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晕血

    沈宗年想到姜恩眠的腿,理智打破感性,他放开了解烟渚的手。

    宽敞的双人帐篷,即便多一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沈宗年在姜恩眠旁边坐下,“我刚好想看看伤口的愈合情况。”

    面对看似“无理”的要求,解烟渚并未拒绝。他继续扯开姜恩眠裤腰上的绑带,并拿来毛毯,盖住他的大腿和腰腹,才很小心脱掉了长裤。

    裤腰挂在膝盖,姜恩眠右腿的伤暴露在空气中,发白的皮肤上有一处鲜红的印记。

    伤口已经修复了七八成,即便不涂药影响也不大,为保证不留下疤痕,解烟渚坚持再涂两天药水。

    *

    解烟渚所有的动作,一帧一帧收进沈宗年的视线里。而这位解医生的眼睛,除了腿上的那块泛红伤口,甚至没有往其他部位飘零星半点,却还会专门挡住姜恩眠隐私的部位。

    这种行为方式像个正人君子,但并不属于正常医护工作者的范畴,他们不会看,但也不会刻意遮。

    解烟渚的动作很慢,像是生怕弄疼姜恩眠那样。药水涂好晾干,他又耐心把长裤穿好,重新系上绑带。

    担心吵醒姜恩眠,沈宗年缓慢起身,拉开帘子时,他稍有停顿,回头看到早就染红半个袖子的左臂,“解医生,建议尽快处理你的伤。”

    解烟渚合上医用箱的手顿在原地,冷笑道:“没想到,你们当老板的还挺热心肠。”

    “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沈宗年走出帐篷,“我只是不希望他看到会担心。”

    沈宗年早已走远,脚步声都听不到。

    解烟渚拿出那把锋利的手术刀。

    毫无意义的担心。

    可笑至极。

    *

    今晚的酒后劲很足,外加姜恩眠喝了整整两瓶,就算已经入睡,身体也处在漩涡中,根本睡不好。

    此时的姜恩眠,他既不清楚现在是几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唯一知道的,是今晚的帐篷又只剩他自己,医用箱里的手术刀仍旧少了一把。

    他靠着兔子坐起,脑子里不断重复着类似的话题,那是别人的隐私,他不要管,也不该去。

    但姜恩眠头很晕,又睡不着,他不断在心里数秒,算不清数了多久,但一定很久很久,久到他等不及,解烟渚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脑海中再次浮现昨晚的画面,本就喝酒头晕的姜恩眠,被刺激得越发难耐。

    他回忆学过的生物知识,人的小臂也有动脉血管,如果切到那里,连抢救的机会都没了。

    明知不该,可借着那点酒精的引导,姜恩眠还是跑了出去。

    相同的路线和地点,靠着醉酒壮胆,竟然少了些恐惧,只是步子走不稳,每一脚都有摔倒的趋势。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夜色,还有相同的背影。

    这次的他没有犹豫、没有胆怯,冲着解烟渚的背影毫不犹豫。

    脚下的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解烟渚顺势转头,满目猩红与他对视。

    姜恩眠害怕血色,照样惊恐于此刻的猩红。

    对方向他走来的速度,超越了姜恩眠后退的脚步,直到他后背抵在粗糙的树干,再也移动不开。

    锋利手术刀在手上泛着阴冷的光,姜恩眠被人控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跟踪我很好玩?”解烟渚狠厉凶恶,风吹不散他的声音,夜挡不住他的无情。

    姜恩眠拼命摇头,“解医生,没、我没有,我只是担心……”

    解烟渚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那只渗血的手臂按在他肩膀,举着手术刀晾在他眼前,“你喜欢先从哪里开始?”

    所有的头晕和醉意瞬间清醒,冰凉的触感抵在皮肤,顺着太阳穴的位置,一路下滑,“是这样切好呢,还是这样,或者……这样也不错。”

    姜恩眠惊恐的不是脸上的刀,而是解烟渚袖子上的血。严重的晕血反应折磨着心智,他浑身冰凉,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他闭上眼,不挣扎,更不反抗。

    直到冰凉的金属质感从脸上消失,解烟渚的声音传来,“可惜了,你这张脸,漂亮的让人舍不得动刀。”

    束缚解除,姜恩眠双腿发软,贴着树干自然垂落到地面。

    “爱管闲事,胆子到不小。”

    不是姜恩眠胆子大,是他最开始就知道,贴在脸上的根本就是刀背,他没想伤害自己。

    “回去吧。”解烟渚说。

    “解医生,您、您的胳膊……怎么样了?”姜恩眠仍没睁开眼,他全身冰凉,抖得厉害。

    解烟渚回过身,才看到瘫倒在地面的姜恩眠,他按住对方的手腕,脉搏极其微弱,“晕血?”

    可姜恩眠毫无回应的力气。

    解烟渚把人摆正,按压他的头部、后颈等几个穴位。

    三分钟后,姜恩眠逐渐苏醒,他扫到解烟渚的手臂,竟然还在渗血,“你、你怎么不包扎一下?”

    姜恩眠胡乱掏出绷带和药水,对着他的手臂一顿乱弄,“我、我帮你!”

    那些东西,是从解烟渚医用箱里拿的。除了绷带药水,还有他当初给自己用过的,百分之三的过氧化氢溶液。

    “不用。”解烟渚避开他。

    姜恩眠呼吸急促,神智昏沉,握着一团绷带不罢休,“把手给我。”

    姜恩眠强行拽来了解烟渚的手臂,血液染红了大片袖口,但伤口周围有结痂的情况,这道伤并不新鲜,应该是昨天留下的。

    “先顾好自己吧。”

    解烟渚给他按压了治疗晕血症的穴位,普通症状很快能恢复正常,且在短时间内不会再犯,而姜恩眠仍有严重的恐惧心,他病得不轻。

    “回去,别待在这里。”

    “要走一起走。”姜恩眠把绷带拆得乱七八糟,“您先把伤口包上。”

    “我说过了,不需要。”

    姜恩眠执著,“你弟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强硬的解烟渚瞬间有了动容,他叹了口气,接过绷带自行处理伤口。

    姜恩眠呆在原地抱着膝盖,他不敢多看,只能听着动静,来确认解烟渚处理伤口的进度。

    可解烟渚只从他这里拿走了绷带和消毒水,“您为什么不用药?”

    那款药水愈合能力超强,本可以最大程度减少痛苦。

    解烟渚把他的话当空气,连回应都没给。

    姜恩眠按捺不住,强忍着看向他那边。在解烟渚左臂相同的位置,除了新伤,还有几条类似的旧痕。

    姜恩眠犹豫了很久才说:“或许您该找柳老师咨询。”

    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解烟渚的情况,很明显是心理问题。

    “怎么,觉得我这种人不配给你妈妈动手术,失望了?”

    “啊?没、我……”姜恩眠脑袋嗡嗡响,晕血的头昏感再次袭来,“您、您在说什么?”

    解烟渚冰冷冷的,也毫不留情,“装傻有意思?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这个?”

    姜恩眠本不愿隐瞒,但解烟渚性格奇特,他怕真相后会被加倍厌恶远离,“其实、也不是全是。”

    “这个时候还撒谎?是想让我觉得,你是喜欢我才接近我的?”

    “抱歉,我没那个意思。”

    原来解烟渚早就知道一切,自己却痴心妄想做着伪装。姜恩眠泄了气,再无狡辩的意义,“您是怎么知道的?”

    节目开播以来,他那么努力忍耐,关于妈妈的事只字未提。

    “你妈的主治医师,是我师弟。”

    解烟渚两年前曾在中心医院任职,是心脏外科的主任。

    当时医院接收到姜恩眠妈妈的情况,便第一时间发给了他,那种症状极为罕见,全国都找不出几个相似的病例。

    有一次,解烟渚被邀请到医院协助分析病情,他路过医院的楼梯间,曾见过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姜恩眠。他的声音很轻,偷偷隐在阴暗处,生怕被人发现,更不想影响到他人。

    可五分钟后,解烟渚路过病房门口,却看到了笑容满面,把快乐都带给妈妈的大男孩。但他眼眶里,分明还挂着没及时擦去的泪痕。

    解烟渚记得他躲在楼梯间,因妈妈的病而无助的哭泣,也喜欢从病房门口晃过时,那一瞬的灿烂。

    那样的笑曾相见无期,却又久别重逢,解烟渚却在忧心忡忡、追悔莫及。是否所有绚烂的背后,都藏着躲在被阴里,舍不得让人发现的泪水。

    和他同上一档恋综纯属巧合,但从最早开始,姜恩眠所有的主动和示好他都清楚,也深知对方的目的。

    姜恩眠咬紧嘴唇,鼓起勇气,“解医生,能不能麻烦您给我妈做手术?”

    他妈妈的情况极为复杂,纵观全国,有能力接下这场手术的,只有解烟渚一人。

    解烟渚捏在掌心的手术刀还没放,“你明知道我是疯子,还妄想请我手术?”

    解烟渚的行为的确异于常人,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在专业领域,他绝对信任解烟渚。

    “我从不认为您是疯子。”姜恩眠郑重其事,“但我还是觉得,您该去咨询柳医生。”

    解烟渚小臂的划痕有很多条,虽然刀口整齐、长短相当,但并非同一个时间划的。很显然,他长期进行这种自我伤害的行为。

    解烟渚不屑,“我倒觉得,你更该去。”

    姜恩眠并不在意,“我没事,不用看。”

    “晕血症,也是一种心理疾病。”

    姜恩眠有了点希望,并说着他说:“那等这期节目结束了,咱们一起去找柳医生行吗?”

    “不需要。”解烟渚收好绷带药瓶起身,“回去了。”

    姜恩眠的问题还没得到回复,他并不甘心,“解医生,您还没回答我,您可以给我妈做手……”

    解烟渚毫不留情打断,“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解·毫无人情·医生

    二更应该还是九点左右,么么~

    第42章 关心

    解烟渚口气缓和了些,“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再做心脏瓣膜方面的手术。”

    姜恩眠咬紧牙关,想问他为什么不做,想请他救救这些人的命,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开这个口。

    到头来也只能抱着膝盖蹲坐在原地,连难过的回应都给不出。

    解烟渚的声音很轻,“如果我是你,就选择保守治疗。”

    姜恩眠讨厌“保守治疗”这四个字。

    早在之前,妈妈的主治医师也说过相同的话,“建议保守治疗。”

    可所谓的保守治疗根本就是等死,靠着吃药和输液维持生命,再也走不出医院、离不开病房,而这个保守的时间,也不过两年。

    但妈妈不愿意,他也不甘心。

    明明日子越来越好,明明才和妈妈生活了不到二十年,明明他还没来得及孝顺父母,明明他们还有很多幸福的时光。

    可那么多的明明,也抵不过医生给的死刑。

    “走了。”解烟渚站在他身前,丢下冰冷的两个字。

    姜恩眠没动,也不想理。

    “只给你三秒,否则就自己呆在这里。”

    可时间过去了三秒、十三秒、三十秒、三百秒,姜恩眠才听到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仅剩自己的夜晚,虽然孤独,却能让他放轻松,他可以在这里做任何事,也不必担心会打扰到任何人。

    冰凉的风藏不住他的啜泣,姜恩眠没识别出树叶踩在脚边的声音。

    解烟渚的声音出现在头顶,“起来,别哭,你妈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姜恩眠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本该走远的人却又回到了他身前。

    但他说的对,妈妈不希望他哭,希望他永远快乐。他哭了,他不快乐了,妈妈会担忧、会心疼。

    姜恩眠止住哭泣,他掀起眼皮,解烟渚的手就悬在他面前。

    “你不是走了吗?干嘛还要回来。”姜恩眠又把头埋进臂弯里,他不想被人发现哭花的脸。

    解烟渚顿了几秒才说:“我也想知道。”

    他不该回来,也没有回来的理由。

    可他还是回来了。

    义无反顾。

    “走吗?”解烟渚仍在等他,伸出的手掌干净得一尘不染。

    可姜恩眠的手,却因接触地面而脏兮兮的,再次埋下了头,“我不走。”

    又没有真正能拉的手,还要被人看到自己哭的有多丑。

    “一定要抱才行么?”解烟渚的手还伸在他面前,“只给你三秒,三、二……”

    “不不、不用。”姜恩眠急忙蹭了把眼泪,又把手放身后蹭了蹭,才轻轻放在解烟渚的手上,被他拽了起来。

    他很小心,但好在解烟渚没嫌弃。

    回去的路上,姜恩眠跟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本该安静解烟渚却开了口,带着点哄人的态度,“还生气呢?”

    本来姜恩眠只有一丁点的懊恼,现在却满是不爽,“不肯答应手术,还这么狠心拒绝,我不能生气吗?”

    解烟渚背对着他轻笑,“能,随你气。”

    姜恩眠理直气壮,“您有拒绝的自由,但我也不会放弃。只要还有一丝机会,我都会努力的,早晚能打动您。”

    解烟渚不算温和,但也不冰冷,“随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帐篷。

    姜恩眠躺到自己的位置,额头贴着那只巨大个的兔子。

    帐篷外的风再次吹起,解烟渚今晚的话却很多,“还难受吗?”

    “不难受。”

    “今天是我吓到你了,抱歉。”

    “是我主动找过去的,错在我。”姜恩眠抱紧兔子,“但我这个人记性很差,今天的事睡醒就会忘记着,明天依旧开开心心。”

    “但我妈的事,我不会忘。”

    解烟渚笑了笑,无奈摇摇头,“嗯,晚安。”

    *

    姜恩眠昨晚睡得并不踏实,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有妈妈,有解医生,还有看不清脸的人。

    早起,当姜恩眠看到手机上传来的短信时,他意识到,自己大概还是被讨厌了。

    本次的双人组合只延续两天,第三天要由双方自行决定,是否继续同行。

    若有不愿继续组合的嘉宾,可在第三天上午九点前,向节目组发送短信。

    只要有一位嘉宾提出不愿同行,该组合将自行解散,同时,节目组将随机匹配其他不愿同行的嘉宾。

    姜恩眠坐在帐篷里,解烟渚的人和行李早就不见,他看着五分钟前收到的短信。

    节目组:「很抱歉通知您,因您的搭档不愿继续同行,我们为您匹配了其他的嘉宾。他正在标有008号的帐篷等您,请快去和您的新伙伴见面吧。」

    「解医生不要眠眠了?」

    「靠靠靠他疯了吧!!」

    「解烟渚我恨你石是块木头。」

    「BE了啊啊啊猛虎狂哭。」

    「昨晚不是还专门给眠眠烤鱼,给他拍照嘛,不是很开心的吗?」

    紧接着,第二条短信传来。

    节目组:「同时,您与解烟渚共有的代换币,将按照退出者的意愿进行分配。经统计,您现在剩余的代换币为39枚,您新搭档的代换币为16枚,至此,你们二人的代换币将合并,你们共有55枚。」

    「哇,眠眠好多。」

    「这个新搭档是谁?」

    「是来白嫖眠眠的吗?」

    「解医生自己拿了多少?」

    姜恩眠看着自己拥有的代换币数量,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干嘛还要把所有的代换币都给我。

    既然想当坏人,为什么不当到底。

    算了,不想了。

    姜恩眠收回手机,换上干净的衣服,外面的阳光照得他心情舒畅,他现在要开开心心迎接新嘉宾。

    按照要求,姜恩眠找到了008号帐篷。

    不道是哪组嘉宾同样没人情,也丢下了自己的搭档。

    好奇心作祟,姜恩眠有点期待,缓缓掀开了帐帘。

    等候多时的秦悠亦早没了耐心,见他过来,态度依旧硬邦邦的,“慢死了。”

    「前有不张嘴,后有嘴巨臭!」

    「未来都会追妻火葬场!」

    姜恩眠竟然有点同情,“秦老师,你也被人甩了?”

    秦悠亦皱眉,“什么叫被甩?”

    「哈哈眠眠好好说话。」

    「别跟老秦比嘴臭啊!」

    “难道是您不要苏言了?”姜恩眠十分同情,“那苏言好惨。”

    “我们是和平商议过后的决定。”秦悠亦想到姜恩眠之前的话,“你被甩了?”

    姜恩眠点头,“解医生不要我了,好惨。”

    “嗯,是挺惨的。”

    「老秦你安慰一下不行吗?」

    「你这幸灾乐祸是什么鬼?」

    「让你捡漏,你偷着乐吧。」

    姜恩眠早就习惯了秦悠亦说话的方式,他不在意,笑着说:“秦老师,今天就麻烦您了。”

    “也不太麻烦,我尽量忍忍。”

    「也就眠眠能忍他。」

    「你注孤生吧!!」

    “好,咱们走吧,通知上说今天有新的活动。”

    今天挑选游戏的顺序,是由各组嘉宾的代换币数量排序。

    同时,节目组公布了各组嘉宾的代换币数量。

    第一名“姜秦”组:55个

    第二名“沈柳”组:41个

    第三名“程林”组:32个

    第四名“解苏”组:16个

    「言神实惨,碰上个穷光蛋。」

    「解医生为啥要把币都给眠眠,还和他分开?」

    「可能故意来坑苏言吧。」

    「苏言: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姜恩眠和秦悠亦作为代换币最多的嘉宾,优先来到大厅挑选娱乐项目。

    工作人员把目录单递给他们,上面有项目的种类和对应的代换币价格,不同项目价格相差很大。

    「哇看起来好好玩。」

    「都是刺激的呀!」

    姜恩眠转头问:“秦老师,您有想选的吗?”

    “看你,我所有都可以。”

    “那我真选了。”

    秦悠亦点了点头,直接去外面等他。

    姜恩眠再次浏览项目表。

    跳伞:5个币

    蹦极:7个币

    高台天水:8个币

    攀岩:9个币

    热气球:10个币

    骑马:15个币

    「骑马吧,俩人一匹马浪漫。」

    「骑马好危险啊。」

    「这里都是极限游戏。」

    「看来没有适合眠眠的。」

    「谁说眠眠就会选温和的?」

    姜恩眠指着项目表,“你好,我要玩跳伞。”

    「他竟然喜欢玩这种。」

    「骨子里藏着颗追求刺激的心。」

    「可能是因为便宜吧。」

    「为啥跳伞这么便宜。」

    工作人员从手机上消掉了他的五个币,并拿来两套跳伞工具给他,“因为是极限项目,还需要十个币请教练,外加咱们的游戏都是两位嘉宾捆绑,所以你们二人各一位教练,就是二十个币。”

    「啥?坑人呢?」

    「霸王条款啊!」

    姜恩眠眨眨眼,“怎么价目单上没写?”

    工作人员满目微笑,“写了您还怎么上当呢,您说对不对?”

    「哈哈哈坏死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小姐姐。」

    “其他的呢,有没有额外的费用?”

    “这个不能透露,只有你确定要买才会告诉你哦。”

    姜恩眠感觉上当受骗,“那我们不玩了。”

    “不玩可以,但根据节目规定,今天必须要选择一个项目,你们可以选别的,但刚才那五个币不退哦。”

    「干啥啥不行,气人第一名。」

    「也就眠眠脾气好,换我简直要掀桌了。」

    “怎么这么慢?”秦悠亦等不及,撩开帘子进来查看情况。

    姜恩眠过意不去,“秦老师,我好像闯祸了。”

    秦悠亦简单了解了情况,从桌上拿走那个双人跳伞装置,“这个就够,咱们不用教练。”

    「这太危险了吧,别冲动!」

    「老秦有跳伞执照啊!」

    「他眠眠就行,用不着别人。」

    「老秦牛逼!老秦YYDS!」

    「老秦真的太帅了!」

    「可以看到双人跳伞了!」

    秦悠亦三年前拍过一个飞行员题材的影片,电影里有大量驾驶飞机和跳伞的剧情,一般演员接到这类本子,高空的剧情会找替身完成。秦悠亦却专门考取了飞行驾照和跳伞执照。

    姜恩眠恍然大悟,抱着护目镜开心跟在秦悠亦身后。

    见他们出来,林乐恩凑过来,“恩眠哥哥,你们选的什么呀?”

