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你真的太牛了，我们还是本校的……啊啊啊，这么一对比，我太心酸了。”
“……”
虞芙毫无悬念拿下第一名，在他之后的评分皆失去意义，不少人都拍胸脯庆幸，幸好，幸好他们在虞芙之前，而不是虞芙之后。
许多人想和虞芙打招呼，但光芒过盛的人总会让他人避让。但现场不乏热情的人，虞芙和许多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不远处的评委望着前方方向，也有上前的心思，陆教授一把拦住陈大师：“说好不跟我抢人的啊。”
“而且你不是说过，你只收从小在眼皮子长大的吗？不然怕他们学了野路子，改不过来。”
陈大师微微一笑：“总有例外。”
摆明了要跟陆教授抢人，可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但这会儿小年轻聚集在一起，他们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断社交，来日方长，不急一事，接下来的时间，暂且让给年轻人吧。
虞芙的高中班长目前在A大，她组织了一场联谊，这种联谊在大学之中十分常见，用于扩大好友圈，部分人也是为了找对象。
乔佳慧和虞芙的关系还不错，看见虞芙拿奖，她打心底里为他高兴：“这么久过去，怎么还是这么厉害？对了，我跟你说，你今晚可得小心点，不知道我和你是高中校友的事是怎么传出去的，这会儿已经有十几个人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了。”
虞芙看向她，她眨了眨眼：“我当然没给啦。我跟他们说，让他们自个儿来要。说不定刚刚加你好友的那一批人中，就有他们呢。”
虞芙只是笑了笑，他道：“辛苦你了，还得忍受他们的‘骚扰’。今晚是包大巴车去吗？还是各去各的？”
“大巴车。”乔佳慧顿了顿，“地方距离这儿不远，大概半小时，我提前准备了晕车药和晕车贴，你要吗？”
她记得虞芙不是很喜欢坐车。
“不用了谢谢，其实我不晕车，就是不喜欢坐车。”虞芙道，“可能是司机技术不太好？我每次坐车，都忍不住犯困。”
“我也是，一上车就睡觉，谁都别想烦我。”乔佳慧道，“不过大巴车的舒适度一般，如果你真的不舒服，可以自行打车，不少人也选择自己打车。你要是打车的话，可以在群里问一下，有很多人拼车。”
乔佳慧拉了个群聊，虞芙也打开群，很多人添加他好友，都是通过群聊添加，这会儿他没有闲工夫通过，而是打开消息列表。
其中一条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卓航：今天的你很耀眼。】
【卓航：等会儿要和同学出去玩吗？我来接你吧。】
卓航？
虞芙还以为卓航死了呢。
就算没死，应该也是差不多要死。
虞芙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条消息，有些不对劲，卓航平时说话是挺霸道，但卓航的霸道带着一点装逼炫富成分，多数情况下不会这么文艺青年，还来一句“今天的你很耀眼”。
如果是卓航，卓航应该会说“不愧是我男朋友。想要什么，我送你”云云。
虞芙问001：【卓航死了没？】
001道：【没。目前他的头像还亮着，没死。但这也不好说，如果他马上要死、绝症，或者就差一口气，头像也是亮着的。】
如果卓航当真身亡，001肯定会告诉虞芙。
【请填写杀人犯的姓名：___】
不知道为什么，虞芙就是能确定这条消息不是卓航本人发的，加上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他已经有了猜测，不说准确率100%，也有90%。
但他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不到确定的那一刻，他不会贸然填上答案。
目前机会就在眼前，如果这个人不是卓航，那么就一定是真正的杀人犯。只要虞芙前去赴约，答案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卓航只是丢了手机。可虞芙不相信在当代如此发达的情况下，一个人丢了手机会找不到弥补办法，并且这么久都不联系他。
【虞芙：好啊，什么时候来接我，地点呢？】
【卓航：十五分钟后，大门口。我没有证明，进不来。】
大门口？
选择人这么多的地方吗？
虞芙又有些拿不定注意了，大门口全是监控，这会儿比赛刚比完，正是人流量最多的时候。许多学生外出游玩，门口挤满了车。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坏事都做不了吧？
难道他猜错了，这个人是卓航本人？
既然对方选在人流量大的大门口，那么虞芙更没什么好怕的了，他决定先回宿舍一趟，换个衣服再出来赴约。
周围树林茂密，蚊虫众多，虞芙每次走这条小道时都很小心，生怕踩到草坪。
身侧经过一个同学，他下意识避让了一下，随后大脑空白，身体软了下去。
……
001：【醒醒，醒醒。】
001：【差不多该醒了。】
像疲劳过后熟睡的一场梦，虞芙醒来时仍有些混沌，他问：“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睡着了？”
001沉默片刻：【不是睡着了，你被绑架了。】
虞芙：“？”
绑架？
虞芙这才迷迷蒙蒙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卧室，房间很干净，被打扫得纤尘不染。空调与床单都是崭新的，散发凉爽清新的气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双手腕、脚踝皆绑了一层红丝带，只不过缠得并不紧，稍微一动弹，就能把手脚伸出来。
这样的捆绑方式，一点都不像绑架，更像打包礼物。
什么情况？
“谁绑架的我？”虞芙纳闷，“我没得罪谁吧？”
001：【没有看到脸。那个人戴着口罩和帽子，一开始我以为就是普通路过的同学，直到你的数据出现异常，我才发现不对劲。】
如果对方进行足够的伪装，001也没办法分辨出对方是谁。这是系统给出的限制，为的是保证公平。
一问三不知，虞芙冷着脸，把手从丝带中取了出来，他摸摸自己的口袋，手机、钥匙、房卡，任何稍微有棱角的东西都消失不见。再一看房间，没有任何尖锐物品，仿佛在防止他自/残。
多此一举。
虞芙有些无语，这人到底谁啊？把他绑来也不露个面，这会儿他该吃晚饭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提供餐点。
房间里有投影仪，他找到遥控器操作了一下，随便选了个电影，抱着抱枕翘着脚丫，在床上看了起来。
一点都没有被绑架的自觉。
另一个房间。
墙壁上装有巨大的电子屏，上方正播放着另一个房间的画面，白发青年朦朦胧胧从床上爬起，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东张西望地瞧了一会儿，把手从“绳索”中解了出来。
随后找到遥控器，开始看电影。
还是喜剧片。
坐在沙发中的男人懒懒托着下巴，目光一转不转地落在前方画面，许久，轻轻挑唇，连带眉毛都跟着挑起许些。
裴西明简直要急死，他不知道裴西朗说的方法是这种。他一直在劝说裴西朗，早点回头是岸，把虞芙送回去，一切还能挽回。
裴西朗懒得搭理这个废物弟弟，自从裴西明死了之后，他身体内就多出了一个声音，他不知道这是多重人格还是什么，总之，他们共享了这个身体。
大多数情况下，裴西朗对这个世界并无兴趣，他主动让出了身体所有权。
起初，父母骂他装神弄鬼、有病，可后来，裴西明耐心地安抚父母，对他们讲了一些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小秘密”，父母才真的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
裴西明说的是父母单独带他去马尔代夫旅游的事，偷偷的，没有让裴西朗知道。但是怎么说呢，他们都不知道，其实裴西朗知道他被抛下。
裴西朗并没有多少感觉，反正他父母一向不喜欢他。哪怕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父母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喜极而泣。
脑中的裴西明仍旧在苦口婆心劝说，裴西朗放下一条腿，身子前倾，看着画面中昏昏欲睡的小脸蛋。
裴西朗忽然问：“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强//奸他吗？”
裴西明没了声儿，他脸皮薄、又传统，这两个字太野蛮了。
“你放心，我不是你。”裴西朗淡淡道，“我不会沉迷这种低等欲望。”
“我只是，想看看他。”
之前，裴西朗一直将身体所有权让给裴西明，以裴西明的视角看裴西明和虞芙谈恋爱。
他以为当他占据身体时，看虞芙时的样子应当和先前没有区别，但他发现，差别太大了。
心跳会比先前更快，思绪也会比先前更加集中，就连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念想，都会变得更加旺盛。
裴西朗开始沉迷这种感觉。
但犹犹豫豫的裴西明让他着实恼火，屁点用没有，反而把虞芙越推越远。他必须来点强硬的。
裴西明沉默了很久，才说：“原来你还是搞柏拉图的。”
裴西明因裴西朗的行为大吃一惊，他怎么都想不到，裴西朗会直接把虞芙给绑过来。
他更不知道接下来裴西朗想做什么，虽然裴西朗说只是想看看虞芙，但男人的话有几个可信的？现在裴西朗这么说，说不定是装模作样、故作清高。
等之后进了虞芙的房间，指不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裴西朗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把虞芙关在这里一辈子吗？
他试着夺回身体控制权，但没办法，这个身体是裴西朗的，只有在裴西朗允许下，他才能控制这具身体。
现在的他只能跟着裴西朗的视野切换，像具有双胞胎的共感。
这种共感让裴西明有些惊悚：“之前我和芙芙接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也能感觉到？
他说不出口。
裴西朗说：“他的舌头很软。”
裴西明暴怒：“你他妈的——！”
裴西朗懒得搭理裴西明的无能狂怒，不过经过裴西明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有些怀念那种滋味。
柔软、香甜，带着些甜腻的喘息。
裴西朗朝虞芙的房间走去，在门口时，他停顿片刻，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里头的虞芙早就听见了外头脚步声，他翘着脚懒洋洋的，都等累了，门终于被推开。
果然，是裴西朗。
虞芙并不意外这个结果，虽然他猜测过可能是别人，但最大可能性还是裴西朗。
他装出很意外的表情，雪白小脸蛋上满是愕然，纤长细白的双腿曲起，抱着抱枕往后退。
一脸柔弱小动物的模样。
“你……你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也怯生生的，带着点委屈，和印象中冷漠、骄傲，又有些娇气的模样截然不同。
裴西朗坐在床边，垂眸看着那截红丝带。
伶仃一点的脚腕被大红色衬得异常白皙，连带足部都异常精致，宛若艺术品。再网上，小腿线条流畅，膝盖骨泛着健康的粉。
他忽然伸手抓住虞芙的脚踝，把虞芙整个人拖了过来。
长发披散落在身后，虞芙躺在了床上，被轻轻朝一边拽去。
眼睛一刺后，旋即，阴影覆了过来。
裴西朗挡住天花板的光，他敛眸看着虞芙，说：“真有这么害怕？”
虞芙仔细观察裴西朗的表情，感觉裴西朗和之前不太一样，他之前猜测裴西朗可能有双重人格之类的，现在看来，也许是真的。
但不知道对方具体性格。
冰冷的手像毒蛇吐信般，在面颊滑过。
虞芙猜不准该人格是什么样的人，只能静观其变。
裴西朗一直在摸他的脸，从下巴尖到腮边、眼尾、鼻尖……这仿佛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冰凉的手被蹭得浮起一点热度。
随后，缓慢低下头。
虞芙伸手捂住裴西朗下半张脸：“你干什么？”
“芙芙。”裴西朗说，“你装可怜的样子很让人心动。我以为你想让我这么做，所以才暗示我。”
被拆穿后，虞芙也懒得装了，他钳住裴西朗的面颊：“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裴西朗握住虞芙的膝弯，将虞芙的腿曲起。顺着小腿往下，扯了扯红丝带道，“我想把你绑起来，关在这里。让你每天只能看到我一个人，肚子里填满我的东西。”
虞芙拧了拧眉，用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裴西朗也看着他，故意压低嗓音道：“你不信？”
“信，怎么不信。你还用红丝带绑我，你可真会玩。”虞芙冷着小脸道，“今天你系得这么松，之后是不是会把我绑紧？然后让我动弹不得，只能挂在你身上。哦，你这种变态肯定还喜欢玩点不一样的，之后是不是还会把红丝带也塞进去，然后警告我不能掉出来？”
裴西朗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愣住。
虞芙仍旧面无表情，“然后我不愿意，你就打我，拿鞭子抽我。我一反抗，你就把我手筋挑断，让我跑也跑不了，只能依赖你。是不是？”
裴西朗眉头皱得很深，刚一张唇，虞芙语气变得更冷：“然后你是不是要杀了我？你知道的，我最怕疼，我会疼死。”
裴西朗只是开个玩笑，又或是想逗逗虞芙，他不知道虞芙的脑洞怎么这么大，怎么都想到这儿去了。
他道：“我只会把你绑起来，不会做别的。”
“不会做别的是什么意思？不会强//奸我？我不信，你已经in了。”虞芙一脸厌恶，“你真是恶心，听我骂你还能in。”
裴西朗想说他没有，可铁证如山，他无从辩驳。他再一次道：“我只会把你绑起来。”
“那我就不能去散步了。”
“我可以抱着你去。”
虞芙冷笑道：“我一个人质，被绑匪抱着去散步，你觉得我会开心？我只会更烦，连散步的心情都没了。”
裴西朗的下颌绷紧，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吐了口气：“你别乱想。”
虞芙悄悄观察，这种程度都能忍？这绑匪可真够窝囊的。
对方对他的容忍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
“不然你把我绑过来干什么？我把你甩了，你心存不满，所以要报复我。你要怎么报复我？虐心不了就虐身，房间是不是还装了监控器？”
“……”
“我就知道，你真变态。是不是卫生间里也有？”
“……”
“你肯定会偷看我洗澡，连我上厕所都不放过。说不定卫生间的门都是坏的，在我洗澡、上厕所的时候你直接进来。”
“监控录像都在，你之后肯定还会留着看。看就算了，还逼我一起看，问我到底是录像里的爽，还是现在。”
裴西朗的额头青筋跳了跳，双目有些赤红了。
虞芙还在叽里呱啦往下说，越说越过分，越说尺度越大，裴西朗平日里根本不关注这些事，他都听得脸上发臊，微红着耳垂压下虞芙的手腕。
裴西朗呼吸急切，盯着虞芙的唇，刚要亲下来，一巴掌狠狠打在脸上。
“你干什么？！”
脸上火辣辣的疼，裴西朗顾不上，虞芙说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也正是因为他仔细想过，所以虞芙将这些话说出来时，所有画面都有了具象。
但天地良心，他只是想想，没打算实操。但真当虞芙躺在自己身下，小巧的嘴巴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色气的话。
强烈的反差，让人更加难以忍受。
裴西朗又急切地抱上去，又是迎面结实一巴掌。
但他不在乎，根本他妈的不在乎。
一靠近虞芙，他才发现占据主导身体时的滋味，是这样子的，比第三视角还要让人着迷。
他焦急地缠上去，被一拳打出去老远，他咳出一口血。费劲地撑着身子爬回床上，抱住虞芙的腿，慢慢用脸蹭着。
柔软香甜的香让感官处于爆/炸阶段，细腻的肤感让他满足喟叹。
他没意识到他的行为有多丑陋，像发情的公狗，又像某种阴暗爬行的生物。
“芙芙……”裴西朗哑声道，“让我亲亲你吧。”
“我真的不会做那些事，我只想亲亲你。”
虞芙单手钳住裴西朗的脸，裴西朗趴伏在床上，而他坐着，居高临下往下看：“撒谎。你现在只是说亲亲，是在哄我、骗我。等我被你亲迷糊了，你什么都会干。”
“说不定还会N$。”
操。
虞芙怎么知道啊？
在先前的视角中，裴西朗一直以为虞芙是有点高傲、但单纯居多的清纯小男生。
看着虞芙被裴西明哄着亲吻，他唾弃裴西明的行为的同时，又恨不得取而代之。
虞芙看裴西朗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又冷笑一声，裴西朗却觉得这样坏脾气的他更迷人了。裴西朗抱住虞芙的腿不放：“求你了，让我亲亲你吧……”
“你滚！”
色字头上当真是一把刀，裴西朗从前不知道他会做到这种程度，一边哄着虞芙，一边去抱虞芙。
虞芙一拳一巴掌，时不时交替一脚，力气可真够大的。
不多时，裴西朗遍体鳞伤，现在的他哪像绑匪，更像个可怜受辱的人质。
“你是怎么拿到卓航手机的？”虞芙冷冰冰地问，裴西朗沉默了一下。他又冷笑，“爱说不说，我还不想听。”
说着要往被窝里钻。
裴西朗是真的拿虞芙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以为把虞芙绑过来，总能顺理成章发生点什么，谁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绑来了个祖宗。
“我打了他一棍子，不过你放心，没死。”裴西朗说，“目前在医院。”
“警察没查到你身上？”
“有什么好查的。”
裴西朗平静道，“是我把他送进医院的，也是我报的警。我说我兄弟和情敌打架，打输了，最后也没多管。”
“他们还让我好好照顾我兄弟。那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他了，尤其是他的男朋友。”
虞芙：“……”
他猜测事情没这么简单，裴西朗只是简化了中间流程，但关键的部分，裴西朗应当没有骗他。
虞芙故作不解：“你打他干什么？”
“芙芙，有时候你撒谎的样子，真的很明显。”裴西朗看着他，忽然笑了笑，“你不是知道我不是他了吗？”
虞芙装傻：“谁？”
“你的前男友。”裴西朗道，“你知道我不是他，但还把我当作是他。我不喜欢这样。”
“我对卓航动手，是因为他活该。要不是他，你就不会分手。”
原本裴西朗的计划是，等裴西明和虞芙的感情再好一些、再深一些，他悄悄上位。
到时候他会演戏，把自己伪装成裴西明，好好照顾虞芙。
谁知道出现卓航这个贱货。
作者有话说：
那下一个世界就写文案的3世界吧？（还是怎么说-
第82章 别人的男朋友（25）
001说：【你不该激怒他的。】
喜欢虞芙的人是先前的裴西朗，现在的裴西朗性格不定，一切都是未知数，就算虞芙想试探底线，最好采用比较温和的方式。
但001又觉得虞芙这么做也没错，就算虞芙对裴西朗态度够差、打骂皆有，裴西朗时常一脸忍无可忍，却不得不忍的模样。
这是一个很滑稽的场面，虞芙在不断恶化自己的行为，试图试探对方底线，可裴西朗的底线似乎一降再降，根本没有。
虞芙手都打酸了，他也不想再继续了，他算是发现了，裴西朗没有底线。
很有可能真如裴西朗所说，抓他过来只是绑着他“玩”，吓吓他而已。
这叫虞芙有些失落。
虞芙没有把这个打算告诉001，他知道001不会支持他，但是他想试一试。
先前001说过，如果杀人犯再杀一个人，那么杀人犯的罪行加倍，抓捕他的奖励也会加倍。虞芙不会为了这点奖励去拖延时间，让别人受到伤害。
那如果这个人是他自己呢？
如果杀人犯失手杀了他，他又恰好填对了名字，那么他的奖励是否也能加倍？
虞芙有些跃跃欲试，理论上该计划可行，但实际有些危险，他胡搅蛮缠、激怒对方，希望对方能失控对他动手。
混乱的情况下，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对吧？
失手弄死他，也是有可能的。
但裴西朗根本没有伤害他的打算，他有些反常的失落，但他不气馁，再一次问001：“我应该也算这个副本里的人吧？”
001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当然是，怎么了？】
虞芙没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几乎是瞬间，001就反应过来了：【你不用想了，不可能的。你身上有人鱼血，自我恢复能力很强，就算真的有人捅了你一刀，还是致命伤，你也不会死。你现在受伤仍旧有伤口，只是一种障眼法，不引起他人怀疑的小手段。】
【他人眼里你有伤口，实际你的伤口早就痊愈的。】
虞芙说：“可是有你呀。”
他说，“你会帮我的，对吗？”
虞芙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依赖的延长，仿佛001对他而言，是极其值得信任的存在。没有人能忍心拒绝这样的他，哪怕是铁石心肠的AI。
001沉默许久，让他明确拒绝，他做不到。但让他顺应虞芙所说，他更做不到：【我的确有办法使人鱼血暂时失效，但风险很大，我可能会被主系统发现。】
这么麻烦吗？虞芙皱皱眉道：“那还是算了。”
虞芙对001的话毫不设防，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001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撒谎。
001可以将人鱼血作用暂时失效，虞芙预想中的计划可以进行，但是很危险，这种危险是对虞芙而言，而不是001。
一旦虞芙稍微晚撤离世界，又或是后续人鱼血融合出了问题，他会真正死亡。
他不是普通玩家，普通玩家若是在副本中死亡，那只是寻常的数据死亡。普通玩家进入副本世界，投入的是意识化成的数据，而非实体。
虞芙只有一具肉身，一旦肉身死亡，他也不复存在。
001知道虞芙的胆子很大，也知道虞芙愿意为某些巨额奖励承担部分风险。又或许，如果将实情告诉虞芙，虞芙可能会因惜命而打消念头。
但001不敢去赌，他怕虞芙要积分不要命。
……
