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群,这是怎么回事?”殷莫寻站起来,怒道:“我不是说要跟家宝好好相处吗?你是不是又欺负家宝了?”
他大步朝殷群走去,抬起手就狠狠地给了殷群一个巴掌,脸上那恶狠狠的眼神,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仇人。
殷家现在是殷莫山掌权,殷莫寻只有一点可怜的股份和基金,要是哪天殷莫山收了他手上的股份,靠那点基金,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更何况是养家。
来玫瑰园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跟殷家宝起冲突,不要当着老爷子的面跟殷家宝打架,殷群偏偏不听。
要不是老爷子就在身后,殷莫寻非要给殷群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可。
殷群脸偏到一边,他脸上本就有伤,被殷莫寻这么一扇,半张脸更是肿了起来。
“殷莫寻!”殷莫寻的老婆推开椅子起来,高跟鞋“哒哒哒”,快步向殷莫寻走去:“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殷二夫人十根手指都做了美甲,长长的指甲仿佛泛着冷光的利器,在殷莫寻脸上抓出了不少血痕。
“够了!你发什么疯?”
殷莫寻不耐烦地把人推开,他抬手往脸上一抹,手上都是血,他又怒又怕,对摔在地上的殷二夫人道:“我不是说了不要做这么长的美甲吗,回去马上给我剪了!”
这哪里是什么指甲,这分明就是刀片,抓得他脸上全是血。
“你敢推我?”
殷二夫人撑着手臂,她抬着头看殷莫寻,眼神充满狠意:“殷莫寻,你敢推我?”
殷莫寻让管家去叫家庭医生,闻言怒道:“你不抓我我能推你吗?你也不看看把我一张脸抓成了什么样子。”
他上前两步,弯腰把殷二夫人扶起来,殷二夫人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捶打殷莫寻。
“你敢推我?你说永远都不会打我的。”
“这不是打你,我就推了你一下,你把我抓得这么疼,我不推你你给我抓毁容了怎么办?”
殷莫寻扶着殷二夫人走出会客厅,几个佣人在身后跟着,看样子是去找家庭医生去了。
明莱看了眼被抛弃在原地的殷群,殷群低垂着头,额前发丝遮住他的神情,但明莱知道,那一定是充满恨意与戾气的。
他觉得殷家很奇怪,每个人都好像有一点问题,但每个人面上都若无其事,就像一张假面,在脸上戴久了,就取不下来了。
殷老爷子不发话,没人敢上前,也没人敢给他们叫家庭医生,这一群人就这么站着。
等晚餐结束,殷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殷玉舒才快步上前,心疼道:“家宝,疼不疼?跟姑姑走,姑姑带你去医院。”
云秀芝也跟上去,只是有殷玉舒这个心疼侄子的姑姑在,她只能尴尬地站在旁边。
殷老爷子冷道:“去什么医院,还嫌不够丢人?我看也不用看家庭医生,他们不是很能吗,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殷玉舒回头:“爸爸——”
“谁是你爸爸,乱喊什么?”殷老爷子扫了餐厅所有人一眼:“吃完了就给我滚,不要留在这里碍我的眼。”
这话一出,立即有十数个黑衣保镖走进来,恭敬地把所有人请出去。
明莱跟在殷莫山和云秀芝身后,他看着身旁一声不吭的殷家宝,低声道:“家宝哥,你没事吧?”
