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我演的炮灰都成了白月光[快穿] > 第19章 真假少爷文里的拜金女配(十九)
    苏卿梦出事的那个下午,凌渊白的监听器始终在录音。


    他很冷静,在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他不顾姚嘉还在车上就直接掉头。


    即便车速被飙到了极限,旁边的姚嘉吓得面无血色,他依旧十分冷静,他还能思路清晰地给120和警察都打了电话,报了定位器上的地址。


    即便在听到那边的打斗声,听到凌秦的痛叫声,他依旧十分冷静,不断地拨打着凌秦的电话。


    即便在听到苏卿梦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喊他的名字,他依旧十分冷静,想着只要再快一点,他肯定能救下苏卿梦,她那么聪明一个人不会就这么出事的。


    即便是看到苏卿梦静静躺在那里,那件洁白的毛衣被染成了与胸前红宝石一样的血红色,他也十分冷静地走上前,看都没看方婷兰的尸体一眼,叫医生过来抢救苏卿梦,甚至抛下了车子,和她一同坐在救护车上去医院。


    然而那些人为什么要摇头,苏卿梦她很聪明,她九岁就能独自一人从变/态手中逃出来,她也绝对不可能死在这里!


    凌渊白死死地盯着周围的人看,那些人张着嘴像是在说话可是却没有声音,他的世界寂静一片。


    从苏卿梦的一声“好好的”之后,他就没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了。


    他看着他们把白色的布盖在了她那张还带着一丝笑意的脸庞,突然就生出了无边的恐慌,他像是疯了一般地扑上去,为什么要盖上?她最聪明也最会骗人了,不管是他还是方墨都被她骗得团团转,她现在也只是骗人而已……


    有个人从他身后把他拎起来,是方墨。


    方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赶到,他那双本就漆黑的眼睛现在一点光都没有,看着格外吓人,他用尽全力地一拳打在了凌渊白的脸上。


    凌渊白的嘴里充斥着血腥味,那副一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也砸在了地上,碎成了裂片。


    很痛,作为一个从小被凌秦打得遍体鳞伤的人,凌渊白以为他早已习惯了疼痛,但是方墨的这一拳真的很痛,从脸到心,都痛得让他难受到呼吸都困难。


    他失去了从地上起来的力气,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地上,看着方墨像一头孤狼一般死死守着苏卿梦,不让任何人靠近,也没有人敢靠近上来,他突然想笑。


    苏卿梦你看,方墨他就是个疯子,比我还要疯的疯子——


    凌渊白伸手捂住了眼睛,他只是太想笑了,所以那只捂住眼睛的手迟迟无法下来,滚烫的炙热从眼中落下,从指缝一点一点地渗出……


    方墨抱着苏卿梦的尸体抱了很久,警察来的时候,都无法靠近他。


    还是凌渊白挣扎着起身上去给了他一拳,冷冷地说:“害她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呢。”


    方墨慢慢地抬起头,丹凤眼里尽是血红,骇人得可怕。


    凌渊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着方墨可真是狼狈,苏卿梦真应该睁开眼睛看看,她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狼狈的男人的。


    凌秦被苏卿梦刺了两刀,伤得有些严重,但是他没去医院,特意将宋医生请到了家里,警察来的时候他刚包扎好,佝偻着腰,身板都无法挺直。


    当手铐铐在他手上的时候还难以置信,他准备了完美不在场证据,还特意在现场留下了凌渊白的痕迹,要真的调查起来,凌渊白更有杀人动机,为了遮掩自己私生子的事实杀掉方婷兰,顺带杀了苏卿梦,十分合情合理。


    却没有想到方墨和凌渊白的手里都有那段他准备杀人的录音,凌渊白手里的更完整,凌渊白还有行车记录仪充分证明他当时并不在场,凌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就栽了——


    反倒像是他落在了苏卿梦的圈套里。


    他被捕的时候,凌渊白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凌秦无情地笑了起来:“没有想到我们父子两个会是同样的下场,不过你比我还惨,我至少和嘉嘉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你呢?你什么也没有。”


    凌渊白几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凌秦的话完全不能激起他的怒火一样。


    直到凌秦说:“你知道吗?要不是你那个妈方婷兰,她都不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那么粗的钢筋插入身体是不是很痛?她死的时候是不是还叫了一声你的名字?你都听得到吧,一直听得到,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感觉怎么样?”


