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炸开,紫色的紫电划破沉沉的夜色。
魏清宁一回头,见到了一身泥污血水的王如鸢。
她又哭又笑地跑过去抱住了王如鸢,“我,我以为你死了......”
王如鸢的鼻子也酸了,“好阿宁,我没事,是有人救了我和我的娘亲。”
魏清宁慢慢地松开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全身上下,确认没有受伤后,松了一大口气。
再看见王如鸢身后走出来的头戴斗笠的人,她大吃一惊而后有大喜过望,“冯掌柜!怎么是你!”
冯掌柜走过来摸摸她的脑袋也笑了,“我今日想去找你,听闻你几日都没有回客栈了,有些不放心,特意派人去打听了消息,赶到这里恰逢王姑娘遇险,于是出手救了她。”
魏清宁咧嘴一笑,“冯掌柜,真的太谢谢你了。”
还站着下坡的几个黑衣人,一瞬间全都沉默下去。
“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和京畿乾县的王清贵大人过不去!”冯掌柜脸色一变,手中还提着一把金算盘,慢慢地走向下面站着的黑衣人,气势和前面完全不一样。
那几个黑衣人不自觉的后退着,互相对视一眼后,都举起了手中的刀横在了脖颈上,尽数自尽而亡。
魏清宁完全是呆在了当场,不知所措。
冯掌柜走过去,看了看自刎的一个黑衣人尸体,眉头紧锁,又匆匆折返回来,神色凝重,“他们怕是被一种药物控制了,完不成任务回去怕是会受到更大的折磨,难怪前面的黑衣人宁愿死战,死战不成还要自尽。”
魏清宁有些咋舌,“还有......这样的可怕的药物......”
“那是你——小宁儿!”冯掌柜眼疾手快接住了昏厥的魏清宁,右手替她搭脉,叹气道:“这小丫头还真是不爱惜身体,丹田受损这般严重,还在雨夜中厮杀来回追赶,枉动真气。”
王如鸢知道她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担忧的眼眸都红了,“冯大侠,她不会有事吧?”
冯掌柜横抱起她,“先离开这个是非地再说。”
王如鸢轻轻地颔首,搀扶起自己的母亲,跟在冯掌柜后面离开了山道。
魏清宁像是做了个好漫长的梦,梦里还有个大白猫在挠她,挠得她非常的不舒服,要命的是那个大白猫还发出小孩子刺耳的哭声,她着急地想要让大白猫闭嘴,却怎么也闭不上,急得她团团转,最终猛地睁开眼了。
一睁开眼,就对上一个眼泪还没干的小团子脸蛋。
小团子在她的脸上吧唧一口,又咯咯地笑起来了。
“安宁!”魏清宁又惊又喜刚要坐起来牵扯出腹部一阵刺痛,又躺了下去,任凭小团子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
帘子掀开,一道蓝色的身影进来。
“阿宁,你醒来了!哎,安宁你怎么跑这来了!苍术怎么又忙着抓药不管你了,来姐姐抱。”王如鸢娴熟地抱起来小团子。
魏清宁如释重负,又看着在王如鸢怀中笑得像朵花的小团子,由衷道:“还是鸢姐姐会哄小孩子,我带她那几天,老是哭唧唧,我就给她取名字安宁,要她安静一些然后把我的宁也给她了。”
王如鸢柔柔地笑着,“我很喜欢小孩子,以前遇到小孩子总喜欢去照顾逗着玩,或许是那时候学会的。对了,阿宁,你的伤好些了吗?苍术说你已经没有大碍了。”
“好像不那么难受了。”魏清宁试着运真气,除了有些不顺畅和微微刺痛,已经好转很多了。
王如鸢抱着安宁坐近了一些,“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这般,你昏迷的这七天,我真的要害怕死了。”
“七天!我睡了七天!”魏清宁瞪大了眼。
王如鸢被她这表情逗笑了,“是啊,要不是冯掌柜他们说你真的没事,我真的不能放心。”
魏清宁重新躺了回去,好家伙,她居然能睡那么长的时间,原来受伤后,要休养这么久啊。
“阿宁,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下碗鸡蛋面,最近我的厨艺也上涨了。”王如鸢轻笑着。
魏清宁又滚过来,趴在了床上,双手叠在下巴下面,嘴角衔着笑意,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哎,鸢姐姐你的手!”
王如鸢的薄衫窄袖抱着安宁往上,露出的手臂上处处是红痕尤其是被白皙的皮肤衬着,格外醒目。
她忙盖住伤痕,笑了笑不在意道:“没事的,受的小伤。”
“哪里是小伤哦,皆阑山谷那毒草,要不是师父医术高明,你的手怕是要废哦。”苍术端着滚烫的药汤进来,听到王如鸢这话插嘴说着。
魏清宁不明所以地看着苍术,“怎么回事?”
苍术撇撇嘴,“你的伤,需要一味药,那药材生长在毒草满是的皆阑山,我们到了皆阑山发现那一株草还生长在狭窄的缝隙中,我们的手臂都不够探入进去,王姑娘听说了非要过去,她是女子手臂纤细,不顾毒草伸进去采摘了那一株草回来入了药。”
魏清宁心里暖融融的,鼻尖又酸酸的,眼泪一下模糊了眼。
王如鸢把怀中的安宁交给苍术,蹲在了床侧,轻轻地拭去她的泪水,打趣轻笑着,“阿宁武功那么高,还喜欢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啊?你帮过我那么多次,既然是朋友,我也要肝胆相照才是,何况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嗯嗯......”魏清宁抹去眼泪胡乱点着头。
王如鸢接过药汤坐了过去,“阿宁先把药喝了吧。”
还沉浸在感动情绪中的魏清宁一下清醒过来,一脸的惊恐连连摆手,缩到了床的角落抱紧了被子,“不,我不要喝!”
“难怪之前喂药还会吐出来!”苍术无情地嘲笑着。
王如鸢一脸的严肃,“阿宁,不可以不喝药!”
“它太太太苦了!!”
“阿宁乖!”
“不要啊!”
“阿宁!”
苍术摇着头看着怀里咬着手指头的小团子,再看看追着喂药的王如鸢,对着怀中的小团子叹气笑着,“王姑娘真是不容易,一个人拉扯俩孩子,喂完一个还有另一个,哎,我们出去吧。”
“太苦了!!!!!!!”
还在院中整理草药的冯掌柜也笑了,摇摇头道:“武功江湖难逢敌手,这心性真是个孩子。”
魏清宁干呕了好一阵,又狂喝了几口浓茶。
王如鸢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替她拍着背。
“鸢姐姐,原来这药汤有你亲手摘的那一味药,那我以后还是会呕——”
“会喝下去的呕——”
“早知道给你准备一些糖果了。”王如鸢笑得不行。
魏清宁可怜巴巴地坐在床上,她嘴里还有那股味道。
平复了后,她又着急问道:“鸢姐姐,你们现在住在那里?可千万别被那些人又发现了!”
王如鸢笑意淡了下去,“我们现在住在子午草堂这里,至于那些人,肯定和我爹爹曾经的一起案子有关系。”
“案子?”
“阿宁,你知道我那日去花月楼做什么的吗?”
魏清宁茫然地摇着头,她确实不知道,那日她也没问。
王如鸢眉上起了薄愁,“我在那里看见了一个熟人,一个本该死去,却还活着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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