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强势说一不二的基地掌权人竟然放下了自己的倨傲和冷血,以从未有过的服ruan弱势的姿态,低垂下高傲的头颅,向比自己矮了快一个头的少年低声轻语,表lou出急需依赖的模样。
秦柏伏在生死线抗争徘徊过无数次,也雷厉风行铁血手段处理过大大小小的反叛分子背刺事件。
洞察人心而以弱取巧的本事他并不是缺乏,只是以往不屑于自降身份这么做。他领导着整个曙光基地,最强悍铁口直断的态度,才能稳住终日惶惶的人心。
但眼前黑发雪肤的小“前男友”明显抵触且怨怼这套。
他的冷厉将少年推得越来越远,直至拱手将娇ruan的小男友送到了别人的怀抱,才幡然醒悟,后悔得牙酸。
挺拔如松的男人瞳仁漆黑晦暗,不见往日爬满属于上层者的霸道和锋芒,仅有对少年翘盼的和煦在源源不断地发酵膨胀。
“如果焦焦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磁性低沉的嗓音剔除不和谐的命令和胁迫,覆上恰到好处的祈求和飘忽尾音,比娓娓情话更容易迷惑人心。
一边用词汇语句将被拒绝的台阶铺下,看似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少年的不情愿,实则心思取巧地在语气声调上置放陷阱和鱼钩,十足十地确信少年会撞上来。
云焦色泽润白的小脸严肃紧张地绷着,清秀的柳眉也皱皱巴巴地蹙起。
在秦柏伏说话的中途就已经搭上了对方的手臂,完全没有在意男人说了什么。
娇嫩得不沾阳春水的乳白小手利落中tou着慌乱地掀开被秦柏伏捂住的手腕衣袖。
男人偏古铜se的皮肤和少年仿佛浸润了香甜牛奶的玉白肌肤形成鲜明对比,连手腕的粗细都天差地别。
青筋半隆的手腕上有一条红肿突起的块印,中心区域已经开始往青紫的程度发展,虽然因为秦柏伏深沉的肤se将边缘淡化,看上去没那么可怕。但云焦墨黑睫毛还是在入眼的一瞬间颤动了两下。
万幸的是,秦柏伏的手腕上并没有看见什么伤口。
少年微不可查地吐出一口气,高高悬起的小心脏缓缓落地。
“是皮外伤,没有血口。”
在不远处的几名小队成员闻言着实是松了一口气,要是秦柏伏被感染了,不仅他们要遭殃,曙光基地也会跟着垮掉。
其中一名负责治疗医护的队员把着跨在腰间的医药箱,准备上前为秦柏伏进行检查和上药。
“对不起焦焦……”
云焦松口气后要给医务人员腾位置,听到秦柏伏的声音后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不解地看向男人。不明白秦柏伏为什么要和他道歉。
秦柏伏反扣住云焦还未完全tuo离他的柔腻纤手,掌心触及奶芙般绵ruan的嫩肉时如同陷入了温热的牛奶浴中。
睽别已久的肤感令男人心悸魂颤,五指都收着劲,生怕自己长着厚茧的粗糙指腹会磨痛少年,手心都紧张得渗出了薄薄的细汗。
与此同时秦柏伏接着道歉的话茬说下去,刀锋般冷锐的线勾出不一样的弧度,沙哑低沉的嗓音震动着喉结,意味深长地上下滚动了两下。
“是我没用。没第一时间察觉他偷袭,结果落在了被动向,不仅被他打伤还差点让焦焦也受到伤害……万幸没有破口,如果感染成丧尸,我也会失去控制伤害到你……”
装可怜博同情而已。
是个人都会。
秦柏伏说话间隙隐晦地瞥视了一眼站在云焦身后横眉冷竖的莫京徽和叶以鹤,飞斜的剑眉似有似无地半挑,不动声色地向两人传达到了他的心理活动。
云焦倒是奇怪秦柏伏突然一百八十度转
变的脾气,接入对方的话后更是奇怪叶以鹤的行径。
少年转身看向叶以鹤,水亮剔tou的黑瞳已经渡上了几分警惕和怀疑。
“不是我……”
“既然没有伤口就算了,我们先尽快检修电路,把关键的病毒资料拿到手。”
叶以鹤试图辩解,秦柏伏手腕上的伤分明就是他自己撞出来的,对方攥着匕首难以近身,所以叶以鹤从一开始的目标就只有无防备的脖颈。
他急于解释,刚蹦出三个字,秦柏伏的话就横插进来,打断了他的解释。
前一句还剑指叶以鹤的偷袭行径,含沙射影,后一句又装模作样地当成无事发生,无比正直顾全大局而忽略自身安危。
彻底将叶以鹤所有可能的说辞化为泡影,成了于事无补的空话,堵住叶以鹤的嘴。
而和他一起并肩战斗过的莫京徽,秦柏伏则提都不曾提一下,让全部的焦点和矛盾都集中了在他和叶以鹤身上,完全边缘tou明化莫京徽。
城府心机的以退为进计对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秦柏伏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男人捡起丢在地上的匕首,随后刻意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牵着云焦,轻而留有空隙的虚握着,领着少年继续向前走,眼神示意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医务人员不用过来。
