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穿着月白色的外衫没有看清,但刚才贾宝玉那双眼眸一眼便瞧见了那洁白的内衣在伸手拿去起衣衫时,被勾勒出的不盈一握的腰肢。
背脊纤细,肌肤就像是最为顶级的奶白色的羊脂玉一般。
贾宝玉心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看着那张艳丽但却格外疏离的面容此刻竟是变得那般的哀怨,脚步细碎,身姿绰约,那双平日里瞧着最是冷清的眼眸似怨似爱,巴掌大的瓜子脸略有些苍白,嘴唇和肤色接近,偏那双眼眸却最是灵动多情。
“林妹妹,林妹妹。”
林戴钰被吓了一跳,看着是神叨叨,直愣愣瞧着自己的贾宝玉,心中更是厌恶不已,她将衣服套在了身上,冷声呵斥道:“宝玉表哥,即便大家都为男儿,不拘小节,但咱们终究是大家男子,下次进门还是要敲一敲门才是呢。”
贾宝玉冷汗层层,眼前看着林戴钰的冷声呵斥,倒是令他醒了半分,但半个人却还是陷入了一场混乱之中,就像是整个人被割裂了一般。
一边是现实里的清冷林戴钰,林表弟,一边是柔弱多情的林黛玉,林妹妹。
一旁就是年羹尧的房间,他似乎是听见了声音,将门推开,那张冷峻的脸上剑眉微微蹙起,带着几分不耐烦,说道:“你们两个在干嘛?”
贾宝玉被他吓了一跳,倒是从昏昏沉沉的梦中醒来一般,被吓了一个激灵,糯糯的不说话,显然是被年羹尧吓到了。
林戴钰对着年羹尧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年羹尧嘴角一勾,又对着贾宝玉说道:“行了,到时候教导老师来了,惹得被骂,快些回自己的寝室。”
贾宝玉不敢拒绝年羹尧,又傻愣愣的朝着林戴钰道了歉,就说自己要回去了。
林戴钰本就不高兴,哪里管他要去何处,看着贾宝玉走了,年羹尧关上了门,林戴钰便也跟着进了门回屋子休息了。
下午自然是正常上课,林戴钰素来勤奋,上课认真,就是如厕的牌子都没举一下。
直到晚上睡觉之前,林戴钰甚至都还温习了一遍功课。
翠竹瞧着主子坐在案桌后的主子身子纤细,面色在烛火下显得那样的白嫩。
本该是无忧无虑,在家被父母疼爱,出家被夫家疼惜的女子,如今自老爷去世后,几乎没有一天是在休息,如今去了国子监,回来更是努力了。
“主子,歇歇吧。”翠竹奉上新沏的茶,轻声说道。
林戴钰转头瞧了一眼一脸担忧的翠竹,心中一片柔软。
她放下手中的笔墨,摸了摸僵直的背脊,叹了口气说道:“以前觉得自己还行,不算差,这去了国子监,方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翠竹很是有几分震惊,她家主子她是清楚的,虽是女子,但聪慧灵秀不比男子差上半分,就是在两淮之地,也是俊才呢。
“哪里有这么夸张?这京城虽说是国都,但若是儒生文化,到底是南方更是养人呢。”
林戴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且不说旁的,就是年羹尧,就是很是厉害。”
翠竹素来在后院,自然是不认识年羹尧是哪个牌面的,但也曾听吉祥说过,顾俨和傅清虽是灵秀之人,但也是看着稚嫩,只有一位叫做年羹尧的少爷,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但那眉眼之间竟是气势,浑身的威压,看着就是很有本事的人。
翠竹行到此处,倒是不好说了,确实,日后若是要入仕的话,基本上差不多都是这京城之中的同僚,而这国子监除了极个别走了关系的,比如贾宝玉之流,其余的优秀之人几乎日后都会在朝中有建树,即便是一般的学者,日后也是一方的父母官。
“那我给主子揉揉肩膀。”翠竹说道。
林戴钰自然是愿意的,她趴在一边的塌子上,闭着眼睛算是休憩,背上是翠竹不轻不重的按压。
原本是个静谧祥和的夜晚,那急促的敲门声将门口守着的小厮吓了一跳。
半盏茶后,大管家提着灯笼匆匆的跑到后院,翠松原本守在外间,找个小绣凳坐在火盆的一旁,手里拿着个小钳子,不断的将生的板栗夹到火盆的边边上,又将熟了的放在一旁的小碗中,等着不那么烫了,将外壳剥了,板栗芯子放在一个小碟子上,放在小火炉上温热着。
一看见大管家冷着脸走进来,她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的小钳子放下,说道:“大管家这般的急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情。”
大管家将手中的灯笼放下,说道:“哎哟,是荣国府派人来了啊,主子可是有空?”
翠松让大管家坐在了凳子上,撩开屋内的帘子,走进门,一眼便瞧见了休息在塌子上的主子,主子勤奋努力她们都是知道的。
如今这般的趴在了塌子上休息是极为难得的,一时间翠松倒是不好说了。
而且说白了,荣国府来找主子能有什么好事情不成?
