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听见里头小孩儿打打闹闹的声音终于停歇了,便敲了敲门,朗声问道:“请问,里面的两位小可爱忙完吗?你们全天下第一好的舅舅我要进来了咯”
正在玩闹的太子和二皇子听到声音一致地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太子捏了捏二皇子的脸,从他身上站了起来,又把二皇子也从地上拉起来,两人各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太子动作更快,拍完自己身上的灰尘,就去帮二皇子拍。
二皇子见他大哥上手了,居然理所当然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享受他大哥的服侍。
二皇子撅着嘴说道:“小舅舅他肯定是来说好话哄我们的,我才不要听他说话,阿娘说了,小舅舅这家伙别的不行,那小嘴儿可会说了,他嘴巴能说出一朵花来!”
太子无奈地叹气。
“我现在还很生气呢,”二皇子小心眼地说,“而且我还没来得及在我的记仇本上记下小舅舅今天这么过分的行为呢,要是让他进来了,等他花言巧语的哄我,我抵挡不住,被他哄骗住了,那我岂不是要忘记在记仇本上记仇了?”
太子直起腰,无语的凝视着自家的傻弟弟,问道:“所以你那个记仇本,是用来记仇的?”
二皇子没有心眼地秒答:“对呀!”
“那你为什么不让孤看呢?”二皇子注视着他的眼睛,“是不是因为你那记仇本上也记了孤?”
二皇子被这话问住了,他愣了一下,选择了沉默。
然后,下一秒,他直接迈开腿,撒丫子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小舅舅,你等一等!我现在就来给你开门啦”
太子在后面追:“於菟,你不要以为你能糊弄过去。”
二皇子一副根本听不见太子的话的模样,将耍赖皮进行到底。
门打开了,湛兮笑盈盈地走了进来:“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二皇子笑得格外灿烂:“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湛兮又看太子。
太子无语凝噎:“没什么,曹国舅你进来罢。”
最后还是选择了袒护自家狗弟弟,没有揭穿他在记仇本上狂记录他小舅舅的事情。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像哥哥一样把他原谅!
看见他俩儿跑得满面通红的,头上还冒汗了,湛兮便吩咐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下去准备打水打两盆热汤上来,让两位皇子擦擦脸,洗洗手。
宫女太监闻声而动。
二皇子一边乖乖跟着太子一块儿洗手擦脸,一边不断的用小眼神瞪湛兮,然后鼻子里还老是发出“哼!哼!哼!”的声音,小动作格外多。
并且在洗了手之后,二皇子还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副我现在拽上天了,可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模样儿,说道:“小舅舅,你来呀!你说呀!我做好准备了,我倒要看看你那张小嘴,能怎么说出一朵花来。”
这小家伙明显就是在抄袭她娘亲的话,连台词都不带换一下的,可把湛兮给逗得哭笑不得。
湛兮也顺带用他俩的水洗了一把手,看二皇子那哼来哼去的模样,就忍不住上前去揉了揉他最爱的人体温解压小玩具——小老虎的小肉脸。
这可把二皇子气死了,他甩着头,吱哇乱叫着挣扎,最后却没能逃得过已经有所准备的湛兮的魔爪。
直到把这只小老虎揉得没脾气了之后,湛兮才笑眯眯地问道:“你想要看我怎么说出一朵花来呀?”
二皇子终于逃离了湛兮的魔爪,他捧着自己红彤彤的脸,瞪湛兮的眼神更加幽怨了:“我怎么知道你怎么说出一朵花来,我反正就是照着阿娘的话说呗!”
湛兮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去拉过了太子的小手,把太子拉到了自己的大腿旁边,又招手让二皇子过来,二皇子先是翻白眼加哼哼,但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蹭到了湛兮的另一条大腿旁边。
湛兮就一只手臂揽着一个小孩儿的肩,搂着他俩说道:“我是来向你们解释,我去北庭都护府却不带你们两个去的事情的。”
太子闻言眨了眨眼睛,他抿了抿嘴角,没说话,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但是二皇子的态度就十分恶劣了,他先是又白了湛兮一眼,然后还哼了一声。满脸都是“你说呀,你说呀,反正我做好了准备,要咬定青山不放松,我铁石心肠,是绝对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蒙骗”的模样。
湛兮被二皇子逗得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好啦,说正事了,你别哼哼了,嗯?”
很快,湛兮安抚住了他们的情绪之后,就进入了正题。
“我这一次过去北庭都护府,是确实有要紧的事情。”湛兮说。
太子刚想张嘴问是什么事情,湛兮便说道:“但是这事情比较危险,所以不能让你们知道的太清楚,免得让你们为我担心。”
二皇子怒了:“你这说了,又不说清楚,我岂不是更加担心吗?”
