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一铭：【行，谢了。】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这是现在的他，以前的时清酒挺让人无语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变的性子，有人说是因为被人包养了，装点清高提升逼格。]
【包养？】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摸不大清啊，唯一确定的是他是时家的假少爷，出生的时候给抱错了，后来被时家赶出来，变成穷光蛋，堕落下海了。]
[这段时间里学校里挺多男生想和他约p的，因为我们学校的张扬，你应该认识的，说和时清酒上床了，还说是他下海后的第一个顾客，还帮忙打广告什么的。]
[我班上也有个男的去要微信了，回来说被时清酒骂了。]
[唉，消息挺乱的，不保真啊，你自己定夺吧。]||
池闻关掉屏幕，垂着眼眸：张扬应该就是那日在小巷威胁时清酒的男人。
汤一铭看着他说：“虽然这只是片面之词，但不排除时清酒不是gay,以及接近你的目的不纯这种嫌疑。”
毛达搔着脑袋，流露出疑惑：“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池闻捏着手机，嗓音有点沉：“我知道。”
他回忆起时清酒同他相处的模样，当时他在走近小巷时也听到张扬说的一些话：
“你先说和谁上床了，说啊。”
“到底和谁做了，我先打他一顿，再找你算账。”
从这两句话来判断，起码传言中张扬和时清酒做了是假的。
但也无法判定时清酒到底是不是gay。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会被张扬纠缠。如果是……一天的相处下来，又感觉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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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达终于找到机会插话进来：“前段时间时家出的事，你们都知道吧，我妈前段时间在家吃饭还和我爸谈过这件事。”
池闻抬眼看他：“时清酒是被抱错的这件事？”
毛达点头：“就是这件事。”
他继续说：“好像是说时夫人被老公找的小三气得动了胎气，跑去乡下养的胎，后来早产，直接草草地去镇上的医院接的生。”
“那个假少爷亲生父母都是乡下人，估计也是在镇上同一家医院生的吧，大概就是这么给抱错的。”
池闻在燕城一中一般不关心班级上的事，甚至记不到几个人的名字。
毛达这些话勾起了他的回忆，前几天他们班上来了个皮肤黑的复读生，他下课看漫画听到几句，说新来的学生是什么时家的真少爷。
上课预备铃打了，他追完了最新的漫画，打开门去上厕所，看到外面站着一对都挺黑的，应该是父子，爸爸给儿子带柿子。他隐约还听到那个男人说等会给时清酒送点过去。
联想刚才时清酒给他们分柿子前说的“自家种的”，一切来龙去脉都清晰了。
时清酒在他们面前没有说谎，也没刻意说起这种堪称人生悲剧的伤心事引起他们的可怜，即使他是真的穷。
但人穷志不穷，不仅不屈服于淫威，还积极向上，勤工俭学自己挣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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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达也看了聊天记录，把手机还给汤一铭，他说：“张扬，这家伙名字也很熟啊，我是不是在什么宴会上听他自我介绍过。”
汤一铭提醒：“半年前市长家的宴会上？”
“对对，”毛达想起来了，“他还拍过我马屁，我没理，我偷偷跑出去抽烟，还看到他搂着一个小鲜肉的腰往停车场走，打了好几个啵。”
“那小鲜肉看起来不情不愿的，辣眼睛辣眼睛。”
毛达看向汤一铭：“你怎么也认识他？他也朝你拍马屁了？”
汤一铭点头：“还想和我妹妹搭话，她没理会。”
祝明嘲笑：“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哥，你认识这号人吗？”
池闻坐在后排双腿交叠，上位者的气场立现：“你觉得他有资格给我认识？”
毛达摇摇头。确实没资格，他和汤一铭都看不上的人，怎么有资格踏入池闻的社交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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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在君临山上，池老爷子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池闻只有一个堂哥，两年前还去世了。姑姑在多伦多大学医学院做研究员，有男友，未婚。
池闻回到家中，池中恺也刚参加完宴会回来，身上的西服还没脱，管家正和他汇报今天家里的情况。
池闻一手捏着手机，剩下的一只手也没空着，插着裤兜慢悠悠朝楼梯走去，打算直接上楼，仿佛把中庭的一家之主当成空气看。
“站住！”
不出意料，一家之主斥了他一声。
“池闻！你现在连爸都不会喊了是吧！”
池闻不耐烦转头：“是，忘了怎么喊了，睡了。”继续往上走。
池中恺生意忙，池闻上学又住校，他这个爸爸每次晚上回来也见不到多少次儿子的面，现在气得火冒三丈，近乎嘶吼：“你给我滚下来！”
