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被吃了!被一条金龙吃了!
这一幕太震撼,堵在殿门口的数千个将士看得一清二楚,纷纷吓破了胆子。
这这这......金龙吃了大夕朝唯一剩下的皇子,这可如何是好!
赵副将也懵了,但他反应得快,心底的贪婪瞬间就升了起来。
三皇子已死,大夕朝皇位无人继承,而他手里又有兵马......为什么这个皇帝不能是他来当?
只是这个念头刚升起,殿外又传来嘈杂打杀之声。
“发生什么了?”
“回副将,又有一队兵马杀进宫了!”
“什么?!”
赵副将大惊,再也顾不上那头金龙,挥开其他人冲向殿外。
他倒要看看,三皇子和五皇子已死,还能有谁来逼宫。
养心殿外,高高的台阶下,密密麻麻挤着无数士兵,为首的将军,正是一个极为熟悉的白发老者!
是本应该被关在牢狱里的焦老将军!
“父亲?!”
殿内的焦娇耳尖地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急忙从龙背上滑下来,迈开脚步就要往外冲。
但金龙痛苦的吼声制止了她。
它匍匐在地上,动静极大地挣扎着,一副不久于世的模样。
“怎么了!”焦娇再也顾不上殿外的父亲,当即扑到它的身上,“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金龙没法回答她,有气无力地喘着气。
“我就知道,哪能随随便便吃人!”
“万一有毒怎么办!”
焦娇心疼地搂着龙头,脸颊贴在它的龙角上,眼眶又红了。
“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猩红的蛇信添了添她的殷红眼角,仿佛是在安慰她......等等,蛇信?
焦娇惊诧地抬起头,只见自己抱住的再也不是什么金龙,而是一条熟悉的黑色妖蟒!
化为原形后,它坑坑洼洼的蛇身更加明显了。
“你、你没有变成龙吗?”
妖蟒摇摇头,它只不过是在吞噬臭道士后,看到了记忆里的长生观,一群道士常年配合皇室编造了一系列的神鬼言论,以此来巩固皇室的真龙地位。
或许扮做龙,能更简单地带走自己的雌性。
对人类世界越来越了解的妖蟒,已经能够熟练地把握人类的心理了。
“嘶嘶!”
它的挣扎还没有停止,又翻滚了好几下,最后在焦娇心疼无措的注视下,巨大的蛇形逐渐变成了一具熟悉的人身。
焦娇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殷、殷策......”
没错,乍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正是殷策!
不,不一样。
若是真正的殷策,此刻应该是半身不遂的模样。而眼前这个人,顶着一副熟悉的面容,却能自如地行走。
“娇娇。”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快速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就要牵住她。
“别碰我!”
焦娇本能地挥开他的手,对这张脸的抵触和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
但这是不对的,她明明知道这是妖蟒化作的人形。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妖蟒站在原地,它很有些无辜:“这个人身上有护身符,被我一起吞进肚子里了。”
“护身符残留着法力,只有变成人形,才最舒服。”
焦娇咬住唇:“那、那你不能变成其他模样吗?我讨厌这张脸。”
妖蟒更难过了:“暂时变不回去,我还没有消化它。”
“那变成原形呢?”
哪怕是恐怖狰狞的蛇身,都比殷策的脸更能让她接受。
妖蟒试了试,也不行。
它小心翼翼地看着雌性的脸色,又试图去拉她的手。
“娇娇,我的。”
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了数百年的妖物,还不太适应人类的语言。哪怕它能够模仿照搬这具身体的性格与用词,但在面对雌性时,还是下意识地流露出最真实的面貌。
作为皇子皇孙,殷策的模样十分俊美,在京城都有第一美男子的美名。
只是他的性情太阴狠恶毒,常常会损害这幅好容貌,至少焦娇就从来没有心动过。
可当这张脸被妖蟒取代后,就又变得不一样了。
没有那般让人恶心了。
焦娇哪里舍得让它伤心,半推半就地被它抓住手。
在妖蟒看来,这就是接受它的象征。
殿外还在热火朝天地厮杀,殿内的妖蟒却已经蠢蠢欲动。
它将怀里的雌性压在金龙盘旋的圆柱上,急不可耐地去亲那红艳艳的唇瓣。
焦娇不抗拒亲吻,但在这张脸凑上来时,她不可避免地想起殷策做过的那些恶心事、说过的那些恶心话。
“不要!”
