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这个国度在大历人眼里极其神秘。
不管男女老少,或多或少都会下蛊。
恐惧来源于未知,不少大历人都觉得南疆人可怖,甚至谈之色变。但这些都是误解罢了,南疆人和普通人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过蛊虫的区别可就大了,甚至天壤之别。
阿烟怎么也想不到,小绿会成为下同心蛊的元凶!
旁边的齐誉眼神有些冷,阿烟垂下眸子,心想要不将小绿交给他泄愤?
齐誉追问:“难道没有办法吗?还请前辈帮忙。”
王婆子叹气:“不是我不想帮忙,同心蛊和旁的蛊不一样,我解不了。”
话音一转,她又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阿烟可以解。”
“我?”阿烟诧异,“我不会。”
王婆子笑了:“傻孩子,现在这蛊不全,自然解不开,一会我教你,将同心蛊下全了,等三个月后自然可以解开。”
“那只小虫好好养着,到时候还要用它来解蛊。”说的就是小绿,虽然它已经变成褐色了,但阿烟坚持叫这个名字。
俩人一问一答,只有齐誉浓密的睫毛垂下,遮盖了他眼底的神色,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叩着膝盖,薄唇抿着,似乎在思考。
这头阿烟还在纠结,但办法好像只有这一个,可是齐誉会同意吗?
“好。”他直接答应下来。
阿烟:……
王婆子先是解释了一番。
“你之所以会觉得心疼,就是因为离开阿烟太远了。这个蛊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被下蛊者要时刻呆在下蛊者的身边,且不得对旁的女子动心,否则会遭到反噬。”
见齐誉皱眉,王婆子继续道:“当然,老老实实的,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同心蛊还是第一次听说,阿烟听的极为认真,还连连点头。
小姑娘如此乖巧可爱,王婶子笑了,伸手将少女鬓边的碎发拢了拢,语重心长的道:
“如今你也大了,该找个婆家了。”
刚说完同心蛊,现在就说阿烟的婚事,里面含着的意思阿烟都听明白了。她臊的脸红,偷觑一眼齐誉。
他没什么表情,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应当是不高兴的吧,任谁被莫名其妙下了这样的蛊都不会开心。
“前辈,为何只能三个月之后才可以解蛊?”
齐誉忽地发问,阿烟也反应过来,对啊,为什么?
王婶子笑着捏阿烟的手,道:“还不是这孩子有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这才闹出这样的事儿。”
说的是阿烟会炼蛊的事情。
祖父咽气的时候告诉她保护好自己,不要在人前突出自己,就算会炼蛊也不要告诉旁人。
所以阿烟藏的严实,谁都不知道。
王婆子又叹息似的补了一句:“我看着你长大,不算外人,你呀,傻孩子呀。”
阿烟不好意思的笑笑,王婆子这才转头看齐誉,解释道:
“阿烟救你用的是百日蛊,若是成熟的也就算了,偏偏是未成熟的蛊虫。而这只蛊虫便成了同心蛊的引子。也就是说,解蛊也要用它。但现在显然用不了,只能等蛊虫恢复好方可解开。”
阿烟接话:“婶子,那用其他的百日蛊可以吗?”
王婶子点头:“自然可以,但必须是你炼制的,即便你从今天开始炼,也要三个月后才可以用。”
两个办法,时间上来看都差不多。
阿烟苦着脸,齐誉则是若有所思。
“行了,现在来教你同心蛊最后的步骤。”
.
一个时辰后,王婶子和阿烟走出房间,彩霞迎了上去,焦急的问道:
“怎么样了?”
