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跟贺正多年,很愿意这对父子有多点互动。


    趁贺正接电话的间隙,把直播间直接捧到他面前。


    贺正不解皱眉:“这是做什么?”


    “少爷让您务必要看。”祝修回答。


    贺正想起贺兰就头疼,但还是认真看下去。


    他对自己老婆的了解约等于零,对自己家的熟悉程度约等于没有程度。


    所以他看半天,除了直觉告诉他里面跳舞的人一定很漂亮,一无所获。


    直到他注意直播间投屏画面里是《武战》游戏?


    主城粉得瘆人的跳舞机上,扭成麻花的人是他熟悉的游震?


    站在游震旁边,手举荧光棒疯狂打call的那位,正是人工智障“无我”?


    满屏“游爹买外敷!”飞得到处都是!


    贺正的眼神再次落在跳舞人身上,缓缓吐出一个字:“艹!”


    “啊?!”祝修惊到,望着老板备受惊吓的表情。


    贺正就是被老头子指着鼻子,在贺家所有人面前被骂成狗,也没吐过一句脏话。


    贺正放下ipad掏出手机,往屋里走两步又回来捡起ipad,整个人有点颠三倒四:“告诉他们晚宴我不出席,其他人按时去。”


    他知道庄沭今晚要打退游战,已调整出时间。


    但他不知道庄沭要作妖,时间不够啊!


    他快速登上实验手机,发现ai上传黑色日志:我这么大一个老婆,为什么要给你们看,全都鲨掉!一个都不能留!


    贺正:“……”


    “小树儿!我饿了。”无我揪住换歌间隙的庄沭。


    庄沭见他低着头脸色不高兴,断掉跳舞机:“不玩了不玩了,跳得一身汗,我要去陪小跟宠啦。”


    他很敏感能分辨出“无我”的两种状态,一个会叫他“主人”,一个只会叫他“小树儿”。


    前一个二了吧唧的,还很天然茶,后一个正常点,就是爱给人当爹。


    总之都不是什么正常鸟。


    庄沭带无我飞到蝶谷地图,在万蝶化境的云端摆了桌席。


    然后交易给无我一堆橘子、李子、栗子、梨,嘴里还不忘嘟囔:“都是母的很甜,我儿子特别爱吃。”


    直播间炸了!满屏儿子和问号在飞。


    很多人臆想后解释:


    [游戏里的儿子吧?我师父有时候也叫我儿子。]


    [那你师父挺疼你的,我师父都叫我孙子。]


    [你们不行,我叫我师父亲爱的。]


    [炫老婆的叉出去!]


    贺兰跪沙发上尴尬地一头扎进沙发缝儿里:“有些爱你可以不说出口的!”


    贺正是没想到,他还开着直播跟自己玩儿,这不就成了现场直播和老婆过家家吗?


    积攒三十多年的尴尬,化作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全部冒出来。


    “小树儿,关了害怕。”无我抱着一大堆果子,不敢抬头。


    庄沭何等聪明,耐人寻味地问一句:“你能感受到直播吗?”


    奇怪,太奇怪了!


    再是ai获取运行也仅限游戏,对外界感知这种高级情绪状态,真的可以模拟吗?


    他稍微回忆一下下,好像叫他“小树儿”的这部分情感表达特别丰富。


    刚刚他玩跳舞机的时候,无我也没有表现出对直播的在意,不,那时候他根本没有直播的意识。


    贺正惊觉露馅儿,一时不敢乱接话,把问题抛给ai。


    等好久ai运算完,给出来六个点儿。


    贺正扶额想:要不还是下线吧?庄沭太聪明了!露馅儿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没事不怕,你就当他们都是南瓜。”庄沭眼里闪着狡黠又危险的光。


    让我扒开你的伪装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伸手摸无我额前乖顺软毛,好大一只无我被撸得摇头晃脑,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直播间炸成一片烟花。


    [这是什么?这是养成!这是爱情!这是电子奶油!多来点,我狂炫!]


    [啊啊啊!游爹撸我!!!!]


    [无我仔仔好乖,又乖又大只,游爹真厉害,养成猛攻!]


    [闪开!都闪开!让我深吸一口电子奶酪,爱情酸腐的味道,真香!]


    [我本来是来看打架斗殴的,现在我原地一个嗑生嗑死!]


    [是猛男该看的内容!]


    无我被像撸大狮子似的来回揉搓,又不敢反抗,在外人看来甜度四个加号。


    只有一个人例外——贺兰!


    “死绿茶!老贺在干嘛?”他一个人在沙发上跳脚,跳半截儿想起给老贺发信息。


    贺兰:在看?


    贺正手机信息亮起,拿起一看贺兰。


    他现在桌子上摆着ipad,一手拿着实验手机,一手拿着自己的手机。


    一面要应付老婆,一面要给儿子回信息,白手起家都没怎么累过!


