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县立里樱高等中学。


    穿着统一制服的学生们嘻嘻哈哈进入校园,年轻的男女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然而学校门口站着个格格不入的少年。


    [白石敦:我不想上学。]


    [kp:不行,会ooc的。]


    和自己就能摆平学校的七海芽衣不同,白石敦有个时刻在关心他的养父,自己本人也是内向不容易表达感情的角色,没有正当理由就逃学,不是白石敦能做得出来的事。


    额前的黑色碎发遮住了他不耐烦的眼睛,踩在ooc的边缘,白石敦左肩挂着一个半新的黑色书包,慢吞吞地走进去。


    里樱学校和别的学校没什么大的不同,规整的教学楼,草屑纷飞的操场,学生老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今天班上来了一位新同学,是转校生,白石同学。”温和的女教师在讲台上细声细语地说、


    白衬衫的少年站在教师旁边,碎发阻挡了学生探究的视线,他低声说:“我是白石,白石敦,请多多指教。”


    干巴巴的介绍词,不自信的站姿,遮住眼睛的头发,瘦弱的身材——


    [kp:暗投??]


    [kp:啊嘞,奇怪,感觉被你算计了?]


    好奇的视线转为轻视,再到轻蔑不屑,在日本学校的小型社会当中,个人表现不够开朗没有表现出价值,几乎等同于给自己打上“快来欺负我”的标签,尤其是在这个老师公信力不足的班级,这种情况更加变本加厉。


    [白石敦:侦察,对教室的学生使用。]


    [kp:白石敦侦察501d100=45成功]


    一部分人无趣地低下头,不再关注站在讲台侧的转学生,一部分人则是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白石敦。


    口舌笨拙的白石敦在老师的打圆场下走向自己的座位,背部微躬,看上去更加懦弱好欺负。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白石敦拿出课本装模作样地听课。


    讲台上的老师讲课像催眠,在4月的阳光下,教室里弥漫起没来由的睡意。


    [白石敦:在外面就天天上课,在游戏里还要,就不能赶紧跳过这段吗?]


    [kp:享受青春是学生的特权,坐在教室里学习也是。]


    [白石敦:啧。]


    白石敦坐在教室后面最后一排,是老师发现不了、只要挡住右侧,任何同学都无法探测他在做什么的“主角之位”。


    白石敦老练地在外套的掩护下,掏出手机,在上课时间摸鱼。


    [pk:你ooc了!]


    [白石敦:没有哦,内向不代表会乖乖上课。]


    [pk:但白石敦很听养父的话。]


    [白石敦:我还有两幅面孔呢,你想看看吗?]


    毕竟白石敦是个会选择最决绝的方式当作通常方式来解决问题的孩子。


    手机屏幕的电子冷光映照在白石敦黑色的眼睛上,东京的最新资讯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kp:白石敦侦察501d100=20成功]


    “东京车站瓦斯泄漏,致使多人昏迷不醒”醒目的粗重字体嵌入视网膜。


    [kp:白石敦幸运??]


    在公开的视频资料里,白石敦看见了一个诡异的符号。


    360p的视频中,调查的警察在其中走来走去,地上躺了一地的人,躺在地上的人面色痛苦,不知道是身上有恙还是做了个噩梦,就在其中一个警察将地上的某个“尸体”移开的时候,一个奇特的淡黄色标记暴露在白石敦眼前。


    [kp:白石敦灵感501d100=72失败]


    [kp:扣除理智1d3=3]


    [kp:……]


    [kp:为什么你会在最安全的地方第一个掉san?]


    支离破碎的疯狂尖啸刺入白石敦的大脑,噩梦般的低语在他耳边呢喃,眼前的手机屏幕仿佛变成一个会喘气的活物,在他手上一起一伏。


    白石敦的手猛地用力,紧紧握住手机。


    [kp:白石敦直死魔眼901d100=10成功]


    尖锐碎片的刺痛强迫幻觉结束,白石敦维持着摸鱼的姿势一动不动,心脏恍然大悟一样开始跳动,血液恢复流畅,带给他一阵暖意,暖意又聚集到他的左手,化作滚烫的液体流下。


    白石敦张开手掌,四分五裂的手机躺在他的手心,带着鲜红血迹的电子破烂从指缝间掉落。


    [kp:暗投??]


    “啊!”右侧的女生看见滴落的鲜血,不由得尖叫出声,“老师!白石同学流血了!”


    教室的视线一瞬间聚集在白石敦的身上。


    “哇,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怎么做的?”


    “自残?”


    “好可怕啊这个转学生。”


    “在课上自残,脑子坏掉了吗?”


