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张素娘从远处的庄子买来一头猪,陆蓝紫让将50名士兵分为两组。每人给半个小时,让她们负责杀猪,“杀成功的那组每人可以得到二两肉。”
杀猪可是力气活。农村杀猪要好几个壮劳力共同制住,然后由屠夫手起刀落,杀了放血。
这些姑娘往常在家,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躲着走,连看都不敢看。现在让她们杀猪,一个个怵得慌。
那猪放进院子里,解开了绳子,到处乱拱。姑娘们见猪撞过来,躲闪四逃。
除了这组人在院子里杀猪,其余人都躲起来,看她们如何杀猪。
这猪是真能跑啊,横冲直撞,姑娘们躲不如它跑得快,有两个姑娘直接被撞倒,其余姑娘怕得不得了,但更怕同伴出事,扯着嗓子,抖着腿上前。趁那野猪不备,将两个姑娘扶起来。就是这动作让猪又狂性大发,又扑过来。
“这样不行。咱们得合力将它抱住,然后有人再拿刀子快些结果了它。”
“杀猪要流猪血吧?”
“不对不对,应该先将它按倒,然后再拿绳子捆起来,再杀死,然后慢慢放血。”
几个姑娘吵起来。甄小巧大喝一声,“我爹就是屠夫,你们按住它。我来杀。”
她手里举起两把杀猪刀,示意大家快点上,“时间快要没了。你们还想不想吃猪肉了?”
这话比什么都有效果。大家也顾不上害怕,立刻扑上去,你抱猪头,我抱猪身,我扯猪腿。还有的姑娘没有抱到,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却也不敢喊疼,麻溜跑起来,免得被踩。
甄小巧在她们制住猪时,哐哐两刀扎进肚里,响起一声嘹亮的杀猪声,随即咽了气。接下来就要简单多了。放血,烧热水,腿毛。
啪啪!
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巴掌声,陆蓝紫等人打开门走出来,冲她们翘大拇指,“手法很快,不愧是屠夫之女。”
张思瑶看着二队队长,“明天你们组学着点儿,可不能输给一队。”
二队队长响亮应了声“是”。
一队的姑娘们个个都很狼狈,有的姑娘反应慢,发现自己脸上有血,哭起来。这鲜血离她这样近,刚刚她差点被踢中,小命都要没了。
“快别哭了。咱们完成了。人多力量大。你瞧我们女子不输男人。没有他们,我们照样能杀猪。”
“对!看谁以后还敢说我们女人不如男人。”姑娘们抱在一起,明明很狼狈,但是她们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地美。
进了十月,天依旧很热,这是瓜果成熟的季节,为了犒劳这些姑娘们,陆蓝紫把奖励从肉换成了瓜果。
今儿又是比赛日,赢的那组可以得到一颗大西瓜。
姑娘们正打得如火如荼,看热闹的人也在边上起哄加油。眼见胜利就在眼前,突然在外面割草的姑娘们小跑着进来,“东家,有人来了,好像是士兵。”
听到士兵来了,正在械斗的两组立刻停止交战,拿起自己的武器,静静看着这一切。
张思瑶已经去屋里拿出梯子,陆蓝紫踩上去,果然道路尽头来了一伙人,手上都拿着家伙什,恐怕来者不善。
她下了梯子,冲其他人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姑娘们,这是属于我们的战斗,拿起你们的武器。咱们真刀真枪来一场。”
姑娘们都开始慌了。虽说她们早就打定主意要跟她造1反,但战争这么快就来临,还是出乎她们预料。
她们军训结束后,只训练了不到一个月。她们能打过那些士兵吗?那些士兵可都是男人啊,男女体力悬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张思瑶见大家原地不动,吹了声哨子,“拿武器集合。”
这熟悉的声响让她们忘了害怕,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蹿找自己的武器。也得亏这些日子的训练,武器放在特定位置。哪怕脑子不转了,肌肉记忆还在,她们回到摸到武器,在院子里集合。
“报数!”
报完数,陆蓝紫让大家别慌,“先回屋把防护服穿上。这次除了小脚姑娘,剩下的人姑娘一起加入战斗。他们顶多有50人,我们有212人,是他们四倍还多。一对一确实胜算不大。但是一对四还打不过吗?”
