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招婿后的发家生活 > 38. 第三十八章(捉虫) 【二更合一】这谢……
    第三十八章


    众人一起扶着老夫人进了府,侍立在谢老夫人的身侧的一个妈妈询问道:“小娘子是?”


    “她是救我的人,而且她很会……”成哥儿顿了顿,把到了嘴边的‘她很会扎人’给咽了下去,“很会治病!我前头感染了风寒,都没吃药,一下子就被她治好了!”


    后头谢府的大夫也过来了,给出的诊断结果同江月一般无二。


    又过了一刻多钟,谢老夫人眼皮颤抖,口中还在念叨着‘成哥儿’。


    成哥儿乖乖地守在他祖母床前,立刻拉住她的手,应道:“我在呢,我回来了!”


    很快,谢家老夫人醒转,看着成哥儿呼出一口长气,说:“不是做梦就好!”


    她虽然才晕倒,但却是坚持立时起了身,一头银丝拢的一根不乱,而后拄着拐杖从内室出了来。


    花厅里,江月正在品茶。


    方才谢家老夫人晕倒,场面颇有些混乱。


    但很快,下人们就各司其职,请大夫的请大夫,待客的待客。


    她被引着到了花厅,也不曾被怠慢,下人们依次呈上燃着红罗炭的炭盆和上好的茶水点心。


    一盏茶还未吃完,谢家老夫人便出了来。


    “小娘子,老身这厢有礼了。”脸色仍不算太好的谢家老夫人进了花厅之后,便对着江月行谢礼。


    江月连忙起身,让谢家老夫人不必客气。


    两人再次落座,谢家老夫人给了身边的妈妈一个眼神,很快十两黄金也装在托盘里呈送上来。


    谢老夫人不悦地蹙了蹙眉,而后对着江月歉然笑道:“家中下人不懂事,我让他们兑成银票,小娘子再宽坐坐,稍待片刻。”


    这是看江月打扮的普通,又是孤身前来,怕她揣着鼓鼓囊囊的一兜子黄金出门,招来觊觎。


    换成银票,则确实轻便的多。


    江月在心中暗赞一声,眼前的老夫人不止通身的气度让人不敢小觑,心思也委实玲珑!


    左右她也要跟老夫人提一提蒙汗药的事儿,便说等一等也无妨。


    随后谢老夫人又问起江月是如何寻到成哥儿的。


    方才在屋里的时候,她已经简单地询问过成哥儿,但成哥儿固然早慧,到底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且遇到江月等人的时候,他已经晕死过去。


    所以只说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江家宅子里。


    江月既不夸大其词,也不准备大事化小,就把当日的情况如实相告。


    听完,谢家老夫人的脸色沉了沉,又致谢道:“得亏你家人警醒,若换成个粗心大意的,我家成哥儿怕是真的要丧命于马蹄之下了。”


    而就在这时,谢家其他主子也陆续从外头回了来。


    打头的是两个身披鹤氅的男子,年岁相当,看着都不到三旬。


    便是谢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了。


    后头回来的,是两个妇人,也是二十几岁的年纪,便是大房继室陶氏,和二夫人金氏了。


    四人都是风尘仆仆,尤其是谢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估计是前头日夜兼程从外地赶了回来,而后便开始四处寻人了,所以连胡茬没空刮,瞧着颇有些狼狈。


    他们虽然都得了消息,知道成哥儿已让人送回家里,但并没有因此就敢态度轻慢,进来后依次给老夫人问了安,见了礼,便低着头垂手而立,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好,很好,好样的。”当着江月这外人的面,谢家老夫人并未发作,只是肃着脸,以威严的目光扫视过他们几人,最后视线停留在陶氏和金氏两个儿媳妇身上,语气平常地说了这么一句。


    也就是这么几个字,吓得谢家两房主子个个都面无人色,立刻都跪了下来。


    “都起来!”谢老夫人用拐杖拄地,“当着外人的面,成何体统?!”


    两房人也不敢争辩,又乖乖照样,立刻从地上起了来。


    谢老夫人此时又身形晃动,江月就坐在她旁边,再次伸手去扶,顺带给她搭了个脉。


    “您别动怒,虽说您前头确实无恙,但若是情绪再波动,恐有偏枯之症。”


    偏枯,也叫大厥、薄厥,最通俗的称呼便是中风了。


    算是年长者里头十分高发的病症之一。


    闻言,谢家两房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谢大老爷此时才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如今府中只有跟着成哥儿回来的王大夫,王大夫擅长的也是儿科。现下母亲身体不虞,是不是去请善仁堂的大夫来为您调理身体?”