现在的虞芙有些累了，懒得动手打他，懒洋洋靠在抱枕上，动都懒得动。
裴西朗跪坐在床边，把玩着虞芙脚踝处的丝带。
虞芙忽然踹了一脚裴西朗：“你到底是多重人格还是一体双魂？”
“我不知道。”裴西朗没有撒谎，“裴西明死后的当夜，我的体内就多出了一道声音。”
虞芙轻轻应了一声，又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是怎么死的？”
脚踝的红丝带被打上漂亮的蝴蝶结，裴西朗语气轻松：“我弄死的。怎么，你心疼了？要帮他复仇吗？”
裴西朗的言语带了些恶意，以及酸妒。
他不喜欢虞芙总是提到裴西明，可当初和虞芙谈恋爱、并吸引到虞芙的人就是裴西明，哪怕用的是他的身体。
所有人都更喜欢弟弟，现在虞芙也是，关注裴西明更多，而不是他。
“别开玩笑了。”虞芙打了个呵欠，他问，“你做了什么？你真这么讨厌他吗？”
这没什么好瞒的，裴西朗和虞芙说出了当年实情。
这是一桩意外。
因为性格原因，裴西朗一直不得家中待见，反而是热情开朗的裴西明更受父母喜爱。所有父母都有着望子成龙的愿望，他们将所有期许都压在裴西明身上。
逐渐的，裴西明承受不住过重的期许，在即将大考的那天，因承受不住压力，选择轻生。
可最后关头，他后悔了，双手抓紧栏杆，吊在半空中摇摇晃晃，拼了命的呼喊求救。
当时家里没人，只有裴西朗一人。他听见了，并来到现场。
裴西朗天生缺少同理心与情感，他并没有马上选择出手相救，而是冷眼旁观，看着裴西明挣扎。
他看着从前清俊温和的脸变得扭曲，改变了念头。
他拿过手机打电话，并对裴西明伸出援手。
——来不及了。
裴西朗伸出手握住弟弟的手的那一瞬间，日光在他们错位的手中穿过。弟弟向下坠落，神情惊慌又无措，永远定格在那一秒。他看着自己的手，有一道伤痕，那是裴西明挠破的。
父母嚎啕大哭，责骂他没有看好弟弟，要不是他，裴西明就不会死。他没有反驳，事实的确如此。
当夜，裴西朗处理好伤口，上床阖目准备入睡时，脑中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
“是我。”
裴西明的声音。
细节和虞芙想的有出入，但大差不差。
虞芙用脚尖碾了碾裴西朗的手心，又问：“你是哥哥，他是弟弟？”
“那这么说，我的前男友叫裴西明，你是我前男友的哥哥。”虞芙故意道，“我是不是也得喊你一声哥？”
虽然有了001的提醒，但虞芙还是忍不住作死试探一下，裴西明是个开朗绅士的人，裴西朗显然不是。
果然，还在摩挲脚踝的裴西朗动作一顿，倏地抬起头，眼眸深沉，翻涌着暗色，意味不明地看着虞芙。
眼底卷绕着复杂之意，瞳色仿佛都比先前要暗，看起来像生长在潮湿角落的蛇，正准备对猎物发动攻击。
在裴西朗想要“扑”上来撕咬猎物时，虞芙一脚踹过去：“我饿了。”
裴西朗小腹挨了一下踹，他闷哼一声，不过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比起先前那些毫不收力的拳打脚踢，虞芙这一下已经很温柔了。
“你会不会做饭？”虞芙又问他。
裴西朗沉默了。虞芙读懂了他的沉默：“你真是废物，饭都不会做。”
“裴西明都会。要不你把他放出来做饭吧，我饿了，不想吃难吃的东西。”
这时候把裴西明放出来？开什么玩笑？让他们前任见面，你侬我侬地互诉衷肠，再复合吗？
裴西朗可不会做为他人做嫁衣的蠢事。
“我会。”裴西朗握住虞芙的脚踝，虽有些没底气，“我去给你做饭，忌口还跟之前一样吗？”
“一样吧。”虞芙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无所谓的态度，让裴西朗暗自握紧拳头，但又缓缓松开：“我去给你做饭。”
临走前，裴西朗偷偷亲了口虞芙的脚背，虞芙又狠狠地踹了一脚，正中小腹。
裴西朗惨白着一张脸，顶着一身伤走了。
门被关上后，虞芙才拧起眉，这人真能忍，他都做到这份儿上了，裴西朗还任劳任怨地给他做饭。
不过他也没说谎，也不是想把人支走，他真有些饿了。
等开饭的过程中，虞芙自己拿绳子把自己绑了起来，好像他真的受到虐待绑架一样。
人一躺，眼睛一闭，开始睡觉。
001：【你就这么躺着？】
“不然呢？”虞芙说，“裴西朗都直接告诉我答案了，就算他哪个过程骗了我，结果也没有区别。”
“这具身体是裴西朗的，身体内却还有个裴西明，只能说明死的人是裴西明，那么杀人犯的答案是谁，很明显了吧。”
“段跃那脑子一看就不会杀人，让他杀游戏里的人还差不多。就他那点胆量，当男小三都畏畏缩缩的，真让他杀人，恐怕他得先被吓破胆。”
001：【……】
很有道理。
说起来虞芙还想吐槽：“卓航也蛮搞笑的，他挖墙脚最多偷听、口嗨，当初他说不会只当我名义上的男朋友，我还以为他要马上拉我去开房呢。”
“结果嘴都没亲一个。”
现在还被偷袭进了医院。
一共三个人，加上死者也就四个，太好猜了。要不是裴西朗突然绑走他，说不定他还真能读个博，毕业后再填上姓名。
况且前不久裴西朗还告诉他当年发生的事，等同于凶手自白，虽然这个“凶手”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凶手”。
现在的虞芙就像提前拿到考卷答案的考生，一点都不慌，他催促001道：“继续放电影，刚刚那部。主角逃跑被抓到后怎么了，真会被挑断手脚筋吗？”
这种情节可以播吗？
先前虞芙打开遥控器，随便点开了一个喜剧片，但看了个开头，便觉得没有意思，让001去寻找电影。
目前能上映的电影，多数模板化、套路化，搞笑也不是真搞笑，而是掺杂教育意义或者引导正能量价值观。
一两次还好，看多了真的会乏味。虞芙想看些刺激、新颖，从来没有看过的。
但这种电影要么就不能播，要么就是小制作，001寻找了过往十数年的电影，供虞芙挑选。
虞芙被一个简介吸引了目光。
这是一个强制爱的小众题材网剧，一天暴雨，车子抛锚，霸总只能在路边下车，正巧饥肠辘辘，看到了大排档边上的麻辣烫小店。
天气恶劣，高定西装与皮鞋上尽是烂泥，再糟糕不过如此。但小店内的麻辣烫老板正笑得明媚，霸总像迷失方向的飞蛾，朝灯柱扑了过去。
霸总对麻辣烫老板一见钟情，经常照顾老板生意，老板十分感动，又因霸总时常嘘寒问暖，二人成为好友。
殊不知着才是噩梦的开始！
霸总表面冷冷淡淡、清心寡欲，其实是个压抑多年的变态，癖好特殊、欲望很强。早在第一眼看着穿围裙的青年，老处/男被激发变态属性，在脑中过了很多画面。
简介是这么说的：不同意又怎么样？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不论是项目、股份，还是这个人。他会打造一个牢笼，里面装满监控器，如果还要躲，就把手筋脚筋都挑掉。
这也是虞芙方才对裴西朗所言的灵感来源。
虞芙大为震撼。
平时虞芙也会看看书打发时间，许多文学著作尺度大、内容火辣，甚至不能以现在的三观衡量。但这麻辣烫老板与霸总的故事，实在是让人……有点上头。
他一边吐槽，一边忍不住往下看，这会儿裴西朗一走，他便迫不及待地，让001继续播放。
但001有点不情愿，他委婉道：【要不别看了？】
“为什么？”
001说：【这是禁片，后面可能会有点那个。听说这部剧被禁播的很大原因是，当初主角在片场假戏真做，很多片段都是真实的，没有借位，也没有使用任何道具。】
虞芙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他只是长得比较清纯，让人误以为他很单纯，甚至有点笨。
有些事他的确了解得不是很深入，但他都二十岁了，不可能对所有事都一知半解。
001没有将原因说具体，但虞芙听懂了，他这是被当做小孩子看待了。
他抿唇不语，虽一言不发，但冷冰冰的眉眼与微拧的眉头，都能看出来，他不开心了。
001对虞芙的情绪变化极其敏锐，他忙道：【看，我们看。但是……要不要打个马赛克？】
虞芙说：“我还小吗？成年人看点刺激的还需要打码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阻止你看的意思，你不要不开心。】001说，【这个码是帮我打的。】
“？”什么意思。
【刚刚跟你一起看的时候，有些片段，让我的主板有些烫。】
【跟你一起看，我怕我会乱码。】
AI也会有感觉啊？！
虞芙这才想起来，他好像从来没问过001的岁数，但AI有年龄吗？也有成年与非成年这一说法吗？
难道001还是个小朋友？
那这个马赛克，还是有必要打的。为了迁就未成年，虞芙大度道：“那你打吧，小baby。”
虞芙捉弄人，故意用轻佻的口吻轻声开口时，尾音上扬、声音轻飘飘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他带着点调侃与揶揄的语调，让001有些臊。
虞芙虽然躺在床上，但他的意识已经游离在系统空间之中。
在系统空间里，他变得格外小巧，整个人也许只有手掌大小。
四周是装修精美的卧室，他坐在沙发上，双腿曲起，手中抱着抱枕，发丝披散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屏幕。
像精心雕琢的手办娃娃。
这是虞芙的系统世界，也是他平时居住的小窝，如果他不做任务，可以在这里度过日常时间。
沙发边上还有一团莹亮的光球，大概有虞芙的脑袋大，屏幕电影中的主角正在接吻，虞芙悄悄低头看了一眼光圈。
原本还是洁白光圈的001，在虞芙看过来的那一瞬间，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变粉、变红，再变得爆红。
不是吧……
看个亲嘴都能这样？
他的系统不会真是未成年吧？
虞芙是个成年人，也有过几次亲密经验，不至于看个接吻就怎么样，他刚想说要不别看了吧，前方电影传来一道惊呼。
这是主角双方第一个关系转折点，霸总强制了麻辣烫老板。
就在麻辣烫小店，他们初遇的地方。
哪怕是成年人小处男虞芙，此刻都看得目瞪口呆，未免太过刺激了。
房间光线昏暗，只有前方屏幕的光照亮室内，不断切换的灯光在虞芙脸上流淌，照出他有些紧张的神情。
不是说……打码的吗？
这都快进展到最后一步了，001怎么还没有动手？
耳边是低沉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哭泣，配合过分静谧狭小的环境，气氛陡然变得怪异。
尤其是虞芙忽然发觉，那团小光圈正挨着他的大腿外侧。
从冰凉到滚烫，又到有些焦躁不安，像小动物乞求关爱一样，来回缓慢地轻蹭。
虞芙突然有些不敢说话了，他脊背挺直，双膝并拢，虽直视前方，眼神却飘忽游离。
他是想看点不一样的、刺激的，但这未免太过了。
001不说话，他也没有出声，房间里只有愈发响亮有力的呼吸声与接吻水声，都是从屏幕中传来的。
终于，霸总准备进行到最后一步。
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响起，虞芙刚一拧起眉，身边光圈像水面扩开的波纹，形成发散的光圈。
逐渐的，一张微凉的手掌覆在眼上，挡住屏幕上的所有画面。
虞芙怔了怔，仍保持膝盖并拢、脊背挺直的乖乖坐姿，他迷茫地转过头，脸上仍旧被蒙着手掌。
感受到腿侧同样贴着一只大腿，他有了答案，却又有些不敢认了。
“你是……”停顿不语。
耳边是熟悉的电子男声，只不过这一次不再像先前那样在脑海中回荡，而是近距离贴在耳畔，面对面地耳语。
“我是你的系统，001。”
……
在虞芙看电影时，裴西朗在厨房，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菜谱。
他在厨房里忙活许久，捣鼓半天，看着乌黑发焦的成品，脸骤然沉下，二者几乎可以相媲美。
裴西明看不下去：“我来吧。”
他总不能真让裴西朗把这团垃圾喂给虞芙，他怕虞芙被毒死。
面对裴西明的主动请缨，裴西朗冷着脸往外走，取过沙发上的外套，拿过车钥匙，出了门。
裴西朗来到附近一家餐馆，这是当地知名的农家乐，食材新鲜、口味鲜美。
他一进门，老板热情地上前招呼：“先生，需要点什么？”
裴西朗看了眼菜单，报出一串菜名，但凡与虞芙口味沾边的食物，他都点了个遍。结尾，不忘补充：“可以放葱、姜、大蒜，但最后得挑出来，不能留在里面，尤其是葱。还有，土豆丝不要切太细，太粗也不行。肉不要切太大块……”
老板的笑脸逐渐收起：“你是来找事的吧？”
裴西朗取出一叠钱，老板喜笑颜开：“好嘞哥，还有别的要求不？”并拿出本子记。
“没别的了，麻烦动作快一点。”裴西朗顿了顿，轻声说，“我男朋友肚子很饿。”
殊不知很饿的虞芙已经不饿了，他在系统空间内吃着小零食，吃了个半饱。
目前他不吱声，眼睛仍被001蒙着，双手局促不安地放在大腿上，指尖轻轻挠着腿肉。
“你怎么……突然变成人了？”虞芙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对方的躯体。
001说：“我一直在升级。先前你给我拨了一部分积分让我升级，我赌了一把，选了个成功率最小的通道。”
“没想到成功了。”
“哦……”
原本只有声音的系统突然成人，虞芙怪不熟悉的，不仅他有些尴尬，001也很紧张，故而一直拿手捂住虞芙的眼睛。
对001来说，他们有点像网友面基。但对虞芙来说，这更像是每天养在身边的阿猫阿狗，忽然变成了人态，截然不同的变化让他有些无措，更多的还是陌生。
好像001拥有和自己一样的人形态之后，感觉也不一样了。
001的手很大，捂住他眼睛时，几乎把他半张脸都蒙在手心。从手掌大小猜测，001应当不是未成年。
“你放开我吧，我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虞芙伸手抓住001的手背，试图往下扯。
001却将手掌收紧：“我可能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好看，这有什么呢？”虞芙奇怪道。
001回答不上来，升级成人后的他，连自己都没来得及看一下自己的人形态，他像忽然被扯掉遮羞布，暴露在日光之下，紧张的同时又有些羞耻，更多的还是恐惧。
害怕虞芙不喜欢这张脸。
每个AI都有独属于自己的“脸”，自出厂便跟随着他们，是他们的DNA编码。后期无法修改，除非愿意承担数据崩溃的风险。
001注视着虞芙的半张脸，尽管被蒙住眼睛，仍然能从小巧尖细的下巴，以及饱满的唇形中看出，是个精致的美人。
比系统视角看到的模样，还要惊心动魄。
一直被蒙着眼睛，电影却还在播放，虞芙有些不耐烦了：“你放不放手？不给看就不看，我还想看电影呢。”
“如果。”001突然道。
“如果我长得不好看，你会不要我吗？”
莫名其妙。虞芙纳闷：“为什么会因为你不好看而不要你？”
系统只需要有用就行，难道还需要看脸吗？虽然001平时也不见得多有用，但拿来解解闷、聊聊天还是够用的。
加上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久，虞芙已经习惯了001的存在，如果哪一天001突然没了，他可能还会感到不适应，就像一直养在身边的小宠物忽然离家出走。
“有过很多系统被抛弃的先例。”001道，“无限世界的系统一直处于弱势地位，系统辅助玩家，玩家给出积分分成。但大部分玩家都吝啬于分享积分，很少有人会像你这么大方。”
所以当001知道，虞芙要把那么多积分给他时，他是很惊讶的。
“系统在无限世界里，得不到很强的重视。”
这和虞芙猜想的不太一样，他以为系统很重要，系统和玩家相辅相成，应当是互相帮助的存在。001这么一说，好像二者的关系有些恶劣，并没想象中的那么好。
不过代入一下商业合伙人的关系，似乎又说得通了。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出力更多，认为自己该获得更多的回报，每个人都如此认为，供瓜分的资源却有限，报酬分配不合心意，不满与怨恨便会滋生。
系统认为它们出力多，玩家却认为系统可有可无，只不过提供了一点线索，不值一提。大部分出力、出生入死的人是玩家，凭什么要给系统分那么多积分？
最关键的是。
“商场里有许多正在出售的系统，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可以随时更换。”
虞芙明白了，难怪他每次看商场时，001总会有些紧张，他以为是怕他乱花积分，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可我不是普通玩家，我是玩家中的间谍。你放心，我不会换了你的。”虞芙稍微安抚了一下刚成人的敏感小AI，“好了好了，别多想了。我又不是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系统爱一个。虽然你笨笨的，但我聪明就行，太聪明的人撞在一起，反而会起矛盾。”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电影的背景音乐缓慢播放，剧情似乎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音乐变得舒缓悠扬，又有些小伤感。
001说：“真的？”
“嗯嗯。”虞芙点头道，“你先把手松开，我脸上都是汗。”
一听见要松开手，001又有些迟疑，好一会儿，他才咬咬牙下定决心，把手松开。
他都已经做好被虞芙嫌弃的准备，谁知虞芙看了一眼他，便没有再做其它反应，而是面向屏幕道：“继续看电影吧。”
这是还算满意的意思吗？001捉摸不透虞芙的想法，他揣摩许久，才道：“好。”
目前的麻辣烫老板开始第一轮逃跑计划，电影正在播放他的内心独白，虞芙对这种心理活动没什么想法，他侧了侧身问：“所以你是因为主系统的待遇不好，所以才背叛无限世界的？”
如果按正常情况来说，001应当被放在商场里出售，供玩家挑选购买。但001跟他一样都属于间谍，在无限世界里“偷”积分。
“是。如果我和玩家绑定系统，从玩家那儿获得的积分，还得经过主系统一层剥削，到手的积分很少。”001说，“可能几百年一千年，我都升级不出人形。”
“真惨。”虞芙怜悯道。
001笑了笑：“都是这样的。除了我，目前无限世界里头，似乎没有一个系统有人形，没有人舍得。不对……有一个。”
“你知道银河公会的Satan吧？无限世界第一公会的会长，也是无限世界的top1。”
虞芙道：“我当然知道，我还想买他的小岛呢。只是价格太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
“玩家等级越高，和系统签订的积分分成比例也会越高。很多顶级玩家为了省积分，会选择不要系统，当然这只是很少一部分，很多时候系统有保命作用。”001说，“但很久很久以前，Satan他没有系统。”
“但他后来又有了系统。”
“从那时候之后，他开始疯狂赚积分，可尽管如此，他的积分每天消耗很大。很多人会开玩笑说，他的系统很难‘养’。”在和缓的背影音乐下，001的电子音也没那么冷漠了，“Satan的系统，也是无限世界唯一一个拥有人形的系统。”
并且不是虚拟的人形，而是实体的、可以在现实中交流的人形。
目前的001只处于虚拟阶段，只能在系统空间中和虞芙交流，想要拥有人形需要的积分很多，虞芙目前支付不起。
但只是这样的程度，001就已经很满足了。
虞芙不知道这些，001很少会和他说这些事，尤其是会花他积分的事。
他骄傲地抬起下巴：“不是唯一一个，现在还有一个你。Satan把他的系统养出人形，我也把你养出来了。”
他说这话时的确得意，满脸是掩饰不住的傲气，一点都没有谦虚收敛的意思。
之前虞芙不觉得把积分分给001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既然001跟了他，那他给001点积分算什么？如果这都不舍得给，那也太小气了。
他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可现在001告诉他，他的慷慨行为在整个无限世界都独树一帜，他自然会感到骄傲，他和那群抠门的穷鬼玩家不一样。
“你是不是很羡慕Satan的系统？”虞芙会错了意，他拍拍001的肩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之后我让他们羡慕你，到时候我把Satan的小岛买了，再给你更多的积分升级。”
“我对你好吧。”
“好。”001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坐在虞芙身边，他垂下头说，“特别好。很少有人会对系统这么好。”
虞芙点了点头，又说：“既然我们这么缺积分，你看我之前说的计划，是不是可以……”
001说：“不可以。”
他很认真，“真的很危险，你只有一个身体，不能随意乱来。”
就算加倍的积分很诱人，001也不能放任虞芙胡来。
虞芙想要惹怒裴西朗，最好让裴西朗失手杀了他，或者像裴西明那样“自.杀”，制造点阴差阳错，这样裴西朗就是杀死两个人的凶手。
罪行x2，奖励也x2。
虞芙有些失落。
但这个法子的确有些危险，不能贸然使用，万一时间差一分差一秒，都有可能酿成大祸。
可奖励翻倍，实在太诱人了。
虞芙又集中注意力看电影，背景音乐被渲染得有点紧张，麻辣烫老板逃脱成功，却因昨夜过于粗鲁的行为发烧，无法下楼买饭的他，只能选择点外卖。
麻辣烫老板昏昏沉沉睡了很久，恍惚间听见门被敲了敲。
刚打开一条门缝，看到踩在地板上的一双皮鞋，麻辣烫老板和屏幕前的虞芙同时冒出冷汗！
麻辣烫老板急忙把门关上，上锁，背靠着门大口喘息。
虞芙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
电影与现实同时传来平静的两个字：“开门。”
是裴西朗回来了。
虞芙急忙把电影暂停，匆匆将思绪落回现实，这会儿他的心脏还怦怦直跳，没想到这种你追我赶的电影还挺上头的。
他收拾好表情，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裴西朗又敲了几次门，无人开门，便自己掏出了钥匙。
裴西朗推着一个小推车，上头摆满可口美味的食物。他看了一眼虞芙的手，失笑道：“你怎么把自己绑起来了？”
为了更好代入被绑架的角色，虞芙自己给自己的手脚绑上了，不过绑得松，重在体验氛围。
虞芙狐疑地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这些都是你做的？”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这么多菜？
裴西朗脸不红心不跳：“是啊，不过我厨艺一般，勉强能入口吧，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虞芙试着吃了几口，都是裴西朗喂的，他感觉味道还可以，但太多了，吃不完。