王婶子还好,阿烟脸色有点白,手指上还在滴落血珠。
“阿烟,你的手……”
“没事,”阿烟笑了笑,用帕子包住手指,坐下后王婶子嘱咐道:
“这几天他会昏迷,等醒来就好了。只要他不离开你,不背叛你,不会有任何事。”
阿烟犹豫道:“可是……”
王婶子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所以啊,阿烟,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们的婚事办了吧,要不然他无名无分的呆在这,总不是办法。”
方才侧面问了许多,王婶子知道齐誉没有婚约在身,虽然年纪长了一些,但人瞧着不错。
最重要的是,王婶子觉得阿烟这丫头似乎看上人家了。
至于齐誉同不同意……那有什么关系?等他醒来,阿烟说什么是什么。
阿烟没应声,王婶子起身,临走之前叫阿烟好好想想。
折腾了一天,阿烟觉得疲惫,所以她来到院子里,瘫坐在藤椅上。
夕阳西下,最后的一点光亮照在少女的裙摆上,天蓝色的裙子似会发光般,晃人的眼睛。
少女动了动,纤细的脚踝上银铃叮叮当当发出清脆的响动。
这是阿烟常常自己玩的小游戏。
她住的地方太偏僻,平日里也没人会经过,如果春桃她们不来的话,阿烟只能和大将军说话。
但夏天了,不管是大将军还是蛊虫们都怕热,阿烟便只能自娱自乐。
随着脚踝转动,裙摆荡出水波似的弧度,少女眉眼含笑,笑声和银铃声相得益彰。
美好的景象呈现在眼前,不远处的平安捏紧拳头,心里五味陈杂。
阿烟竟然有未婚夫了吗?怪不得她拒绝了他。
但平安不想放弃,他总要争取一番才是。
于是平安快步往阿烟家走,站在大门处,平安张了张嘴,半响才喊道:
“阿烟。”
平安长的高高壮壮,一身结实的肌肉透过单薄的夏衣也能看出来,光是站在那就给人安全感。
但阿烟不喜欢这样的,春桃和彩霞说的对,她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
“来了,”阿烟起身,照例不开门只站在门口,隔着院门和平安说话,“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平安视线越过阿烟的发顶,朝着屋里看去。
只是,什么都瞧不见,自然也没看见那个人。
“平安哥?”阿烟又喊了他一声,平安才回过神来,黑黢黢的皮肤难得的透出红晕,拘谨的搓了搓手心,道:
“家里的水还够吗?不够我帮你挑几桶。”
一直都是阿烟自己用水,所以每次挑两桶回来就够了。有一回阿烟崴脚,正好被平安碰见,平安帮忙将水缸都灌满了。
也是那次之后,平安胆子大起来,时不时来找阿烟说话。
“不用,”阿烟摇头,“够用呢。”
平安更紧张了:“那、那柴火够吗?我帮你劈柴吧。”
阿烟还是摇头:“之前春桃来帮我劈了不少,现在还没用完,平安哥,谢谢你,真的没有什么活计,麻烦你了。”
刚开始阿烟小不懂平安的意思,但时间久了加上春桃的点拨,阿烟明白平安是喜欢她。
阿烟从不会吊着旁人,所以平安在表明心意后,阿烟直接婉拒。而且现在,屋里还有个“未婚夫”。
“你未婚夫,”平安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极不自然,“他是哪里人?对你好吗?我听说大地方来的人心思重,阿烟你单纯,多注意保护自己。”
其实平安想说的是,孤男寡女共处一院,总归是不好的,万一被那人占了便宜就遭了。
“挺好的,”阿烟笑了笑,“他就是看起来冷而已,实际上人还不错。”
几句话将平安想要说“要不你和他分了,和我在一起吧”,这句话咽了回去。
平安越发的局促,只能说让阿烟有事找他,然后便准备离开。
“哟,平安哥啊!”
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平安一看,竟然是雀儿。但雀儿好像哪里和以前不大一样,脸颊微微凹陷,让她颧骨更加突出,看起来比之前刻薄不少。
而且她穿着和阿烟同色的裙子,明明也该娇憨玲珑的姑娘,但因着她长相不及阿烟,气质更不必提,所以有种东施效颦之感。
平安点头,问她:“你好些了吗?”
雀儿脸上略不自在,挥挥手笑道:“没事,已经好了。对了,平安哥也是来看阿烟未婚夫的吧?我也是,我说阿烟啊,大家都是一个村里住着,你怎么藏的这么深呢?将男人接家里住也不告诉一声,还让我们吓了一跳,以为你被欺负了。”
听起来像是为了阿烟好,但话里话外都是在说阿烟不检点,和男人住一起。
平安皱眉,阿烟则是立刻回道:“他是我未婚夫,马上就成亲了,怎么不能在我这住?多谢你费心了,等我成亲时记得来喝喜酒!”
平安目瞪口呆,什么,成亲?
雀儿也是一脸的懵,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嘴硬道:
“阿烟啊,我说这话是为了你好,如果成亲你得好好过日子,男人的长相不重要,歪瓜裂枣更香,只要日子过的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昨晚雀儿翻白眼晕了过去,当然不知道阿烟的未婚夫长什么样子,但她猜肯定长的丑,要不然也不能藏起来不让人知道。
不是喜欢漂亮东西吗?连采蘑菇都采长的好看的!呸!遭报应了吧,只能嫁给丑男!
雀儿心里畅快,脸上也露出喜色,但见平安和阿烟都面色奇怪的看她。
“后天就办婚事,记得来喝酒。”
阿烟即将成亲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但看着昏迷的齐誉,她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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