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确实还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迪克伸手挠了挠脸颊,带了点不好意思说到，“不过,唐你一直这样吗，不要过于轻信别人啊，很容易遇到危险的。”
迪克确实还不知道伊莱亚斯住所的具体位置。
由于伊莱亚斯惯常习惯了用魔法侧的方式出行,例如传送之类,加上迪克猜测他在自己的住所也设下了某些隐匿法术,所以他们到现在依旧无法查到他的所在。
光这一项收获,这次遇见唐所得到的情报,就超出预期了。
“没关系的,我了解伊莱亚斯，虽然他待人向来温和有礼,但其实是个很孤僻的人，还没有给你地址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至于被骗什么的——我知道迪克你是一个好人，我向来看人很准的哦。”
哥谭少见的晴天下,极好的阳光照入唐灰绿色的眼眸中，使那双眼睛颜色更为清浅,说话时专注地看着迪克，给了他一种说不明白的感觉。
“好吧，不过还是要注意啊。”
一瞬如同错觉一般的异样感觉很快被迪克遗忘，他的神色显然还有些不怎么赞同唐关于看人很准没有关系的说法,但还是顺着唐的话赞同了一下。
随后迪克又状似不经意间问起唐的身体病弱的原因,却只得到了唐“之前生过一场大病”的含糊回答。
察觉到了唐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迪克便自如地转换了话题,他的沟通技巧一向是极好的，一路上用几个轻松的话题让唐既没有感到冒犯或者没话说，而是在愉快地交谈中度过。
等到达了唐所提供的地址，是一个前面带着小院的两层独栋别墅。
站在房屋门前等待的人，正是伊莱亚斯。
迪克将车停在了小院的门前，下车朝伊莱亚斯打了个招呼，唐也随后下了车。
“下午好，伊莱亚斯，我在回哥谭的路上遇见了唐，就顺路把他送过来了。”迪克看着伊莱亚斯温和的样子说道。
这其实是一个试探。
根据蝙蝠侠先前的记录以及后续迪克的情报收集，伊莱亚斯自从来到哥谭，所治疗的人全部为一次性的治愈。收取代价，治疗完成之后，他与患者之间便再无联系，更别说想要攀上他，与他交好了。
他的过去也无法被查到，来到哥谭之前就如同从未在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而唐是迪克目前所知的唯一一个长期治疗对象——他自己所说的“私人医生”，而且是与伊莱亚斯交好的朋友，也是关系到他过去的线索。
并且就迪克在来的路上对唐的观察来说，除非唐的演技极为高超，足以骗过他，那么唐应该只是一个性子过于温和的普通人。
迪克在借由伊莱亚斯的态度衡量唐对于他的重要性，以此来探寻更多关于伊莱亚斯的信息。
伊莱亚斯如迪克所猜想的一般，在唐的面前，以一个朋友的态度对待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他同样也避开了迪克话语中某些牵扯到‘特别’事件的话题，在唐没注意时向迪克投去了警告的眼神。
迪克见好就收，压着伊莱亚斯对他忍耐的极限提出了离开，不再打扰他们后续的检查。
伊莱亚斯也站了起来，提出要出去送一下他。
唐显然没有什么意见，留在了房间中吃着伊莱亚斯准备的水果。
当走出房间，离开唐所能看见的视野范围，伊莱亚斯脸上的温和有礼地笑容即刻褪去，变成了带了些暴躁的冷漠神色。
“你可真是幸运啊，夜翼。”
迪克抬手转了转车
钥匙，就像没有看见伊莱亚斯脸上突变的表情一般，带着点笑意回答他：
“是指遇见唐吗？与他交流真的令人感到十分放松，能多一个朋友就再好不过了。”
“不要试图查他，更不要把他牵扯到这些事中。”听了迪克的话，伊莱亚斯脸上的暴躁又多添了一分，他直直地看着迪克，带了点警告意味说道。
“不然惹怒了某个人，你不会想看到后果的。”
看着迪克没忍住因他的话语露出的惊讶，伊莱亚斯满是恶趣味地愉悦说道：“啊呀，我之前忘了说吗？我为我的上司完成任务，他一向讨厌有人威胁到他的珍宝。”
伊莱亚斯没再管迪克是个什么样的反应，转身向房间中走去。
而在房间之中，唐在他们出去这一小段时间，闲来无事翻看着放在一旁高脚凳上的书，却在扫了两眼后便没了兴趣。
突然一阵细小的响动引起了唐的注意，在房间的另一边，书架的旁边有一个像是书签的东西刚刚落到了地上。