最让虞芙满意的是，这里头没有一样是他讨厌的。
“味道还可以吧？”裴西朗见虞芙吃了不少，眼中荡起笑意，“看来你很喜欢我的手艺。”
求夸奖的样子，让目睹全程的裴西明：“……”
等到吃饱，虞芙便扭过头，露出冰冷的侧颜，故意挑刺：“真难吃，你会不会做饭？不会做饭让裴西明出来，他做的就很好吃。”
虞芙的下巴尖忽然被自下而上钳住，嘴唇被迫嘟起，他对上裴西朗有些凶的表情：“你要是再在我面前喊别的男人的名字，我现在就干.死你。”
“我的忍耐是有……”
“啪——！”
虞芙就着被钳住脸的举动，狠狠甩了裴西朗一耳光。
裴西朗今天挨了不少打，满肚子火，可对上虞芙冷冰冰的表情，又敢怒不敢言地熄了下去。
虞芙淡淡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裴西朗说，“先吃饭，吃完再说，你太瘦了。”
他脸上火辣辣的痛，说话时腮帮子都是酸的。可他还在嘴硬，“打起人来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跟没吃饭似的。乖，再吃几口。”
“滚！”虞芙吃饱喝足，翻脸不认人，“我不饿，也不吃你做的东西。”
“真难吃。”
可他刚刚分明吃的很香。
裴西朗哄了半天都没哄好，反倒是挨了好几下打。
好几次他额头青筋跳起，虞芙都以为他要忍不住了，结果下一秒，他换上和缓的表情，打扫起房间卫生。
离开房间后，裴西明忍不住：“你真够贱的。芙芙都这么骂你了，你还往上舔。”
裴西朗一脸‘你不懂’：“他为什么骂我？”
裴西明思索了一下：“因为你贱？”
裴西朗纠正道：“不，因为他爱我。”
裴西明说：“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他是因为我，对你爱屋及乌呢？”
作者有话说：
芙芙：（打人）（咦？怎么还没生气）（再打）（反思，难道是我不够用力）（用力打）
大裴：（黑化中——）（一巴掌打断）（反思）（自己把自己哄好）（打人也好可爱030）
原来想让系统在xx世界有人形的，但计划提前了-
第83章 别人的男朋友（26）
虞芙又进系统空间看了会儿电影，这电影还挺长。
麻辣烫老板第一次出逃后，被霸总抓住，接下来被按在小出租房里教训。
虞芙兴致盎然地往下看，001却咳了咳：“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
虞芙看了眼时间，的确不早了，最近他太过疲惫，想早点洗漱睡觉，看看明天是什么情况。
裴西朗总不能一直关着他吧？把他弄过来，总会想做点什么事。
比如利用他，把卓航骗过来之类的？
不是虞芙不想去猜测裴西朗的用途，而是他发现了，裴西朗就是个变态，而且精神方面有点问题，和他好好说话时，裴西朗会被突然点到哪根筋一样忽然暴起。
但他也不怕这样的裴西朗，给俩巴掌，裴西朗就会清醒，恢复之前能够交流的状态。
和这种人正常交流都很累了，还猜打算？洗洗睡吧，虞芙可不想白费时间做没有意义的事。
如虞芙所猜，卫生间还真的装了摄像头，正对马桶之前，哪怕知道裴西朗心理方面有些不正常，可真当看到摄像头的位置，他还是被变态到了。
虞芙忍不住道：“怎么会有人喜欢看别人上厕所啊？心理变态吧。”
001：【他本来就是。】
他顿了顿，【你拿个毛巾挡一挡，别让他看到不该看的。】
虞芙随手拿过一条毛巾，将摄像头的位置仔细包裹起来，随后推开玻璃门进入浴室，快速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的他困得不行，脸蛋被蒸得粉扑扑的，今晚他顺便洗了个头，但没人帮他吹头发。
001：【我来。】
他稍微使用点小技能，原本湿透的头发逐渐变干，隐约呈现出丝绸顺滑般的光泽感。
虞芙伸手摸了摸：“还是有点湿。”
001：【怕裴西朗突然进来发现不对劲，再过一会儿就完全干了。你放心睡觉，我帮你吹头。】
虞芙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趴在枕头上，被子拉得很高，整个人只露出圆滚滚的后脑与一点儿侧颜。
双手轻轻扣在枕头两边，酝酿着睡意。
半夜，在隔壁看着监控画面的裴西朗辗转反侧，黑暗中，屏幕的荧光落在他脸上，照出紧绷又急切的线条。
终于，裴西朗忍不住了，他翻身坐起，准备下床
“？？！”裴西明大惊，“你去干什么？芙芙已经睡着了，你别乱来。”
裴西朗阴沉着一张脸，扭头看着屏幕上酣睡的虞芙，再一想到他夜不能寐，闷火烧得他几乎要炸开。
他毫不犹豫推开门，朝虞芙的房间走去。
刚一打开门，一股奇异的香传了出来，仿佛拥有安定效果，裴西朗的情绪瞬间被抚平，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香，若有若无，不浓，但很好闻。
床上的虞芙仍窝在被窝里头，像睡得正熟，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人已闯入室内，并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一小截白足从被子一角露出，细瘦纤白的脚踝搭在深色床单上，是如此白皙诱人。
裴西朗注视片刻，感觉那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他屏着呼吸，蹑手蹑脚，悄悄上了床。
身边陡然沉下，被子被掀起放落，虞芙背对着裴西朗，眉头缓缓拧起，满是不耐烦。
裴西朗又想干什么？
虞芙本来都睡着了，半夜听到外头鬼鬼祟祟的，下意识睁开眼，等了一会儿，裴西朗果然进来了。
但又没做什么，站在门口看了他半天，钻进了被窝。
虞芙真懒得去猜裴西朗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继续装睡。这也让裴西朗以为他的动作很轻，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把虞芙吵醒。
熟悉的香与同一个被窝带来的满足感，让裴西朗心猿意马，心跳加快。他本以为这样就已经够了，马上就可以入睡。
可真当和虞芙睡在同一个被窝，他又翻来覆去睡不着。
裴西朗翻了个身，正面对着虞芙的后背，想要抱虞芙。
手刚伸出一点，又迟疑地收回手，老僧入定般闭眼，又多动症一样不停翻身。
他盯着虞芙圆溜溜的后脑勺。
虞芙生得精致，连头型都完美无缺，浑身上下一点缺陷都找不到。
生得漂亮，皮肤白，脾气也……不那么好。
但脾气好的人可没虞芙这么可爱。
裴西朗的思维发散了一会儿，身子不受控制往虞芙这边挪了挪，想去摸摸虞芙的头发，还没碰到，又怕把虞芙弄醒，把手收了回来。
而这时虞芙已忍无可忍。
他利索翻了个身，直接把裴西朗压在身下，睁开水汪汪的眼睛，语气与眉眼中满是不耐：“你有完没完？”
还让不让人睡了？
虞芙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凶，眼睛却很亮，在一盏夜灯的映衬下，仿佛永夜群星耀眼。
裴西朗一时失神，无声地张了张唇，忘了回话。
虞芙见他不动，以为终于消停了，缓缓趴在胸口，准备就这个姿势睡。
裴西朗再一张口，就被一只小手捂住。
“闭嘴，你很吵。”
裴西朗又不敢动弹了。
虞芙身上的香气丝丝缕缕传了过来，柔软的、淡淡的甜香，并非浓郁到齁人，却像一把小钩子一样将人牢牢吊起。
裴西朗感受着他的体温，浑身僵硬，像一具尸体愣在那里。
直到四肢酸麻，他也不敢动弹，生怕吵着虞芙睡觉。
他听着虞芙均匀的呼吸声，纤白手臂懒懒落在身侧，他缓慢伸手将虞芙的手腕拿了过来，最后悄悄钻进指缝，十指相扣。
裴西朗的腿已经有些麻了，可是掌心中的柔软让他十分欣喜，他唇角微挑，满是满足的笑意。
……
第二天，裴西朗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目的。
帮虞芙起床洗漱穿衣，再任劳任怨地去厨房做饭，顺便问虞芙想要什么好玩的东西，他能给虞芙带回来。
虞芙纳闷了，裴西朗到底要做什么？不会真想跟他在这儿“隐居”吧？
又到了吃晚饭的点，虞芙睡了个下午觉，整个人迷迷蒙蒙的，就被搂着腰捞起来。
他手指都都是酥麻软烂的，人也跟没有骨头似的靠在裴西朗怀里，任由裴西朗往他脖子上戴了什么。
等虞芙彻底清醒了，他才发现，脖子上围的东西，是小宝宝吃饭用的围兜！
虞芙恼了，他是小宝宝吗？吃饭还会漏饭吗？需要戴这种东西吗？
他一把扯掉，当着裴西朗的面，挑衅似的丢在一边，裴西朗淡淡地看了一眼，没管，推着餐车坐在床边。
裴西朗的意思是想喂虞芙吃饭，但他的手机忽然响了响，看到上头的来电姓名。
他下意识看了眼虞芙，紧跟着走到一边，用手拢着手机接了这个电话。
裴西朗的态度鬼鬼祟祟，没有猫腻才是见鬼，虞芙隐约听见熟悉的男声，好像是卓航的？
但他也不敢确定，裴西朗这人精得很，声音调得低，他根本听不清。
于是虞芙随口问了一句：“卓航打来的？”
裴西朗森森冷笑，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他冷声道：“你想他了？”
“？”虞芙拧了拧眉，什么玩意？
他这表情在裴西朗眼中便是默认，裴西朗的表情更加难看，坐在床边，伸手钳住虞芙的下巴：“你想你男朋友了？想回去？想回到卓航身边？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虞芙：“……”
“我就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在想他。你在幻想什么？幻想他来救你？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裴西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虞芙却有些无辜了，他还真没想过。
昨晚他睡得不错，一天下来也没什么事干，要不是刚刚裴西朗接了这个电话，他都要忘了还有卓航这个人。
也不知道裴西朗在抽什么风。
裴西朗满脸阴云笼罩，在暴戾与失控之间徘徊不定。但他的思想和□□似乎分开，一边脑中咆哮着沸腾着，喂饭的动作却很轻柔。
虞芙的嘴巴小，裴西朗就让人把每盘菜做得精致小巧，连摆盘都花费了好一番小心思。
忽然，虞芙踹了踹裴西朗的小腿：“不想吃花菜，想吃小番茄。”
裴西朗没有将筷子夹着的花菜收回去，半哄道：“乖，先吃主食。”
虞芙有个小毛病，他挑食也就算了，还不喜欢吃主食，饭菜吃得少，水果零食倒很爱吃。
怪不得这么瘦。
估计他能把虞芙单手抱起来操。
裴西朗忘了吃零食才容易胖，也犯了常识性的错误，但是那又怎么样？就算他意识到了，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没有得偿所愿的虞芙抿唇不语，一脸不开心的模样。裴西朗要继续喂他吃饭，他闭唇不吃，冷冷地看着裴西朗。
裴西朗知晓虞芙的脾气上来，觉得又可爱又有些心急，低声哄着：“先吃完这口饭，已经快吃完了。等吃完这些，你想吃什么水果，我都给你吃。”
“好不好？”
虞芙冷笑一声，往床上一趴，被子一盖，把自己蒙了进去：“我要睡了，别烦我。”
可他分明刚刚才睡醒。
裴西朗有些无奈，他扯了扯被角：“你都没吃多少，再吃一点……”
“别烦。”被窝中传来冷漠的回声。
虞芙真发起脾气来，那是真的难哄，任何大道理都不管用、不作数，反而会适得其反，让他更加生气。
裴西朗焦头烂额半天，虞芙还是不肯从被窝里出来，再闷下去，都要闷坏了。没办法，他只能屈服：“好好好，先吃小番茄。”
“不吃饭了，我们先吃小番茄，好不好？”
虞芙这才慢吞吞从被窝里钻出来。
发丝垂落在肩膀两侧，脸蛋被方才这么一折腾弄得粉扑扑，虞芙双腿分开半跪在床边，双手撑在身前，仰头张开嘴巴，等待投喂。
而裴西朗站在床边，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他生得高，床又矮。这个视角，虞芙张开嘴巴、泪眼汪汪看裴西朗的样子，让裴西朗的热血直直往头顶冲。
裴西朗捏过一个小番茄，往虞芙唇中送。
虞芙咀嚼没两下，部分汁水从唇角漏出，他忙舔了舔嘴角，与裴西朗帮他擦拭的手指碰到一起。
湿濡的舌头，粗糙的手指。虞芙懵了一瞬，等反应过来时，脸蛋已经被缓缓捧了起来。
裴西朗的表情有些怪异，甚至透着病态的、发涨的红。虞芙不明所以，目光往下一挪，看到明显一大块。
他眼皮跳了跳，伸手就是一拳：“死变态，你滚！”
……
裴西朗又接了个电话。
裴西朗防虞芙防得紧，生怕他从电话中他听见点什么，殊不知他根本不在意，趁裴西朗一走，又钻进系统空间，和001看起了电影。
001的人形生得并不丑，五官属于张扬的那一挂，看起来有些风流邪肆，又不好招惹的样子。可他说起话来又温温吞吞，看起来很好欺负。
脸与气质不搭。虞芙总结了一下。
电影目前进展到第二次出逃，霸总的暴力程度也上升到了一个新层次，麻辣烫老板胸口一片红肿，连衣服都穿不了。
皮被磨破，好几个齿痕纵横交错，看得虞芙眼睛都睁大了。
虞芙不解道：“都是男生，为什么要吃这个？好奇怪……”
001看了他一眼，又落在他的胸口，轻飘飘转移目光，求知欲很强地问：“哪里奇怪？”
虞芙答不上来：“反正就是奇怪。”
“可能因为你是旁观者，所以觉得奇怪，如果你被咬的那个，可能就不奇怪了。”001说。
说完，又用意味不明的表情看向虞芙的胸口。
播放更加过分的画面时，虞芙只皱着眉头，非但没有什么念想，反而有些不耐，却在这种小细节上深究，严肃地思考为什么要这样。
有一种另类的可爱。
虞芙第一次有些读不懂AI，也是第一次和001有了明显不同的看法。
从前他一直觉得001很好懂，也不会说一些高深莫测的话。
更让他奇怪的，是001看他胸口的表情。
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看他？难道是他胸口长了什么东西吗？
等裴西朗回到房间，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虞芙满脸纠结与不解，细白手指轻轻勾开浴袍领口，好奇地低头往下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过之后，小脸满是疑云，又低下头往里面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藏了什么宝贝。
虞芙反复看过多次，还是认为他的看法是正确的，的确没什么好看，更没什么好咬的。
他刚将浴袍领口拢好，对上裴西朗深沉晦涩的目光。
裴西朗胸口起伏明显，他大步流星走过来，单腿跪在床上，再次掐住虞芙的下巴，虞芙已经习惯这个动作，都懒得做出表情了，任由脸蛋被捧起。
手指缓慢又狎昵地摩挲着虞芙的面庞，裴西朗哑声问：“在看什么？”
虞芙说：“没什么，我要睡了。”
他一敷衍人，就喜欢拿睡觉当借口。裴西朗也没当真，继续摸着虞芙的脸，从下巴尖顺着下颌往上，捏住虞芙的耳垂。
虞芙小幅度抖了抖肩膀。
这点微不可查的反馈，像一点星火落入原野，裴西朗整个人都被燎了起来。他垂下眸，目光发烫地落在虞芙的领口，一片白皙。
“让我也看看。”裴西朗盯着那一小块肤肉，喉结动了动。
虞芙轻飘飘抬起眼：“看什么？”
裴西朗含蓄道：“看你的奶奶。”
“……”虞芙奇了怪了，“我没有奶奶。”
在虞芙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亲人的片段，更别说奶奶了。就算是目前副本的身份，也没有提到过奶奶身份。
裴西朗要看他的奶奶做什么？
裴西朗轻笑一声，没回答，只觉得这样认真迷茫的虞芙很可爱，他继续摸着虞芙的脸，另一只手轻轻挑开虞芙的领口，露出一大片雪白肤肉。
虞芙垂眸看了一眼，怔了怔，与裴西朗目光恰好对上，火光喷溅。他也瞬间明白了裴西朗的意思，小巧耳尖抖了抖，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被调戏了。
他一巴掌拍开裴西朗的手，反而把自己的手拍疼了。裴西朗急忙来哄他：“是不是打疼了？给宝宝吹吹手，都怪我皮糙肉厚，把宝贝儿的手打疼了。”
真能演。刚刚还在耍流氓，现在一副痴心样。虞芙冷笑道：“不是要看吗？怎么不看了？”
裴西朗动作一顿，抬眸：“真的能看？”
虞芙弯起唇角，在裴西朗欣喜若狂的目光中，道：“不能。”又伸手推开裴西朗的肩膀。
却被反抓住手腕。
裴西朗将虞芙压在身下，他的情绪饱满，盯着神情冷淡的虞芙，情不自禁亲吻虞芙的手指，把虞芙的手指含在唇中，陶醉地吸吮。
时不时地忘我舔//弄，舌肉贴着柔软的手指，嘬出响亮水声。
手指被这么吃着，虞芙觉得有些恶心，但他又感到一种异样的、没有体会过的酥麻感，他有些好奇，也有些新奇，放任着裴西朗继续。
干燥白皙的手指很快变得湿漉漉，被全部照顾了个遍。甲盖似鲜艳的花苞粉嫩，从唇中离开时，指尖还散发着湿热的白汽。
“唔……”虞芙眯了眯眼睛，眼眶逐渐浮出泪水。他推了推裴西朗的胸口，意思差不多行了。
谁料裴西朗会错了意，另一只手捏住虞芙的衣服下摆，揪住虞芙不放。
虞芙猝然睁大眼，脑袋瞬间放空！
这……这怎么和今天电影中的麻辣烫老板一样？！
麻辣烫老板也被又揪又掐，之后破皮红肿，衣服都穿不了。
必须贴上创口贴。
电影中的画面历历在目，虞芙可不想和麻辣烫老板一样，最终还得贴创口贴，事实上麻辣烫老板贴了创口贴后还是不舒服，最后什么都没贴，光溜溜地在那儿，需要涂药。
虽然虞芙的恢复能力很好，但他还是感觉这种行为很奇怪。
等他一时不察，裴西朗就已经将他面对面抱在怀里，像抱小孩子那样。
裴西朗仰头看着虞芙，虞芙的耳尖抖了抖，他蹭了蹭虞芙的下巴。
虞芙抿抿唇肉，有些不开心地揪着裴西朗的头发，嗓音发着抖：“适可而止。”
虞芙刚洗完澡，浴袍本就松松垮垮地系着，这会儿朝两边散开，圆润的肩头一览无遗。
裴西朗这时候还算听话，应当还没有丧失理智。他只是抱着虞芙，但虞芙被抱得很高，他仰起头去看。
清香霸占感官，黄澄澄的光线下，虞芙这张脸明丽精致，头发披散下来，遮挡住许些肤肉，也让他看起来愈发楚楚动人。
挂在臂弯的黑睡袍衬得肌肤赛雪白皙，虞芙感到裴西朗的目光逐渐变得有温度且富有穿透性，他努力将身位降低，好让自己不那么高，不至于锁骨对着裴西朗的额头。
等到完成目的，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僵在那里。
此刻睡袍失去所有作用。从后背顺着往下可以看见可爱的腰窝，以及一条圆润的线。从前往下更是视线一路无阻，纤细下凹的腰身，小巧的肚脐。
裴西朗目光一暗。
掉了一半的样子，还不如给个彻底。
裴西朗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种画面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刺激了。之后他睁开眼，额头抵着虞芙的额头，鼻尖轻轻蹭着虞芙的鼻尖，状似不解，又有些呼吸沉重。
他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为什么没有毛？”
“？”
“而且粉粉的。”
“……”
裴西朗好像真的无法理解，他用唇碰了碰虞芙的唇角，一脸虚心求教的模样：“到底为什么？我的就不这样。”
话里有话，倒是让虞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半晌，虞芙才咬牙切齿道：“你真够变态的。”
裴西朗还在装傻：“什么意思？”
虞芙已有些恼羞成怒的征兆，裴西朗极其没眼色，还在火上浇油，继续往下说：“你不信吗？我没有撒谎，我跟你的完全不一样。没你的漂亮，没你的可爱，颜色也比你的要深。你很白，颜色和你的皮肤一样干净。”他稍微顿顿，说，“其实我以为，你的毛会跟你头发一样，也是白白浅浅的。”
这是裴西朗的实话，虞芙皮肤生得白，头发纯白似雪。虽然睫毛与眼睛都是正常的颜色，可他还是会下意识代入其它的颜色。
应当都是浅浅的颜色，和他截然不同的颜色。
“我不一样。我很丑、很黑，也很长。”
“你不信的话，可以看看。”
“你——！”虞芙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裴西朗紧紧搂着虞芙，嗅着虞芙身上的香，他无比沉醉，呼吸沉重，喘着粗气求：“芙芙，你看看我吧……”
作者有话说：
芙芙：QAQ被吃掉了… （？）-
第84章 别人的男朋友（27）
卧室的灯光全部被打开，房间内亮如白昼，一张黑色皮质椅子摆放在地毯上，上头正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成年男人。
发丝凌乱，面上带着不自然的薄红，像剧烈运动过后的难以呼吸。
衬衫的扣子崩裂两颗，其中一颗已不知所踪。透过宽松的领口，裴西朗的胸膛如山峦起伏不定，他不断平复呼吸，吐气沉重地看着前方。
黑色皮质椅子前方正对床尾，虞芙正坐在床沿，丝绸质地的浴袍在光线下流动异样光彩，发丝随意挽起，几缕落在颊畔。
纤白的腿从浴袍底下探出，交叠搭在另一条腿上。
虞芙眉眼冰冷，目光浅浅淡淡，注视着裴西朗的丑态。无声，却别有一番韵味。
裴西朗最受不了虞芙这种冷冰冰却极其诱人的目光，他忍不住抬起手臂，试图帮自己缓解一二。
虞芙察觉到他的歪心思，长长的眼睫高抬几分，声线同神情一样冷漠：“我允许你碰了吗？”
裴西朗无声张唇，盯着这张冷艳的脸，一滴热汗从颊边流下，顺着脖颈青筋没入领口。
他将手放回原地，呼吸愈发粗重。他双目赤红，几乎是哀求地看着虞芙：“芙芙……”
裴西朗好像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想要起身去抱虞芙，却得不到允许。
虞芙只在前方不远处冷眼旁观，看着他丑态毕露，好几下他想要伸过手自助，虞芙一个冷眼过来，他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是说要让我看吗？你乱动什么？”虞芙嫌弃地看了一眼裴西朗，将目光挪走，语气恶劣到了极点，“果然跟你说得一样，真丑陋。”
“恶心死了。”
裴西朗的呼吸变得更加重了，他的脖颈后仰，搭在椅背上，胸口频繁的起伏像濒临死亡的患者。
也正是因为这个姿势，他的喉结滚动走势变得格外明显，强光照射下，能够清晰望见皮肤表层凝着的一层汗珠。
他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虞芙到底明不明白，他说的这些话，非但不会让人产生羞耻心，只会让人更加亢奋。
看着他这张冷艳至极的脸，听他说出这些过分话语，就算被痛骂，也是人间一桩美事。
