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身体已然冰凉的孩子,在确定他还有呼吸之后,远坂凛立刻带人冲出了院子,准备前往教会向言峰绮礼寻求帮助。


    对方身上那些黑色的纹路明显不是什么常世的东西,送到医院完全不可行。


    archer在后面背着把rider搬进屋,从者的伤势会根据自身所剩的魔力或者御主供给的魔力自行修复,大抵是不需要担心的。


    其实rider在archer把她背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意识,不过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缓了缓神,在archer即将推开门去追赶远坂凛的时候,她虚弱的开口:“万叶……”


    archer回过头,他其实并不清楚这位间桐樱的从者为何会在这里保护那个lancer的御主,但此刻受人之托他也不好拒绝。


    “放心,他会没事的。”说罢,archer关上门,阻断了冬日的寒风,让rider自行调整状态。


    抱着万叶一路狂奔,远坂凛甚至连腿部的魔术刻印都激活了,就为了能够留住这一条小小的生命。


    archer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伸手接过远坂凛怀中的万叶,论速度来说人类终究匹敌不了英灵。


    他知道那个名为言峰绮礼的神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和他记忆里的五战错位了,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最坏的选择,也不得不去选了吧。


    忽然陌生的英灵气息出现在前方的路口,对方大摇大摆的站在那里,一点想要隐藏的意思都没有,摆明了就是想让他们发觉。


    如今圣杯战争中几乎所有的英灵远坂凛都见过,只有caster例外,那对方的身份也无需多想。


    穿着黑色风衣带着红色围巾的男人静静站在路口的位置,见远坂凛和archer朝这个方向过来,他向二人挥了挥手。


    “英灵caster,同时也是万叶的朋友。”太宰治指了指archer怀里的万叶。


    远坂凛半信半疑,依旧警惕的看着他。


    太宰治也没在意,只是继续道:“教会不能去,那里的神父可不是什么善茬。跟我走,我会治好他。”


    archer其实愿意听这位caster的话把人给他的,虽然他记忆里这场圣杯战争的caster应该是那位希腊神话中的魔女,但他非常赞同对方所说的言峰绮礼不是好东西这一点。


    可惜远坂凛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陌生的从者,疯狂在魔力回路里和archer强调不能把人给出去。


    “我的御主已经去找达达利亚和卫宫士郎了,想必不久后就会和我们会和,教会离这里的距离可不远,万叶撑不到那个时候的。“


    远坂凛闻言看了看万叶的情况,的确,他的脉搏已经很弱了,教会离这里那般遥远,哪怕是靠archer的脚力跑过去也是来不及的。


    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在远坂凛艰难的抉择下,archer最终把人交给了眼前的caster。


    太宰治查看了一下万叶的情况,随后侧身走进了旁边的住宅。


    远坂凛皱着眉,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子的布置无比简单,就好像是刚刚建出来的一样,到处都透露着违和感。


    在看看走在前面的caster,对方的行动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他好像早就预料了到事情的发生,于是特意等在这里,不然这栋房子……怎么会刚好在他们前行的路上?


    太宰治将万叶带进内室,远坂凛和archer只能站在连沙发都没有,甚至榻榻米都没铺的“客厅”里等待结果。


    另一边,在路上狂奔的达达利亚也在街角偶遇了熟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caster的御主,叫做芥川银。


    “芥川小姐,抱歉我现在有急事,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稍后再谈。”快速的说完这段话,达达利亚便准备继续往回跑。


    见达达利亚要跑,芥川银赶紧伸手拦人:“卫宫家出了一些问题,现在万叶已经被caster先生带走治疗了,我会带你们去他们所在的临时据点。”


    ——说是临时据点,其实只是太宰治用书的权限在原本的拆迁废墟上造出来的小房子罢了。


    深知万叶和这两个人很熟的达达利亚瞬间就相信了芥川银的话,当机立断跟着对方走。


    有一说一,如果是太宰治和他说这些,他不一定会相信。


    达达利亚与卫宫士郎忧心忡忡的跟着芥川银前往所谓的临时据点。


    推开大门,达达利亚并没有心思去吐槽这空旷的室内装修,而是直接向站在一旁的远坂凛问道:“万叶和伊莉雅呢?”


    芥川银说被带走治疗,说明在他和卫宫士郎离开的这段时间的的确确有人袭击了万叶他们,在联想到间桐宅那破损的窗户和□□奇怪的表现……出手的人不是间桐樱本人便是她的从者吧。


    “万叶在那个屋子,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孩儿没看到。”远坂凛没好气的指着太宰治所在的房间。


    达达利亚闻言皱眉,伊莉雅不见了?