    谢老夫人拍了拍江月的手背以示感谢,转头道:“不必,这江小娘子须臾之间就能诊脉断症,有她在就好。”


    诊脉断症虽是每个大夫都必须会掌握的技能,但大多都需要一个略显漫长的过程。


    甚至讲究一些的大夫,还会要求四周环境安静,不能有半点儿让他分心的动静。


    是以懂行的人光从这个,便能知道江月医术不差。


    谢大老爷应是,而后便不再多言。


    老夫人既发了话让她来诊治,这也就代表自家年前还能再来一笔进项,江月自然也不推辞。


    为老夫人详细的诊过脉后,江月便要了纸笔,开了一副调养身体的方子。


    谢老夫人也不提让府里的儿科大夫来掌掌眼,直接就让身边的妈妈去按着抓药。


    江月又上头给老夫人推拿了半晌,确认她的情绪已经平复,加上谢家人也已到齐,便开口道:“您老莫动怒,其实今遭成哥儿走失,并非纯粹是家人的疏忽,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说着她便道出那蒙汗药来。


    谢老夫人虽威严,但对江月一直很和颜悦色,此时听说一家子都是让人药翻了,才差点让成哥儿走丢。她没再看向儿子儿媳,而是蹙着眉若有所思。


    她思考事情的时候,屋子里就越发安静了。


    过了半晌,谢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你有心了,这事儿我明白了,后头会查。时辰也不早了,留下用个饭可好?”


    若换成其他人,江月肯定会腹诽这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别跟前头家里其他人似的,只以为是盗匪作乱。


    但对着精神矍铄、眼神清朗的谢老夫人,江月便不会有这种想法。


    因想着联玉还在外头等着她,江月便推辞道:“家人还在等我,今日便先回去了。”


    中风可不是小事,需要悉心调养,江月和谢老夫人说好,翌日再来为她诊脉,便起身告辞。


    谢老夫人力有不逮,便没有相送,只让两个儿媳妇送江月出去。


    先前陶氏和金氏一直一言不发,江月便下意识地以为她们妯娌二人都是寡言少语的性子。


    但从谢家老夫人跟前离开后,陶氏和金氏不约而同地呼出了一口长气,就打开了话匣子。


    陶氏虽是家中长房媳妇,但因为是续娶,所以比金氏还小几岁,如今才刚到二十,她圆眼镜圆脸,长得十分可爱讨喜,拉上江月的手,对着江月千恩万谢,“若成哥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真是没活路了!多亏小娘子仗义相助,我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


    说着就要把手腕上的金镯子捋到江月手上。


    江月忙道不可,“酬金我已经拿到了,大夫人莫要再客气。”


    鹅蛋脸、桃花眼的金氏也连忙拉住自家嫂子,倒不是不舍得给个金镯子,而是提醒道:“这镯子是年前母亲特地让人给你打的!”


    陶氏连忙住了手,感激地看了金氏一眼,“还好你提醒我,不然回头让母亲知道了,又得吃通挂落。”


    说着陶氏又要伸手摸头上的金钗。


    金氏越发无奈,“那也是母亲给的!嫂子别找了,咱们回来祭祖,你又是咱家的长房媳妇,从头到脚的首饰都是母亲使人打的!”


    陶氏这才悻悻地放了手,眨巴着水灵的眼睛跟江月致歉。


    金氏无奈地看她一眼,然后也亲切地拉过江月的手,说:“小娘子莫同我大嫂计较,她虽然看着比你年长几岁,但心性儿还不成熟。”


    江月忍不住弯唇笑了笑,说真的不碍事,她反正本也没准备再要陶氏的首饰。


    两人一左一右把江月往外送,因谢家宅子实在阔大,比穆家的宅子还大不少。


    是以说了会子话,也不过才道二道门。


    金氏怕小嫂子再惹出笑话,便由她开口和江月攀谈道:“我们很少回县城,从前便也不知道县城中还有江小娘子这样的妙人,不知道您师从哪位大夫?如今在哪家医馆坐诊?往后寻小娘子,也便宜些。”


    “家父从前在京中做药材生意,为我请过先生,但更多的还是自己摸索。所以若是两位夫人信不过我,其实也可以让府中大夫检验我开的方子,我是无碍的。”


    金氏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娘子千万莫要误会。母亲都信得过你,哪儿轮的到我来置喙?只是我俩身上也有些不好,也吃了不少药但都不见好,而且一些事也不方便和男大夫说。是想请小娘子为我们二人看看,这才多提了一句。”


    “那我为您二位诊诊脉?”