静谧环境下满是裴西朗野兽般的喘气，他想要碰碰自己，可没有得到虞芙的允许，硬生生逼迫自己打消念头。
他逐渐抬起头，垂眸看着虞芙这张素白小巧的脸，哑声道：“如果跟你的比，确实很丑，也很恶心。”
“你生得那么漂亮，形状也小巧玲珑，好像一只手刚好可以掌控。颜色浅浅淡淡，就算之后冒出别的，颜色也肯定很浅。”
“而且芙芙，你知道吗？其实你不该生得如此可爱。”
“这么小的一点儿，让我特别有食欲。”
“想，一口吞掉。”
单方面的独角戏让裴西朗的情绪再度高涨饱满，他又开始变化，夸张到了一个无法言喻的地步。
虞芙逐渐睁圆眼，像被吓得，更像被惊得。
不论是看还是被看，虞芙都无所谓，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平时还会在男生澡堂里洗澡呢。
都是男生，该有的都有，他为什么要怕被看？他又没多长什么东西。并且他也不怕看别人的，他又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想法。
但现在不一样。
裴西朗看就看了，还非要描述一下颜色、大小、形状，像经验丰富的美食家点评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就等着将他吞吃入腹。
如此露骨的言语，直白的眼神。裴西朗直勾勾盯着虞芙，咽了咽口水。
虞芙恼羞成怒拿起枕头，狠狠砸向裴西朗，动作太大，差点摔倒。
他更气了。
“别生气，宝贝儿，别生气。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说话，”裴西朗着急地看着虞芙，“手有没有弄疼？”
“变态。”虞芙咬牙瞪着裴西朗。
“我变态，我变态。你可爱，你可爱就够了。”裴西朗哄着，“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虞芙气道：“谁要你喜欢？”
“那你要谁喜欢？”裴西朗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方蓄势待发、笔直竖起，他的表情又十分凶残冷暴，“卓航？段跃？还是我那废物弟弟？”
“你那么喜欢他们，我就该把他们全部弄死，然后去他们的灵堂面前干你……”
一巴掌抽在裴西朗的脸上，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看着虞芙的脸，侧过头，用面颊轻轻蹭着虞芙的手掌心。
凶残表情不复，裴西朗柔声道：“打舒服了吗？要不要再打一下？”他轻笑一声，“打人都这么可爱。”
饶是接受能力强的虞芙，都有些受不了。他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犯贱？我打你，你还说我可爱。”
他就没见过这么……这么变态的人。
现在不能理解的人反倒成了裴西朗，他道：“你喜欢我才会打我，不然你为什么不去打别人？”
“这里没有别人。”虞芙道，“如果有别人，我也会打他。”
裴西朗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那不一样。”裴西朗平静道，“如果有别人，我会先弄死他。这样你只能打我，也只能喜欢我了。”
虞芙的世界观遭遇刷新，他实在没办法理解裴西朗的思维逻辑，更不知晓裴西朗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就算知道裴西朗不正常，但这也太不正常了。
过了半晌，他才憋出一句：“变态。”
“死变态。”
虞芙把自己能想到的骂人词汇都说了个遍，他以为裴西朗应当会稍微起一点羞耻心。
“嗯……”裴西朗喉间溢出沉闷的声音，他哑声说，“芙芙，再骂几句……”
“好会骂。”
虞芙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裴西朗这样子实在让人心惊，虞芙的骂人词汇有限，说来说去也不过“变态”“有病”“臭狗”之类的词语，他自认他态度已经足够恶劣。
可现如今，他骂这些词语，都怕裴西朗会爽到。
虞芙准备回床上睡觉，裴西朗一个人在那里叫，他忍无可忍，侧过身，露出粉红的耳尖：“闭嘴！”
他这样有些难为情的青涩模样，让裴西朗的呼吸更快了。裴西朗委屈道：“可是我好难受，芙芙，我好难受……”
“你再看看我吧，好不好？再看看我。”
见虞芙停下脚步，裴西朗得寸进尺，居然在椅子上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慢蹭。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进入发.情期的动物，没有一点理智。
而丑陋的挂件仍旧气势汹汹对着虞芙，虞芙瞥了一眼，气不过，走到裴西朗面前。
墨色浴袍掀起一些，自底下传来淡淡诱人的清香，裴西朗呼吸加快，看着虞芙将脚踩在座椅边缘。
白皙的足背被纯黑的皮质椅面衬得赛雪无瑕，脚背上黛青色的血管蜿蜒缠绵，不多时，虞芙抬起脚，抱着泄愤一般的想法，恶狠狠踩了上去。
完全没有收着的力道准准落在裴西朗身上，裴西朗喉间溢出痛苦的闷哼，表情变得扭曲无比。
见裴西朗如此痛苦，虞芙才稍微好过几分，他又重重碾跺，脚趾不小心滑了进去。
他皱皱眉头，觉得有些恶心，脚心脚背皆起了一层薄汗，在光照下反着细腻光泽。
虞芙要将脚放回地面，裴西朗蓦地扣住他的脚腕。
宽大有力的手掌衬得他的脚腕只有伶仃一点儿，手背上蓬勃的青筋更是将他的白肤显得莹白细腻。深色的手指箍着他的脚踝，形成鲜明的视觉差。
虞芙拧拧眉心，忽然，他睁圆双眼。
原本白净无瑕的脚背，如今变得乱糟糟。裴西朗靠在椅背上深呼吸，在虞芙还没反应过来时，外头的门被突然撞开。
他仍保持踩在上头的动作，怔怔一偏头，对上四双错愕震怒的眼睛。
分别是，卓航，段跃，游宁，江斯年。
作者有话说：
你小子，骂你还怕你爽到-
第85章 别人的男朋友（完）
本应该参加赛后联谊的虞芙，突然不见踪影，但他的社交软件仍在回应消息。
起初欧伦和江斯年以为是有人来接虞芙，所以虞芙不能和他们一同前往，可到了联谊地点，他们等待许久，才收到虞芙的另外一条消息。
虞芙准备回家一趟，并且需要请病假，时间不长也不短，一周的时间。
欧伦终于发现端倪。
虞芙并不是一个喜欢请假的人，相反，就算他真的生病，他也会强撑着来上课。就算真的请假，他也不会请超过三天的假期。
如果连续请一周，他的许多课程将没有全勤，平时分也会被扣。
这对自己拥有高要求的虞芙来说，是极其不能忍受的。
欧伦试着去调监控，谁知刚好这么巧，寝室附近所有监控皆有故障，他再联系虞芙，发了一些比较极端的质问言语，“虞芙”直接把他拉黑了。
虞芙的手机绝对不在自己手上。
那会在谁手上？包括现在的虞芙又在哪里？是否已经遭遇不测？
但这些只是欧伦的猜测，毕竟虞芙的社交平台还在更新，他也没有实际性证据指明虞芙已被绑架。
失踪的报案条件一般是满24小时，他们提前去警局登记，回到比赛宿舍楼门口时，遇到了一个年轻的高中生。
说是来找虞芙。
这是裴西朗的表弟，游宁。他特地从A市来到这里，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没能亲眼看到虞芙的比赛现场，但光是网络直播画面，都足够叫他热血沸腾且着迷。
他偷偷请了假来到这里，准备给虞芙一个惊喜。谁知欧伦告诉他：“虞芙不见了。”
得知监控设备有障，又得知虞芙曾与裴西朗有过一段情。游宁忽的严肃起来：“如果是监控坏了，我表哥有办法做到，他很擅长做这些。小学的时候，他黑了家里以及附近的监控系统，并替换成血腥恐怖片。”
这只是裴西朗做的一个小小的实验，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他展现出惊人自学天赋的同时，也暴露了他的思想不正常。
裴家父母从小不待见裴西朗的原因之一便是此事。但凡他稍微做点正常的事，也许都不会被父母如此区别对待。
游宁又讲述了一些裴西朗小时候的事，总之，这人邪门儿得很，从小没人愿意和他玩，这同大众眼中开朗、热情、老好人的形象截然相反。
游宁联系部分亲戚，总算打听到一些有效消息。
半个月前，裴西朗在郊外置办了几处房产进行投资，许多房子的位置极其偏僻，但凡有点眼光的人都不会选择这里进行投资。
报案之后，他们将搜集到的信息尽数交给警方。突然的，他们又收获一个地址，这是裴西朗刚和虞芙在一起时买的房子，虽是郊区，但周围风景秀丽，适合度假，更适合约会，
他们用短信的方式告诉警方，添加这条已知消息，并匆忙来到这里。
通过一些暴力手段开了门后，卓航等人讶然在原地，久久没有作为。
被堵在门口的欧伦皱着眉头，焦心地挤入房间，往前正前方的画面，与另外四人一样，换上呆若木鸡的神色。
如今社会，许多人分手后对前任纠缠不清，无果，绑架前任，再过火的事都做得出来。
他们已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别的不多说，只希望裴西朗能够存在最后几分理智，不要伤害虞芙。
虞芙也的确没有受到伤害，他仍旧和从前那样漂亮，肌肤细腻无瑕，宛若上好羊脂玉。身上披着的浴袍一看就料子极佳，价值不菲。
房间内陈设皆由知名设计师设计而成，不论哪个细节都下了大功夫。虞芙不像被绑架，更像来度假享福。
但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卧室明亮如昼，虞芙的头发凌乱披散在肩头，身上只有一件勉强可以遮挡白皙纤韧身躯的黑色浴袍。
不知道他刚刚经历过怎么样的对待，现在他领口大敞，平直瘦削的锁骨与白净的小脸蛋上，都有几滴细碎的湿濡。
像刚刚飞溅上去的。
呈不规则点状分布。
虞芙对他们的突然到来似乎有些惊慌，他半侧过头，眉眼又浸着些委屈，仿佛在控诉他们怎么现在才来。
一条腿踩在椅面上，黑色皮质光泽将他足背上的脏物衬得愈发迷乱，也更加富有感觉。
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的脚看，他才意识到他目前的模样有多不妥，裴西朗脸皮厚、不要脸，但他不是。
虞芙忍着脚背上的冰凉不适，想要收回头，脚踝处仍被死死箍着。
扣着脚腕的大掌与柔弱纤白的他形成鲜明对比，那是一双富有力量感、强势且霸道的深肤色手掌。
空气中的味道香甜柔软，又混入一点腥味。配合虞芙那张羸弱的脸，说不清的旖旎感。
因为角度，卓航等人并看不见虞芙到底踩了什么东西，可一看裴西朗狼狈到有些呼吸不上来、满目赤红的样子，他们又什么都明了了。
“妈的。”不知道是谁先爆发出一声低骂，声音很低，眼睛却目不转睛落在虞芙身上。
他们谁都不敢贸然行动，现在裴西朗离虞芙那么近，万一惹怒了他，他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卓航额头捆着纱布，手上还打着石膏。他被暗算后一直昏迷，清晨刚刚苏醒。
他再无平日天之骄子般的冷漠样，而是苍白着脸，先礼后兵：“你放开芙芙。现在我们还没报警，一切都来得及。”
撒谎。在刚刚到达能够报案的24小时的一瞬间，他们就已经报警了。
裴西朗并不在意他们的存在，也并不因他人闯入感到羞耻，他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手臂一伸，搂过虞芙的后腰，让虞芙双腿分开跪坐在自己腿上。
虞芙一时不察，下意识将双手搭上裴西朗的肩膀，湿漉漉的眼睫高高抬起，唇肉也跟着紧抿。
他没有穿……
不久前的虞芙刚洗完澡，不知道裴西朗是不是故意的，只给他准备了浴袍，他也懒得求助裴西朗，就这么出来了。
再后来，他想要教训一下裴西朗，最起码让裴西朗吃点苦头，便一直将这件事忘之脑后。
若不是裴西朗强势滚烫、且毫无阻碍地提醒他，他都要忘了这件事。
裴西朗很熟悉这里，他曾经亲吻过、反复流连的地方，虽然是裴西明借用他的身体，但他也有记忆与感觉。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与虞芙当真是天作之合，如今严丝合缝紧贴，光是如此，都能让他差点交代在这里。
忽然变重的呼吸让卓航等人看红了眼。段跃最先忍不住：“你要不要脸？你们已经分手了，你还这么纠缠芙芙，现在居然还绑架他。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下作卑鄙吗？”
游宁也道：“表哥，你收手吧，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欧伦寒声：“芙芙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何必自甘下贱？彼此体面一点，不好吗？”
裴西朗像听到极其好笑的笑话，尤其在听见欧伦所言，他满脸讥诮，嗤笑道：“你们对我男朋友死缠烂打的时候，怎么不他妈的想着要体面一些？”
他们尴尬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像狗一样舔我男朋友，一逮到机会就在我男朋友面前摇尾巴，恨不得跪在我男朋友面前舔他的脚。但凡他透露点想要养备胎的心思，你们都会一个个排队拿板凳搭帐篷上位。”裴西朗冷笑道，“我说的对吗？”
他们的表情更尴尬了，还真对。
虽然这只是假设，但如果当时虞芙真准备养备胎，他们会毫不犹豫答应，并且还会喜滋滋地认为，这是自己赚到。
“可你们不是分手了？”卓航的心理素质强，这会儿也没有觉得尴尬。他面无表情道，“要是你们真的感情稳固，你真的很让芙芙喜欢，还需要担心这些？说到底还是你不好。既然你做得不够好，不能给芙芙充足陪伴，那么就让别人来做。”
“不然你凭什么待在他身边？”
欧伦赤红着眼打断，盯着前方：“你他妈别摸芙芙的腰！”
虞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的浴袍本来就松，当下不敢大动作，生怕浴袍会突然散开。
虽然说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他也不怕被看，但现在人太多了！
而且他还坐在裴西朗的腿上。
好歹他还有些羞耻心。
细窄下凹的侧腰，原本被黑色浴袍包裹的位置，目前突兀地现出一道宽大手掌的痕迹。
虞芙正双腿分开坐在裴西朗的腿上，小腿肚在椅面上挤出丰腴肉感，沿着流畅的小腿线条，到达足背，先前残余的物品，正沿着足尖，一点点坠下。
他感到有些不自在，却不敢乱动，如今一动不动的情况下，他都能清晰感觉到裴西朗的可怖。若他反抗挣扎，岂不是更加吓人？
虞芙这样有些青涩与难为情的样子，正中裴西朗的柔软内心。他仰头蹭着虞芙的脸，看到虞芙愈发紧张的小表情，愣了愣，忽然笑了。
“宝宝。”他哑声问，“你还没跟卓航做过吗？”
卓航恼羞成怒：“你闭嘴！不要打听我和芙芙的私事！”
他想，他当然想。但他更想在他们感情稍微稳定，虞芙也真正有点喜欢他的时候再进行这种事。
可现在被裴西朗挑明了说，好像他这个现男友输前男友一截，这种输并不是有关得到与否，而是，原来他们在虞芙心中的地位，也差不了多少。
若是当真情意相投，这种事早就顺其自然而成，虞芙也一定会很喜欢、很乐意，并主动要求进行。
而不是像他们一样，都很想，却有些不敢，害怕虞芙反感，故而迟迟没有进行。
男人总是卑劣无比，又拥有幼稚到极端的胜负欲。尤其是卓航，他本来就是抢人对象的第三者，他更不想承认他比前任差，又或是，虞芙其实也不喜欢他。
滚烫的鼻息落在虞芙耳边，他觉得有些烫，脖颈间起了一片粉红与鸡皮疙瘩。
他耳尖抖了抖，别开了头。
裴西朗还在继续往下问：“为什么不做？是因为他不行吗？”
他若有所思，“难不成是因为……比起你的现男友，你更喜欢我这个前男友？”
卓航额头包着纱布，已是一脸欲喷火的模样了：“裴西朗我草你妈——！你放开他！”
椅凳摩擦地面发出沉闷声响，裴西朗按住虞芙的浴袍一角，不让人看到分毫。
可多多索索的小腿与绷直的足尖，仍旧能让人猜测一二。
浴袍色泽深重，遮挡得掩饰，始终让人看不真切。
虞芙的脸蛋被轻轻蹭着，他忍不住轻哼一声，裴西朗抱着他，亲着他的下颌线，似吻非吻的方式，让他的的声音逐渐变软。
彼此间的鼻息可闻。裴西朗像狗一样嗅着他的脖子，含糊不清道：“好香。”
“宝宝，你好香。”
紧贴的区域变得潮湿滚烫，虞芙的指尖不由自主轻轻挠了挠裴西朗的肩头，他想要转身，又怕看到他人的目光，于是克制住扭头的动作，抬起眼睫，用湿漉漉的眼看着裴西朗。
裴西朗是在这一瞬间吻进来的。
湿热的舌头在虞芙的唇齿间刺探辗转，每一寸角落都没有放过，皆被吃得啧啧作响。柔软饱满的唇肉被重重含住狠磨，搅得水声不绝，黏糊不已。
这个吻有些熟悉，虞芙皱着眉头，似乎，似乎先前和裴西明接吻时有遇到过。
不同于裴西明接吻的温柔缠绵，裴西朗的吻有些蛮横，且充满浓烈的霸道占有欲，仿佛带着要将他完全吞掉的力道，凶得很。
虞芙忽然明白了，他并不是突然见到裴西朗的，而是早在和裴西明交往时，裴西朗便已经偷偷占据身体，借用别人的身份和他亲近。
他一边思索，一边脑子又不受控制变得乱糟糟。他抬起下巴与胸膛，裴西朗也仰起头追逐他的唇舌。
一只手在浴袍下搂着腰，让他坐稳。另一只手扶着他的后颈，防止他乱摇晃。
溢出来的口水通通被舔干净，一滴不剩，灵活的舌头在他口腔内横冲直撞，动作又狠又重，像一头没有开化过的动物。
“宝宝好香啊……”
“你闻到了吗？都是你的味道。”
“好浓，好香，好多。”
尽管浴袍盖住所有画面，但虞芙身上的香仍旧丝丝缕缕扩散，撞入所有人的鼻腔。
他们已然是完全看傻了。
其实他们看不到裴西朗的脸，更看不见虞芙的脸，只能看到虞芙的后背与后脑勺，以及一只蜷缩着的、粉嫩的脚尖。
但声音比什么都要清楚，甚至能够带领他们清晰还原具象的画面，他们能够想象出来，虞芙的唇齿是如何被品尝，又是被如何吃得一滴不剩。
空气变得灼热，仿佛难以流通。粗重的喘息，分不清是谁的。
他们忘了来时的目的，只听见虞芙的声音变得微哑，有些呜咽，又裹着细细的喘息。
忽的，外头传来尖锐的鸣笛声。卓航等人猛地察觉，这是警方到达该地点了。
他们下意识把门给关上，心脏仍旧在怦怦直跳，裴西朗这个变态还会做出什么事？等会儿警方进来，他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吗？
段跃逮着机会想要靠近虞芙，却被裴西朗察觉到了用途，他直接将虞芙悬空抱在身上。
虞芙溢出一点哭腔，别过头，半空中柔软红嫩的舌头被含出口腔，又被吸进男人的舌肉中，卷着绕着。
交缠不休。
门外传来警方的声音，裴西朗快速按下床头的一个按钮，一个通道打开，他抱着虞芙钻了进去。
二人进入的刹那，通道口关闭，一群人连虞芙的头发都无法触碰。
卓航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却发现信号已被屏蔽。段跃试图去开门，却突然发现，门开不了了！
他们被关在了这里。
同时，某个通道口散出一团白汽，像阴暗角落蛰伏的毒蛇，缓缓逼近。
通道内，裴西朗抱着虞芙，他低头亲亲虞芙的脸：“还在生气？”
虞芙给了他一巴掌。
裴西朗单臂托着他的臀，另一只手去揉虞芙的手心，哄道：“我又没有进去。没有进去都这么生气？难道破皮了吗？”
“让我看看。”
虞芙冷笑着拉紧带子：“你滚。你个死变态。”
幸好裴西朗还有最后那么一点儿羞耻心，没有让他转过头，否则，在那么多人面前接吻，他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但知道身后有五个人、十双眼睛，他仍会感到紧张，浑身紧绷收缩、连大脑都时刻处在亢奋之中。
又不得不承认，这样子接吻，的确有些刺激，也很舒服……
比电影中的还要刺激。
“我是变态，宝宝骂得好。”裴西朗想伸手去检查，“有没有受伤？蹭破皮之类的。”
虞芙讽刺道：“你以为你是什么？狼牙棒吗？还会破皮？你也就那样，不值一提。”
裴西朗随手检查了一把，整个手掌心全部都是。他拿出来后，在虞芙的注视下，慢慢舔着掌心。
舌尖与掌心面拉出一道线，虞芙忍无可忍，张口咬住裴西朗的下巴。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对裴西朗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来说，任何处罚似乎都是奖励。虞芙此举满是泄愤的意味，在裴西朗的下巴留下深深的牙印。
裴西朗纵容地拍着他的后背，抱着虞芙朝通道外走。
“我们要去哪儿？”虞芙奇怪道，“他们这就跟不上来了吗？但是我听见警方的鸣笛声了，你逃不掉的。”
“宝贝儿，他们没有直接证据，刚才也只是吓唬我二姨。只要我想，没有人能抓得住我。”裴西朗嘲讽地扯了扯唇角，“就那群废物。”
他们也就在挖墙脚时，脑子会聪明些了。
裴西朗带着虞芙往外走，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虞芙，和虞芙交换了衣服后。他忽然说：“芙芙。”
“嗯？”
“我们一起去死好不好。”
裴西朗喃喃自语道，“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虞芙说：“不要。”
裴西朗盯着虞芙，反而笑了：“我就知道你不要。”
世界那么美好，虞芙当然得好好活着，他会认识许多有趣的人，接触新鲜的事物。只是可惜，不管怎么样，虞芙都不会喜欢他。
走出通道后，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前方是倾泻着瀑布，自然流水的声音悦耳清脆，如同上好的音符抚平人的情绪。
裴西朗从后面抱着虞芙，亲了亲虞芙的脸蛋：“好想跟你隐居在这里。”
“这世界上，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就好了。”
虞芙忽然嗅出一点不对劲的味道：“卓航他们呢？你就不管他们了？”
裴西朗可不是裴西明，他睚眦必报、性情乖张，如果说他会轻易饶过卓航等人，那可太不对劲了。
裴西朗看着虞芙，忽然笑了笑：“他们再也没机会在你面前摇尾巴了。”
不知为何，虞芙背后忽然起了一片寒意。系统中，那道填空题再度弹出。
【请填写杀人犯的姓名：___】
虞芙迟疑片刻，还是选择将裴西朗的名字填上了。
【副本倒计时，3、2、1——】
【0】
【副本结算中——】
【无人通关。】
【虞芙 结算积分为：198205】
【恭喜虞芙，解锁结算积分x2倍的奖励】
【您在该副本中获得积分为：198205 x 5 】
直到回到系统空间，虞芙仍旧没回过神来。
原本他的积分奖励只有大约二十万，但不知为何，奖励忽然x5，等于是，光在这个副本内，他就赚取了将近百万的积分！
是出bug了吗？
001道：【不是。卓航他们全部死了，被裴西朗弄死的。】