好家伙,这只小老虎第一次脑筋转得那么快!
湛兮叹了一口气:“反正呢,你就相信你小舅舅的能力,只有你小舅舅我的话,我是不会有问题的,但是正因为有风险,我不能够把你们两个一起带过去,这不仅是因为姐姐和姐夫不会同意,更因为在情况不明的前提下,我担忧自己会没办法保护好你们两个。”
“今年开春,你们两个就该习武了,为了将来能够被允许跟我一起出去玩,你们两个小家伙呀,就抓住机会好好练武,要勤奋一点,要刻苦一点,可以做到吗?”
太子沉默了一下,最后乖巧地点了点头,湛兮见他那模样便笑了,温柔地摸了摸太子的脑袋。
太子答应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这孩子啊,自制力远比远远比99.9的成年人都更好。
但是二皇子就犹豫很久,但是在湛兮和太子的虎视眈眈下,他最后不得不一咬牙就点了点头,说:“行!那我也坚持,我会好好习武的,那是不是等我有了自保的能力之后,小舅舅你就保证能够带我们一起出去玩呢?”
真是个鬼机灵,湛兮促狭地捏了捏他的鼻子:“我这一趟出去呢,也是为了让姐姐和姐夫见识到我的本领。”
湛兮笑眯眯的说道:“只有让他们知道我很厉害,能自保,还能保护你们之后,将来我回来,才能够被允许带你们去看遍我雍朝的大好山河!”
来了来了,如果那群被湛兮奴役过的工部人和玻璃工坊的人在这里的话,他们就会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啊!是画饼!!!
但是二皇子是个光记着吃的,哪怕是画的饼,他也能给自己脑补吃到这个饼的味道。
听了湛兮的话之后,二皇子格外的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自家大哥还有小舅舅一块儿在游历山河的模样了。
二皇子兴奋地抱着湛兮的大腿狂蹭,一点脾气都没了,看那小模样,今晚应该是不会记得回去写记仇本的了。
倒是太子想得更深一些,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后,说道:“纵使阿耶和贵妃娘娘明白你的实力,但恐怕他们也不会轻易允许孤和二弟出宫去游历河山的。”
毕竟这两位是大雍朝唯二的继承人,若是他们俩不小心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对整个王朝来说都是一个剧烈而可怕的动荡。
“没事儿,我有主意,”湛兮笑盈盈地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反正姐夫登基也快十年了,他也是时候去天子巡狩一下,到时候就带上你们两个,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么?”
一听这话,二皇子的眼睛都亮了:“好耶!好耶!”
二皇子觉得自家大哥提出来的困难,都被自家小舅舅给解决了,开心的不得了。仿佛他们出宫去玩,已经没有了任何困难,那就说明他们游历山河之旅是不会被拒绝的,他就也没有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先快乐了起来。
这太子却仿佛抓住了湛兮话语中的漏洞一样,他狐疑的看着湛兮,然后说:“可是曹国舅,天子巡狩确实可以带上我们兄弟二人,但如果你需要在将来说服阿耶去天子巡狩的时候带上我们的话,那这和你现在去北庭都护府历练,证明自己的实力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呢?”
湛兮:“……”你反应这么快的吗!?
太子还在继续:“就算你现在不去北庭都护府,阿耶和阿娘不觉得你很厉害,且有自保还能保护我们的力量。那将来你也一样可以说服阿耶去天子巡狩,把我们一起带上的呀。”
二皇子震惊地看看湛兮,又看看太子,张了张嘴想问,又不知道咋问,他纳闷地挠了挠脸,苦恼地在自己思索着这其中的不对劲。
烧着地龙,暖洋洋的室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太子固执地看着湛兮,等待着他的回答,二皇子已经放弃了湛兮的大腿,在墙角蹲着苦思冥想中,大哥说的有道理,小舅舅的话似乎总是有哪里不对劲的模样,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湛兮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他捧起了太子的脸,揉了一揉:“好嘛,你这个小孩,你怎么总是那么聪明?”
太子无言以对,果然这家伙今日就是过来把他们兄弟两个当小屁孩哄的,还好他没有他弟弟那么傻乎乎的。一下子就识破了这家伙的诡辩,哼!
湛兮笑眯眯地问太子:“你总是这么聪明、这么敏锐的话,小脑袋会不会很累呀?”
