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芙已许久没跟路扶修见面,他也不知道路扶修还有没有继续给他发消息。
为了防止被定位,他的原手机、手机卡都换了,一切从头再来,每天住在酒店里,由闻绪泽的人手盯着来往行人与监控。
他有时候也会去查看监控,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他还是希望能从中获得一点蛛丝马迹。
四面八方都被围绕,这辆黑色车辆很低调,大街上随处可见,一点都不像路扶修这种身份的人会坐的车。
他警惕又戒备地望向路扶修,路扶修是猎杀者吗?要对他动手了吗?
虞芙已经想开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根本没有反抗的空间,更何况这群猎杀者有天赋技能,他的任何斗争都将成为徒劳。
既然如此,他不如直接躺平认命,该怎么怎么样,也免得每天为这些事烦心。
“你这是要做什么?绑架我吗?”请虞芙过来的工作人员对虞芙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他冷着脸进入车内,不带什么好脸色道。
“当然不是,我可是守法公民。”路扶修依旧是以前那副装扮。
得体熨帖的高定西装,袖口一枚宝石袖口,腕骨戴着一圈价值不菲的机械手表。神情温和有礼,镜片下的眼睛平淡如水。
完美到像是一个假人。
虞芙眉尖轻拧,不像是猎杀者,更不像找他麻烦的样子,那路扶修大费周章把他弄过来是什么目的?
他问:“那你要做什么?”
路扶修单手支着下巴,仪态端正,带着点温和笑意道:“我要把你关起来。”
果不其然,方才还一副冷漠不耐的小脸蛋满是愕然,瞳孔被吓得放大,肩膀都跟着往上提了提。
路扶修从来没见过虞芙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拳头抵住唇,掩盖住轻笑声。
背后的门被关上,虞芙脑中仍旧回荡路扶修那句惊天动地的言语,路扶修看他还是一脸警惕,拍了拍一旁的扶手:“开个玩笑,坐吧。”
路扶修略微倾过身,镜框上的流苏垂挂在胸口,同他的眼眸一起闪烁微光,“我很想你,所以想见见你。”
虞芙在思索这句话的真实性,但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坐下来,故作冷静道:“如果你真对我怎么样,我会报警,然后让警察验你留下来的dna。”
在财团当道的a市,虞芙这番话简直傻得有些可爱,他也知道这么做用处不大,但他想尽可能放大后果,让路扶修稍微存着点后顾之忧。
“嗯?”路扶修一脸严肃,语调刻意放缓,“芙芙……你就那么笃定我会这样吗?”
眉头皱起的弧度变深,虞芙冷冰冰看着路扶修,一声不吭地发起小脾气。
“是我的错,不生气了。”路扶修想去搂虞芙,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虞芙仍旧不理会他,他思索片刻,道,“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虞芙稍微起了点兴致,施舍般给了个眼神。
路扶修将手握成拳状,对虞芙说:“把手伸过来。”
虞芙以为路扶修真的学了什么魔术,现在要变给他看,他也好奇路扶修的拳头里会变出什么小玩意,刚把手放过去,指节就被抓住。
路扶修顺着他的手指摸进掌心,随后以一种极其霸道的动作握住他的手。
“变出了一个芙芙。”
虞芙不敢相信:“变完了?”
路扶修告诉他:“变完了。”
路扶修像是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语气与神情都很平静。
果然,虞芙就不该相信路扶修,路扶修平日工作那么忙,怎么可能有空学魔术。
所谓的魔术,不过是为了哄骗他,想要偷偷牵
他手的小把戏。
幼稚。
他挣了挣,没把路扶修的手挣开,如果他再使点劲完全可以抽回手,但他想知道路扶修到底要做什么,静观其变。
路扶修什么都没做,只是握着他的手,完美到不会出错的神情稍微缓和放松,仿佛通过这个举动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
又过了一会儿,路扶修说:“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要。”
“为什么?”
