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跟她疏远了,就那么几天的时间,女儿说没有说都可以。
女儿说了的话,她这个当妈的就知道。女儿没说……女儿是怕她到时候又有别的想法。
“就跟例行公事一样。”林母感慨，“现在是一个月也不见得见两次。”
她们在同一个城市，住得也不算特别远,坐公交就能到了。再不成的话,骑自行车也可以。
林母和林清雅就是这样相互疏远,林清雅认为林母更喜欢跟林大海一起生活,而林母觉得女儿不喜欢她，她就不到女儿的面前。
“儿女长大以后,都是这样。”林大海道。
“哪里都是这个样子,你的女儿回娘家的次数可多了。”林母道,“就是你的大儿子大儿媳妇，来的次数也多。”
当然，那些人过来更多是为了要钱的。有时候也不用他们开口，林大海就已经为他们准备好。
用过晚饭之后,林清雅就在院子里把驱蚊香包都装好,章牧清也在帮忙。
“这么多？”章牧清看到这么多药草，还想着数量不少。
“不算多的。”林清雅道,“自家人分一下，左右邻居问起的时候分一下。再有一些亲戚朋友,就没了。”
林清雅没有结婚的时候，还觉得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成本不高。她还想着结婚之后，两个人都有工资的话,他们应该能省下不少钱，但是他们也是有各种各样的人情。
别人做糕点时候会端给你一盘，你是不是就得想着后面还过去，总不能一直都白吃别人的吧。
因此，林清雅在做驱蚊香包的时候就多做几个。
“还真是。”章牧清想到了放在储物间里的一些药物，他前几天看到的时候还觉得东西多，等过几天，东西就少了，“妈还有分给其他人。”
“那些人还有给我们家送菜的。”林清雅都知道，章老太太送东西出去，别人还了其他的东西。
林清雅不认为章老太太那么做有不对的，她把那些药物放在那边的时候，本来就说其他人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拿去用。他们两口子交给章老太太的伙食费也不算多的，但是章老太太还买了不少好菜，老两口也有往这个家贴补东西。
“妈又不是一个傻子。”林清雅道，那些老人家都有自己和人的相处之道，根本就不用他们晚辈多去说。
“就是辛苦你了。”章牧清道。
“吃饭的时候，就不辛苦了啊。”林清雅把药材撞到小包里，“我都分好了，直接装进去就好。”
“听说最近可能要有大变动。”章牧清道，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曾经被下放牛棚下农场的一些人已经平反，有的人已经去了首都。
“也许很快就能恢复高考了。”林清雅道。
还是恢复高考比较好，那种靠推荐去上大学的，有的人根本就不够聪明，一个学渣去学习非常难的物理，加上历史背景，有学生把老师送去牛棚的，那些老师也不敢过多为难学生。那些学生没有学到多少东西就大学毕业了，真要让他们做一些需要扎实的学科知识的时候，他们有很多都不会的。
很多工厂都遇见到这样的问题，本以为来的是大学生，那些大学生应该很能耐。可到最后，真正能用的大学生孩很少，有的工厂硬一点的就直接把人退回去。不然，就是让那些大学生换岗，安排他们做别的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
“也许真能。”章牧清看向妻子，“你都大学毕业了。”
“还能继续学习。”林清雅道。
他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大学生就已经很吃香，等到以后就需要研究生需要博士。
即便是林清雅，她以后也得把自己的文凭弄上去，哪怕是挂名读书。就是他们这些人有成就有能力了，他们就直接工作，也不用多去学校，到时候完成论文等就行。
医学生本来也就是要跟着导师进医院学习的，就是恰巧林清雅这些人已经进了医院工作而已。
“你不也是大学生吗？”林清雅道，当初他们相亲之前，徐主任还特意强调了。
“嗯，如果不是的话，就该准备准备。”章牧清道。
恢复高考的消息没有出来，但是就是有这么一个风口，有的人已经想到。
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变化，这个世界将会变得越来越好。
“是。”林清雅点头。
