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说:“其实侄儿就是喜欢把什么都加进去,这里加点那里加点,都加一点,这样煮出一锅粥来吧!“是煮出一团浆糊来吧。”老朱评价。“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差一勺盐,都是不一样的。朱棣道,多一勺盐,日子就苦了;少一勺盐,人就活不下去了。他们才在说着盐呢,屏幕一闪,突然闪出了白花花的盐来。这一下倒叫大家惊讶起来。难道未来的后辈可以听见他们说话了?事实证明,这只是个美妙的巧合。光幕上的女声按部就班往下说:【对地方盐政进行了调整。除了惯例的某些裁撤调整,比较突出的两项改革是。1、在两浙、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设立照磨所。2、合并广东、海北提举司。设立广东都转运盐使司,下辖海北分司。第一条,很显然是试图增强中央对两浙、两淮这两个产盐大区的管理。朱棣也做了类似的政策改革,即永乐13年,记载于《长芦盐法志》里,朱棣首次让监察御史干预盐政,这是未来明代“巡盐御史制度”的雏形。此前,洪武4年,老朱也曾派御史前往各地核实盐课,但那时候只是查看钱收的咋样,有无拖欠,没有直接干涉盐政系统。】朱棣做出了严肃切割:“我的想法哪里和侄儿的想法一样了?一点点都不一样!我的所有思想,都只承袭于我爹!老朱仔细听了,点头道:确实不一样。只是都是监察系统,都要加强监管以外。【两项制度设计均有其缺陷,设立照磨所本意是设立对应级别的监察机构。但由于明代照磨所地位之低,其监察职能行使基本=0。而巡盐御史制度呢,它拥有独立的执法权,在权力不断扩张后,成为了各地实际上的盐政管理者。越到后来越分不清其性质,特别是拥有考核权力以后,直接侵夺了“都转运盐使”的职能。正统年间,地方官员看到御史,互相对拜。后来是地方官员“长跪庭参”,沦为了御史的下属。巡盐御史从监察者转换成了管理者,从和地方盐政的监察对立面,变成了利益共同体。由一个监察机构转换成了新的行政部门,也丧失了其本意,最后出现了新的一大堆贪污腐败行为。】朱元璋补充指出:“御史肯定不能常年待在地方,必须经常轮换。如果他成了地方盐政的实质性长官之后,这种频繁的更变问题就很大了。政策不再具有连续性,大家只想管着自己任内的事,不想管别的。朱樉调笑道:“哈哈哈,想必盐商要贿赂官员,都得一年一次贿赂,或者几年一次贿赂,这成本搞不好又要加到百姓上呢。老四,你想法真棒!朱棣阴沉着脸:“我只是偶尔为之,没有成为定例。”他把锅甩到杨士奇身上:士奇,你还是想的不够周全啊!杨士奇:……我懂,问题都在我。但他还是有点委屈。也没说正统几年吧?再说,显然巡盐御史的权力有一个扩大的过程,不是他们给的那么大权力啊!【至于第二条,合并广东、海北。这件事情的内在逻辑,就说来话长了。盐税,是中国古代仅次于农业税的第二大重要税收来源,自汉武帝推行以桑弘羊为主制定的盐铁官营后,历朝历代的皇帝无一不在“盐”上下心思。它是一种间接税,一种针对于消费者征收的消费税。老百姓在买东西时,实际付出了“盐本身的价格+税”。即所谓的“寓税于价”。因为不是直接交税,没有那么明显的“我在纳税”的心理,就不会那么逆反。】郁新一个激灵:有间接税,就有直接税了!咱们收的农业税,就是直接税了吧,是直接针对生产者本身的!【但由于其是生活必需品,垄断盐业又贪得无厌的古代统治者们总是征收远远高于盐本身价值的税。它在古代,本质上是接近于人头税一般的沉重负担。和我们现代税收体系下的“消费税”是不太一样的。我们的消费税是国家通过税收的方式去调节产品结构,引导消费方向。像烟、酒、奢侈品等不提倡消费的东西,国家征收高昂的消费税。像一些节能环保电池,国家通过免税的办法鼓励厂家多多研发、多多销售。】听到了这里,大家一时目瞪口呆。接着,这一静默又被一声大妙打断。朱元璋脱口而出:“妙啊!