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即使是坐着,也比安宁高了一个头,她被他圈在怀里,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安宁闻到了淡淡的铁制品的味道,清新而冷冽。她能感到自己的后脑勺贴在了卡兹发达的胸肌上,少年火热的体温顺着传过来,把她的脸都烧烫了。
她不敢再抬头直视卡兹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了,坐直身体磕磕绊绊地说:“好吧。”
卡兹低下头,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安宁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撩动起酥酥麻麻的风。他的指头捏着自己的耳垂,轻轻地揉捏着,却像触电一样,连同着神经都紧张起来。
“工具,在这里……”安宁急需说点或者做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她感觉自己跟兔子一样在卡兹的怀里抖着,谁知道卡兹竟然笑着对她说完全不需要。
就在安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听到“咔嚓”一声,就像宝刀出鞘的声音。安宁努力转动自己的眼睛,看到令她震惊的一幕。
只见卡兹的食指指心裂开,她看到一束小小的光从里面伸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她就感到耳垂一痛。
他不是说不会有事吗!
安宁怨念地看向卡兹,谁知他竟然无辜地摊开手,安宁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里竟然已经带好一个小耳饰了。
连一滴血都没有!
安宁欣喜地抚摸着自己的左耳,趁她不注意,卡兹又靠近了她的右耳。一道亮光闪过,那里的耳洞也穿好了。
感受到右耳耳垂传来的重量,安宁迫切想要照照镜子。她看到艾斯迪斯还捧着的小镜子,一把抢过。
“姐姐!我还没欣赏完……啊!你什么时候也打好了耳洞!”
艾斯迪斯不再只顾着欣赏自己的新耳坠,而是挤着坐到安宁身边。他看到姐姐白皙圆润的耳垂上缀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宝石外由黄金镶嵌,如点睛之笔一般,让美人更加明艳动人。
安宁像小女孩一样兴奋地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那宝石也在摇头之间折射出一闪一闪的光彩,像少女的眼眸一样流转着。
这对宝石的红色中透着一点渐变的粉色,安宁不知道卡兹是从哪里找到的,他肯定是费了很多心思。更何况这个造型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地打磨,才能折射出如此闪耀的光芒。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随手就能拿出来?除非卡兹一直都把这对耳坠带在身上。
他就像一匹潜伏的狼,不急不躁地卧在暗处,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到来。
“谢谢你,卡兹。”安宁由衷地赞叹着,“但你手指尖东西的究竟是什么,才能做到这么快打好耳洞的呢?”
“你想看吗?”卡兹的眉毛挑的很高,眼神中带着骄傲,他将手伸到安宁面前。
他的食指指心再次从中间分开,裂出一道血色的缝,一束光从中射出。这次安宁趴的很近,才看清那是什么。
是一片小小的弯剑,而剑的边缘不仅是锋利的刃,还有大量鲨鱼牙齿状的细小而尖锐的锯齿,它们如同滑动般游走在剑刃上。安宁猜侧,是那些锯齿使光线产生了复杂的发射,于是剑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这是我的流法,”卡兹一边展示一边说道,“我是使用光之流法的战士。”
阿布的白眼快翻到天上了。
瞧瞧!它说过什么来着!送宝石、秀流法,下一步是什么,开屏吗?
“这也太厉害了……”安宁羡慕地看着那片流动的光,如果她也能有这样的能力,岂不是一拳一个祭司的头。
“这是以我的体能和血驱动的剑,加上高速的转动,没有任何物质能附着在上面,所以用这个给你穿耳洞不会让你感染发炎。”卡兹解释道。
给安宁的红宝石也是被这把指尖的剑切割出来的。只有他的流法才能做出那样完整的切割面,折射出最完美的光彩。
“你真是太天才了,卡兹。”艾斯迪斯由衷地赞叹,“我一直以为你的流法只能用于战斗,没想到在生活中也有这样的妙用!”
卡兹勾起唇角。
他在意这件事很久了!艾斯迪斯的炎之流法总能在生活中为安宁提供各种便利,比如烧热水之类的,他也要证明自己的作用啊!