    “跳伞。”

    “哇!好像好刺激,贵不贵?我也要玩这个。”

    姜恩眠咳嗽了两声,摇摇头建议他慎重。

    「这个项目太坑了。」

    「眠眠你暗示也没用,一个游戏只能玩一次,前面的人选择了,后面的没机会了。」

    跳伞项目比较特殊,他们还要提前乘坐直升飞机上空。

    姜恩眠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跳伞运动,节目里讲的天花乱坠,他早就迫不及待。

    秦悠亦倒是很有耐心,虽然双人跳伞项目,前面的人只需听从后面人的安排即可,但上飞机之前,秦悠亦还是详细和他说明了跳伞的注意事项。

    「老秦对眠眠真的很有耐心。」

    「他拍戏可没这功夫。」

    准备工作完毕,两个人顺利登机,姜恩眠第一次做直升飞机,看哪都稀罕。

    「眠眠好开心的样子。」

    「就差跳起来了笑死。」

    飞机到达了合适的高度,秦悠亦背上降落伞,“准备一下吧。”

    “哦好。”姜恩眠低头,开始解鞋带。

    “你脱鞋干什么?”秦悠亦不解。

    “我怕飞的时候,把鞋子弄掉了。”

    「哈哈哈眠眠好可爱。」

    「我也有过这种想法。」

    「万一掉下去找不到了,掉水里了,或者砸到人了都不好吧。」

    秦悠亦哭笑不得,但也没拦着。

    「但是为什么袜子也要脱。」

    「袜子总不会掉吧。」

    「吸溜,眠眠的脚好白!」

    「脚面上的血管都看得到!」

    「足控狂喜狂喜。」

    姜恩眠把一双纯白色的袜子卷成团,塞进了鞋中。

    「塞袜子和我一模一样。」

    「确认过眼神,都是中国妈妈教出来的人。」

    没等秦悠亦提出疑问,姜恩眠主动说:“一会儿降落的时候,不穿鞋袜子会脏的,袜子脏了鞋也会脏。”

    “但是脚脏了,等下擦擦就行。”

    「哈哈眠眠太可爱了。」

    「确实是这样,没问题。」

    秦悠亦的眼睛在姜恩眠的脚上停留了几秒,现在正值盛夏,姜恩眠赤着足踩在金属板子上,血管脉络和脚面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每只脚面上的五个指头圆润可爱,指甲盖的地方是粉红色的,指甲边缘修剪的干净整齐,甚至有点讨人喜欢。

    秦悠亦:“脚冷不冷?”

    上空海拔高,这里的气温也就十几度。

    姜恩眠摇摇头,还沉浸在即将跳伞的兴奋中,“开始吧,我准备好了。”

    秦悠亦笑了笑,把手套、护目镜都戴上,让姜恩眠的后背贴着他,套上降落伞的背带。

    「嘶,这个体位。」

    「正经点,人家跳伞呢。」

    「但是,真的靠得好近哦。」

    「职业教练也是这样的。」

    秦悠亦十分认真,重复检查了两个人装备,再次和姜恩眠重复跳伞过程中的注意事项。

    一切交代完毕,秦悠亦说:“准备好了吗?”

    “嗯。”姜恩眠挺直腰板,点点头,“准备好了。”

    因为两个人是紧闭相贴的距离,姜恩眠的任何一个动作,都能牵制到秦悠亦,他收回的肩胛骨刚好划过了秦悠亦的胸口。

    后者托住姜恩眠的腰,打开舱门,“要开始了,你可以闭上眼。”

    姜恩眠深吸一口气,激动按捺不住,“不闭,开始吧。”

    「哇,好紧张好紧张。」

    「双人跳伞了耶。」

    「老秦也能浪漫一回了!」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仓门口,秦悠亦并没有着急下落,他给了姜恩眠一点适应的时间。

    剧烈的风从他前面吹过,姜恩眠的头顶在秦悠亦的下巴稍微往上一点的位置,柔软的头发搔着他的下颌与脖颈。

    风吹散了姜恩眠身上的甜薄荷味,而后扩散在几百米的高空。

    “准备好了吗?要跳了。”

    “嗯,准备好了。”

    秦悠亦一只手托住姜恩眠的额头往后按,确保他保持仰头的姿势,另一只手扶助金属框架,“走了。”

    随着姜恩眠的叫声,两个人顺着高空而下,四肢张开,与地面保持平行。

    随着两个人的跳出,小个的锥降伞自动打开,保持一定下降速度和方向。

    跳伞过程中,为了增加体验感,会先在空中自由下落一会儿,但秦悠亦担心姜恩眠害怕,手一直放在开伞器上。

    可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姜恩眠根本不怕,还极度兴奋。

    姜恩眠的快乐在两只脚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白皙的脚面,随着下落的幅度,一直上下跟着晃动,有一下没一下的出现在秦悠亦的视线中,扰乱了他的心思,还毫无自知之明。

    到达下降的极限,秦悠亦有点烦,“别晃了,要开伞了。”

    一旦放开主伞,速度就会变慢。

    “不能再等等吗?”

    “不行,再晚有危险了。”

    随着话音,“嘭”一声,姜恩眠感受到了降落的阻力,但整个人还是有种浮在天空中的感受。

    姜恩眠依旧兴奋,他继续挥舞着两只发白的脚,“许愿,我要许愿!我希望世界和平,祖国繁荣昌盛!”

    “跳个伞你许什么愿?”

    “我说能许就能许。”姜恩眠顺着风飘摆的频率,继续大喊道:“希望世界和平,祖国繁荣昌盛。”

    「没想到眠眠还挺爱国。」

    「根正红苗的好孩子。」

    姜恩眠重复了好几遍,秦悠亦听得不耐烦,“换一个愿望。”

    “别的不能说,观众还看着呢,秘密得藏着。”姜恩眠继续大喊,“希望全世界所有的好人都可以开开心心没有烦恼,希望你们永远快乐!”

    「哈哈哈眠眠是菩萨吧。」

    「行了行了收下了。」

    姜恩眠和秦悠亦在天上飘着,其他几位嘉宾正仰着头在下面看。

    林乐恩瞪大眼睛,瞅了半天,“恩眠哥哥腿下面的那个,是脚丫吗?”

    程昱宁瞪他,“废话,腿下面的不是脚,难道还是手吗?”

    “可怎么那么白,他是没穿鞋子吗?”

    程昱宁也有点邪门,“就是啊,学长为什么不穿鞋?”

    柳清辉跟着笑了笑,“可能是怕鞋子掉下来吧。”

    「哈哈萌兮兮的眠眠。」

    「丫丫和脸一样白的眠眠。」

    「像大兔子一样软软的眠眠。」

    「他的脚丫真的太可爱了。」

    姜恩眠在天上飘得上瘾,秦悠亦把努力把降落的速度调至最慢。

    临近地面,姜恩眠的脚不再乱晃,他随着降落的速度,稳稳踩在地面。

    “恩眠哥哥,怎么这么久呀?”

    “学长你怕不怕?脚凉不凉?”

    “不怕,不凉。”姜恩眠还没从跳伞的愉悦当中恢复过来,“时间久吗?我怎么觉得好快,还没玩够呢。”

    「哈哈孩子玩上瘾了。」

    「喜欢的话下次让秦老师再带你玩嘛。」

    “看来很好玩的样子。”

    “是啊,在空中飞的感觉太爽了。”

    姜恩眠这边没完没了地说,秦悠亦就耐心帮他一点点解开身上的带子。

    所有都弄好,秦悠亦说:“先去把鞋换上再聊。”

    这边虽然是草坪,但地面难免会有些硬石子,姜恩眠的脚那么细嫩,很容易硌伤。

    姜恩眠看到节目组停在后面的房车,“等我换上鞋再和你们说。”

    说罢,姜恩眠急急忙忙跑过去,问了一圈也没找到他的鞋去哪了,他抬头看了看天。

    飞机已经降落了,鞋应该也下来了吧。

    解烟渚递过一包湿巾给他,连句话都没说。

    这是他们昨晚过后的第一次照面,姜恩眠拿着湿巾,还有点尴尬。

    「不要眠眠还好意思过来?」

    「我有点搞不懂他的想法了。」

    「要是不喜欢,干嘛还特意递湿巾给他擦脚。」

    鞋子找不到,姜恩眠哪都去不了,实在没事做,他抽出湿巾准备擦脚。

    与此同时,提着鞋子的沈宗年走了过来。

    他把姜恩眠的运动鞋放在旁边,抽走了姜恩眠手中的湿纸巾,他先擦干净自己的手,又半蹲在姜恩眠的正前方,直接托起了他的一只脚。

    「哇靠,这是在干啥?」

    「应该是要给眠眠擦脚吧。」

    「啊啊啊这个动作和姿势还有方式,这也太宠了吧。」

    「呜呜呜救命啊,霸总好会。」

    「怎么突然就这么主动了?」

    「不会是看眠眠和老秦那么开心,吃醋了吧。」

    「男人之间的竞争,这个地方输了,总要在其他地方再扳回一局。」

    虽然没有和解烟渚之间那么尴尬,但自从在别墅那晚以后,姜恩眠觉得他和沈宗年之间也怪怪的。

    即便那晚被咬耳朵的事,姜恩眠并没太放在心上,可是沈宗年似乎还在为这件事自责。

    姜恩眠双手撑在凳子边缘,一时竟然忘记了拒绝。

    沈宗年把掌心贴在他脚后跟,很有耐心帮他弄下黏在脚掌的杂草和小颗粒的石子,随后抽出张湿巾,一点点顺着脚面到脚底擦拭。

    太阳热烈的清晨,轻微发凉的湿巾从脚面滑到脚底,随着盛夏发热的风,吹散在脚面。随后,沈宗年又换了张新的,再次延续之前的动作。

    湿巾每滑动一次,连着姜恩眠的心口都会稍紧一分,再滑第二次,姜恩眠又会紧第二分。

    导致时间过去了好久,姜恩眠才紧紧张张的和沈宗年说了声,“谢谢。”

    一只脚擦干净,确保上面的水渍晾干,沈宗年从姜恩眠的鞋子里掏出只袜子,又把另一只袜子塞进兜里,慢慢抬着他的脚仔细穿进去,左脚换完,继续换右脚,重复之前的动作。

    「卧槽,我老公也没这么细心。」

    「看这节目就是在被迫吃狗粮。」

    「霸总真的太细心了。」

    「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老秦你他妈干嘛去了,好不容易跳伞换来的好感,都快被取代了。」

    「老秦还收他身上的降落伞的带子呢。」

    刚降落那会儿,秦悠亦全程给姜恩眠收拢安全带,根本没顾上自己。

    「傻傻死了啊啊啊!!」

    「你这好眠眠也记不住呀!」

    「还有解医生,你连纸巾都给了,怎么不顺便给擦了,这不等于当助攻吗?」

    「解医生洁癖,可能困难。」

    「眠眠又白又香,一点不脏。」

    「这轮比赛,霸总完胜!」

    两只脚的鞋和袜子全都穿好,姜恩眠再次踩回地面。明明还是自己的袜子、自己的鞋和自己的脚,却感觉轻飘飘的。

    他抿了下嘴唇,又重复了一遍,“谢谢。”

    “不用谢。”沈宗年转身把湿巾丢进垃圾桶。

    同一时间,姜恩眠和沈宗年的手机一起响起。

    节目组:「众嘉宾,开心刺激的户外活动后,我们需要前往下一个游玩地点。再此之前,请您选择希望去的地点,我们可以会根据大家的选择,给出最合理的安排。」

    未来两天的出行地点有以下四个。

    【许愿城-民族风情】

    【幸福巷-太空画卷】

    【温柔岗-峰峦绝景】

    【欢乐镇-乡土特色】

    沈宗年拿着手机问他:“你喜欢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沈老板的段位略胜一筹【。

    来,继续压最后去了哪宝们,中了的发红包,么么。

    第43章 真容

    姜恩眠看着短信上的四个选项,想到刚才跳伞时,自己在空中做的傻事,他和沈宗年说:“我想选许愿城。”

    “好。”沈宗年在手机里按下了【许愿城】三个字发出,离开了姜恩眠身边。

    当天上午的活动结束,导演并未直接公布下午的活动地。姜恩眠回帐篷收拾好东西,带着行李上了大巴车。

    除了随身的拉杆箱,姜恩眠怀里还抱着秦悠亦的那只大兔子。

    他没走两步,拉杆箱就被外力扯走,秦悠亦带着墨镜,轻松提起他的箱子上了车。

    “麻烦秦老师了。”姜恩眠抱紧兔子跟上来。

    “不麻烦。”秦悠亦没回头,轻描淡写地说:“照顾好我的兔子就行。”

    「《我的兔子》」

    「嘶,此兔子非彼兔子。」

    「弯成蚊香他自己知道吗?」

    “您放心,它跟着我特别好。”姜恩眠笑盈盈的。

    秦悠亦转过身,视线从兔子扫到姜恩眠,又扫回兔子,“抱够了记得还我。”

    「礼貌微笑。」

    「某影帝真是凭实力单身。」

    「合着之前真是让人家保管呢?」

    「要不他电影拍的好,长得还帅,我真想打他。」

    “哦。”姜恩眠摸了摸兔子毛茸茸的肚子,原来是真要还的,还有点舍不得。

    姜恩眠来到中间靠后排的位置,他自己坐在靠窗的里侧,把兔子放在外侧。

    车上冷气开得足,姜恩眠下身只穿了条轻薄的道具,他拿出沈宗年的毛毯放在腿上,戴着从苏言那借来的耳机,靠着兔子睡了过去,就连车什么时候开的都不知道。

    轻微颠簸的路况十分适合睡眠,车开出去不到半小时,大部分嘉宾都逐渐入睡,车厢内只能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朗朗晴日里,阳光顺着玻璃窗打在姜恩眠的睫毛和嘴唇上,脸颊上的肉色绒毛若隐若现。但在这种强光,并不适合睡眠。

    车还在往目的地开,姜恩眠身后的座位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上了他那侧的窗帘。

    男人身形高,手臂也很长,站起就能轻易够到姜恩眠腿上的毛毯。

    他轻轻展开,盖上姜恩眠的肩膀,并小心掖了掖,防止脱落。

    一系列缓慢动作和声响都结束,姜恩眠侧后方的柳清辉支着额头,全程没有睁眼,对身边的沈宗年说:“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沈宗年余光在身边停了三秒,他整理衬衫领,并没有回复。

    这样的反馈柳清辉并不意外,他的声音很低,仍闭着眼,就像是说梦话,“可是,想体贴他的,似乎并不只有你一个人。”

    *

    姜恩眠听到了林乐恩叽叽喳喳的声音,意识到应该是要到了。

    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软绵绵的兔子和毛毯真的是睡觉利器,太舒服了。

    他叠好毛毯,按照导演的安排空着手下车,瞬间被当地人的热情镇住。

    一群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青年男女们簇拥而来,围在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别看他们人多,也很拥挤,但似乎早有目标。他们两人一组分工明确,一男一女,一左一右,架着姜恩眠便往一排排的砖瓦房里走。

    这对男女很热情,姜恩眠刚睡醒,还有点晕,“请问,你们带我去哪?”

    “来到许愿城,你就是我们的家人,当然跟着我们回家。”

    “好的,麻烦您了。”既然是节目安排,姜恩眠也没问太多。

    左边皮肤黝黑的男人道:“朋友,你来自哪里,结婚与否啊?”

    「他们不知道这是恋综节目?」

    「这话问的,是要说媒吗?」

    姜恩眠礼貌回他,“我来自南城,今年二十四,还没结婚。”

    “你是做什么的?”

    “演员。”

    “演员?没听说过,都拍过什么呀?”

    「这人情商堪比老秦。」

    「咱不会问就别问了。」

    「但我真的不理解,眠眠这么好,为什么以前就不火?」

    「既然老秦这么赏识他,为什么之前连个配角都轮不上。」

    “我拍的都是些没有名字的角色。”对于这种问题,姜恩眠说出来并不自卑或者不好意思,“但我会继续努力的,也许有一天您会在荧幕上看到我。”

    “哎呦,不要拍电影啦,不如入赘到我们家,你看怎么样?”男人指着姜恩眠旁边的女孩,“你看我妹妹如何呀?”

    「原来他们的目的在这?」

    「这真不是直播事故?」

    「恋综节目额外相亲。」

    「其余嘉宾痛哭流涕。」

    姜恩眠笑着说:“您妹妹很好,但抱歉,我喜欢的是男人。”

    「哈哈这个回答完美了。」

    「眠眠真的很有礼貌。」

    “那好说。”黑皮男人更上劲儿,“你看我怎么样?你嫁给我,我对你好。”

    姜恩眠:“……”

    「哈哈完了,又被玩了。」

    「这大哥故意的吧。」

    「其余嘉宾拔刀赶来。」

    「大哥人长得老实巴交,做的事可够坏的。」

    姜恩眠尴尬指着前方的摄像机,“咱们这是在录节目,还是直播,好多观众看着呢。”

    “我知道,”黑皮男人哈哈大笑,对着摄像机挥手,“观众朋友你们好啊!一定要来我们许愿城玩呀,我们这里有各种民族的朋友,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单身男女多,而且,在这里余下的愿望都能实现。”

    「许愿五百万也能实现吗?」

    「去了包脱单吗?」

    “我还知道你们这是恋爱节目。”黑皮男人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刚才那七个,你喜欢哪个?”

    「大哥永远是危险发言。」

    「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

    “没事,你就悄悄的我说,我指定不告诉别人。”

    「哈哈哈没事我们都能看到。」

    「大哥眼中的摄像机是空气。」

    “哥,您就别逗人家了。”左边的女孩把姜恩眠往旁边引,“咱们到家了。”

    破旧的黑色木门吱呀呀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位头发花白的年迈老人,她身体佝偻,面容和善。

    姜恩眠跟着兄妹俩一起进去,跟拍的摄影师却被挡在了门外。

    「搞什么,不让看去了?」

    「其他嘉宾那边也不让拍。」

    「又要搞事情搞惊喜?」

    半小时后,各位嘉宾陆续从对应的老房子里走出来。

    柳清辉最先暴露在镜头中,他穿了身傈僳族服装,上衣是浅色麻布短衫,下身则是及膝黑裤。头上缠着黑布包头,腰间还系一条羊毛彩带。

    「哈哈哈哈好有特色。」

    「一点不像心理医生了。」

    紧接着,林乐恩也跑了出来,他身穿高山族的套裙和挑绣羽冠,额间束着一根贝珠。

    「哇!可可爱爱的。」

    「头上戴着珠子好漂亮。」

    苏言穿的是门巴族的服饰,外套为藏式的赭色氇氆长袍,头戴褐色小圆帽,脚上则是用红黑氇氆缝制的筒靴。

    「穿这么厚,不热吗?」

    「帅就行啦,别的不重要。」

    「林乐恩和苏言,一个像夏天一个像冬天。」

    沈宗年则是正统藏族服饰,上身是白茧绸镶锦缎齐腰的短衬衫,外面套着一层毛料缝制的圆领宽袖长袍。

    「有种赞普的感觉耶。」

    「穿啥都有震慑力。」

    另一边的秦悠亦也走入了镜头,他身着鄂温克族服饰,上身是大毛斜对襟、衣袖较肥大,束长腰带。

    「老秦绝美身材。」

    「呜呜呜穿啥都好帅。」

    程昱宁是羌族服装,上身麻布长衫、羊皮质地的坎肩,腰间佩着火镰和刀。

    「草原少年!」

    「下一秒就要打猎。」

    解烟渚则穿着壮族服饰,与平时的汉族服装区别不大,黑衣黑裤,束带上有彩色花纹。

    「解医生最朴素了。」

    「让他穿太花,很容易出现直播事故。」

    一个小时左右,嘉宾们陆陆续续到齐,只剩下姜恩眠进去的那扇门,一直处于关闭状态。

    「眠眠怎么还不来?」

    「好急好急,急死了。」

    「想知道他穿的啥民族。」

    不光弹幕着急,其余嘉宾也按捺不住,只是有的人深藏不露,有些人却写在了脸上。

    程昱宁按着腰上的刀,烦得到处转圈,“这么久还不出来,会不会有什么事,要不要进去看看?”

