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西门大官人在北宋末年 > 80. 四季雪 冬时之景苦难留,于是盐作四季……
    翟谦引领西门卿与武松二人到了厅中,又一番叙礼相见,与西门卿叙寒温、道契阔,寒暄过一阵。


    终于落座,西门卿递上礼帖,翟谦接过一看,只见上写:


    五彩蟒纹大红绒一匹,妆花斗牛玄色锦缎一匹,京锻两匹,蜀锦两匹,墨蓝云绒两匹,并银一百两。


    武松随即也递上礼帖,帖上写:


    松鹤延年锦缎两匹,素色锦缎两匹,并银十两。


    武松这一份礼物其实已经很拿得出手了,只是西门卿近年来人尽皆知的豪富,走礼也对应的要厚些才不显吝啬。


    不过西门卿为正,武松为副,后者礼物薄于前者,才是应有之礼。


    翟谦吩咐左右家人:“把老爷们的礼都登录礼薄,收进府库中去。”


    “云绒、锦缎,我姑且受了,银子就不受了。”翟谦将西门卿的一百两银子,武松的三十两银子,都退回不受。


    说道:“岂有受下之理?若如此,就全不见至交之情谊了。”


    然而,一寸锦一寸金,那些云绒、锦缎,一匹价值皆是百两银子往上。


    收下西门卿八匹云绒、锦缎,收下武松两匹,相当于收下了八百两、二百两银子的大礼。


    大头都收下了,又退回丁点添头,不过假模假样罢了。


    西门卿和武松劝了一阵,翟谦执意不收,也就作罢。


    礼物收到,翟谦于是吩咐左右放桌摆饭,然后说道:


    “今日新盖成清宝箓宫,奉安牌匾,由老爷主祭,需得午后才散。之后又要同李爷去郑皇亲家吃酒,一整日都不得闲。”


    “怕西门大官人和武副提刑等不得,误了你们事情,等老爷得闲,我替二位报禀就是。”


    “老爷政务繁忙,不敢打扰。还劳动翟大管家费心了。”西门卿道。


    不一会儿,安放桌椅完毕。


    然后大盘大碗,汤饭菜肴、点心酒水,流水似的端上来。


    三人移步,分主宾位入座。


    眼下是不早不午的时辰,并非正经吃饭的时候,也都还没饿。


    于是酒过三轮,西门卿和武松就要告辞起身。


    “莫忙莫忙!老爷白日不在府,我便也偷得半日闲暇,西门大官人莫忙着走,且再吃酒稍坐。”翟谦款留道。


    如此二人又坐回去,再次端起酒杯,浅斟慢酌。


    期间西门卿问起朝见时间:“翟大管家,我们几时朝见?”


    武松:“或是等冬至郊天回来后朝见?”


    西门卿觉得不妥:“冬至那天圣上郊天后,天下官员都要上表朝贺,还要赐宴同乐,怕是没得我们谢恩的空闲。”


    “西门大官人说的正是。”翟谦回道,“你与武副千户只管先往鸿胪寺登记了名儿,明日早朝谢了恩,领了札付就是。”


    西门卿拱手谢道:“承蒙翟大管家指教,无以为报。”


    西门卿和武松二人,并不是翟谦必须酒桌应酬的对象,又饮过两轮,就散了席。


    临告辞起身时,翟谦将西门卿拉到安静之处说话。


    西门卿跟着走时,心中纳罕:又不像原著中,升官之路还跌宕起伏,翟谦有什么事能和他说的?


    原来翟谦是来表功的,“西门大官人不知,何大监侄儿何永寿恩荫为副千户,本来看上了你那山东地界,就去央求到刘娘娘的分上。之后传旨出来,对老爷和朱太尉说了,要安他侄儿在山东理刑。”


    “可你那弟弟武松,是老爷亲指的山东副千户,教老爷好不作难!若非我在老爷跟前转圜,你那弟弟可就撑不下去了!”


    何沂何太监的侄儿何永寿恩荫副千户一事,西门卿是知道的。


    因为他有原著剧情挂,又看过邸报。


    那份邸报之中,宋徽宗加恩多人:蔡京加太师,李邦彦加柱国太子太师,王炜加太傅,郑居中、高俅加太保。


    蔡京还恩荫一子为殿中监,国师林灵素加封忠孝伯。


    朱勔、黄经臣运花石纲有功,朱勔加太傅兼太子太傅,黄经臣加殿前都太尉……


    内廷宦官,外廷朝臣,高位的都有加恩,一份邸报满篇人名。


    然而通篇看下来,尽是权奸佞臣,愣是一个历史上的良臣都没有。


    其中就有五位内侍之一的何沂,荫弟侄一人为副千户。


    可西门卿闻言,却是连忙拱手:“多谢大管家盛情!若非如此,我那弟弟便要丢了差使。”


    翟谦:“你我至交,我岂能不为你运作?”