    陶氏先把手腕递送到江月眼前,江月刚把手搭上,就听到后头传来脚步声。


    原是谢老夫人身边的妈妈过来了,她也并没有摆谱,只是笑着解释道:“老夫人见两位夫人久未回来,便使老奴来瞧瞧。”


    其实倒也不怪谢家老夫人催的紧,而是她做事素来雷厉风行,这会儿已经开始查起那蒙汗药来了。


    陶氏和金氏作为受害者,自然也要被问话。


    陶氏连忙把手收回,金氏也不敢再和江月攀谈,脚步也比之前快了不少,很快就将她送到了门口。


    江月请了她们止步,不必相送,陶氏和金氏连忙对她福了福身,见了个礼,便脚步匆匆地跟着那妈妈回去了。


    此时前头把谢宅围得水泄不通的城中百姓听说谢家的公子已经寻回,便都已经散了。


    江月便很顺利地出了来,而后在临街的一个茶水摊上找到了联玉。


    “才说你不舒服,怎么等人也不找个暖和的地方?或者是直接回家等我。”江月说着,语气中不由多了一丝嗔怪。


    联玉情绪不高,没有像往常似的打趣回来,而是神色淡淡地道:“无事,这里能看到谢家门口。不至于跟你错过。”


    他这样子可能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了,江月便也没再久留,摸了几文钱结了账,而后拉上他的手腕,顺带给他把个脉,便和他一道往家走。


    联玉的脉象她是日日都在诊的,也不过分开个把时辰,所以这次他的脉象依然没什么不对。


    但他本就一身的内伤,平时他面上不显,也不过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忍耐罢了。能忍耐也并不代表他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了,所以江月也没有见怪。


    想着他特地跟来,应也是觉得对谢家有些好奇。


    所以不等他发问,江月就把谢家的情况讲给他听:“那位老夫人好威严,不苟言笑,真的是好气派,谢家在她的治理下,委实是井井有条,规矩严谨。上到主人家,下到奴仆,都进退有度。”


    想到活泼的陶氏,江月忍不住弯了弯唇,“应该说在老夫人面前都进退有度。不过既然谢家能养出性子跳脱的夫人,想来老夫人素日里对待家中的小辈应也不算严苛,家中的氛围非常不错。”


    说着话,两人都快回到梨花巷了,听了一路的联玉才开口问道:“谢家……可有什么怪异之处?”


    “蒙汗药的事儿?我看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先私下审问,我见老夫人心中有成算,便也不大想搀和他们的家事,又想着你在外头等我,就先离开了。不过说好明日再上门去给老夫人诊脉,明日应也知道结果了。”


    “除了这个呢?”


    “旁的……”江月思忖着道:“那就是谢家看着不像普通商户人家?我家从前也算富裕,京中的宅子不比谢家的小,奴仆也不比谢家少。但总觉得哪里不大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另外就是谢家两房人对老夫人的态度,好似有些恭敬过头,而亲近不足。”


    说到这儿,江月就看到了等在巷子口的宝画。


    宝画也瞧见了他们,小跑着上前,说:“姑娘,您没事儿吧?”


    江月好笑道:“我不过是把成哥儿送回谢家,能有什么事儿呢?”


    宝画道:“姑娘不知道,这谢家可不是一般人家!”


    原来,宝画他们虽然没跟着江月和联玉一道去谢家,但回到梨花巷,就听街坊四邻都在议论谢家丢了孩子的事儿。


    那寻人启事贴的全城都是,且还许诺了丰厚的赏金是一遭,另一遭是这谢家老夫人的来历十分显赫。


    谢家从前不过是这小城里里的普通的人家,虽不至于穷的吃不上饭,却孩子众多,也没有余粮。


    那年宫中小选,挑选良家女子进宫为宫婢,谢家人为了几两银子,把最小的女儿送了过去。


    后头那小女儿好多年都没有音信——宫女到了二十九岁就能出宫,她都没有回家来,家里人都只当她在深宫大院里头没了。虽说是一条人命,但那是去皇宫当差,谁敢多问,谁又有办法去过问?


    一直到十多年前,芳华不再的谢老夫人突然归了乡。


    原来她没有被放出宫,是因为她在深宫大院里差事办得好,被提做管事嬷嬷了。


    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得了主子的恩典,这才荣养回乡。


    至于她那些年为何没有跟家中联系,那时候的谢家二老早就离世了,甚至老夫人的几个兄嫂都前后走了,便也没人能过问。


    谢老夫人就从众多侄子、堂侄里头选了两个伶俐、有眼缘的孩子过继到自己膝下,带着他们去了府城,而后自立门户,成了户主。


    宫中的管事嬷嬷,可能在身份高贵的人眼中并不值当什么,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可不是显赫非常?!


