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团宠小国舅 > 149. 第 149 章 见蛇不打三分罪
    夜色渐浓,湛兮等的人还没来,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折可克惊讶地看着湛兮院子里站满了的人,一个个的,都是高个猛男。


    湛兮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折可克闻声抬头,发现湛兮居然轻飘飘地隐匿在院子里,那一株庞大的老树的树冠顶端,湛兮不出声,他不抬头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那里还有个人。


    “小金童,你在做什么?快下来,那多危险啊!”折可克伸出了一双猿臂,“跳下来,哥哥接着你!”


    “我要真摔了,你别接着我,免得手臂断掉,你直接丢个人过来给我垫底就行。”湛兮洒脱地说。


    他这话刚说完,折可克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结果原本距离他挺近的猛男团,居然纷纷后撤。


    折可克摇头,鄙视道:“他们一个个的都没有责任心,不肯给你垫底,回去让圣人把他们都砍了吧。”


    湛兮站累了,在一枝细细的树干上坐了下来,说道:“蛇可可你还没说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折可克观察了一下湛兮,发现他确确实实是游刃有余之后,才放心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臂。


    “大将军说府中来了贵客,让我抽空过来见一见贵客,他练兵没有空。”


    很明显,折可克也没有空,否则他不会月上梢头了才过来这一趟。


    湛兮皱着眉思考了一下,他阿耶居然完全不插手北庭这风起云涌的斗争,忙碌着练兵,连宝贝儿子都只能隔三差五地见一面……


    怕不是要有大动作了吧?


    湛兮还在思考他爹要搞什么的时候,他的思路很快就被一声骚气冲天的流氓口哨给打断了——


    “大狮子大狮子,快快快,快打开窗户,偷偷看一眼,刚来的那个小将!”


    “极品啊大奶翘屁,公狗腰,水蛇线,麒麟臂,虎头肩,他的脸美得像是一把绝世神兵成精了!啊啊啊啊啊……我千疮百孔的裤衩子啊,就要原地炸裂啦!”


    还躲在房间门里的闻狮醒:“……”这个形容,这个既视感!肯定是折可克将军。


    我死都不会出去的!我还要挖地三尺把自己给埋了!


    湛兮无语地指了指角落背光处,对折可克说:“喏,就那个,对你吹口哨的登徒子,府中贵客。”


    比起可怜的云生月被流氓调戏后,就手足无措、满脸爆红的反应,折可克就要潇洒多了。


    折可克抱着手臂,靠在了那大树下,像是一头慵懒的猛虎。


    “贵客想必是有什么天赋神通吧?比如说‘肉眼透衣’什么的?”折可克锋利的剑眉高高挑起,声音懒洋洋的,“若不是再三确定自己衣冠规整,我都要以为自己是不着寸缕地出门了。”


    “咳咳那什么,开个玩笑啦开个玩笑,都是夸你的话!”樊月英笑哈哈地从角落里冒头了,当然都是夸赞的话,虽然是老色批在耍流氓。


    折可克打量了樊月英几眼,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安北都护府……樊氏的,樊月英?”


    樊月英反而自己尴尬了起来,摸了摸挺翘的鼻梁:“你们怎么都一眼就看穿我的身份了啊?虽然我很高,但是我的男装基本没有被识破过啊……”


    那当然是因为她太高大了,不说话的时候威慑力十足,普通人根本不敢把自己的脖子拧成九十度,就为了看她的脸。


    甚至可以说,绝大部分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谁会敢招惹这么个高大威猛的存在?


    哪怕不确定对方的性别,大家伙遇到这等“高人一等”的存在,只怕都是下意识选择远远走开的。


    既如此,那就不会有普通老百姓,敢仔仔细细地去分辨樊月英的性别。


    不确定她的性别,又如何通过性别加身高这两个最显著的特征,确定她的身份呢?


    “你来北庭做什么?”折可克问。


    樊月英:“小国舅说,他有预感,也许今晚会找到答案的线索,晚点你就知道了。”


    樊月英一边说,一边走近折可克,然后直白地用一双仿佛能冒火的眼睛,渴望地盯着折可克的胸口,礼貌地问:“折将军,我可以摸一摸吗?”


    (礼貌,但不完全礼貌)


    折可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眉尾都要起飞了,他危险地眯眼,看着原地苍蝇搓手的樊月英:“你自己说呢?”


    “啊?你要我说啊,要我说那就是可以!”樊月英说着就抬手,蠢蠢欲动。


    折可克一把将她的手打掉:“我说,樊月英,你不会是为了挑衅我,好和我打一场吧?”


    “没有没有,”樊月英立即否认,头摇成拨浪鼓,“我就是单纯地馋你身子!”


    此话一出,猛男团集体被口水呛到,就连樊月英自己带来的将士们,都对她报以“不赞同”的目光。


    云生月更是欲言又止,显然很是觉得樊月英带坏了闻姑娘。(?)


    被调戏的当事人折可克反而是最冷静的:“……你们安北都护府的人,都是你这样的?”


    樊月英羞愧地垂头:“应该就我是这样的,对不起,我给安北抹黑了,但我是真的想摸一摸……我可以负责,折将军成婚了没有?你没成婚,我回去就退婚!”


    “你快拉倒吧!”折可克冷哼一声,灵活地翻了个白眼,“你们安北撬墙角的方式,确实很是新颖,但想撬动小爷,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单纯地想要……”


    湛兮忽然出声:“嘘!”