这话就像一颗定心丸,姑娘们跳得飞快的心落回了实处。
在陆蓝紫的指示下,各自加屋换上防护服。这衣服是陆蓝紫发下来的,现代超高分子材料,可以抵抗世界上最锋利刀具的切割,被封为现代片“金钟罩铁布衫”。
换完衣服,大家重新排好队报数。
没过多久,院门被人拍响,许是对方看不上她们,直接亮明身份,“陆东家,你假借护城之明纠集一帮女娘训练想要谋夺流水县,事发了。快快出来投降。主犯流放,从犯判三年,快束手就擒,免得刀剑无眼,害了你们性命。”
外面传来士兵们的起哄声。
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这些士兵的起哄声也夹杂着兴奋。既有即将□□女子的快感,也有得到财宝的贪1婪。
陆蓝紫眼眸幽深,“若我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兄弟们撞门!”话音刚落,就有士兵们抬着一根粗木直直撞门。只两下,那扇木门就被撞倒在地。
几个士兵执刀往里冲,看到姑娘们全都拿着刀,分散站开,警惕地看着她们,为首的士兵大概是个把总,用刀指了指她们,仰着脖子哈哈大笑,“一帮娘们,不好好嫁人,非学人造1反,不砍你们砍谁!看我不……”
他话还没说完,张思瑶一刀刺过去,他的刀还没有落下,已经咽了气,歪倒在地,鲜血咕咕往外冒。
站在门口的士兵们唬了一跳,想退却又不能退。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兄弟们,快冲!别被娘们唬住了,传出去丢人。”
大概是女子软弱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他们勇敢地往里冲。
陆蓝紫也很快加入战斗。这些姑娘们提前站好了位置,每个人都隔开三四米距离,确保不会被刀伤到。但是当这些士兵冲过来时。没有上过战场的她们还是害怕了。腿肚子转筋,甚至有些姑娘闭上眼睛迎敌。这样不可避免受了伤。好在她们还知道保护自己,用手护住自己的脸和脖子。
刀砍到她们身上时,因为防护服,没有受伤。倒是因为被砍,受了刺激,鼓起勇气刺回去。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开始就勇武的,比如陆蓝紫最为看好的甄小巧,许是从小到大看惯父亲杀猪,她在心里给自己下暗示,这些都是猪。当这些士兵冲过来时,她手起刀刺,一个个刺过去。
甄小巧属于家学渊源,倒是半点不意外。但让人刮目相看的是刘招娣,别看她15岁了,是除了张思瑶和陆蓝紫年纪最大的姑娘,但是在一帮姑娘中间,她年纪算是大的。但是她的个子并不小。许是从小营养不良的缘故。但是她动作却比别人更灵活。
据她所说,她打小就偷偷耍棍子,想着等父母逼她嫁给老鳏夫,她就把对方打死,伪造着他杀。当个逍遥快活的寡妇。
这原本是她对未来的规划。可现在不一样了,但是她需要更精进。她没有甄小巧的力气,于是就练速度。
东家不是说了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她比别人快一步,胜算就比别人大。
正如她之前预料的那样,这些士兵力气确实比她大。但也不知他们疏于训练,还是看不起她们一帮姑娘,只挥了几刀,力就泄了。再加上他们没有穿护甲,她一刀刺过去,伤口咕咕冒血,没一会儿就倒地不起。
很快士兵们一一倒在地上。尸首堆在前面,阻断士兵们前进的脚步,这些人警惕地看着她们,一步步往后退。
陆蓝紫示意张思瑶爬上梯子,她点了点头从墙上一跃而下,从后面包抄,不让他们退后。
陆蓝紫紧跟其后,又有几位姑娘跟在她后头。
半个时辰的厮杀,惨叫声响片整个庄子。周围五百亩良田都是属于这庄子。离这庄子最近也有十里,他们自然没办法第一时看热闹。
50个人士兵,只剩下最后一个士兵没有杀。
甄小巧想挥刀结果他,被陆蓝紫止住,“且慢,我先问他几句话。”
甄小巧立刻踢开士兵手边的刀,像拎小鸡仔似地将人提起来,扔到陆蓝紫面前。
一个小时的战斗,陆蓝紫此时已是筋疲力尽,其他姑娘都在打扫尸首,她则从屋里搬了张椅子,坐到这士兵面前,喘了会儿粗气才问,“谁让你们来的?”