    林乐恩蹭到柳清辉身边,“清辉哥哥,你快算算,恩眠哥哥他会打扮成什么样子呀?”

    柳清辉推动眼镜边,“好弟弟,我是心理医生,不是预言家,这种事我猜不出来的。”

    「这不就是病急乱投医。」

    「导演不会拖延时间吧。」

    到后来,所有人都来到姜恩眠进去的那扇门前等待。

    “不如我们猜一猜,眠眠会穿哪个民族的服装吧?”柳清辉说:“猜对的,今天就有和眠眠睡一个房间的机会,怎么样?”

    「还是柳老师会玩。」

    「刺激刺激太刺激了!」

    「争夺美人时刻开启。」

    「一旦加入这种设定,整体感觉就不一样了嘿嘿。」

    导演关注了观众们在弹幕的互动数量,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他准备了答案卡,让嘉宾随机抽取。

    工作人员和其他嘉宾忙得火热,沉默很久的沈宗年突然开口,“去问问姜恩眠的意见。”

    「霸总好体贴。」

    「眠眠作为当事人,应该有权利的决定。」

    工作人员随即进屋询问意见,但都是做做样子,只有导演最清楚,能挑动观众积极性的事,姜恩眠必然不会反对。

    不到五分钟,工作人员出来,并对导演点点头。

    可这位工作人员,进去前还是正常人,出来后神色迷离,面色红润,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卧槽,他怎么了?」

    「不会被眠眠迷住了吧?」

    「这得多美才能成这样?」

    「更好奇了,让我看!!」

    又过去半个小时,姜恩眠破财的大门有轻微晃动的迹象。

    嘉宾们陆续往门口偏移,十几台摄像机全对准姜恩眠的方向。

    不仅是在场的工作人员和嘉宾,就连弹幕也停了,所有人都在摒弃凝神,注视着逐渐推开的门。

    随着“喵”的叫声,一只黑猫,从半开的门缝里走出来,坐在阳光最明媚的区域,悠闲惬意,眯着眼舔爪子。

    「草啊啊啊啊掀桌!」

    「猫大哥你搞什么!」

    「我都想去问问猫了。」

    「呜呜呜真的急死了,杀了我吧,求求了,给我一刀,我不想活了!」

    七月的暖风穿堂而过,空气中能闻到发甜的气息。半开的木门晃动两下,发白的指节扶在门框边,向外缓缓展开。

    所有人屏住呼吸,心跳加速,时间在那一刻静止,只有慵懒的猫科动物,逆着风声,叫了两声。

    “喵,喵~”

    身着民族特色服装,编异域风情头发,脸上画有油彩的青年,缓缓出现在大众视野。

    他站在阳光最明媚的区域,逆着光,看不到旁人的脸。随着行动,他身上发出“叮铃铃”的声响,抬手遮挡如同他那般灿烂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眠眠又要开始魅惑众生了,可恶【。

    有关民舞服饰的描写,有参考百度图片以及百度百科。

    第44章 中蛊

    画面中,姜恩眠身着黑红相间的苗疆服装,额间绑有一颗圆形哑光佩饰,左侧发尾缠有两捋布艺流苏,颈前是发亮的银质配饰,随着身体的幅度,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最吸引人的,是他脸上暗红色的彩绘,是一种看不懂的条状图案,分部于左侧眼尾和鼻梁区域。目光停在那里,就仿佛受了蛊惑,逃都逃不掉。

    「卧槽美美美,太美了!」

    「这他妈是苗疆少年吧!」

    「不要看他的眼睛,他善于蛊惑人心。」

    「没用了,我已经中蛊了!」

    「收了我,让我永生跟随你!」

    「糟糕,这群嘉宾也中蛊了。」

    阳光依旧刺眼夺目,毫不知情的姜恩眠微微合眼,十几台摄像机和嘉宾都围着他看。

    之前拍戏也没这么大阵仗,气氛有点尴尬,姜恩眠用手背蹭了蹭早已干透的油彩,“你们怎么了,是很难看吗?”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难看的我想看一辈子!」

    姜恩眠的着装复杂,要戴假发,脸上还有油彩。他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但现在看来才,“牺牲”的只有他自己。

    柳清辉最先从姜恩眠脸上转移,他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没有,很好看。”

    沈宗年是第二个回避的,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卡片,顺势塞进衣兜。

    “呦,看来是没中,遗憾么?”

    沈宗年调整衣领,反问秦悠亦,“不如问问你自己,遗不遗憾。”

    秦悠亦不屑,“我可以让他拍一部苗疆题材的影片。”

    沈宗年余光扫过那边,“我如果是你,就不让他拍。”

    「为什么不,拍拍拍快拍!」

    「霸总老谋深算,怕眠眠被更多人看到吧。」

    「还是咱们老秦实在。」

    「老秦别听他的,拍!」

    “恩眠哥哥,你也太好看了吧?”林乐恩激动得上蹿下跳,“你脸上是什么,额头是什么,脖子上的这个又是什么?”

    林乐恩热情往他身上扑,“恩眠哥哥,我好喜欢你,你是我的!”

    人还没扑上去,就被中程昱宁截胡,他凶巴巴挡在姜恩眠面前,“行了吧你,没见我学长脸上画油彩了吗?就你这手,到处乱摸的,别到时候给摸花了。”

    林乐恩噘着嘴,意犹未尽看着姜恩眠,“我才不会弄花的。

    姜恩眠说:“油彩是小,但衣服上尖锐的饰品很多,咱们还是尽量保持距离,免得弄伤你。”

    林乐恩依依不舍,握住姜恩眠袖口的银质饰品,上下滑蹭,“那好吧。”

    “对了,你们谁抽到和我一个房间了?”姜恩眠的油彩画到一半,工作人员进来说是导演的意思,姜恩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大部分的嘉宾都往其他人那扫,直到程昱宁拿着写有苗疆的卡片欢呼,“是我是我是我,我抽到了!学长你看是我抽到了!”

    林乐恩嘴撅得更严重了,“哎呀,就差一点点,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好生气。”

    虽然姜恩眠不理解,程昱宁为什么会这么开心,但能和他一个房间,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那时姜恩眠住的是四人间,临近毕业那年,其他两个同年级室友去外地实习,有段时间,宿舍只剩他和程昱宁。

    姜恩眠笑着说:“今晚让你先洗澡,不能让我等太久。”

    以前程昱宁每次洗澡,都在里面呆很久,姜恩眠为了督促他,会让他先洗。

    程昱宁的喜悦全写在脸上,“好的学长,这次一定不让你等。”

    「真好呀他俩。」

    「学弟这运气没谁了!」

    「他还能认识大学时的眠眠!」

    剩下的两个小时是自由活动时间,嘉宾们可以在许愿城周边游玩,但要确保在下午五点之前回到城脚。

    “该走了。”柳清辉轻轻碰了耳朵烫红的苏言,并按住两个人的麦克风,“你注意点,太明显了。”

    苏言抽回思路,拽了拽贴身的衣摆,脸更红了。

    姜恩眠和两个弟弟一起,沿着城门口往里走。这里虽然叫许愿城,街道两旁却是各种具有民族风情的景观。

    穿不同民族服饰的游客在街道闲逛,每个人笑容满面,还会热情对路人打招呼。

    沿街两旁还有各种特色小吃,所有的食品只需一个代换币。到目前为止,他和秦悠亦剩余的币最多,姜恩眠付钱带着两个弟弟吃了一路。

    东西吃饱了,竹竿敲击地面的动静引起姜恩眠的注意,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走,穿着壮族服装的男男女女,在交叠摆成正方形的十六根竹竿里,随着节奏跳舞。

    「是竹竿舞耶。」

    「像小时候玩的跳皮筋。」

    欢快的节奏总能吸引人的目光,姜恩眠看得入神。

    其中一个姑娘从竹筒中跳出,来到姜恩眠面前,伸出手对着他笑。

    「小姐姐是会选人的。」

    「谁能逃过眠眠的魅力呢?」

    「谁也不能!」

    姜恩眠礼貌拉上对方的手,跟着节奏走进了竹竿中。

    考虑到姜恩眠是新手,控制竹竿的八个青年特意放慢了速度。

    姜恩眠学得很快,肢体协调,迅速掌握了竹竿舞的诀窍,在小姐姐的帮助下,他跳的越来越熟练。

    他身上的铃铛和银质装饰随着竹竿和身体的频率有节奏晃动,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周围的游客不禁驻足,把目光只留给他一人。

    领舞的小姐姐对其他嘉宾招手,“一起来吧!”

    迫不期待的程昱宁和林乐恩纷纷跟了上去,他们一左一右拉住了姜恩眠的手,虽没有姜恩眠熟练,但也很快掌握了精髓。

    “还有其他朋友要一起来玩吗?”领舞的小姐姐继续邀请其他游客。

    苏言和柳清辉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路边,苏言冷巴巴看着姜恩眠,但发红的脸色还是没能下去。

    柳清辉无奈笑道:“要过去么?你现在适合做点其他的分分心。”

    「柳医生看透了一切。」

    「这孩子到底咋了?」

    「他坠入爱河了吧。」

    柳清辉带着苏言来到了竹竿间,尝试了很多次,苏言要么脚抬早了踩到了竹竿,要么就是太慢被打到脚踝。

    「哈哈原来手脚不互通的。」

    「还是叱咤风云的电竞之神?」

    「好可爱怎么回事哈哈哈。」

    自打苏言进来,竹筒舞的节奏彻底打乱,苏言本就对它毫无兴趣,干脆退出来,继续当观众。

    但其余三个人在几个姑娘的陪伴下,却成为了明媚阳光里一道靓丽风景。

    「学弟和茶狐狸赚大了。」

    「论肢体协调的重要性。」

    「学弟还拿到了同房权!」

    「嫉妒使我丑陋不堪。」

    竹竿舞跳累了,姜恩眠接过柳清辉端来的椰子汁,坐在石凳上吹风。

    「救,他能不能别咬吸管。」

    「这动作我都想入非非了。」

    西南方向的风,从他的右脸滑至左脸,戴着流苏的发尾,轻轻扫过眼角的油彩。姜恩眠觉得痒,用指尖轻轻拨开。

    可他拨动的不仅是发尾,还有旁人按捺不住的心。

    「他在勾引我!好涩!!」

    「是你们脑子里有黄吧。」

    「他快迷死我了怎么办!」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到了要返回城脚的时间。

    刚来的时候,城脚空荡荡,只有三两个行人。此时,大门口的拱形门敞开,周围挤满了游客。

    这里搭建了一座许愿堂,每天下午五点,免费对游客开放。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弓着腰背着手,把他们领进房间,里面稀稀松松坐着十几位游客,每人桌前都摆着许多颗珠子。

    这些珠子颜色不一,大小各异,类似玛瑙材质,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这其中最特别的,是一颗白色的珠子,中间钻了很大个的孔。

    老婆婆耐心向大家解释珠子的含义,蓝色保平安,红色保快乐,绿色保健康,黄色保事业……

    最特殊的这颗白色珠子,要请做珠人自行选择。可默默许下一个关乎自己的祈愿,并把愿望刻在珠子内侧。

    姜恩眠拿小刻刀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在里面磕磕绊绊刻下了一个字。随后,他把珠子都串到了绳上。

    见有人穿好手串准备戴上时,老婆婆叫住了大家,“请不要戴,这枚手串,要戴到别人的手上才灵验。”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这个好会玩。」

    「自己的愿望转手送别人。」

    「真的假的不知道,但我有点想信了哈哈哈。」

    想到自己的手串还要给别人,姜恩眠竟然有些不舍。他又反过来顺着缝隙去看他刻字的痕迹,但他神奇的发现,穿绳子的时候,珠子内侧的空隙很大,但珠子内部和弹簧线接触后,突然膨大,完全挡住了缝隙,里面的字根本看不到。

    所有人留下手串走进另外的房间,站在一扇门前。

    根据提示,所有游客将依次走进内门,但每个人之间有几分钟的间隔。

    轮到姜恩眠进入,里面像是年代久远的甬道,头顶是弧形墙壁,头顶压得很低。

    周围出现老婆婆的声音,她嘴里不断叨念着姜恩眠听不懂的语言。墙壁和天花板上是成片的壁画,这条甬道很长,越往里走就越黑,姜恩眠看不到前后的人,只是依稀能听到些脚步声,在老婆婆的声音中穿梭。

    「妈呀,有点害怕。」

    「许个愿还搞得神神秘秘。」

    大约走了几分钟,视线前方发光明亮。

    姜恩眠走进新的房间,周围的环境类似于佛堂,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檀香味道,桌台上摆放着几条串好的手串。

    周围再次响起老婆婆的声音,“你愿意带走他的手串,帮助他完成梦想吗?”

    “若你愿意,就请带走一串,并保证未来四十九天,这条手串永不离手。如果你无法做到这些,就请安静离开,或者,你可也以带走自己那串,把梦想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碟子里共有八条手串,摆得很整齐,但各个珠子排列的方式并不统一。

    姜恩眠一眼发现了自己那串。

    他本就是无神论者,不信天意、不崇神佛,与其交给别人保管,倒不如自己守在身边。

    姜恩眠托起自己那串,正要戴上的时候,他犹豫了。

    等了这么多年,如果真的能实现,大概早就实现了,也许可以尝试把希望寄托给别人。

    姜恩眠滑过其余七条手串,如果他不拿走自己那串,还可以帮别人完成梦想。

    姜恩眠放回自己那串,并拿起了另外一串带戴左手。

    老婆婆的声音闪现,“既然你有了想法,那就请好好保护他的愿望,戴够四十九天。好人一生平安,请不要辜负他许下的愿望。”

    姜恩眠托住手串,按在心口的位置,就算我不信,也会帮你守护梦想的。

    他把手串收进袖口,走出房间。

    林乐恩早就在旁边守着了,他急忙凑上来,“恩眠哥哥,你选了吗?”

    “嗯,选了。”

    “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是不是我的。”

    姜恩眠伸出手给他看,“是么?”

    林乐恩在姜恩眠的手串上翻了好几圈,“哎,不是,好难受。”

    “好啦,就算不是我,也会有更好的人帮你守护梦想的。”

    “那恩眠哥哥你看看我这个。”林乐恩抬手,“这个是不是你的?”

    姜恩眠十分确定自己的那串还在房间里,但还是认真看了一下,并和他说:“好像也不是。”

    “哎,也不知道谁运气能那么好,能拿到恩眠哥哥亲手串的手串。”

    “希望他也能帮我好好保管。”

    “一定会的。”林乐恩笑容灿烂,“一定会有个很好的人,帮恩眠哥哥永永远远守住梦想的。”

    柳清辉也跟着出来,姜恩眠见他手腕是空的,有点意外,“清辉哥,你没有拿手串吗?”

    “我不信那些,也怕自己带不够那么久。不想玷污了他人的梦想,倒不如留给更虔诚的人。”

    也对。

    姜恩眠蹭了蹭自己的手串,和柳清辉比起来,他竟然觉得,自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神论者了。

    见解烟渚出来,姜恩眠也想过去问,但又觉得没必要。解医生要做手术,这种东西必反然要摘掉,他肯定也不会选。

    至于秦悠亦和沈宗年,八成也不会,苏言更懒得戴那种东西,而且,戴着它会影响他敲键盘吧。

    到头来,应该只有他和林乐恩、程昱宁会选。

    在等待其他嘉宾的过程中,姜恩眠避开摄像机,关掉了麦克风。既然手串都做了,不如相信一次神佛好了。

    他找到了引领他路的那位老者,“婆婆,请问咱们这里可以求平安符吗?”

    老婆婆咳嗽两声,“不能。”

    “哦,好吧。”姜恩眠有点遗憾。

    “小伙子,你有心事,家里亲人需要照顾?”

    姜恩眠点头,“嗯,家中母亲身体患疾,想给他求个平安福。”

    “你很孝顺,即便你知道,她并非你生母。”

    “您怎么知道的?”姜恩眠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

    老婆婆只是笑了笑,她转向南边,指着远处的山头,“在那边的山顶有一座寺庙,你可在破晓之时赶去那里,求一份平安福,便能保证你所求之人平安顺遂。”

    “只要在破晓之前过去就可以吗?”

    “嗯,但要走上去。”

    那么早上去,意味着他前一晚半夜就要往上爬。

    这周边是漆黑的树林,看样子晚上也不会有照明,还有点渗人。

    还是等节目结束以后,找人一起去好了。

    “小伙子,若你今夜去,记得多穿些,山上凉。”

    “我还有节目,今晚大概不能去。”

    “我若是你,就会选择今夜出发。”

    “为什么?”

    老婆婆弓着腰,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

    蹒跚老人缓缓离开,姜恩眠没追上去。

    神神秘秘的。

    “恩眠哥哥,干什么呢?”林乐恩在后面喊他,“要走啦,就等你了!”

    “好,来了。”

    当天所有活动结束,他们在旅游区附近的酒店入住。累了一天一夜,大家吃晚饭后,都早早回到了房间。

    酒店安排的是标准的双人间,左右各一张单人床。房间也是符合当地民族特色的主题房,他们这间床是用竹子编的。

    他照例让程昱宁先去洗澡,自己则坐在凳子上为脸上的油彩发愁。

    这东西在脸上粘了一天,估计卸下来也很费劲。姜恩眠掏出解烟渚留给他擦脚的那包湿巾,一点一点在脸上蹭。

    这种东西似乎是特别材质,可湿巾的成分只有水,油彩黏在脸上,根本擦不掉。

    浴室的门缓缓打开,程昱宁头发挂着水滴,脸色发红,穿着短裤和一件棉质T恤出来。

    姜恩眠愣了一下,立刻从包里抽出毛巾按在他头上,并轻缓在上面揉了揉,“又不擦头发,小心感冒。”

    以前读书的时候,程昱宁就有洗完澡不擦干头发的习惯。有次下雪天,他顶着湿发去上课,没想到当晚就发烧,为了省哪一点药费,程昱宁愣是扛了一天。直到姜恩眠发现,才强行把他带到医院,陪着他输了三天液。

    姜恩眠点着脚在程昱宁脑袋上蹭,弄了两下他觉得胳膊酸,又把对方按在床边,“你现在这么高,在我面前还挺这么直,故意影射我矮呢?”

    和程昱宁认识多年,说话相处总比其他嘉宾轻松很多,可以随便开玩笑。

    现在程昱宁有一米九,比姜恩眠高出一大截。

    “没有。学长你这个身高特别好,是完美身高。”

    学长178.5,而他190.5,刚好差十二厘米。网上说,这个高度是最合适的身高差,不论是拥抱,或者是接吻,都是最完美的比例。

    “就属你嘴甜。”

    姜恩眠看到程昱宁的珠串,也不属于他,“你记得戴够四十九天,千万不要提前摘下。”

    也许这串珠子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是翘首以盼的祈愿。

    “嗯。”程昱宁垂目,安静点了点头。

    “对了。”姜恩眠把手伸到程昱宁眼下,“这个是你的吗?”

    姜恩眠的手腕很细,皮肤又白,程昱宁眼中都是他的手,其余根本看不下去。

    他愣了很久才摇摇头,“好像不是。”

    “那看来,这个真的是一位陌生人的了。”姜恩眠拿走毛巾,见程昱宁在床边坐得笔直,脸比之前更红了。

    姜恩眠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小宁,你发烧了吗?”

    “没、没烧。”程昱宁回过神,抬头看到姜恩眠还留在脸上的油彩,“学长,你那个不擦掉吗?”

    “擦,但是太难弄掉了。”姜恩眠突然卡住,“对了,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他从兜里翻出一瓶淡黄色的半透明液体,当时画油彩的时候,那位女孩给了他这个。

    姜恩眠拧开瓶盖,在湿巾上蘸了点,在眼尾轻轻一蹭,油彩瞬间脱落。

    程昱宁双手按着大腿,掌心在上面蹭了几个来回,“学长,要不……我帮你弄。”

    姜恩眠把湿巾和特质的卸妆水递给他,“好啊,麻烦了。”

    “那,要不要关掉摄像头?”