太子愣住了,唇红齿白的脸上是一片无措之色,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因为从前大家夸他聪明,那就是惊叹、赞叹、感叹他的聪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人关心过,他这么“聪明”的话,会不会累……
湛兮怜爱地摸了摸太子的脑袋,语气温和道:“如果你想要休息一下的话,允许自己有那么一时片刻的不那么聪明,不那么敏锐,偶尔笨一笨也是可以的哦。”
他把这生来就背负着这世间无与伦比的压力的孩子抱进了自己温暖的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就算小太子不是无时无刻都聪慧敏锐的小太子,我也照样会爱你。”
太子愣住了,他抬头,怔怔地看着湛兮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太子才默默地垂下了眼眸。
湛兮低头,看到他那又长又浓还卷的睫毛漂亮极了,像是一把小黑扇子一样,乖巧地遮住了眼瞳。
好一会儿之后,太子才喃喃自语一般地说:“孤……”
太子的喉咙动了一动,他有些失落和无措:“孤,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可以不那么聪明。”
一个生来就那么“聪明”的孩子,要如何学会“偶尔不那么聪明”呢?
其实太子听懂了湛兮的意思,他知道湛兮是在叫他好好休息一下,不用无时无刻的如此紧绷着,让大脑永远处于活跃的状最活跃、最敏锐也最疲惫的状态。
但是太子今日才忽然意识到,他自打懂事后,有自己的意识以来,他就一直是这样的。
他习惯了这样——紧绷,永远箭在弦上,时时刻刻保持最高度的敏锐。
今天,忽然之间,有个人告诉他:原来他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的,不用这样子辛苦的、艰难的、毫不停歇地往前跑。
休息一下也没关系的,停下脚步来歇一歇也是可以的……
就算是不那么聪明,不那么敏锐,不那么懂事,偶尔变成个小笨蛋的话,那个人也照样会很爱他,不会嫌弃他的。
从没有人跟他讲过这样的话,如今有人跟他这样说,太子忽然感觉悬浮在心脏上那漂浮的岛屿,缓缓地落了地。
岛屿上那一扇厚重的、封闭的大门,仿佛本来就因为这曹国舅时不时地敲一敲、摸一摸而落下了不少的灰。
如今又因为曹国舅这一句“就算小太子不是无时无刻都聪慧敏锐的小太子,我也照样会爱你。”
太子便感觉到那扇厚重的门好像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被推开了一条缝隙,沉闷的声音想起的同时,外头有万千灿烂的光芒也争先恐后地钻入了这道缝隙中,然后,裹住了他。
太子如同置身于一团白光中,这白光像是母亲的怀抱,像是春风的吹佛,像是灵魂的归处,温暖而舒适,令人热泪盈眶。
曹国舅说“爱”他,何为爱?爱是发自内心的疼惜与呵护啊!
《战国策》中《赵策》曾写:“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初时看到这一句话,太子感觉自己被刺痛了。
因为他生来就没有了母亲,而父亲爱他却又不仅仅只爱他,父亲的爱在将来会有太多的变数。而还有太多的危机潜伏在太子的周遭,他不得不无时无刻地聪明和敏锐了起来,因为……他要为自己“计深远”!
这世间有谁是爱他的么?太子知道,他必然要有值得被爱的价值,世人才会爱他,就如同他的母族。
他要永远优秀,永远聪慧,永远机智过人,这条道路,在他坐上他父亲的位置之前是看不到尽头的,而他要不停地奔跑、要永不停歇地奔跑……唯有这样,他才能紧紧地抓住一些什么东西。
哪怕这些东西,可能是别人生来就会有的。
可是今日,有一个人,竟这样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说……你不聪明不优秀的话,我也会爱你。
所以,你可以停下脚步,歇一歇,让小脑袋,休息一下。
太子的内心激荡不已,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了湛兮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湛兮的腰。
湛兮回以他结实有力的臂膀,并温柔地抚摸脑袋。
太子觉得很丢人,但是他控制不住了,他极少会控制不住自己,但此刻他……啊,罢了罢了,反正是曹国舅自己说的,就算他不聪明不敏锐,他也会爱自己的,那他丢脸的流泪的话,曹国舅也依然会爱他的吧?
他放任眼泪滴滴溢出了眼眶,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来日孤君临天下,你依然是这大雍朝最尊贵的国舅!
“啊!我想清楚了!”那边蹲墙角的二皇子猛地站起身来,雄赳赳气昂昂地龙行虎步向他们走来,“小舅舅,你在说谎!你去不去北庭都护府,和你将来能不能说服阿耶带我们一起巡狩根本就没有必然的关系!”
“诶?大哥,小舅舅,你们在干吗?”二皇子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两个抱作了一团,气氛格外温馨的人,“你们是太冷了吗?”
