“呃，等等，一个小组不是只有八个人吗？”
“不要戳穿啊，还是不是好基友了！虽然我是小组倒数第一，但总成绩是排倒数第三的！”
沈小樾讲得唾沫横飞，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冒出来几句像刚才那种可以载入十七班史册的灵魂问答。
第二个上课铃响起，体育老师拿着报名表姗姗来迟。体委看到老师，一声令下，全班勉强站出了歪歪扭扭的队形。
体育课的队形都是由老师按身高安排好，不能随便站。
只有宋清也是一周之内转来的，没有固定的位置，也不好乱插，就随便站在了队尾。
体育老师走过来，从只填了寥寥几个名字的报名表中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身姿挺拔的宋清也。
不止身高突兀，比旁边矮个子同学高了整整一个脑袋，还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在一群蓝白校服中很显眼，而颜值更是和旁边长相过于一般同学们格格不入。
看着就不像应该站在这个队伍里的。
应该当体育老师。
“又是新来的？”体育老师亲切地招了招手，“那么高个子，站后面干嘛，过来，给你排位置。”
他一般不亲切，毕竟是个年近三十的大男人。
但今天有学校给的任务在身，在这连续的两节体育课时间里，要把运动会项目全部搞定。
像这种身高腿长的，看着就能跑、能跳、能倒挂金钩的——在体育部内俗称苦力，肯定最终要被他安排很多项目。
不亲切点，慈祥点，课后被挂论坛上骂了可咋整。
去年就有个体育老师被挂论坛骂了，还是七八个账号集体骂，狗血喷头的，他看了都差点睡不着觉。
宋清也上前两步，从队伍里走出来。
他面容清瘦，眼尾狭长，在泪痣点缀下更显冷淡，目光犀利而尖锐，以至于整个人看上去分外不好接近。
面对这种又冷又酷又凶的气质——
“……”体育老师亲切的笑容僵了僵，感觉下一秒就要被骂了。
默默为自己加油后，他带宋清也来到了队伍前列。
队伍一共四排，前两横排是男生，后两横排是女生，越往右的竖列身高越高。
体育老师带宋清也来到第一排第二列，让他站在这里，将原本这个位置的黎越挤到了第三列。
站好后，他发现黎越比宋清也高了两三厘米，又让两个人换了下位置。
“行了，”体育老师满意点头，“以后你就站这儿。”
宋清也：“……”
面对如此说巧合倒不算巧合、说不是巧合却又有点巧的巧合，黎越的呼吸和心跳莫名乱了半拍。
指尖蜷了蜷，指甲触碰到了掌心，有点痒。
什么都不说感觉不太好。
毕竟是前桌，毕竟认识，毕竟说过话，打个招呼是应该的，这个道理肯定没错。
思忖片刻，黎越拘谨开口：“你好。”
“……”
“……”
得了，还不如不说。
·
跑了两圈，做完热身运动后，就开始报项目了。
报名表上只填了三分之一，大部分还都是体委和被体委硬拉过来的朋友的名字。
“3000米有人吗？”体育老师问完，见队伍里毫无反应，便继续诱惑道，“报3000米的有特权，可以其他项目全不参加。报了跑不完也没事儿，反正每年运动会能跑完的不到五分之一。”
话音刚落，十几只手举了起来。
名额只有一男一女，老师一一看过去，企图挑选个看着能跑的。
结果发现，其中包括沈小樾在内的四五个都是身材微胖，刚才跑圈都气喘吁吁，3000米刚上去肯定没多久人就没了。
“能不能行了还，白给呢？”体育老师无奈。
……
那边在安排项目，这边黎越没事儿干，想继续和宋清也唠嗑。
“你想报啥？”黎越问。
宋清也目不斜视，但还是答道：“都行，不报最好。”
“哦，是哪种都行？不管报什么都能拿名次？还是反正是随便混混所以报什么都行？”
“……”
宋清也偏过头，盯着黎越。
黎越：“？”
“不是都说好了要保持距离吗？”
“……是啊，”黎越低头估了估距离，“但隔个二十厘米，应该够远了吧。”
“不是说当陌生人？”
“陌生人怎么了，陌生人就不能随口闲聊了？”
“……”
宋清也佛了。
行。你说的都对。
“我去年报了六个项目，五个都拿了第一，唯一一个第二是被体育生超过的，”黎越自顾自说道，“你运动厉害吗，不然我们到时候比比？”
“不比。”
“哦。”
过了不到一分钟。
“趣味项目你报吗？我感觉今年的还挺好玩的，听说好几个项目都是跟国外综艺学的。学校这次大手笔买了一堆道具，体育组都快堆不下了。”
“再说。”
“哦。”
……
第一阶段结束，宋清也被安排了200米、800米、4x100米接力、三级跳四个项目，都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他可以接受。
接下来便轮到趣味项目。
体育老师为了调动大家积极性，引发报名热潮，决定当场挑几个简单的、不需要什么道具的项目比一比。
比如两人三足这种，直接按身高两两一组，表现好的打包报上去，省事又省心。
男生第一列的两个最高的一组，黎越和宋清也后面的两个男生是朋友，想要一组。
所以到最后，宋清也只能和黎越凑成一对。
宋清也不打算配合。
他可以勉强参加趣味项目，但和黎越一组，那还是算了。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他以什么魔鬼的频率、以什么能扯到蛋的距离迈出哪条腿，都能被旁边这个傻逼巧妙地化险为夷，跑出整齐的步伐。
不仅安全冲到终点，还得了第一。
体育老师很满意：“两人三足就你们俩了，我很少看到配合这么完美的，太有默契了，你俩上肯定能第一。”
宋清也：“？”
默契你个大头鬼。
接下来又进行了两个项目，也都是两人一组，他们两个无一例外都是第一名。
体育老师高兴得不得了，对他们俩一顿夸。
“…………”
你妈的，为什么。
“哥们儿，你有点菜啊，乒乓球都颠不好，”黎越嫌弃中带着一丝得意，得意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宠溺，“要不是我力挽狂澜，肯定拿不了第一。”
宋清也闭上了眼睛。
就当是一场梦。
……
……
体育课结束了。
宋清也和黎越被报了八个趣味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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