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晦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面前人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攻击的动作暂时停止,他没有再剧烈挣扎。细白的侧颈贴在他唇边,上面抹着的东西散发着幽幽清香,和若有若无的体香混合,散发致命的诱惑。


    他一点也不想吃这奇怪的东西,但他对这东西掩盖的下方很感兴趣。血脉中叫嚣的欲念消解他的愤怒与攻击想法,舌尖轻轻扫过尖齿,他开始品尝面前的“甜美果实”。


    难以形容的触感再次袭来,衣落落不自觉揪紧手里的银色长发,使得身前的人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金色眼瞳带着浓浓的侵略感望向她,唇角还残留着一些未舔舐干净的痕迹。


    衣落落慌乱地移开视线,深呼吸压制住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绪和反应,不断祈祷这人赶快把那些吃完陷入梦乡。


    四种灵草混合在一起也没有多少,江晦很快就舔光脖颈上的全部。衣落落心中刚涌出一丝大功告成的喜悦,手指却突然感觉一湿。


    她惊愕地看去,江晦似乎吃东西吃上了瘾,捧着她的手,双唇翕张,一点一点将指间上残留的混合物清理干净。


    浓浓的羞耻感袭来,被眼前画面搞得无地自容的衣落落努力想要把手抽回,却在他的桎梏下动都没法动。


    “还有多久......才能睡过去啊......”


    衣落落在心中哀嚎。幸好现在自己的实体身躯是恒定状态,不会产生任何反应,外表看不出什么不对;否则......一些本能的生理反应可能会让她原地去世。


    幸好江晦没有让她等太久。当手指上的最后一点残余物消失在舌尖,江晦的眼瞳中也渐渐出现水雾。


    不可抑制的睡意邀请他进入梦境,江晦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慢慢垂下来,身后晃得起劲的尾巴也渐渐安静下来。


    衣落落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犯困的半妖,轻巧把其推开,理了理衣服站起身,终于松了一口气:“这该死的折磨总算——”


    事实证明,当人过于得意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奇妙”的事情发生。


    坐在地上垂着脑袋的半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抬起头,一个纵身扑向面前整理衣服的人,两个人一同倒在柔软的草地里。


    这不是意外,而是一个有预谋的“攻击行为”。


    江晦终于如愿品尝到他期待已久的甜蜜的、柔软的果实。尖齿在衣落落的唇上轻轻咬下,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接着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沉重的眼皮,脑袋一歪,贴着身下人的脖颈沉沉睡去。


    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衣落落面无表情地瘫在地上,身上趴着一个化身为八爪鱼一般的江晦。双臂、双腿还有有力的尾巴把她紧紧缠住,此时的感觉堪比在灵府里被团团扑倒。


    但团团听她的话,而现在身上这个......


    衣落落再次长叹一声,直接化为灵体逃离束缚。反正江晦已经入睡,她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完了。能量溢出,她无师自通地运用着金色能量,寻找到附近有一处山洞。金色悬浮球托着半妖进入山洞,而后化为屏障挡在洞口。


    衣落落看了看转化瓶中的数值,方才一通折腾又消耗了3的能量。看来除了攻击,化实体和建立感知屏蔽屏障才是消耗能量的大头。


    秘境深处情况复杂,不仅有本身的危险,还有可能潜伏着敌人。她不能确定之前的三位魔族是被派来的全部,或许还有一些藏在秘境深处里,继续试图将江晦除掉。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为什么可以提前进入秘境深处,为什么要对江晦动手?


    是因为他曾对曾宇初这个魔族下手?是江晦曾经结下的仇家?还是因为......他不为人知的魔族血脉?


    衣落落抿唇,焦虑再次充斥脑中。她有预感,未来需要用到能量的地方,会越来越多。衣落落纠结片刻,终于还是化为光点隐于江晦的灵台。


    在面对无数未知的情况下,能量能少用一点是一点吧。


    可是几乎回到灵台的一瞬间,衣落落就后悔了。


    原因无他,屏障失效后,她和江晦的感觉再次共通。依旧是剔除了疼痛的全部感觉。


    衣落落无法知道江晦究竟梦到了什么。


    但她知道,现在他应当......很舒服。


    获胜的前五十人进入秘境深处,屏障光芒闪过,他们再次被分散打乱降落到了不同的地方。他们在不同的区域相继睁开眼,按照自己的计划,或兴奋或紧张地准备迎接未来可能获得的珍宝传承等奖励。


    茯苓秘境深处没有被改造过,里面保留着原来的景致。这里曾是迦南州的一部分,如今里面是大量的森林并夹杂着稍显破败的城池。


    秘境西部。


    空安被传送到一个城池中,他落在破败的雕像上,一睁眼,就看见下方挤着数只秃尾狼。这种妖兽和寻常的狼不同,他们没有尾巴,额前却长着坚硬的角,里面可以吐出毒液侵蚀猎物。


    但同时,这种角也异常珍贵,是炼丹、炼器的必要材料之一。


    空安轻叹一声,祭出佛珠化为莲花台飞走,并没有选择和这些妖兽过多纠缠。他捏了捏从了悟那里拿来的储物袋,眼底划过深深的担忧。


    有些秘密,如果被他人发现,可能会带来极为可怕的后果。


    他需要尽快找到江晦。


    秘境中部。


    谢蕴之在一片珍稀灵植中睁开眼睛。


    银光闪过,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名老者。老者以灵体状态悬浮在空中,手里拿着一把剑,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孩子,老夫终于等到你了。”他欣慰地捋了捋胡须,手里的剑朝下方的人晃了晃:“吾乃寂剑尊者,你身上有定云宗的法印,当唤我一声师叔祖。”


    “我看出你根骨极佳,天资聪慧,修剑可成大道。只要你能通过试炼,我愿意把我全部经验传授给你。”


    谢蕴之看着轻而易举主动送上来的传承,却是犹豫了一下。


    “敢问师叔祖,试炼需要多久?”