    四处看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伊莉雅的影子。抱着满腹疑惑,达达利亚拖着伤腿走进了那间屋子。


    万叶静静躺在整个房间唯一的床上,太宰治则坐在一旁看着那本红色封皮的书。


    “人没事儿了,等他醒了就回去吧。”太宰治抬头看到是达达利亚便没有阻拦他进来。


    并不清楚太宰治能力的达达利亚将对方归类于拥有治疗技能的魔术师,但其实对方只是催动了一点书的力量,模仿他记忆中某位惊才绝艳的治疗系异能者的样子罢了。


    走到床边,达达利亚掀开万叶的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除了衣服有部分破损以外并没有受到伤害以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在他给万叶盖好被子的时候,他便看到那漆黑的咒印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万叶的脖子上,似乎要勒断他的喉咙,显得分外恐怖。


    “caster先生,您知道这个东西该如何消除吗?”达达利亚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万叶的脖子,随后收回视线:“没有办法消除,这和正常可消除的侵蚀不同,这份标记被打上便是永久的。”


    “主要得看这东西的主人想不想杀他。”


    将手上的书合上,太宰治起身:“他快醒了,有什么话你们私下聊吧。”随后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停留。


    达达利亚看着昏睡的万叶,内心自责自己头脑一热便跑去找散兵的行为。他万万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后脚间桐樱就袭击了留下的万叶和伊莉雅,还是在卫宫宅中。


    他攥了攥拳头,恨不得回到早上去扇自己一个耳光。


    达达利亚,你怎么可以这么大意!


    #


    卫宫家的院子里,漆黑的人偶静静站在一滩血迹前面,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他发现自己压根放心不下万叶,虽然如今魔力供给已经恢复正常,说明对方已经脱离危险,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找了过来。


    用元素视野扫了一圈这偌大的宅子,除了血迹旁边遗留的一点点风元素什么都没有。


    踢开脚边的碎石,散兵猛地转身离去,整个人化作一道雷光,将自身升格成英灵带来的b+级别的敏捷发挥到了极致。


    他的目标也很明确——郊区的教堂。上次间桐樱受伤便是被卫宫士郎送到了教堂,恐怕这次也不会例外。


    无论如何他也想亲眼确认那个人的安全,哪怕被嘲讽被拒绝他也认了。


    一脚踢开教会的大门,散兵完全无视了禁止在教会管辖范围内做出暴力行为的条令,他冷冷的看向站在十字架下的神父:“人呢?”


    黑袍的神父转过身,看向逆着光站在门口的散兵,用怪异的腔调开口说道:“哦呀,这可是稀客。”


    “别废话,我问你枫原万叶在哪?”瞳孔中闪过紫色的电芒,教会本身是有结界的,但现在他走到里面来了也依然感知不到万叶的存在。


    来的路上他也高强度搜索了沿途的建筑,同样没有半点线索,就连达达利亚的痕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就像有什么人规避了他的探知把人藏了起来一样。


    言峰绮礼静静看着眼前的散兵:“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人,也没有你所追求之物。”


    见言峰绮礼一副看戏的样子,无比烦躁的散兵转身便准备离去,他没兴趣和这个家伙纠缠。


    但神父忽然再次开口:“妄图切断因果之人啊,努力挣扎让我变得更愉悦吧。“


    散兵猛地回头,发现言峰绮礼已经重新转了回去,他张开双臂似乎正在拥抱挂在墙上的十字雕像。


    彩窗折射着阳光撒在的他的身上,一切都显得那般神圣高洁。


    看着那个背影,散兵嗤笑一声,随后抬脚踏出了教会的大门。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站在教会的门口,那天berserker和saber打斗的痕迹还残留在一旁的树林中,如今想来并肩的日子却已是那般遥远。


    散兵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空无一物,如同命运对他的讥笑。


    他弄丢了自己新的红色羽毛。


    他找不到他了。


    #


    正如太宰治所说,达达利亚在床边没坐多久万叶便有了动静。


    迷茫的睁开眼睛,万叶的第一感觉便是自己的耳朵恢复正常了,窗外的风声,屋内其他人的呼吸声他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还没回过神来,达达利亚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万叶?你现在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微微转头万叶便看到了达达利亚那张帅气但满是疲惫的脸,不舒服其实是有的,他现在脖子上似乎带了一个枷锁,疼痛的同时让他喘不过气,但是……


    彻底清醒过来的万叶猛地坐起,他抓住达达利亚的手,焦急的对他说道:“间桐樱带走了伊莉雅,恐怕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她有危险,我们必须去救她。”


    “间桐樱?”达达利亚不解,他昨天晚上才见过间桐樱,虽然已经推理出应该和间桐樱有关,但对方并不像是能够做出重伤万叶强行掳人这种狠辣之事的人。


    万叶神色凝重,语气无比苦涩:“她已经彻底被那东西吞噬了,变得……不再是她了。”


    沉默了一会儿,万叶看向达达利亚的眼睛,他伸手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眼神中满是自责:“达达利亚,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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