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怪物们的心尖宠 > 109. 土豆排骨豆角 “他根本不在意她的腐烂……
    苏嫱自己打车回了庄园。


    从市中心开到郊区,跑滴滴的司机师傅都觉得偏,全程收了两百多块。


    这是高中生一周的生活费,向来节俭的苏嫱二话没说就把钱付了。


    “苏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年迈的老管家等在庄园外,看到她回来后,脸上的褶子瞬间笑得舒展开来。


    “跟同学玩得还开心吗?”


    苏嫱抿唇,她的目光在老管家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如此鲜活,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和蔼的老人,会是一具僵尸。


    “开心。”


    莫管家微微一笑,视线落在她的身后,那里刚停下一辆熟悉的豪车,它就跟在那辆出租车的后面回来。


    苏嫱下意识扭头,她回来的一路上都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也就没有发现后面跟着另外一辆车。


    她还以为司机早已回庄园了。


    可对方怎么知道她坐在哪辆出租车、又是在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小姐,这是老爷专门派给您的司机,以后再回来,叫他来接您就行。”


    老管家还在和蔼地微笑,苏嫱对上他的笑容,本能地打了个冷颤,右手下意识地捏紧了口袋里的符纸。


    “……好的。”


    年轻的女孩低头答应,错开老管家的身影,闷着头朝着住处快步离开。


    到了后面,苏嫱几乎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一关,紧绷了一天的脊梁也终于坍塌下来。


    为什么……


    “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晚?”


    低沉的声音乍然从背后响起,惊得苏嫱头皮都开始发麻。


    她猛地回头,只见熟悉的身影就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对方刚刚合起膝盖上的书本,抬头朝她望来,佛珠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清脆地响起。


    “叔叔?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苏嫱刚松下的那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这是做了亏心事后的正常反应。


    她的兜里还放着道士给予的符纸与已经空了的丹药瓶,一个可以伤害他,另一个可以保护她。


    两个炸/弹揣在怀里,随时都会被引爆。


    更何况,从来没有进过她房间的褚叔叔,今天这么反常地出现在这里。


    苏嫱没法不怕、不惧、不慌。


    “我在等你回来。”褚疏呈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宝宝,过来。”


    苏嫱不想过去,但她更不敢拒绝,犹豫几秒后,还是心惊胆战地走到他的身前。


    “叔叔,我想洗漱休息了。”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就是驱赶留在房间里的成年男人。


    褚疏呈只当听不懂,食指依旧敲着自己的膝盖,眼神无声地催促着自己养大的女孩。


    ——坐上来。


    苏嫱很快就读懂了他的意味,眼里顿时起了一层水雾。


    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明白了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褚叔叔每次想要吸血时,最衷爱的就是面对面抱坐。


    叔叔,别这样对我。


    求饶的话停在嘴边,始终没法不顾一切地说出。


    眼前的水雾越积越多,就像是雾蒙蒙的阴天,下一秒就恍如要降下阴冷细雨。


    苏嫱没得选,她只能默默地坐到男人的腿上,主动将脖子送上去。


    就像一只引颈就戮的羔羊,等待着屠夫放完它的血液。


    “真乖。”


    褚疏呈喟叹一声,什么也没多说,低头就咬上她的肩膀。


    “呃!”


    他咬得太狠,苏嫱第一次感受到实质性的刺痛,濒死般仰起头颅,将自己最致命的弱点“奉献”给了一只残忍无情的僵尸。


    她以为疼痛会持续很久,但只是过了几秒,冰冷尖锐的牙齿就从血肉里撤开。让人失神的毒素还没来得及注入,只有些许血液被吸走,这一次的过程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异常草率。


    苏嫱有些茫然,她下意识低头,看向提前放过她的男人。


    褚疏呈抬起手掌,静静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他的进食不知为何被迫打断,语气却冷静地毫无波动。


    “今日不吸了。”


    这会儿,苏嫱竟然还傻傻地追问:“为什么?”


    褚疏呈拢起她的衣领,淡淡道,“你的抵触会反馈在血液里,尝起来便是苦的。”


    血液怎么可能会是苦的?


    血只会是腥的。


    苏嫱不相信褚叔叔的说辞,她宁愿相信他是察觉出她的抵抗。


    褚疏呈:“为什么要抵触我?”


    “我、我没有抵触你。”苏嫱别过脸,避开他的疑问,“我只是累了。”


    “逛街太费体力,我现在很想休息。”


    她说完这话,敏锐地察觉到褚叔叔手上的力道松了松,趁着这个机会,她挣扎着起身,重新站回地面。


    “叔叔,你回去吧,我要洗澡了。”


    褚疏呈没回话,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像一具千年不朽的尸体,投过来的视线让人如芒刺背。


    苏嫱为了隐藏内心的慌乱,连忙绕到角落去倒水。


    “宝宝,给我倒一杯。”


    男人的喑哑嗓音使得苏嫱的手慌乱地颤抖了一下,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玉制的茶杯上,老道士的话在脑海里回荡。


    ——“我更希望你能回到他的身边,将这个符纸化作符水让他喝下去。僵尸最怕符咒,如此一来,他必会处于一段长时间的虚弱期。”


    ——“那时我变回亲自上门,铲除这个千年祸害!”