殷家宝扯了扯嘴角:“放心,死不了。”
明莱看着他脸上的淤青,还有嘴角的血迹,心道:现在是死不了,但我怕一会儿到家你会被打断腿。
殷莫山从出餐厅开始就没说话过,云秀芝也是,这风雨欲来的感觉,让明莱觉得今晚殷家宝是在劫难逃。
殷家宝会跟殷群打起来,明莱一点也不意外,殷家宝嘴毒刻薄,殷群是表面阳光朝气、内里毒如蛇蝎,这两个人待在一块,不出事是不可能的。
殷家宝冲动易怒,几句冷嘲热讽都有可能勾起他内心的戾气,这是他最大的缺点,也是最容易被人拿捏的弱点。
只要殷群攻击他的弱点,放大他的情绪,殷家宝就会陷入他布置的陷阱。
明莱不相信,内里毒如蛇蝎的殷群会这么轻而易举被殷家宝挑起怒火,只有一个答案是可信的,那就是这是殷群特地给殷家宝布置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让殷老爷子厌恶他。
人心是偏的没错,但感情也会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消磨干净。
就像殷莫山对殷家宝的失望一样,明莱有理由怀疑,殷家宝跟周禄之间的恩怨,是殷群从中挑拨的。
走到别墅外面,已经有黑色轿车陆陆续续驶离玫瑰园,两个黑衣保镖站在车前,看见殷莫山和云秀芝出来,恭敬地打开车门。
明莱正要上车,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小少爷。”
他转过身,头发花白的管家带着一个佣人,向他走来。
管家停下脚步,笑眯眯地道:“小少爷,这是老爷给您的见面礼。”
佣人将手中礼盒送上,微微躬身,退下。
明莱看着手里精致的礼盒,他睫羽颤动了一下,对管家道:“替我向爷爷说一声谢谢。”
管家看着明莱上车,转而看向在旁边拿袖子擦嘴角血迹的殷家宝,脸上仍旧是笑眯眯的:“家宝少爷,老爷说了,群少爷他已经让人去敲打了,请您不要将今晚的事放在心上。”
殷家宝眼神淡淡:“放心,一个月内我不会打他第二次。”
管家叹了一声:“不管您好,群少爷好,都是老爷的孙子,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家宝少爷,您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那又怎样?”殷家宝不屑道:“他敢惹我一次,我就揍他一次,你告诉殷群,下次再犯在我手上,我剁了他的手。”
管家微微躬身,带着佣人走进别墅。
殷家宝大拇指擦拭了一下嘴角,冷笑:“殷群那种人,就应该溺死在娘胎里。手心手背都是肉?谁跟他是手心手背。”
明莱在车里听得分明,他心底轻轻叹了一声,其实管家没有说错,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殷老爷子心疼殷家宝,以后呢?
殷家宝坐进车里,保镖从外面将车门关上,很快引擎发动。
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有点多,虽然不是想象中的豪门家宴,但好歹见到了殷老爷子,完成了此行的目的。
明莱捧着礼盒,他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夜景,在即将离开玫瑰园的时候,一栋藏在花海对面森林里的别墅映入明莱眼帘。
夜色漆黑,月光清冷,点点灯火在森林中亮起,像是点缀了璀璨夺目的星子,这些星子围绕着若隐若现的别墅,给森冷的别墅增添了不少暖意。
——“隔壁那位来了,老爷子高兴得很,说什么也要拉人家下棋。”
沈先生……沈世安……
明莱心道,这人要不是沈约,他倒立睡觉。
回到殷家老宅,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刚一进客厅,殷莫山就让管家拿他的七匹狼出来,云秀芝吓得转身让殷家宝快跑,她是有野心,但有野心不代表没人性,殷家宝此刻身上都是伤,再被抽一顿,岂不是半条命都没了。
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再没良心,云秀芝也不能眼睁睁看殷莫山把殷家宝打个半死。
殷家宝梗着脖子不动,嘴里道:“云秀芝你让开,让他打,打不死我他殷莫山今晚就是孬种。”
“家宝,听我一句劝,先上楼,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爸爸正在气头上,他现在是没有理智的。”
“打死我他就有理智了!”
“家宝,”云秀芝都快哭了,见这一个劝不动,她就去劝另一个:“老公,发生了什么事还不知道呢,怎么就认定一定是家宝做错了,他那些堂弟堂妹你是知道的,就会欺负家宝。”
殷莫山怒火中烧:“他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冲动易怒,一点小事就能把别人往死里打,我现在不教育他,早晚要进去看他。”
明莱又叹了一声,殷群的毒计成功得不能再成功,虽然殷老爷子还站在殷家宝这一边,但殷家宝已经快要被殷莫山打死了。
照这个怒火,早晚有一天殷莫山会失手打死殷家宝。
明莱向管家走去,从管家手里接过七匹狼,藏到沙发底下,然后走到殷家宝面前。
“家宝哥,是不是殷群哥他们又说你坏话,所以你才忍不住跟他们打架的?”
殷家宝没想到明莱会走过来,他偏过头,紧抿嘴,明明不想说一些伤人心的话,说出口却是:“不关你的事,拖油瓶,回你的房间去。”
“你看看他,对着弟弟也能恶语相向,可想而知他是个什么性子。”
尽管殷家宝极力掩饰,但明莱还是看到他红了的眼眶。
“爸爸,”明莱转过身,雪白的小脸,眼眸大大的,他看着殷莫山:“殷群哥他们,是不是很讨厌家宝哥,所以才总是说家宝哥的坏话?”
