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能帮忙吗


    韩东塬简直是震惊无比地看向她。


    她这都说的是些什么鬼东西?


    以前是太不熟了吗,所以不知道她脑回路这么神奇?


    还这么啰嗦?!


    以前明明是雷都打不出多几句话的主!


    但他们现在很熟吗?


    他几次想打断她的“叭叭叭”,可几次又都忍了,最后在她终于停下歇口气的时候才看了她好一会儿,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是豆腐做的吗?”


    这么容易就死了的?


    “谁知道啊?”


    程柠没好气道,“反正你记住就是了,以后不能说那样的话!更别乱打人!”


    韩东塬:“......”


    她这是在命令他?


    谁给她的胆子在这里命令他?


    他觉得他胳膊上的骨头在痒痒,死劲捏着手上的刻刀和笔筒才能止一点那种难受到骨子里的痒。


    韩东塬黑了脸瞪着她。


    程柠想他应该是生气了。


    可她却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再怕他。


    不过她也知道,就这么说一次,以他们两个的关系,他会理她才怪。


    没关系,那她就逮着机会就说,烦不死他。


    她这样想着目光划过炕桌,就又看到了他手上还攥着先前雕刻着的木筒,轻咳了一声,转换话题道:“这是笔筒吗?很漂亮,是送人的吗?”


    变脸比变天还快。


    “不是。”


    韩东塬没好气道。


    “那是自己留着的?”


    程柠又看了一眼炕桌上另外两个半成品,还有外面他书桌上的那个木雕笔筒,之所以确认那是他的,因为不管是笔筒还是里面插着的两支笔,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她道,“可你已经有了,那这个能送给我吗?我这里没有笔筒呢。”


    韩东塬的手一紧,一下子把笔筒按在了炕桌上,不可置信地看她。


    虽然烦她,嫌弃她,但也是看着长大的。


    他对她的个性再清楚不过。


    是个他给她个冷脸,她背后绝对要“哼”一声的主儿。


    什么时候这么,这么个样儿了?


    简直有点,死皮赖脸的。


    这真的不是个假的?


    他差点想伸手去捏捏她的脸......


    “不能,”


    他抿了抿薄唇,但随即像是不受控制的,接着道,“这个是样品,回头我再给你做一个。”


    说完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去。


    “样品?”


    程柠没在意他说“再做一个”的事,竟是惊讶道,“什么样品?”


    “寄到北城,”


    他很快收敛了情绪,道,“寄回家具厂,如果村民能生产,看家具厂能不能收,这样村民们也能有个进项。”


    竟是为了这个?


    程柠突然想到上一辈子,在他入狱之前,在这里,好像就是做了很多事情的。


    她伸手摸了摸那个笔筒,他松手,那笔筒就到了她的手上。


    她拿起仔细看了看,慢慢道:“很漂亮。不过你寄这样的样品,漂亮是漂亮,人家也一定会喜欢,可村民不会雕刻啊,批量生产不起来,总不能他们做一个你刻一个吧?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技术。”


    他看着她。


    程柠就问:“你有墨水和毛笔吗?”


    韩东塬转头往靠门那边的书桌示意了一眼。


    程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笑了一下,道:“借用一下。”


    说着拿了炕桌上另一个半成品,走过去,取了毛笔沾了些墨水随便在笔筒上勾勒了几笔,一会儿一副简易的山水画就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笔筒上。


    “要是在画纸上肯定很一般,”


    她笑着道,“但这笔筒上也够用了。”


    她小时候学过几年画,水平有限,但画个笔筒还是行的。


    想了想又在上面添了只猫,这才把画好的笔筒递给韩东塬,道,“你看这样行不?虽然比不上你雕刻的好看精致,但快啊,我画的速度肯定能赶上村民们做笔筒的速度,而且咱们知青院里说不定还有其他人会画画,或者书法不错的,可以题字。只是,”


    她皱了下眉,道,“这东西是不是一入水就糊了?”


    韩东塬看到她认真苦恼的样子嘴角扯了扯,道:“上了光油漆烘过就不会掉色,就这样吧,明天我拿给书记和大队长看看。”


    又看了一眼她的手,问她,“队里那些活,习惯不?”


    以前在家的时候,他奶奶和那个继母都惯着她,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为过。


    程柠听他认可了自己的主意很高兴,眼中的笑容明亮起来。


    她听他问起上工的事,可不管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笑道:“还好的,戴了手套习惯了就还好了,婶子们也很照顾我。”


    韩东塬被她的笑容闪了闪,有些烦躁。


    他偏过头,不再理她,冷淡道:“成了,东西你也送过来了,出去吧。”


    刚刚好不容易和缓下来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程柠也不介意。


    今天已经很大进展了,她“嗯”了一声,刚准备说“那我先走了”,突然又想到周晓美的事,就道:“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


    真是会上杆子爬啊。


    韩东塬看她。


    韩东塬专注看人时目光深且厉,像是能刺皮入骨,剜进人的心里。


    以前程柠很怕他这样看她,可现在却不会。


    她自顾道:“是书记家的晓美,本来她过几个月都要结婚了,他未婚夫突然救了一个落水的女知青,还帮人家换衣服说都看光了,就要对人家负责,要跟晓美退婚。他未婚夫是隔壁连张大队张家村的人,是他们大队会计的儿子,叫张文顺,你认识那边的知青不,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倒是热心,”


    韩东塬语气讥讽,“这才来几天,还掺和到人家感情的事里面去了?”


    韩东塬最讨厌管这种破事。


    其实程柠以前也是偏静慢热的性子。


    可真的静到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样过了几十年,她现在十分喜欢身边人来人往的烟火气。


    更何况要为了防灾做准备,她肯定是要和大队里的人打好关系的。


    她道:“我哪有掺和,只是打听一下。而且我到这里晓美没少帮我,你看,这儿的鸡蛋多珍贵啊,她妈塞给她,她自己都舍不得吃,拿过来给我,这样对我的人,被未婚夫摆了一道,婚前要娶别人把她甩了,她想要一个真相,又不是别的,力所能及的话,怎么能不帮一帮呢?”


    韩东塬:“哦,像鸡蛋一样珍贵的友谊。”


    程柠:“......”


    好好说话他能死吗?


    “你就说,你能不能帮忙吧!”


    她没好气道。


    韩东塬扯了扯嘴角,道:“吃人嘴短,你都吃人鸡蛋了,能不帮吗?”


    程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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