    这一刻,程昱宁承认他自私,他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姜恩眠卸妆的样子,他想把姜恩眠据为己有,让他只是自己的,任何人都得不到。

    “嗯,也行。”

    「喂喂搞什么?不能关?」

    「学弟你不乖!老师没教过你吗?好东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

    「啊啊啊混蛋混蛋学弟!」

    程昱宁依次关掉了房间里的四个摄像头,这次轮到姜恩眠坐在床上,程昱宁坐凳子。

    房间装潢是那种原木的竹子颜色,天花板的吊灯也特别设计成了暗黄的颜色,暖光灯打在姜恩眠粉红的脸上,借着灯光,衬托出他的温柔。

    程昱宁少量蘸取卸妆油,他轻轻点在姜恩眠的眼尾,生怕重一点就要弄疼他。

    不需要用力,只要小心擦涂,他触碰过的脸颊很快显现出本来的颜色。

    暗色的灯光,都遮不住姜恩眠的白,但这张能蛊惑人的脸,对于此刻的程昱宁来说,就像是毒药。

    程昱宁坚信自己中了蛊,但这个蛊,不是现在,而是两年之前。

    眼前的一切,不过是火上浇油,但这火,烧得太旺了。

    姜恩眠就坐在他面前,他的手和自己脸,只隔着一张湿纸巾的距离,只要丢掉纸巾,就能碰到他的脸。

    可他想碰的不仅仅是脸,还有他的鼻尖、嘴唇、锁骨和全身上下每一个可以触及的地方。

    姜恩眠身后就是床,一张柔软的单人床,即便是两个人,也能挤得下。

    房间里没有摄像头,只有他和学长两个人。

    他学长很瘦,力气也不大,只要他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只要一次,他就能……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没人选择学弟这件事QAQ

    真的一个都没有啊,一.个.都.没.有。

    还有雨露均沾的宝,你们确定都沾到了吗?(学弟气鼓鼓地问)

    你们不懂【躲在角落默默画圈圈的小学弟】的寂寞。

    人家还有层厚马甲呢【。

    苗疆少年的灵感来源于最近的网络热门。

    第45章 登山

    “小宁,小宁你在听吗?”姜恩眠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着门口,有人敲门。

    失神的程昱宁蓦地抽回思绪,他呼吸杂乱急促,心脏也在疯狂跳动,强迫自己从姜恩眠身前移开,失魂落魄跑去开门。

    “解、解医生,您有事吗?”程昱宁双目泛红,满头大汗,胸腔起伏不定。

    解烟渚发现了程昱宁手里的卸妆瓶,他脸色阴沉,语气很严肃,“你在干什么?”

    “解医生你来了,有事吗?”姜恩眠闻声走过来,把门开展。

    看到姜恩眠安然无恙,解烟渚表情稍缓,对他说:“跟我出来。”

    “哦。”姜恩眠把纸巾塞给身边的人,“小宁,你要是热可以打开空调,去喝点水。”

    姜恩眠跟着解烟渚来到酒店后面的小树林,找到一处没有摄像头和人的地方。

    “是要帮我换药吗?”姜恩眠今天早上换裤子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腿昨晚被人换过药,“但不用了,伤口已经好全了。”

    别说是伤口,就连一丁点受伤的痕迹都找不到。解医生的药水修复能力极强,这也才几天而已。

    解烟渚没接话,只是问他,“非流动性血液会怕么?”

    “您指的是血痂么?”姜恩眠摇摇头,“那种一点事都没有。”

    “嗯。”解烟渚打开药箱,并撸起袖子,把消毒水和医用棉棒递给姜恩眠,“给我换药。”

    “哎?”这话出乎姜恩眠的预料,他伸手接下,“哦好。”

    理论上,解医生根本不会让自己这种业余选手给他换药。更何况,白天对方刚拒绝和他共同搭档,还一声不吭提着行李离开,他们本该是尴尬到不说话的关系才对。

    想到解烟渚不会给解释,姜恩眠干脆没问。

    所谓的换药,也不过是在伤口上涂一层很薄的碘伏,解烟渚根本不用疤痕修复液。

    换药过程中,解烟渚耐心讲解了的处理伤口的事项,并教会他如何不损伤创面,却让药物更好的吸收。

    姜恩眠频频点头,把解烟渚的手臂当成实验室品,低头认真学习。

    靠着自身的修复能力,新伤愈合得差不多了,刀口处粘着一层血痂。但这么深的伤口,不人为修复,必然会留下永久性的疤痕。

    姜恩眠看到伤口旁边类似的两道疤,还是没忍住,“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值得吗?”

    意料当中,这种问题注定换不来回复。

    姜恩眠没再问,他认真缠裹绷带。

    解烟渚的手臂,虽比不上秦悠亦那般肌肉强健,但皮肤紧实,线条也很流畅。缠上绷带后,还会给人一种莫名的禁忌感。

    白天是一本正经的外科医生,夜晚却化身成不为人知的样子。

    “好了。”姜恩眠放下他的胳膊,拧上瓶盖。

    解烟渚拿出瓶疤痕修复和跌打损伤的药水给他,“以后再受伤,你可以自己处理。”

    “嗯,谢谢。”

    原来解烟渚只是想尽快和他摆脱关系,才特意把他叫出来。

    “等等。”解烟渚塞给他一包湿巾,“把脸上的油彩擦干净再回去。”

    姜恩眠看着这包没有任何标签的湿巾,“这种卸不掉,得用卸妆油,东西在小宁那。”

    “这个加了特别物质,比那些好用。”

    “可这里没镜子,我看不到。”姜恩眠带点使坏的意思,故意把湿巾递到解烟渚面前,“要不,您帮我擦?”

    半分钟后,姜恩眠看着被人塞进手里的小镜子,还有和背对着他,远在三米外的解烟渚,疑惑不解。

    开玩笑而已,又没真想他帮忙,也不至于这么嫌弃,跑那么远吧。

    我有那么难看吗?好像卸个妆还见光死似的。

    姜恩眠打开玻璃镜,抽出湿巾一点点擦拭脸上的油彩,时不时撇一眼仍旧背对着他的解烟渚。

    既然不喜欢,那就走好了,干嘛还在那里站着。

    好奇怪。

    *

    柳清辉敲了三遍门都没有什么人应,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强行推门而入,“姜恩眠呢?”

    视线可见范围内,只有程昱宁自己。

    他脸色潮红,手里攥着纸巾,额头附着层薄汗,磕磕巴巴说:“解、解医,叫、叫走……”

    柳清辉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也跟着放缓。看来有的人比他快一步。

    医学人的敏感性是与生俱来的。

    柳清辉关紧房门,他环顾被人为关掉的摄像头,站在程昱宁面前。

    对方仿佛没见到他的存在,双目放空,生理反应也很明显。

    柳清辉无奈摇了摇头,定力不强,又没有自控力,就不该奢望些自己不该看的东西。

    姜恩眠那张卸妆的脸,哪怕是他,都不敢保证能控制的住。

    柳清辉抬起程昱宁的下巴,他伸出食指,“看着我的手。”

    程昱宁眼神空洞,眼球缓慢顺着柳清辉的指尖移动,两三个来回后,“啪”的一声,柳清辉打了个响指,程昱宁抖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他看着柳清辉有点懵,“柳医生,您怎么在这儿?”

    “没事,串个门。”柳清辉顺手带走了他手里的卸妆水,“拜拜。”

    “哎柳医生,那个是我学长卸妆用的,你拿走了他怎么办?”

    “放心,他会卸完妆回来的。”柳清辉摆了摆手,“今晚早点睡,晚安。”

    柳清辉前脚回到房间,解烟渚后脚就提着药箱推开了门。

    柳清辉坐在沙发上,悠闲把玩着那瓶卸妆油,“解医生,这么晚还去工作?”

    解烟渚将药箱塞回行李箱,把柳清辉的话当空气。

    “解医生,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变了?”

    解烟渚关上行李箱,转头与他对视,“变什么?”

    “变得快要爱上他了。”

    *

    姜恩眠卸完妆回来,程昱宁裹在被子里,早就睡踏实了。

    他洗了个澡,轻手轻脚来到床边,钻进被子里,脑子里想的都是老婆婆和他说的话。

    对方让他今晚就过去,为什么要强调今晚?

    姜恩眠翻身冲着程昱宁,他睡觉向来很实,也没有起夜的习惯,即便自己半夜离开,也应该发现不了。

    目前正值盛夏,太阳升起的时间在五点左右。他凌晨爬上去,求完福再做缆车下来,最多也不会超过六点。还能睡个回笼觉,也不会影响第二天的行程。

    这个方案近乎完美。

    姜恩眠查询了爬山时间和路程,正常速度的话,通常两个小时能到达山顶。但考虑晚上路况不好,和一些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他多预留了半个小时。这样,要保证早上五点到达山顶,他需要在凌晨两点半出发。

    姜恩眠点着盏暗灯,坐在床边收拾东西,夜晚山上凉,姜恩眠带了件厚实的外套,装了两瓶矿泉水。

    他拿出了解医生给的两瓶药水,他犹豫后装进了包里。

    定闹铃怕吵醒程昱宁,不定又担心会睡过,姜恩眠整晚都没敢合眼。

    今晚睡的是单人床,大兔子占据了一半多的空间,姜恩眠抱着兔子的胳膊,倚在里侧。

    终于熬到了凌晨两点,姜恩眠背上书包,避开所有还在拍的摄像头,独自来到山脚。

    山路是早年人为修葺的,一层层的台阶高低迥异,边缘区域长满墨绿色的苔藓。

    靠中间的石板。因长期的踩踏和风吹日晒,棱角已经被磨平,大部分台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纹。

    想到和解烟渚爬过的未开发的山路,在姜恩眠看来,能有这种路况已然非常知足。

    姜恩眠抬头望天,因天色太黑,周围没有光,他无法识别山顶的位置,更不知目的地据他到底有多远。他拽紧书包带,手拿电筒,踩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

    登山的路程很寂寞,姜恩眠回忆着和爸妈相处的往事。

    他六岁来到这个家,到现在的二十四岁,这十八年,爸妈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让他拥有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亲情。

    姜恩眠对爸妈的感情,除去爱还有感激。他努力生活,善待生命中遇见的每个人。正是因身边有很多像爸妈这样善良又美好的人,他才可以有如今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他贪心,十八年哪里够,他想要无数个十八年,想陪爸妈一起变老。

    不论是想方设法说通解医生,还是跋山涉水来求福,只要能保妈妈健康平安,他都愿意去做。

    路程走到了三分之一,姜恩眠腿有点酸,他停下来喝了口水,没敢多休息,只有赶快爬到山顶他才放心。

    这里的地理位置很偏,周围偶尔会传来些野生动物的声音,姜恩眠有点怕。

    他拧上瓶盖,插到双肩包侧面的兜中,继续赶路。

    为了加快速度,姜恩眠每次迈步都踩下两层台阶,又走了十几分钟,他脚底突然抽筋,那层石板又偏偏打滑,他身体摇晃,蹲坐在地上,顺着台阶倒退。

    凌晨的山上毫无人烟,他脚麻的控制不住方向。身体还在顺台阶下滑,再这样下去,刚才的路都白爬了。

    一个外力托住他,低沉又紧张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受伤没有?”

    惊慌失措的姜恩眠扬起头,和英俊成熟的脸打了个照面,“沈总,您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老板虽迟但到,永不缺席【。

    明天虽然是周四,但有主线剧情,还是上午九点更啦,么么~

    第46章 求符

    沈宗年托着姜恩眠的后腰把人扶起,仔细检查他的头部和后腰,“伤到哪没有?”

    姜恩眠后背着地,书包里有件厚实的外套缓冲,头也没磕到台阶,“没,就是……”

    姜恩眠揉了两下,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

    沈宗年发现了他捂着的区域,眼神中只有担心,“屁股疼?”

    “嗯。”姜恩眠又揉了揉,“就一点点,真没事。”

    见沈宗年弯腰要查看,姜恩眠赶紧按住他的胳膊,“那个,要不还是看看我的脚吧。”

    和屁股比起来,还是脚腕保险一点。

    沈宗年拿书包给他当坐垫,半蹲在姜恩眠面前,轻轻抬起他的左脚,“这只吗?”

    姜恩眠还有点局促,双手攥着衣角,乖乖点头。

    “我可以检查一下么?”这次,沈宗年并未像之前那样硬来。

    姜恩眠又点点头。

    类似的行为不止第一次,沈宗年脱下姜恩眠的鞋和袜子,手掌按在脚跟轻轻转动,“这样疼么?”

    姜恩眠摇摇头。

    沈宗年换了个方向转动,“这样呢?”

    “一点点,可以接受。”

    受伤程度并不严重,但能出轻微的浮肿。

    “应该是旧伤复发引起的。”

    只要扭过一次,受伤的部位很容易频繁受伤。

    沈宗年说:“但现在没有药。”

    上次扭到脚,有解烟渚给的药水,修复能力极强。

    “有。”姜恩眠移了移屁股,翻开书包,“我有。”

    沈宗年接下,轻车熟路拧开药瓶。

    姜恩眠屈膝收脚,“我还是自己来吧。”

    相似的套路再次上演,可姜恩眠每次都拒绝不来。

    沈宗年按下膝盖,把他的脚再次固定在自己腿上,统治者的霸道语气再次上演,“如果难为情,下次就小心点,别再受伤。”

    “哦。”实际上,对方的口气算不上很凶,但姜恩眠却自我懊恼,上个节目,不知要闯多少次祸才够。

    沈宗年很有耐心,也不嫌弃,低头认真的样子,让人怀疑他不是上药,而是在研究一份重要合同。

    借着手电筒的线装光芒,姜恩眠的视线定格在沈宗年的手背,“您那里没事吧。”

    沈宗年立刻转移方向,不让姜恩眠看到轻微挂血的划痕,“没事,小伤。”

    姜恩眠翻出另一瓶药水,“等下我也帮您涂涂,解医生的药真的很好用。”

    “不用,管好你自己。”

    “哦。”姜恩眠不懂,他们这些人怎么天生会变脸,前一秒还相处的挺好,后一秒突然冷巴巴的。

    他只好转移话题,“您也是上山求符的吧?”

    沈总低着头,仍专注于脚伤,“算是吧。”

    “那真巧,咱俩刚好一起。”姜恩眠确认时间,“咱们得抓紧时间,要不日出前赶不到了。”

    沈宗年眼神阴沉,“都这样了,还想去?”

    “我没事,用了解医生的药,很快就能走的。”

    而且,屁股也没那么疼了。

    “改天再去。”沈宗年盖上药水瓶,给姜恩眠穿上鞋袜,“回去睡觉。”

    “不行,我今天必须去。”

    “为什么这么执着?”

    “没为什么!”

    看到他坚定的眼神,沈宗年突然舍不得,“好,我背你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没理由让任何人背。

    姜恩眠夺过药水,背上书包就要走,但刚迈出一步,就被脚踝的痛感疼得发麻。

    解医生的药水即便管用,但不是神药,恢复也需要时间。

    沈宗年扶助他,“你这样怎么去?”

    就算他强行要去,速度也快不了,刚才摔倒浪费了不少时间,怕是没办法在五点前赶到山顶了。

    “可我今天必须去。”

    婆婆说了,一定要在破晓前到达。

    沈宗年叹气,他用掌心蹭掉了手背的血痕,又伸到他面前,“刚好我也必须去,你帮我处理伤口,作为感谢,我背你上去,行吗?”

    “可是……”

    这明显是不平等交易,沈宗年吃亏,他占便宜。

    “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方法?”

    “那麻烦您了。”姜恩眠打开药瓶,蘸了少许药水,轻轻托起沈宗年的手,在伤痕处小心涂抹。

    沈宗年手背表皮有少量滑蹭和紫青痕迹,但创面不大,好在血迹很少,周围环境暗,姜恩眠也看不清,没给自己带来负担。

    几个小时前,姜恩眠刚受过解烟渚的指导,现在处理伤口轻车熟路。

    但他还在思考,这两瓶药水,有没有哪瓶能用在屁股上。虽然他目前没办法检查,但根据刚才的疼痛感和滑落的高度,大概能估测到,屁股八成是肿了。

    担心手腕也有伤,姜恩眠提起沈宗年的袖口,而后,他手定在了空气中。

    “怎么了?”见他不动,沈宗年问。

    “没事。”姜恩眠的眼睛沈宗年手腕的珠串上转了三个来回,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您也拿了手串了。”

    “嗯。”

    “那位婆婆说,这个东西要戴够四十九天。否则,珠串持有人的愿望,就没办实现了。”

    “嗯,会戴够。”

    “不会觉得不方便么?”

    “不会。”

    没有什么给自己的手串找到一个愿意善待它的“主人”来得更开心了。

    姜恩眠绽开嘴角,把棉棒收进垃圾袋,“弄好了。”

    “谢谢。”

    “不客气。”姜恩眠把药水塞回包中,伸开手,做了一个即将攀上肩膀的动作,“咱们出发吧。”

    沈宗年嘴角的笑很浅,他拽下袖口,把那珠串仔细收进去,背上姜恩眠,继续往山顶走。

    沈宗年的肩膀跟宽,姜恩眠双手扒在上面,搁着棉质布料,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紧实的肉感。

    姜恩眠又往上扒了扒。“我是不是有点沉?”

    “太轻了,以后多吃点。”

    “我吃的不少,就是长不胖。”姜恩眠勾紧对方的脖子,跟着台阶上下轻微起伏。

    沈宗年感受着姜恩眠胸口压在他后背的坚硬感,“你话的说服力很低。”

    “没骗你的,我真的很能吃,你知道我爸爸是厨师,做饭超级好吃,我以前是个小胖子,手都胖成球一样。是青春期以后才瘦下来的,就再也长不胖了。”

    “你的厨艺也不错。”

    “和爸相比差太远了。”姜恩眠帮忙拿着手电筒,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我刀法很差,总是担心切到手。”

    “既然担心,以后就不要做。”

    “那怎么行,我爸也不能陪我一辈子。”虽然这种话说出来有点心酸,但也是事实,“我总要多掌握些技能来照顾自己。”

    重要的是,他还要照顾妈妈。

    沈宗年等了几秒才说:“你可以找个能照顾你一辈子,不用你下厨房做饭的人。”

    姜恩眠在沈宗年的肩膀处轻轻蹭了蹭,“也对。”

    可说得轻巧,那种人哪有那么好找。

    “您累不累?”姜恩眠打了个哈欠,“咱们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不累,但你可以睡会,就快到了。”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姜恩眠好像也没别的事做。他醒着话还多,大老板应该不会喜欢叽叽喳喳的人吧。

    山间的风清凉凉的,树叶的沙沙声伴随着脚步,姜恩眠贴在沈宗年背上,上下眼皮越来越近。

    姜恩眠的手臂圈在沈宗年颈前,睡熟以后,拿着手电筒的手臂垂落下来,腕处的珠串跟随摆动摇晃。

    姜恩眠鼻息间喷出的热气,在沈宗年的耳边一轮又一轮,他越喜欢,热气就越没完没了。

    沈宗年收走即将脱落的手电筒,眼神停在熟悉的珠串上,“眠眠,你睡了么?”

    “嗯……”姜恩眠的声音软绵绵的,嘴唇蹭在他后颈皮肤上。

    “你上次说,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沈宗年语气很轻,仿佛是担心吵醒他一样,“你珠子里的愿望,与他有关么?”

    姜恩眠睡得沉,他可能听到了其他人的说话,但也可能没听到。朦胧中,他只回复了一个很浅的,“嗯。”

    *

    寺庙的钟声响起,姜恩眠从沈宗年的背上醒来,他揉了揉眼睛,“到了吗?”

    “嗯,就在前面。”

    姜恩眠抬头,眼前是寺庙的暗红色大门。

    沈宗年停在门口,小心把姜恩眠放到地上,“脚怎么样了?”

