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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而武将这一边,叶家郎君们升级为宗室,都卸了军中职务。


    唐明杰是皇帝义子,封伯。


    但军功高于裙带关系。


    裴定西不仅是皇帝义兄之子,还向皇帝献上了四州之地并八千精锐房州军,封了侯。


    赫连响云叔侄、段锦、周俊华、武丰收等人以军功封侯。


    这一批共十一人封侯,并称开国十一侯。


    人事调动随即便下来了,东西南北,诸人各有去处。


    段锦被调往荆州,镇守荆南。


    以叶碎金的势头之猛,未来大概率会南征。众人都觉得段锦现在镇守荆南,自然为南征做准备。


    赫连飞羽与赫连响云说:“怎是他呢?我以为会是我们。”


    皇帝不仅将军权控制得严密,她用人还十分懂得平衡。


    赫连打了山东,段锦便去打河东。


    总之军功不能集中在一人身上。


    从前三郎叶长钧带着郎君们与段锦代表的嫡系、赫连响云聚拢的外姓三方相抗,十分均衡。


    如今皇帝手里良将如云,宗室王爷们退出了军伍,便是赫连响云与段锦两相平衡。


    也看得出来皇帝又在扶持以裴定西为首以严笑为主力的房州派系,来实现一个新的平衡。但房州系到底投来的时间短,还未成势。


    如今,还是赫连响云和段锦。


    便按着一人轮一回来说,南下也该赫连了。


    如何却是段锦?


    赫连响云其实也诧异。但他与叶碎金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信任。他道:“陛下定是有她的用意。不必急,再看看。”


    只有段锦才明白这个调动的用意。


    她又要把他远远支开,又要他完成她要他一路做到骠骑大将军的执念。


    皇帝的命令自然是不可违抗的。


    段锦去陛辞。


    叶碎金看他的目光无喜无悲。


    她将那个夜晚抹去了。


    她逼着他按照她规定好的路往前走。


    段锦拜下去:“陛下保重。臣去了。”


    从前,这是会勾起叶碎金前世回忆的场景。


    两个人的身影会重叠。


    但如今,叶碎金以看双生子的目光去看,头脑清明。


    “去吧。”她说,“好好盯着楚国。”


    段锦抬起头看她的眼睛。


    断裂了,有什么原本只属于他和她的亲密的关系,断裂了。


    从那个晚上之后。


    因是出镇,在那边也会有府邸,也有服侍的人。


    管家问他要带什么人过去。


    心腹亲兵自然是要带的。至于丫鬟,段锦觉得那边的丫鬟与府里的丫鬟也没差,都一一样。


    他只带了小梅。


    小梅虽然年纪小,可如今是他房中的大丫鬟了。


    旁的丫鬟得听她的。


    小梅有种神奇的能力,她能将他服侍得非常舒适。


    譬如她让厨房做了他没吃过的菜色。明明是第一次吃,可一入口就觉得十分对口味。


    又或者她打点他身边的事物,与从前的丫鬟习惯不一样,可段锦一用上就觉得十分顺手,比从前更有种顺其自然的舒畅感。


    但段锦最喜欢小梅的一点还是,她安静又老实。


    认真地服侍人,没有歪心思。


    十郎来为段锦送行,瞧见了小梅,诧异:“你带个小孩干嘛?”


    段锦说:“伺候的。”


    十郎大为震惊,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


    段锦莫名其妙,与他对视片刻,忽地醒悟,大怒。


    一脚踹出去:“滚!”


    十郎灵敏侧翻,果然在地上滚了一下,避开了这一脚。


    “我可都是王爷了。”他不满地拍打袍子上的尘土,“段侯你放尊重些!”


    段锦揉额角:“是打点我衣食琐事的。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马尿。”


    十王爷尴尬了,恼羞成怒:“你这素和尚忽然带个丫头,怪我想歪?”


    段锦给他个大白眼。


    十郎道:“你堂堂侯爷不至于寒酸成这样吧。要缺像样的丫头跟我说,我送你几个得用的。”


    段锦道:“受不起,王爷自己留着用吧。”


    又捶了这王爷几拳,南下而去。


    十郎揉着被捶疼的地方,跑去找叶碎金告小状。


    “素日里那样,忽然这样,咋,怪我想岔了?这谁不得想岔啊。”


    十郎如今军职卸了,无所事事,天天招猫逗狗惹人嫌。


    又有了几分往日的跳脱。


    富贵闲人,原就是可以这样。


    反正操心大事的权利已经被剥夺了。


    叶碎金抬起眼睛:“什么样的丫鬟?”


    十郎道:“就一小孩,叫什么小桃?小梅?我本是想劝他的,太小了,过于禽兽,不大好。他反以为我心脏。呸呸!”


    叶碎金点点头。


    十郎从叶碎金那里出来,在宫城里碰见了十一娘,他伸手拦住:“干嘛去?”