恢复高考是一件好事情，这也是滞留乡下的青年返城的一个机会。
林清雅想如果她不是胎穿，而是半中间穿越过来，又或者她之前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读大学，她现在都会努力读书去参加高考。绝对不能就此放弃，也不能想着就算没有文凭也能赚到钱。
是，这个时期是大好的时期，就算没有文凭，很多人还能赚到钱。甚至还能想着多买房子，等到以后变成拆迁户。
但是有读书的几乎还是得去读书，明明有机会读书，还不读，那就是愚蠢的行为。若是那种天才人物，从大学退学也能发展得很好的，不是没有，就是特别稀少。
有很多人学着比尔盖茨等人，就想着不读大学也可以，他们有才华一样能成功。
就好比无数大学生去创业，大多数都失败了，就成功了那么几个。那几个人的经历就会被无限夸大，让很多大学生觉得他们也可以，等到后面，这些创业的大学生欠了一屁股债。
林清雅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不是她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她的医术也不可能这么厉害，至少还得再沉淀一段时间。普通人就得走普通人的道路，能高考就去高考。
以前，林清雅看年代文的时候，她就不喜欢那一种女主穿越之后明明有机会参加高考读大学，女主还还不去。女主不但不去，还说遍地都是黄金，没有必要参加高考，读书的时间就已经能赚很多钱。
那些女主有作者赋予的运气，天命之女，她们在小说里当然就能大杀四方。但是要是现实，恐怕很多人都会过得很惨。
林清雅看到这样设定的年代文，她都是点击关闭。她不故意留言去说作者不应该那么做，创作是自由的，作者确实可以那么创作，而身为读者的她可以选择不看。
“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开始准备？”林清雅道，“不过我也没有亲弟弟亲妹妹，不用操心这一点。”
林清雅的那些堂兄堂姐之类的，比她年纪大的，有的就是初中毕业的。这个时候的初中毕业还能得到一份好的工作，不像是后世大学生遍地走，大学生想要找到一个好工作都不容易。
“装好了。”章牧清的速度很快，“是不是要缝起来？”
“不用，就是把两边的绳子扯一起，就收紧了。”林清雅道。
“对哦。”章牧清猛地拍脑袋，他刚刚光顾着聊天了，就没有注意上面的那一根绳子，“是我眼瞎，没有看见。”
“等一会儿，你先拿去给爸妈挂上。”林清雅道，“还有小凡的房间。”
“小凡一定会说他房间里的去问香包是你亲自做的。”章牧清想到小侄子傲娇的小模样，他就笑了，“他啊，总算是跟那些小朋友差不多了。”
“他还是比较成熟一点。”林清雅能感觉到，章超凡没有其他小朋友那般天真，哪怕他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地很纯真的模样。实际上，章超凡比其他的同龄小朋友懂得更好，“这也不错了。”
至少章超凡应该不会因为身体的原因抑郁，不会内心扭曲，也就不会变成一个邪恶的大反派。
林清雅把驱蚊香包放在竹篮里头，章牧清提起竹篮。
章牧清还没走两步，他又停下来，他在亭子旁边先挂驱蚊香包。妻子还坐在这边呢，还是不能让那些蚊虫叮咬自己的妻子。
“我来挂。”林清雅道。
“你来，你还得垫着脚，不好弄。”章牧清直接把香包挂好了，“早点进屋，外面的蚊子多。”
“等我把这边打扫一下就进去。”林清雅道。
“先放着，我来打扫。”章牧清道，“我还是能打扫干净的。”
“一点清活而已。”林清雅道。
“你看看你的手背。”章牧清抓着林清雅的手，“这么一个红红的大包。”
“那是回家之前就有的。”林清雅无奈，那些蚊虫可不管你是不是在走路，它们就能把正在移动的你叮出个很多包来，“没这么快好。”
“没涂药？”章牧清问。
“就是一个包，又不多。”林清雅就没有去涂药，“不去挠的话，也不痒。”
有的包就是越挠越痒，隔了好几天了，还能留下一个红红的印记，你继续去挠，那个红印还继续痒。
“等一会儿洗干净手，在涂药。”林清雅推着章牧清往前走，“先帮爸妈把药包挂上去。”
“不用推，这就去。”章牧清道。
“再磨蹭下去，这亭子都扫干净了。”林清雅笑着道。
不过就是一些中草药的灰尘，没有必要都扫起来装起来。旁边还是菜地，这些灰尘又能降解，林清雅直接把这些东西扫到旁边泥土上就行了。