池闻没有下去，倚靠着楼梯上的扶手，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父亲，脸上端的是克制的暴躁：“您又想发表什么封建思想的演讲？”
正如儿子所说的，池中恺是个思想极其封建的人，在家十分注重规矩，自然看不得儿子站在高处俯视他这个老子的姿态。
他抄起桌边的一个青花瓷茶杯就往楼梯上甩过去，瓷器碎了一地，碎片飞溅，有一片碎瓷卡进了池闻的小腿肉里。
管家看得心疼不已，这套茶具是他最近辛苦采购来的，私人定做的，花了三四百万。砸破一个茶杯这一整套就不完整了，不能拿出来用了，只能销毁。
一片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一声短促的冷笑，气氛变得死寂。池闻浓黑的眉眼压着戾气，从小腿上把那片碎瓷钳出来，不愿再多看父亲一眼，沉默着往楼上走了。
池中恺在下面气得大吼：“上回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没回可以！这个周末和汤家父女吃饭！你要是不去！我非打断你腿！”
楼梯口一道身影又闪了回来，池闻面无表情：“我自己谈了恋爱，您别操心了，有时间多挣几个钱养老吧。”
池中恺有一瞬间的愕然，他这个儿子从来没谈过恋爱，似乎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他的表情有点缓和：“是哪家的千金，多大了，相貌如何，哪里的大学，和我们家有生意往来吗？”
池闻沉寂的眼神落在亲爸脸上，他爸就是这样，从小连交朋友都要问是谁家的，和池家有没有利益冲突，挨个调查，如果他这个老子不满意，一定不会让他这个儿子和别人来往。
现在连找儿媳妇也得干涉，问相貌问学历无非是想挑个好的基因方便传宗接代，延续良好的家族基因。
不止是他爸，他亲叔叔，他爷爷，都是这幅模样，所以他姑姑才会逃到加拿大去。
池闻闭了闭眼，又睁开，撑在栏杆上的右手用力到发白：“所以您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堂哥年纪轻轻会死？”
池中恺脸色变了变：“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你先和我说谈的是哪家的姑娘。”
池闻冷笑：“普通人家的，长得一般，学历一般，您满意了吧？”
“嘭”楼上响起一道巨大的关门声。
池中恺不知道儿子说的是真是假，气得一下子跌回了沙发。都说初恋最难忘，他担心儿子真给他找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到时候结婚了生子了，他池家的基因就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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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玲是川饶的大三学生，舞蹈系的，还是学校劲舞团的领舞。
时清酒收到池闻说出来聚聚的消息，来到川饶大学外就近的咖啡馆，看到毛达和一个蓝色挑染的短发女孩子两个人差点吵了起来。
毛达：“我的姑奶奶，你现在说不接这单生意了，让我怎么和池哥交代啊？”
程玲嚼着口香糖，暗红色的口红她也hold得住，整个人今天的妆容给人哥特式玫瑰的颓丧感，确实是个长相火辣好看的姑娘。
时清酒听见她说：“那不关我事，谁让你们不提前说不是普通的牵手接吻，我还以为只是装个样子给汤月看，现在你居然告诉我是直接去见池闻的爸。”
“饶了我吧，池闻不笑的时候够狠厉够凶吧，他爸比他还有震慑力，你以为那只老狐狸能带着池家坐上燕城世家之首的位置是吃素的啊，他爸到时候一逼问，我估计得吓得尿裤子。”
“唉，我也怕他爸，”毛达抬眼，看到时清酒过来了，冲他招招手，“哥们，这里！”
谁来了？不是池闻吧？程玲好奇地扭头，眼神和时清酒对视上，她立即就站起来了，想把手肘搭在时清酒肩上，轻佻地喊一句“小帅哥你好啊”。
时清酒直接躲了一下，避开了她想搭上来的手肘，声线冷硬：“不喜欢和人接触，抱歉。”
他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程玲的手，程玲却仿佛被冰了一下，倏地把手收了回来。
时清酒坐了下来，毛达发现程玲一直盯着他看，问：“你不是喜欢女的嘛，一直盯男的看做什么？”
程玲冲时清酒wink一下：“这种等级的帅哥可遇不可求，当然要多看两眼。”
她支着下巴往时清酒方向凑近：“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皮肤挺细腻的，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啊？”
时清酒淡淡的：“时清酒，作息规律。”
“诶”程玲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短短的几个字是两个问题的答案，作息规律代表没用护肤品，她嘟囔着：“真的冷。”
过了一会儿池闻也来了。
毛达给他让了位置，哭诉着：“哥，完蛋了，程玲认怂，不敢去见你爸了。”
池闻把椅子拉远点，长腿才有地方安放，他薄薄的眼皮压着不爽：“毛达，给我再找个普通的女生，钱随便她出。”
毛达“诶”一声：“你确定啊？万一到时候被汤月或你爸威胁了咋办？”
池闻冷笑着反问：“我还护不到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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