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江鸣幽黯沉冷的视线聚焦在被疑似得了妄想症的男人托抱在怀中的少年身上,一字一句地重复。
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向他保证过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并矢口否认男人口中的‘焦焦’是自己的少年。
此刻正双颊绯红,连耳尖都通tou得像块红玉,温吞绵ruan地半倚靠在男人怀里。
泛着水泽的泪痕沾染在薄粉殊丽的面容上,糜艳和魅惑尽显。氤氲着潋滟水雾的瞳眸璀璨如星,与眼尾的一抹红相得益彰,似娇蕊绽放。
更别提一眼过去最为瞩目的糜,红肿的瓣上还若隐若现的有一个不浅不深的齿印。
除此之外,就属拢在少年身上明显尺寸偏大的白衬衣吸睛。
两人不仅独处一室许久,还在此期间做了些什么。
江鸣眉心紧皱隆起数道沟壑,很难不去联想这一段时间里男人对少年做了什么僭越的事情,才会需要用到衬衣来掩饰某种出格的痕迹。
“你眼神不好使耳朵也不灵光?还是智力有障碍?男朋友三个字似乎也不难理解吧?”
骆山溟锋锐的眼神扫过门口的江鸣,语气尽显嘲讽,将此前和这个男人浪费口舌时的火气尽数奉还了回去。
都说同类相吸,骆山溟很容易就看出了对方的端倪,知晓那人对云焦的觊觎心思。
不过少年心里的空缺就只有一人位,没人能从他手中抢走焦焦。
“……”
江鸣咬肌隆起,愤然地细微鼓动。
他冷哼一声,无言地从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敲击在屏幕上,送出去一条消息。
云焦眸光闪动,被江鸣审视质疑的冷沉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
尴尬和窘迫臊得少年双颊发烫,他挤在之间缝隙的双手微微抽动,试图抬手从衬衣的口子里钻出去延展开手臂。
可骆山溟察觉到云焦的细小的动作,故意向上轻轻掂了掂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的少年,双掌几乎要和云焦的股肉完全分离,只有指’尖些微地点着。
云焦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双手还困在衬衣之下,无法展开。
哪怕悬空的时间以毫秒计算,失重的不安全感也让云焦心脏扼紧,呼吸上来的一口气都滞缓在咽口。
他只能瞳仁震颤地努力倾向骆山溟的胸膛,小腿绷紧地卡在男人的腰侧。
情绪骤然波动幅度剧烈的云焦眸中含水,满溢之后扑簌簌地沿着胭脂红的眼角滚落,淅淅沥沥如春雨不绝。
冶艳娇矜的少年像是被欺负得过头了,颗颗饱满剔tou的泪珠滴在衬衫的衣襟上,晕展开深色的洇湿水花,更像是砸在了男人们的心坎,招人怜惜的同时又升腾起不合时宜的躁/动。
哭起来时梨花带雨,纯得像不染纤尘的白花,可偏偏烈焰红满面泪痕,魅蛊和诱丽油然而生。很少有人能兼顾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却在少年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骆山溟和江鸣恰有默契地喉头一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落泪的云焦。
“对不起焦焦,吓到你了吧?”
一滴热泪正好碰散在骆山溟的鼻尖,惊醒了他沉溺在少年美色里的旖念。
男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少年的双手还被禁锢在自己的衬衣里,方才那一下必定是把焦焦吓坏了。
他几步走到盥洗台前,将云焦放下,抬手想要为少年解开扣子重新整理衣衫。
刚解开两三颗纽扣,就被腾出手操作的云焦愤然拍开。
发完信息的江鸣一抬眸,就迎面看见了泪凄凄的少年坐在台沿上,乳白的小手乖乖地解开衣扣
,然后再正正经经地穿好这件衬衫。
似乎根本没有将不属于他的衬衫归还给其主人的意思。
江鸣嘴角绷成一条线,将少年的反应尽收眼底。凛冽的寒芒森然地汇聚在颀长的男人周身。
不过少年侧对着他lou出的脖颈和颈下的锁骨区域并没有其他明显的暧i痕迹,至于云焦低头时半露的后颈上星星点点的红梅印记,则被江鸣默认是自己先前揉捏出来的。
说明那件白衬衣只是单纯地用来遮挡的工具而已。
很快江鸣便注意到了少年手腕间的空旷,接着目光下移,看见了他精挑细选的颈圈此刻成了垃圾,被随意丢在地板上。
碎成渣的铃铛就像江鸣被践踏的心,狼狈地散落一地。
“焦焦,我以为你会喜欢我送你的项/圈呢,如果你不喜欢这款,下次我一定会为你挑个更好的。或者我们下班后一起去?”
