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其他亲戚又大都在清泉镇,所以这栋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一边说着,托马一边找出钥匙打开门锁。
尘封已久的房门被推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积年的灰尘在颤动中扑簌簌地飞扬,托马轻轻摆手,避免呛到自己。
“看得出来很久没人了。”浮迦及时地后退两步。
等到灰尘重新沉淀,两人才走进门,托马随手拉开灯,在暖黄色的黯淡灯光下,入目是经典的蒙德风格装潢:典雅柔软的米色沙发,客厅一侧的石制壁炉,狭长厚实的北大陆式地毯……
虽然是闲置已久的房子,但仍然给人以温馨安然的感觉。
“你家里真不错啊,”浮迦真诚地夸奖,但很快就皱起眉头,“不过……”
托马与她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意味——
这个家里,似乎有人来过。
沙发和地毯上的灰尘并不均匀,很明显在最近几天里被触碰过。
而且很有可能,对方目前仍然潜伏在这栋房子里。
忽然巨大的“嘭”一声,身后的门被横吹的风关上。浮迦下意识地抓紧了托马的手:“我讨厌这种俗套的恐怖片情节……”
托马失笑,原本紧绷的精神因为浮迦饱含恐惧的吐槽而松了不少。他安抚地反握住浮迦的手,折返两步重新把门打开。
他甚至还拿跟草绳把门把拴在了墙边的挂钩上:
“好了,现在不会再关上了。或许刚才只是风神大人路过,哈哈。”
托马,一款恐怖氛围的绝佳破坏者。
“我们到其他房间去看看吧。”回到房中,托马幻化出长枪,做好随时展开战斗的准备。
“等一等,”浮迦忽然说道,“你听……”
两人屏息凝神,在心跳几乎停摆的寂静中,从这栋房子的某一个角落,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绵长舒缓的,
鼾声?
“是厨房那边,跟我来。”托马轻声说道,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在厨房门口,鼾声更加清晰明显了,浮迦侧耳贴在杉木门上,眉头越发紧皱。
“不像人的。”
她无声地做出口型,对托马说。
托马把战五渣浮迦拉到自己身后,一手握好枪,一手缓慢而警惕地推开厨房门。
电光火石间,枪尖划过一道凛冽的冷光,直指不速之客——
一只正在熟睡的奇怪小白狗。
托马沉默地把长枪放下。
浮迦沉默地从托马身后走出来。
“原来是只可爱的小狗,怪不得门口的锁没有被打开过,大概是从窗户进来的吧。”托马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它睡得还蛮香的。”
“你真的觉得它是一只普通的狗吗,托马?”浮迦神色复杂。
托马对浮迦的问句感到迷惑:“要不然呢?”
浮迦整理着自己的措辞:“首先托马你和我,包括整个提瓦特在内,都是立体的。而你看这只小狗,它是不是平面的?”
小狗被两个人发出的动静惊扰,动了动耳朵,好像即将要从睡梦中醒来。它全身由洁白的底色与黑色勾边线条构成,生动可爱——似乎确实与立体的真实世界格格不入。
“这很严重啊,托马。”浮迦一脸如临大敌,“我认为它的存在代表着次元壁的突破,这难道不是一件让人世界观崩塌的事情吗!”
托马的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但是这种事情很早就有吧,风起地偶尔会有一个面具上写着‘伟’字的丘丘人,听别人说那也是次元壁突破的产物。怎么,你们国家没有那种丘丘人吗?”
浮迦:“抱歉,我是没有见识的须弥人。”
努力重塑世界观三分钟后,她郁郁不乐地说:“如果次元壁可以突破的话,那么为什么政子大人还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啊。”
“政子大人?《拜托了我的狐仙宫司》的女主角吗?”
“嗯,没错。”
托马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所以你追求八重宫司,原来是在找八重政子的三次元代餐吗?!”
“为什么你在看到那只狗时那么淡定,反倒在这个问题上这么震惊啊!”
纸片小狗终于被两人吵醒,伸了伸懒腰,睁开了那双由两条短短的黑线构成的眸子。
浮迦沉默了。
托马也终于感到有些奇怪:“它的眼睛和身体的画风好像不太一样。”
相比于构成小狗身体的简约线条,它那双湿漉漉的绿色圆眼睛实在是太真实了,或者说,这只纸片小狗,有一双真正的犬类眼睛。
浮迦喃喃地说:“不可思议。”
托马蹲下身,亲切地向这只奇怪的小狗伸出手,笑眯眯地招呼它。
小狗迟疑着走到托马身前,小心翼翼地用鼻尖碰碰托马的手指。
托马单手托住小狗的脑袋,修长的手指轻挠它的颈部,青年声音温柔:“小家伙,你眼睛的颜色和我很像。”
白色小狗眯了眯眼睛,又线条和底色构成的尾巴摇来摇去,看上去很是享受。
浮迦也有些眼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这只奇怪小狗。
……很微妙的触感,和普通小动物毛茸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大概就是她想象中的兰那罗应有的触感。
很遗憾她也摸不到那种只存在于童话中的生物,没法验证自己的猜想。
“嗨,小狗狗,你会叫吗?”浮迦对这只奇怪生物燃起了学者的本能,“像我这样‘汪!汪!汪汪!’”