“这太快了,不要。”
路扶修陷入短暂的思考,可能他也意识到他的要求很无礼,哪有人上来就问对方要不要和他结婚?这很没礼貌。
比起其他奇奇怪怪的男人,虞芙觉得路扶修算正常且能够沟通的类型,看起来绅士温和、很有家教。
虞芙以为路扶修能够理解他的婉言拒绝,谁知路扶修沉吟过后,很认真地告诉他:“我应该不快。”
虞芙装傻:“听不懂。”
路扶修说:“昨天想着你试过。”
虞芙一愣,而他这副因反应不及而有些愣神的小表情看起来格外可怜,也惹人爱。
路扶修倾过身低头,眼镜上的链子掉进虞芙的领口里,冰的他肩膀抖了抖。
虞芙的脸唰的冷下。
他就不该对路扶修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但好在路扶修并不是猎杀者,目前应该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他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不用那么紧张。
虞芙刚要起来,路扶修那张冰封不动的脸又溢出笑意。
他很聪明,总是能把控好开玩笑的度,在虞芙发火前先一步认错。
“开玩笑的,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生气。”路扶修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大。”
第一次见到虞芙时,虞芙看起来很无助,也很需要保护。路扶修其实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他无法控制自己对虞芙产生怜惜之情。
故而会出手相助,还会一反往常给虞芙送钱,他比谁都要明白,他在讨好这个服侍生。
“马上是午饭的点,饿不饿?剧组饭盒不好吃,我让人送了些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路扶修用空闲的手放下前方小桌子,取出一个保温盒。
盖子刚一打开,虞芙要伸手去拿筷子,路扶修说:“别动,烫。”
半空中的手马上缩回去了。
怀中的虞芙侧身转头,冷淡地望着路扶修,虽默不作声,意思却很明显。
——要喂。
路扶修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酥肉往虞芙口中喂:“这是望江阁刚送来的,还热乎,口感合适,试试看。喜欢的话,我下次让人多送些。”
虞芙正好饿了,张唇咬了一口,在他咀嚼腮帮子鼓动时,路扶修低头轻蹭他的面颊。
链条与眼睛都很冰,虞芙吞咽完毕后才说:“不舒服。”
“那我不蹭了。”路扶修又换了另一道菜,“试试这个。”
虞芙只试了试每道菜的口味,不敢多吃,他等会儿还得回剧组吃盒饭。
大家都吃盒饭,他不吃,那便有些奇怪了。
吃完后时间差不多了,虞芙想回去,路扶修没有拦着的打算,如此大费周章将他哄来,竟真的只是为了和他待一会儿,并喂他吃了点东西。
临走前,路扶修问:“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他明白虞芙的顾虑,“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不需要你回我消息,也不需要你陪伴我。我问你这个问题,只是单纯想送礼物讨你欢心。”
“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可虞芙的确没什么想要的,就算有,也不是路扶修给得起的。瞧路扶修这样,他不说出个要求,恐怕不会轻
易放他走。
“我想洗脚,就现在。”虞芙说,“可以吗?”
路扶修怔了怔,马上吩咐人送水过来。
虞芙穿着拖鞋,很简单的款式,却因这双过于完美的白足变得无比华丽。
路扶修握住他的脚踝,把他的脚轻轻摁进水面,避免把水把虞芙的服装弄脏。
“为什么要洗脚?很热吗?”
“等会儿要拍戏。”
听到这里,路扶修微微皱眉,他明白虞芙想要靠自己的实力立足娱乐圈,但有时候走走捷径也并不是不可以。
若是别人,他会认为愚蠢的行为,放在虞芙身上便有些执拗的可爱了。
他不也是如此,在做着他人也无法理解的事吗?
——今天他不该来这一趟的。
路扶修的母亲自小教他做人,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理智与隐藏。他一直听从母亲教诲,无论何时,都不会将真实情绪暴露。
他绝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让他人拿捏。
路扶修自认自己是个理智的人,可在一次次给虞芙发消息却得不到回应时,他心烦意乱、自乱阵脚。
他想当一个绅士,正当且礼貌地追求虞芙,但他忽然发现,如果继续用这种保守的方式,虞芙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只可惜,他从来不是绅士。
所以他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来找虞芙了。
“芙芙,我愿意帮你洗脚,这不算什么侮辱人的事,我也不认为为心上人洗脚是一件丢人的事。”
他看出虞芙存在故意的成分,又往下说,“你不是在拍戏吗?有想过去国外发展吗?我这里有一个很好的合作机会。”
“不需要。”
“好,那就不要。”
路扶修暂且不谈此事,他轻轻帮虞芙捏着脚,虞芙神情有点放松,透露出这个力道正好。
抽空看了眼时间,路扶修问:“要不要午睡一会儿?睡十五分钟,没什么问题。或者喝点酒?度数不高,一点点不碍事。”
西装革履的男人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谄媚,现在的他不像掌管财团的总裁,更像某些服务生,热情地向客户推荐服务,并期待顾客点单。
路扶修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虞芙不要,抬着下巴勾起脚,点在男人的膝盖上。
随后,把男人价值不菲的西装裤当洗脚布,将自己脚上残留的水珠一点点蹭掉。
路扶修没有阻拦这种称得上恃宠而骄的行为,甚至还有些纵容,他往前送了送酒杯:“要试试吗?”