    苏嫱的呼吸变得沉重。


    她想起每一次的吸血过程,那丢脸又狼狈的失神状态,或许就是僵尸“尸毒”注入的后遗症。


    那会儿,褚叔叔是什么反应?


    他乐见其成,甚至因为她的失态而扬起餍足的笑,编造一堆的“情话”来哄骗她。


    饮用水逐渐注满茶杯,看着水渍飞溅的几秒里,苏嫱的心里生出强烈的怨怼。


    人终究是自私的吧?


    否则她怎么会对敬爱的褚叔叔生出恶意?


    或许她从头到尾都错了,不该来这个庄园,不该寻求所谓的情义,不该与端坐在神坛的“佛像”拉近距离。


    人性根本不值得考验。


    苏嫱背对着褚疏呈,她魔怔地掏出兜里的符纸,轻轻地丢在茶杯里。


    朱砂与黄符入水即化,很快就混在透明的饮用水里,重新变得无色无味。


    再次转身时,茶杯稳稳当当地被苏嫱端在手里,朝着褚叔叔走去的那几步路变得漫长又磨人,但不论如何煎熬,终究还是到了。


    “叔叔,这里没有茶叶,喝点水吧。”


    到了这会儿,苏嫱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可以这么地冷静,她把茶杯递到男人的面前,看着那只冷白的手掌接过。


    褚疏呈隔着杯壁探出水温,无奈地笑了笑:“这是冷水。”


    他向来喝得都是温烫的茶水,若是重新再接,势必要倒掉一部分,再重新注入热水。


    倒掉一部分......符纸还能发挥百分百的作用吗?


    苏嫱的心冷到极致时,竟也变得勇敢起来。


    “叔叔,我不想再接了。”


    “冷水不能喝吗?”


    “也可以。”


    褚疏呈也没介意,他转动着茶杯,忽地抬起眼,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苏嫱浑身一震。


    她被那道洞若观火的视线定在原地,感觉皮肉都被褚叔叔剖开,恶毒的想法赤/裸裸地张贴在心脏上,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股战栗感只持续了一秒,眨眼间便消散了。


    褚疏呈抬起手里的茶杯,垂眸看着水面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波动,换做任何人来看,都只能看出这是一杯最普通的冷水。


    由心爱的女孩亲手接来的水。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其实我还是更喜欢热水,但只要是你接的,我都爱喝。”


    说完这句话,那只茶杯很快就抬到嘴边,眼看着就要喂进嘴里。


    苏嫱沉默地瞧着这一切,她所站的位置,正好能看清杯口的倾斜角度,再有几厘米,饮用水就会沾上褚叔叔的唇角,顺着唇缝咽入喉咙,直接流到胃里。


    千钧一发间,她猛地伸出手,打飞了那只茶杯。


    砰。


    昂贵的杯子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褚疏呈的茶水被掀翻,却没有丝毫诧异与意外,他静静地抬起眼,与苏嫱对视上的那一秒,无奈地叹了口气。


    “冷水其实也能喝......”


    “你早就看穿了对不对!”


    与他的冷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苏嫱的崩溃,她的眼泪汹涌而出,很快就汇集成汪洋,砸落在十分难打理的地毯上。


    “宝宝。”褚疏呈伸出手,试图将她拉到身边,“你听我说......”


    啪。


    苏嫱狠狠地扇开他的手掌。


    她的眼里含满了怨怼,往日最乖顺最依赖长辈的女孩发现了隐藏的真相,坚守的世界轰然倒塌。


    “褚先生。”


    她甚至不愿意叫他叔叔了。


    “你知道我今天去见了谁,你也知道我答应他们,你更知道那杯水里放了什么。”


    苏嫱不愿意自欺欺人,男人的表现已经足够明显,他完全没想过要在她的面前掩饰真相,沉默的原因只是想看她这个跳梁小丑能做到哪一步。


    “活了一千年就这么高高在上吗?时间对你来说,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对不对?”


    “所以你才根本不把资助我的十年当回事,也不把我当回事,反正也只是一时兴起逗弄的蚂蚁而已。”


    “如今这只蚂蚁主动送到你面前,你根本不用顾虑,哪怕把它玩残了,丢在一旁任由它腐烂就好。你那冗长的寿命里,不缺任何一只蚂蚁,是吗?”


    苏嫱恨极了。


    她一点儿也不怕尸毒,她恐惧的是男人的狠心——若是真如同老道士所言,尸毒注入得越深,人类的身体腐烂地就越快。


    那么褚先生根本不在意她的腐烂。


    他在她身上花费的金钱、时间、精力,都可以抛在欲/望之后,都可以全部丢弃。


    有那么一瞬间,苏嫱恨不得害死他,再被他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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