翠竹也对着翠松使眼色,翠松摇了摇头,便悄声的退了出去。
大管家看着翠松退了出来,便问道:“哎哟,祖宗,主子可是说了什么不成,我看荣国府那赖大是着急的不行呢。”
翠松素来是个厉害的,她挑了挑眉,压着嗓子说到:“这话搞笑,两家姓氏的见面,须得说清楚来历才是呢,这般莫名其妙,急匆匆的要我们家大爷过去,又不是他们贾家的下人。”
大总管本就不愿意自家主子和荣国府来往,闻言一听,也是,也就去回消息了。
这一晚,林戴钰舒舒服服的沐浴,睡了个好觉,荣国府却是差点了为了贾凤凰翻了天。
下午的时候贾宝玉就病了,高烧不止,国子监立马联系荣国府将他送了回去。
到了荣国府那背脊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贾母以及荣国府的一群人和御医早就等在了怡红院。
一瞧见孙子这般,那本就担忧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唤着心肝儿。
直到御医几针下去,贾宝玉才稍稍转醒。
但思绪却是混乱的,他看着虚空,嘴里说着什么:“林妹妹,林妹妹。”
众人听的一愣,还是贾母将照顾贾宝玉的袭人唤到跟前,问她宝玉今日做了什么,遇见了什么人。
袭人也被吓到了,软着腿跪在地上,眼泪不住的流,说道:“今日上学都是在学堂里,只是在早晨时遇见了林家少爷和那林戴钰的几个朋友,当时宝二爷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些失落林家兄弟没和他一个学堂罢了。”
贾母一愣,微微蹙眉,林戴钰竟是也去了国子监?
他们家宝玉如何去的,她自然是心知肚明,林戴钰一个无父无母的,竟是也去了国子监?
那林戴钰碰到了贾宝玉会如何想?
王熙凤下意识地看了贾母一眼,知道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抿了抿嘴,说道:“那接下来呢。”
袭人咽了咽口水,说道:“宝二爷有些害怕那位被林家少爷介绍叫做年羹尧的少爷,午间的时候,宝二爷说是要去寻林家少爷,说是要和他一起午休,没曾想那位年羹尧少爷竟然就住在林家少爷的旁边,原本宝二爷很是正常的,但那年羹尧对着宝二爷横眉冷对的,宝二爷许是被吓到了,也没和林家少爷睡,就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午间时就开始做噩梦了。”
年羹尧,年家?
王熙凤大家出身,虽不识字,但对这些官职倒是还了解一二。
贾政此刻也来了,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年家,康熙二十七年(1688),迁宗人府府丞。康熙二十九年,也就是今年,刚晋升内阁学士。”(百度)
内阁行走,都是在皇上面前很是受宠的人物儿。
王熙凤也跟着叹了口气,如今倒是不好说了。
荣国府虽是老勋贵,但如今朝中无人,来往的只是和勋贵之家,倒是和朝中重臣并无来往。
一时间众人都不知该如何说。
倒是王夫人素来信鬼神之事,眼眸看了眼躺在床上胡言乱语,满头大汗的宝贝儿子,对着贾母说道:“宝玉素来来历不同,指不定就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住了呢。”
贾母也是个老练的,见识多了,自然是知道这时间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于是也同意了。
倒是贾宝玉此刻又昏睡了过去,梦里竟是出现了半月未见面的秦可卿。
秦可卿是他的侄媳妇,竟是梦见了她。
贾宝玉看着眼前的侄媳妇,身姿妖娆袅娜,眉目含情,瞧过来的眼眸就像是带了钩子一般。
瞧见了贾宝玉这副呆愣的模样,轻声一笑,身子一扭转身就朝着屋内走去。
贾宝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脚步跟着就走进了屋子里去。
.......
承乾宫。
地龙烧的暖暖的,佟皇贵妃倚靠在完整的一张虎皮制作的靠垫上。
胤禛被佟佳氏拦在怀里,目光柔柔的,女子声音温婉的说道:“皇儿,如今有了哈哈珠子,日后岁岁年年就越发的大了呢。”
佟贵妃瞧着儿子看着自己时眼眸里的孺慕之情,心中酥酥麻麻的。
自从无意间知道了家中的安排之后,佟贵妃越发的心冷了,倒是对这深宫之中不易得来的母子之情有了期许。
哎,但若是有了自己的儿子才是完美呢。
她挥了挥手,浣月奉上一个匣子。
胤禛瞧着,神色间略有几分的疑惑。
佟贵妃瞧着小小人儿,露出疑惑时,神色也是乖巧的,心中浮现出无限的怜惜。
“如今都在自己一间屋子了,又有了哈哈珠子,也得有些银两赏赐才是呢。”
浣月将那匣子放在了两人眼前的案桌上,然后用小锁打开。
一瞬间那金光骤然装入胤禛的眼眸。
还不止于此,浣月将上一层拿起来,露出下面的隔间,是一排四五个玉牌。
玉牌下面压着一叠银票。
胤禛自幼何曾被别人如此特殊对待过,他愣愣的抬头,看着自己皇额娘。
佟皇贵妃笑着摸了摸四阿哥光洁的额头,说道:“皇儿,皇额娘有时候也看不清前路和身边人,但总有明白的时候。”
胤禛心里润润的就像是涌入了一股股温暖的热流。
充满了心间。
佟贵妃眼睛也微微的湿润了,她素来不是个哀怨柔弱之人,绣帕擦了擦眼角,指着几块玉佩说道:“这日后可用作心腹之人,只有四块,这几个哈哈珠子,你也瞧着区分,若是有可用之人,你也可看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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