    白石敦在温和的老师的带领下前往医务室,将逐渐吵闹起来的教室甩在背后。


    一路上老师欲言又止,想问他为什么自残又担心戳到学生心里上的伤口,听说白石敦是一个人来办理入学的,家庭应该出了些问题,还是之后找他的监护人旁敲侧击一下吧。


    医务室的校医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大爷看着老眼昏花,手却很稳,三两下挑出刺入白石敦手心的碎片,清创,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老师叮嘱他在医务室休息,等到放学时间也可以自己回家,然后自己跑回去继续上课。


    校医大爷也说他要去进行花匠工作,如果有学生进来,让在医务室的白石敦在窗口喊一声。


    医务室就只剩下了左手包扎完好的白石敦一人。


    白石敦:这个学校,校医和花匠是同一个人也太会省了,是因为治人和治花都一样,只需要去除不好的地方就可以了吗?


    那我将来是不是可以考虑当医生啊?


    [kp:这下好了,手机没了,手也搞坏了一只,主线还没开始就这么跳——欧皇寿命极短居然是真的啊。]


    [白石敦:我就当你在赞扬我运气好喽。]


    [kp:……]


    [kp:白石敦幸运??]


    [白石敦:恼羞成怒啦,这是在特意给我测试幸运吗?]


    [kp:……]


    [白石敦:我猜猜,是大成功?]


    [白石敦:哈哈哈哈,谢啦~]


    白石敦坐在医务室的单人床上,脑子里回忆“坦然赴死的手机”生前的最后一段影像——黄色的图案,黄色圆圈中有很像毒蝎钳子还是山羊角的黄色线条。


    白石敦灵机一动:莫非画图的人很喜欢黄色?


    “失礼了,山本医生,我是吉野。”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留着很长刘海的男生走进来。


    单人床和门之间没有任何阻碍物,导致白石敦和他包扎好的左手瞬间被这个自称“吉野”的男生发现了。


    吉野也没想到在这个时间会有学生在医务室,站在门口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内向的白石敦低声说:“医生不在,他去做花匠工作了。”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喊他。”


    “不,不用了,”吉野打断了他的话,局促地走进医务室,“我只是来找点绷带,稍微有点不小心给自己添了伤口……”


    [kp:白石敦心理学501d100=??]


    被发丝遮挡的眼睛清楚地看见吉野僵硬的肢体语言,破绽百出的谎言不需要去戳破就自己消散在空中,吉野身上的伤口并不是他自己造成的,明显是他人所为,而且吉野索取绷带不是为了治疗,而是为了隐藏。


    想必他有一个很担心他的家人。


    白石敦起身,从刚刚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地方取出绷带,转手交给吉野:“这个,够了吗?”


    “谢、谢谢,诶多,我的名字是吉野顺平,你是。”吉野顺平接过绷带,对眼前看上去柔弱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


    “欸?我?”白石敦僵硬地退后一步。


    白石敦的反应搞得吉野顺平都紧张起来了:“有、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不,我是白石敦,今天才转学过来的!”白石敦连忙否认,“请多多指教!”


    [kp:敬语啊,在这种细节的地方你还真是厉害。]


    被突然敬语的吉野顺平一脸懵逼:“啊,哦,请多多指教。”


    吉野顺平给自己处理好伤口,很快就准备离开,走之前他看了看刚转学过来就左手受伤的白石敦,欲言又止。


    “怎么了,吉野君?”白石敦问。


    [白石敦:过心理学和人类学。]


    [kp:白石敦心理学501d100=??]


    [kp:白石敦人类学301d100=92失败]


    吉野顺平眨了眨自己深色的眼睛,将情绪压制到最底处,不知是出于什么情绪,他问白石敦:“白石君,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白石敦迟疑了一瞬,眼前划过黄色的印记和死不瞑目的手机,最后答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kp: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的心脏剧烈抖动了一下,他张口试图说些什么,言语停在喉头又被他咽下去。


    他这个自己都深陷麻烦的人,要怎么安慰同样处境的人,而且那种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虚伪鸡汤他自己也根本说不出口!


    “这样啊,那你下次小心点吧。”吉野顺平说完干巴巴的风凉话,连个再见都不说,转身就走了,走得很快,简直像有人在背后追一样。


    白石敦倒是很高兴自己转学第一天就交到可以互换姓名的朋友。


    直到放学时间,白石敦还是没等到校园回来,关上医务室的门就回家了。


    [kp:不拿书包吗?]


    [白石敦:明天还要上学吗?]


    [kp:暗投??]


    [kp:……不上。]


    白石敦搭车回家,有个上班族看他揣着一只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同情地给他让了座位。


    [白石敦:……]


    [kp:……不是我安排的。]


    白石敦小声道谢,然后坐在上班族让给他的位置上,一路坐到了家。


    “我回来了。”白石敦走进自家酒吧。


    热闹的酒吧内部让他脚步一顿。


    “敦回来啦~”金发的jk欢呼雀跃地扑上来。


    “喂喂喂,你的手怎么了,被欺负了?七海一边去。”松本次郎抓住七海芽衣的金发,阻止她扑上去。


    “这个绷带,是受伤了吗?疼吗?要去医院吗?肚子饿了吗?”美貌的养父忧心忡忡地走过来。


    [kp:暗投??]


    “不,已经没事了。”


    在家人们的关心下,扭曲的阴影彻底从白石敦的心上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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