咱不是也在做类似的事情吗?咱也对那些农民自己生产的农作物不征税啊!咱还对书籍不征税,促进了大明古典文化的发展!四大名著三大在我家!咱是领会了这先进的税收引导精神的!他又洋洋自得了起来。现在他恨不得什么好东西都加个“先进”二字来表示自己的先进。接着他又迫不及待说:“当然,这兔朝针对那奢侈品多增税,实在是大妙特妙,这黄金得多征点吧?宝石得多征点吧?还有什么……哎呀,征,征,都给我征!【现如今,我们的食用盐征两种税1是资源税,这是厂家在生产环节根据资源数量上交的税,也属于间接税的一种。其目的在于促进保护自然资源,提倡可持续利用。利用税收调节各地资源级差。这是2007年进行的改革,撤销了盐税这个概念,此前,国家的盐税已经从1950年的5.49下降到0.04。而整个资源税,含各种原油、煤矿等在内,2007年总共收入也仅占国家税收的0.57。基本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了,不再占有像明清那种半壁江山的地位。】大家本来为那“间接税”撇嘴,心想,说得比唱的好听。不还是在向每个人征税吗?然后他们又听到了0.04,以及后来的0.57,顿时都沉默了。好吧,兔朝他们真的在保护资源……老朱无奈:那兔朝,怎么什么都要保护!不如来保护保护咱们即将面临小冰河期的大明吧!说起小冰河期,他们有很多的不满。“动不动就蝗灾,动不动就水灾旱灾,人都活不下去的,还要保护者大自然吗?大自然可比咱们活得畅快得多!【2是增值税。简单地说,厂家按20元一袋盐的价格卖给了商家,商家决定卖30元给卖家a,国家针对这30-20=10块“增值”收取增值税。如果卖家a再次转手给卖家b,中间也增加了10块钱,那这新的10块也是要收税的。即所谓的,所有流转环节都收税。它的依据就是每次买东西都要出现的“发票”,国家根据发票确定每个流转环节的定价,进而收税。食用盐的税率是9,属于较低的增值税的范畴。所有物品都会被征收增值税,只有特定的会被征收消费税。所以,纳入增值税范围的税,就只是正常的工商税,没啥可以值得单独讲得。】郁新听到了这里,大叫一声!“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增值税!这样一来,那些商家倒是不敢胡乱加价了,他们加得越多,要交的税也越高!可是这样一来,那发票,怕不是比大明的五岳都要高?!这怎么算的过来啊!老朱掐指一算,头开始痛了。他看看朱棣。朱棣已经两眼放光:数学,数学真是万物之祖,多多学数学,这税不就收上来了吗?【唐代,第五琦创立了榷盐法。这项盐业改革,设立了“盐籍”和特许生产制度。从此以后,所有制盐生产都必须在官办盐场里进行。只有“盐籍”者,才可以从事盐业生产。他们享受“免其杂役”等优待,也不再属于当地州县管辖,而归于各盐场、盐铁机构掌管。是的,和其他x户不同,明朝的“灶户”不完全继承自元代的诸色户计,而是往上可以追溯到唐代“榷盐法”。这项改革,帮助政府直接掌控了生产链条的第一环节——“生产者”,所以,即便唐王朝允许商人运盐、商人卖盐。只要商人的盐都是从国家的“盐场”里买的,本质上还是一种国家专营。ps:其实我们现在也是要求在规定地点生产盐,不过这么做是为了保障食品安全,防止乱七八糟的工业盐中毒啥的。】“我——”朱樉差点当场说出了粗话来。他艰难的把那粗话咽回去。不就是我们的制度影响到了现在吗?说什么食品安全,我看兔朝也是挺在意盐产多少的!茹瑞反驳道:“非也非也,他们连钢铁都能产那么多,想来也不缺一次性生产许多盐的办法。那盐的多少又有什么关系呢?重点还真的在于每个人都得吃盐,不能吃上有毒的盐。朱元璋酸溜溜道:“你看她刚才放的那倾盆而下白花花的盐,怕不是每个人都在吃这么干净、纤细精致的盐。咱长到现在,可没吃上过那么多那么好的盐。【榷盐法还发明了一种“飞钱”制度,商人把钱交到指定地点,领取票券后往盐场兑盐。这是宋代钞引制的先声,更是元明“盐引”最早的雏形。