    这架势,活脱脱像要调戏良家的纨绔。


    真是闲得他。


    十一娘道:“我有事,忙呢。”


    十一娘进了御史台。


    叶碎金告诉她:“你随心所欲。”


    十一娘明白她的意思。


    因女人出仕,讨好男人是没有用的,哪怕你方方面面都努力向他们靠近,也是没用的。在很多男人眼里,女人就是女人,就是与他们不同的。


    十一娘和蒋娘子很早之前就明白这件事了。


    叶碎金说:“我要御史台,在我的掌控里。”


    纠察百官只是御史台的日常职责,实际上,许多政争都是由御史台发声,打第一拳。


    譬如,参皇后不安其位,牝鸡司晨。


    同别的御史比,十一娘又有宗室金身护体,天不怕地不怕。


    正好在御史台大干一场。


    给叶碎金一个能发出声音的御史台。


    十郎偏不放,左挡右堵不让十一娘过去。


    十一娘大怒,抬腿踹过去。


    十郎机敏地闪开。


    十一娘趁机过去了,一边走一边扭身指他骂:“你有本事就在这等我!等我正事办完来收拾你!”


    十郎:“行。我等你。”


    哪知道十一娘一走,十郎就转身也走了。


    侍从:“……”


    十郎道:“谁等她,不知道要多久呢。我又不傻。”


    他停下,袖起手,看了看透蓝透蓝的天,叹了口气:“我要是女的就好了。”


    是女的,像十一那样嫁出去,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事了。


    “真无聊。找谁玩去呢?”十郎自言自语,“要不找飞羽去吧。”


    可他走了两步,放弃了:“算了。不让他为难了。”


    他和赫连飞羽从前玩得好。


    可如今大家都长大了,他是宗室亲王,他是军功大将。


    之前找过他两次,避嫌的态度很明显了。


    十郎袖子一甩:“走走,找我侄女婿去。”


    武将中,只有两个人可以没有顾忌地与十郎来往,一个是段锦,从小一起长大,太熟了,避无可避。


    另一个就是裴定西了。


    房州系有其特殊性,与旁的派系都不同。


    裴定西是宗室女婿,且他和十郎有一份特殊的交情在,是在叶碎金这里过了明路的。


    去了裴定西那里,严笑正在给裴定西讲行军布阵。


    十郎高兴死了:“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执了小旗、兵子,加入了厮杀中,好不快活。


    晋国三王,齐王身死,吴王和赵王降了。


    他们两个一个被封为逍遥侯,一个被封为安逸侯。


    两位侯爷一起给北线的杜老将军写信劝降。


    老将军看了信,痛哭了一场。把信给晋帝烧了。


    烧完,使人送了贺表并降表送来京城。


    贺女帝登基,向女帝称臣。


    终究,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人家一直供着军粮。


    今冬,还供给了新的军袄。


    那军袄蓬松柔软。有将领担心会是填的芦花,拆开来看,发现填充之物雪白如云,似木棉但绵长有丝。


    比填麻絮要暖和得多了。


    原来是早些年,叶碎金就交待蒋引蚨为她去云南寻长绒木绵。


    蒋引蚨一直记得这个事,寻了几年,寻到了。


    只这东西从前没种过,实验了几茬才在荆州种活。又两年,才养出大朵的白丝絮。


    直到去年,才大面积丰收。


    暂时没用来织布,全做了军袄,先给了北线边军——北线边军实在惨,可以说是贫困交加了。


    乞丐一样的军队,硬是扛着胡人。


    这批新军袄做出来,先供给了北线。让他将士们读过了一个暖和的冬天。


    人都是有良心的。


    北线将士们摸着身上的袄,心已经从晋国偏向了叶家了。


    待过完年,女帝登基的消息送过来,一王劝降的信跟着过来。


    杜老将军哭一场,祭了晋帝,带着北线边军,悉数归附了大穆。


    叶碎金给老将军回信:“先南后北,燕云十六州必得还故土。在我北上之前,将军请替我守国门。”


    叶碎金登基后,更专注于内政。


    因无论未来是南下,还是北上,都首先得保证国内的安稳。百姓也需要休养生息。


    在政事堂和枢密院军、政分立的架构稳定下来之后,叶碎金开始动手剥离政事堂手里的财权。


    叶碎金使户部掌户口及赋税。


    使盐铁司掌全国茶、盐、矿冶、工商税收、河渠及军器之事。


    使度支司掌统筹财政收支及粮食漕运。


    此三处,合称三司,最高长官为三司使。


    叶碎金看来看去,把八王叔抬了出来。


    “我是中意蒋引蚨的。”她说,“只三司水太深,他一时扛不起来。”


    “八叔受累,先扛一扛,给我时间理顺。”


    至于蒋引蚨,叶碎金只暂让他担任度支司长官。


    三司便从政事堂剥离了出来。


    全国财政,悉在三司,从此脱离了宰相的掌握。


    军事、财政,都独立了出来,比起魏朝,大穆宰相的权力大大地被削弱了。


    与之相对的,却是军事、行政、财权前所未有地都向皇帝倾斜,集中。


    权力永远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些人的手里,流向另一些人的手中。


    流到叶碎金手里的权力不是凭空出现的,是从别人手里剥夺过来的。


    这别人,主要是指旧势力。


    大穆女帝难搞的程度,超出了旧势力诸人的预期。


    没有人喜欢权力从手心里流失,但新帝的改革无可阻挡。


    既然失去一些,就要想办法用另一些来补偿。


    于是,一个空着的位子被盯上了。


    奏疏摆到了女帝书案上。


    天地人伦,以夫妻为基。


    帝者万民之敬仰,当为百姓做出表率。


    男当娶,女当嫁。


    陛下宜立皇夫。


    给牛上鼻环。


    给马上笼头。


    给女帝娶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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