殷莫山愣了愣,他道:“莱莱,你殷群哥他们只是开玩笑,没有恶意——”
明莱打断他的话,他眼眸认真:“可是我听得很不舒服,他们对家宝哥说那些话,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爸爸,我们班以前有个女生,她奶奶很不喜欢她,天天骂她,说她投胎到他们家,是来害他们家的,有一天晚上,那个女生跳河了,河水湍急,捞了三天也没有捞上来。”
“爸爸,我想说,其实很多在大人们听来的玩笑话,往往是最伤人心的,就像住在我隔壁的婶婶,她总是对我说,你妈妈就是因为你不听话才跑路的,我难过了好多年,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妈妈离开我,不是因为我不听话,”明莱看向眼眶泛红的云秀芝:“她只是抛弃了我而已。”
云秀芝泪如雨下,她摇头道:“莱莱,妈妈对不起你。”
明莱眼眸里也有泪光,但他很坚强,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这是殷莫山第一次被人打断话,然而他却没有感到生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莱莱,爸爸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个好孩子,爸爸不应该不问缘由,就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家宝身上。”
云秀芝走过来,她擦了擦眼泪,扶着明莱双肩道:“莱莱,你先回房,剩下的交给妈妈。”
明莱任由云秀芝带他到楼梯口,他回过头:“爸爸,你不要打家宝哥。”
殷莫山看着明莱:“爸爸答应你,不会打他。”
明莱这才放心地上楼,回到房间,他推开落地窗,到露台吹了会儿风,然后坐到床上,把殷老爷子给他的见面礼打开。
不出明莱所料,是一张黑卡。
这样精致的小礼盒,他还没有成年,总不能放车钥匙。
明莱拉开床头柜抽屉,把黑卡连同礼盒放进去,这个见面礼他很喜欢,毕竟没有人会讨厌钱。
洗漱完正准备睡觉,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明莱内心疑惑,都十一点了,谁会找他?
他打开房门,刚抬起头,就被一个人抱进怀里。
这个人比他还要高一个头,身上西装微凉,有淡淡的铁锈味,明莱轻声一叹:“家宝哥,你怎么了?”
殷家宝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才放开明莱,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明莱看着长廊里殷家宝大步离开的背影,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殷家宝为什么要深夜敲他门。
第二天吃完午饭,明莱收拾好行李,跟殷莫山和云秀芝告别,坐进了殷老爷子派过来接他的车。
明莱本想跟殷家宝说一声的,但殷家宝似乎昨晚就出门了,一晚上没有回来。
去往玫瑰园的路上有一条林荫大道,明莱正坐在车里欣赏窗外的景色,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迎面驶来,跟他们擦肩而过。
明莱猛地转过头,刚才那一瞬间他没有看错,坐在车后座的是沈世安。
那齐肩乌发,雪白唐装,苍白病态之感,整个京市不会有第二个人。
到了玫瑰园,殷老爷子亲自出来接他,然后带他参观整栋别墅。
“莱莱喜欢哪间房?”
殷老爷子拄着拐杖问,面对明莱,他非常和蔼可亲。
明莱看着面前如法式宫廷般的卧室,两侧巨大的落地窗,酒红色窗帘系在两旁,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进来,好似在沐浴阳光一样。
明莱看向殷老爷子:“爷爷,这个房间好温暖。”
殷老爷子笑道:“莱莱好眼光,这可是玫瑰园最好的房间。”
他走到右侧落地窗前,看向外面的大片花海,对明莱道:“每天太阳都会从这边升起,阳光照耀着远处的玻璃花房,会折射出非常漂亮的光,就像一面彩色的镜子一样。”
明莱走过去,视线跟着落到窗外的玻璃花房上,那确实是非常漂亮的光,日落的光辉洒在上面,比教堂里的彩色穹顶还要让人向往。
不过明莱更多的注意力在玻璃花房一角、森林环绕的象牙白别墅上。
隐隐约约的法式别墅,只露出银边翠的一角,低调而苍白,像极了它的主人。
明莱不由问道:“爷爷,那边是沈先生在住吗?”