唐放下书，走了过去，打开看了看，发现这确实是一个硬卡纸制成的书签，不过上面还有着手写的一段诗，下面落了一个花体j的签名。
伊莱亚斯走进来时便看见唐拿着那个书签站在书架旁看着，便走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唐？”
唐便将书签上的诗念了出来，说道：“写的真好啊，这个署名j是谁呀，这个字体不像是你的，是朋友送的吗？”
伊莱亚斯的视线看向唐手中的书签，神色在低头的那一刹那变的晦暗不明，却又在回答时再度变回那个温和的样子。
“不是哦，只是之前的一位患者罢了。”
“好吧，我还以为你终于不那么孤僻了呢。”唐也没有多想，回应了一句，就将书签放到了书架上。
这时伊莱亚斯突然靠近了唐，伸手拂过唐的大衣边缘的褶皱处，隐蔽地取下了什么，然后理了理一下大衣，缩回了手。
“？”被突然靠近的唐有点懵，没有丝毫躲避，任由伊莱亚斯完成了一连串动作。
“没什么，只是有点皱了。”伊莱亚斯回答道，然后不露声色地将手自然地放回身后，在唐的视野盲区将手中的微型监听器捏碎。
“走吧，去那边的房间，我给你做一下身体的检查。”
伊莱亚斯落后一步，在转身的前冷漠地扫了一眼书架旁的暗门，手指微动，无声地念叨了些什么。
之后两人来到房间中，伊莱亚斯脸上伪装的的彬彬有礼便褪去了，变成了唐曾经熟悉的身为‘恶魔’的神情。
“好了，唐，杰森那边已经封上，刚刚迪克装的窃听器也处理掉了，现在没有人干扰我们了。”
他神情懒散，还带着点不耐的倦怠，又说道：“小丑病毒让我回忆到了从前，哦，真是糟糕。”
“不会持续太久的。我先帮你缓解一下。”
唐让伊莱亚斯躺下，枕在了他的腿上，伸手轻轻按在了伊莱亚斯的太阳穴上，精神力一点点的输入，增强了这具化身中因为小丑病毒的影响而虚弱了些的精神体。
在修补完成后，唐又用大量精神体构建了一个防护罩将精神体笼罩在其中，为伊莱亚斯阻碍了大半的负面影响。
虽然这个防护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被侵染消失，但也能够让他这一段时间的精神状态稳定许多。
做完这些，唐的脸色也因精神力的抽取变的更苍白了点，他拍了拍伊莱亚斯的肩膀，让他坐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大问题了。”
自从唐有了复数的化身之时，他就只割裂精神体进入化身，日常通过精神体之间建立的联系进行交流，没有再将主精神体投入化身之中过了。
如今无论是霍尔还是伊莱亚斯，其的行动都是由被分割出的精神体控制，同时这些精神体也最大限度的贴合融入到了化身之中。
如果001先前请过其他开马甲完成任务的执行者，祂大概会发觉唐这一做法在所有的执行者中都是闻所未闻的。
没有人会将精神体不可逆地割裂开来。
……
另一边的迪克一进车门，便戴上了耳机，听取窃听器运转传出的声音。
起先是两声翻书的声音，然后从声音推断，唐放下了书，站起来走了几步。
之后是一段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报的时间。
随后伊莱亚斯的声音率先响起，问唐在看什么。
之后窃听器中传来的信息让迪克一瞬间瞳孔紧缩。
他知道唐念的这首诗。
它被记录在韦恩庄园中一个房间书桌上的笔记本中，是杰森从未公开过的诗。
他还记得杰森偶然把他落在了藏书室，被他翻看了几页，然后杰森发现时的恼羞成怒。
还有那个“j”的落款。
这绝对与杰森有关！
迪克头脑中思绪疯狂转动，直至听见伊莱亚斯随意的回答：“一个患者。”
杰森……他为什么成为了伊莱亚斯的患者，他之前又遭遇了什么？
少有的理智让迪克抑制住了即刻下车，冲回伊莱亚斯的住处，拎着他的衣领质问他的冲动。
不，伊莱亚斯刚刚警告过迪克，很显然唐今日到的检查来对于他来说很重要，还有他背后那个未知的“上司”……
既然杰森能够将信息传出，加上那点对于伊莱亚斯合作关系的浅薄信任，迪克推测杰森目前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沸腾的情绪，发动车子向韦恩庄园驶去。
现在他最应该做的是向布鲁斯报告他今天意外获取的所有情报，无论是杰森的疑似下落，还是唐和医生背后的那个“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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