    凌渊白顾不得警察也在,给了他这个血脉意义上的父亲恶狠狠的一拳,这个已经不如他高大的男人不堪一击,凌渊白也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他的拳头已经比凌秦的硬了。


    那个像恶鬼一般的父亲其实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凌秦被判刑那一天,凌渊白带着姚嘉去和凌秦离婚,他朝着男人恶劣地笑着,如今的凌秦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等死。


    凌秦最后诅咒着凌渊白,却也只能和姚嘉离婚。


    姚嘉在离婚后得到了不少财产,她想认回方墨,但是方墨始终也没有理她。她找了方墨很久,最后还是通过陆瑶晴找到的方墨。


    在苏卿梦死后,方墨还住在苏卿梦住过的那一幢筒子楼,他依旧每天早起准备早餐,在桌子上摆两副筷子,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每晚窝在他那张小小的折叠床上,朝着空荡荡的屋子,温柔地说着:“晚安,卿梦。”


    姚嘉找到他的时候,泣不成声:“阿墨,你是我的儿子,你爸爸他……”


    方墨那双和她极为相似的丹凤眼冷得不像一个活人,应了她一句:“不重要了。”


    他没有去看姚嘉大受打击的模样,冷漠地关上了房门,并给陆瑶晴发了一条消息:【别再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我和卿梦了。】


    苏卿梦死了,陆瑶晴也很难接受,她的手上还戴着那条苏卿梦为她编织的手绳,她的手机封面还是她与苏卿梦的合照,朋友圈里还处处是苏卿梦的影子,可是人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方墨这个样子,她有些害怕。


    陆瑶晴给他回发了一条消息:【方墨学长,梦梦已经走了,就算你不想认姚阿姨,但也总要往前看。】


    【我的前方就是卿梦。】方墨放下手机,盯着那张挂在墙上的照片,笑得温柔。


    【方墨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梦梦要是知道了会难受的。】陆瑶晴忍不住哭出了声,她见证过方墨与苏卿梦的爱情,也曾觉得方墨太过冰冷不适合苏卿梦,更没有想到冰冷的男人动情之后会情深到如此可怕。


    方墨没再回她的消息。


    这一次见面后,姚嘉最终也没能再见到方墨,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还生出了癔症,走在街上,看到消瘦的男人背影在抽烟都会认作是方墨的父亲。


    凌渊白决定把她送去国外疗养,全新的环境反而不会刺激她。


    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姚嘉的面色不大好,同凌渊白说:“阿墨永远都不会认我这个母亲的,如果我当初能勇敢一点,和凌秦同归于尽,或许对你对他都好。是我太怕死了……”


    “想要活着并没有错。”凌渊白安慰着。


    只是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顿住了,上一次和姚嘉说这句的是苏卿梦,姚嘉看向凌渊白,他仍旧戴着他的平光眼镜,看不出眼眸中的神色,嘴角也仍旧朝上扬着。


    那一句“你是不是也喜欢苏卿梦”的话最终被姚嘉咽了下去,再问这句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苏卿梦走后的第一个新年,方墨又去了孤儿院,在门口遇到了两个人,一个是陆瑶晴,另一个是凌渊白。


    三个人相视一眼,达到了某种默契——


    苏卿梦走后,方墨动了手脚将苏卿梦的户口从孤儿院迁出去,由陆瑶晴出面和苏醒说,苏卿梦是出国深造去了,谁也没有告诉苏醒,苏卿梦已经再也不会回来看她了。


    苏醒看到他们三个似乎也不意外,也没有问为什么这大半年过去了苏卿梦连通电话也没有打回来,只是笑呵呵地招呼他们。


    三个人和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过了一个快乐的年,待在这个处处有苏卿梦影子的孤儿院,方墨和凌渊白也变得平和起来,耳后似乎形成了传统,往后的每一个年,他们三个人都会默契地来孤儿院,即便他们都已成为商界叱咤风云的人。