虞芙还怕里头下药呢。
这个酒他是不可能喝的,他怕里头有不干净的东西。心中存有忧虑,表面不显。
他弯下腰,路扶修半跪在身前。
当着路扶修的面,他将手伸进红酒杯里随意搅了搅,随后将沾满红酒液的手指按在路扶修的领口。
整洁干净、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领口被被红酒弄湿,路扶修不曾碰酒,身上却染上一身酒气,有了微醺错觉。
路扶修被这没由头的举动弄得一怔,仰起头,流连在虞芙身上的目光满是痴迷。
“这是做什么?”
下车前,虞芙将手指更加用力地贴在领口,下滑,细白手指隔着西装外套摁在心脏处,留下湿润痕迹。
心口被轻轻戳了戳,力道不轻不重。
声线同神色那般冷淡,又漫不经心。
“弄脏你。”
回到剧组,明奕言一直在找他。
“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地下车库几乎都翻遍了……林逸风说,他根本没有托人传话。”
明奕言的神色焦急
,方才他真的害怕虞芙出了什么事,现在看到虞芙好端端回来,庆幸的同时又忍不住怀疑。
虞芙到底去做什么了?
为什么领口有点乱,纤白柔软的手指也微微发粉?
虞芙在这里人不生地不熟,连工作人员都认不全,如果不是林逸风喊他去对戏,那个工作人员又是谁?抱着什么目的?
虞芙能去哪里?又和谁见了面?
明奕言并不想恶意揣测,更不想怀疑虞芙,但虞芙这张脸实在太有杀伤力,他害怕有人心怀不轨,偷偷对虞芙做了什么坏事,哪怕那不是虞芙的本意。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活脱脱像怀疑妻子出轨的丈夫。
虞芙仰头看着他,镇静地解释:“的确是工作人员弄错了,我走到一半就找了个空地去洗脚,又因为太饿,去附近便利店买了点吃的。”
“手机忘记带了,不能给你发消息,对不起奕言哥,害你担心了。”
真的只是洗脚?
就算知道这十有八九是谎言,明奕言也不敢拆穿,生怕虞芙连欺骗他都懒得,把他一脚踹开。
他只能逼迫自己相信这拙劣的谎言,眼帘垂下,掩去眼底的落寞:“你怎么自己洗了?你不需要做这种事,我可以帮你。”
吃完剧组的盒饭,虞芙又等了一会儿,才轮到他的戏份。
虞芙和林逸风对了一会儿戏,才开始正式开拍。
古色古香的卧房内,一个俊美男子缓缓走进,一身粗布麻衣丝毫不掩气质,待他蹑手蹑脚走至榻边,眸子里满是对长者的尊敬与崇拜。
司空天望着那如雪发丝,骄傲且自豪,这是他的师尊。
虽然纳兰霜雪平日不假辞色,经常训斥他、打骂他,一口一个废物,但他仍旧对纳兰霜雪心怀敬佩,且愧疚不已。
是他不够努力,让师尊失望了。
都是他的错。
师尊只是想用激将法激励他精进修为,不要荒废时日罢了,身为弟子,怎能不明白师尊的良苦用心?
司空天照常去喊纳兰霜雪起床,随后惹怒了对方,惹来羞辱。
但这一幕虞芙一直收着,他不敢完全踩下去。
虽然演戏过程中,虞芙尽可能体现恶毒人设,但林逸风仍能感受对方有点紧张而收着的力道。
情绪爆发不够,画面不过关。
果不其然,宋导要求再来一次。
第二次,虞芙的压力很大,可能是越想表现好越着急,他一个脚滑,居然坐了上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逸风此刻在底下给虞芙当肉垫,虞芙摔倒是没摔着,地面平整,也没有小石子之类的东西。
只是摔在前辈身上太丢人与失礼了。
虞芙表情一瞬迷茫,急忙起身道歉,可没等他道歉的话语说出来,林逸风原地坐起,一只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问:“虞老师,你没事吧?”
