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珩让这只小虫崽带路,两虫打了个出租车,一起去了雌虫管教中心找他雌父。


    小虫崽坐在他的旁边,一直抽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安珩的心沉入谷底,昨晚的忧虑在今天应验了。


    他惩罚残暴的雄虫的行为,需要别的无辜雌虫为他买单。


    安珩问099:塞西尔为什么骗我?


    099:他没有骗您呀。


    安珩:他明明说雄虫会被送去复健治疗,不会威胁到雌虫了。


    099无奈:您问的是那只被雄虫鞭打的雌虫会不会有事,而不是雄虫的雌君有没有事。


    099:那只雌侍因为被捆绑的缘故,他没办法救雄虫情有可原,但他的雌君保护不力,害雄虫被你打了一顿。


    099:所以按照帝国雄虫保护法的规定,他的雌君会被送进雌虫管教中心受重刑。


    安珩的心脏微微一紧,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翻涌上来。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小虫崽,心里的愧疚感抑制不住地蔓延开来。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把你的雌父救出来的。”说完,安珩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小虫崽搂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小虫崽的肩膀。


    好像哄小孩是这么哄来着。


    小虫崽叫凯尔,是一只小雌虫,他睁大了双眼抬头看向安珩。


    他以为他打了雄虫几拳,便可以被抓去雌虫管教中心陪雌父一起受刑。


    就可以见到雌父。


    没想到这只雄虫不仅没有凶他,没有报警,还愿意陪他去找雌父。


    还搂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我的雄父从来没有抱过我。


    凯尔抹了抹眼睛,将眼泪擦去,低着头默不作声。


    一路无话。


    到了雌虫管教中心,两虫刚下车便被门口负责接待的雌虫团团围住。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雌虫a。


    “雄子是送虫崽来受教育的吗?这里有专门的雌崽管教区,绝对可以给您打……不,管教得非常乖巧。”雌虫b看了看凯尔。


    凯尔仰着脖子看着眼前的两只高大健壮的雌虫,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安珩身后退了退。


    安珩拉着小虫崽的手,将小虫崽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他眼里流露出一抹真实的厌恶。雌虫管教中心竟然还有对待虫崽的手段,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安珩所要扮演的人设本来就是脾气暴躁的渣虫,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給这两只守门虫任何好脸色。


    “我的虫用不着你们来管教,识相的就赶紧滚开,挡着我的路了。”


    两只雌虫后退了几步让开了路。他们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安珩带着雌虫崽大步走了进去。


    凯尔抬起头看向拉住他手往前走的安珩,眼里流露出些许迷茫。


    刚刚这只雄虫不仅把他护在身后,还说他是他的虫。


    难道雌父他……


    凯尔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想法让他不自觉地回握了下安珩的手。


    一进雌虫管教中心的大厅,安珩还以为进入了电影院的放映厅。


    周围有零零散散几只雄虫抬头观看,时不时凑到一起讨论几句。


    他们在讨论那些正在受折磨的雌虫。


    大厅的四面墙上投影着一个又一个的小画面,画面里全是各个雌虫受刑的场景。


    有的雌虫被吊起来鞭打,而有的被绑在钢板制成的床上,被电击棒折磨的浑身紧绷,不住颤抖。


    甚至还有……摘除翅膀的画面。


    安珩僵直在原地,全身的血液近乎凝滞,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


    眼前的画面对他的冲击太大,虫族社会的残忍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面前,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099心疼地道:宿主大人,我检测到您的肾上腺素在飙升,您要是实在受不了……我们就坑了这本书吧。


    099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这本书原本成绩就很差,一个情节结束后读者爽度才12,基本可以判定为此文已经废了。


    与其让安珩在这里被搞崩情绪,不如换一本适合的书去演。


    可就在这时,凯尔从一众受刑的雌虫中找到了他的雌父。


    “赫尔曼在那里!我找到他了,我的雌父还没有被摘掉翅膀。”凯尔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他抬起头看向安珩,没有硬拽着安珩往那边走,只是紧紧地握着安珩的手。


    凯尔的声音将安珩从自己的思绪里拽了出来,他低头看向小雌虫,小雌虫的眼睛睁的很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泪水不断地流。


    他的泪水里饱含着无声的祈求与悲哀。


    安珩深吸一口气,随即硬生生地扯出一抹安抚的笑容。


    “走吧,我们去救你的雌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凯尔眼里有了光亮,他为安珩指了他雌父的那个投影。


