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体在海水里时像烂泥一样不断融化、流淌，但离开海水以后又像铁块一样坚硬。
偷猎者小队坐在岸边，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
阿太更是面如死灰，绝望地坐在地上流泪。
叶芝酒站在岸边，海水起起落落，浪花略过她的脚踝处，打湿靴子整个鞋面。
秦羿朝她走来，正要喊她，目光也落在海面上。
姜殒山晃着他毛绒的兔狲尾巴，站在一边问：“你们怎么了？这么严肃？”
“……海水。”叶芝酒脸色凝重，“被污染了。”
……
事情的发展，跟叶芝酒猜测的结果一样。
这支偷猎小队被军方控制，几乎不需要审问，所有人只要站在海边看一眼就能猜到——他们的任务，是把淤泥怪物放进海里，让它污染海水。
这种怪物的尸块可以作为特殊金属材料，运用在很多地方。但它还活着的时候体内会分泌一种特殊物质，一旦跟海水接触，体表就会变成流动的淤泥，流入海水之中，逐渐把海水污染同化。
在它们自己生活的星球，有一整片污泥海域，全是这种淤泥怪物和被彻底污染的海水。
原本湛蓝的海和白色的沙滩，都被污染了大片。
几个一起去考驾照的伙伴，到第二天开年级大会的时候还在唉声叹气。
开学一周的考察期已经过去，第一次年级大会，正是宣布远征队成员的时刻。
因为身高，叶芝酒站在最前排。
在校领导初期讲话的时候，她一直愁眉不展，直到最后徐蜜意上台，宣布这次大一新生被选入远征队的成员名单，她才回过神来，抬头看过去。
“一年级远征队。”徐蜜意面带微笑，“能源班叶礼鹤，机械班蒋维亦……”
“……单兵，a班秦羿、齐涯。b班许纤、许薰。”
“领队，秦羿。”
名单报完，不多不少，刚好十个人。
叶芝酒略有些失望。
她身后的同学发出惊讶的叹息声，仿佛在疑惑为什么没有她。
隔壁班跟着传来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甚至还有人嘲笑地窃窃私语。
“看那个，一年级的小矮子。”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周积极得很，围着前辈们拍马屁。”
“有什么用？还不是没被选上。”
“队里就是实力说话的啦……”
“……”
嘀嘀咕咕。
叶芝酒仿佛一句话也听不见，只是笔直地站着，看着台上发言的老师。
徐蜜意表情已经很不好，她站在台上等了半分钟没说话。
唏嘘声逐渐止息，沉默在大礼堂里弥漫开。
“没有一点纪律。”徐蜜意关掉手里的发言稿屏幕，“结束以后大一新生全部加练一周，班主任带队。”
台下的一排班主任立刻站直军姿敬礼：“收到！”
大家的脸色都很差，看着自己带的班级，只觉得很丢人。
徐蜜意这才重新打开光屏，继续道：“基于星球开发进度等问题，今年校内决定增设大一特殊行动小组。成员如下。”
“能源班游温书，机械班夏椰……”
“单兵，一班叶芝酒、白釉、南门舜，二班姜殒山。”
“领队，叶芝酒。”
叶芝酒：……！！
徐蜜意也没做别的解释，在底下人反应过来之前就轻轻勾唇，随意道：“散会。”
说完径自下台。
台上的各位领导也收拾东西走了，有的人表情严肃，有的人脸上还带着笑，显得很轻松。
底下的班主任也纷纷到了自己带领的班级面前，领着大家离开。
徐蜜意径直走到单兵一班面前，低头看着叶芝酒笑：“这么高兴啊？”
叶芝酒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报告老师，有点。”
“这可不是好差事，很辛苦的。”徐蜜意摆摆手，“一班整队，有序离场。”
……
当晚八点，是第一次远征队开会。
远征队是在兼顾学业的前提下进行的活动，使用的都是课外时间，基本每周周末都会出一次任务，平常活动则是利用没有课的晚上时间。
第一次开会，一方面是队内成员认识一下彼此，另一方面也是要导师领着分配第一次任务。
叶芝酒吃完晚餐还回去洗了个澡，喜气洋洋地从房间里出来。
刚好遇上一同出门的秦羿。
她挥挥手对着秦羿打了个招呼，好心情简直要溢出来：“晚上好呀秦队。”
秦羿：“……晚上好，叶队。”
叶队长心满意足，笑得更灿烂了。
秦羿也轻笑了声。
叶芝酒为什么总是这么开心呢？
好像她认准了一个目标就会执着前行，在努力的过程中就很高兴也很满足。
最后成功了更是加倍高兴……但好像失败了也不会难过多久？
秦羿不清楚。
他不觉得自己能坦然接受失败。
……就像那次马拉松输给她。
没人知道，秦羿躺在全息舱里之后，偷偷又给自己加了多少训练指标。
这一次失败他会铭记在心，永生难忘。
“秦队啊。”叶芝酒喊他，“咱们开完会一起去训练吗？”
秦羿挑眉，下意识问道：“还练？”
“练啊，为什么不练！”叶芝酒难以置信，“都要上战场了，这个时候不练，人头落地来世再练吗？”
现在已经是她的“来世”了。
上辈子没能做到的一切，这辈子狠狠地做！
叶芝酒目光炯炯，斗志昂扬。
精神力无意识波动起来，连带着逸出几分栀子花香。
秦羿的情绪也跟着波动，他转头看过去，心里猜测这位小队长是不是使用了什么栀子味道的沐浴露，或者洗发水。
不然怎么每次洗完澡身上都是这种味道。
总不可能是信息素。
这味道香得有点儿……让人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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