    “没事了。”姜恩眠原地转了转,脚腕的刺痛感已经消失,“解医生的药真的很厉害。”

    “但还是更感谢您背我上山。”

    沈宗年的状态看着还可以,但毕竟背着他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多少还是有些疲态。

    “不客气。”

    寺庙的大门打开,一名穿着灰色长衫的僧人走来,“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随着僧人的脚步,他们两个人被请到不同的房间。

    参照安排,姜恩眠上了香,并做了跪拜礼,写下了心中的愿望。

    【愿妈妈手术成功,平安幸福。】

    姜恩眠把愿望折好,塞进指定木箱,而后,他取走了摆在桌台上,那个写着【安】的平安符,小心塞进兜里。

    并再次进行跪拜礼,而后起身。

    “施主,既然来了,不妨求个姻缘再走。”

    姜恩眠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的,周围也看不到人,但他来时就发现了桌上另外写有【情】字的姻缘符。

    也许,冥冥中真的是注定吧。

    他拿起笔,继续写下另一行字。

    【希望能找到他,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

    进行跪拜礼后,姜恩眠收下了那枚姻缘符。

    姜恩眠出来,沈宗年早在门口等待他了。

    “沈总您好快。”

    “嗯,我就一个愿望。”

    “这么说的话,是我太贪心了,我有两个。”

    “只要虔诚,就不贪。”

    “那我就一点都不贪。”他比任何人都要虔诚。

    姜恩眠看表,时间正好,所有都在他的计划内,“咱们走吧?现在可以做缆车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

    两个人往缆车出发地走。

    姜恩眠所有的行程算得仔仔细细,唯独忘记算了一件事。

    山顶缆车的开启时间是早上七点,可现在还不到五点半。

    站在空荡荡的门口,姜恩眠尴尬笑了笑,“好像有点早。”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嗯,正好在这里休息会儿,山上的空气比山脚还清新。”姜恩眠在找到了一个靠着墙的石凳,他吹干净,把包放到旁边,对沈宗年招招手,“沈总,来这里。”

    话说完,姜恩眠就有点后悔,沈宗年怎么说也是大老板,就这么和他靠边坐,好像不太合适。

    但沈宗年没犹豫,已经坐到了他身边。

    姜恩眠拿出包里的长款棉袄,一边盖沈宗年,一边盖自己。

    “您困不困?”姜恩眠指着自己肩膀,“困的话,肩膀借给你用。”

    沈宗年没动,只是转过头看着他。

    “行了,咱们属于难兄难弟,您就别客气了。”姜恩眠主动托住沈宗年的头,轻轻靠向了自己的肩膀。

    对方背了他那么久,借个肩膀不算什么。

    对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的力度很轻,姜恩眠怀疑他根本没有用力,“没事的,您不用……”

    后面的话,都断在了沈宗年闭着眼睛的侧脸上,高耸的鼻梁最先进入姜恩眠的视线,鼻息喷在他肩头无意间落下的蒲公英种子,柔软的白色绒毛,顺着呼吸的方向收收放放。

    姜恩眠视线往下移动,停在他抿成一条缝隙的嘴唇上。总听人说,薄唇的人寡情,厚唇的人热情,那像这种不薄不厚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睡眠能让一个人卸下所有的包袱,回归到最自然的状态,此时的沈宗年脸上没有严肃和深沉,就只是一个处于疲乏状态的普通人。

    太阳升起的光从他的袖口逐渐向上蔓延,越过了肩膀,最后落在了嘴唇。

    他睡着的时候,还怪好看的。

    *

    周围叽叽喳喳的游客声吵醒了姜恩眠的梦,他睁开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状态从沈宗年靠着他的肩膀改成他靠对方的。

    “醒了?”沈宗年的声音在头边震。

    姜恩眠猛地从他肩膀起来,他下意识蹭嘴角,心里踏实下来,还好是干的。

    “抱歉,我给睡着了。”

    “没事。”沈宗年起身,简单拍打身上的浮土,并把衣服收进姜恩眠的包里,顺势背在身上,并对他伸出手,“走吧,到点了。”

    姜恩眠顿了一下,把手放了上去,“嗯。”

    他们乘坐的是最早的那一批下山的缆车。

    姜恩眠坐在全透明的玻璃框内,脸和身子全部贴在玻璃上舍不得移开半秒。

    “哇!这也太美了吧。”

    原来熬了一整夜,除了得到了平安福,还能有幸看到下山时的美丽风景。

    连绵的青葱色山脉矗立在湛蓝的天空,融进雾气中,清晨的太阳在云朵中绽放开,周围还有鸟儿的清脆叫声。

    在此之前,姜恩眠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样的景色。

    爬山需要两个小时,但下山的路远比想象当中要短,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到了山脚。

    两个人依次从缆车上下来,虽然比姜恩眠预想的时间晚,但还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到了酒店。

    进门前,沈宗年把书包递给姜恩眠,“可以再休息会儿,但记得吃早饭。”

    节目组要求所有嘉宾九点集合。

    “如果还觉得困,就请个假。”

    “我没事的,一点都不困。”姜恩眠摆摆手,“今天谢谢您,我先回去了。”

    和沈宗年告别,姜恩眠悄声回到房间,程昱宁比他想象中睡得还要实,还保持着走之前的睡姿。

    姜恩眠临走前,担心程昱宁中途发现他不在会担心,特别在他床头留了字条。他收走原封未动的纸条,冲进了马桶。

    他躺回床上,从掏出求来的两个符,捧在手中,放在心口,希望妈妈能平安。

    也希望能找到他。

    不单单只在梦里看到他了。

    *

    早上八点,姜恩眠和程昱宁结伴来到餐厅,几分钟后,林乐恩揉了揉眼睛做到他身边,“恩眠哥哥早,小宁哥哥早。”

    “早。”姜恩眠把牛奶递给他,“昨晚睡得怎么样?”

    林乐恩打了个哈欠,语气是酸的,“还行,但肯定没有小宁哥哥睡得香。”

    程昱宁咬了口汤包,看着容光焕发,“是啊,我昨晚睡得特别香,主要学长睡觉很安静,睡前话也不多,根本不会打扰到我。”

    「呜呜喜欢睡觉乖的眠眠。」

    「但是昨晚啥都没看到。」

    「我的苗疆少年不见了。」

    「没想到学弟这么心机。」

    姜恩眠搅动果汁,“嗯,你是睡得挺香的。”

    连他半夜离开都不知道。

    其他嘉宾也陆陆续续过来,姜恩眠时不时往门口看,等其他嘉宾都到了以后,沈宗年才姗姗来迟。

    他放下筷子,“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奶黄包吃吗?我再去拿点。”

    林乐恩也放下筷子,“恩眠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来我也来!”程昱宁急忙把剩下的包子塞嘴里。

    “不用,我自己就行,你们快吃吧。”姜恩眠端着空盘子走到沈宗年身边,他夹了两个奶黄包,假装漫不经心,“早上好呀!”

    “早上好。”沈宗年正在接咖啡,“睡得好么?”

    “嗯,挺好的。”

    “来一碗?”沈宗年把皮蛋粥递到他面前,“看着不错。”

    姜恩眠想到了现在在沈宗年公司工作的王叔,“好呀,谢谢。”

    “奶黄包要一个吗?也挺好吃的。”姜恩眠夹着个奶黄包,悬在沈宗年碟子边。

    “谢谢。”

    「他俩气氛有点微妙。」

    「他俩好像有某种默契,但咱们不知道。」

    「我也是这种感觉。」

    「眠眠看沈总的眼神带光耶!」

    「你们真能脑补。」

    「之前不就这样?」

    回到座位,姜恩眠把奶黄包递给其他两个人,“也不知道今天有什么活动。”

    林乐恩凑过来说:“我刚才经过导演身边,偷偷听到的,据说今天的活动很轻松。”

    “是吗?那还挺好的。”姜恩眠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根本不信,导演唯恐天下不乱,为了搞噱头,才不会让大家太舒服的。

    程昱宁在吃最后一个奶黄包,“轻松点好,最近感觉好累,都睡不够。”

    「他昨晚不会也只睡觉吧?」

    「好不容易和眠眠同房。」

    「他却用来睡觉?」

    见所有嘉宾早餐吃得差不多了,工作人员抱着个大箱子进来,导演今天穿着有民族风情的衣服,看起来红光满面的。

    “各位嘉宾,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啊?”

    “还可以。”

    “不错不错!”

    “前两天大家辛苦了,今天是休闲日,我们准备了不同的放松项目供大家选择。”

    「好爽啊!导演真不赖。」

    「真的吗?我不太信。」

    「你们看导演的表情,我才不信这个老头能这么好心。」

    姜恩眠看不到弹幕,但他也不信的。

    根据安排,八位嘉宾需从盒子里抽出一张卡片,上面写有今日的休闲项目。若不满意,可在双方同意的前提下,自行兑换。

    按照顺序,这次从八号姜恩眠开始抽签。

    「快抽快抽,我最爱抽牌!」

    「rwkk有啥快乐的项目。」

    「让眠眠好好放松一下吧。」

    「就是,感觉他好疲惫。」

    姜恩眠走到盒子边,把手伸了进去。他大概感受了一番,里面的卡片至少有二十几张,他晃了晃,捏着一张卡出来。

    「哇偶,还挺繁杂。」

    「快拆快拆快拆!」

    姜恩眠手里的并非卡片而是信封,外观是乳白色的,边缘有一层金色的边,卡片还有颗粒状印花,手感很好。

    “是什么是什么?”林乐恩迫不及待凑过来。

    姜恩眠掀开信封,抽出里面的暗黄色硬质卡片,上面用黑色正楷写着七个字。

    【全套销魂大保健】

    第47章 声音

    「哈哈哈哈哈这是啥?!」

    「我以为点进不正经节目。」

    「给导演爸爸跪下!」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身边的程昱宁先开口,“他说全套,到底有多全套?”

    姜恩眠也觉得尴尬,“要不你们也去抽?”

    “我来!”程昱宁撸起袖子,“学长,等着我和你一起做大保健。”

    「哈哈哈这玩意不是一对一的吗?还有陪着去的?」

    「也许可以三个人一起?」

    「难道是33和O右边的字母?」

    「快闭嘴吧群流氓们!」

    程昱宁迫不及待抽出一张,他拆开信封,镜头拉近卡片上的字。

    【水乳.交融温暖柔情】

    「嘶,这也还挺刺激的。」

    「吸溜,还有啥再来点。」

    「果然是故意搞事情。」

    「导演不怕被和谐?」

    其他嘉宾依次走到箱子里去抽,柳清辉抽到了【私人形体神秘体验】

    沈宗年是【热火朝天全身舒爽】,秦悠亦和林乐恩是【足下刺激禁忌享受】

    解烟渚和苏言都是【水乳.交融温暖柔情】,和程昱宁是相同的项目。

    姜恩眠虽然不清楚这些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是解烟渚的那个似乎要碰水,可他小臂上的伤……

    姜恩眠拿着自己的卡片过来,“解医生,我跟您换。”

    “不用。”解烟渚丝毫没在意。

    “用。”姜恩眠不罢休,“我要那个,快点,我和你换。”

    「眠眠这口气有点强硬啊。」

    「都敢这么和解医生说话了?」

    程昱宁确认自己的卡片,“学长,你要是喜欢,我的给你,我和解医生的一样。”

    “不用,我就要解医生的。”

    「哈哈哈眠眠杠上了。」

    「解医生的香还是怎么着?」

    「感觉眠眠有点怪啊。」

    解烟渚知道姜恩眠的目的,也无心在其他嘉宾和观众面前纠缠,把自己的卡片和对方做了交换。

    姜恩眠心满意足拿到卡片,确认了程昱宁和苏言和他项目相同,他左右手拉上两个人,“走吧,咱们去消遣。”

    「消遣,快乐嘿嘿嘿……」

    「眠眠这个我真不懂了。」

    苏言被姜恩眠拽着,耳根通红,偶尔蹭两下后颈,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和姜恩眠的手指。

    「苏言的脸,红成啥样了。」

    「自从昨天看到眠眠的脸,就没正常过,他还没从眠眠的蛊惑里出来呢。」

    「再来水.乳.交.融还不要命?」

    「情窦初开的小处男嘻嘻。」

    「言神还能打比赛吗?」

    「放心,只要眠眠不在,他瞬间秒杀所有人。」

    程昱宁同样被姜恩眠拽着手腕,慢慢悠悠走在他身后,眼神时不时往摄像头的方向瞟。

    「瞧学弟的脸,美死了。」

    「又能和眠眠一起了。」

    「可恶,这小子运气太好了,昨晚和眠眠一个房间,今天还能和他水乳.交融。」

    姜恩眠分别查看了三个人的卡片,都是相同的楼层和地址,在酒店一楼。

    他们来到指定房间,推开门。

    热气腾腾的感觉扑面而来,四周充斥着雾蒙蒙的水汽。

    「哇哦是温泉,泡温泉耶。」

    「好多池子,感觉好舒服。」

    「居然只是温泉嘛,失望。」

    「不然呢,你们真以为搞什么限制级别的东西吗?」

    「温泉也可以了嘿嘿,可以看到眠眠的身体了吸溜。」

    「他俩岂不是能近距离看,甚至还能卡油摸上一把了。」

    「别把别人想的那么坏。」

    姜恩眠很小的时候和爸妈泡过一次温暖,现在回忆起还很兴奋。桌上摆放着整排气味功能不同的身体乳,旁边还贴心写有标签。

    【温泉过后,涂涂它会更舒服哦!】

    节目组给每位嘉宾准备了一个箱子,姜恩眠打开看,里面有毛巾浴巾洗漱用品,还有不同款式的男士泳裤。

    姜恩眠找出一条最保守的,这里的浴室都是单人间,姜恩眠抱着泳裤浴袍和他俩说:“我先去洗澡了,等等见。”

    苏言也抱着衣服走进另一间。

    从姜恩眠拉着他来到这里开始,苏言的心情就没办法平静。

    他昨晚梦到些与姜恩眠有关的情节,好在柳医生给他喝了杯特质饮料,本来好不容易缓和过来了,可再次看到姜恩眠,又被打回原型?

    澡洗到一半,苏言套上短裤,又去箱子里找了更大码数的泳裤,再次回到浴室。

    「言神原来这么豪迈吗?」

    「看着挺瘦,我真没想到啊!」

    「年轻就是好啊,嘿嘿嘿。」

    另一边的程昱宁冲着淋浴,心思也没办法平静。虽然他和姜恩眠同宿舍将近一年,但除了肩膀以上和膝盖以下,他从来没见过其他位置。他知道姜恩眠很白,皮肤也很细,特别是锁骨上的那颗痣,实在太诱惑人了。

    上次腹肌大赛的时候,他一面想看,一面也不想被其他人看到,这次终于能避开那些人了,要是苏言也不在就好了。

    他的学长,只属于他一个人,不该被任何人欣赏。

    “小宁,小言,你俩还没洗完吗?”

    透过磨砂的玻璃,程昱宁能隐约看到姜恩眠的身型轮廓,此时的他穿着浴袍,刚才他拿进去的是一条灰蓝色,带黑边的泳裤。

    而且他只拿了浴袍和泳裤,这意味着,等等他脱了浴袍,里面只剩下……

    “小宁,你还好吗?”

    程昱宁回过神,用凉水激了自己一下,“学长,我还没洗完,你先过去吧。”

    他得先让身体平静下来才能去,要不会吓到学长。

    “好的,你们俩慢慢洗,我先去泡。”

    他们这边是私人套房的小型温泉池,一共有四个,分别是热水池、冷水池、牛奶池和红酒池。

    姜恩眠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他决定先去热水池泡一泡。

    水池温度高,周围布满了水蒸气,姜恩眠先伸出脚试了试水温,还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他抽开腰间的绑带,纯白色柔软浴袍顺着肩膀滑落,由上到下,缓慢从光滑细嫩的后背脱离。

    姜恩眠身形偏瘦,肩胛骨突出明显,后背干净得如同剥皮的蛋壳。他把浴袍放在藤椅上,一步步进入水中。

    池中的人享受热水包裹的舒适感,另一边的弹幕却炸翻了天!

    「啊啊卧槽卧槽卧槽!!!」

    「为什么只有背影啊啊!!」

    「画面好模糊,不够看。」

    「导演你就不知道擦擦摄像头吗?」

    节目组只在姜恩眠身后放置了两台摄像机,外加水汽,只能大概看清姜恩眠的身型轮廓。

    「故意的吧,犹抱琵琶半遮面,非要这么让我想入非非吗?」

    「我疯了疯了!」

    「我在床上扭成蛆。」

    「这个世界上,还有不想得到眠眠□□的人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苏言冲了十几分钟冷水,终于让身体组织放松以后,他穿着短袖上衣走出来。

    “苏言,来这里。”

    姜恩眠身体融进水中,露着小半截清瘦肩膀,头发和肩膀上湿哒哒的,正对着他挥手,在水雾中忽明忽现。

    苏言庆幸姜恩眠已经在水中了,却又遗憾,他为什么这么快就进去了。

    “苏言快点下来,特别舒服。”

    姜恩眠的话就像是一针强力的肾上腺素,苏言的呼吸瞬间加快,局部组织又开始充血。

    “不用,我嫌热。”他T恤都没来得及脱,一股脑钻进了旁边温度较低的凉水池,全身埋进水中,头都不剩。

    姜恩眠有点担心,见他了隔十几秒就上来换一次气,才稍微放心点。

    他这是怎么了?害羞吗?

    紧接着,程昱宁也出来了。他没穿浴袍,只在腰间裹了条浴巾。他进来时,他特意拉上了房间和浴池链接的那层纱织的窗帘。

    「靠,他干嘛?」

    「挡着不让咱们看?」

    「啊啊臭学弟,打你屁股。」

    程昱宁个子高,六块腹肌很明显,但胸肌差一点,总体比不上秦悠亦和沈宗年,但放在普通人圈子里,也是顶尖的水平。

    上个节目,看到好多腹肌,姜恩眠觉得自己的眼光都高了。

    程昱宁缓慢下了水,和他一起泡的热水池。

    姜恩眠说:“你们吃水果吗?”

    程昱宁:“我都行。”

    姜恩眠伸着脖子问另一边的苏言,“你吃水果吗?”

    苏言身子还在水中,只露出了鼻子以上的区域。他闷在水中点了点头。

    “行,你俩等着,我去拿。”

    切好的水果就摆在旁边的台子上。

    姜恩眠移动到水池旁,他小臂撑着石台,上半身用力起身,温热的水花顺着白皙后背,如瀑布一般滑落,随后流淌到腰窝,蔓延过大腿、小腿,从脚踝滴落,再次融入温泉池中。

    姜恩眠出水速度很快,他裹上浴袍,拉开帘子去外面拿水果。

    再回来的时候,程昱宁已经不再刚才的池子里了,姜恩眠在另一边的凉水池中发现他,“你怎么也过去了?”

    “我有点热。”程昱宁脸色潮红。

    “你怎么也和苏言一样怕热了?”姜恩眠转向苏言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侧的鼻孔里塞了团纸,“苏言你上火了吗?流鼻血了?”

    苏言又往水池里埋了一点,点点头。

    姜恩眠把水果端到他们这边,“那正好,吃点西瓜败火。”

    姜恩眠总感觉这两个人怪怪的,房间里的固定电话在响,他起身去接。

    电话里是林乐恩的声音,“恩眠哥哥,你那边好不好玩?到底是什么呀?”

    “温泉,还挺舒服的,不过泡这个可能容易上火。”姜恩眠问:“你那边怎么样,好玩吗?”

    印象中他们那边是足下刺激禁忌享受。

    “我这里是足疗,超级舒服,而且很解乏,恩眠哥哥,你要不要过来玩呀?”

    姜恩眠透过纱窗看水池里的两个人,“你俩要去做足疗吗?”

    他俩好像还没缓过来,把头埋水里摇摇头。

    “好吧,那我自己去了。”姜恩眠对着电话说:“小乐你等我一下。”

    “别、学长。”程昱宁着急探出半个身子,又赶紧埋水里,“学长你换了衣服再去。”

    姜恩眠低头看着自己绑得松垮垮的,留着一小条胸口的前面,“好的,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姜恩眠抱着酒店配备的休闲服回到浴室,他脱掉浴袍,顺便擦了点身体乳。

    酒店提供所谓的休闲服就是一身浅蓝色的棉质家居服,半袖圆领上衣和宽松长裤。

    姜恩眠根据林乐恩给的地址,来到了四楼房间,按摩室的门是敞开的。

    林乐恩坐在靠门口的沙发上招手,“恩眠哥哥快来,坐我旁边!”