二皇子挠了挠脑袋,先是困惑了那么一下子,然后他仿佛觉得湛兮和太子是在玩一样,哈哈哈地扑了过来。
“你们是冷吗?还是你们在玩啊?”二皇子笑眯眯地从太子的身后抱住了他,“我身上热呀!阿娘说我生来就热乎乎的,来,我温暖你们两个!”
湛兮大笑不止,长臂一伸,将二皇子也一块儿抱进了怀里。
前边被湛兮抱着,后边又被二皇子抱着的太子:“……”
他的脸红了,暖,确实好暖,但是——
“孤要喘不过气来了,於菟,你快撒手!”
北庭都护府,傅府。
天色不早了,花抱香提出要回府去。
正好,傅桧柏页道:“表妹,我送你。”
花抱香笑嘻嘻地说:“还是别啦,表哥你好好陪着嫂嫂吧,我啊,就不当这个讨人嫌的啦,那我先走了哦……”
女子娇俏活泼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而傅桧柏却还在痴痴地站在原地望着。
见状,叶红梅就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冷笑:哼!此人有如此精湛的演技又如何?也就能在愚不可及的花抱香面前,和她装一装恩爱夫妻罢了。
而在外头,哪怕他有那么好的名声,曹大将军却依然更喜欢那一位连成家都不愿意成的折可克小将军。
就连这一次曹大将军身体不适,匆忙要回京城,同等级的将领中,却也只带上了折可克小将军,而不愿意带上他傅桧柏。
由此便能看得出来,在曹大军的眼中,究竟谁才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了。哪怕世人都说他俩在曹大将军心中是一样的,但是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不一样啊……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不过……叶红梅忍不住苦笑,这个男人的心狠和阴谋诡计,与他的表演艺术一般的精湛。
他居然懂得祸水东引,懂得让鹬蚌相争,自己好渔翁得利。
他想要说动广平侯,使计怂恿远在京城的那一位曹小国舅到北亭都护府来。
届时那位曹小国舅,就会发现,在北庭都护府,这折可克将军已经在曹大将军的面前,顶替了他的位置。
想必那等骄傲地活在富贵窝里,周围的人都是围绕着自己打转的曹小国舅,是无法容忍此事发生的吧?
到那时候,曹小国舅只怕就要和折可克小将军水火不容了。
无论到时候这两方究竟是谁死谁活,还是两败俱伤,得益的……都只是他傅桧柏。
思及此,叶红梅脸上的嘲讽就越发浓郁了。
傅桧柏好像终于从痴痴望表妹离开的背影中反应过来了一般,他回头,脸上再无方才演戏时候的半分温情。
“事情你是交给谁去做的?你不会真的企图说服那广平侯替我们办事吧?”
“夫君放心,”叶红梅垂眸冷笑,“我们当然使唤不动广平侯,不过拉一拉他这一张大旗还是可以的,夫君不必特意试探我,我还未曾蠢到那般地步。”
“这样最好。你是交给谁去做的?”
“吕弟。”
“吕弟?”傅桧柏回眸看她,眼神锐利,“你叫得还挺亲切?”
“那不然我应该如何叫他呢?”叶红梅一脸的温情脉脉,语气柔情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是喊他的字,还是连名带姓地直接喊啊?嗯!?”
“不可理喻!”傅桧柏挥袖而去。
傅桧柏离开的背影,决绝而无情。
冬日的冷风呼呼地刮在了脸上,叶红梅原本还在倔强地冷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一滴一滴的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他是一名儒将啊!君子仪态,的……周瑜!
出嫁时,她叶红梅也曾满怀欢喜,以为自己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为自己谋求到了一个好夫君。
现在想来……那些人,只怕是周瑜的仇人不成!?怎地竟然如此辱没侮辱周公瑾呢?
叶红梅的心已经死了,她不在意这个男人究竟爱谁,不过这个如此羞辱她的男人却也并不比她好过,他甚至比她还要更加可笑。
他爱那表妹又如何?他痴恋、守候十几年又如何?
花抱香完全看不上他!
说来也是十分的可笑,叶红梅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分清,傅桧柏对折可克将军的恨意,更多的是来源于他夺走了曹大将军的青睐,还是因为花抱香那个女人更喜爱折可克小将军,并且费尽心思想要嫁给对方呢?
皇都,紫微城。
“你是说,你找到了那掌柜,在他死了之后?”永明帝平淡地问。
鱼知乐恭敬地垂下了头:“是的。此人背后不知是何人,但其目的是诱曹小国舅到北庭都护府去……”
“继续说。”
“而他身死之地,就在距离曹将军带回来的将士们驻扎的军营不远处。臣一时不能判断,究竟是这掌柜的上峰在军营中……”
“还是有人在故意往军营泼脏水,意图混淆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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