    一直到苏卿梦走后的第七年,苏醒没能熬过去,死在了温暖的春天。


    苏醒的葬礼是方墨办的,以女婿的身份。


    凌渊白和陆瑶晴也都来参加葬礼,如今的凌家在凌渊白手里比在凌秦手上更加庞大。


    而陆瑶晴没有像原剧情一样和方墨在一起,自然不会将陆氏托付到方墨手上,在大学毕业以后,她开始跟着陆父进入陆氏集团,在职场上褪去天真迅速成长,如今也是独当一面的小陆总。


    苏醒和苏卿梦葬在同一座坟山,葬礼结束,所有的人都离去。


    寂静的坟山上,陆瑶晴走到了苏卿梦的墓前,果然看到了方墨,“听说你最近在研究人工智能,还在ai里制作梦梦的模拟人?方墨,梦梦已经走了七年了,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未曾经历什么刻骨铭心,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梦梦,你做那些模拟人何尝不是对梦梦的一种玷污?”


    方墨还是那张冰冷的脸,没什么表情,只是他的那双眼眸似乎在苏卿梦走后就一直黑得瘆人,他低头看向陆瑶晴的手腕,“是啊,七年了,你手上的这条手绳都褪色了。”


    陆瑶晴僵住。


    “你放心任何人或事物都取代不了卿梦,卿梦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方墨难得笑了一下,那双丹凤眼弯起来,重新有了光彩,如星光划过星河,让人怦然心动。


    即便过去了多年,陆瑶晴不得不承认方墨的长相依旧符合她的审美,但是就像当初她和凌渊白说的一样,他曾经与苏卿梦谈过恋爱,就算苏卿梦已经不在了,她也不会再去追他。


    “你走吧,我想和卿梦单独待一会儿。”方墨温柔地抚摸着墓碑上那张泛黄的照片。


    陆瑶晴在下山前,回望了一眼,高大的男人孤寂地坐在山上,她的心突兀地跳了两下,随即又笑自己是想多了,都已经过去七年了。


    在坐到车上之后,陆瑶晴突然想起来,明天就是苏卿梦的忌日了,她又望了一眼山上,山雾蒙蒙,早已淹没了男人的影子,


    方墨盯着苏卿梦的照片看了许久,照片上的人桃花眼灵动,他还能看到她眼中的狡黠,“卿梦,院长妈妈走得很安详,你不用担心,这些年我一直有听你的,我很好。”


    他停顿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卿梦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家了?”


    他伸手将那张单人照撕了下来,换上了一张双人照——


    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年时拍的照,那一年他围着她的红围巾,拍照的时候笑容还有些生涩,她问他有什么新年愿望,他没有回答——


    他过年从来没有许过愿,唯一许的愿,便是她。


    苏卿梦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未曾经历什么刻骨铭心,也没有什么山盟海誓,甚至连在一起的理由都格外可笑。


    只是那一次初遇,他不经意回头,他看到了他灰暗的人生里唯一的那束光。


    这个世界于他皆是恶意,如果没有感受过温暖,他仍可以拼着狠劲强行,只是苏卿梦予以他温暖又离去,就像沙漠独行的人喝过水之后,再也无法前行。


    苏卿梦的遗愿他已帮她达成,如今也走得了无牵挂,只希望时隔七年,他还能追上苏卿梦的步伐。


    凌渊白收到方墨死在苏卿梦墓前的消息时,他正在开会,凌氏集团的股东大会。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与上面的时间,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继续主持会议。


    会议的内容有些乏味,凌秦被抓的那一年凌氏差点倒下来,只是又被他撑起来了,走出困境的凌氏越做越大,赶上了康氏。


    如今凌氏集团上上下下他一个人说了算,底下的股东对着他只会拍马屁,陈词滥调听多了就会生出厌烦。


    凌渊白结束了会议,每年今日的下午秘书都不会给凌渊白安排事务,因为他知道凌渊白这一整个下午都不会来公司。


    那些群里沸沸扬扬的消息、陆瑶晴单发的消息,凌渊白都没有理,他驱车去了郊区湿地。


    七年过去了,这里还是一片荒凉,高高的芦苇荡在风中摇晃,偶有飞絮飘过,有些像多年前的午后,苏卿梦被风撩起的长发,只是只有青草的气息,没有苏卿梦身上的淡香。


    如今的凌渊白想要抽烟,早已不需要躲着人,没有人会质疑他,更没有人拿皮鞭抽他,可是他早已习惯在人前戴着面具,在众人眼中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烟酒不沾的最为优秀的凌总,当他心烦意乱想要抽烟的时候,他还是会来这里。