    林乐恩一只脚搭在前面的小墩子上,前面坐着一位岁数不大男性技师,正专注为他做足下按摩。

    和林乐恩隔着三张沙发的位置,秦悠亦闭着眼靠在那里,看着悠闲又惬意,他面前是一位中年男性技师。

    姜恩眠坐到靠近林乐恩那边,这里的沙发舒适柔软,他接过林乐恩递来的平板电脑。

    “恩眠哥哥,你可以从这里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技师按摩。”

    姜恩眠点开屏幕,上面是所有技师的照片姓名和工作年限,姜恩眠瞟了眼林乐恩技师的名字,莱昂纳多·道明寺。

    他开始一页一页往后翻,终于找到了一个让他满意的人员。姜恩眠正打算点确定,页面突然被林乐恩划走,“恩眠哥哥,你选这个,这个一定很好。”

    「宝你认真的?」

    「茶狐狸的心机无处不在。」

    「但这个是不是有点狠了?」

    姜恩眠看着林乐恩帮他选择的这位面容和善,年龄四十二岁的大姐,又回了自己那个高鼻梁、大眼睛、长睫毛、笑起来还有酒窝,只有二十岁的男技师,“但是我喜欢这个。”

    “哎呀,恩眠哥哥你听我的,那个太年轻了没经验,这个姐姐一定特别好。”

    姜恩眠又瞟了眼林乐恩的技师,看着岁数也不大,而且长得很挺帅的,他也想选个帅的。

    见姜恩眠还犹豫,林乐恩继续道:“恩眠哥哥,你得选个女技师,男技师力气都很大的,我怕你受不了。”

    「哈哈哈信你个鬼!」

    「你真敢说出口!」

    「你就是不想别的帅哥碰到眠眠!」

    觉得不够,林乐恩还要拉上他的那位技师,“哥哥你说是不是,你们力气是不是很大?”

    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自然不会反驳客户的话,特别是周围还有好几个摄像头拍,他本来就有些紧张,连忙点头,“是的是的,我们力气大。”

    “可你不是也没问题嘛?”姜恩眠还不死心。

    “哎呀,我吃劲儿,恩眠哥哥,你脚这么瘦,受不了的。”

    其实选谁捏,姜恩眠倒也无所谓,见林乐恩坚持,他就听取了对方的意见,选择了这位叫黄翠翠的大姐。

    不到五分钟,黄翠翠抱着个大木桶,出现在房间门口。

    “老板们好,我是零幺八号黄翠翠,幺八幺八幺幺八,点了我,您今天就要发!”大姐说得头头是道:“是哪位小老板点的我?”

    「哈哈哈大姐好有意思!」

    「大姐没选错!!」

    「还会说单口相声。」

    姜恩眠看着这位单手抱木桶,胳膊比他腿还粗,满面红光风风火火的翠翠大姐,他又看了眼旁边的纤瘦年轻技师。

    「这位大姐真的会力气小吗?」

    「眠眠在瑟瑟发抖。」

    “我、我请的您。”

    “行嘞!包您满意!”

    哐一声,还冒着热气的木桶放在姜恩眠脚边,大姐提了下裤子,又是哐一声坐在了姜恩眠正前方的凳子上。

    大姐和姜恩眠视线相接,“哟,小伙子,昨晚觉少了吧,瞧你的气色,差了点。”

    “嗯,昨天睡的晚。”

    大姐把本就不长的短袖挽至肩头,上臂的肌肉又粗又壮,“没事,找大姐捏捏脚,保证你舒舒服服,今晚睡得香。”

    说不上原因,姜恩眠有点怕,他双手撑着沙发两侧,“嗯,麻烦您哎?!”

    大姐不光看着干练,动作也麻利,根本轮不到姜恩眠反应,直接搬起他的腿,把长裤挽至膝盖,把两只脚塞进放草药和热水的木桶里。

    放脚的过程还振振有词,“小伙子,你这脚长得还挺俊,就跟俺们隔壁村那个二丫一个样,细皮嫩肉的,又软又白。”

    “俺们村就流行那说法,这脚长得好看的,将来准能嫁的好。”话到一半,大姐想起什么,问他,“小伙子,你结婚没?”

    “还、还没……”姜恩眠满头大汗,舌头都有点打不直。

    “那挺好,放心吧,就冲你这脚,准能嫁个有钱的!”

    此时此刻的姜恩眠,根本没心思听大姐说什么乱七八糟,热水从脚底蔓延至小腿,他被压着膝盖,简直要……

    烫死了啊!

    姜恩眠咬牙,“大姐,我能不能先出来缓缓,好烫。”

    “烫就对了,不烫那叫泡脚?”大姐再次用力按实他的膝盖,“水得热了,才能疏通穴位,才能放松,在等一会儿,就舒服了。”

    被大姐按着膝盖的姜恩眠脸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但好在大姐没骗人,五分钟后,姜恩眠逐渐适应了温度,并且身体放松了下来。

    刚才泡的温泉他以为已经足够舒服,但等到泡过脚的感受来了以后,他才意识到,之前的舒服都不算什么。

    房间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姜恩眠带上酒店特质的蒸汽眼罩,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水逐渐凉下来,大姐动作很慢,他把姜恩眠的脚从木桶抬出,擦干后放在矮敦上,在上面擦了按摩油,轻轻揉捏过后,找准姜恩眠脚底的位置,蜷起指节,一顶。

    “啊嗯——!”姜恩眠浑身机灵,吓得拆下眼罩,惊慌失措看着大姐。

    他的反应都在大姐预料中,后者握住他的小腿,没让他跑,“疼?”

    “有、有点。”姜恩眠惊魂未定,脚掌是麻的。

    “疼就对了,你身体湿气大,肾虚,给你按按就好了。”

    “嗯,别……!”

    「卧槽?这这这是啥?」

    「这真的是捏脚?」

    大姐对着姜恩眠的脚底不同位置继续按压,“这里是肝,这里是胃,这里是肾,你们年轻人生活不规律,成天熬夜,吃油炸食品,这脚底下都给你们算着呢!”

    “啊嗯您、您轻点,嗯嗯……”

    「他的声音,也太会了吧。」

    「喘得我心脏狂跳。」

    「我幻.肢都无法自控了。」

    “轻点?那可不行,就得重点才管用。”大姐按着姜恩眠的脚,越捏越上劲,“疼就叫,这个叫出来也是治病,声音越大效果越好!”

    “嗯嗯可是您按得太疼了。”

    姜恩眠的叫声越大,大姐这边捏得就越卖力,完全没在意房间内的其他人。

    林乐恩咬着吸管,瞬间蹿红了脸,他偷偷瞄身边的姜恩眠,迅速收回了脚。

    见林乐恩突然站了起来,姜恩眠忍痛问,“小乐你怎么了,嗯……不捏了?”

    姜恩眠的口气里还带着点因为被捏疼后产生的发软的声音,林乐恩觉得自己毛孔都要竖起来了,“我、我去玩别的了。”

    等不及姜恩眠回话,林乐恩抱着后腰的靠枕放在小腹,直接跑出了房间。

    「哈哈哈茶狐狸跑了。」

    「在谁能受得住。」

    「简直是杀人诛心!」

    「呜呜太好听了。」

    「想拐回家就让他给我听。」

    「收回你的危险发言。」

    旁边的秦悠亦也没坐住,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绷着脸离开。临走前,还特意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摄像头。

    不明所以的姜恩眠看着迅速跑离的两个人,“你们都怎么了,怎么都要走?嗯、大姐,您慢、慢点,这里太疼了。”

    脚按十几分钟,大姐又端来盆不同功效的药水,让他继续泡。按照大姐的说法,刚才那个是解乏的,现在这桶是祛湿的。

    虽然大姐捏的很痛,但适应以后很舒服,疲乏的状态也得到了改善。他想到昨晚辛苦背他上山的沈宗年,拨通了他那边的电话。

    “沈总,我在四零六房间做足疗,这个舒服又解乏,您要来试试么?”

    “马上过去。”

    打电话期间,还专门有工作人员过来,打开了直冲着姜恩眠的摄像头。

    「呜呜呜终于又回来了!」

    「还是导演懂咱们。」

    秦悠亦关掉摄像头后,官方的微博几乎瘫痪,在和大家商量好文明发言后,节目组才答应打开这部分摄像机。

    不出五分钟,沈宗年走进来,他环顾四周,“就你自己?”

    泡脚期间,大姐出去隔壁准备新的按摩油,房间里就剩下他自己。

    “嗯,秦老师和小乐不知道怎么了,都急匆匆走了。”

    姜恩眠把平板电脑划开递给沈宗年,“您可以先选个喜欢的技师。”

    他看了眼在隔壁准备精油的大姐,靠近沈宗年耳边轻声说:“但建议不要选女技师,他们这边的姐姐力气很大。”

    姜恩眠凑得很近,说话的过程中,鼻尖在沈宗年的耳廓滑了一下。

    姜恩眠的鼻尖很热,而沈宗年的耳朵是凉的。

    带着股清凉淡香的草药味道,缓慢往沈宗年鼻腔蔓延,“涂了什么?”

    姜恩眠嗅了嗅,“哦,应该是身体乳,好闻吗?”

    沈宗年拖着平板的手指弯了一下,“嗯。”

    沈宗年选择的技师还没到,翠翠大姐先拎着新的精油瓶子坐过来了。

    姜恩眠差不多适应了,但还是有点怕。

    大姐一如既往干练麻利,擦干姜恩眠的脚就开始行动。

    姜恩眠身体一抖,“嗯大姐,你这次能不能稍微,嗯唔、嗯轻、轻点。”

    沈宗年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动,喉结在颈前滑了两圈。

    他瞳孔扩张了三个来回,才开口,“你刚才……也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给漂亮帅气的审核们拜个早年,只是足下按摩,俗称捏脚,请结合文章,不要乱锁我哦么么~

    柳清辉端起茶杯,“这时候,不找眠眠保平安,他们太没经验。”

    解烟渚似笑非笑,悠闲擦手。

    明天周末啦,双更哦么么~

    第48章 短信

    “啊?嗯……”姜恩眠疼得满头汗,“大姐说,声音大点有利于解乏。”

    “对,叫声越大越好。”大姐牟足劲,对着姜恩眠的脚底穴位使劲按压,“小伙子,你最近指定水喝得不多,有点上火,等着,大姐好好给你败败火。”

    “啊嗯嗯、谢谢、谢唔……谢谢大姐。”

    姜恩眠这边还叫个没完,沈宗年冷脸递了个削皮的苹果过来。

    “谢谢,那个我就不吃了。”姜恩眠疼得没工夫干别的。

    “吃了。”沈宗年的态度很强硬,“败火。”

    “啊?”姜恩眠只好接下,“哦,谢谢。”

    「哈哈哈到底是谁败火?」

    「他是想堵住眠眠的嘴吧?」

    「霸总竟然还能忍住?」

    「哈哈哈别人都跑了。」

    「最能忍的,爆发时才会最凶猛!」

    「停车!快停车!」

    没多久,沈宗年的技师也进来了,是个四十出头的男性,话不多,手法熟练轻重适中。

    重点是,被捏脚的沈宗年不仅不出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只是低头翻看一份财经杂志。

    见对方安静又专注,姜恩眠也不好意思再弄太多噪音出来了。

    他咬牙啃苹果,努力收住声音。

    一个苹果吃完,大姐的捏脚服务也结束了。

    临走时,大姐还塞了张自己的宣传名牌卡给他,“小老板,下次捏脚别忘了还点我昂,幺八幺八号黄翠翠,要发要发,包您满意!”

    姜恩眠表面笑着点头,心里想着,再也不找了,太疼了。

    两位技师陆续离开,沈宗年起身,收走姜恩眠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以后不要再来捏脚。”

    “哎?为什么?”

    沈宗年脸色阴沉,“没有为什么。”

    「哈哈还不是你太闹心了。」

    「赤裸裸的勾引,过分!」

    「为什么有人捏脚的声音都能这么诱人。」

    「眠眠真的绝了。」

    上午的休闲结束,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他们所住的酒店外面有一条步行街,里面有不少特色的小店。

    午饭过后,姜恩眠和程昱宁、林乐恩约好结伴去玩。

    年轻人的精力总是用不完,姜恩眠捏完脚浑身轻松,他们顺着步行街往里走,每个门店都要进去转一圈。

    三个人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先去了奶茶店、又去了零食店,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边走边吃,三个跟拍的摄像师围在后面转个不停。

    「还是跟着他们仨有活力。」

    「还挺喜欢看他们的日常的。」

    精力旺盛的三个人转得累了,决定找个地方休息。

    “学长,那边有个猫庄咖啡,要去看看吗?”程昱宁指着对面的门脸。

    姜恩眠眼前一亮,他已经快一周没撸猫了,“好啊!”

    “恩眠哥哥,我到现在还没见到咱家酱酱呢。”林乐恩口气酸巴巴的,“小宁哥哥肯定经常和他一起玩吧。”

    「划重点:咱家酱酱。」

    「茶狐狸最会套近乎了。」

    「我也想看咱家酱酱。」

    “没有,我也没见过。”程昱宁也只在姜恩眠的微博小号上看过那只猫。

    “要不这样,这期节目结束以后,我把酱酱带出来和你们玩。”

    林乐恩叹气,“可是我要放暑假回家了,可能来不及。”

    “没关系,咱们下次有时间再约。”

    “好,说话算数。”林乐恩转过去和程昱宁说:“小宁哥哥,咱们说好了一起看酱酱,你可不许背着我提前去。”

    “行,我知道了。”

    「学弟会听他的这么老实?」

    「呵呵我才不信。」

    「他只会私下偷偷联系学长。」

    姜恩眠说:“好了,咱们先去店里看看其他猫,走吧。”

    今天是工作日,店里的人并不多,他们找了个宽敞的位置,一人点了一杯果汁,又额外买了几根猫条。

    从姜恩眠坐下来开始,便有一只小小的胖橘跳到了他腿上。

    每只猫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项圈,上面有它们的名字。

    这只小胖橘项圈上写着丫丫。

    丫丫长得和小时候的酱酱很像,圆头圆脑的,又很会撒娇,姜恩眠第一眼看到就很有亲切感。

    “丫丫你这么积极呀!”姜恩眠把它抱在怀里,一点点打开猫条,“别急,马上给你吃。”

    林乐恩一遍遍顺着加菲的毛,眼神从姜恩眠身上移开半分,他边撸边小声嘀咕,“猫猫就那么好吗?感觉恩眠哥哥对猫猫比对我还温柔。”

    「这孩子的醋坛子碎了。」

    「瞧他委屈的。」

    「倒也不必吃猫的醋。」

    程昱宁托着只深灰色的暹罗,眼巴巴看着,“学长就是这样,所以猫都喜欢他。”

    话音还没落完,程昱宁手上的那只暹罗就冲着姜恩眠的方位窜了出去,就算程昱宁打开猫条引诱也没用。

    不仅是那条暹罗,原本在旁边晒太阳的美短,舔爪子的胖蓝猫,软乎乎的折耳,美丽大方的布偶也都跟着窜了过来。

    美短攀上姜恩眠的肩膀,贴着他的脸亲密地蹭来蹭去,蓝猫跳上姜恩眠的腿,非要和丫丫挤,它扒着姜恩眠的衣服,从他的臂弯里窜上来求贴贴。

    软乎乎的小折耳在姜恩眠脚边着急的喵喵乱叫,姜恩眠闻声底下身把他抱起,放在桌子上,“你们怎么都来了,可我没有那么多猫条给你们。”

    「要和哥哥贴贴,不要猫条。」

    「猫猫们:只想贴贴。」

    「想要哥哥的宠爱。」

    「哥哥看我看我求看我」

    “学长我有。”

    “恩眠哥哥,我也有。”

    反正魅力不如,他们对姜恩眠的兴趣明显大于猫。

    “你们不喂了吗?”

    程昱宁把猫条撕开,递给姜恩眠,“学长你喂就行,我们看着你喂。”

    林乐恩也跟着程昱宁一样帮忙撕开猫条,“恩眠哥哥,我的也给你。”

    「反正他们只对兔子感兴趣。」

    「眠眠宛如人形猫爬架。」

    「此刻我也想成为一只猫。」

    「可我只想撸眠眠,吸溜。」

    姜恩眠这边喂得火热,店内的工作人员拖着盘子,把他们点的饮料端过来。

    穿白色裙子的女孩看着姜恩眠,眼睛笑成月牙,“它们都很喜欢你呀!”

    姜恩眠全身挂着好几只猫有点忙不过来,“嗯,它们都很热情。”

    女孩递过来一直猫耳发卡,“要给你戴上这个吗?我们店里,所有受猫咪喜欢的顾客,都可以免费获赠一对猫耳哦。”

    姜恩眠看着那对猫耳发卡,暖棕色,毛茸茸,好看是好看,但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了。

    “学长,我给你戴上!”轮不到他拒绝,身边总有人比他下手快。

    林乐恩也要过来凑热闹,“哎呀不对,你这个不该戴在这里,要这样才好看。”

    姜恩眠被两个人折腾了好几分钟,才终于安生了下来。

    午后的光顺着透明玻璃窗折进来,从背面晒着姜恩眠和身上的猫,猫科柔软的绒毛搭配着温暖的光,一并投射到姜恩眠的身上。

    猫爪子依恋着姜恩眠的衣服,拽偏了领口,弹性肉垫贴在锁骨上不肯放。

    程昱宁攥着饮料瓶,想共情那只爪子,林乐恩咬着吸管,更想成为姜恩眠怀里的那只猫。

    猫庄咖啡门外,三位高个子男人路过。

    柳清辉停下脚,“看来这里面很有趣。”

    他还没开口,苏言先走了进去,坐在看似偏僻,却是看姜恩眠那桌视野最好的位置。

    柳清辉问解烟渚,“一起进去么?”

    “不了,过敏。”不论是职业原因还是个人习惯,猫科动物的气味和身上的绒毛,都会让解烟渚感到不适。

    柳清辉独自走到姜恩眠的桌旁,“原来这里这么热闹啊。”

    “清辉哥,你也来啦。”姜恩眠把旁边被金渐层占据的凳子腾出来,“要坐这里吗?”

    “不了。”柳清辉指着苏言的位置,“我坐那边。”

    “哦。”姜恩眠看着抱着一只美短时不时往这里看,“那行,我不打扰你们了。”

    柳清辉和苏言一人叫了一杯饮料。

    前者喝了一口果汁,看着眼前抱着猫逗,眼神却时不时往旁边飘的苏言,“你觉得他怎么样?”

    苏言迅速收回了眼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紧张什么?”柳清辉逗了逗苏言抱着猫的耳朵,“我只是在问,你觉得这只猫怎么样?”

    “哦。”苏言后背软下来,“凑合吧,没我家的小毛球可爱。”

    “是么?”柳清辉靠近他,“那你觉得,眠眠头上的那对猫耳朵怎么样?”

    苏言佯装不知道第一次转头去看,“反正、不难看。”

    他没移开目光,还在姜恩眠那边留恋,装作一副很随便的口气,“但是,他不是兔子吗?为什么会这么着猫喜欢,他全身都是猫。”

    “谁知道呢。”柳清辉端起饮料杯,眼睛从红耳朵的苏言、满眼喜欢崇拜的程昱宁、林乐恩,转移到门店对面的咖啡厅。

    一间普通的咖啡厅,透明的玻璃内坐着两个男人。看财经杂志的沈宗年,看风景的秦悠亦。

    也许,喜欢姜恩眠的不只是猫。

    而是整片森林。

    *

    下午六点,几个人从猫庄咖啡出来,临走前,小猫们还挤在姜恩眠怀里恋恋不舍,恨不得要跟他回家。

    姜恩眠揉了揉它们的脑袋,“今天只能到这里了,有机会再来看你们。”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姜恩眠知道,以后的机会大概不多了。节目结束以后,他根本没有那么多机会出来旅游。

    走出猫庄咖啡,姜恩眠在前面和程昱宁、林乐恩聊得开心,完全没看到在他身后七八米,从对面咖啡厅走出来的秦悠亦和沈宗年。

    柳清辉来到他身边,“眠眠,头上的这个还戴着吗?”