【你们离开通道之后，裴西朗在房间内放出有毒气体，几乎是瞬间，卓航等人都被毒死了。】
【裴西朗也会被警方抓获，原本他的确可以洗脱嫌疑，卓航等人提供的证据并不能定他的罪。但是现在，他杀了五个人，等于把证据交到警方手中。】
裴西朗似乎知晓他注定不能留在虞芙的身边，所以选择了这个同归于尽的办法，他要让那些贱男人都去死，他得不到，他们也别想得到。
他的确存了想和虞芙一同赴死的想法，但他舍不得，虞芙还那么小，才华、美貌皆是点缀虞芙的宝石。
虞芙值得更广阔的天地。他不该那么自私。
但裴西朗无法控制住他卑劣阴暗的占有欲，情绪与思想最难控制，他无时无刻都想将虞芙占有。如果他还活着，他迟早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以撕破脸的方式，将虞芙关起来。
并不是像目前这样简单地关起来，而是真正与世隔绝，只有他们两个人。
裴西朗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他会成为虞芙未来的绊脚石，那么他就会除掉自己。包括卓航这些贱男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游宁能够知晓这几处房产地点，是他故意放出来的消息。要不是他故意为之，没有人能找到他。
也没有人能将他捉拿归案。
他做事总是很干净，但这一次，他留下了明显的破绽与把柄。
虞芙何其聪明，想通一切的他沉默许久，查看总积分，居然有一百五十多万！
他的排名上升了几万个名次。
“这是不是说明，我马上能买我的小岛了？”虞芙像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兴奋得控制不住表情。
虞芙忍不住弯起唇角，他忙打开系统商城，小岛没有涨价。
但卖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仍处在【未读】状态。
他有些失落，又不死心地继续发送：在吗？诚心买，价格还能再商量一下吗？
下一秒，所有消息都从【未读】变成了【已读】。
作者有话说：
芙芙：我是清纯大学生，打折-
第86章 假装白富美O的beta（1）
悬浮在半空的岛屿闪烁流光溢彩光芒，落英缤纷下的院落中，摆放一张躺椅。
躺椅上的男人猛地惊醒，他单手撑着头，不断剧烈地喘息。
Satan刚从晋级赛副本出来，现在大脑仍处在一种钝痛的处境，这是他投入意识过多的副作用，也是记忆被强制剥离的副作用。
为了防止晋级赛副本内容外露，晋级赛的内容无法保存，一旦脱离晋级赛，玩家便会将晋级赛的内容自动遗忘。
Satan坐在那里喘气许久，他长相俊美，眼睛狭长上挑。属风流那一挂的长相，只不过因为当下他眉宇紧锁，看起来有些阴郁。
虽然他忘了具体的副本内容，但是他有大概印象，以及在最终结算时，满脑子震撼的余韵。
他怎么会打出这么烂的操作？
评分全部是F-，大红色的字眼刺痛他的双眼。
不止第一次。
连续三个晋级赛，结果难看到不忍直视，一点都不像他能打出来的操作。
晋级赛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和什么大神撞车了？但是不可能啊，他是无限世界的top1。
过于频繁地进入晋级赛，会给玩家的精神造成巨大创伤，尤其是，Satan连续三次获得评分全部F-的战绩。
他又躺在那儿缓了几口气，微微侧首，一旁桌面上摆放着一个精美的玻璃罩。
玻璃罩内，一只银蓝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只是这只蝴蝶有些特殊，它的组织部分全部由金属构成，在日光下呈现一种冷酷的质感。
并不是真正的蝴蝶，而是机械蝴蝶。
Satan伸手触碰，隔着玻璃罩，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以为有足够多的积分，就能让他的系统成人。可他没想到，在系统成人的瞬间，系统会和玩家一样进入无限世界，接受副本的历练。
系统的记忆会格式化，积分却是0，没有任何保命道具……像刚刚破壳的雏鸟降临世上，身边没有任何人的保护。
Satan的双手逐渐握成拳状，他已经找遍了所有地方，放出无数意识，仍旧没能找到虞芙的踪影。
他只能再次定级，进入更高层次的领域，只有这样，他才能拥有更加广泛的视角。
才有机会找到他弄丢的那只小蝴蝶。
Satan休息片刻，再次放出部分意识，并准备进行新的一轮定级赛。
他忽然心血来潮，打开商城，发现不少的消息。其中一条消息，是刚刚发来的。
Satan大致扫了一眼，这位玩家似乎打算买他的岛？他皱了皱眉，他挂这个岛屿纯属炫耀，炫耀他有钱，炫耀他能给老婆送这么贵重的岛。
可还没等他送出手，他老婆先丢了。
这会儿再看这座小岛，Satan更加焦躁不安，当初他买这个岛，是因为虞芙喜欢。他拼了命进副本赚积分，就是为了买虞芙喜欢的东西。
Satan从来不回复消息，也懒得搭理别人的添加好友信息，他对社交没有兴趣，最后设置了拒绝任何人添加，很少看消息列表。
这会儿他心烦意乱，干脆将小岛下架，顺带设置拒绝任何人发送消息，便退出商城，再次进入新的晋级赛。
……
虞芙看到小岛下架时，整个人天崩地裂。
他盯着屏幕瞧了很久，好半晌，才露出称得上委屈的表情。
001：【别哭。】
他道，【无限世界还有很多房产可以选择，你喜欢小岛的话，还有别的岛屿。他不卖给你是他没眼光不识货，你别难过。】
“我没有要哭。”虞芙捏紧拳头，“我很生气。”
“他很没礼貌，我发了那么多条消息，就算他不卖，也应该告诉我一声。”
而不是一声不吭地下架小岛。
如果卖家当真不想出售，虞芙也不可能强买强卖，Satan稍微回他一下消息，告知他不再出售，哪怕得不到原因，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但Satan什么都没说，已读不回，干脆利落地下架，行事张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排名第一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好吧，排名第一的确可以这么嚣张。但这件事落在虞芙身上，虞芙就是觉得不爽。
他迟早会把Satan从第一的位置上挤掉，自己成为top1。
燃起斗志的虞芙，迅速进入下一个副本。
……
实验室内的机械声不绝，一人在机器前埋头捣鼓，不远处有人盯着电脑屏幕，荧光照亮他如丧考妣的脸，他盯着屏幕数据，一脸绝望。
这论文当真一天都写不下去了。
他正自暴自弃着，忽的嗅到一阵芬芳。他猛地抬头，快速从抽屉拿出一枚小镜子与梳子，手指迅速挖出一些发膏往头上涂抹。
“师哥？”
再一抬头，安德鲁已容光焕发，不似先前那般精神不振。他的头发整齐往后梳，一手撑着桌子，另一手将梳子发膏藏在背后。
他压着嗓子，故作性感道：“师弟，怎么了？”
虞芙的耳朵骤然一痒，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安德鲁：“你喉咙不舒服吗？”
“没有，很舒服，谢谢师弟关心。”安德鲁以为虞芙这是被自己性感到了，继续用嗓音吐泡泡，“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最近实验室新到了一台机器，要我教你吗？”
短短数秒，安德鲁切换好几个风骚的动作，摆出一种自以为很帅的动作。
虞芙忍着不适，耐心道：“不是的，师哥，你可以让一下吗？你的行李箱挡在门口，我进不去。”
安德鲁学硕研三，论文屁都蹦不出来，前段时间导师大发脾气，让他拎行李箱住在实验室，直到憋出论文为止。
他们导师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安德鲁急忙收拾行李来到实验室，为他的毕业论文发愁。
他扭头看了一眼，银灰色的大行李箱正卡在狭窄的通道口，就算是虞芙这样的瘦子也难以进入。
安德鲁这才发现他做了多蠢的事，脸色腾的涨红，他忙起身拉开行李箱，声音也恢复成了正常嗓音：“对不起师弟，挡着你的路了。”
“没事的。”虞芙对安德鲁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很浅，也很虚假。
可即便这个笑容生疏礼貌，安德鲁还是忍不住为之眩晕。
他有点恐惧毕业，恐惧实验室，要不是虞芙雷打不动每天都会来实验室，他肯定不会来。他来实验室也不为别的，就是托着下巴看虞芙这儿跑跑那儿呆呆。
美人，总是赏心悦目。
何况是虞芙这种顶级美人。
只是可惜，这位美人性子是出了名的冷，也是出名的难泡。
瞧着，现在的虞芙就已经一脸冷漠，早就没方才甜甜喊师哥的乖巧样。
虞芙想用一台仪器，但目前有人在用，他坐在旁边等待片刻，那人似乎用完了，但没有走，而是在原地墨迹。
他皱了皱眉头，走了上去。
“师哥，你用完了吗？如果用完了，可以让我用吗？”
正在与同学聊天的同学忽的听见一道悦耳声音，侧首，对上一张乖巧礼貌的脸蛋。
他怔愣片刻，大脑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已先让一步：“当、当然可以，我正好用完。你等等啊，我先把操作台清理一下，目前有点脏。”
“不过我刚刚检测过一些Alpha信息素，你是Omega，得注意点。”
虞芙对他弯了弯唇角：“谢谢师哥，不过我是beta。”
那人露出讶然的表情。
等操作台清理完毕，他仍旧一脸不可置信。安德鲁嫉妒地将他扯了过来：“你不知道我们小师弟是beta？”
“不知道。”
“他叫虞芙，我们这儿公认的校花。虽然是beta，但长得比Omega还带劲……不是我吹，隔壁传媒艺术学院的Omega，和他比起来都是渣渣。”
安德鲁道，“你不知道也正常，上学期你去国外交换……兄弟，收起你的哈喇子，心思都要从嘴巴里流出来了。”
刚结束交换的师哥忙擦着口水，却发现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道：“我没有流口水。”
安德鲁抱臂冷哼。
虽然的确没有流口水，但他这眼神跟502似的粘在虞芙身上不放，谁看不出他动的什么心思？
不过倒也正常，别说他们组，他们院99%的alpha都对虞芙有意思，剩下1%属于消息闭塞的书呆子，处在没有见过虞芙的阶段。
喜欢虞芙的alpha很多，但他对恋爱没有兴趣。有人说他有婚约，又有人说他喜欢Omega，还有人说他是个海王，表面不恋爱背地里谈一堆，又听说……总之谣传很多。
不管传闻中怎么说，追求虞芙的人仍旧多如牛毛，就算当备胎又怎么样？花心又怎么样？虞芙都长这样了，他们还挑什么？偷着乐就行了。
不过在所有追求者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金融系的一位红发富二代。
曾一掷千金布置告白场地，当天操场铺满红色玫瑰，巨大投屏播放着求爱视频，送豪车送香槟送鲜花。
富二代在人群中央拿着花束，对路过的虞芙大胆求爱！
别说beta了，就连alpha看到这种金钱加持的浪漫，都忍不住化身aa恋。毕竟谁会跟跑车过不去？
但虞芙当时只是皱着眉头，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运进来的红色跑车，道：“我讨厌红色。”
完蛋。
红色玫瑰，红色跑车，红色头发，这位兄弟扫雷似的踩了个遍！
富二代看出来这只是拒绝的借口，第二天他就染了个头，但这一次虞芙又有新的拒绝借口：“怎么办，你染黑色我也不喜欢。看来我真的很讨厌你。”
富二代跟脑子进水似的，继续去染发。虞芙开始新一轮的挑刺：“你身上好臭，你们alpha都这么臭吗？”
不解风情到有些恶劣的性格，可他用这张冷艳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语，竟让人心跳加速。
就仿佛，被他骂都是一种福分。
有了为爱染发富二代兄弟的前车之鉴，很少有alpha再敢自取其辱。尽管已经过滤掉一大批alpha，仍有许多alpha选择飞蛾扑火。
小到送早餐，大到送价值千万起步的实验仪器……他们实验室还有一台仪器，是虞芙的追求者资助的。
刚从国外回来的同门像土包子一样听得如梦如幻，安德鲁懒得跟他说：“哎不跟你说了，你自己在角落把口水擦干净，别表现出太痴汉的表情。我们小师弟好像很讨厌alpha……”
“你去干什么？”
“我们小师弟在纠结怎么操作仪器，我身为师兄当然要去帮忙。滚开滚开，别碍着我的路。”
谁料组内另一个博士生先来到虞芙身边。
虞芙侧首看了他一眼，侧过身，礼貌道：“师兄。”
“嗯。”这位师兄是组内知名大佬，性子沉闷，埋头扎根学术。迪伦对他说，“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等等，”虞芙道，“你还穿着工作服，穿着出去的话，很脏。”
迪伦愣了愣，点点头：“对不起，是我太兴奋了。你说得对，我把它脱掉。”
一出实验室，迪伦变得有些兴奋，他似乎想来靠近虞芙，想到什么似的又后退了：“我实在忍不住想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虞芙好奇：“怎么了？”
迪伦不答反问：“今晚你会参加我们学院的校友晚宴吧？”
“会。”
他们老板说了，注意劳逸结合，参加今夜的校友晚宴，能获得奖金。
迪伦神秘地卖关子：“那我今晚再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他突然看着虞芙，憨憨地笑，“你一定会喜欢的。”
喜欢个屁啊。
虞芙看到他就烦。
刚进组以来，迪伦就把很多事交给虞芙，让虞芙整理数据、制作表格……就连迪伦的某篇论文灵感来源，还是他给的。并且他参与了论文初稿全过程。
许多研一的新生都会经过这个阶段，被压榨的阶段。即使虞芙从中学到不少东西，但他还是挺不爽的。
也可能和他天生讨厌alpha有关。
这是个abo世界，性别不是男女，而是Alpha、Omega、beta。如若说社会是个金字塔，那么前二者便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享受最好资源的群体。
而beta，平庸的普通人，只能从事最普通的工作，被压榨、被吸血。光鲜亮丽的工作很少会轮到beta，就算有遗漏，那也是alpha和Omega不要才会剩下来的残次品。
虞芙在这个副本的过关要求是，顺利毕业。
一开始他还思索，为什么会这么简单？到了中学，他才发现，这个世界对beta并不友好。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以为能够适应大部分规则。但他发现，有一条规则，他怎么样都无法习惯。
一些竞技赛事，校方几乎不会拨给beta名额，所有名额都被alpha霸占。
几次意外，虞芙参加了部分比赛与考核，不论军事还是机甲实操方面，他都能轻而易举获得碾压alpha的成绩。这对一个beta来说极其难得，但对alpha来说，便有些伤自尊了。
他们是这个社会上最顶级的群体，享受最好的资源，居然会被一个beta碾压！
觉得伤自尊的alpha不想着怎么提升自我，而是联系校方处理这件事。
alpha老师委婉地提醒他，可以稍微收敛一点。多将机会让给alpha。他一个beta，再优秀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是围着alpha转动的。
哪怕那些人在虞芙眼里都是废物一个。
这种“谦让”一直持续到研究生。
保研的那段时间，不少alpha希望他能够主动放弃名额，一个beta要这么高的学历有什么用呢？最终不过泯然众人，不如将机会让给alpha。
这个世界给了alpha太多优待，这些alpha都被惯坏了，他们理所应当以为最好的东西都属于他们，beta天生只能捡他们剩下来的垃圾。
虞芙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的beta身份。
他只是单纯讨厌alpha。
在这种环境下，虞芙的脾气变得更加恶劣，他无差别厌恶alpha，也变得更加有胜负欲。
学业与各方面的压力让他急于纾解，于是他注册了个小号，在社交媒体假装白富美Omega。
随便发几张照片，就有一群alpha跟狗一样舔着他，巴不得给他送这送那，只求和他见一面，换个共进晚餐的机会。
可惜他从来不搭理，他也没想从中谋利。
只是单纯享受这种感觉，享受那些自认高高在上alpha被耍的团团转，像个傻子一样。
“芙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虞芙皱起眉头，一回头，果然看到一张不想看到的脸。
艾利克斯喘着气跑过来，他的头发已经染回了红色。在短短时间内，他换了太多发色，目前头发有些枯燥，在他这张年轻张扬的脸上，像一团凌乱的狮子毛。
“你猜猜我昨天去了哪里？”艾利克斯看到虞芙不耐烦的样子，也不生气，反而嘿嘿地笑。
虞芙冷着脸往前走：“关我什么事。”
“好吧，我猜中你不会猜了，”艾利克斯道，“所以我决定直接告诉你。”
虞芙眼前一阵闪亮，他被一串手链吸引。
链条上嵌着一圈一克拉左右的小钻石，纯正通透的色泽，切割精美。链子的正中央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由于阳光明媚，闪烁璀璨光芒。
很纯正的鸽血红。
看上去品质很高。
艾利克斯看见虞芙飞速挪开目光，又用眼尾瞄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喜欢的。但他还是很认真地问：“芙芙，你喜欢吗？”
虞芙没直接回答：“很漂亮。”
“那我能不能帮你戴上？”
“我不要你的东西。”
艾利克斯说：“这不是我的，是你的，是我在路上捡的，我亲眼看着你掉的。我帮你戴上，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虞芙看着他：“是吗？”
“是。”艾利克斯小心翼翼地将宝石手链往前送了送，碧绿色的眼睛望着虞芙，“可以吗？”
虞芙好像很犹豫，很久过后，还是没抵挡住诱惑，面无表情地说：“好吧。”
这是艾利克斯意外发现的事，虞芙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像传说中的龙，喜欢收藏一些钻石宝石。
那可太好了，他很有钱，家里有着矿山。
他们简直绝配。
艾利克斯颤着手帮虞芙戴上手链，大小正好，鸽子红的宝石衬得虞芙手部白皙。好不容易扣上后，他重重吐了口气，擦了擦汗道：“真漂亮。”
虞芙抬起眼睫看了他一眼，往前走，艾利克斯马上追上去：“你要去干什么？”
“拿快递。”
“我帮你拿吧。”
虞芙刚要拒绝，就听见艾利克斯说，“我不知道你买了什么，但万一很重呢？如果不重的话，你就不会找跑腿送到校门口了，是家里人寄来的大件吗？”
虞芙抿了抿唇。
艾利克斯很聪明。
寻常快递会送到校园内的代收点，但这个快递有些特殊，是“网友”寄给虞芙的，虞芙在网上假装白富美Omega，自然不会让别人知晓他的真实地址。
他给的是假地址。等东西寄到后，找跑腿送到校门口，他再去拿。
其实虞芙也不知道“网友”给他寄了什么，他皱眉思索：“应该不重吧……”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为以防万一，“好吧，你帮我拿。”
……
艾利克斯把虞芙送到寝室后，看着虞芙逐渐消失的背影，在原地兴奋地起跳。
这里是beta公寓，路过的alpha满脸羡慕：“艾利克斯，真是爽死你了。虞芙从来没让别人送他回宿舍过。”
艾利克斯笑容扩大，若不是周围人太多，他简直想兴奋地仰天长吼。
研究生宿舍有双人寝和四人寝，虞芙申请了双人寝，他的室友和他并不是一个专业，似乎是绘画系的？还是设计系的？具体的他不知道。
他的室友在上学期提交了出国交换申请，听说最近应当该回国，具体的他不清楚，他没见过他室友，只知道他室友的名字。
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场地很宽敞。虞芙在他的单人床周围铺了一层毛茸茸的地毯，墙壁边上放着银框全身镜。
虞芙盯着这个快递盒，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国际快递，里头装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是某个海外alpha寄给他的。
这个alpha是个酷哥，人冷话少，但钱多。每次他发照片，alpha都会来打赏红包，数额丰厚，大方得很。
但虞芙观察过，这位酷哥alpha应当是个腿控，因为alpha只会在他发了腿照后，才会进行评论与私聊。
私聊的内容也很简单，多数是简单的赞美，但虞芙从来不回，看看就过。直到前段时间，alpha告诉他。
——我马上要回国了。我可以送你一个小礼物吗？这是我亲手设计出来的东西，我想送给你。
这是酷哥alpha打的最长的一串字。虞芙起了兴趣，他说：“好啊。”
发的是语音。
刻意放软嗓音，加上故意的撒娇成分，任谁听了都会认为，这一位柔弱的Omega。
当夜，酷哥alpha已读不回，但他一直在打赏红包。虞芙发布的每一条动态下，都有酷哥alpha打赏红包的身影。
也正是因为酷哥alpha，平台给虞芙的账号推了很多流量，吸了不少粉丝。
虞芙漫不经心地拆开快递，里头装着链子……怎么又是链子？不同于艾利克斯送的手链，酷哥alpha送的是腿链。
金色的链条，上头点缀宝石，虞芙大致看了一眼，用的都是真宝石，没有一颗水货。
酷哥alpha是腿控，亲手做出这条腿链，是想让他穿的意思吧？
虞芙思索了一会儿，他脱掉长裤，只余下纯白的小短裤，穿上腿链。
他随手拿过一边被子，盖住短裤的位置，从被子下伸出一双细白匀称的腿。
镂空的链条冰冷地贴在细腻的软肤上，镶钻金链勾勒出腿部线条，昂贵的宝石皆成为这双腿的陪衬。
虞芙拿起手机，一条腿平直抬起，脚心正对镜面，另一条腿懒懒散散地分开，搭在床沿，脚踩在厚重的地毯上。细白柔软的手指轻轻按住被子一角，恰好挡住正中央的部分，对着镜子录视频。
很简单的视频内容，将腿抬起落下，展示了一下腿链。
不到三秒的视频，发出不到十秒，瞬间冲上热门！
——我草我直接舔了。
——这是啥？这是我老婆的腿，舔一下。一下不够，再一下。
——舔舔舔。
——好美的腿，舔舔。
——我的老天爷我真是要晕了，这腿型也太完美了，同样是Omega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呜呜，今晚要想着宝宝的腿入睡。[电动舌头狂舔jpg.]