    西门卿谢了又谢,让翟谦确信他承了这人情,才与武松作辞出来。


    之后回到客栈,西门卿当即写了自己和武松二人的帖子,差人带着五十两银子打点,送去鸿胪寺。


    回来时带回话,道是第二天早朝去朝见谢恩。


    第二天一早,西门卿和武松绯衣冠带,着朝服入宫朝见。


    然而说是朝见谢恩,其实没有见到宋徽宗的面,只是在鸿胪寺官员的指示下,对着宫殿磕过几个头行过礼,接着就出了宫。


    西门卿和武松隶属金吾卫,如今到东京来了,理当去拜见直管上司朱勔朱太尉。


    于是又赶紧往朱勔府上递了帖子,府中回复,让第二日去见。


    第二日,西门卿和武松穿戴整齐,兵士在后押着礼物,一行人往朱太尉府宅来。


    眼下正值朱勔新加太保,今日又有事外出了,于是各家送贺礼的官吏人等,都黑压压挤在门首等候!


    西门卿再次见识到了满目青衫绯衣,摩肩接踵挤成一片的盛景。


    于是二人在附近一家酒店坐下,让两名兵士出去打听。


    等到日上中天,一名兵士回来禀报:“西门大官人,太尉老爷进南熏门了。”


    禀过后回去,过一会儿,另一名兵士再来回禀:“太尉老爷过天汉桥了。”


    再过一会儿,就远远望见一乘八抬八簇肩舆过来了。


    等近些时候,就可见肩舆上稳稳当当坐着一人,那人头戴乌纱帽,身穿猩红斗牛绒袍,腰戴荆山白玉带,悬挂太保牙牌、黄金鱼钥。


    真是富丽堂皇,显赫威严啊。


    二人只是外省小官,前面还有六部尚书、皇亲国戚、各处官员,熙熙攘攘几大群人等着进见,一时半会儿轮不着他们。


    就又在酒店坐了半晌,眼看本卫官员开始出来,下一轮就到十三省提刑官挨次进见了,这才过去。


    接着又在门首等了半晌,等到第五轮上,西门卿和武松才轮到。


    叫随行兵士抬礼物跟着进去,到正院后,递上礼帖。


    管家接过礼帖,过去铺在朱勔面前书案上。


    二人则立在阶下,等着叫他们名字。


    西门卿无聊,隐晦地打量周围。


    就见这正院正面五间敞厅,正中挂朱红牌匾,上面悬着‘执金吾堂’斗大四个金字。


    字是瘦金体,看来是宋徽宗御笔钦赐。


    过一会儿,听到叫了二人的名,赶紧应声升阶上前。


    来到滴水檐前,跪拜参见,按礼四拜一跪。


    参拜礼毕,上方朱太尉道:“那两员千户,怎的又送礼来?”


    嘴上说着,挥手就叫左右收了礼。


    这时旁边管家近前小声道:“前面一位,正是姓西门。”


    若说三年之前,西门大官人还只在山东有些名望。


    如今三年之后,西门大官人的名号,已经是响彻整个大宋。


    这并不稀奇,且不说诸如织布厂、制糖厂、琉璃坊、香腮雪、水泥厂、红砖厂等其他多门营生,仅沧州、无棣两个盐场,三年间就为大宋上缴盐税二百万两白银!


    朱勔作为西门卿直管上司,每年也都有收到他的不菲孝敬,却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朱勔抬眼打量着跪在下面的西门卿,片刻之后,“倒是生得魁伟英俊。”


    西门卿连忙谦虚道:“鲁蛮之身,蒙老爷盛赞。”


    “本官为圣上督理神运,颇有功绩,可眼下却有一桩难事——欲为圣上造一处四季雪景,却苦于留不住冬时之雪……”


    西门卿懂了朱勔的意思。


    冬时之景苦难留,于是盐作四季雪?


    然而,朱勔意图究竟是铺地作雪的几吨盐,还是他的两个盐场?


    如若只是几吨盐,哪怕几十吨、几百吨甚至上千吨盐,他都可以自付运费运来,然后白送给他。


    但若是朱勔意在两个盐场,就像他在东南地区那样——把士庶之家但凡看上眼了的,都指为御前之物,拆墙破屋运走。


    把两个盐场也指为御前之物,然后侵占了去……


    莫不是他西门卿,要当一回沈万三?


    他自比沈万三倒没什么,但把宋徽宗对应朱元璋,真是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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