她猛地扭过头,看都不愿意看它。
妖蟒愣住,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不喜欢这张脸吗?可是很多人都喜欢。”
这个人类的记忆里,基本上所有的女子都会对他脸红。
“我不喜欢。”焦娇欲言又止,“我还是喜欢你变成道长的模样,那才是你。”
妖蟒实诚道:“那也不是我。”
“什么?”
“我吞掉了那个道长,他想害你。”
焦娇一阵恍惚,她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喜欢的“无为道长”竟然也是个活人,只是被妖蟒占据了身份。
“你就没有自己的样子吗?”她气急,“你顶着别人的脸来亲我,不觉得奇怪吗!”
“为什么奇怪?”
妖蟒很茫然,哪怕吞吃了那么多人,芯子却还是一条没有驯化过的蟒蛇。
关于人类世界伦理道德这个潜在的约束,它至今都没有实感。
眼见着说不通,焦娇红着脸别过头。
“我觉得奇怪。”
“你顶着不同人的脸来亲我,我会以为自己跟不同的人好上了。”
“若是今日跟‘无为道长’亲,明日跟‘三皇子’亲,后日、大后日......以后每日我都要跟不同的‘人’亲热吗?”
这种话哪里是正经女儿家能说的话,但眼前的妖蟒一点儿都不懂,焦娇只好把道理说得明明白白。
只是越说,俏丽的脸蛋越红,像熟透了的山楂。
浓密的睫毛也在羞涩地颤抖,半垂下来的美眸更加勾人了。
被勾得晕头晕脑的妖蟒眼里只剩下自己的雌性,结实的手臂牢牢地钳住焦娇的细月要,低头就去衔她的唇瓣。
它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抓取了自己想听的话。
——以后每日都要亲。
甚至还私自延伸了意思。
——不光要亲,还要做更多的亲热事。最好与昨日夜里那样,肆意地钻进她的被窝,用蛇信添弄品尝,让她散发出野果熟透了的幽香。
——弄脏的绸衣也不用她洗,它可以洗一盆!
越想越躁动,越想越难耐。
这么大一颗蟒蛇脑袋,里面没有一件正经事。
焦娇胡乱地躲避,又气又恼:“你根本没有听进我的话!若你总是这样,我日后把其他人认作你,跟别人勾勾搭搭肆意亲热,你是不是也能接受?!”
妖蟒顿住。
它终于听见了她的话,眼底浮现出怒气和强烈的占有欲。
“不许。”
“不许跟其他雄蛇亲热。”
她是它的雌性,不能再去勾搭其他雄蛇。
焦娇见自己的话终于起作用,趁机推开它,不去看那张可憎的脸。
“你何时能消化那道护身符?”
“......七日。”
七日也不算多,焦娇松了口气,警告道:“这七日内,你不许顶着这张脸来碰我!”
五雷轰顶。
妖蟒哪里能接受,它刚想抗拒,殿外就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白发老者身披战甲,手执利剑,带着数百人走进了养心殿。
“父亲!”
看到许久未见的老父,焦娇泪如雨下,猛地朝着焦老将军扑去。
“娇娇!”
焦老将军征战沙场,受过多严重的伤都没有哭过,反而是看到焦娇后眼眶一红。
“孩子,你受苦了。”
“牢狱环境险恶,父亲才叫受苦。”
两人抱在一起痛哭许久,才终于平静下来。
“父亲,你怎么带兵杀入宫里了?”