    樊月英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倏地冷下去,眼眸中那嬉笑的神色,竟瞬间门消失殆尽。


    万籁寂静中,湛兮远远地瞧见那辆熟悉的马车,从街头驶来。


    虽然是已经是宵禁的时间门段了,但巡逻的府兵看见都护府的马车,都选择了略微问上一句,就放行了。


    湛兮派去的两个神策军,骑着高头大马,护卫在马车两侧。


    然而一抹黑影,快到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像是一抹黑烟一般,从马车车厢后面的门溜出去,这两个神策军却都一无所觉。


    好俊的隐匿神功,出神入化,如烟如雾!


    如果守在树上的人不是湛兮,哪怕是换了折可克和樊月英,他们只怕都无法第一时间门确定那黑色的烟雾一晃而过,可能是个人!


    陈好刚走近小院,人还没有进来。


    两个不良人就在湛兮一个指令下,闻风而动。


    陈好果真不似表面那般无害,他竟然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波动的晚风。


    然而就在陈好下意识地作势要反击的时候,湛兮懒洋洋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小陈啊,你可得考虑清楚了,究竟要不要动手。”


    湛兮的声音让陈好瞬间门僵硬,下一秒,他便被大力禁锢住。


    不良人粗暴地卸了他的臂膀,将他按在了地上。


    陈好乖顺地趴着,垂下了眼眸,一声不吭。


    湛兮正要往下跳,折可克见状,居然下意识地冲他伸出了双臂。


    湛兮挑了挑眉,当即卸力,一把冲着折可克跳了下去。


    折可克果真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湛兮。


    湛兮感慨地拍了拍折可克的臂膀:“可可美人,麒麟臂练得不错!”


    折可克被他气得呲牙:“小金童,你个坏孩子,跟着别的女流氓,来埋汰你哥哥我?”


    湛兮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走向狼狈不堪的陈好。


    折可克暂且不明情况,但也不随意开口问,反正他不是第一次不明情况加入会议了。


    “小陈,你怎么回来得那么晚?”湛兮以友好关心,作为今夜审问的开场白。


    陈好不说话。


    湛兮也不再继续出声,其他人也没说话。


    空气诡异又冷凝地寂静了许久,陈好才终于散去了傲气,低低地说:“我推演针法入了迷,忘记了时间门,所以才拖到过了宵禁。”


    “哦?竟是这样么?如此说来,岂不是我错怪你了?”湛兮挑挑眉,平静地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小陈,现在说实话比较好,我时间门很紧凑,没有太多功夫和你磨叽。”


    陈好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湛兮果真没耐心:“方才从马车上下去的那个女子是谁!”


    是的,湛兮不仅看清楚了马车内跑出去一个人,他还看出来了那是个女子的身形。


    他还判断出来了,这如雾如烟的功法,正是这几日让二十九他们追查线索之时,每每快要逮住对方,都失败的根源所在。


    世界果然他爹的是一个联系的整体!湛兮他们追查不到的线索,居然在这儿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马车上下去的女子……


    湛兮的话音刚落,陈好就猛地睁开了眼睛,不,他是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


    但很快,陈好就撇开了眼神:“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车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人的第一反应,是无法欺骗他人的啊。


    “你不知道是吧?”湛兮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拍拍手就站了起来,“很好,你不知道,那想必远在皇都的陈老御医,应当还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湛兮的话还没说完,陈好就忍不住挣扎了起来,他狼狈又急切地看着湛兮:“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迁怒无辜,不知者无罪,师父他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湛兮对他的话回以一声冷笑:“你自个儿听一听,你这说的是什么猪话!你信这不知者无罪?”


    湛兮双眸冷冽:“见蛇不打,尚且有三分罪!无知之人救下毒蛇,咬死自己无所谓,若是咬死了旁人,那他岂可能无罪!?他罪加一等!”


    “若是这该死毒蛇咬了国之栋梁、国之将士,那他更是罪大恶极!”


    最后那“罪大恶极”四个字,掷地有声。


    陈好慌了,他显然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是完全知道什么。


    湛兮冷漠地垂眸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悲悯,声音如这凉凉的晚风:“小陈啊,我看你不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是觉得你师父的九族太安逸,想送他们欣赏一下黄泉路。”


    “不可能,我师父他一辈子为皇家效力,他还救治过先帝,他……”陈好犹然想要垂死挣扎。


    湛兮直接扭头看向二十九,口齿清晰地吩咐:“你现在快马加鞭赶回去,割下陈老御医的耳朵,看看送过来时,还能不能保持热乎。”


    说完,他又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奉劝道:“你清醒一点啊小陈,你家可能罪大恶极而不自知的师父,在我姐夫面前,真的能顶的过我一两句话吗?”


    小国舅矜骄地抬了抬下巴,漂亮的双眸,睥睨着那狼狈的小御医。


    这种极致的冷酷和漠然,才是击溃他人心理防线的最佳法门。


    陈好当然知道湛兮的地位,否则以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性格,不会那么乖顺地听从湛兮的话,还在湛兮的面前主动介绍自己,后面更是乖乖地配合工作。


    看湛兮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陈好崩溃了!


    他失控地挣扎着,爬了过来,抓住了湛兮的靴子:“不要!不要!别迁怒我师父!我说!你要知道什么,我都说!我会说的!”


    湛兮倒是没有埋汰他早这样不就好了,见他愿意配合了,就直接扬了扬下巴,示意不良人帮忙把陈好的胳膊给接上。


    令人牙疼的骨骼咔咔之声,在深夜响起。


    “说吧,就从那个从你马车上下去的女子说起。”


    陈好疼得满头冷汗,晚风吹来,他瘦削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但是在场众人皆是冷漠得如同雕塑,并未施舍他半点悲悯。


    “那、那是我‘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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