殷老爷子看过去:“世安平常时并不住在这里,只有发病的时候,他会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沈先生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走过这么多世界,这还是明莱遇见的第一个会生病的攻略者。
“爷爷也不清楚,听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治不好,”殷老爷子叹道:“传闻都说他活不过三十岁,如今他都二十三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活。”
佣人整理好床,就要过来帮明莱把衣服挂好,明莱道:“不用了,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几个佣人微微躬身,转身离开,轻轻关上房门。
明莱打开拉杆箱,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挂进衣帽间里。他初来殷家,并没有多少衣服和腕表、胸针之类的配饰,但是这诺大的衣帽间,除了他从殷家老宅带来的日常服饰、正装、睡衣,还有不少日常服饰、正装和配饰。
明莱知道,这都是殷老爷子为他准备的,昨晚才决定让他搬进来,今天就给他准备好了这么多衣服配饰。
想到殷老爷子有意无意把他往这个房间带,明莱不由得笑了一下。
陪殷老爷子用完晚餐,又下了两个小时的围棋,明莱回到房间,迅速洗好澡,躺到床上,让002给他放电影。
002这两天非常的沉默,好像是病了一样,明莱难得关心道:“002,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天天让你放电影,让你不高兴了?”
好好一个系统,让他变成了放映机,002不高兴,明莱也能理解。
002没有说话,仿佛当自己不存在一样,明莱连唤了它几声,见它不回应,也就放弃了。
津津有味地看完一部电影,明莱伸手关灯,睡觉。
清冷的月光透过两侧落地窗洒进来,002想要碰一碰这皎洁的光,然而无论如何努力,它都没办法像001一样,拥有自己的身体。
它来到床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宿主。
甜美的女声响起:“尊敬的顾客,您确定要订这一个项目吗?限时套餐,套餐一:2分钟1000000考特,套餐二:10分钟4800000考特——”
002冰冷的声音响起:“终身套餐。”
甜美的声音顿了一下:“本公司没有这项业务呢,尊敬的顾客,052371建议您选择套餐二,10分钟4800000考特,没有比这个套餐更划算的套餐了。”
“60年,不要告诉我,你们连60年时限的套餐都没有。”
“有的呢,尊敬的顾客,只是在价格方面,这个套餐会很贵哦,您确定要吗?”
“确定。”
甜美的声音变成了冷无机质的系统音:“感谢您的订购,您订购的仿真机器人身体将在三天内到达,请您注意查收。”
明莱做了一个梦,梦里都是浓雾,灰蒙蒙的一片,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道神秀俊朗的身影站在前方,雪白长袍,金色边纹,令明莱一颗心都酸涩起来。
“玉斗!”
他快步上前,那道身影转过来,熟悉的俊美面容,明莱停下脚步,抬起手,想要抚上那张俊美面容:“玉斗……”
玉斗退后一步,他道:“莱莱,我在下个世界等你。”
明莱猛地睁开眼,他撑着手臂坐起,只觉心慌意乱,难以忍受。
他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只是心脏剧烈跳动,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002,我做了一个梦。”
明莱想要告诉002,他又做噩梦了,可是以往会第一时间出声安慰他的002,这次却没有动静。
“002?”
没有回应。
明莱掀开被子下床,试探地道:“002,我不想做任务了。”
还是没有回应。
002不见了,或者说,它消失了。
明莱坐回床上,002消失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明莱在玫瑰园过得特别快乐,没有系统在旁边看着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
殷老爷子经常带他出去下棋,去公园,去老朋友家,明莱打败林老头那天,殷老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林老头脸色铁青,离开之前放下狠话,说早晚会打败明莱,让明莱莫要骄傲。
7月2号,中考成绩出来,明莱考了全市第一,殷老爷子大摆升学宴。
明莱抬手扶额:“爷爷,人家考上大学才办升学宴,我这是上高中。”
殷老爷子:“到时候莱莱上大学,爷爷再办一次升学宴。”
升学宴上来了很多人,都是殷家的亲朋好友,所有人都无比复杂地看着明莱,没想到一个半路来的继子,竟能让殷老爷子如此喜欢。
七月中旬,明莱从市中心回玫瑰园,他前脚刚下公交车,后脚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明莱连忙打伞,往最近的公交车站走去。雨势太大了,还是避一避比较好。
他收起伞,正犹豫要不要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就听见旁边一声极低的咳嗽。
明莱愣了一下,没想到除了他之外,还有人在这里避雨。
他抬起头,一道熟悉的身影静静站着,乌发齐肩,雪白唐装,不是沈世安又是谁。
只是相比前段时间,他今天见到的沈世安要更苍白病态感一些。
沈世安咳嗽的更厉害了,明莱内心疑惑,就沈世安这个身体,他身边那些保镖是怎么放心让他出门的,不怕他突然挂掉吗?
沈世安转过头,琥珀色的冰冷眼眸,透着阴冷的嗜血感,明莱吓了一大跳,把手里的伞狠狠朝沈世安砸去,快速跑进了瓢泼大雨里。
又是一个变态!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