    这一次,他从车上下来,望着前面一望无际的水域,漫不经心地拿掉了鼻梁上的平光眼镜。


    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抛开他从小到大的板正,学着多年前那个下午的苏卿梦,慵懒地靠坐在车头,眺望远方。


    过了许久,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条一直携带在身边的红宝石项链,干涸的血渍让项链看上去有些斑驳。


    他说:“苏卿梦,这里的风景确实挺好的。所以那一天为什么要吻我?”


    这个问题多年前,他没有问出口,而现在问出口了也没有人会回答他。


    凌渊白低头笑了一声,他打开手机里的录音,他把苏卿梦的那一声“凌渊白”和“要好好的”剪辑在了一起,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与她。


    录音一遍遍播放,他不厌其烦地听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下午,从一起吃饭到苏卿梦去找姚嘉,再到他送姚嘉回去,最后到让凌秦落下犯罪证据。


    他回忆了无数次,都会觉得每一步都是苏卿梦的精心设计,包括最后的死亡。


    凌渊白拿掉眼镜的眼睛慢慢变得赤红:“所以苏卿梦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你不知道我的血液里流着凌秦和方婷兰的血,脏得很,根本就不值得你去救。”


    他恨凌秦,在无数个被打得血淋淋的夜里,他都在想着如何将凌秦拖入地狱之中,后来方婷兰找上他告诉他身世,他除了恨方婷兰,更多的是绝望,他的骨子流着两个最卑劣的人的血液——


    他无可救药。


    那时候,他就在想,不如都毁灭掉算了,不管是凌秦还是方婷兰,以及包括他自己。


    不该让他遇到苏卿梦的,凌渊白想着,他果然是卑劣者的后代。


    当他遇到苏卿梦后,他就滋生出了贪念,打着一切为了计划的借口,用着和凌秦一样卑劣的手段,日日夜夜窃听着苏卿梦的声音,甚至还在想着,如果苏卿梦在他的身边,也愿意像亲方墨那样亲他的话,他也是眷念这个世界的……


    “所以苏卿梦你到底是喜欢谁,做了那么多究竟是为了方墨还是为了我?”凌渊白狠狠吸了一口烟,白烟呛得他咳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学不会像苏卿梦那样优雅地抽烟。


    他知道苏卿梦聪明,大约是早已看透了他,那一天所有的操作都像是对他的救赎,又像是他的自作多情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这些年,他只能靠着录音里的那点声音慰藉入眠,只是最近越来越没用了,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


    最终,凌渊白湮灭了手中的烟,拿起了那颗红宝石,放在唇边轻吻:“苏卿梦,下次要吻记得吻我的唇。”


    他没有戴眼镜,卸掉了面具,了无牵挂,朝着前方的湿地一步一步走过去,如果真的有来世,希望他能比方墨先找到苏卿梦……


    ----


    当水淹没过凌渊白的眼睛时,他生出了强烈的窒息感,死亡似乎要将他吞没,但是他更快感受到了不对劲,周围的声音很嘈杂,不像是安静的湿地。


    “他真的能悄无声息地死掉吗?”


    “应该可以吧,都躺了这么多天了……”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慢慢看向说话的那对中年夫妇,撑起自己的身体,对着惊恐的两个人,微笑着说:“让你们失望了,我活过来了。”


    “不、不失望,你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墨白,叔叔给你去叫医生。”中年夫妇落荒而逃。


    被叫做“墨白”的男人并不在意,他脑子里的记忆还有些混乱,有凌渊白的,也有方墨的,然而不管是谁的记忆,里面都有一个念念不忘,名为“苏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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