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疯狂摇头，不顾身体上仪式反噬的痛苦，伸出颤抖的双手，试图将红月的碎片捞起，拼回去。
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过是徒劳无功。
没了，什么都没了！
仪式，力量，王的看重，我的继承人之位，都没了！
“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不知悔改。”
天草和言峰绮礼默契地一人甩出一把黑键，将伊恩钉死在地面上，无法反抗，无法起身。
只能眼睁睁看着红月的碎片自半空落下，像一块块宝石的碎片，落到了地上。
又化作点点精纯的能量融入地脉。
被抽取大半力量，饱受摧残的纽约地脉来者不拒，鲸吞般将能量彻底消化。
这一幕，看得伊恩目眦尽裂，额头根根青筋爆出，眼珠充血赤红，状似发疯。
斯里兰奇无视了死徒，直直向同伴们跑去。
比起垂死挣扎的死徒，他更担心被困在结界内的同伴们的安危。
“大家都没有受伤吧，抱歉，我没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遇上了那么大的危机，自己却无法与伙伴们一起面对，只能干等着，斯里兰奇有些愧疚。
“别这么想，博士。”解除战甲的托尼搂过斯里兰奇，“放心，我们没有受伤。”
“正是因为你在结界外，才救了我们不是吗？”史蒂夫温和地笑笑，“我刚刚有听到，最后死徒无法控制结界，是因为地脉切断了与他的链接。”
“而博士你，正是纽约地脉的守护者。”
“这次博士你可帮了大忙！”班纳博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你救了我们大家。”
斯里兰奇看着同伴们真诚的眼神，不由得也笑了：“啊，那就好。”
这边复仇者们其乐融融，那边，正联则在尝试能否从伊恩嘴里掏出更多的消息。
比如怎么联系上白翼公的，比如仪式可能造成的后果，比如他们复活白翼公的目的。
当然，在审问前，蝙蝠侠提议让两位神父在边上控制住死徒，不要让他轻易死掉。
“情报是他身上最后的价值。”蝙蝠侠提议让神奇女侠试试她的真言套索，“死掉太便宜他了。”
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并不适用于死徒。
最开始知道死徒的时候，布鲁斯其实并不完全相信天草的话。
什么类似吸血鬼的种族，什么以人血为生，是个活动的尸体……
布鲁斯本质上更偏向一个唯物主义者，神在他眼里不过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类。
当然，世界上确实还有许多人类不知道的，从未接触过的神秘力量，认识不少魔法师的布鲁斯非常清楚这个道理。
死徒，或许只是修习了某一类术法的人类，或许是被感染的人类……
经过亲身经历，活捉死徒并进行审问后，布鲁斯更确信了这一点。
大部分死徒，转变的原因不外乎因为自己的贫穷，因为活不下去，因为梦想长生不死。
以为成为所谓的死徒后，就能过上小说或电视剧中那种住大别墅喝红酒吃牛排的“上流人士”的生活。
这就牵扯到一个哲学问题了：如何定义一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亡。
死徒，他们的身体是没有活力的。没有心跳，没有温度，血液暗红，有的甚至可以说是脑死亡。
但偏偏他们都保有自我意识，正如天草形容的“会活动的尸体”，那这样的死徒，能被称之为人类吗？
他们，还活着吗？
看着布鲁斯长大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敏锐地察觉到老爷最近的纠结。
布鲁斯并没有对阿尔弗雷德隐瞒近期自己的困惑，关于死徒，关于神父，关于他们口中的圣堂教会。
阿尔弗雷德照例给在蝙蝠洞熬夜分析情报的布鲁斯端来夜宵，是他的拿手小甜饼和牛奶。
“哦，亲爱的阿福。”布鲁斯看到那杯牛奶，眉毛一挑，“我想，提米那个孩子才应当补充营养，不如把这杯牛奶给他吧。”
布鲁斯拿走小甜饼，对老管家眨眨眼。
阿尔弗雷德微笑：“老爷不用担心，提米少爷的那一份我已经监督他喝下了，这杯是您的。”
“那先放在这，我等会儿喝。”布鲁斯给自己塞一块小甜饼，然后假装专注地看着屏幕。
嗯，等阿福走后，就把牛奶倒掉吧！
屏幕上正是关于死徒的资料和分析。
阿尔弗雷德瞟了几眼，慢吞吞转身：“唉，老爷您忙，我本来还想跟您谈谈死徒的事情呢……”
“等等！”布鲁斯赶忙拦住阿尔弗雷德，在对方了然的视线下，一口气干完了牛奶。
确定布鲁斯有喝完，没偷偷搞小动作，阿尔弗雷德指着屏幕陷入回忆。
“老爷您知道，我年轻时候曾在mi6工作过一段时间。”
mi6，英国军情六处，世界四大情报机构之一，被誉为世界上效率最高的情报机构。
虽然大部分时候针对收集的都是对外的情报，但本国的一些隐秘消息也瞒不过mi6的眼睛。