他怎么可能有事……
虞芙的耳尖泛起一点粉,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羞耻的画面,身侧的双手都在颤抖:“是我没有控制住平衡,对不起,林老师。”
“不怪你,是我没有找好点,我不该摔在这个位置。”林逸风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不要影响自己的状态,你的表现很好。但是你有一点拘束,你完全不需要在意我,我真的没有关系。”
“等会儿再来的时候,你把我当垃圾、当最讨厌的人去对待,狠狠踩下来就可以。”
林逸风大方笑着:“为艺术献身,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工作人员都惊呆了,早就听说林逸风敬业,没想到敬业到这种程度。
林逸风一直在说没有关系。
可是怎么可能没关系?
林逸风的鼻尖,分明还带着一点濡意,在烈日炎炎下反着微光,格外吸引眼球。
虞芙调整了一会儿心态,再次开拍。
司空天蹲在榻边,为了方便帮师尊穿袜子,把袖口卷起,露出肌肉精壮流畅的小臂。
而纳兰霜雪脊背挺直坐在榻上,神情冰冷如霜雪,领口微微敞开,斜阳照清他平直下凹的锁骨。
他微微动了动肩膀,衣襟又散开几分,松松垮垮地下滑,露出一小边圆润饱满的肩头。
纳兰霜雪却浑然不觉自己春光泄露,低头看着帮自己穿袜子的逆徒,一脸正气的模样激发他内心的阴翳。
阴暗潮湿的情绪在体内滋生窜流,他再也不能克制对弟子的妒忌之情,裹挟怒火起身。
但小徒弟从未见过师尊如此衣衫不整的一面,纳兰霜雪在司空天眼里一直是仙人一般的存在,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俊美面庞爆红一片,当下看不是、躲也不是,过度紧张的他下巴被硬生生钳住,都没有察觉。
下巴被捏住抬起,坐在榻上的仙人扯了扯唇,语气冷淡:“用过早膳了?”
小徒弟已经不知道把眼睛往哪儿放了,他师尊是仙人一般的人物,怎能被他这种人随意窥探?
司空天语气恭敬:“回师尊的话,用过了。”
修真人士无需进食,但大部分修真人士都保留了用餐习惯。
而司空天目前还没有辟谷,必须用膳。
他以为师尊在关心他,心中刚刚兴起那么点感激,纳兰霜雪的脸色突然沉下,狠狠给了他胸口一击。
“咚”的一声,他被轰倒在地,神情处于欣喜与错愕的交界线。
纳兰霜雪缓缓抬起腿,白足落进深色地毯之中,配合那张过分冷淡的脸,别有一股风情。
司空天微张开唇。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虞芙身上。
修真界第一美人果名不虚传。
从那张脸到常人窥不见的足,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在司空天走神时,已挨上那只脚。
力道很大,他的脸侧了过去,五官变形扭曲,面色逐渐充血。
耳边是他敬重的师尊缓缓开口的嗓音,冰冷、阴郁,充满挥之不去的厌恶。
“本座尚未用膳,你这个废物凭什么先用?”
“很好,完美!”
“完美的一幕!”
宋导不断回放方才那一幕,赞不绝口,“小芙你这表情真的绝了,控制得很好,看起来很坏,但又不失美感。不愧是偶像,表情管理就是厉害。”
过了就好,虞芙不动声色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再继续拍这个戏份,太奇怪了。
“都是林老师的功劳,要不是林老师指点,我肯定不能这么快进入状态。”虞芙自谦道。
林逸风却不这么认为:“虞老师你太谦虚了,你是刚入行的新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难得。况且我也没给你什么指点,都是你自己悟出来的。”
“你的确很有天赋。”
自己什么水平,虞芙心里有数。
这一幕拍完,他基本没有戏份,除了最后一幕跳崖。
跳崖这一幕拍得很快,也是一边就过。
虞芙的戏份已结束,紧跟着,是电影上映。
电影上映前一天,网络几乎都在痛骂这个角色,但角色不上升演员,许多网友只是单纯恶心纳兰霜雪这个反派。
——什么?纳兰霜雪?那我必须去骂一骂了。
——我很喜欢芙芙,为什么芙芙要接这么恶心的角色啊啊啊,哪怕是我这种重口的都没办法接受这种反派人物。
——+1,q
aq好害怕芙芙挨骂啊……
——不懂就问,这个角色怎么了吗?