云焦视野被动变换后才注意到秦柏伏正牵着自己,男人宽厚有力的手掌虚虚的笼罩着他的手腕,几乎只有五指指腹蜻蜓点水般切实得落在了皮肉上。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手腕负伤了,姿势中才带着几分滑稽。
云焦立即止步,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就挣开了秦柏伏的掌握,“你的手受伤要处理一下才行。”
秦柏伏全程留意着少年的反应,将那抹微不可察的担忧收入眼底。
男人听到这,才又向医务人员投去半分眼神。深谙长官脾性的队员无奈地走过来替秦柏伏上药。
莫京徽和叶以鹤就像两个路人,旁观着少年已经分手的前男友玩得一手脏计。
他妈的……
叶以鹤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他耍心机压了这两个人类好几次,连男朋友的身份都给斗掉了。
没想到秦柏伏这个丧家之犬会临了狗急跳墙,虽然没伤到根基,但着实恶心。
叶以鹤黝黑如点墨的瞳仁死死咬住秦柏伏的背影,俊朗的冷面煞白,线紧绷得譬如出鞘的刀锋。
直到他们负责前往资料室的一行人即将抵达,叶以鹤淬冷的瞳孔细微收缩,晦se的暗芒从眼底一闪而过。
打开零件生锈而出现卡顿,吱呀怪叫的大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尘封已久的空气闷腐味和干燥飞扬的尘土。
拥堵在鼻腔钻入咽喉,诱引出难受的咳嗽和喷嚏。
少年猝不及防地被灌入了一口灰扑扑的粗砂空气,不舒地呛咳几声。
剥壳荔枝似的白tou脸蛋如添抹了浓淡宜人的胭脂红,均匀地分布在双颊。
秦柏伏抬手按下装在门边的电灯开关,好能够在电力恢复的第一时间就知晓。
他注意到少年难受的咳嗽,便向前挪了几步,挡在云焦面前,拂散飘逸在半空的尘埃颗粒。
莫京徽要是还不懂秦柏伏举止一反常态的企图就白活二十多年了。
男人看着秦柏伏毫无意义的动作嗤笑一声,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医用口罩,递给云焦,“焦焦,把这个戴上会好受点。”
云焦的鼻腔呼吸道和他的肌肤一样敏感,接连几次咳嗽下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震出了丝丝缕缕的水雾。
少年接过口罩戴上,乖乖地向莫京徽道了谢。
隔着一层口罩少年的声音依旧糯糯的,是个甜豆陷的芝麻团子。
收到云焦的感谢,秦柏伏回头,一眼撞见莫京徽上翘的嘴角和冷讽的目光,嘴角扬起的弧度都瞬间附带上了同样的讥讽。
“……”
手电筒的灯光在场景里胡乱扫射,将资料室照了个七七八八。
说是资料室,但这里并没有多少纸质的文件,还是主要依靠电脑来存储重要数据。
甚至电脑桌边放置了一台碎纸机,下面的箱子里还有厚厚一层纸屑。
看样子所有的纸质资料在汇入电脑里后都会被销毁,现在他们看见的这些估计都是因为来不及处理而遗留下来的。
如果不能恢复电力,那电脑里的一切信息都无法获取。
他们只能先暂时翻看起那些纸质文件。
叶以鹤轻车熟路地走到一边,从几沓文件里抽出了一份标记有实验报告的文件。
他避开手电筒的灯光,专挑光源死角走,无声无息地到了云焦身后,将这份文件悄然地放在了最顺手拿取的位置。
所有人都暂时把注意力放在了翻阅文件和用通讯器联系队员交流情况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叶以鹤蹑手蹑脚的小动作。
云焦也想着收集线索,没发现叶以鹤在他身后,只是随手一拿,便拿起了几秒前被叶以鹤放下的那份文件。
依然是针对叶以鹤的实验报告,看日期是病毒爆发一个月前。
云焦跳过他看不懂的部分,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最后面的结论。
期间一个新鲜的词汇跳进少年的眼里。
“肌/肤饥渴症状……”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受实验者在测试最新型号的病毒时出现了肌肤饥渴的现象,对人体亲近产生了极度的yu望。
短时间没有获得肌/肤接触,被实验者只是会有些许虚弱,病毒最原始的本能可以压住索求肌/肤接触的渴求。
可如果是在没有合理管控和抑制的情况下,被实验者长时间没有得到亲密接触,加上病毒的双重干扰,被实验者有很大概率会暴走伤人,攻击□□幅度增强。
云焦思路顺着这个结论不断延展,回溯叶以鹤此前的一些冒犯行径,终于找到了合理解释。
“焦焦……”
少年的身后传来虚弱痛苦的声音。
回眸望去,是微屈着身板的叶以鹤面lou无助的模样,精瘦苍白的手伸出想要触碰少年,可又怕少年抗拒,停在了中途。
“焦焦,我,难,受……想,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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