    那块对应的瓷砖上印着房间号,显示十五层零四号房。


    安珩拉着小雌虫坐上了电梯。


    当电梯的门再次打开时,他们已经到了第十五层。


    找到房间后,安珩不做他想,直接推门而入。


    如他想的那般,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浓腥的血味。


    “雌父!”凯尔松开安珩的手,扑向跪在地上被反扣双手的赫尔曼。


    赫尔曼大口喘着气,金色的羽翼无力地低垂着。


    他跪在地上,此刻的他与他的虫崽凯尔一样高,他被雌崽抱了个满怀。


    “你,你怎么来了?”赫尔曼哑声道,他靠在凯尔的肩上,听着凯尔断断续续的哭声。


    那个正在施刑的雌虫见一只雄虫带着雌崽来了,便没有再打下去。


    他将鞭子往旁边一扔,朝安珩走了过来。


    “雄子,您是来检验管教成果的,还是来签谅解书来的?”雌虫脸上带着淡漠与麻木,问话的语调也没有起伏。


    他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所以清楚的明白,进了这里的雌虫,基本是被雄主放弃了。


    几乎没有雄虫签谅解书,更没有雄虫来领雌虫回去。他们来雌虫受刑的房间,无非就是看个热闹,仅此而已。


    “我不是他的雄主,我是打了他雄主的雄虫,现在我要带他走。”安珩一字一句地说。


    雌虫微微愣了愣,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呐呐道:“可只有赫尔曼的雄主签了谅解书才能带他走。”


    安珩的眉毛蹙到一起,他感到十分烦躁,因为虫族这些个艹.蛋的规则。


    “赫尔曼的雄主被我打进医院了,保守估计半身不遂意识全无,他已经废了,我替他接手他的雌君不可以吗?”安珩撒了个谎,他是想告诉这个雌虫,赫尔曼的雄主已经对这件事插不上手了。


    “啊,您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雌虫被安珩的话给整懵了,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把你们的负责虫叫来,我跟他谈。”


    “好。”雌虫擦了擦手,随即离开了受刑室。


    安珩待雌虫走后,快步来到了赫尔曼的身边,他绕道赫尔曼的身后,蹲下身子去替赫尔曼解绳结。


    他垂下眼,一边解绳结一边道歉:“对不起,我是个法盲,不懂帝国的法律,当时我就想着给你那残忍的雄主一个教训,让他知道鞭子打到虫身上有多疼。”


    “没想到把你连累了。”


    安珩的语气很沉,此刻他的心脏钝痛不已。一方面是因为他连累了赫尔曼,害的赫尔曼被抽得满身是血。


    一方面是刚才他在大厅里看到的那些雌虫受刑的投影,那些投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明白他有能力救一只,却很难救下所有的雌虫。


    因为这个帝国是从根源处腐烂的,他即便将今日所有受刑地雌虫都赎回来,明天也会进来新的一批新的雌虫。


    赫尔曼靠在自己的虫崽凯尔的肩膀上默默听安珩说话,他没想到塞西尔的雄虫会来救他。


    他声音嘶哑地道:“多谢安珩雄子。”


    安珩很快将绳子解开,赫尔曼活动了一下双臂,随后在凯尔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看向安珩,眼里流露出些许复杂。


    这只雄虫很特别,他不仅会为雌虫伸张正义,还会向雌虫道歉。


    这只雄虫甚至有自己的担当,会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在得知他被连累进了雌虫管教中心后,还愿意来救他,而不是放任不管。


    赫尔曼从安珩身上看到了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善良。


    怪不得三皇子那般喜欢他。


    就在这时,凯尔拽了拽赫尔曼的衣服,小声问道:“雌父,你悄悄告诉我,我是不是你和他的崽?”


    凯尔偷偷指了指安珩。


    凯尔的话让赫尔曼有些脸热,赫尔曼看向安珩,安珩现在正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到他的雌崽胡言乱语。


    “不要瞎说,凯尔。”赫尔曼小声道。


    凯尔抱着雌父的腰,不解地问:“如果我不是他的崽,那他为什么还好脾气地哄我,还把我护在身后,还带我来找雌父你?


    “凯尔想了想,补充道:“刚刚在门口,他给别的虫说,我是他的虫。”


    赫尔曼看着凯尔眼里的期许,一时间哑口无言。


    .


    塞西尔原本心情很好。


    自从昨晚抱着小雄虫睡了一晚后,他感觉自己的精神识海好多了。


    小雄虫又乖又软,有些畏寒,所以会无意识得往他怀里钻,会靠在他的胸膛上。


    真的很讨虫喜欢。


    他现在恨不得每晚都抱着小雄虫睡。


    可他收到了一条来自雌虫管教中心的消息,他在那里认识的虫告诉他,他未来的雄主去了那里。


    那只虫说:安珩雄子扬言要接手赫尔曼,让赫尔曼成为他的雌侍。


    塞西尔原本愉悦的心情被这一条消息完全打破,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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