    贺正迅速回了个“嗯”。


    贺兰:就没什么不爽的感觉?


    贺正露出迷茫表情,回了个“嗯?”。


    贺兰:那么大一绿茶,天天缠着你老婆,你这个年龄,你还睡的着?


    贺正的表情更加迷茫,回了个“谁?”。


    贺兰:无我!


    贺正仿佛打通任督二脉,一下懂了那天贺兰的不爽。


    原来小崽子是怕庄沭被人抢走啊!


    贺兰真的……长大了。


    贺兰:你再这样我也没办法了,离婚我跟庄沭。


    长成个更大的混球儿了!


    贺正差点被气死!


    贺正用最多的字表达重视,回道:不可能离婚!


    贺兰:老贺,我没求过你什么,我求你好好对庄沭行吗。


    贺正看着信息愣住,许久许久。


    他记得那年贺兰十岁,大老远从乡下跑来给他送生日礼物,是一只金笔,到现在他还在用。


    可那天老头子逼他跪在祖祠里,给列祖列宗守香,一根一根记着香灰的克数。


    他不可能让那么小的孩子进来看到这一幕,只能让贺兰回去。


    他永远记着贺兰脸上的表情,有限的仰慕,无限的心酸。


    贺正碰触手机屏幕的指尖都是轻柔的,轻轻地敲上一个“好”字。


    ……


    庄沭这边红的火烧火燎,彭燃那边也在聚众密谋。


    十六中高战不外乎几个家里特别有钱的烧包,为首的就是彭燃。


    趁周末又是考完试,借着放松的借口订了电竞民宿,准备跟垃圾佬开干。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这个游震绝逼是个主播!”王省一咔哧咔哧吃着果盘儿激动不已。


    彭燃一直翻看“瀚海”省钱攻略,没看直播:“这种都是背后有公司的,充进去的钱都会直播变现,否则傻逼才这么拉战力,还他妈拉个游震。”


    阚星文正在调可穿戴:“不过他的游震是挺厉害,我还挺怕打不过他的。”


    “对啊,燃哥,要是真输了要退游可怎么办?”董进扶眼镜表示担心。


    束海风脾气最爆,跳起来就喊:“那不能够!我的号玩儿了三年,充了二十多万呢!”


    “对对对啊,燃哥你主意最多,你得想个办法。”王省一吃个不停,嘴里呼噜呼噜的。


    彭燃转过电竞椅指着他:“你能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吗?喷得到处都是!”


    “哦、哦。”王省一喏喏抽了张纸擦桌面。


    几个人都看出彭燃不爽,瞬间没了声音。


    “我跟七中、十一中都说好了,晚上他们会帮我们一路压。”彭燃手上的笔转得飞快,“我就不信,十轮!十轮全胜?他以为他是边琸呢!”


    董进低头擦眼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董进,你啥意思?”束海风坐起身,“还没打你就怂了?”


    彭燃阻止他说话:“号称退游这种事儿少吗?真退的有几个?顶多是直播卖号。我已经找了相熟的主播,到时候就挂他们直播间出,低价转个手再拿回来,改个名趴段时间谁管你啊。你说是不董进?”


    “我就是觉得心不安,我的号是我哥的,搞砸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董进满脸愁容。


    阚星文说:“我看分析也说他很难打的赢,游震是有先天缺陷的。就像燃哥说的十轮,没有放水,每轮都是克制,而且一半人是比他战力稍高,基本上全是可穿戴。打赢,那他以后就是比肩边琸的存在。”


    “你说的也是,唉!总之都被逼到这份儿上了。”董进苦笑,“可我不想打第一个啊!”


    其他人哄笑上去打成一团:“谁让你手臭!连抽两次第一,绝了!”


    “唉,燃哥,你啥时候做‘瀚海’啊?”可能是为了挽回刚才的尴尬,董进主动提问。


    彭燃在电竞椅里翘着二郎腿,骄傲地转来转去:“我妈说这回月考每前进一名给我两万块,封顶二十万,我爸追加十万。”


    “三十万啊?!”束海风羡慕的音调升高,“我爹连五万都舍不得给我!艹!”


    阚星文笑话他:“你内成绩,我要是你爹我都得扣你五万!”


    束海风一个抱枕砸他脸上。


    “那看起来燃哥这次考试志在必得了!”董进看着彭燃得意的表情拍马屁。


    没等彭燃说话,王省一吃着薯片开嗓儿:“那必须的!这回我们是拿的是正确……”


    “吃什么都塞不住你那破嘴是吧?”彭燃脸色突变,手上转的笔直接砸他身上。


    王省一挠头神色别扭地说:“我就是、就、就是说燃哥无敌!”


    几个人中彭燃和王省一是发小,王省一他家多年给彭燃他家供货,王省一打小就是他的跟屁虫。


    “卧槽!你们快上游戏!”阚星文举着手机跳起来,“怎么边琸带着‘晓天’的人全在我们服?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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