虞芙皱皱眉。
前面几条舔来舔去的评论都是同一个人发的。
对方的头像是他的照片。
细白手指捏着晶莹剔透的草莓，手部局部照片，给他的私信也很狂野。
——今天好热，和朋友打了个篮球，累晕了。[八块腹肌特写照][起跳灌篮帅照][强悍背肌照]
——QAQ要是能被回复一下，就能满血复活噜！
……多大人了，还卖萌。虞芙冷着脸退出。
虞芙等了几秒钟，果不其然等到酷哥alpha的红包打赏，这一次酷哥alpha连续送了100艘游艇。
一艘游艇一万，alpha一刷就是一百万。
但这次的酷哥alpha，并没有来私聊虞芙。虞芙闲着无聊，坏心思又起来了。
他主动打开账号名为“Z”的聊天会话框，“Z”便是酷哥alpha。
【Daphne：以后别送我东西了。】
【Z：为什么？】
【Z：不喜欢吗？对不起，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是第一次给Omega送礼物。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但是我觉得你的腿很漂亮。】
【Z：这是我亲手做的，用时很久，我知道并不是很完美，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Z：不要不开心，我再做新的给你，好不好？】
一个沉默寡言，平时评论最多三个字的酷哥alpha，竟然会因为他随口一句话解释这么多。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让虞芙的心情很好。
【Daphne：不是因为不喜欢。】
【Z：那是因为什么？】
虞芙还没编好理由。
为什么？
因为什么呢？
虞芙的手指摩挲着一旁的书页，书本是全新的，他一个不慎，手指蹭过纸张一角，出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点点血珠正在往外冒。
在伤口痊愈之前，虞芙把手放在锁骨面前，打开前置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露出一截小巧白皙的下巴，与饱满柔软的唇瓣。手指纤白，肌肤细腻，恰到好处挡住部分锁骨，却比直接看到更具有诱惑力。
【Z：怎么流血了？】
【Daphne：拆快递时弄的。】
【Daphne：你把我弄疼了，还让我流血。】
酷哥alpha现在估计已经傻了，他在想什么？可能在想，怎么会有人这么无理取闹，自己拆快递弄出伤口，还要责怪寄快递的人。
可他却说。
【Z：对不起。】
【Z：是我的问题，我不该这么打包快递。等我回国，我亲自跟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alpha想，他应当已经足够诚心诚意了。
他又不由自主回忆那张照片，小巧的下巴，红嫩的唇。细白手指轻轻搭在锁骨上，让他热血瞬间沸腾。
alpha等了很久，都没等到Omega的回复。他有些心急，又认为这样的自己太过急色，好像青春期因一点躁动而昏头的小子。
可alpha确实忍不住了，他再一次问。
【Z：或者你最近有空吗？我马上就会回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买明天的机票。】
【Z：我是真心跟你道歉，也是真心想要表达我的歉意。我不该让你流血，也不该让你痛。】
这个时间，alpha正要参加一场研讨会，可他现在根本没心思去，他只知道这位脆弱美丽的Omega生气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挽救一下，让Omega不要那么生气，最好能再理理他。
alpha将手机消息翻来覆去看，打开声音与振动，生怕错过Omega的消息。
但Omega在社交平台发布了一条新动态，却没有回他。
alpha心脏空落落的，他自认不该继续找Omega，但他忍不住，他再次打开聊天会话框，和Omega认错，保证没有下一次，并提出解决方式，他会好好补偿的。
很久过去，手机振动一瞬，他瞬间拿过手机，却发现，这只是一则新闻弹送。
并不是Omega的回复。
他怅然若失地坐回原地，许久，他忽然拧着眉心笑了，他居然会因为得不到一个Omega的回复，在这里七上八下，变得不能自己。
偏偏他又被钓得不行，甚至自虐般享受这种被折磨的快//感。
在他第十六次发送道歉话语时，他终于得到了Omega的消息。瞬间，alpha像得到拯救一般，呼吸都轻松了很多。
alpha唇角不自觉挑起微笑，他迫不及待解锁屏幕。
但Omega的消息再次将他的心打入谷底。
【Daphne：讨厌你。】
作者有话说：
由于我不是理工科硕，实验室部分，大家懂的-
第87章 假装白富美O的beta（2）
晚宴布置得极其豪华，宽阔场地内摆放数张长桌，上头满是精美食物与酒水。
一个将近一米九、五官轮廓锐利的男人，正靠在吧台，似乎在等人。
“又在等芙芙呀？”有人经过时，下意识说了一句。
徐向潮没有回头，随意“嗯”了一声。
这个人和徐向潮不熟，见徐向潮冷淡也不生气，而是意味不明地“哟嚯”一声。
又嘲讽意味十足地上下扫视徐向潮，嬉皮笑脸地走了。
“徐向潮也不看看他是什么样？肌肉那么大是要打死谁？哪有Omega长这样的，比alpha还alpha。”那人和友人吐槽，“比alpha还alpha，我要是虞芙，肯定不喜欢他。”
“喜欢他还不如自己照镜子。”
“可不是吗？脾气比alpha还差，样子也没Omega甜美。虽然虞芙是beta，但他长得好看啊，虞芙肯定不会喜欢他。”
“但虞芙好像和他关系挺好的……”
“你懂个屁，那是徐向潮死缠烂打。虞芙作为beta只是尊重Omega，不想闹得太难看而已。”
徐向潮是个Omega，但有着比alpha还要强健的体魄，面部轮廓也极其锋利，一点都没有Omega该有的柔和之感。
他没有理会他人闲言碎语，手中酒杯装着矿泉水，一边喝着，一边观察门口动静。
虞芙今晚应该会来。他打听过，他们老板让组内的人都出来潇洒，而虞芙最听他们老板的话。
徐向潮又喝空了一瓶矿泉水，忽的，他望见一片雪白身影。
急忙放下水杯，上前迎了过去。
虞芙刚进门不久就被徐向潮堵了个正着，他看了一眼徐向潮，奇怪道：“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是研究生的晚宴吗？”
徐向潮是本校本科生。
徐向潮说：“我是特地来找你的，芙芙，我想考研，然后考你们组……”
虞芙无情道：“你考不上的。”
徐向潮落寞地看向虞芙，满是委屈之意。
日常生活之中，所有规则都在传播一种思想，大家要爱护Omega、尊重Omega。虞芙只是讨厌alpha，对Omega的感觉还好，他也曾有过不少关系不错的Omega好友，故而对Omega不存在偏见。
毕竟是个Omega，虞芙想了想，又多补充了一句：“我们专业不收跨考，所以你考不上的。”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实验室仪器危险，许多原材料属于放射性物质，时间久了对身体有伤害。Omega保护协会也不会允许脆弱的Omega选择如此危险的专业。
虽然……虞芙不着痕迹扫了徐向潮一眼，虽然徐向潮看起来一点都不脆弱。
“那我留校当辅导员怎么样？我了解过，如果我表现好，可以当辅导员。”徐向潮又在胡言乱语，“我马上毕业了，我还可以去你的宿舍楼当宿管……”
一个Omega，当宿管？虞芙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徐向潮。
alpha和Omega宿舍离得很远，alpha和beta却不是。因为资源有限，许多alpha和beta甚至是混寝，也不会有人担心alpha会和beta搞上，alpha天生会对Omega的信息素着迷，就像人需要呼吸。
和beta不一样，alpha拥有易感期，易感期的alpha需要Omega信息素抚慰，只有Omega能够帮助他们缓解这种苦楚。
经历过易感期的alpha都不会选择和beta在一起，毕竟beta没有腺体，也没有信息素，对他们的易感期毫无帮助。
虞芙的宿舍楼就有很多alpha，徐向潮一个Omega来他们宿舍楼当宿管，等于羊入狼群，等着被涮着吃吧。
虞芙不说话，徐向潮扯了扯虞芙的衣角，尽可能学着Omega撒娇：“好不好？”
虞芙对他的撒娇毫不买账：“不好。你别说话，我要听个语音。”
晚宴音乐迷离，伴奏声响亮，耳边还有个人在叽叽喳喳，虞芙根本听不清群内老板说了什么。
他听了两次才听明白。
大概意思是，只要在晚宴打卡半小时，就可以领取将近。让他们不要每天扎根学术，人生下来是为了享受（写不出论文的安德鲁除外）。
安德鲁马上发了个哭哭的表情。
“Omega先生，这是那位alpha先生给您送的酒。”一个穿着小马甲的英俊酒保走了过来，他将目光落在虞芙脸上，虽刻意压制情绪，仍能瞧出其中的惊艳。
虞芙看了眼徐向潮：“找你的。”
徐向潮露出有些烦躁的表情，酒保尴尬地看向虞芙：“不，先生，是给您的。”
那位alpha说的很清楚，这杯酒赠予那位美丽的、拥有一头雪白发丝的Omega先生。在场白头发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眼前的人。
虞芙抬起眼帘：“可我是beta。”
酒保惊讶了一瞬，beta？beta居然会拥有如此貌美的容颜……他忍不住有些可惜，如果对方是Omega，一定会比现在更受欢迎。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足够受欢迎。
自从虞芙进入酒会以来，所有alpha，甚至绝大部分Omega都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关注，只是他本人不知晓罢了。
酒保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先生，这杯酒是您的。很抱歉，我不该先入为主，认错了您的性别。”
这人怎么磨磨唧唧的，送个酒需要废话这么多是吧？徐向潮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行了你放这儿，你可以走了。”
酒杯刚放在桌面上，徐向潮就把它丢进了垃圾桶，目光带着阴辣的狠意，该死的alpha。
再看向虞芙时，他切换成软绵绵的表情：“我们不能随便喝别人送的酒，万一里头下了药怎么办？”
虞芙倒不是很在意，谁会对beta下药？
他拿起桌面上一瓶未开封的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天气热，他有些口渴。
细白柔软的手指拿着水晶杯，透明的杯壁送至唇边，唇肉被挤得微微下陷。他仰头喝了一口，眼角因酒水浮上一层诱人的粉。
酒杯放下后，他的唇色水光潋滟，在五彩缤纷的射灯下闪烁迷离的光，勾得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再也无法转移。
许多alpha将如狼似虎的眼神盯了过来，这张染了酒水的唇瓣小巧红嫩，红舌轻轻舔了舔唇上的剩余酒水，却嘴唇弄得更加湿淋淋。
本就不安静的室内更加嘈杂，甚至隐隐飘来alpha躁动不安的信息素味道。
可虞芙是beta，他闻不到，稍一侧首，看见徐向潮一直在看着他。他问：“怎么了？”
眼眸在晦涩不明的光线下有些暗沉，徐向潮这才回神一般，摇摇头：“没事。”他缓缓将头靠了过来，闭上眼，一副有气无力的柔弱样，“我刚刚也喝了很多，头有点晕。抱歉，你可以让我靠一下吗？”
先斩后奏的做法，让人拒绝都难。虞芙看了一眼徐向潮已经空了的酒瓶，他似乎当真喝了很多，并且酒量不是很好。
虞芙讨厌alpha，但也尊重Omega，虽然这个Omega看起来并不柔弱，但他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尤其是徐向潮拥有和他一样的东方面孔，这让他感到十分亲切。
他大方地让徐向潮看着自己。徐向潮“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头，呼吸逐渐均匀，好像已经睡着了。
虞芙也没有大动作，静静刷着手机，靠在沙发上。
在不远处一个alpha蠢蠢欲动，终于忍不住上前和虞芙搭讪时，本该酒醉不醒的徐向潮猛地睁开眼，冰冷森寒的目光像一把利刃直直朝alpha射去，眼中是浓烈的敌意与占有欲。
他用口型说，滚。
徐向潮虽是Omega，但他的气场一点都不逊色于alpha，那位alpha犹豫很久，还是决定暂时放弃。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alpha靠近。
迪伦在场地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虞芙的身影，今天的他如以往一样，灰衣服灰裤子，一身简单地坐在一旁单人沙发。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已经忍了很久，我一定要告诉你这件事。”
徐向潮猛地睁开眼，这是做什么？要和虞芙表白？他咬了咬牙，这alpha是瞎的吗？没看到他靠在虞芙身上吗？
表白不会挑个好时机吗？
虞芙会答应吗？如果答应的话，他应该从虞芙肩膀上起来吗？还是继续装醉？
“我发表了SCI！”
虞芙讶然：“什么？！”
这会儿他顾不上其它，忙道，“几区？”
“一区。”迪伦嘿嘿笑了笑，“对不起，没有经过你允许，我把你名字也挂上去了。”
这会儿虞芙是真真切切惊讶到了，他一把推开徐向潮，忘了绅士风度，整个人急切地朝迪伦坐了过去。他小幅度探出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问：“二作吗？”
迪伦：“当然是一作。”
虞芙马上展露一个笑颜。
他很高兴，故而他的笑容也发自内心，他真心实意时的笑容和平时敷衍的笑很不一样，此刻的他像自然盛开的芙蕖，美得不可方物。
被猛地推开的徐向潮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看见虞芙整个人往迪伦那边靠，仰起头，一脸崇拜：“师兄，你好厉害，对我也好好。”
“你是这个组里，除了老板外，对我最好的人。”
近距离的脸蛋与笑颜，让迪伦一下子红了脸，说话不似先前那般利索，反而有些支吾：“你在开学前的暑假来实验室熟悉，给了我灵感……你也参与了论文初稿部分，很多数据都是你整理的，我当然要给你一作。”
虞芙还以为那些事是压榨新人呢，当时他还憋屈烦躁了很久，但又想着不要得罪前辈，忍忍算了。
现在想来，那些琐碎小事跟SCI一作比起来不值一提，他赚大发了。他再次靠近，他们几乎肩膀挨着肩膀。
虞芙慢慢侧过身，眸光在光怪陆离的射灯下有些暧昧：“师兄，你真好。”
简单的几个字，柔软的语气，却让迪伦热血腾的一声往头顶钻。
这儿酒气很重，虞芙身上的味道却无比干净，像一股清流撕裂周围环境，不受任何外物污染。
迪伦心跳砰砰加速，一边难为情道：“我……我……其实我也没那么好。我也得谢谢你，你很细心，没有你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虞芙知晓这位大师兄比较老实木讷，又不擅长交际，他主动接着话题：“我们在一个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帮你整理数据、制作报表，我也从中学到了很多。师兄，下次还需要帮忙的话，随便喊我。”
“我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想要请教你……”
虞芙越想越魔幻。
之前虞芙还以为迪伦是在故意找茬，给他分配那么多不属于他的工作，这位大师兄在他眼中的印象极差，结果迪伦给了他一个一作！
还是SCI！
都够他的毕业要求了。
虞芙本来还愁该怎么发论文，他担心，到时候应该不会再有人跳出来，让他把论文让给别的alpha吧……
结果老天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居然还有像迪伦这样的大sha……善人。
虞芙心情大好，一口一个师兄，语气又甜又软，完全没有平日冷淡的模样，迪伦颇为受宠若惊，几乎是有些晕头转向了。
“不过师兄，你说是我给你的灵感……”虞芙一头雾水，“什么时候的事？还有论文内容是什么？”
迪伦道：“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有个alpha突然爆发易感期，他的信息素味道充满整个实验室。但你是beta，闻不到，看着我们一群alpha一脸难受且恶心的样子，有个来帮忙的本科学弟不知道你是beta，就问了你一句‘你不会不舒服吗’。你回答他，你是beta，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
“那个学弟也很幽默，他说他的信息素味道很好闻。你说，如果有这个可能的话，你也想闻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好闻。”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beta也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呢？虽然beta和alpha、Omega成为恋人的例子很少，但总是有的。他们也希望能闻到恋人的信息素味道，达到更深层次的了解。”
“我做了很多实验，发现这是能做到的。但是需要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虞芙恍然大悟。
这么一说，他记起这篇论文初稿的内容了。
在许多人眼中，beta闻到信息素是不可能的事。但迪伦反复做过实验，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beta可以闻到信息素味道。
条件之一是，alpha必须处在易感期/Omega必须处在发情期，那是他们信息素最浓郁的时期；条件二是，beta需要同恋人经过反复交//合，在短时间内融合多次之后，身体达到熟悉之不能再熟悉的程度，再辅助一些诱导，beta便能闻到部分信息素的味道。
前者简单，后者很难。beta之所以是普通人，和beta的身体素质离不开干系，beta没有进化，体能很差、身体素质也比不上A和O。
alpha的易感期，通常会和Omega干上三天三夜，脆弱的beta可禁不住如此高强度的虐//待。这也是许多alpha不会选择beta的原因，各个方面，beta都同alpha不匹配。
迪伦又道：“还有一部分实验结果，我没有写在论文中，因为我不确定。如果，如果beta在经历那两个条件之后，嗅到alpha的信息素味道，很有可能陷入假性发/情，像发情期需要抚慰的Omega一样。”
beta和alpha、Omega差别最大的地方就是没有信息素，按照迪伦所说，如果beta和alpha在一起，并且在alpha易感期内，和alpha频繁交合，beta有可能被短暂改造身体，进入短暂性的发情期？
虞芙道：“这应该不可能，alpha很难靠和beta交合度过易感期。”
毕竟易感期的alpha，最缺的就是信息素抚慰，这也正是beta给不了的东西。
不过虞芙还是很惊讶。
大佬就是大佬，这都能研究出来。
“理论上是这么说，但现实很难达到理论条件。”迪伦憨憨笑了笑，“我也知道可能性很小，所以没有深入去写。”
论文讲究严谨，不能把这些棱模两可的内容放上去。他又问，“你的方向确定了吗？”
虞芙无奈道：“师兄，我在刚入学没几个月，你怎么就催我定研究方向了。”
“早点写完早点轻松，你就可以早点休息了。”迪伦盯着虞芙这张脸，唇瓣嗫喏着，迟疑很久，还是声若细蚊道，“如果有……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虞芙严肃道：“我可不会找你代写毕业论文，我们组严禁学术不端。”
“不是！不是帮你写，是给你一些建议和方向。”迪伦自己都急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不会让我帮忙做这种事的……”
虞芙偏了偏脑袋，小幅度弯弯唇角：“如果我是呢？”
迪伦一时失神。
他很老实，性格沉闷木讷，这种人很适合扎根学术，不容易被花花世界吸引视线。他也打心眼里看不起学术不端的现象，更不可能帮忙了。
但虞芙这句话把他问住了。
清纯的气质，明艳的五官，问出来的语调轻飘飘的，不含什么力道，却让人忍不住点头答应。
如果，他说的是如果。如果虞芙真是学术妲己，那么他也是愿意当虞芙的垫脚石的……
可惜还没等他给出回答，虞芙便拿起酒杯，挑了挑睫毛道：“我开玩笑的师兄，我很乖的，从不做坏事。”
回到宿舍后的虞芙，还是没忍住在床上滚了两圈。
他太高兴了，高兴得脸色红润，呼吸有些不畅，他连袜子都忘了脱，趴在床面上翘着小脚丫，一只脚的足尖斜斜点在脚踝处。
一旁镜子照出虞芙的笑颜，他唇角上挑，满脸是掩不住的喜色。
有了迪伦这篇论文，他等于毕业一半了，接下来只要把定好方向，把毕业论文写出来就可以。
其实最近他也准备发一篇论文，但他才刚入学，知识基础并没有那么扎实，最多只能发一些普刊。
心情愉悦的虞芙轻轻哼着歌，拿出手机划着屏幕，闲来无事，他决定再上网逗逗那群alpha。
私信中，一个账号十分陌生，好像是新粉？但对方一连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虞芙好奇地点了进去。
——我也很喜欢希腊神话传说，你的名字很美，象征黎明，想必你也同你的名字一样美丽。
——你也喜欢莫里哀的喜剧吗？看来我们是同好。文艺复兴后的法国，莫里哀将欧洲喜剧推向高峰，我认为，他的成就远远超过古典主义悲剧。他的素材取之于民，冲突自然……这只是我个人拙见。我更想听听你的看法。[查重1.2%报告jpg.]
——……
——在吗？
虞芙皱了皱眉，啥玩意啊。
可能因为他学理科，不是一个专业的人看这些偏专业性的内容，跟看一串乱码没有区别。
他只是闲着无聊找个喜剧看，顺便拍拍新买的穿戴甲图片，营造一下白富美人设。还看法，他能有什么看法？
这人也真够逗的，居然写出了一篇800多字的分析小论文，还附上查重报告，这是干什么？表明不是从网上复制的？
虞芙一脸一言难尽。
现在的文艺青年都喜欢玩这一套吗？
虞芙不吃文艺青年这一套，他随手扯掉左脚的袜子，光裸的足抵在套着棉袜的右脚背上，他趴在床上，把手机举着往前，从前往后拍。
没有露脸，只露出一小截领口下滑的锁骨，以及翘起的足。
……
另一边。
英格兰一脸头疼，他看着徐向潮哭得满脸泪水，忍无可忍地把他丢给一旁的司机：“把他带回家，一个Omega喝这么多酒，像什么样子？”
徐向潮还在哭：“哥，你帮帮我……我真的好喜欢……我他妈喜欢beta。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都不看我一眼……”
徐向潮又突然激动起来：“你不懂爱情，你根本不懂！”
英格兰神情淡淡：“我不需要爱情，我的爱情在书本中。”
英格兰和徐向潮是亲兄弟，他们的母亲是东方人，弟弟跟母亲姓，名字也取得比较东方。
他们俩兄弟一个继承父亲的西方面孔，一个继承母亲的东方面孔，加上姓名，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是亲兄弟。
“把他带回家，”见徐向潮要暴起，英格兰急忙后退一步，收起怀中的书本。他轻柔地拍了拍书本封面，“幸好没有伤害到你。”
他们家是书香世家，英格兰从小浸泡在知识的海洋之中。他尤其喜欢看书，也喜欢泡在图书馆。
“我一定会追到你，一定会……”徐向潮浑身酒气，已开始胡言乱语，“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咬破我的腺体，闻不到信息素又怎么样？你是beta又怎么样？就算你是beta，我也能让你爽……芙芙宝贝儿，你放心，我不比那些alpha要差……呜呜……”
英格兰简直要被这些放./荡的言语吓死！
天呐，怎么会有人如此粗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肮脏粗鄙的言语。他一脸厌恶，责骂道：“文字的优美之处在于含蓄，你这样直白，简直下流，没有一点美感。”
“beta没有腺体，没关系……我会舔你的，嘿嘿嘿芙芙，把你舔得干干净净……”
“……”英格兰揉着眉心，“把他拖走！”
这是侮辱他纯洁的耳朵。
英格兰和徐向潮不同校，徐向潮的学校偏理科，英格兰的学校人文气息比较重。
看着弟弟上车后仍在胡言乱语，他悲痛地摇头。
应该给徐向潮送一本佛经，洗清徐向潮污/秽的灵魂。
把弟弟处理好后，英格兰打车回到自己学校，这会儿图书馆还没有关，他再次浸泡在知识的海洋中。
只是夜晚用眼过度的他，眼睛有些疲倦，他拿出手机，习惯性打开一个社交平台。
这个平台是最近刚刚兴起的平台，里面有许多个人博主，他注册账号不是为了看Omega，而是为了看一些科普性的博主，平台中有一个论坛，平时会有许多和他一样的文艺青年安利书本、分享读后感。
一次意外，他刷到了一个博主的账号。
这显然是一个白富美Omega，画面中的Omega手指细白，轻轻捏着勺柄。画面下方恰到好处露出一小截白皙大腿，吸引走所有目光。
英格兰看了很久，才看到占据画面最多的电脑屏幕，正在播放莫里哀的《吝啬鬼》。
他对Omega没有兴趣，他退出页面，沉思很久，再度打开平台，悄悄点上了关注。
这个过程中，他心脏狂跳，像好学生做了坏事一样，心虚不已。
他像变态一样看完了这位Omega发布的全部内容。
再后来，他又给对方发送私信，长篇大论……
英格兰知晓这位白富美Omega有许多追求者，看底下评论就知道了，其中还有一位富豪“Z”。
他一边唾弃此人庸俗，一边也忍不住给这位Omega刷钱。
他也没什么特殊的想法，只是想着，如果他多刷点钱，之后Omega逛街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想到他？
一想到Omega逛街消费时的账单有他一部分功劳，他便克制不住激动，又猛刷了一笔。
他不知道这位博主的真实姓名，只知道这是一位白富美Omega。在网上分享自己日常的Omega很多，记录美好生活瞬间，与朋友的日常下午茶……
英格兰正在回味Omega先前发布的动态，忽然，消息提醒对方发布了一张新照片。
光从侧面照进来，Omega应当是趴在床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轻轻攥着领口，宽大领口仍旧滑落，露出饱满的粉肩。一双纤白的小腿与脚一起翘起，一只脚没穿袜子，光//裸着压在白袜边缘。
粉嫩的脚心，小巧的尺寸。
好漂亮……
神圣的图书馆，英格兰像做贼心虚的盗贼，手掌挡着手机屏幕，点开Omega发布的照片，放大、再放大，最后定格在那只白足上。
喉间猛地滑动数下，热，很热。英格兰从来没有这么热过，四周是知识浓郁的书香，偶尔还有翻页声传来，他面上火辣辣得烫，他怎么能在图书馆里，想这种事……
但他的确有些着魔。