    姜恩眠还戴着店内服务员给的猫耳朵,他急忙拆下来,“差点忘了。”

    姜恩眠今天出门没拿包,他们等下要去吃饭,这个东西拿在手上好像也不太合适,但也不能丢掉。

    “等我把它还回去。”

    “等等。”柳清辉叫住他,“不方便的话,我帮你收着?”

    姜恩眠看到柳清辉带着包,“麻烦清辉哥了。”

    柳清辉捏了捏柔软的材质,“好可爱的猫耳朵,可以送给我吗?”

    “可以啊。”姜恩眠说:“不过,这个我戴过了。”

    “没关系,戴过我也很喜欢。”

    “好的。”

    姜恩眠跟着程昱宁和林乐恩走在前面,柳清辉拿着猫耳朵和苏言走在后面。

    “没想到,这个东西摸起来比看着更可爱。”柳清辉晃了晃棕色的猫耳朵,对苏言说:“你要帮忙收着吗?”

    苏言双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瞟了一眼,没说话。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帮忙收……

    柳清辉的话音还没说完,苏言就勾走了猫耳朵,顺势塞进自己包里。

    「身体永远比嘴诚实。」

    「言神喜欢猫耳,传下去!」

    *

    从猫庄咖啡出来,几个人按照节目组的安排,来到一家主题餐厅吃饭。

    八个人围坐在包厢中,气氛还算融洽。

    席间,姜恩眠忙着给左右两边的弟弟夹菜,偶尔才会参与他们的聊天。

    柳清辉坐在姜恩眠正对面,看着他耐心剥虾的样子,“我们眠眠好贴心,挨着你坐真有福。”

    林乐恩美滋滋的,夹起姜恩眠剥给他的虾,“我家恩眠哥哥最好了。”

    姜恩眠说:“我就是闲着没事,顺便而已。”

    「眠眠好体贴。」

    「当弟弟果然有优势。」

    程昱宁夹来一只虾,“学长你别动手了,我来。”

    没等姜恩眠开口,秦悠亦冷不丁冒出一句,“这么大人,菜都不会夹?吃个虾还要人帮?”

    「老秦酸了!!」

    「快停止你的危险发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姜恩眠惊到咳嗽,程昱宁急忙给他递纸。

    柳清辉出来解围,“秦老师,听说眠眠接了您的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拍呢?”

    “节目结束,会尽快进组。”

    “通常进组要拍很长时间吧?”

    “嗯,一般三到四个月。”

    柳清辉:“好久,怪不得很多演员都会因戏生情。”

    「噗,柳医生故意的吧!」

    「好明显的暗示。」

    秦悠亦满不在意,“那都是不合格演员的表现,我永远不会。”

    柳清辉不疾不徐,眼神横向扫过秦悠亦,“就算是眠眠,也不会吗?”

    「啊啊啊柳医生好敢问!」

    「真不是故意的吗?」

    「最后还要来个爆点吗?」

    秦悠亦夹筷子的手停了一下,他抬头与柳清辉温和的表情相接,“就算是……”

    周围突然响起广播,“各位嘉宾晚上好,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的,转眼间,咱们第二期节目就到尾声了。结束之前,我们有一次选择心动嘉宾的机会,请各位拿出手机,根据最新消息提示作出选择哦。”

    「靠靠靠故意的吧?」

    「导演太会钓胃口了!」

    「老秦到底怎么想的啊?」

    「好歹让他把话说了!!」

    姜恩眠如释重负,他比谁都不希望听到秦悠亦的回答,不论是什么结果。

    他点开手机,查看最新消息。

    节目中:「请根据自己的内心,选择目前最令你心仪的嘉宾编号,若没有,请回复9。」

    所有嘉宾进行选择时,摄像师集体把镜头拉远,保持神秘。

    姜恩眠没有犹豫,直接回复了【9】。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

    吃过晚饭,姜恩眠回酒店收拾好东西,上了大巴车,今晚他们要赶回别墅,姜恩眠抱着兔子坐在靠后排的位置补觉。

    他到得早,车上只有他自己。

    秦悠亦是第二个上车的,原本粗手粗脚的他看到闭着眼的姜恩眠,动作瞬时变得轻缓。

    他慢慢往后走,路过姜恩眠身边时,顺势抬手,按掉了他头顶的阅读灯,并坐在姜恩眠身后的位置。

    夜晚道路通畅,车开得平稳,周围异常安静。

    「老秦在干嘛?」

    「看兔头。」

    「他看一路了吧。」

    「不用拍电影他就爱上了。」

    两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秦悠亦最先起来,他站在姜恩眠身边,敲了敲他的肩膀,“喂,起来了。”

    姜恩眠脸在兔子身上蹭了蹭,迷迷糊糊睁开眼,“唔嗯,好。”

    「半梦半醒的眠眠软绵绵。」

    「嘿嘿想捏脸,啪叽一口。」

    “兔子该还我了吧?”

    “啊?嗯……”姜恩眠还有点晕,他揉了揉眼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空空一片。

    秦悠亦已经抱着兔子往别墅走了。

    「???他真抱走了?」

    「他到底怎么想的?」

    「老秦你糊涂啊你!」

    临睡前,他们还有一项任务要完成,这部分内容将作为后面的非直播彩蛋播出。

    八位嘉宾要分成四组,参与职业体验日的活动,所有嘉宾分成“体验者”和“认领人”两个身份。

    拿到“体验者”身份的嘉宾,要有一天的时间,来体验“认领人”的职业。

    「认领人三个字用的好。」

    「不会骗回家吧,嘻嘻。」

    「嘿嘿好想体验霸总的工作,让我也试试当老板的感觉。」

    「快醒醒,别做梦,应该就是看看而已!」

    「难道抽到解医生的,你还替他做手术吗?」

    「抽到俩弟弟怎么办?」

    「梦回大学校园一日游?」

    桌上摆放着八张卡片,所有嘉宾任意抽取,姜恩眠拿了最后一张。

    为了增加悬念,所有嘉宾的匹配结果暂时不公开,且要回到房间等待通知。

    姜恩眠今晚仍和程昱宁住一间,后者早就迫不及待,“学长,你抽到的是什么?”

    “嘘,秘密。”

    这种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眠眠是懂节目效果的。」

    「啊啊啊但是我好想知道!」

    姜恩眠坐在床边,躲避摄像头,翻开自己的卡片。

    【认领人】

    这意味,其中会有一位嘉宾,要来体验他的职业。

    而在该环节中,“体验者”能提前知道“认领人”的身份,但认领人却不清楚对方的任何信息,他只能等体验者主动联系。

    什么时候联系,通过哪种方式联系,姜恩眠并不清楚。

    但姜恩眠中途收到了节目组的短信。

    「为增加各嘉宾之间的融洽度,本轮与您搭档的【体验者】,是在投心仪嘉宾的环节中,您没有选择,且同样未选择您的嘉宾。请把握机会,增进感情哦。」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导演永远在搞事情的路上。」

    「到底是谁认领谁?」

    姜恩眠没有选择任何人,意味着哪位嘉宾都有可能。他放下手机,洗完澡出来,见程昱宁闷闷不乐躺在床上。

    他走过来,帮程昱宁掖好被角,“你怎么了?不高兴?”

    “这期结束的好快,又要和学长分开了。”

    「小学弟舍不得了。」

    「嗷呜,谁能舍得呢。」

    姜恩眠笑道:“咱们私下也可以联系呀,过两天去看电影怎么样?”

    明明他和程昱宁认识时间最长,也最熟悉,被对方这么一说,姜恩眠反倒有种生疏感了。

    节目中,程昱宁保持着对他的依赖和熟悉,但私下里,程昱宁从没联系过他一次。

    姜恩眠不禁问:“你现在还住南城吗?”

    两年后的程昱宁,不管是身高外形还是性格都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而最神秘的还是他的家庭。

    关于他养父母的事,姜恩眠知道全部,但他的亲生父母,程昱宁只字未提。

    “目前没在。”程昱宁犹豫,“学长,但我最近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没办法找你。”

    “没关系,我这段时间也很忙。”姜恩眠眨眨眼,“你知道的,我们有时间再出来,时间还多着呢。”

    “我知道,学长你也要注意身体。”

    「他们又说暗语了。」

    「可恶,好生气。」

    “好了,快睡吧,晚安。”

    姜恩眠关上灯和摄像头,他躺进被子里掏出手机。

    今天是第二季最后一晚,节目组开启了短信功能。所有嘉宾都可以匿名给任何人发送消息。同时,只要对方回复,另一方嘉宾便可以再发出一条,直到其中一方不再回复为止。

    姜恩眠不想浪费这次机会,但也不清楚到底该发给谁。

    犹豫时,他先收到了一条短信。

    匿名:「什么时候有时间?」

    姜恩眠有点懵。

    「什么意思?」

    匿名:「我是体验者。」

    「哦,我都可以的,看您。」

    姜恩眠的职业不像其他嘉宾朝九晚五,能接到的都是龙套角色,去横店转一圈就行,这种工作很容易找。

    匿名:「明天?」

    「好呀,那明天早上九点,我在客厅等您,可以吗?」

    匿名:「可以。」

    时间确定,困意来袭,姜恩眠把手机塞进枕头下,很快进入深度睡眠。

    朦朦胧胧中,他感到枕头下面的手机在震。

    姜恩眠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

    「小汤圆,还记得我么?」

    第49章 打脸

    姜恩眠极度困乏,他很努力才看清手机上的文字,机械性按动短信回过去。

    「小汤圆是谁?」

    他抱着手机等了会儿,并没有得到回复,应该是发错了。姜恩眠按掉手机,收进了枕头下面,没过多久,再次熟睡过去。

    昨晚没定闹钟,姜恩眠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隔壁床空空如也,卫生间和客厅也没有人,程昱宁的行李都不见了。

    只有床头留下了一张字条。

    「学长,我家中临时有事,见你睡得香,没舍得打扰,我们下期见,我会想你的。小宁。」

    姜恩眠收好字条,夹进笔记本。

    想到和那位体验者的约定,姜恩眠收拾好行李,下楼吃早餐。

    “眠眠早。”餐厅只有柳清辉,他把牛奶递给姜恩眠,“昨晚睡得好么?”

    “嗯,挺好的。”姜恩眠舔过上唇的奶渍,“清辉哥呢?”

    “我也不错。”柳清辉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他,“但想未来一周要见不到你,我可能会不适应。”

    「咦,暗戳戳的情话耶。」

    「虽然这期柳医生总是当助攻,但我还是想磕他和眠眠。」

    “清辉哥,我也会想你的。”

    既然柳清辉这么说,那他应该不是抽到自己职业的体验者吧?但心里医生的心思实在猜不透,搞不好他又在卖关子,逗自己玩。

    姜恩眠看着安静的空间,“其他人呢?还没起吗?”

    “应该都走了吧。”

    “走了?”姜恩眠说看表,现在刚八点半,“这么着急?”

    “苏言似乎有比赛,昨晚就回去了,沈总和小乐一早就坐车走了,看着也很忙。”柳清辉端起茶杯,“至于其他房间,似乎也没动静,不像有人。”

    「诸位都是大忙人。」

    「解医生昨晚工作,不知道今天早上回来没。」

    如果其他嘉宾都走了的话,那这里岂不是只有他和清辉哥?所以跟他体验工作的,就是清辉哥吧?

    总体来说,和柳清辉相处舒服很多,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也给他争取个角色拍。

    柳清辉长得英俊斯文,没准会被导演看上,拍个还算重要的角色。

    姜恩眠掏出手机,翻看近期电影城的公告,找找有没有适合柳清辉的角色。

    身后传来成熟男性的声音,“还没吃完?”

    姜恩眠脊背僵直,只通过声音也能识别是谁。

    “行动派果然很着急。”对面的柳清辉笑道:“我很期待你们这期节目哦。”

    姜恩眠后脑勺嗡嗡响,节目组在和他开天大的玩笑,这些嘉宾中,谁都可以体验他的职业,唯独身后这位不该,更没必要。

    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是听错了。姜恩眠抱着牛奶杯僵硬转头,在身后,他看到了秦悠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姜恩眠头皮发麻,仍在做垂死挣扎,“秦老师,早上好。”

    秦悠亦扫到他吃干净的盘子和只剩少半杯的牛奶,“给你十分钟,我在车上等你。”

    “等、等我干什么?”

    自欺欺人虽然可笑,但用来拖延时间还是有用的。

    “你说干什么?装傻?”

    “没没,我这就来。”

    「他们约好干啥?」

    「不会是,职业体验吧?」

    「谁体验谁?不都是演员?」

    随着秦悠亦的离开,餐厅又只剩下他和柳清辉。

    柳清辉撑着下巴,“怎么了?似乎不是很开心。”

    姜恩眠脑仁疼,“清辉哥,秦老师要体验我的职业。”

    “那不是很好么?”

    “他是影帝,我是毫无名气的一百八十线。”

    秦悠亦演戏方面的经验,比他吃的米还多,到底是谁体验谁,他要被秦悠亦拎出来白玩吗?

    “据我所知,他拍的电影不是男主就是男二,也许今天可以让他体验这些之外的角色呢?”

    让著名影帝和他一起演活不过一集的龙套?被乱箭穿心的炮灰?给皇帝端夜壶的小太监?

    姜恩眠打了个寒颤,他敢演也没人敢拍吧?

    好吓人。

    姜恩眠喝完剩下的牛奶,“清辉哥不说了,要来不及了,咱们下周见!”

    “好的,拜拜。”

    秦悠亦的车早停在了门口,他戴着方框墨镜,胳膊搭在车窗框,又酷又帅的,长着一张天生男主的脸,怎么演龙套?

    后备箱自动打开,姜恩眠推着行李走到后面,他没来得及抬胳膊,行李箱就被秦悠亦夺过来,单手提了进去。

    “谢谢。”姜恩眠感叹对方力气好大,他双手都觉得沉。

    秦悠亦语气不冷不热的,“皮包骨头,轻易就能掰折。”

    姜恩眠收紧袖口,不能被秦看到手臂,会被折断。

    他坐在副驾驶,插上安全带,“秦老师,咱们去哪?”

    秦悠亦摘下墨镜,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他,“不是我该问你吗?”

    姜恩眠:“……”

    忘记了,自己是认领人。

    “要不,咱们去影视城?”

    本市就有一家小型影视基地,虽比不上横店,但贵在离家近,里面的剧组也不少。

    影视城在本市北边,距离市区很远,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秦悠亦看时间,“要先去吃午饭吗?”

    “不用。”姜恩眠兴冲冲解开安全带,“这个时候别人都去吃饭了,人最少,很容易捞到好角色。”

    姜恩眠车下到一半又返回来,“秦老师,那个您需要吃点吗?”

    “不用。”秦悠亦从后排拿出件深黑色的外套,并戴上墨镜帽子口罩,“走吧。”

    原本紧张的姜恩眠瞬间放松,还好秦悠亦知道装扮一下,要不就他这种咖位,来到这种小影视城,还不惊天动地了。

    这部分情节是作为彩蛋播出的,节目组并没有安排摄像师,所有都是通过秦悠亦身上的小型摄像机来拍摄的,再经过剪辑播出。

    “秦老师,要不等下您就看我拍,如果可以的话,事后能不能再给我些指点?”姜恩眠没打算让秦悠亦亲自体验,这尊大佛只要不被人发现,别造成轰动,能完成任务就万事大吉。

    秦悠亦:“可以。”

    “好的。”姜恩眠心情舒畅,“那我先过去啦。”

    在秦悠亦的视线范围内,姜恩眠和一堆群演挤进一个房间,他们拿着演员证,努力为自己争取角色。

    秦悠亦童星出道,没当过龙套,也是第一次关注这些。

    大约十五分钟,姜恩眠拿着张单子出来,“接到了。”

    “是个超有挑战性的角色,还有一句台词呢!”姜恩眠的兴奋全写在脸上,“您猜是什么?”

    “什么?”

    “夫人,若我死了,徐家的秘密,您永生都不得而知!”姜恩眠看着单子,“是不是很厉害?这句话后我就会被砍头,能留给观众无限遐想。”

    姜恩眠开心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或者是期末考满分的小学生。他或许忘记了,自己手里有两个大制作的男主剧本,只要他愿意,第一时间就能为他投入拍摄。

    就是这样的他,却会为了只有一句台词的角色高兴成这样。

    但仔细想来,作为演员不就该这样么?

    认真对待每一个角色,不论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不在乎他在剧中占有的比例,只是用心来诠释他,演绎角色的一生。

    秦悠亦踏入娱乐圈多年,见过无数为争取到角色遗忘初心,不择手段的人们。

    他们为了达到目的,讨好他、靠近他,甚至不惜出卖色勾引,恨不得爬上他的床,他都要忘记,这个圈子还会有这样真诚的脸。

    和秦悠亦分享完喜悦,姜恩眠急忙去剧组报道。

    秦悠亦压低帽檐,站在较远的地方观看。

    理论上,剧组拍摄,肯定不允许闲杂人随意进入。秦悠亦全副武装,别人也认不出,但他的气场和打扮,很容易被大家当做艺人。

    这种事剧组的人心知肚明,自然也没人拦他。

    秦悠亦靠在墙边,不出二十分钟,姜恩眠穿着家仆的衣服走出来。

    应该是担心他抢戏,化妆师专门把他的脸涂黑,脸上还画了几个麻点子。

    秦悠亦看到导演才想起,这部戏还请过他。但他只扫了剧本梗概和同搭档的演员就推掉了。

    没有营养的商业剧本,几个演员都是资本供起来的小明星,完全没演技,还喜欢耍大牌。

    姜恩眠作为群演到达拍摄现场,却成为其中最忙碌的那个。

    而这些人,就像是商量好似的,完全把他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

    姜恩眠先是被人拉去当打光,又忙着和人对剧本,随后又充当了会儿替身。

    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要开拍了,女二又开始矫情,“导演,人家第一次演扇巴掌的戏,演不好可怎么办嘛?”

    “没事,不行咱再来。”导演的视线落在穿着旗袍女演员的屁股上。

    女演员看着对手演员加血的妆面,“他脸上的妆好浓,我扇两下,要把妆面扇乱吧?”

    女演员捋了捋头发,“要不我先找个脸上干净的练练?”

    “那也成。”导演转到姜恩眠那边,“那个谁,你过来,配合一下剧情。”

    导演把剧本上的一段话晾给姜恩眠看,“她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你就说这句话,听到了没有?”

    姜恩眠熟悉了台词,点点头。

    拍摄现场几米之外,秦悠亦阴沉着脸,他盯死姜恩眠的方向,播出通电话,“给我查查,姜恩眠为什么不火,还有他在剧组总是被针对的原因,尽快。”

    挂断电话,秦悠亦叫来个闲着的群演,先塞给他了一叠钱,并把身上的小型摄像头递给他,“镜头跟着我,拍清楚点。”

    群演确认那叠钱的厚度,少说也有三千。这可比他当死人赚得快,他头如捣蒜,“大哥您放心,我以前是学摄像的,保证给您拍满意。”

    秦悠亦懒得和对方客套,他单手揣兜,卡着点,直冲着姜恩眠的方向而来。

    女演员贴着长指甲的手掌即将划过姜恩眠脸时,秦悠亦率先勾住姜恩眠的肩膀,将人拉到身后,并温声问了句,“没事吧?”

    姜恩眠还沉浸在被打管家的角色中,站在他身前的秦悠亦高出他大半个头,姜恩眠懵懵的,机械性摇头。

    “你谁啊!”拍摄途中突然闯进的外来人,只会增加导演的怒火,“这是你能来的地儿吗?滚出去!”