    “这要看你了。”师叔祖神秘道:“不过,我的试炼可不会太简单。”


    为了营造一个高深莫测的形象,他有意说的含糊了些,希望眼前人知道他的机会是多么宝贵。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年轻人恭敬期待的样子。


    可谢蕴之却皱起了眉,遗憾道:“那师叔祖可否等我几天,弟子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青年低敛眉眼,挡住眼中的暗色。


    老者:“???”


    真是愚蠢至极的后生!还有什么比他从传承还重要吗!


    他指着谢蕴之破口大骂,眼睁睁看着他御剑从眼前消失。


    秘境东部。


    胡灵在丛林深处睁开眼睛,周围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向她逼近。


    巨蟒悬垂在树上伸出蛇信,比人还要高的人面蛛迈着密密麻麻的腿张开利齿,潜伏在草丛里的猛虎发出地城呼吸声......


    它们饥肠辘辘,它们急切地想要啃食突然出现的、唯一的新鲜血肉。


    胡灵将周遭的一切尽数捕捉,冷冷一笑,杏眼里闪过一道红光。


    一只巨大的红狐骤然出现,身后的七条尾巴几乎遮盖住林中上方全部的天空。极强的威压溢出,这片丛林中的全部妖兽扑倒在地。


    巨蟒眼中亮起深深的恐惧,女子冷淡而极具威严的声音驱使它艰难抬起头颅。


    “去,寻找一个人。”


    红狐幽幽开口,一男子的画像浮现在空中:“我只给你一天时间。”


    江晦发现自己竟在温暖的水里。


    他上身赤.裸,身体上缠绕着金色银色交织的丝线,上面缀着小巧精美的宝石和铃铛。


    他探手摸了摸潮湿的银色长发,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水汽弥散,透过朦胧雾气,可以看见岸边坐着一个女子。


    他现在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可以嗅到具有致命吸引力的气息。


    他慢慢游了过去。


    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她的眼眸是黑与金的混合,她低垂着眉眼,身上穿着薄薄的白色纱裙,被水浸湿,可以看到衣衫下方的动人曲线。


    他探出水面,手撑着池沿,手指缠绕她垂落的发丝。


    宝石铃铛和身体碰撞,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银色和墨色的发丝绕在一起,她的身体笼罩在他的怀抱里。


    两人呼吸相缠,她没有拒绝他的碰触,甚至水里的脚抬起,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


    于是他循着本能,更过分了些。


    而后他们坠在水里,温暖和炽热将身体包裹。


    泛起的水波将细碎的呼吸与惊呼声掩盖,只能听见溅起的水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萦绕在身体里挥之不去的隐忍与痛苦褪去部分,出走许久的神智终于得以归来。


    江晦不知不觉离开梦境,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他的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现存的记忆停留在他靠在巨石边,被三个突然冒出来的魔族攻击。


    他的身体又一次发生了变化,骨骼延伸,古老厚重的妖力在血脉中流淌。耳朵和尾巴已经消失不见,头发的颜色却迟迟没有变回来,依旧是绸缎一样的银白。


    他皱着眉直起身,发现洞口前泛着淡淡的金色。


    这是一个金色的屏障。


    紧接着,似乎受到屏障的刺激,大量的记忆碎片涌进脑海。无数片段填补记忆空白,其中反复出现的是一张他无数次捕捉却未曾看清晰的脸。


    现在他终于看清了。


    清甜的灵草、柔软的肌肤,温暖的水流。隐秘乐园中的体验回归,他的身体转眼染上粉色。粉色很浓,并不断向红色逼近。


    他顿时慌乱起来。他下意识相寻觅,可山洞里空旷无人,只有衣服松松垮垮罩在身上的自己。


    江晦现在终于清醒地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魔族出现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他的最后一次成长期反应。而这次成长期反应也极不寻常,或许应该把它称为发情期更合适些。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本能驱使拉扯进险境。可有人温柔地抚摸了他的头顶,和之前的夜晚中一样。金色将他笼罩,魔族身体化为尘埃,他也从万丈悬崖上骤然坠落。


    接下来的记忆更为破碎混乱。可恶的本能湮没他的理智,让他化为被欲.望支配的野兽。他努力忽略掉他曾品尝到的甜头,可越是想忘记,它们反而愈发清晰。


    她还是那么聪明,也如她所说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找出他准备的灵果们并将其混合,成功的使得它们可以编织清梦。


    接着他坠入梦境。


    梦里是无尽的欢愉。


    虽然远远偏离了他最初的设想,但却更好地缓和了他的反应。


    可欢愉过后涌起的,却是浓浓的羞愧和自我厌恶。虽然这一切只是梦,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无比恶心。


    清梦里本该是冰冷的寒池,或者是虚幻的药剂,压制住他的不堪,逼迫他找回理智。可实际上......


    江晦死死咬住嘴唇,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怎么能、怎么应这样做!


    他僵直地坐在地上,脑海中进行一场自我放逐。


    他知道她就在这里,但他不敢开口说出一句话。他的脸热得发烫,手指却是冰冷异常。天人交战之际,那道熟悉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僵局。


    “那个......你能不能,先换一下衣服。”


    “它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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