云焦扣上衣领的最后一颗纽扣,动作蓦地顿住,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因为江鸣突然提及颈圈的事情而再次掀起波澜。
少年抖栗着睫羽,下意识地抬眸瞥向杵在他面前的骆山溟。
男人听见江鸣的话,英气的剑眉蹙起,一抹锐利的异色在他眼底转瞬即逝。
他垂首侧目凝视少年,恰好对上云焦tou着心虚的小窥探。
还泪眼婆娑的少年眨巴两下莹润的灵动眼睛,“自觉理亏”地贝/齿抵/咬在红艳的瓣上。
凝望着如此一副美人泫然欲泣图,骆山溟的妒气顿时就消退了大半。
仿佛被一支缠绕着羞娇的箭矢嗖地一下击中了骆山溟悸动的心。
直接认定少年是在朝他撒娇,意图萌混过关。
骆山溟到底是没忍住,俯身在少年的热上印下一个短促的。
之后男人便将余下的那点醋劲全都转化成了针对江鸣的炮火。
“原来这个东西是你的。”
骆山溟目光一转,笔直地刺向门口的男人,“怪不得我说以焦焦的品味,怎么也不至于选这么难看的东西。”
他讥讽地说着,同时向前迈了几步停下。右脚正好就踏在被他扔在地上的皮革项圈。
“是你挑的那就情有可原了。”
邪痞的骆山溟甚至嚣张地用脚尖碾了碾项/圈外侧的那层皮革,瞬间就在上面沾染了一层明显的灰尘印子。
卫生间的氛围冷若冰潭,冻得人瑟瑟发抖。
江鸣嗤笑一声,不屑和骆山溟过多争论。无视对方,径直走向了少年,“现在是上班时间,焦焦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吧?”
云焦早就想离开了,闻言直接跃跳下盥洗台。
然后一只苍劲有力的手臂就横亘在少年的腰前,拦住了云焦的去路。
骆山溟单手揽握住少年的腰肢,将人拉回自己的怀里靠着。
“焦焦,这里有什么好待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男人凑近到云焦的耳边,悦耳磁性的嗓音蛊惑着心软的少年。
“这位先生,癔症可是病,别把自己的妄想当现实。”
江鸣话音刚落,从卫生间的门口涌进几个身穿制服的健壮保安。
“十分钟前,焦焦可是亲口承认了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你现在这种骚扰本院医务人员的恶劣行为是本院不能容忍的。所以就只好请你立刻离开医院了。”
保安们将骆山溟和云焦堵住,目标直指骆山溟。
云焦无语凝噎,江鸣两次背刺,把矛头全都锁定在了他身上。
一分钟前他才蒙混过关,现在又来一个棘手的麻烦要他解决。
骆山
溟眼神锐利如刀,剜着惹人厌的江鸣。
他暂时没有去追究少年否认他的事情,阴晦地扫视面前这几个保安,凶气滔天,“你觉得凭这几个人就能请得动我?”
男人的语气显然是动怒了,攥紧的拳头和肌肉绷紧的手臂隔着两层衣物都被少年察觉到了。
少年毫不怀疑骆山溟的实力,第一个任务世界他已经见识过了。
别说面前这两三个保安,就是再多来三个,恐怕骆山溟也依旧能占据上风。
云焦不想这个时候发生肢体冲突,导致耽误剧情进展。
便下意识地开口道:
“等等,别动手。他是真的有病。”
“……”
空气瞬间凝固。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云焦情急之下tuo口而出的语句轰然崩塌。
骆山溟紧如弓弦,蓄势待发的手臂刹那间松懈下来。
“焦焦原来是这么看我的吗?”
男人委屈又好笑地搂着云焦,侧脸摩/挲着少年雪/腻hua嫩的肌肤。
“焦焦现在是护士,那不应该好好照顾我这个病人吗?”
方才少年眼里有复杂难辨的情绪一晃而过,对云焦一举一动都格外关心的男人自然没有错过。
他想少年留在这家医院肯定有他的道理,便也不再执着要带少年回家。顺和着云焦的想法选择跟着留下来。
骆山溟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钱包,在里面抽了一张卡出来,随手就丢给失去情绪不知所措的保安,“给我办理住院手续。”
“像你这种危险还会骚扰护士的病人,本院概不接手。我建议你还是在家少出门祸害人了。”
江鸣从保安手里拽走那张银行卡,又屈指一弹,把卡重新甩向骆山溟。
骆山溟抬手在半空中接下,冽利的视线停留在江鸣胸口的员工牌上。
“你一个小小的主任,可没这个权利。得了癔症的到底是谁呢?”
骆山溟把玩着这张银行卡,轻描淡“写地搬出比江鸣职务更高一级的正副院长。
“我想你们的院长可不会拒绝一名会支付丰厚医药费的病人。”
男人沉沉地看着江鸣,嘴角先勾起了一个挑衅的弧度。
“对吧?主任。”
骆山溟着重强调了“主任”两个字,敲打这个自以为是的医生,不屑得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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