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更何况其他人都死了,士兵自然也怕小命没了,于是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
上个月新任县令上任,张家村的张举人到县衙告官,说你杀了他父亲和另一位甲长。
县蔚将事情详细经过讲与县令听,也将你结束□□有功,崔大人已经回京城为你请封了。
县令不敢自专,劝张举人息事宁人。但是前几日,张举人又到县衙说你纠集一帮姑娘不是为了守护流水县,而是想造1反。
县令问明事情原委。原来陆蓝紫将这些姑娘放回去后,这些姑娘胆子小,对家人都守口如瓶。
也有的主动告诉父母,父母得知后,让她们别声张。
但这事还是漏出去了。陆蓝紫面对全县招人,自然也有张家村的姑娘。
张举人回来后,就将姑娘叫到跟前,仔细盘问。
姑娘本就害怕,被张举人道德绑架,受不住压力就说了实话。
县令不愿得罪崔大人,但是造反一事非同小可,“于是县令就命我等过来缉拿。”
说完他委屈地哭起来,原本以为是趟肥差,没想到连命都没了。
他还没哭两声,突然倒地不起。
陆蓝紫面无表情用抹布抹干净刺刀,吩咐受了伤的姑娘留下来养伤,没有受伤的姑娘回寝室换回来前的衣服,“同志们,现在我们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些士兵迟迟没有回城,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警觉,现在当务之急是利用时间差,我们乔装进城,一举将县城拿下。反正早晚都要占领流水县。现在士兵已经被我们杀了,县衙那些衙役没什么战斗力。咱们速战速决!”
姑娘们举着刺刀呼喊,“速战速决!”
陆蓝紫给受伤的姑娘准备了药品和纱布,小脚姑娘们可以帮忙包扎。她吩咐其他姑娘,“县令和衙役暂时先不杀。还有半月水稻就可以收了,咱们以稳定民生为要。”
姑娘们齐声应是。
这些士兵们全部堆放在一起,陆蓝紫一把火点燃,空气中散发着臭气。
姑娘们换好衣服,包好头巾,恢复了民女打扮。
有的姑娘要拿刺刀,陆蓝紫让她们将刺刀留下,“回头入了城,我会给你们发刺刀。”
姑娘们自是答允。
陆蓝紫让她们先行一步,“我们俩的个子太引上注意,必须得乔装成男子。申时开始,我们冲入县衙,不要滥杀无辜,更不能杀害平民百姓。”
姑娘们齐声应是。
陆蓝紫换上从士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这些衣服算是不错的。张素娘向来节俭不舍得全部烧掉,于是将没坏的衣服,全都扒下来,打算等东家用得着,再穿。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用上了。
当然她不仅只扒衣服,还有他们身上的东西也一并装进这袋里,有些人身上装着银子,有些是铜板,还有些是令牌,也有手帕,估计是相好送的,“这些东西也不知有没有用。”
陆蓝紫瞧着没什么好东西,但是张素娘这么做是对的。敌人的东西能用就用,于是她让张素娘登记造册,以后兴许用得着。
换完衣服,陆蓝紫又拿出化妆包,给张思瑶化妆。
还别说,贴上假胡子,再加上她皮肤经过暴晒,又黑又胖,眼神也不似寻常女子谦卑,跟混迹市井的泼皮无赖没什么两样。
陆蓝紫没有张思瑶的戾气,所以她拌不成泼皮,于是就拌成镖师。
她的个子和体型没两样,再贴上粗黑的眉毛以及八字胡,手腕扎上护腕,要不是张素娘亲眼所见,就是走在对面,她都未必能认得出。
崔玉卿见两人像换了个人,眼底多了些探究,开口却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陆蓝紫却道,“我暂时不回来。等秋收后会派士兵过来收粮食。你们稍后一块回城吧。”
张素娘点头应是。崔玉卿无处可去,她也不可能一直住客栈,陆蓝紫笑道,“到时候住县衙,那里有的是地方。”
崔玉卿有些失落。她还想借机住进超市,就近观察呢。
陆蓝紫可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乔装完成后,将姑娘们的行李用麻袋装好,全部堆在板车上。
张素娘把姑娘们的刺刀用箱子装好,想要搬上车,被陆蓝紫拒绝了,“这些武器拿着太危险。县城的家里有武器。到时候用那些。”
张素娘一想也对,将箱子搬下来。
陆蓝紫和张思瑶推着板车渐渐远去,张素娘回屋叫女儿,“草丫,快收拾东西,我们快走了。”
草丫除了做饭,其他时间一定躲在哪个角落看书。
又因为乡下就有书上的草药,她时不时还会跑到田间、地头翻找。整天不见人影儿。
张素娘喊了一圈,才找到女儿,回到院子里,却发现崔玉卿正在屋里给受伤的姑娘包扎伤口。屋里太挤,忙得不得了,她只好退出房间。
她倒是没怀疑东家能拿下县城。也不担心。整个县城最有战斗力的就是那伙士兵。那些衙役一个个脑满肥肠,敲诈勒索行,让他们打战,那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草丫还在翻弄自己的草药,张素娘喊了两声都没听到,只好将女儿拽起来,“快走啦。东家找你有事呢。”
草丫这才回神,四下看了看,没看到东家,于是又问娘,“东爱找我什么事?”