章老太太见章牧清挎着篮子进屋，她走过去，还拿起一个驱蚊香包嗅了嗅。
“淡淡的青草香，气味还不错。”章老太太道。
“清雅说，气味不好，嗅着也不舒服，就得是这种淡淡的青草香菜好。”章牧清到了他爸妈所住的房间，他在床铺旁边挂了驱蚊香包，还在窗户旁挂了一个，“清雅做了好几个，妈你之前不是说有人想要吗？你就分给他们。”
“是，就是住在附近的那个祁大娘，她就说要的。”章老太太道。
祁大娘的年纪比章老太太年纪还大，一个老人家独自住在那边，儿女都没有在身边。
章老太太有时候还过去看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祁奶奶啊。”章牧清道。
“对，就是你小时候踢球把人家窗子给踢坏的那个。”章老太太道。
“妈，您还记得真牢。”章牧清就想着这些人能不能忘记他小时候犯过的蠢。
“你要不是我儿子，我还真不一定记牢。”章老太太道。
“哪里，您不还记得隔壁邻居家的儿子的糗事吗？”章牧清可都记得。
“……”章老太太笑着拍了小儿子手臂两下，狭促鬼。
郭老爷子在章家住了一个多星期，郭老爷子的女儿就来了。
郭雯雯是特意来接她爸的，她的其他兄弟姐妹有事情，他们就没有过来。她前面几天去了别的地方办事，事情办完了，正好就过来。
正好又是周末，林清雅还在家里。
这是林清雅第一次见到郭雯雯，就是那个差点成为章牧清大嫂的郭雯雯。
郭雯雯长得很英气，看上去比较飒爽，而林清雅则长得比较柔美一点。郭雯雯曾经当过女兵，还曾经跟她的兄长们一起训练，她长得也壮实，再加上她的身高高，她跟林清雅站在一起，显得林清雅越发娇小玲珑。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给你带了一条丝巾。”郭雯雯笑着把丝巾递给林清雅。
“多谢。”林清雅接过了丝巾，“很好看。”
“你不觉得土就好。”郭雯雯开玩笑道，“我家的那位总觉得我眼光老土，说我选的东西颜色都不好看，不衬。”
“他学美术的吗？”林清雅不禁问。
“是，是学美术的，他在出版社也给画插图。”郭雯雯道，“他的毛病可多了，放个东西，他都想着要把顺序摆放好，想着让它们赏心悦目。”
“这是职业病。”林清雅道。
“病？”郭雯雯疑惑。
“不是身体上的病啦。”林清雅连忙解释，不能让人误会，“就是做某一个行业，难免把那些行业的特性带到生活之中。”
“是，他就是那样，怎么说他都没有用。”郭雯雯道，“我干脆就让他自己去整理，他想怎么摆放就自己去摆放。我可没有那个时间陪着他磨，穿个衣服，他都会说颜色不大对。”
有一次，郭雯雯穿着裙子准备出去玩，她男人就说让她把裙子脱下来。她一开始就想着丈夫是不是觉得她的裙子太露了，丈夫不喜欢她露出胳膊，结果丈夫说的是她的皮肤太黑了，不适合穿那个颜色的衣服，丈夫给她找了另外一件短袖的裙子。
这让郭雯雯差点就气笑了，真想把她的丈夫暴打一顿，竟然敢嫌弃她的肤色不好看。好在她就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什么德性，她男人找的另外一件裙子确实也跟她更加搭配。
“对了，我们还得在这边住一晚，得麻烦你们了。”郭雯雯道。
其实郭雯雯原本没有想着要在章家住的，她当年差点嫁给章牧凯的事情不是秘密，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一件事情。章牧凯的妻子崔茜柔就十分不高兴，以前，只要郭雯雯过来，崔茜柔就会耍脾气。
不过崔茜柔现在没有住在这一边，情况也就好很多。
郭雯雯还是觉得林清雅让人的感觉更加舒服，林清雅是一个柔和又自信的人，不像崔茜柔自身没有实力就只能歇斯底里。
“不麻烦的。”林清雅道，“现成的空房间。”
章牧清端水果来的时候，郭雯雯调侃道，“你的眼光你哥好太多了。”
“……”林清雅没少听这些说的。
果然，就是靠同行衬托。
“我爸还说要带药膏药酒的。”郭雯雯道，“还真是麻烦你们夫妻了。”
“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林清雅道，“要不要去看看？”
“行，去看看！”郭雯雯起身。
章家专门弄了一间储物间放这些东西，窗帘都是拉着的。进储物间就直接开灯，这才亮堂一点。
“要方子吗？”林清雅道，“这些方子也是我以前跟着其他老中医学习的。”
