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后,早川纱月才发现两部电梯都出现了故障,她先把侍应生忽悠得去找经理跟自己聊赔偿事宜,等那小男生走到一旁,才抽着凉气抬手揉了揉后腰。


    顺便瞥了眼在附近站着的黑发男人。


    “很痛吧?”弗兰在旁边幽幽询问,“他刚才超级粗.暴的,me作证。”


    早川纱月在心中疯狂点头。


    但想来这男人平常也是杀人的时候多,救人的时候少,他刚才能顺手拉自己一把就不错了。


    金发副部长打着哈哈,违心地放下了手,忍着腰疼微笑,“不痛啊,主要是想到被老板救了,我心中更多的是感恩之情。”


    弗兰“啧”了一声,继续在小本本上记:“原来是喜欢疼痛的类型吗?”


    早川纱月:“?”


    脸上好像被火车碾过去了。


    她假装听不懂,左右张望了下,发现这一层是休闲娱乐健身区域,往云雀恭弥那里走了一步,“老板,电梯要等维修,原本预订的餐厅得自己走楼梯,或者是暂时在这一层的自助用餐,侍应生给我们免单,您的打算是?”


    云雀恭弥觑了她一眼。


    “你安排。”


    “好的,那我去问问斯库瓦罗先生和弗兰先生。”


    ……


    因为斯库瓦罗和弗兰不怎么挑剔,所以几人便在这一层楼停留,如今并非旅游季,横滨又因港.黑有干部叛逃的缘故有些乱,自助餐厅里的客人非常少,远未达到让云雀厌恶的地步。


    早川纱月提前用餐完,走到外面跟之前的侍应生和经理谈补偿问题。


    半小时后——


    演技超绝的早川纱月在侍应生怀疑人生的目光里,变身成被电梯故障吓坏、不得不含泪自救的可怜客人。


    本来想用设施损坏抵消赔偿的经理节节败退,奉上四间免费高级套房。


    早川纱月功成身退,等着侍应生将房卡送上来的时间里,在休闲区域的走廊里站了会儿,盯着几张绿色台球桌在看。


    直到余光瞥见熟悉身影从自助餐厅出来,她转过身去,快走几步,将酒店的赔偿简单说了下,礼貌问道:


    “老板今晚留在横滨吗?”


    云雀恭弥想着是她预订的这家酒店,便不咸不淡地问,“你想留?”


    “嗯?”


    早川纱月抬眸,不解地应,“我都行?”


    留下来就住免费高级套房。


    走的话她就把这房间低价转卖,怎么都赚。


    听见她的回答,男人一时不语。


    摸不透他的心思,早川纱月便顺势指了指旁边的休闲区,“他们二位的房卡送来还需要一点时间,老板要不要找点娱乐消消食?您喜欢打台球吗?”


    云雀恭弥:“不喜欢。”


    “……”


    早川纱月表情冷静,“哦,本来还想说这项活动我特别擅长,可以陪您解解闷——”


    “特别擅长?”


    本来毫无兴趣的男人听到她如此自吹自擂,不由扬了下眉头,灰蓝色凤眸里泛起一丝光亮。


    在地下世界行走多年、对各种游戏游刃有余的金发女人自信点头。


    “对。”


    她说:“可以加赌注哦,老板。”


    云雀恭弥看向那几张台球桌,他只是不喜欢这类在进攻时需要仰视敌人的游戏,通常能聚集在这球桌旁边的也都是惹人厌恶的草食动物群,但并不代表他不了解这种游戏方式。


    男人沉吟数秒,忽而扬了扬唇,饶有兴致地看她:“你想要什么?”


    “如果我赢了的话,老板就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


    安静片刻。


    云雀恭弥欣然笑道,“可以。”


    他目光如炬,俊秀面容被眸中笑意点亮,“但如果你输了——”


    “就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以及来彭格列的目的。”


    他游刃有余地在赌注另一端,压上了令部下心颤的砝码。


    早川纱月:“……”


    撤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她完全呆滞在原地。


    而男人却已经闲庭信步地往台球桌那边走去,“说吧,游戏规则。”


    -


    站在绿色台球桌前,拿着台球杆,同样穿着职业西装的早川纱月深吸了一口气。


    有云雀恭弥那几句恐怖的话掠在前,她完全不敢仗着自己有经验就让一让对方,可是现在心绪不稳,她没有把握打出完美的开场。


    思考再三。


    她对着球桌比了个“请”的手势,“老板,你来开台吧。”