——很恶心,全程把龙傲天男主当奴隶使唤。其中不乏言语羞辱、体罚攻击……我记得最恶心直接弃文的一幕是,纳兰霜雪居然直接踩他的脸。
——我靠,这也太那个了吧。
——电影票已买,兄弟姐妹们,等我回来吐槽。
两个小时后,电影首映结束。
并没有意想之中的骂声,网络朝一种诡异的方向前进。
——卧槽芙芙好美,真的美神下凡,就冲这张脸,我的电影票钱就值了。
——天啊……司空天什么好福气,居然能伺候师尊宝宝起床,滚开让我来!
——啊啊啊啊啊,不要用你的脸踩我宝宝的脚,no!!!!
——你弄脏我宝宝的香jiojio了!
——呜呜呜,忠犬徒弟vs坏脾气美人师尊,磕到了磕到了,好香!
——斯哈斯哈斯哈,这是我能看的吗?
酒店内。
明奕言把虞芙的网给断了,不让他上网看那些极端言论,有时候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就不会影响心态了。
“我打算给你开一个粉丝见面会,你怎么想的?”
“粉丝见面会吗?”
虞芙有点紧张,对这群喜欢他的陌生人,他一直抱有一种奇怪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谨慎地问:“他们会讨厌我吗?”
“如果讨厌你,就不会是你的粉丝了。”明奕言提着建议,“电影马上上映,热度还在,这时候开粉丝见面会是最合适的。”
“或者你想不想再接个综艺?有个导演联系我,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开价还可以。”明奕言不想他太有负担。
虞芙摇摇头:“还是接点能体现我价值的综艺或剧本吧。”
他也难以描述这种纠结奇怪的心理,沉默片刻,他在明奕言有些困惑的视线中说,“我不想让我粉丝觉得,他们喜欢的人,是个拿不出手的存在。”
虞芙不想辜负粉丝的喜欢。
“我们接下来确定实力派路线,你也不要太有压力。”明奕言很认真地看着虞芙,“你的存在本身就很耀眼,并不是拿不出手的存在。”
虞芙轻轻“嗯”了一声,喝了一口水,随手把水杯放在桌上:“我去睡觉了,奕言哥,你也早点睡。”
“那我现在去给你洗衣服,再整理一下工作上的琐碎东西。”明奕言把刚站起身的虞芙打横抱起,虞芙不满地皱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
客厅到卧室也就几步路的距离,他需要人抱吗?他又没这么娇气。
被轻轻放在床上时,明奕言帮他掖好被子,被窝里伸出一双素白无瑕的手,细白手指轻捏住被角,看起来很乖。
“晚安,芙芙。”明奕言用手顺着虞芙的发丝,趁虞芙不注意,蒙上了他的眼。
旋即,一个吻隔着手落了下去。
明奕言心中暗道,这是晚安吻。
卧室的灯只留下床头灯照明,明奕言回到客厅,目光被玻璃水杯吸引。
这水,是芙芙喝过的……
方才虞芙喝过水,靠近沿口的杯壁颜色较深,且存有湿润痕迹。
那是虞芙碰过的地方。
明奕言拿着杯子轻手轻脚回到卧室,望着虞芙已经睡下的漂亮脸蛋,缓缓将唇贴在杯壁。
又将里头的水一饮而尽。
幸好芙芙没有醒,不然他一定会被吓着吧。
平日里像保姆一样照顾他的经纪人,居然趁他熟睡后偷偷喝他喝过的水。
明奕言自己都觉得这种行
为下作荒唐,一点都不像他会做的事,可心中明明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咆哮。
——不够。
远远不够。
哪怕他一直在给自己心理暗示,他都不得不否认,他想要的远远不止陪在虞芙身边。
想要得更多,更过分。
但明奕言比谁都清楚,他不可以。
既然知晓虞芙满心都是事业,他更不该做虞芙事业道路上的绊脚石,他该懂点分寸,而不是像其他追求者一样恬不知耻。
他望着虞芙这张恬静的睡颜,仅是如此的陪伴,就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满足感,他所求不多,只要能待在虞芙身边,哪怕只是当垫脚石,他也甘之如饴。
虞芙睡了多久,明奕言就看了有多久。
不管看多少次,他都忍不住感慨——
虞芙长了一张会红的脸。
静谧的房间没有其余声响,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夜晚,虞芙睡得昏昏沉沉。
空调是坏了吗?
他浑身都冒出了热汗,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他:“芙芙……”
什么?
“芙芙好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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