“英格兰的贵族们是很讲究的，特别是有些自诩传承久远，有尊贵血统的贵族。”
在某次任务中，阿尔弗雷德就碰上了一位特殊的贵族。
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推测他的身份，对于经验丰富的特工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那位特殊贵族年纪不大，举止傲慢，目中无人，礼仪一丝不苟，着装整洁考究。
但引起阿尔弗雷德注意的，是那位贵族的一些小动作。
在进入某些场所的时候，为了确保双方的安全，会有侍从负责为来者进行搜身。而那位贵族在被搜身的过程中面色难看，手指不自然地动了很多下，似乎本能反应要做什么，又强行压制了下来。
见惯了坦然被服侍的贵族，乍然一看这位反应不太一样的贵族，阿尔弗雷德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正是这几眼，让那位贵族发现了他。双方视线撞上的瞬间，阿尔弗雷德脑中一阵晕眩，幸亏身边搭档扶了一把，不然，就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平地摔了。
发现了阿尔弗雷德的不对劲，那位贵族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眼神乱飘，看上去有些心虚。
等到任务结束后，阿尔弗雷德才找机会去问了问搭档。
搭档出身于一个很传统的英格兰家庭，据说祖上还曾经是名气不小的贵族，而且白天也是搭档反应够快，看他的神色，应该知道些什么。
搭档眨眨眼，将阿尔弗雷德拉进办公室，又把门窗锁死。
阿尔弗雷德看着搭档这一番行动，心中惴惴，难道是什么国家机密吗？那么谨慎？
“唔，对我来说不算是什么秘密啦。”搭档声音压低，“你呆久了，也会知道的。”
“都说我们mi6是大英最神秘的部门，其实不是，不完全是。上司们可能知道得更清楚些，我是家里告诉我的。”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能掌握神奇力量，就像亚瑟王传说里的魔法师梅林一样，而他们的某一个据点，叫做时钟塔。”
钟塔？！
阿尔弗雷德一愣，看向搭档：是我想的那个？
搭档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眼神。
“普通人是接触不到那边的世界的，那边也看不上我们。”搭档玩着自己的头发，撇了撇嘴。
“有资格进入那边世界的，不少都是贵族，你今天看到的大概就是其中之一。”
不习惯普通人世界的小崽子。
“总之，等你做久了，说不定还能跟他们搭上话，当然，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理会我们。”
“听说，魔法师啊精灵啊都是真的。”说到这，搭档耸耸肩，“不过我也没见过，听说啦听说。”
“我祖上留了点语焉不详的信息，似乎以前也是那边的，但已经好几代被那边拒绝了。”
搭档也是胆大，听阿尔弗雷德说自己对那边世界感兴趣，就回家偷偷把几本小册子带了出来。
“我也是在那些小册子上看到的死徒。”阿尔弗雷德感叹，“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怕是会以为那些都是幻想作品里才存在的生物。”
那边的世界大约要比这边的更为残酷，因为小册子上大半都是关于要警惕要逃离的危险人物。
圣堂教会的代行者。
魔术协会的封印指定。
还有魔术师杀手，魔术使。
以及，死徒二十七祖。
册子里对死徒的评价很直白，活动的尸体，高级死徒的傀儡，看上去虽然有自我意识，但生死依旧被他人掌握。除非到达祖的级别，否则没有自我可言。
而普通人一旦被转化为死徒，便不可能再变回人类。
“里头没有说二十七祖的具体情报，但，有一个是被圈出来需要重点注意的。”
死徒第十七祖，白翼公。
由魔术师转化成的死徒，死徒之王。
“白翼公和他麾下的死徒们，是将自己与人类区分开，彻底看作两个物种的。他所代表的是最典型的一类吸血种，普通人在他们眼里只是食物和消耗品，而他们自己才是高等存在。”说到这里，阿尔弗雷德也皱起了眉。
明明自己最开始也是人类，后来却将普通人看作食物……这狠狠戳到了布鲁斯的雷点。
如果说刚被转化的死徒尚存人性，那白翼公和他的手下便是彻彻底底的怪物！
白翼公。
听到熟悉的名号，布鲁斯立马在电脑上调出相关情报。
来自多位死徒口供的共同点。
那位高级死徒的目的——复活死徒之王，白翼公。
为了复活他，高级死徒命令那些死徒们尽可能多地狩猎，或者拉人入伙。
更多的，这些死徒也不知道了。
如今，造成这一切的幕后真凶终于落网，必须要从他口中掏出更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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