未来的各项盐业改革,实际上都脱离不了第五琦的这个大框架。为了方便管理,打击私盐,以及中央下派的盐铁使们之间不发生利权冲突。唐朝以盐的种类为出发点,划定了各种盐可以在哪些区域里流通。比方说,你云南的盐是不可以进入山东的地界销售的。哪怕你千里迢迢的运到了山东,我们山东就是不认。】郁新纠结道:“前面的分税制好像就说过打破地域隔阂,把各地的市场汇拢在一起……和兔朝这一比,咱们现在这划区销售、打击私盐的行为竟显得这般小气。朱橚问:“可是,云南的盐运到山东,这路上的运费可贵得很,便是在兔朝,这千里迢迢运来的盐应该也竞争不过山东本地啊?朱元璋又一次酸溜溜的道:“忘了他们有物流吗?我做不成的物流运转之妙法被他们发扬光大,定是搞出了极其低廉的成本可以往来交通。哎!咱老朱又何尝不想各地心连心呢?还不是递运铺都办不起来,行不通啊!【再有就是,第五琦改革盐法,是因为安史之乱后,国家军费开支增加,不得不想方设法赚小钱钱。改革后,仅1年,便为朝廷增加了40万贯的收入。这笔钱,地方政府也眼馋呀。所以,当地方节镇强大时,中央根本管不到它们,它们自己收当地的盐业税,并用盐税的钱养兵。唐王朝一度曾把盐税的钱完全收归中央,可是又无力负担养兵支出,就再次把盐税下放给了地方节镇。此行为,也无形的继续加深了盐销售区彼此划界的现象。这块地儿,是俺来收保护费的!】“忒得难听,像什么拦路抢劫之人一般。”老朱不悦道。虽然那说的是藩镇,但是能只听藩镇的事情吗?那后辈,肯定在暗暗点他们中央政府!【唐宋改革后,工商业的税越来越引人注目。宋元两代都出现了“天下之赋盐利居半”、“每年收的钱,盐课办着多一半之类的说法。忽必烈为了使征税权“中央集权”,削弱地方诸侯的财政,决定设立中央直辖的“转运司”系统,建立“盐引”制度。通常,我们对盐引这个概念仅停留在,它是如同“飞钱”一样,支取盐的某种凭证。但实际上,元代的“盐引”有着与唐宋截然不同的含义,即——所有的“盐引”均由中央户部统一印造、管理、发行。地方不再具备发行盐引的权力。国家规定一张盐引可以兑换多少盐,又规定“引、盐不相离”。所有和盐有关的行为都必须以盐引为凭证。元朝把它彻底推广到了全国,而不再像两宋一样,仅在两淮等地实行“钞引盐法”。如此,户部发行多少盐引,自然就知道了全国可以统一调配的盐的数量,和最终该上缴中央财政的钱。】朱元璋:“元世祖的集权也是从妥协开始,像山东盐课,他刚定了盐课之法,就把这管理之权交给了益都世侯李瑄。直到第二年,李瓊起兵谋反才将课税隶属山东都转运司。朱允蚊,你看看他,他对付一个世侯都比你谨慎!你猴急些什么!朱棣在旁道:“忽必烈可是世祖呢。”朱允炆:……【有了盐引,还得有行政单位“盐转运司”的配合。元代转运司忽必烈时兴起,又在忽必烈时衰落。其原因,我们可以直接来看明洪武年间的行政改革,会更清晰明了。按照大明会典,明朝的盐政机构从省到州县,大概是这样的。xx都转运盐使司xx分司xx盐课司xx盐课提举司xx盐课司都转运盐使司有6个:两淮、两浙、长芦、山东、福建、河东。盐课提举司有7个:陕西灵州、广东、四川、云南黑盐、云南白盐、云南安宁、云南五井提举司相对盐使司,行政级别低一级。他们都是所在辖区最高的管理单位。盐课司则是分别管xx盐场的最末一级。不过,洪武25年以前,朱元璋奉行着“以良民制良民”的原则,和田赋仰赖粮长一样,在各个盐场仰赖灶户里的富灶——百夫长,让他们负责实体盐的征收。便没有在xx盐场里设立政府官员“场官”。灶户的其他民生相关的事物均有盐场所在州县代管。百夫长的人选,也由州县任免。换而言之,州县可以通过这部分人事权,影响盐场的催征和其他事物。ps:最开始选任百夫长,也是由于元末明初,地方豪强强占盐场,明朝政府本来就没有办法直接掌控盐场,于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实际权力,进而安抚、利用。】