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往自家儿子的肚子上瞅了瞅，只觉着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倒过去。
突破生理极限生孩子就算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瞒着他们，还真是胆大包天了。
柳清安似是察觉到了阿娘的想法，主动开口说道：“当时才十九岁，冷不丁地怀了孩子，自然是不敢跟你们说的，若是早知道出现后边这些事儿的话，就算是挨顿打也得跟你们说的。”
男人怀孕这事儿太离奇了，他当时年纪又小，哪儿敢跟家里人说啊。后来孩子生出来就被告知夭折了，他更是不敢说了。
不过如今想想如果苏暮春真是他的孩子，那当时在场的人定是逃不了干系的，如今只需要等待那调查的消息了。
一行人在屋子里头待着，外头只剩下了三个人，小季烤肉，苏暮春和虎子吃肉，他俩这会子吃得可美了，脸上嘴上都蹭了不少油，心里头还想着等会儿要出去抓小鸟的事儿呢。
等着屋子里的人出来之后，苏暮春抬起小油手捏着肉说道：“阿爹快来吃肉了，小季烤的肉可好吃了，香喷喷的。”
一行人这才坐回了火堆旁，一脸慈爱地瞅着苏暮春。
柳夫人一想到小春可能是亲孙子之后，心里头更是疼爱得紧了，瞅着小春嘴边油了就给他擦擦，瞅着他手里没肉吃了，就连忙给他弄过去一块，跟照顾小婴儿似的。
她虽然对儿子是男人却生了孩子这消息表示震惊，但瞧见小春时便什么都不是事儿了，这样好的孙子，再多来几个她都不介意。
柳太傅也是这样，心里对小春的感受变了又变，以前对小春只是对投缘的晚辈的疼爱，如今可是不一样了，这可是他的乖孙子，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小春去。
苏暮春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悄咪咪地往小季身边靠了靠，试图躲着那些炽热的视线，但他刚挪了下位子就被柳夫人一手拽了回来，道：“小春脸上又脏了，阿奶给擦擦。”
柳太傅连忙夹着一块肉递给小春，道：“小春多吃些，你如今太瘦了，阿爷瞧着心疼得紧。”
两位老人的行为过于热情了些，给小傻子弄得差点没反应过来，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下来。
他瞅瞅阿爷，又瞅瞅阿奶，然后偷偷笑了出来，虽然小春会自己擦嘴巴，也会自己吃饭的，但被阿爷阿奶这样对待，小春真的好幸福呀。
柳清安瞧着眼前这幕场景，开口道：“阿爹阿娘你们别这样，小春十七岁了，他可以自己来的。”
都十七岁了。
柳太傅和柳夫人心里头不由得难受了一下，若是孙子一开始就在身边养着，他们能早见到孙子十七年呢，也能早早地疼爱孙子啊。
想到这儿，老两口对苏暮春更好了些，眼看着就要把人给宠坏了去。
苏暮春一边吃着肉，一边开心地不行，他咧着嘴角凑到了虎子跟前，小声说道：“看，我家阿爷阿奶对我可好了，你家的呢？”
虎子啃着肉愣住了，瞧着哥哥的阿爷阿奶，又想到了自家的阿爷阿奶，然后别开脸埋头啃肉，不想理人了。
若不是饭后哥哥主动给了他一个糖块说要去抓鸟，虎子都不想理哥哥了，但看在糖块的面子上，还是带着苏暮春去了山脚底下。
饭后柳清安带着四王爷去了虎子家，柳太傅和柳夫人则跟着苏暮春一块玩去了。
这老两口如今特别恨不得把苏暮春拴在身上，苏暮春步子走快了，老两口也要快些跟上去，步子走慢了，老两口还要过去问问是不是累了，可是紧张得很呢。
这幅场景给虎子看得羡慕极了，小声凑道苏暮春跟前说道：“你阿爷阿……阿奶对……对……对你真好。”
苏暮春嘿嘿嘿笑了出来，小下巴一抬，像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说道：“那是自然啦，阿爷阿奶都是大好人。”
在小春的心里是第三好，跟翠平并列第三好。
俩小孩在山脚底下弄箩筐抓小鸟，但等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笨鸟进陷阱，还给他们冷得不行。
今儿下午不知道怎得突然变了天，临近黄昏还刮起了北风，冷得俩小孩打了喷嚏。
苏暮春裹紧衣裳，吸了吸鼻子，道：“这会儿怎得没小鸟了呀？”
虎子抱紧自己，摇了摇头：“我……我也不……不知道。”
但小孩到底是固执的，愣是还在那儿蹲守着，若不是自家的阿爹来叫人，都不想离开的。
柳清安跟虎子他阿爹一块来到了这边，虎子阿爹吼了一声，道：“虎子回家了，一会儿就该变天了。”
虎子瞅了瞅哥哥，又瞧了瞧那空荡荡的箩筐，道：“不……不回呀，没……没抓到呢。”
他的话音刚落下，虎子阿爹就上前拽着虎子夹在了胳肢窝里，然后用另一只手拎着箩筐就将人给弄走了。
虎子手脚并用地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被他阿爹拿着箩筐拍了屁股，然后就老实了，乖乖地被夹着走远了。
苏暮春瞪得眼睛都大了，而后往自家阿爹身边靠了靠，道：“阿爹别弄我，小春不抓鸟了，这就回家。”
可不能被夹在胳肢窝里被弄走，有点丢人的。
柳清安噗呲一下笑了出来，道：“那还不快些走，小心我也用胳肢窝夹着你回家。”
苏暮春啊了一声，连忙转身倒腾着步子往家里头赶，生怕被像虎子那样弄回家。
柳清安在后边笑得前仰后合的，这时冷不丁地被拍了脑袋，转脸就瞧见了柳夫人的冷脸，他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柳夫人说道：“你看看你怎么做爹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吓他做什么？”
柳太傅也道：“就是，跟小春说话软和一点。”
“……”
柳清安沉默了，果然是隔代亲，有了大孙子就不要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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