    那可是服侍过皇帝或者妃嫔的人呐!


    也就是因为从前谢老夫人带着过继的孩子搬到了府城,且谢家其他留在县城的亲眷都行事低调,更因是十多年前的旧事,所以平时没什么人提起。


    此时谢家再次出现在人前,自然惹得议论纷纷。


    听人说了这些,许氏她们自然有些担心,怕谢家在谢老夫人治理下规矩太过森严,江月像前头去了穆家似的,不好脱身。


    江月听宝画复述了一通,恍然地点头道:“刚我还跟联玉说,这谢家看着跟一般的商户人家不同,原是因为这个。谢家确实规矩森严,但老夫人对我却很是和颜悦色,并未为难我,我这不就全须全尾回来了?”


    后头回到铺子里,江月再具体说了说在谢家的见闻,再把那百两银票拿给她们看。


    许氏和房妈妈也就放下心来。


    房妈妈回来后就没歇着,此时已经把家里简单的打扫过一遍,也做好了午饭。


    江月帮着端菜上桌,动筷子之前她想起说:“熊峰怎么不见人?别是迷路了。”


    联玉道:“方才你进屋跟母亲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回来了,我有些事情让他去办,所以便又出去了,不用管他。”


    江月也没追问联玉让他办的是何事,只接着问起:“他后头是怎么个章程?”


    前头被风雪困在村子里,熊峰又为了救江月他们受了伤,自然而然地留他在老宅吃住了几日。


    现下回了城,熊峰双手的皮肉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就也该议一议这个了。


    联玉道:“他有些事情没完成,还得在城里留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我自会让他离开。不过他没有落脚的地方,前头是住在城外,不大方便。所以可能要在这儿借住几日,也不用为他腾屋子,让他宿在前头铺子就成。稍后他会另外寻地方的。至于银钱方面……”


    许氏笑着摆手,“阿玉说话怎么这般见外?熊壮士是你的朋友,前头更帮了咱家的大忙。前头铺子年前也不开门,借住几日哪儿还提什么银钱?”


    江月也是这么个意思,毕竟熊峰确实救人在先,自家又刚得了一笔百两银子的酬金,另外还有谢老夫人的诊金也是板上钉钉的进项,短时间内都不必为银钱发愁。


    她只是好奇,联玉的态度怎么变了。


    根据她几日观察,熊峰应该是想留在联玉身边的,而联玉则不想他留下,甚至在进城之前,联玉还不留情面地对熊峰直言,说进城后他就可以离开了。


    进城不过小半日,他居然松口了?


    看联玉今日神色一直恹恹的,话也比平时还少,江月后头倒也没追问,只是两人一起收拾碗筷的时候,她少不得提醒道:“夜间咱们还得睡一个屋,他知道了不又得发疯?每次他那么盯着我,我都莫名心虚,好像拱了人家地里的好白菜似的。不然你直接跟他说,咱俩是权宜之计假成婚得了。”


    联玉被她这说辞逗笑了,露出了回城后的第一个浅笑,他一边笑,一边扫了不远处的宝画一眼,再对江月挑了挑单边眉毛。


    也不用说什么了,江月就明白了——熊峰和宝画如出一辙的直肠子,她能跟宝画说这个吗?


    怕是前脚说完,后脚就叫家里其他人给看出不对劲来了。


    好在后头熊峰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来,因为入夜之前,他都没回来。


    而到了第二日江月起身,到了院子里,才隐约听到了前头铺子里传来的呼噜声。


    江月也不关心他夜里出去忙什么了,跟家里人一道用完朝食之后,就出门去给谢老夫人复诊了。


    因联玉看着还是有些没精神,江月这次让宝画陪着她去,路上少不得提点她几句注意礼数,莫要莽撞冲撞了。


    宝画点头如捣蒜,一连保证自己一定规规矩矩的。


    却没成想,两人刚到谢家大门口,就听到宅子里头吵吵嚷嚷的,跟宝画设想的规矩森严的人家大相径庭。


    门房见到江月,也是如蒙大赦地道:“江娘子来了就好!老夫人晨间忽然又晕过去,到了如今还未醒,府中的大夫束手无策,正想去寻你呢!”


    江月面色一凛,立刻便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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