焦娇忐忑不安地看着焦老将军,生怕他为朝征战多年,临到老却被扣上“乱臣贼子”的骂名。
“别担心,为父已经找到证据,只待洗清通敌叛国的冤屈。”
“如今三皇子与五皇子内斗,谁也不知先帝到底传位与谁,必须有人来匡扶正统。”
到底也是纵横沙场的老人精了,焦老将军将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根本不提越狱一事。
若不是先前被赵副将打得措手不及,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被冤枉。
这几日在狱中,焦老将军想来想去,始终怀疑自己是被三皇子坑害。
但今日一名暗卫杀入牢中,将他劫了出来。那暗卫长着一张熟悉的脸,焦老将军在三皇子身边见过,顿时明白这就是三皇子的人!
如此一来,他的猜测被全盘推翻。
难道是五皇子要害他?赵副将是五皇子的人?
焦老将军一出狱,就联系了曾经的旧部,得知三皇子为了护住自己的女儿,将她纳入宫中。
他还在今晚发动了宫变!
但迷惑的事情又来了,如果赵副将是五皇子的人,那他为什么要帮着三皇子逼宫?
难道赵副将看似是三皇子的人,其实是五皇子的人,所以才会诬陷三皇子的岳家?
而三皇子发现了不妥,暗地派人救出他,希望他能带兵帮他夺位?
焦老将军彻底糊涂了。
在他的印象里,殷策并不是一个可托付之人,奈何违背不了赐婚的圣旨。
可今时今日,他又确确实实地将女儿护住,若不是他出手,女儿怕是早就进了教司坊。
一想到自己放在掌心里疼爱的女儿可能会遭遇到那些不堪之事,焦老将军就痛心疾首。
单单只为了自己的娇娇,他也得假作支持三皇子之名,带着旧部兵力冲杀进宫。
“娇娇莫哭。”
焦老将军心疼极了,他看见女儿这幅消瘦的模样,就知道这段时日她肯定过得不是很好。
“殿下,贼人已经全部俯首就擒,幸不辱使命。”
他拱手向留在殿中、眼巴巴看过来的“殷策”行礼,余光扫了一眼头身分离的五皇子。
“五皇子被贼人所杀,还望殿下莫要伤怀。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今早行登基之礼为好。”
焦娇愣住,她下意识开口:“父亲,它不是......”
它只是一条会化形的妖蟒,不是三皇子啊!
可她扭头一看,方才瞅见金龙吞吃三皇子的赵副将已经战死,其余千名士兵也所剩无几。哪怕看见了,说出来都没人信。
谁会相信真的有金龙啊?况且“三皇子”这不还好好地站在这!
焦娇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不懂事态该如何往下发展了。
“殿下肯在臣被冤屈之时护住小女,臣感激不尽!”
妖蟒:“......”
妖蟒:“这是本宫应该做的。”
焦老将军抹了一把眼泪,真实意图很快显露。
“殿下继承皇位,日后定能寻得更加贤惠知礼的皇后及后妃。”
“小女福薄,恐怕不能再留在殿下宫中,还望殿下恩准臣将她带回。”
他的意思很明确,只希望女儿进入三皇子宫内的一切都变成往事,日后还是将军府的掌上千金。
焦娇听完,先是一愣,后又被父亲的良苦用心感动,哭着扑进焦老将军的怀里。
“爹爹!”
焦老将军也涕泗横流,他知道女儿曾被三皇子纳入妾室,日后肯定再难出嫁。
但他愿意一辈子养着自己的女儿。
“我的乖娇娇!”
父女俩抱着痛哭,场面极其感人。
可才哭到一半,怀里的人就被凶狠地拽走。
只见“三皇子”冷着一张脸,没有丝毫同理心,将焦娇牢牢地抢进自己的怀里。
“是我的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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