朱樉:“爹你的小心谨慎比之元世祖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连地方豪强都很能忍。”……朱元璋保持微笑,娴熟使用马列,你懂什么,这是对大地主阶级的拉拢。【可惜良民实在让八八太失望了,盐税又非常的重要。s,八八放弃了属地原则,转而投入了中央垂直管理的怀抱。】”那不是良民!朱元璋大怒,良民会给咱搞出秋粮案来?嗯,是地主阶级内部的内斗。朱樉也会运用马列了。马列若知道自己被如此运用,也会害怕的吧。【古代的管理,总是建立在“户籍”之上,八八选择和第五琦一样,把灶户划入“盐课司”管辖。等于说,一个盐使司大使是拥有司法权的,发生在灶户之间的各种诉讼纠纷,都是他来管。地方政府,人都管不了了,更别想什么钱。因此,盐课司设立以后,盐这块收入,名义上就彻底不再属于“地方财政”,而是“中央户部”直辖。】老朱从愤怒中缓出了一口气,开始再次训儿子和大臣:“垂直管理总是好的,兔朝的监察系统就做到了垂直管理,兔朝都用,肯定是先进的。这点咱们还的坚持。咱也只是为你们迈出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步。【这个改动,造成了一个很吊诡的bug。正统8年,明朝政府本来想把福建一个语州场盐课司给裁了,可官员在执行时发现,咦,不对啊,裁了盐课司管的“灶户”咋办啊?谁管他们呀?有官员就提出,不如把灶户改民户,让当地州县管,就好了。——可是,盐和其他x户它不一样,一旦没了盐籍,你就绝对不可以从事相关的盐业工作。语州场土特产是盐=它并不很适合耕种。变成了民户的百姓想要在这贫瘠的土地上靠耕种交赋税,这是为难他们啊!事情就尬住了,明朝政府最后只能又不裁了。】老朱:…老朱发现了,自己也是得意不过三秒钟的。他索性不再动脑,直接启动在场四个文官的外置大脑。怎么改!文官们战战兢兢:咱们大明的户籍制度……“要完蛋了吧。”解缙实话实说。不,这和户籍制度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杨士奇谨慎说,“哪怕是没有户籍制度的唐代,第五琦也得给灶户设立盐籍,没有盐籍,根本无法从源头管理生产者啊。【这个bug,是要等到后期收盐折银、一条鞭法后才被修正。盐课司不必再收实体盐了,不必再监督盐的仓储了,不必督促地方生产了,只需要每年收定量白银了。这个简单的工作,州县也可以代管,政府层面,两者职能差别不大了。而一条鞭法又简化了民、灶两者税收上的区别,哪怕你是一个不从事盐业工作,却仍然担着灶户名头的人,你只需要向朝廷缴纳定额的白银,即可完成纳税任务。朝廷不管你的白银是哪里来的,你本质上没有再被束缚在一个盐业世代打工人的身份里了。如此,裁撤盐场、裁撤盐运司才成了真正可行的行为。】虽然这是自己的好大孙。但朱元璋还是眉头一皱,事情并不简单。不对吧,只收银,不收盐,那盐去了哪里?重点应该不是收银,而是收盐吧!收银便变成了又一种巧立名目的税收而已。郁新沉思片刻,不禁说:“可是前面说过,盐专卖,本身就是一种间接税……我们确实在向百姓收税。朱棣娴熟利用新名词:“百姓表面上只纳一种税,是方便了。但是那些用盐得到暴利的商人,这部分增值税根本没收到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啊!他们的增值税可不知道有多少呢!他们的税最后还是老百姓来承担吧,百姓还得买高价盐啊!一直比较沉默的朱棢这时候感慨道:“果然是黄宗羲定律啊。”【那是后来的事。如上所说,每个灶户在一开始需要向国家用实体盐进行纳税。然后盐课司负责收集这些盐,再在商人用盐引来支取时,交付给他们。那,多出来的盐呢?那些灶户生产了,但是在税额以外的盐会怎么处理呢?br/>明朝人把正经缴税的盐成为“正盐”,剩下乱七八糟的统称“余盐”。“余盐”问题,就是困扰明清两代的私盐最大的源头,每个明清皇帝都在想如何处理这些盐。他们非常担心商人和百姓私联,私自买卖那些多出来的“余盐”。】