而且已经这么久了,他还没在安宁面前秀一把自己的流法,这让他非常难受。
怎么样,他的光之流法很漂亮吧?卡兹这么想着,得意地欣赏着安宁注视着自己的眼神。
“没想到你的剑还能从指尖伸出来,我一直以为只有手臂呢。”艾斯迪斯感慨道,回想起之前和卡兹的几次切磋,如果卡兹用了这招,那他身上的负伤会更多。
“别的地方也能伸出剑吗!”安宁震惊地看向卡兹。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像一只想要探索世界的小猫。卡兹被可爱到了,“嗯……要看吗?”
“要看要看!”
“那你退后一点。”
艾斯迪斯带着安宁往后方挪了挪,并挡在她身前。安宁从艾斯迪斯的侧边探出头,激动地期待着。卡兹确认这个距离安全后,将自己的右臂伸出。
坚实有力的肌肉隆起流畅的弧度,安宁还在品鉴这样一条好胳膊时,在却见肌肉中间像摩西分海一样裂开一道血缝,像之前那样弹出一把弧形的剑。虽然它和指尖那把剑构造一样,但等比例放大后更加耀眼夺目。链条转动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像是无数宝石在高速碰撞。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室内就都充满了卡兹这把剑折射出的光。
“太美了……”安宁喃喃地赞叹道,“但是你的胳膊裂了一条这么长的伤口,不痛吗?”
她指着那条长长的血缝,因为她比其他柱族都弱小,一点伤都可能让她痛苦不堪,所以她才能关注到这些细节。
卡兹觉得她这样可怜又可爱。
“这当然不疼,对于战士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了。”卡兹将剑收回自己体内,“但从来没人关心过我这点,你的话让我感觉很温暖。”
艾斯迪斯又开始嗅到空气中诡异的氛围。
有哪里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特别想扯卡兹的头发,或者把他一脚踹出去。天呐,他怎么会对好友产生这样的想法!
正当艾斯迪斯犹豫不决的时候,传来了一道“咔哒”的响声。
三个人一齐看向发声的地方,那是一个石头雕刻成的小鸟,正来回敲着墙砖。
小鸟敲了九次后,就停止了动作。
“这是我做的报时鸟。”安宁解释道,“说明现在外面已经天亮了,看来你没法回家了,卡兹……要不就睡在这里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
柱族不能见光,总不能让卡兹去送死吧。
她对自己这样说着,却不太想去看卡兹此刻似笑非笑的样子。
总觉得有些欠揍。
感觉就算今天没有打耳洞的事,他也会想点别的办法赖在这里直到天亮的。
卡兹打的当然也是这个主意。其他柱族的家中都有地道相连,只有安宁因为不想与其他柱族交流所以才自己住着。
这样下来,只要拖到天亮,他就能留宿,进而还可以引出要不要在他们两家中挖一条地道的话题。
他就是这么为了达到目标不择手段的人啊。
说到留宿,大家都忙乱了几天,哪怕是柱族,也是需要定期休息的。
两张床要睡三个人,就显得格外窘迫。
这比卡兹家只有一张床时的问题严重多了。毕竟当时安宁身体不好,加上卡兹和艾斯迪斯的偏爱,自然是她睡床,另外两个人平等地睡在宽敞的地上。
现在有两张床,一张自然是安宁睡,而另一张……
摆在三人面前的是艰难的选择。
一,艾斯迪斯睡床上,卡兹睡地上。但卡兹作为客人,安宁姐弟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做。
二,卡兹睡床上,艾斯迪斯睡地上。只可惜艾斯迪斯有自己的小床却不能睡,还要看着卡兹和安宁睡得很近。
“要不我和卡兹一起睡在地上吧!”艾斯迪斯感觉自己想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安宁头一次怀疑自己弟弟的脑子。
那么大一张床摆在那里,为什么非两个人一起躺地上?
被姐姐否定了,艾斯迪斯灰心了一小会儿,突然兴奋地抬起头。
“我知道怎么办了!”他高兴地指出,“你们看,姐姐的床很大呀!”
这张床是艾斯迪斯还是婴儿时安宁做出来的,为了让床上同时睡下她和小艾斯迪斯,安宁特意做的比较大。后来艾斯迪斯长大了,就自己做了一张小单人床放在旁边。
安宁、卡兹和阿布一齐看向艾斯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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