英格兰呼吸急促，口干舌燥，他像被逼急了的野兽，再次低头，仔细钻研这张照片。
恨不得把这张照片盯出黑洞，最好能穿越屏幕到达对方身边，然后……
然后干什么呢？
英格兰像怔住了，他像是再也无法忍耐，打开了同对方的私信页面。
上方是他自认诗意且得体的长篇大论。
他发了一条新的私信。
——我想舔你的脚。
作者有话说：
《文字的优美之处在于含蓄》
第88章 假装白富美O的beta（3）
这条消息一经发出，英格兰便烫手般缩回手指，他望着手机屏幕，清晰映出一张仓皇无措的脸。
直白下流的言语像被烈火烤过的钉子，扎得他眼球生疼，他想要撤回，却发现这个平台根本没有撤回键。
胸腔仿佛关了一头横冲直撞的野兽，英格兰焦躁不安、心神不定，他感到极其荒唐，为什么他会发出如此粗鄙的言语？
这一点都不像他。
英格兰控制不住自己再次看向手机屏幕，根本没勇气再看第二眼，匆忙挪开目光，太变态了。
在他决定卸载这个平台时，未读变成已读。
他艰难地动了动喉结，汗水从额前滚过，坠在他珍视的书本之上，形成一小团湿濡。他却顾不上，期待对方下一步回应。
英格兰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图书馆传来闭馆的音乐声，他收拾东西怅然离去，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互联网刚刚兴起，许多Omega会选择在网络上当自媒体博主，这也是最受上流Omega欢迎的职业之一，简单而言，便是网红。
他们既可以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的生活，又可以赚钱，同时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既美丽，又有money。
时不时接个广告，穿上品牌方送来的服装或首饰，自带广告效果。同时精美的照片又能吸引alpha的关注，说不准能促成一段好姻缘。
但虞芙从来不接广告。
前一段时间，曾有不少品牌方联系他，想要合作一款防狼腿环。腿环被设计得精致美丽，扣在腿上时如同装饰品，却拥有极强的攻击性。
在遇到他人骚扰时，腿环会自动报警，并且散发出一种对alpha有害的物质，可以让alpha进入短暂昏迷。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因为虞芙的账号名气很大，又是平台知名的Omega，人设定位很高很贵。品牌方给出的价格在整个网红界排得上前几，但虞芙还是没有同意。
接广告意味着签合同，对方会知晓他的真实信息，也会暴露他的beta身份。
虞芙将现实与网络分得很开，也深知，有些钱他真的赚不了。
网络于他而言只是消遣，他得把注意力集中在毕业论文上，导师给了他几个方向，目前他没有特别多的想法，但他对顶级alpha的信息素很感兴趣。
alpha有等级之分，低级alpha面对高级alpha时会不自觉产生一种仰望，像狼群中的普狼对狼王产生敬畏之心。
虞芙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是信息素中的什么成分在发挥作用？这种成分是否可以运用在其它领域？比如医疗、军事等方面。
导师告诉他，初衷是好的，但最好不要。导师道：“你拿不到原材料的。顶级alpha是这个社会上最稀缺的资源，他们的信息素也是。他们站得高，拥有得多，也比寻常alpha要更加自负、傲慢、敏感多疑。这样的他们不可能让他人研究自己的信息素，这等同于让人研究自己的弱点。”
想要研究顶级alpha的信息素，首先得有顶级alpha的信息素。虞芙的确拿不到，实验室许多师兄们都是普通alpha，最高级的似乎是A级？A级在alpha中也算高级，但远远算不上顶级。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拿到顶级alpha的信息素呢？
导师这边的资源估计用不了，要信息素的行为有些敏感，导师也不会轻易答应。
虞芙有些发愁。
他思绪放空，再次刷起了手机，导师在群内刚发了十来篇文献，他准备看完几篇就睡觉，忽的，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Z：我回国了。】
【Z：刚下的飞机。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我不太会表达，但我的歉意都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可以赏脸和我共进晚餐吗？我想当面跟你道歉。】
【Z：我知道你会存在许多顾虑，毕竟我们只是网友。但你可以对我放心，这是我的alpha登记证，上头有我的编码。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如果我做了，你可以随时举报我。】
骚扰Omega是极大的恶行，哪怕再顶级的alpha也无法逃脱制裁。
虞芙的目光聚焦在照片上。
是一张alpha登记照，每个alpha在分化之后都会检测信息素，最后对信息素进行定级。Z在拍摄这张照片时稍微挡了一下名字，编码与等级完整露出。
SSS+。
S级alpha已极其少见，3s更是凤毛麟角，可这个喜欢看腿的、人傻钱多的酷哥alpha，居然是3s+？！
网络和现实之间的界限在摇摇欲坠，虞芙有些挣扎，到底要不要答应？这可是接近3s+alpha的最佳机会。
但他又不是真的Omega……万一穿帮怎么办？
有些事情牵扯到现实便有些麻烦，虞芙讨厌麻烦，他把手机倒扣在床上，又忍不住翻过来，放大照片，是3S+，没错。
不会是p的吧？
【Daphne：你真是sss+alpha？】
【Z：嗯？是的，我是。你放心，这是我本人的alpha登记证，如果你还是不信，我可以跟你视频，再去官网人脸识别。】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应当不会有假。
【Daphne：我可以跟你吃饭，但我想要一点小回报。】
【Z：转账520000.00】
【Z：抱歉，突然进行大额转账，平台把我的钱包冻结了，我暂时只能转这么点。】
【Daphne：……】
【Daphne：不是这个，我不是想要钱。】
【Daphne：我想要一点你的信息素，可以吗？】
这对alpha来说，似乎比要钱还要困难。
Z沉默很久，主动打来一个电话，虞芙接了。
目前的Z仍在机场，他的声音在航站播报声中显得有些颗粒感：“你好，我是Z。你方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虞芙装傻，故意反问：“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没有一个alpha会随便交出自己的信息素，尤其他们还是网友。但Z只是静默片刻，道：“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是Omega。”
他似是有些无奈。
一个Omega向另一个alpha要信息素，充满性暗示。不，这已经是明示了。
但Z又觉得对方不是这种人。Daphne看起来不缺钱，如果他缺钱，完全可以接广告，许多品牌方报价，他都不予理会。
如果非让Z形容Daphne的话，他更像是那种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Omega，不谙世事、单纯天真，但是喜欢分享生活琐碎。
喜欢拍柔软的毛毯、挖西瓜的勺子、翻起褶皱的领口、歪了的袜子。
Daphne也从来不会拍特别暴露的照片，虽然有些照片会露锁骨与肩膀，但他的照片给人一种自由又随性的感觉，没有任何色情意味，而是落落大方展示自己美好的身体。
他不知道的是，偶尔露出的一点，比完全暴露更要让人着迷。
Z不知道Daphne为什么要他的信息素：“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虞芙果断道：“不可以。”
“好吧……”Z的声线平稳，“alpha不能随便给出自己的信息素。”
哪怕是父母，都不能拿走alpha的信息素。alpha的领地意识很强，信息素对他们而言是很私密的产物。
虞芙本来就没抱多少期望，寻常alpha都不会轻易给出自己的信息素，更别提Z这种顶级alpha了。
alpha的信息素能做到许多事，尤其是顶级alpha的。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虞芙是Z，他也不可能随意给网友自己的信息素，万一之后出了岔子，还得他负责。
但Z是虞芙遇见的第一位顶级alpha，如此错过，他有些可惜。
Z没有直接拒绝，虞芙读懂了他的婉拒。意料之内，他瞬间变得极其冷淡，语气格外冷漠：“不给算了，我要睡了。”
说着便要挂断电话。
现在才八点钟，老爷爷老太太都不会在这个时间点睡觉，Z听出对方似乎生气了，在电话被挂断之前，他挽救道：“但是，alpha会给配偶信息素。”
虞芙怔了怔。
“我可以给你我的信息素。”Z放缓了声音，生怕对方听不清一般，咬字清晰，“我能修改一下我的邀约吗？我约你共进晚饭，并不是单纯想跟你道歉，我有很强的目的性。”
“我想见你。”
Z下载这个app，是为了关注同专业的大牛，他每天只会看一些设计稿，寻找自己的灵感。直到有一天，他在平台推送中看到一瓶西柚汽水。
透明玻璃表面凝了层霜，握着它的手细白柔软。
光从手就能看出，这是一位养尊处优的Omega，肤若凝脂，肌肤在阳光下吹弹可破。整张照片的构图随意，却充满艺术感。
玻璃瓶内的汽水冒着气泡，淡粉色的饮料液体，像灌入他的心口，产生极为猛烈的化学反应。
鬼使神差，Z看完了这位Omega发布的所有内容。
这是Z第一次对Omega产生兴趣。
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春心萌动的感觉。
在人来人往的人流声中，Z低声说，“Daphne，你愿意接受我的约会邀请吗？”
作者有话说：
网恋面基（bushi）
手太快不小心点了直接发表，这章是26号的更新-
第89章 假装白富美O的beta（4）
现在正是上课高峰期，宿舍楼许多alpha抱着书本匆匆下楼，踩着点儿前往教学楼。
人来人往中，一个金发alpha眉目英挺、气质冷峻，虽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却能让人感到极强的压迫感。
原本嬉皮笑脸的alpha们脸色瞬僵，神色变得极其难看，甚至有些扭曲。他们纷纷避让，眉宇间夹杂嫌恶、反感，以及丝丝缕缕无法隐藏的畏惧。
这是一个眼生的alpha，外表英俊不凡，同时等级不低。迎面走来，光是擦肩而过，许多低级alpha都忍不住脊背发凉，不敢抬起脖子直视。
忽的，一个人认出此人是谁，惊讶又掺杂惊喜道：“周？”
他停下了脚步。微一侧首，看到一个A级alpha。
“好久不见，你交换结束了？”
“是我。”虽然记不得此人是谁，但扎伊尔还是礼貌道，“是的，好久不见。”
A级alpha同扎伊尔是同班同学，曾经分到一个小组，合作完成小组汇报作业。他自认同扎伊尔交情尚可，这会儿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他便过来套着近乎。
扎伊尔生了一张标准的西方面孔，高鼻深目，但他极其喜欢东方美学，也喜欢他的中文名，许多时候他人都称呼他为“周”。
“听说你拿了不少奖，恭喜。”alpha看了一眼扎伊尔的方向，朝他挤眉弄眼道，“你要回宿舍？”
“是。”
“那你一定见到我们那位貌美的校花了。”
扎伊尔不明所以，他对校花不校花的没什么兴趣，教养让他顺着话题往下接话：“Omega？”
“怎么可能。”alpha意识到扎伊尔似乎不知道校花是谁，他解释道，“我说的是你的室友，虞芙。虽然是beta，但他拥有一张不输于Omega的脸蛋，哪怕是娱乐圈内最受追捧的Omega，都比不上他万分之一。”
“你真幸运，能和我们校花分到一个宿舍，许多alpha都羡慕死你了。”
扎伊尔道：“原来如此。”
“接下来你什么安排？你很久没回来了，要不要组织一下班级聚餐，欢迎你回来？”
“不用。”
“客气什么？都是同学……”
“我准备搬出去住，最近得收拾行李，实在没空。”
礼貌让他有问必答，但他的态度实在称不上多热情，简短的几个字充满敷衍。
alpha多数心高气傲，就算再想和扎伊尔攀关系，也架不住这样热脸贴冷屁股。
alpha用上课的理由离开，这时alpha的友人靠近，忍不住吐槽道：“这也太装逼了。”
alpha道：“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不过他到底见没见过虞芙？今天虞芙有课，他们应该没有见面。其实我挺好奇的，他这样一张死人脸见到虞芙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谁说得准呢？没听说过他对什么人有兴趣，而且他有点特殊……”
宿舍分配由系统随机进行，当初虞芙和扎伊尔分到同一个宿舍，许多人认为不合理，并认为很危险。
beta和alpha混寝很常见，但虞芙这张脸罕见到稀缺。虽是beta，却拥有一张极其危险的脸。
就算没有Omega信息素，但没有一个alpha能在这张脸面前不心动。
扎伊尔有点不一样。
他似乎天生缺失情感，没有明显情绪变化，也无法理解他人情绪变化。alpha有一门必修课是“意志力检测”，机器会释放数据模拟出来的Omega信息素，来检测alpha意志力的同时，并加以锻炼。
alpha等级越高，对Omega信息素等级要求越高。扎伊尔是顶级alpha，数据模拟出来的信息素自然也是顶级。
但他对系统模拟出来的Omega信息素没有一点反应。
寻常alpha光是闻一下都能引发易感期、进入狂躁状态的模拟数据，扎伊尔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仅没有心动的表现，反而一脸不耐烦，仿佛这是某种枯燥无味的幼稚游戏。
扎伊尔找到房卡，刷开宿舍门，迎面而来的香气扑了满怀，让他稍微愣了愣。
是喷香水了吗？又或是空气清新剂？
走进室内，双人寝空间不大也不小，宿舍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味，反而一直被一股柔软的香填满，地面没有明显灰尘与头发，他稍微松了口气。
扎伊尔有洁癖，无法容忍邋遢的人，但他这位beta室友不仅很爱干净，并且还很热心。
在他出国交换的这段时间，他的位置区域被打扫得很干净，对方桌面也很整齐，看来很看重收纳，又有点轻微的强迫症，所有东西都收进柜子里，故而看起来十分清爽。
虽没有见过面，但扎伊尔对对方的印象分很高。
窗户开着通风透气，大敞的窗帘忽然翻飞乱舞，艳阳高照的天不知何时阴沉而下。
扎伊尔的床靠近门口，而beta室友的床靠近窗户，为避免外头的脏东西被吹进来，扎伊尔罕见地多管了一下闲事。
他将窗户关好，只留了一小条门缝通风。在经过室友床位时，那股香味更加富有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
似乎是从对方的床单中散发出来的。
扎伊尔没有多想，他没有住过宿舍，只在开学的时候在书柜里放了一堆专业课的杂书。之后他也没有继续住宿的习惯，现在来只是将书本拿走。
但他留在这儿的书有点多，等会他还得去找一下老师，一时半会似乎搬不完全部。
扎伊尔随手拿了几本作品集，朝门外走去，剩下的书本，准备在下次回宿舍时带走。
……
上课铃打响前，alpha气息浓郁的教室前排，一张面孔格外出挑，进入教室的人纷纷侧目多瞧了几眼，眼底不约而同闪过惊艳的色彩。
虞芙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身边座位是空的，期间不少alpha跃跃欲试想来搭讪，但看到那过分精致的脸，忽的升起微妙的自卑感。
事实证明，真正貌美的人很少有人敢真正搭讪，大部分alpha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配且无法入对方眼，哪怕对方并不是Omega。
他们讪讪退后，选择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偷偷地看。
但这次的教室多了一人，徐向潮进入教室后，眼睛极其锐利地捕捉到目标人物。虞芙身边并没有别人，他松了口气，快速占领宝座。
虞芙侧过头，奇怪地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这门课不对Omega开放，Omega无法在选课系统进行选课，徐向潮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向潮拿出和虞芙一样的课本，理直气壮道：“我对这门课也很感兴趣，我是来旁听的。”
动动脚趾都知道徐向潮动的什么心思，虞芙都懒得揭穿。
上课铃打响后，授课老师一眼看到教室内的生面孔，讲完一个知识点，他随机点名，一群alpha即刻低下头颅，求神拜佛祈祷不要点到自己。
“就你吧。”alpha们心猛地一颤，一见点的人不是自己，又幸灾乐祸了起来。
不是该专业的徐向潮忽然被点名，刹那慌乱又无措，PPT上的问题，每个字他都认识，合在一起犹如天书。
一群alpha还在这时候起哄：“Omega怎么知道这些？饶了他吧。”
徐向潮咬紧牙关，阴沉着脸。忽然，一张纸条被轻轻推了过来，上头写满答案。
是虞芙写的。
虞芙救人于水火之中，徐向潮答了出来，老师看了徐向潮一眼，又看了虞芙一眼，眼中满是赞赏：“答得很好，看问题的角度全面又到位。”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一群alpha，“你们这群alpha能不能学学人家？”
表面上夸得是徐向潮，实际对虞芙的偏爱都要溢出眼中。但beta不适合太过惹眼，否则很容易招来alpha嫉妒。
徐向潮坐下来后，忍不住和虞芙说悄悄话：“谢谢你，你的字好好看。”
虞芙打断他的话：“听课。”
下课后正好是饭点，徐向潮约虞芙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到了食堂，占好座后，徐向潮看了眼食堂窗口：“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你在这里占着座位就好。”他也不希望虞芙去跟别人挤。
“渔粉吧。”虞芙道，“想吃番茄金汤口味。”
“好。”临走前，徐向潮从口袋里拿出湿巾，将桌面妥妥帖帖地擦了一遍，确保桌面干净后，才让虞芙把书本放上去。
窗口前队伍排成长龙，在这儿吃饭的人多数是alpha，少数的Omega都是来陪对象吃饭的，但没有alpha会让Omega来排队，太没有绅士风度。
故而徐向潮在这里排队买饭，引起许多人的关注，Omega在哪儿不是众星捧月？可Omega居然也会如此讨好另一个人，这个人还是普通的beta。
但一看那张脸，一切不合理都变得再合理不过。
美貌总是拥有说服力，更何况是这样绝对的美貌。
徐向潮买完渔粉后，又四处溜达，虞芙吃了几口，徐向潮捧着一个托盘走来，上头装了一碗肉质肥美的鲜虾。
虞芙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徐向潮开始剥虾，剥完后把虾往虞芙碗里放。
虞芙将盘子往后撤了撤：“我喜欢不吃虾。”
“我洗过手，”徐向潮解释道，“我剥给你吃，好不好？”
其实徐向潮的回答和虞芙的话接应不上，甚至有些没眼色了，虞芙都说了不喜欢，徐向潮非要给他吃。
但虞芙却奇怪地看向徐向潮。
徐向潮好像知道他喜欢吃虾，但他只是懒得剥，就算有一次性手套，他也不喜欢剥虾，所以通常选择不吃。
可徐向潮是怎么看出来的？
Omega都这么细心吗？
这让虞芙忽然想到本周末与Z的面基，有些发愁。
论外表，虞芙说自己是Omega，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但他的的确确不是Omega，而是货真价值的beta。
撒谎总会叫人心虚且没有底气，更何况是有关性别的事。谨慎的他想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被察觉到漏洞，于是他找Z多要了几天时间。
说是做心理准备，其实是做物质上的准备。
从前虞芙也会拍摄一些戴穿戴甲、耳夹的照片，但那些通常是购物赠送的小礼物。平日里，他不会特地购买Omega的服装与配饰，也很少观察这些。
虞芙又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徐向潮。
从前Omega的打扮会与alpha、beta有显著区别，他们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十分精致美丽，细节到耳环吊坠与指甲盖。但如今社会风向改变，许多Omega认为他们拥有打扮与否的权利。
部分Omega仍然会精心打扮自己，另一部分Omega则随性而为，徐向潮便是明显的后者。
虞芙准备打扮成前者。
Omega到底会穿什么衣服？什么样的装扮，会让人毫不怀疑这就是个Omega？
虞芙小口地喝了一口汤，放下筷子，拿过纸巾擦擦嘴巴，故作不经意地问：“你们Omega平时喜欢买什么？”
他顿了顿，打听道，“是不是会带防狼腿环？”
“嗯？”徐向潮愣了愣，剥虾的举动一顿。他思索片刻，道，“部分Omega会，但我不会。我感觉那玩意挺没用的，智商税，谁用谁傻逼。但是外表漂亮，很多Omega愿意为之买单。”
就那防狼腿环，说是说能报警，并释放出部分迷晕alpha的物质。但alpha和Omega的力量与身体素质都是悬殊的，只要alpha想，完全能让Omega没有机会启动。
虽然有部分防狼腿环是自动化的，可作用并不大。
尤其是市面上的防狼腿环多数以美观为主，它一点都不像防身武器，更像装饰蛋糕的精美翻糖，外观漂亮，却很难吃，观赏性大于实用性。
徐向潮尽可能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实际连剥虾的手指都开始用力，虞芙问这个做什么？Omega？难道虞芙有喜欢的Omega了？！
可没有人能在这种事上保持冷静，徐向潮还是忍不住了，他捏碎了一只虾，小心翼翼地问，“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虞芙看了眼成为肉泥的虾，有些可惜。目光回到徐向潮的脸上，他轻声问：“我想送你一个。”
“我……”徐向潮受宠若惊，猛地站起身，周围不少人将视线传来，或多或少存在打量。他完全顾不上面子，呼吸因巨大的喜悦异常急促，他像被馅饼砸中，声线都是抖得，“真的？你要送我？！”
虞芙觉得他有些丢人，皱皱眉头，“坐下来。”
徐向潮听话地坐了下来，眼睛明亮得出奇，追问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嗯。原来我想买两个，你一个我一个。”虞芙又说，“但你不喜欢，那还是算了，我再问问别的Omega。”
徐向潮还来不及昏头，就被“别人”两个字猛地击中。别的Omega？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别的Omega？
“要，我要的。”徐向潮忙道。
“你不是说戴这个的人都是傻逼吗？”
“我是傻逼。”
徐向潮目光炯炯，为了获得这个礼物，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我就是傻逼。芙芙，你送我吧，我喜欢，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不要找别的Omega……”
买防狼腿环需要Omega实名登记，正常情况下beta无法购买。就算赠给Omega，也必须填写赠送人的信息。
如果虞芙戴着防狼腿环去见Z，这足够能说明他是Omega了吧？
虞芙让徐向潮登记一下信息，徐向潮登记得很利索，紧跟着虞芙下单，在选择颜色时，他很绅士地问：“你要什么颜色？”
“都可以。”徐向潮脱口而出，又怕这样的回答太敷衍，急忙道，“我没有喜欢的颜色，但你送我什么颜色，我都会喜欢。”
“唔……”虞芙思索了一瞬，他有点选择恐惧症，既然要买两个，不如选择正在做活动的套餐，还有打折呢。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套餐，“这个套装是蓝色和粉色，要不蓝色给你？”
主要是虞芙想象不出徐向潮这么锐利的脸，用粉色的样子。
一定很奇怪。
徐向潮激动到整张脸都是赤红的，他紧紧揪着自己的大腿肉，好让自己不那么失态。他压着声音：“好！！”
虽然他有点好奇，虞芙为什么要买两个，可另一个更加让人兴奋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
说不定虞芙只是想和他凑一对呢？送他礼物，还要自留一个，这是不是足够说明他在虞芙心目中的地位？
防狼腿环价格可不便宜，虞芙买的品牌又是知名奢侈品。
虞芙居然舍得给他花这么多钱！
下完单后，虞芙了却一桩心事。
但有时候购物也会上头，买完防狼腿环，虞芙又想着是不是要买些其它的小配饰？
虞芙平日穿的衣服都很普通，也很beta。他每天待在实验室里，穿得花里胡哨有什么用？
每天基本白t加牛仔裤，工作服一穿，里头穿什么都看不见。这也让他的衣柜单调非常，连一件稍微甜美、可爱一点的服装都没有。
太不Omega了。
虞芙想象了一下，他穿着牛仔裤，外头套了个蕾丝缠绕的粉色腿环，进入音乐声悠扬、布置精美浪漫的高级餐厅，太可怕了，一点审美都无。
哪怕他目前是理工男，也是曾经被艺术熏陶过的理工男，审美无法容许他做出如此没有美感的事。
于是虞芙又问：“Omega平时会买什么装饰品搭配防狼腿环吗？比较漂亮、可爱，一眼就能看出来是Omega喜欢用的。”
徐向潮对这些了解不深：“我可以问问我的造型师。但是……芙芙，你是要送别人，还是……”送我。
他有些兴奋与期待，更多的却是不敢问。从前虞芙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在虞芙眼中，实验室的机器都比他有吸引力。
今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太让人喜悦，他怕自己自作多情，又忍不住渴望更多。
虞芙睁着眼说瞎话：“我有个Omega表妹最近过生日，我不知道Omega喜欢什么，怕踩雷，所以想问问你。我没有要好的Omega朋友，只有你，向潮。”
“你是我身边唯一的Omega。”
作者有话说：
小徐：唯一的？！（晕过去了）（掐人中）（嘿嘿嘿老婆给我花钱了）
大家五一快乐！-
第90章 假装白富美O的beta（5）
唯一。