托马有些意外:“没想到你学得这么像,好厉害。”
“哼哼,那当然。”浮迦得意洋洋。
“汪呜,汪呜。”
小狗叫了几声,在它张口的时候,两人看到了内部的牙齿。
它的牙齿长得好敷衍哦,简直就像是小朋友随手画的一连串半圆,浮迦和托马不约而同地想。
浮迦摩挲着下巴:“看来它是会汪汪叫的。小狗小狗,再来试试像我这样,‘喵~喵~喵~’。”
托马:“该怎么说呢,不愧是须弥学者,果然很有实验精神。”
小狗不为所动,“汪呜,汪呜”。
“啊,看来不行。”浮迦有些失望,扭头对身边的青年说,“托马,我好困哦。”
托马起身:“抱歉,差点忘了时间。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简单收拾收拾客房。”这么久没住,至少得先清理一下才能睡人。
浮迦乖巧地点点头。
去二楼客房时托马顺手把小狗也带了上去,虽然它很可爱,但毕竟是不明生物,他并不放心把它留在浮迦身边。
***
当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脸上,半梦半醒中,浮迦竟有一种自己还在须弥自己家里的错觉。
等彻底清醒过来,望着房间中满满的蒙德风,她才想起今夕是何年。
自从离开须弥后,她很久没有这种家一般的感觉了,没想到是在这样一个空置许久的蒙德民居中体会到。
“早上好啊!”
浮迦一下楼,就听见金发青年元气满满的声音,他笑容灿烂,正端着两盘松饼从厨房走出来。
“早上好。”浮迦自觉地走到餐桌边坐下,看见桌上已经有一盘松饼。
“等一等,桌上的那个先不要动。”见浮迦满脸跃跃欲试,托马快走几步过来制止。
他放下新烤的松饼,给同样在桌边等待投喂的小狗系上彩色餐巾,然后把桌上原有的那盘放到它面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让浮迦心底又生出几分家的温馨。
“那盘是给它的,少盐少油。狗粮店要上午才能开门,只能让它吃点人类的食物了。”托马解释道,“这两盘才是正常的蒙德经典美食‘庄园烤松饼’,快尝尝吧。对了,厨房里还有新鲜的日落果汁,我去给你拿。”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浮迦咬着庄园烤松饼,柔软的口感和甜美的味道几乎让她落泪。
等到托马把两杯清甜的日落果汁放在桌上,浮迦有些好奇:“哪里来的新鲜日落果呀?等等,不会是你早上现摘的吧!”
托马被她的猜想逗笑了,“当然不是,早上我在城里的水果摊上买的。”
浮迦咂舌:“不管怎样,你起得真早啊。”在她还睡得香甜时,托马已经买完菜烤完饼——哎呀,越想越觉得愧疚了。
“嗯,其实当年我常住蒙德时,也没有早起的习惯,是去稻妻之后才慢慢养成的。”提及往事,托马脸上浮现出些许怀念,“去了稻妻之后,我找到了我的‘愿望’,所以日子就不会再像往常一样松散了。怎么了,你的表情有点奇怪?”
一脸严肃冷峻的浮迦正忧心忡忡着:糟糕,托马不会被稻妻职场pua了吧。
吃过早餐,两人蹲到小狗面前。
浮迦:“它把松饼吃完了哎。”
托马:“不过最好还是喂狗粮,我上午去买一些吧。”
浮迦:“说起来,它有名字吗?”
托马:“应该是没有的。我们给它取一个?”
浮迦:“今天早上吃的是庄园烤松饼,那么就叫它‘松饼’吧!”
托马:“……是不是有点草率呢?”
小狗:“汪呜?”
在讨论两个小时后,两人终于给这只除了眼睛之外都很简约的小狗取好了名字——“小白”。
“非常精彩的名字。”浮迦总结道。
托马表示赞成:“没错,很适合它。”
小白:“汪呜?”
“说起来,小白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浮迦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对哦,好问题。”托马行动力很强地从小白的腋下将它拎起来,“来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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