这时候,光幕上又突然闪出了张图。还是那张他们看过的嘉靖视频。嘉靖在那边狂舞着:都是朕的盐!在场的太/祖和成祖,都深深受不了了。他们感觉自己被内涵了。朱棣酸溜溜:“那是因为咱们没本事!只能插足灶户和商户这一层,要像你们兔朝一般插足每个环节,我们也能赚很多盐!朱允炆小小纠正:“是很多钱。不是盐。”【朱元璋使用两板斧。1、计划经济。——对!计划经济!td太神奇了,计!划!经!济!洪武5年,户部言:四川盐井计1456,已开煎380,其未开者1076处,遂命会计各郡邑军民岁食、及盐马司市马岁额之数煎办,余井并塞之。老朱让人算好每个人吃多少盐,以及盐-马交易所使用的盐数,其他的盐井堵上。不煎了!邓布利多.jpg,他一个微积分都没搞明白的明朝人居然在尝试什么计划经济耶。】老朱很不爽:“我知道微积分!不就是微微的积分吗?这后辈,真以为咱们大明的祖宗是老古董吗?!朱权默默看着老爹:你真的知道吗?当然,他并不敢发出声来。【2、官府全面高价收购余盐。原本国家付给灶户每400斤正盐,一石米。现在每200斤余盐,1石米。余盐价格是正盐的2倍。洪武年间,这项政策执行的很不错,政府基本能够如实把米发到百姓手里,也就杜绝了私盐的产生。但这个政策,仅在洪武、永乐两朝执行的ok,宣德以后,盐法就开始败坏。这个锅说是宣德始,朱棣是逃不掉的。这和宝钞价值暴跌,明朝政府改用宝钞支付灶户工本费,致使灶户掌了宝钞却兑换不了相应的米,没有生计有直接的联系。自然而然的,私盐开始盛行。】朱元璋盯着朱棣:米去了哪里?朱棣:.…朱允炆急忙道:“钞法败坏,民不聊生,四叔真的有注意到百姓餐桌上那勺盐吗?怕不是虽然注意到了,但却故意不给米吧。或者干脆发不出米,就想用钞糊弄过去。朱棣:……知道侄儿你好急,但是你真的好急哦。他隐约还记得自己有个什么户口食盐制度,是缴纳多少钞得多少盐的。也许自己朝私盐还没盛行,和这项制度也有点关系。但情况不明,闭嘴认错为妙。“是儿子考虑的不周,没有尽心尽力。”朱棣的态度很端正。果然,老朱听了他这么说,便不再盯着他了,而是自己揪心的念叨着:钞法败坏,唉,咱的宝钞啊,咱的宝钞,咱的厕……他倏然收声。呸呸呸!【正统2年,国家重新改钞为米,但是只付给灶户每200斤余盐2斗米的钱,这是洪武朝的1/5。正统13年,堡宗下令调高价格,依从洪武年间的200斤/1石米。说法很好,实际执行时,纯t忽悠百姓。当时令虽出而米实无措,官司徒挟此令以征取余盐,实不能必行此令,给民米麦。要么低价,要么无偿,国家信用破产,百姓不得不自寻出路,或向富户借高利贷,或冒死偷偷煎盐。大量的余盐成为私盐。景泰年间,政府曾试图通过制定一个政府能接受的“价位”去收购百姓的余盐,比如长芦每200斤余盐4斗什么的。这样避免有名无实,钱少点,好歹发了米。或者用折收的办法,允许他们用余盐代替缴纳的“田赋”正税。两项改革的成果是无用的,甚至存在于余盐的走私还蔓延到了正盐里,走私现象,愈演愈烈。】这贫灶向富灶借贷,不就是贫者越贫,富者越富吗?”解缙说,“这样那些富灶向朝廷缴纳规定的税额之后,他所剩余的余盐也会越来越多,其随后走私所得,也会越来越多。确实是一法之败坏,如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再难收拾。这走私现象这么严重的话,势必会使得大家不愿意缴纳正盐……那开中法所需之盐引,岂不就会缺额?”茹焦虑道,土木堡之变造成边疆动荡,正是需要大量开中,向边防运粮之时,此时盐法败坏,这紧急的军费开支怕是要大大增多了。朱棣经此提醒,也想起来了:“都说明朝以土木堡之变从攻转守。以防为主的军费粮饷可是远远大于主动进攻的,怪不得前面提到了好几次边防问题。【究竟是什么人在走私?官系统牵连的地方豪族吗?不同地方的走私现象是不一样的,我们现在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说朱允蚊的广东、海北合二为一的政策,内在逻辑很复杂。