“东家要我们回城。”
草丫挠挠头,嘟着嘴,“在这儿不好吗?这儿有草药,城里没有。”
“谁说城里没有草药,那药铺多的是。你光认地里的草药有什么用,你也得认炮制好的药,这样你抓药才不会认错啊。”
草丫一想有道理,于是麻溜将书合上,“那走吧。”
说着,人已经走到院外,张素娘见女儿这听话就是雨的脾气,叹了口气。别的姑娘吃好饭好菜,脑袋瓜子汪汪叫,草丫比她们还多吃一个多月呢?怎么智商还是没提商呢?可真愁死人了。
另一边,崔玉卿包扎完伤员,回到自己的寝室,受伤的琥珀正坐在床上歇息,看到她过来,立刻放下手里的字典,叫了声“小姐”。
崔玉卿提醒她,“以后可不能叫小姐。都得叫名字。”
琥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崔玉卿坐到她身边,琥珀见她脸色不好,有些好奇,“崔……玉卿,你怎么了?”
直呼小姐闺名要是放在以前那是僭越。要挨板子发卖的。现在她真的叫出来,心里那座高山反倒塌了一角。
崔玉卿也不习惯,但她总要学着习惯,三个多月这些从来不在她眼里的平民姑娘与她平起平坐,每次都是直呼她的名字。没有人惯着她,她只能学会适应。她侧头看着琥珀,“你觉得东家是个什么人?”
这样的问题那晚她问过,琥珀那时候害怕得瑟瑟发抖,可是真的战胜这些士兵,她心里的天平反倒发生倾斜,她沉吟良久理所当然回答,“是个善心人。也很有想法。”
她猜到小姐可能心里不痛快,毕竟陆东家要造反的对象就是官宦子弟。陆东家是想掘了世家的根基。
崔玉卿苦笑,“她不仅有想法,而且还聪明绝顶。”
她这些天一直在想陆蓝紫打算怎么拿下流水县。但是没想到她早在十天前就给那些姑娘下了饵。
还没有拿下县城,她就将计划泄露,放姑娘自由离去。她之前还以为她有勇无谋。可是她现在才反应过来陆蓝紫是故意放这些姑娘走。人多眼杂,近三百人回家,不可能全都守口如瓶。消息泄露是迟早的事。
瞧瞧,现在消息泄露的后果来了。士兵全体出动,可那又如何?他们的战斗力根本无法与这些姑娘们抗争。她们是训练没多久,身体素质也比不上男人。可是陆蓝紫提供的刺刀先进,她还提供大家金罩衣,刀确不动,剑刺不穿。
有这样的神器在手,那些虾兵蟹将如何是她的对手?
解决了这些士兵,她顺势将县城拿下。
琥珀听完解释,挠了挠头,“是这样吗?可是东家不用这手段也行啊?她之前就可以号召大家一起入城。”
崔玉卿摇头,“那怎么能一样。这些姑娘说是要跟着她造反,可是有多少人真的愿意豁出命去攻城呢?你说不好,她也说不好。但是别人来攻打,那就不一样了。她们是被动反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到了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每个人都会豁出命去反抗。这就是主动与被动的区别。”
这两人在思考时,陆蓝紫和张思瑶也在讨论这件事。
按照张思瑶的想法,直接每人发一把枪,biubiu五十发子弹全部打中,至少能省一半时间。现在攻城也没必要乔装打扮,直接来一炮轰入城,省时省力。明明那么简单的事情,她非要搞这么复杂。
陆蓝紫无奈,“你怎么每次都把事情想这么简单呢?咱们是造反!你以为是造饭啊。你真觉得我收拢了那些姑娘的真心?”
张思瑶疑惑,“不是吗?你之前不是给她们机会了吗?她们不是没走吗?今天杀人也杀得挺狠。”
“那是她们为了自己而活,所以才拼死反抗。”陆蓝紫嗤笑她太过天真,“她们饿肚子时,我给她们饭吃,等她们吃饱喝足了,还有多少人会念及我的恩情?就算现在记得,对我们忠心耿耿,以后也会吗?人心难测,也是这世上最不可直视的东西。我现在给她们每人发一把枪,万一有人私留子弹,趁我们不注意些给我们一人一枪呢?你我可都是血弱之躯,我们是会死的。在我没有彻底改造她们的思想,我防着她们有错吗?”
张思瑶羞得面红耳赤,“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以后别成天把枪挂在嘴边。还用炮?用炮之后,是不是要找人修城门?不要花钱吗?能省点钱就省点儿。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陆蓝紫忍不住抱怨起来。
张思瑶连连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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