如果说方才的徐向潮只是怀疑他中了彩票，那么现在当真是当头一棒，瞬间的喜悦淹没他的感官，让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徐向潮猛地起身，这才注意到这是人来人往的食堂，怕丢了虞芙的人，他憋着通红的脸坐回原地，有些结巴道：“原来是这样。啊哈哈，给表妹买，这是得用心准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绝对会帮你挑中你表妹喜欢的礼物。”
像徐向潮这种等级家世的Omega，都有自己的专属造型师，他们无需烦恼穿搭，只需要花钱找人就可以。
他们每天的穿搭都由专人负责，品牌将每季节的新款成衣送来，搭配师将其搭配好放进衣柜，细节到袜子与领带。
“你表妹多高？”徐向潮看了一眼造型师发来的信息，“还有皮肤是什么？冷白皮？黄皮？”
他皱了皱眉，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虽然徐向潮是Omega，但他外形与性格一点都不O，甚至还有许多Omega同学会误以为他是alpha。
虞芙道：“和我差不多，体重和身材也是。”
徐向潮慢慢打字，穿鞋大概179，没有具体量过，但是和我站在一起时，我只需要稍微低下一点头，就可以把他抱起来亲，就这样的高度。皮肤很白，看起来也软软的。
造型师：……？
他回答：徐少，不需要打这么多字的。
“长发还是短发？平时走什么风格？”徐向潮继续问着，“我的造型师问我，得确定一下风格。”
虞芙探过脑袋，看着徐向潮的手机屏幕，造型师问的更加细节，想要搭配出合适的风格，必须了解这个人的外貌风格特点，并且最好提供一张照片。
但徐向潮怕要照片太冒昧了，故而没有提出这件事，虞芙也不可能真的给，他哪来的表妹？
虞芙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我表妹和我差不多，很年轻，见过我们的人都说我们长得很像，还以为我们是龙凤胎。”
“这样子。”徐向潮恍然大悟。
如果这么说，那么徐向潮就知道该怎么描述了，让他描述一个陌生的Omega，就算知晓她是虞芙的亲戚，就算虞芙真给他看照片，他也说不出所以然。
可虞芙这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表妹和虞芙长得很像，身高身材皆相差无几。那就简单了，直接描述虞芙不就好了吗？
徐向潮灵感爆发，指尖在屏幕上搓出了火，给造型师写了长达一千多字的外貌描述。
白色长发，长得很漂亮很漂亮，看起来很单纯，又有点小冷漠，人很瘦，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抱起来……声音好听，腿细，腰细，但是匀称的瘦……
充满真情实感的小作文，最终收获造型师发来的六个句号，以及一个“ok”的手势。
造型师不愧是专业的，短短时间内列出多个品牌，并用模型组出了几套穿搭方案，效果图中的模特和虞芙有几分相似，乍一看看过去，仿佛真是虞芙穿上了这些甜美的服装。
虞芙的手指划拉着屏幕，心想，真的很Omega。
服装充满梦幻元素，软蕾丝、蝴蝶结、高筒袜……看起来青春又富有活力，很符合大众对Omega印象，甜美又柔软。
徐向潮偷偷瞄了一眼虞芙，不知道为什么异常紧张，他并不喜欢这种Omega穿搭，让他穿不如让他去死。但如果是虞芙穿这些衣服，他又觉得还挺不错。
甚至很想看虞芙穿。
可虞芙是个beta，没有beta会穿这样的服装。徐向潮挥去心中不该有的想法，给造型师打了笔钱：“芙芙，这几套我都买了，你把你表妹的地址发我，明天就可以送到。”
虞芙怔了怔，他下意识要拒绝，徐向潮缓缓靠近，真诚地看着他：“你送我礼物了，我也得送你，礼尚往来。况且，你表妹就是我表妹，我们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呢？我付钱就等于是你付钱。”
可是虞芙哪来的表妹地址？他一脸迟疑，徐向潮又开始低声劝道，“你送我的礼物那么贵，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好吗？而且咱们表妹生日，我不送点东西，心里也过意不去。”
虞芙买的腿环的确很贵，这是顶级奢侈品旗下的款式，不论功能，美观程度绝对称得上顶级。
但徐向潮一买就是好几套，每套服饰都是一套的，每一样东西都很贵，早就超出腿环的价格。
但徐向潮太过热情，虞芙推辞不过，可一时间他也没办法弄出一个新地址，他只能道：“我是想送她一个惊喜，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今晚再问问她可以吗？我不知道她最近在家还是在学校，又或者是在外头旅游。等她确定地址，我再发给你。”
徐向潮自然不会拒绝。
吃过晚饭后，虞芙回到宿舍楼，正准备刷开房门，对面寝室的大门忽然打开。
“嗨，你回来了呀，今天好早。”
“今天事不多。”
这位alpha极其热情，自来熟且话多，每次见到虞芙都会主动打招呼，可惜虞芙和他的课表对不上，二人也很难真正碰上。
alpha看了一眼宿舍门牌号，蓦地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室友最近好像回来了？你们见过了吗？”
听到室友两个字，虞芙短暂懵了懵，他都要忘了他室友叫什么。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贴纸，上头记录该宿舍成员的姓名、性别、专业。
扎伊尔。
自打入住宿舍，虞芙就没有见过这个室友，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平日更加没有交集，也不可能听同学提起。
“看你这表情就不知道，他今天回了宿舍，不过那会儿你应该不在，你有课。”这位alpha能将虞芙的课表倒背如流，他笃定道。
扎伊尔今天就回到宿舍了。
虞芙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他提前把宿舍收拾过。先前为了在社交媒体上发照片，他把自己区域的宿舍进行部分改造。
铺设地毯、贴上贴纸……各种柔软且漂亮的装饰品，很符合Omega的取向。
但虞芙听说过部分交换生要回国了，他便想着先把这些装饰收起来，顺便把镜子也塞进床底。
倒也不是怕室友是关注他的网友，通过背景认出他，而是不希望惹来后续麻烦与关注。
虞芙也不觉得会那么巧，世界那么大，他的室友怎么可能恰好是关注他的网友？
关于这位设计专业的室友，虞芙了解不深，他问道：“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我不认识他，但当时有另一个alpha跟他搭话。”alpha老实说，“他似乎接下来打算搬出去住。”
“可恨的有钱人。”
学院地段极佳，寸土寸金，房价更是高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能在附近租房的学生绝对是富二代，能在附近买房的学生，更是富二代中的富豪。
搬出去住？虞芙心头一喜，太好了，他原本也有搬出去住的打算。
他意外靠网络账号赚了不少钱，光红包礼物打赏就不是一笔小数字，足够他在学校周围租房子住了。
如果舍友回来，日常拍摄肯定会比较不容易，还有暴露的风险。
既然他舍友决定搬出去，那么他就不需要搬走了。
宿舍如虞芙离开前一样，并没有变化，双人间靠近墙壁的床位仍旧空空荡荡，桌面有着一层灰尘，连椅子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如果非要说变化的话，那么就是窗户了。虞芙出门前把窗户打开通风，现在窗户关上了。
这位室友应当没有在宿舍久留，连坐都没有坐下过，但在临走前为房间关上了窗户。
之后应当也不会回来了吧？
虞芙洗了个澡，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他拿过大方巾包着头发，坐在椅子上，粉嫩圆润的脚后跟踩在椅子边缘。
001在帮他吹头发时，他随意地拿起手机。
这几天他都没有上号，Z给他发了很多消息，其实不止是Z，虞芙总会收到很多alpha的搭讪。
看到Z发来的消息，他不知道该不该点，目前他自认准备充足，只要不凑到后颈上闻……等等，后颈。
他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beta和Omega、alpha最大的区别是没有信息素，身为稀有的Omega，他们拥有的信息素能让alpha达到狂热地步。再冷静自持的alpha都无法抵挡Omega的信息素引诱，故而，Omega总会在公共场合贴上信息素阻隔膜，防止信息素外漏，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alpha侵犯。
alpha同理也要使用信息素阻隔膜。
虞芙没有信息素阻隔膜，第二天一下课，他就前往商城购买，顺便买了部分Omega和alpha抑制剂。他准备随身放在包里，这些东西很常见，beta也能随意购买。
买完后连自己都忍不住感慨自己的细心，他居然准备得如此周全。
这时，前方迎面走来一对Omega姐妹，看到虞芙时目露惊艳，又怕打扰到虞芙似的马上挪开目光，可是余光又忍不住偷偷打量。
好漂亮的Omega……
她们很小声地说：“他身上好香啊，那是他的信息素味道吗？什么味道？我形容不出来。”
“怎么可能是信息素，Omega和alpha在公共场合不贴阻隔膜，是要交罚款的，严重的还要关禁闭……但他身上真的好香。”
“呜呜不敢去打招呼，好想要联系方式，要是接下来可以一起逛街就好了……对了，你要给你男朋友送什么礼物？”
“别说了，我也不知道。我们异地恋，好久没见了都，难得见一次，总得送点小礼物意思一下吧？唉，这些alpha真烦，一毛钱都不想给他花。”
礼物？和alpha见面还要准备小礼物吗？Omega和alpha的约会居然如此有情调。
但虞芙又不知道该送什么。
算了，最近消费有点高，还是节省一点吧。
虞芙把选好的东西拿到柜台结账，临走前，有人喊住了他：“先生，今日在本店消费的顾客都可以凭消费累积金额领取赠品。您今日消费了13988，可以挑选字母钥匙扣，您可以选择您心上人的名字并赠送给他哦~”
钥匙扣？虞芙探过脑袋，竹筐里摆满赠品钥匙扣，字母很多，他没有看到Z。于是他问：“有Z字母的钥匙扣吗？”
那人翻着竹筐，尴尬道：“呃……这个没有了呢。先生，要不您换一个字母？”
不能送Z，送徐向潮也是可以的，毕竟也帮了他很大的忙。虞芙又道：“X或C呢？”
“好像也没有了呢……”那人道，“很抱歉，我们的库存不多，经理说，作为补偿，您可以挑选十个钥匙扣。”
“不用那么多。”虞芙随手拿了几个钥匙扣，也没注意看是什么字母，“就这些吧。”
……
虞芙给徐向潮发了一个酒店地址，他办好入住后的没多久，就有人送服装上门。
他戴着口罩收下服装、签完字后，给徐向潮发送了感谢消息。
又拍了一张钥匙扣的照片。
【虞芙：这个送你，你要吗？】
【徐向潮：要！！当然要，好可爱的钥匙扣，芙芙你眼光好好！！】
【徐向潮：不过为什么是S？我以为会是X或者C，S有什么寓意吗？】
哪有什么特殊寓意，只不过是别的字母的赠品送完了而已，只有这些了。
虞芙睁着眼说瞎话。
【虞芙：因为我觉得你像小太阳，特别温暖热情，太阳是Sun，所以我选择了S。】
【徐向潮：！！】
【徐向潮：原来是这样的吗？我在你心目中这么好吗？】
【徐向潮：其实你在我心目中也特别好，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不一样……不行了芙芙，我太激动了，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我忍不住了！】
虞芙刚发过去一个“好”字，徐向潮的电话速达。
徐向潮像窝在被窝里说话，声音有些闷，喘息声也放大再放大，显得声线有些哑。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当时是新生聚餐，很多alpha都对Omega动手动脚，想要联系方式。我真的觉得这些alpha很恶心，但你不一样……”徐向潮有些难为情地道，“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当时我有点喝多了，故意往你身上靠，但你没有因为我醉了就怎么样，而是把我推开了。”
“你真的很正直，特别不一样。”
虞芙：“……”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徐向潮实话了。
当时虞芙被组内的博士生压榨，很生气，为避免他一拳打向博士生的脸，决定去喝酒放松一下。
但他不知道这个场地在举办party，又因他样貌出众，根本没有人检查他是否是新生，直接放行。
他坐在那儿喝酒时，许多人和他搭讪，徐向潮也是其中一个。但徐向潮又有点不一样。
是Omega，而不是alpha。
醉酒的Omega动作迟钝，脑袋却准确无误往虞芙肩头搭。他皱了皱眉头，偏头看了一眼，徐向潮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徐向潮看起来真的喝了很多。
虞芙怕徐向潮吐自己身上，毫不留情把徐向潮的脸拍开，徐向潮也不气馁，继续往他身上靠。
他推开徐向潮真没有特殊的原因，那天他换了一件新衣服，单纯怕徐向潮把他的衣服弄脏而已。
如果徐向潮真的吐他身上，他也不好意思找Omega赔钱，那太没绅士风度了。
但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同徐向潮说的，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吧。虞芙板着脸道：“我当然和别人不一样。”
徐向潮嘿嘿傻笑了两声，他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会儿，又悄悄地说：“这是你第一次和我打电话。”
“我们能一直通话吗？睡觉也连着。”
“不要。”
“我不打呼噜！”
“不打也不要，你翻身也有声音。”
“我睡觉就跟死了一样，不会动也不会翻身，绝对不会吵到你。”
虞芙冷漠道：“挂了，我要睡了。”
徐向潮有些失落，但也很满足了，他说：“那好吧，芙芙晚安。”
“你也晚安。”虞芙客套道。
徐向潮却笑：“我今晚没办法晚安，我太兴奋了，我可能要保持这样的亢奋到天亮。”
“……随你。”
何止是徐向潮睡不着，虞芙也有点。
他看着酒店衣帽间，一共三套服装，一套粉白相间、一套纯黑、一套艳红，都是很漂亮的公主蓬蓬裙。
Z应该看不出来吧？除非，除非Z真的凑近过来闻他的腺/体。
虞芙焦虑了一小会儿，五分钟过去，房间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睡得太突然，连灯都忘了关。
又过了几分钟，001确定虞芙已经熟睡，才帮他把灯熄了。
……
这几日，Z一直在忍受心理上的煎熬，越到约定见面的日期，他越是辗转反侧。
得偿所愿应当开心才是，可他莫名感到恐慌，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太简单，他害怕自己接不住，也没有本事接住。
尤其是这段时间Daphne一直没有回他消息，后悔了吗？不想再跟他见面吗？
Z想保持最好的状态去迎接这场约会，但他还是彻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造型团队提前到达庄园，看到一张眼下乌青、满面倦容的脸，他们纷纷惊讶。
“扎伊尔少爷，您这是……？”
扎伊尔伸手捏了捏眉心：“没睡好，没事。”
“我今天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想讨他欢心。”扎伊尔坐在那里，垂眸看着手机屏幕，“所以，麻烦你们今日多费些心思。”
扎伊尔很重视这次的约会，他希望能给对方留下尽可能好的第一印象，他反反复复换了多套服装，仍旧觉得不满意，最终选出来的搭配也只是差强人意。
十点钟，Daphne仍旧没回消息。扎伊尔再次发消息，询问见面地点，并提供了几个选择。
十分钟后，Daphne选择了商场一楼的咖啡厅。
目前的心情不适合开车，扎伊尔让司机开车，到达指定地点后，司机将车辆停到车库，鼓励道：“少爷，您今天真的很帅气，没有Omega不会为您倾倒。”
扎伊尔默不作声，若真是这样便好了。
下车后，他手握一捧粉色玫瑰花，一路忐忑。
目前咖啡厅人很多，只有外头露天座位有空余，这也仅仅是因为天热，没有人愿意在外头等待。
扎伊尔在距离咖啡厅台阶不远处的平地上，脚步忽然顿下，虽他不知道Daphne长什么样，也不知道Daphne今日穿什么，但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台阶上的露天座位周围种满粉色蔷薇，花团锦簇中，Omega盛装打扮，高腰蓬蓬蕾丝短裙，一抹柔软丝带勾勒出细窄下凹的腰身，仿佛不堪一握。腰侧位置镶嵌一枚蝴蝶钻石。
褶皱折叠的蕾丝裙角下方伸出的双腿骨肉停匀、纤秾合度，因裙子较短，露出部分粉色蕾丝腿环。再往下是交叉绑带短筒袜，黑色衬得他肌肤细腻雪白，宛若白瓷。
尽管已经打扮得很精致，但他拥有的脸蛋却轻而易举盖过身上的装扮。一眼望去，他的脸蛋仿佛上帝精心打造，华丽的服装皆成为他的陪衬。
露天座位有些热，Omega的脸蛋粉扑扑的，却很有耐心地坐在那儿，双腿并拢，脊背挺直。
隽秀眉眼淡漠平静，一旁有alpha狗腿地端来一杯冰饮搭讪，他拧眉婉拒，似乎对这种搭讪与纠缠习以为常，故而很是厌烦。
扎伊尔无意识攥紧手中花束。
太漂亮了。
扎伊尔知晓对方长得不会差，但这张脸远远超过他的想象，这一点都不像人类能拥有的美感。毫不夸张，光是这张脸，就会有成千上万的alpha愿意为他肝脑涂地。
包括他。
那位搭讪的alpha讪讪离去，离开时目光恋恋不舍与惋惜，同目前的扎伊尔一样脚步迟疑。
扎伊尔一直想见Omega一面，可真正见到，他又产生一种微妙的恐惧与胆怯。他再一次怀疑，他今天的装扮当真合格吗？
发型是否乱了？鸽血红宝石袖扣会不会和衣服不搭？会很奇怪吗？最后归结成一句——
Omega会喜欢吗？
扎伊尔想再回到车上搭理一下仪容，等他意识到这个想法，竟感到有些想笑。
同时，台阶上的Omega恰好扭过头，不经意往下一瞥，冷淡又随意的目光轻飘飘从他身上划过，好似一根柔软的羽毛，蹭过心尖，让他整个人变得酥酥麻麻。
盛开正艳的蔷薇花丛中，他缓缓站起身来。
扎伊尔的心跳第一次因另一个人而剧烈躁动，也是第一次产生面热的无措感。
虞芙注意这个alpha很久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Z。
但很奇怪，Z一直没有上前，反而脚步迟疑。
难道是他今天的打扮不好看，Z觉得不满意？又或者是，Z看出来他是beta了？
不可能吧……他都拒绝了好几拨alpha搭讪，并且每个alpha都认为他是Omega。
虞芙决定一探究竟，他起身后迈着台阶，一阵风吹拂在光/裸的双腿上，露出完整扣在大腿上的防狼腿环。
粉色蕾丝裹着丰腴的腿肉，勒出明显的肉感。
他看见alpha的表情微变，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正在他犹豫是否要继续上前时，alpha大步流星走过来，并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他的腿。
虞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又抬起长睫，饱满唇肉被抿得有些发红，他试探性地喊：“Z？”
扎伊尔垂眸看着他，近距离观看下，他的脸更是精致无瑕，完全挑不出一点错。他微微挪开目光，不敢同他直视，声音也放轻了许些：“是我。”
看这态度，似乎也不是不满意他。虞芙有些奇怪道：“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过来？也没有给我发消息。我早就看见你了，但你没有反应，我害怕不是你。”
扎伊尔却问：“为什么你认为我就是Z？说不定我只是路过的alpha。”
虞芙很自然地说：“因为你是所有alpha中最英俊的。”
并且，看起来等级最高。
许多alpha都对他露出忌惮的表情，一些低级alpha直接露出极其难受的神色，匆匆离开。像生化武器一般的alpha，只有顶级alpha。
随口的一句赞扬让扎伊尔微微一怔，随后耳根迅速赤红，他没有和Omega打交道的经验，恋爱史更是一片空白。
他有些难为情，更多的却是开心，幸好，幸好他这张脸还算让人满意，起码没有拖后腿。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迎着日光，虞芙抬起脸，发丝像流动的月光缓缓从肩头滑落，映衬着这张美艳的脸，足够让所有人心动神往。
“所以我不敢靠近你，”扎伊尔又说，“我怕我不能让你满意，或者让你失望。我更害怕从今天之后，我们连网友都做不成。”
这是回答虞芙先前的问题。
身为顶级alpha，扎伊尔拥有自己的骄傲，但在虞芙这张脸面前，很难继续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这张脸太有杀伤力了，再顶级的alpha在此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先前他们没有见面，隔着网络，一切都会变得神秘且吸引人，网络会自动美化对方的存在。也许之前Daphne对他印象不错，可见面之后，万一他不是Daphne喜欢的类型呢？
网络进入现实之后，感情要么升温，要么见光死一刀两断，扎伊尔很怕他是后者。
虞芙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想这么多？他们不是普通网友见面吗？哦……他忘了，Z似乎将这看成一场约会，比起网友面基，这更像网恋奔现。
虞芙问：“那你为什么又不害怕了？”
刚刚alpha朝他走来的步伐很大，表情甚至有些严肃，这可不像害怕的样子。
扎伊尔的目光平静又不失压迫感地扫过后方蠢蠢欲动、满目倾慕的alpha，自始至终，都有许多alpha将目光落在Omega身上。
哪怕Omega身边出现了疑似伴侣的alpha。
他们仍旧没有放弃，像草原上恶心卑鄙的鬣狗，只要寻到空隙，就会迫不及待地舔上来，哪怕只是亲吻Omega的脚。
alpha都拥有很强的独占欲，此刻也不例外。他收回目光，落在Omega身上的眸光变得温和平静，再无方才的戾气。
“你的裙子有点短。”他轻声说，“我讨厌他们看你的眼神。”
那种，仿佛要把你裙子扒掉，恨不得舔进裙底的直白眼神。
虞芙侧首看了一眼身后的alpha群体们，顶级alpha具有极强的压迫感，只不过一个眼神扫视，一群alpha一脸如临大敌，仿佛便秘。
这让他对顶级alpha的信息素更加好奇了。
“这里热，我们进商场里。”扎伊尔将花束递给虞芙，很贴心地说，“你饿吗？如果不饿的话，我们先去逛街吧，从一楼开始。”
黄金珠宝、奢侈品通常都在商场一楼，扎伊尔提前搜索过Omega喜欢的东西，没有Omega会不喜欢珠宝。
虞芙低头闻了闻花，很香：“可是我有点饿，我们先去吃饭吧？”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一手捧花，另一只手从包包里寻找什么。
扎伊尔看他低头捣鼓半天，一阵清香缓缓传来，迷了alpha的心魂。alpha不由自主朝Omega的后颈望去，光洁无瑕，上头贴了一层薄薄的阻隔膜。
不是信息素的味道。
他有些失落，但又有些惊讶。这香味是Omega的体香吗？味道馥雅清淡，并不浓郁，却比他闻过的任何高级香水还要诱人。
“这个给你。”虞芙说，“有些突然，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扎伊尔意外地看向手中的钥匙串，上头的字母是“A”。
他愣了愣，又听见Omega有些腼腆地抿了抿唇，似是难为情，别过头，露出小巧粉润的耳尖。
“……是我亲手做的，可能有点丑。”虞芙都要尴尬死了。
虞芙不准备送的，送这种钥匙扣也太掉档次，但Z都给他准备鲜花了，他不送点什么，似乎有点没有礼貌。
“没有，很漂亮。”听见是亲手做的，扎伊尔急忙道，“可以看出来很用心，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他强调，“这是我收到的礼物之中，最有心意的一份。”
扎伊尔提前搜索过Omega的喜好，Omega大多喜欢做手工，可他没想到对方会愿意给他做。他有些受宠若惊，又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这说明他的表现还可以吧？
只不过扎伊尔有些困惑：“为什么会是A？这个字母有什么寓意吗？”
哪有什么寓意，随手抓到的就是A。虞芙礼貌地弯了弯唇角：“因为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酷，一定是个很A的alpha。见面后，果然是这样。”
“原本我想给你做Z的，你的昵称就是Z。但我还是决定遵从我的本心，选择了A。”
扎伊尔心头猛地一荡，原来他给对方的印象这么好吗？胸腔逐渐漫出潮涌般的情绪，变得鼓胀又充实。
此时此刻，扎伊尔认为没有人比他还要幸运了。他中意的Omega似乎也对他很有好感，并亲手给他做了小礼物。
他情不自禁地喊：“Daphne……”
虞芙仰起粉扑扑的脸蛋，目光越过alpha的肩膀，面色微变。
一行穿着篮球服的男大学生浩浩荡荡而来，他们满面青春活力，勾肩搭背，蜜色肌肉覆有一层薄薄汗水，极富荷尔蒙气息。
其中一个alpha高挑，红色短发，正是一直追求虞芙的艾利克斯。
为什么会在这里碰到熟人？这个商场离学校足够远了，横跨半个城市！
就在这群人越来越近时，情急之下，虞芙一头扎进扎伊尔的怀抱，纤白柔软的手臂紧紧搂住alpha的腰身。
扎伊尔愣在那儿，柔软的身躯扑了个满怀，他僵硬得不敢动弹。强势又无所不能的alpha，如今像个毛头小子，屏息凝神，连睫毛都不敢动。
他的喉结滚动片刻，咖啡厅外是心碎的声音。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这群刚打完球赛的男大学生们的注意，纷纷顺着目光望了过来。
不过仅是片刻，他们就收回了目光，他们对小情侣的腻歪没多大兴趣，刚在篮球场挥汗如雨过后，他们热得要命，只想喝点冰的。
只有额头圈着黑色止汗带的红发alpha，蓦地停下脚步，侧身神情凝重地看向蔷薇花丛边上的“情侣”。
alpha身材高大，宽肩窄腰，一身精心打扮的装饰透露浓郁的贵气。一只细白匀长的腿从alpha□□露出，线条流畅优美。
极其眼熟。
艾利克斯拧眉凝视片刻，朝小情侣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
想到接下来修罗场，alpha们炫耀老婆给的“唯一”礼物，结果发现大家都有，傻眼，沉默，委屈……就觉得好好笑
这章补完之前缺的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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