它涉及到一个,广东、广西两地的私盐走私,以及谁来管理两广盐政的大问题。它有一个很特别的对应参照物,那就是景泰6年,面对动荡的两广苗乱,兵部尚书于谦提出,将两广军政统一,增设两广总督。伴随着总督制度,还有天顺5年,叶盛请求堡宗进行盐政改革,要求过往不准处境贩卖的广东盐可以卖到广西、江西南部,鼓励商人多多越境贩盐。只要依律抽税,我不管你什么盐,都能卖。此项改革完全摒弃了开中法,彻底承认了私盐的合法性,政府只对商人“抽盘”征税,不再强行介入灶户、商人这个买卖体系里。】朱元璋震惊道:“这如何使得?!”无论是废除开中法还是两广总督这种大集权官职,都让他瞳孔地震,难以接受。傅友德皱眉:“怎么苗乱的情况严重至此?需要到两广军政合一才能解决?阻力有那么大吗?”朱棣:“先前提到的多在广西设立巡检司,以夷制夷之法是否现在就该布置下去了?虽是侄儿想的,但既然我也认可了,想来很是正确。朱允校:……他被承认了。但他并不高兴。【叶盛之所以会这么搞,是因为广西这个地方,它有结界,很多当地官员、土官借着它天高皇帝远,大肆贩卖私盐。正统6年,广西总兵柳溥被举报勾结土官。他儿子柳景,弘治初年被弹劾贩卖私盐。家族老行当了属于是。正德时,靖江王府贩卖私盐。众所周知,明代很依赖开中法给边防运粮。开中法的载体就是盐和粮。现在私盐泛滥,无可避免的影响到了边防的军队开支。而景泰以来,广西苗乱一直未曾停止,有愈演愈烈之势。这也是为什么要设立两广总督,为什么叶盛会想到用商人的私盐来对抗权贵和土官。于谦想要通过军政合一的办法,用一个镇守大员去压制下不齐心的两广,让他们劲儿一处使。叶盛希望,用商人的盐去对抗权贵的利益。打破两广的界限,让那里不再封闭,让朝廷可以把手伸进去。】朱棣狠狠皱眉:这侄儿的以夷制夷之法也不够好吧!看这些土官,竟胆大妄为的盯上了私盐之利。朱允蚊受不了了:“这柳溥的爹柳升还是你的爱将呢。我看,政策没错,人有错。儿子孙子都干这行当,谁知道是不是他爹柳升的家族遗传?我看太子叔叔看人也不太行呀!朱棣还没说话。老朱已经喝到:“朱允蚊,谁让你天天裁那里的儒学,没了这些儒学,怎么汉化土官,怎么告诉土官仁义!怎么告诉土官盐是我们的?没了土官,那柳溥和靖江王也不过是只蚂蚱!轻易可捏的。说着,他的眼睛已经阴恻恻的扫向在场的所有将军王爷。谁敢给我往盐里插手,我就让你们秋后的蚂蚱。蹦述不了!大家汗出如浆,连呼不敢。郭英甚至进一步表忠心:这仙机已经告诉了我们这么多东西,我们不会仅仅盯住那0.04的盐税的。重要的,还是在陛下与太子的领导下,将目光投向远洋之外!大家不禁对郭英刮目相看。这话说得漂亮啊。果然,本来很生气的老朱,也露出了一点笑影。不错,没白叫你进来,没白给你机会!郭英也露出一个欢欣的笑容,挺胸叠肚起来。【成化以后,两广总督从一个临时性的职位变成了固定。他们总是非常操心盐政。那地方,一旦路被堵了,叶盛那商人私盐的法子就行不通了。正德年间,明朝对广西大藤峡用兵,那是当时广州食盐销售最重要的两条水路之一的西江。当时被当地土著给占了。明朝的兵在实录里战纪颇丰,但实际上始终未能彻底控制该地区,两广总督陈金因此和当地土著约定,过往商船可以通过大藤峡,商船则上交盐作为船税。这是变相的在打开广西的盐销路,以给你们交保护费的形式。即便如此,盐的问题,广西土官仍不愿意退让。“狼欲无厌”,再次从中作梗,破坏了这次合约,拒绝了商人的食盐进入广西。从这里往回看,其实朱允蚊想到把广东、海北合二为一,试图打通广东、广西盐的销售路这一点,是很有前瞻性的。但是,他的改革也只停留在基础的制度设计上,并没有往下落实,也没有解决余盐问题,和更多针对两广特色的盐政改革。故而,up并不认为这项改革能收到多少卓越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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