林清雅前世经常去跟那些人学习，按照她朋友的话，她把医学当成她的男朋友。别人下班时跟年轻的小鲜肉约会，而她下班可能就是找老态龙钟的中医学习。
那些中医确实非常厉害，他们也不吝啬，他们希望更多的人学习中医，把中医发扬光大。
“就是不知道我们自己能不能做。”郭雯雯有些不大好意思，他们都拿了的东西，还要把方子拿走，这不是等于把人家的树根都给挖走了吗？
“把剂量、顺序都写好。”林清雅道，“只要你们不买错误的药草，不瞎扔乱七八糟的药草进去就没事。别人说这个药草好，你们就扔进去一点，又有一个人说另一个药草好，你们又扔进去一点，这不行。”
林清雅曾经就遇见过这样的人，这人最后是进医院了。好在，那个进医院进的及时，早早解毒，也就不危及生命危险。
喝的、涂的，都有可能中毒。
林剧情雅当然就要跟人家说清楚，免得人家不知道。
“不错，哪里能见到好的就往里头扔的。”郭雯雯打开一瓶药酒，“还真香啊。”
“这一瓶是涂的。”林清雅道。
“不能喝吗？”郭雯雯震惊，这么香的药酒，她还以为是喝的呢。
“喝了，也不会中毒。”林清雅道，“但是这个用来涂，在按摩一下，用来治疗铁打损失的效果好。”
郭雯雯眼珠子一转，她的那个侄子总是被她哥拎起来训练，也许她那个侄子需要这样的药酒。伤好了，就能继续练。
要是让她的侄子知道她的想法，她的侄子不知道该说姑姑关心他呢，还是说姑姑坑他。
“需要特殊的按摩方法吗？”郭雯雯问。
“不用。”林清雅道，“寻常的按摩就可以了。”
“可以。”郭雯雯道，那就是力道可以稍微重一点，只要不伤身就没问题，她的侄子确实可以尝试一下。
章超凡看着郭雯雯，他有点想跑开，他怎么觉得这个姑姑奇奇怪怪的呢。
这一天晚上，郭老爷子就叮嘱郭雯雯得把东西装好，别等到走的时候再临时弄。
“弟妹都给装好了。”郭雯雯给她爸道，“您就放心吧，弟妹还把方子都给了我，真的是连吃带拿了。”
“你也好意思啊。”郭老爷子道。
“您都好意思了，我怎么不好意思？”郭雯雯道，“人家是看重您，给您准备这么多东西，我也算是蹭了您的福气。”
“明天别睡太晚，中午的车呢。”郭老爷子提醒女儿。
“没忘。”郭雯雯道，“车票都还是我买的呢。”
郭雯雯想崔茜柔没有在这边也挺好的，就不用听崔茜柔和章牧凯吵架。这两个人真的特别能折腾，客人都还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就大声地吵，生怕客人听不到。
主人家那么吵闹，就是他们想要赶客。
郭雯雯当初确实也没有在这边多待，也想着早早走比较好。
而这一次，崔茜柔没在，章家就安静许多。
“爸，小凡的身体是真的好了？”郭雯雯问。
“是好了啊。”郭老爷子道，“你孩子又没这个毛病。”
“我孩子是好好的，认识的一个人家里的孩子好像就是这个毛病。”郭雯雯道，“去年的时候，还四处求医呢。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孩子没救了，也就没有四处求医。”
郭雯雯之所以记得这一件事情，是因为那个原本把事情瞒得好好的，奈何邻居跟他们吵架，就把事情给翻出来了。左右邻居知道的事情就多，邻居吵架急红了眼，事情一说，两边差点就打起来。
“小凡早就好了，你又没说你认识的人会，我们也不知道。”郭老爷子没有刻意跟女儿说起章超凡的事情，女儿平时也没有跟着他们老两口住，他哪里可能特意跑到女儿的面前说这一件事情。
况且，章超凡是章牧凯的儿子，女儿和章牧凯的那点破事，能不说就不说。
“小凡的病就是他婶婶治好的。”郭老爷子道，“不过小凡的爸妈都不相信他已经被治好了，他们都觉得是小凡的爷爷奶奶联合他婶婶骗人的。”
“……”郭雯雯想章牧凯的脑子一如既往的草包，好在自己当初不爱章牧凯，也没有非君不嫁的心思。就这么一个棒槌，真要是嫁过去，她怕自己不小心就可能杀夫！
“听说小凡婶婶待的那个医院，他们科室的床位很紧张的。”郭老爷子道，“你认识的那个人要来，就让他们自己去挂号。”
“不给走后门啊？”郭雯雯开玩笑道。
“这个还要走后门吗？”郭老爷子道，“少走后门，脚踏实地一点。”
三楼，章牧清正在铺床，“明天，大嫂可能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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