    云雀恭弥睨了她一眼,随后便悍然俯身而下,长杆纤细前端架在白玉色指间,犹如一匹蓄势待发的丛林猛兽,无声瞄准目标。


    几秒后。


    “啪——”


    长杆击出,圆润白球撞向三角区域摆好的所有球,台桌响起清脆的连串碰撞声,一颗、两颗……犹如一连串的火花,四颗花球分别滚入四个边角桌袋里,咕噜噜地落到尾端。


    白球停了下来。


    云雀恭弥站直身体,垂下眼帘,安静地寻找下个目标。


    片刻后,他走到早川纱月的对面,心无旁骛地瞄准已经停止的白球,俯身、击球,流畅而稳健的力道,令白球再次将两颗花球送入中央两侧侧的球袋里!


    花球进入的球袋就在早川纱月面前,她被那一声“啪”敲得心底一抖,有种自己才是这颗球,被对方瞄准、击中的错觉。


    男人柔软的黑发如绸缎,与昂贵的西装面料一起,烘托他俊逸姿色,站在这廉价的台球桌旁,成为这球桌旁最耀眼的存在。


    随心所欲的华丽炫技,每一杆都击在对手心尖。


    早川纱月起初还以为自己是被他的美色迷惑,后来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原因——


    云雀的开台实在太漂亮,如果再让他这么打下去,这家伙要□□八了,她要输了!


    她看着从对面走到自己旁边的人,“老板,你以前是不是玩过?”


    “没有。”


    云雀恭弥弯下腰,黑色西装外套随着他的动作上移稍许,露出一截紫色衬衫环绕的腰身,如猎豹线条。


    “啪。”


    “咕噜噜……”


    起身,他跟着白球换地方,语气漫不经心,本来还想着第一杆的时候就把台面清空,现在倒是饶有兴致地放慢了速度,等着欣赏早川纱月逐渐紧张的样子:“只是这游戏不难。”


    早川纱月:“?”


    她又看了眼球桌,最后一颗位置比较偏僻且刁钻,然而黑发男人却根本没被难住,精准算好角度与击球力道,再次长杆击出——


    “啪。”


    “……”


    她走到了云雀恭弥的旁边,见到男人俯身时精致的侧脸,还有被黑发遮挡了小部分的雪白耳廓。


    奇怪的记忆忽然涌了上来。


    鬼使神差地,想起耳朵好像是他弱点的女人也跟着弯下腰去,试图使点盘外招干扰这个人目前百发百中的胜率。


    气息堪堪凑近。


    男人忽而斜了下视线,凤眼尾梢上扬,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你知道在风纪财团,试图性.骚.扰上司是什么下场吗?”


    早川纱月:“……”


    她站起来,摸了摸鼻尖,仗着附近没人,理直气壮地接,“员工手册好像没写这条处罚?”


    “现在有了。”


    云雀恭弥转回视线,干脆利落地抽出一杆,站直身体之后,根本不去看白球前进的方向,而是对她微笑,“扣掉你这个月的奖金。”


    早川纱月:“?”


    她神情僵滞。


    明明才来风纪财团一个月不到,但她的奖金却怎么都保不住。


    一遇到这个男人,她好像就会遇到“漏财”debuff,钱是一分都攒不住。


    眼见云雀恭弥将花球全部打完,借着白球瞄准最后一枚黑色八号球,早川纱月在心中疯狂吐槽这个不讲理的家伙和从前在并盛一样——


    只要看人不爽,立刻为对方量身编一条新校规,借此将触犯者咬杀。


    她咬牙切齿半天。


    在云雀恭弥准备打八号球的时候,早川纱月站在他对面,对他露出个非常灿烂的笑容,“老板,你这幅不近女色的样子……”


    男人置若罔闻,一击将出时,她慢吞吞补上后半句:“到底是对女人不感兴趣,还是在谁那里吃过大亏呀?”


    “啪——”


    球杆力度偏移稍许。


    白球击中黑球,却只让它在球袋附近的窄角来回转了几下,终没有进袋,停在洞口附近。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地抬眸看着她。


    早川纱月抬手掩唇,在极致胜负欲之下,将惊讶演出十成十:“不会是后者吧?”


    她叹道:“谁那么厉害,能拿下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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