    秦悠亦无动于衷,“这场戏我替他演。”

    “啥?替他?”导演彻底被这人逗笑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拍戏还有人替的,而且,他要替的人,不过是帮别人挨打的替身。

    导演刚好闲着无聊,顺便找他寻开心,“你谁啊?知道当演员得有演员证吗?没证别在这儿凑热闹,滚蛋!哪凉快哪歇着去。”

    陌生黑衣男人的出现引来更多人的围观,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他的身份。

    秦悠亦不慌不忙掏出演员证,他下车前见姜恩眠翻出来塞兜里,他想到自己的也在车上,便顺手拿了出来。

    导演接来他的证件,一眼发现照片上的秦悠亦。他先愣了几秒,而后放肆大笑,“这人竟然敢用秦悠亦的照片□□,哈哈哈现在的人想红想疯了吧,真他妈不要脸。”

    导演的笑声还没停止,“哥们,没事撒泡尿照照镜子,不是带着口罩和帽子就能装明星的。就你这狗样,丫还敢装影帝,胆挺肥啊!”

    秦悠亦压根没理导演的茬,回头看站在他身后不吭声的姜恩眠,“他说我胆肥,你怎么看?”

    “嗯,是挺胆肥的。”姜恩眠默默为导演捏冷汗,是他自己又坏又喜欢作死的,怪不得别人。

    还没察觉危险的导演继续得寸进尺,他摸着光秃秃的脑门,“既然你这么喜欢挨打,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圆满你的人生。”

    “谢谢导演,我一定努力,好好接受挨打。”秦悠亦一字一句的。

    姜恩眠在身后默不作声,秦老师可能是太闲了吧,居然有时间和这种导演浪费时间。

    秦悠亦不疾不徐摘下口罩和帽子,并递给姜恩眠,还非要把他也拉进故事的中心,“站在旁边好好看着,这场专门为你打造的戏,到底该怎么演。”

    作者有话要说:

    轮到老秦上大分的时候了!

    睚眦必报的老秦打脸稳准狠!

    压中老秦的宝等等发红包么么~

    第50章 原因

    秦悠亦摘下墨镜和口罩的动作,伴随着尖叫此起彼伏,姜恩眠怀疑自己的耳朵要震聋。

    周围的人根本不像同行,简直比粉丝还疯狂。他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观望。

    半分钟前还耀武扬威的导演,此时脸色惨白,反光的头皮瞬间冒出一层汗。

    秦悠亦的地位,不只是一个影帝身份这么简单,他的人脉、实力和关系网强大到无人能敌。他的一句话、一个决定,能在这个圈子能卷起半边天。

    不是导演有眼无珠,是他挠破头也不敢相信,最近没有拍摄任务的秦悠亦,居然会亲自来这种小影视城。

    “秦、秦老师,真……真是您啊。”导演双腿发抖,想去握手,又觉得自己不够资格,渗汗的手掌在长裤上蹭了蹭,最后也没伸出去,“您、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怎么没说?”秦悠亦的眼睛放在导演手里,“我的演员证不还在你手上?”

    “哎呦,这我、我……”导演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他急忙擦干净演员证,双手抵过来,“您看我这狗眼,刚才没认出您来,我该死该死,真该死!”

    秦悠亦接过自己的演员证,转头找寻姜恩眠的影子,“过来,帮我拿着。”

    半分钟前,姜恩眠是打算隐匿到人群中,当个吃瓜群众的。

    他过演员证,卷了卷绳子塞进兜里,正准备原路返回,继续当吃瓜群众。

    “你去哪?”秦悠亦说:“就在我跟前呆着,这里视野好,看得清楚。”

    “哦,好的。”

    看来想当吃瓜群众的梦想破灭了,大影帝非要给他张视野最好的vip专坐。

    秦悠亦想到什么,“累不累?让他们给你搬个椅子?”

    姜恩眠扫视一圈,秦悠亦站着,导演站着,演员站着,吃瓜群众也全站着。

    尽量不搞特殊,他也别坐了吧,何况,坐下就比导演矮了,视野不好。

    姜恩眠摇摇头,“我不累,站着就行。”

    “好,辛苦你了。”秦悠亦严肃认真,“等下包括我在内,你觉得谁演得不好,或者没看清楚过程,就随时叫停,我们再给你从头演,演到你觉得满意为止。”

    “嗯,好的。”

    目的性极强的话,说得清晰又洪亮,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围观人群不敢吱声,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姜恩眠,有的想巴结奉承,有的是嫉妒羡慕,而更多的是惊讶稀罕。

    秦悠亦出道多年,这是他唯一公开用这么强硬却夸张的方式罩着的人。

    却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龙套演员。

    秦悠亦转身对女演员说:“好了,开始吧。”

    “啊?”女演员还犯着花痴,“开、开始什么?”

    “排练。”秦悠亦指着自己的脸,“打我。”

    “啊?”女演员鞠了个躬,双手贴在小腹前,声音矫情,眼神谄媚,“秦老师,您、您别和我开玩笑了。我可舍不得打您,会心疼的。”

    “你不是彩排吗?不是找人练吗?刚才导演不也同意了,来啊,照着这里打。”秦悠亦冷着脸,“狠狠打,打到你满意为止。”

    女演员吓得花容失色,扑通跪到了地上,“秦老师,不敢不敢,我真的不敢打您。”

    她再不懂事也知道秦悠亦的地位,她这一巴掌扇下去的不是对方的脸,而是自己在影视圈的后半生。

    “你不敢打我,却敢打他是么?”秦悠亦丝毫不留情,“你是觉得我脸皮没他细,怕打疼了你的手是吗?”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女演员好几次尝试站起,却因腿软根本起不来,身边又没人敢扶,“秦老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们胆子确实挺肥的。”秦悠亦拖着姜恩眠的后背往自己跟前拢,还顺手拍了两下。

    秦悠亦从小习武,力气本就比常人大,姜恩眠脚下用了力,才防止被拍出去。

    “你们知道他是谁的人吗?”

    众人吓得默声不敢说话。

    “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们。”秦悠亦本身就有身高优势,他说话的底气也很足,“他叫姜恩眠,是我罩着的人,以后再让我看到谁欺负他、为难他,就是跟我作对,你们应该明白,和我作对意味着什么。”

    “还敢针对他吗?”

    “不敢了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包括导演,女演员和周围的同剧组人员,全部恭恭敬敬点头,根本不敢有半点违抗。

    姜恩眠站在秦悠亦身边靠后的位置,虽然这么想不太对,但他还是想在心里说一句。

    好爽!

    今晚要给酱酱开两盒罐罐庆祝。

    秦悠亦转头看向姜恩眠,“还拍吗?”

    姜恩眠摇摇头,“不拍了,我饿了。”

    “好,我们去吃饭。”随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众人这才敢稍微抬起些眼皮。

    他们想多看秦悠亦身边的青年一眼,恨不得把他的脸永远刻在记忆中。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秦悠亦为他出头,肯为他破例说出这种话。前一秒还怒气冲冲给旁人警告,下一秒就能因为他说的一句“饿了”而瞬间变得温和。

    这个青年得到的不只是秦悠亦的偏赖,而是整个娱乐圈。

    秦悠亦从群演那拿走摄像机,又转身和导演说:“从今天开始,姜恩眠不会再拍龙套,他要忙着给我的戏当男主角。”

    秦悠亦再次离开,身后的导演扑通坐回地上,裤.裆前阴一大片。

    *

    “想吃什么?”秦悠亦的怒火没散。

    “我都行。”姜恩眠偷瞟秦悠亦,发现他脸臭的吓人,把想说的话都收了回去。

    两个人走出影视城,秦悠亦才凶巴巴开口,“为什么要接那种角色?”

    “那种角色怎么了?”姜恩眠很正式,“难道因为是不起眼的角色,您就要嫌弃吗?”

    秦悠亦被噎住,竟然无法反驳,“没有嫌弃,但你为什么要代替别人被扇脸?”

    “当做锻炼学习的机会呀。”姜恩眠说得轻松自然,“这样我在剧组就能尝试两个角色了,这么想来,是不是赚到了?”

    “你看不出他在针对你吗?”

    “看出来了,但又怎么样?”姜恩眠演自己的戏,别人做别人的事,互不影响。

    “那又怎么样?”秦悠亦瘪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甘愿被人打?你是不是疯了?”

    “我曾在电视上看到一个采访,有位演员说过这样一句话,既然选择了演员这条路,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值得。”

    说这句话的人,就站在姜恩眠身边。

    “我付出的这些,和您因为拍戏断腿、断肋骨、摔落马、跳下崖相比,又算什么?”

    秦悠亦八岁开始接打戏,在充斥着小鲜肉的娱乐圈,真正愿意拍打戏,又肯吃苦的演员越来越少,这才让秦悠亦这种演员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姜恩眠不是科班演员出身,也没学过武,他深知永远无法成为像秦悠亦这样,能打有演技的实力派。但行动上做不到,态度上也该向他看齐。

    “你有两部男主的戏,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拍龙套?”

    “就是因为您给了我当男主的机会,我才更想来这里学习。”

    在演戏方面,姜恩眠算不上经验丰富,他只有通过不断学习积累经验,才能不辜负秦悠亦的信任、不浪费那么好的剧本。

    这些理由并不充足,秦悠亦的火仍未消退,“你就甘愿给他们当牛做马?”

    “哪有当牛做马,我只会接和演戏相关的差遣。看起来是他们使唤我,相反的,我也在利用他们学习。”

    遇到让姜恩眠当苦力的差遣,他会找个合理的借口避开。

    “而且,我才不会让她打到我呢。”姜恩眠眨眨眼,“我前段时间在网上学到一个不用打到脸,却能真实演绎的方法。我是故意粘过去让导演选我的,正好试试那个方法好不好用。”

    姜恩眠可能天生有种让愤怒迅速平息的魔力。

    任何事在他的眼中,都变得简单认真且快乐。他看似天真却不傻,比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机灵得多。

    秦悠亦无奈叹了口气,把姜恩眠带上了车,“走吧,去吃饭。”

    姜恩眠插上安全带,虽然秦悠亦帮他出气的过程很爽,“不过,今天的职业体验好像有点失败。”

    导演怕是也剪不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

    “你如果想学习,我下午带你去别的剧组。”

    姜恩眠当然想去,但他好久没见妈妈了,“要不还是改天吧。”

    “可以。”秦悠亦驾驶着方向盘,“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秦老师。”

    *

    吃过饭,秦悠亦亲自把姜恩眠送回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才发动汽车准备出发。

    手机在衣兜里震,是经纪人的电话。

    “你让我查的事有结果了,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怎么回事?”秦悠亦解开安全带脸色阴沉。

    当初在节目上,听姜恩眠做自我介绍时,秦悠亦就在好奇,像他这样的演员,诚恳踏实,为人谦卑礼貌,态度端正有演技,还长着张不输其他人的脸。就算在小经纪公司,没有资源和人脉,哪怕靠着勤奋不停跑剧组,也早该被人发现了。

    绝不可能努力三年,连个名字都没有。

    直到今天,秦悠亦意识到,姜恩眠在剧组,是个可以被任何人差遣利用的工具人。

    经纪人:“说起来,孟宇你还有印象吗?”

    秦悠亦的心脏急速收缩,大量血液往迅速回流,“他、他对姜恩眠……”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你那个小甜心虽然漂亮又努力,但可惜运气不怎么样,出道接的第一个角色,就是孟宇的戏。”

    孟宇是个小有名气的导演,在导戏方面有思想有实力,也拿过不少奖项。但他也是圈子里尽人皆知的流氓,不仅好色,还有特殊性.癖,且口味极重,尤为喜爱年轻长相白净漂亮的男孩。

    “他把姜恩眠、他……”秦悠亦咬牙,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爆起,后面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行了,瞧你紧张的,他要是真得手了,你那个小甜心还能混三年只当龙套?”

    三年前,刚入圈的姜恩眠第一次拍戏,就接到了孟宇负责拍摄电影,还是个有不少戏份的男三号。

    进组当晚,姜恩眠就收到了负责人的传话,说导演明晚请他去房间,有重要的事和他谈。

    那时姜恩眠刚读二大,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毫无警惕性的他以为受到了器重,兴奋激动敲响了导演的门。

    孟宇虽然好色,但并不傻,他只会找像姜恩眠这种年纪轻轻,没后台没资源,却怀揣着一颗成名之心的大学生们。

    他们不仅单纯好骗,而且干净。

    最重要的就是干净。

    当姜恩眠推门进入,站在门口,略显紧张但毕恭毕敬对他颔首时,孟宇已经端着红酒走了过来。

    醉酒的他看到姜恩眠的瞬间就红了眼,兴致正旺的人没工夫循序渐进,他丢掉酒杯,火急火燎扑了上来。

    孟宇潜规则的年轻演员数不胜数,有些机灵点的,会热情迎合,让孟宇开心了,以后的星路一帆风顺。还有那些紧张害怕半推半就的,孟宇也会适当提携。最不懂人情世故的,顶多就是战战兢兢地推拒,求他别这样。

    一般遇到这种,孟宇也不会强迫,大不了换掉他,后面还会有无数小鲜肉蜂拥而至,巴不得爬上他的床。

    孟宇顺风顺水的路走了太多,最终还是看走了眼。

    他伸过来的手还没贴上姜恩眠的腰,裆部就先挨了一脚。不仅如此,姜恩眠还当着他面报了警。

    但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懂什么,老谋深算的孟宇早在半小时前,让人关掉了走廊的监控,找的传话人也是他的心腹。

    姜恩眠毫无势力,又没有证据,即便报警,最后也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但这事并没有结束,姜恩眠的那一脚,让导演在医院趟了一个星期,最后的代价是切除了一只□□。

    这种事对于孟宇来说是极大的耻辱,甚至搭上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他虽不便声张,但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孟宇不甘心只是封杀姜恩眠,只让他从演艺圈消失,他要一点一点消耗他、折磨他、玩死他。

    既然姜恩眠喜欢拍戏,那就给他戏拍,让他和那些最底层、最低级的群演一样,只能接到又苦又累的龙套角色,差遣他、使唤他,让受到所有剧组的排挤,让他懊恼、让他哭泣、让他后悔终身。

    孟宇得不到他,还被他踢伤,他对姜恩眠恨之入骨,但随着时间的延续,这种恨意变得越发畸形和变态。

    他要折磨他,却也更想得到他,想让姜恩眠后悔,想他主动回来,想他乖乖站在自己面前,心甘情愿地祈求他、巴结他、讨好他。

    但事与愿违,孟宇等了三年都没换来想要的结果。那个只有龙套拍的姜恩眠,不停穿梭在每个剧组,接最烂的角色,演最辛苦的戏,他却没有半分抱怨,始终认真开心且快乐。

    他越开心,孟宇就越愤怒。姜恩眠是个外形极佳,天赋异禀的演员,他本可以辉煌腾达、星路坦荡,现在却活在最底层,受到各种排挤和不公平的待遇。

    可都这样了,他为什么还会开心,他凭什么还要开心?凭什么?!

    姜恩眠不该开心,他不配开心!他要难过、要愤怒、要幡然醒悟,要成为自己的奴隶,躺在自己身下,拼命取悦迎合自己!

    听着经纪人陈述一切,秦悠亦攥紧的手掌几乎将手机挤压变形。

    是他来晚了,自己该早点遇见他。

    他不该经历那些委屈,永远不该。

    他要让姜恩眠站在顶端、成为焦点,感受到聚光灯的灿烂,听到最热烈的掌声。

    秦悠亦隐忍怒气,“搞死他,亲手搞死他。”

    不仅要让孟宇在娱乐圈消失,还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老秦,你的想法不错,我刚调查出时,气得我也是这种想法。”电话那头传来经纪人无奈的笑声,“但很可惜,咱们来晚了。”

    “什么意思。”

    “一周前,孟宇正在拍摄的电影突然终止。我还查到,他后续有合作的影视作品,制片方也单方面提出了解约,他目前处于待业状态,正急得焦头烂额。”

    “别说是电影了,就连那些低成本,粗制滥造的网剧都不给他机会。”

    “谁搞的?”

    经纪人调侃道:“这真是个好问题,所以我第一时间也找人调查了。这个人你应该熟悉,是目前和你上同一档恋综的那位。”

    经纪人没指名道姓,但秦悠亦不傻,谁能做到这个份上,一目了然。

    “而且,他不仅让孟宇没戏拍,还派人搜集他之前诱导、奸.淫这些年轻演员的证据,看样子,不把他送进监狱一辈子,他不会罢休。”

    “不仅如此,那位老板还收购了姜恩眠的经纪公司,并和他续约了合同。”经纪人的口气漫不经心,“你想把他签进公司的想法,落空了。”

    乍一听似乎很夸张,但秦悠亦并不意外,像他这种人,会这么做太正常了。

    “老秦,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位对手可是相当有实力,再不加把劲,你的那位小心肝,可要倾向别人了。”

    “我说过,我对姜恩眠没那个兴趣。”秦悠亦莫名心烦,“我之所以会帮他,完全基于不想埋没人才的前提。”

    在感情方面,经纪人没心思跟这块木头一般见识,“行,那你继续赏识人才吧,我挂了。”

    “等等。”秦悠亦继续道:“明天下午,把孟宇约出来。”

    “你要干嘛?”经纪人谨慎,“老秦,你别冲动,就他那又虚又胖的身子骨,你随便一拳下去,他能丢半条命。”

    “放心,他这种人渣不配我动手。”秦悠亦靠在椅背上,口气很轻便,“我不过给他安排个机会而已。”

    *

    姜恩眠下午回到家,陪着姜爸爸做了晚饭,给妈妈和苏奶奶送去。

    苏言还在外地打比赛,姜恩眠肩负了照看苏奶奶的任务。

    老人一个礼拜不见他,拉着他的手,天南地北聊个没玩。

    苏奶奶和妈妈都喜欢热闹,医院里的八卦和大小事都逃不过她俩的耳朵,两个人和姜恩眠讲到了晚上九点,他才说通俩人各自回病房睡觉。

    姜恩眠回到家,喂完酱酱洗完澡,他坐在床边擦头发,酱酱吃饱喝足,热乎乎地伏在他腿上舔毛,姜恩眠的心情还是没办法安静。

    今天中午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现在想起,依旧兴奋。

    床头的手机在震,是秦悠亦的短信。

    秦老师:「明天下午三点,有时间吗?」

    「嗯,有的,秦老师有什么安排吗?」

    秦老师:「去见新戏的导演。」

    他目前接了秦悠亦的两部戏,第一部 的导演是陈导,另一部就是听秦悠亦口头提过,但剧本题材角色他都不清楚。

    「好的,明天在哪?」

    秦老师:「下午三点,在你家门口等。」

    「哦好的,您助理的电话能告诉我吗?」

    秦老师:「要我助理电话干什么?」

    「我怕明天我找不到他的车,给他打电话方便联系。」

    秦老师:「找不到车打我的电话,我亲自接。」

    「哦,好。」

    姜恩眠抱着手机有点懵,他最近到底走了什么好运?

    今天让大影帝顺道送回家就算了,明天大影帝还要亲自上门来接,简直是钻石级待遇。

    「还有,秦老师,今天谢谢您帮我出头,虽然我之前总是安慰自己没关系,但没有哪次比今天更开心,谢谢。」

    这三年受到的不公待遇,在这一刻都换来了回报,之前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短信发出去很久才换来了回复。

    秦老师:「嗯,好好拍戏,别让我失望。」

    「我会努力的!」

    姜恩眠翻身躺进床上,节目组给的兔子靠在枕边,他把酱酱搂进怀里。

    又有新电影拍了,好激动。

    姜恩眠累了一天,躺在自己床上更有安全感,他在被窝里裹得严严实实,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深度睡眠。

    乱七八糟的梦涌入脑海,叠加似曾相识情节,不断敲打着姜恩眠。

    梦里,他再次见到了那个人。姜恩眠看不到他的脸,对方缓慢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摸摸他的头,轻声对他说:“小汤圆,别哭,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审核看清楚,我写什么了?我在讲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坏人没好报,会受到法律的惩罚,请您别瞎锁可以吗?

    老秦的上分之路还在继续~

    二更还是九点左右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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