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
零零一蹲趴在床边，撅着屁股去看床底下的窃听器，它说话太慢，让零零一紧张的屏住呼气。
“监……听……你。”
零零一急忙呼吸，差点憋死。
“哎呦我去，你可别说了。五个字说几十秒，急死我了。”
藏在桌上里的微型摄像头则是个急性子，小嘴叭叭，几句话一口气吐出都不带停的。
而且还有说话越说越快，语调越说越高。
“我来说！琴酒正在平板面前看你呢。刚才你撅着腚的丑陋模样他都看到了。”
零零一敲了下窃听器，小声跟对面的人打招呼：“嗨，琴酒你在吗？”
“我……是……”
“窃……听……器。”
“不……是，传……声……筒。”
微型摄像头叫苦连天：“怎么给我分配这样一个同事，这不是折磨我吗？”
零零一又敲了敲窃听器：“琴酒～”
从平板里传出零零一的呼唤声，琴酒面无表情关闭平板。
他住的地方和零零一住的地方很近，几步路就到了零零一的房间。
推开门，他还趴在地上和床底下黏着的那个窃听器说话。
“琴酒？你在吗？”
一副傻缺样，让琴酒无语。
“这几天的课看来没白学，已经能发现藏在床底下的窃听装备。”
零零一还以为是窃听器传来了琴酒的声音，继续对着窃听器说：“不是呀，我来第一天就知道了这里有窃听器。”
是窗台上的多肉告诉他的！
零零一这些天发现了他虽然能听到电子设备、植物、动物之间说的话，但是他们之间的语言却不共通。
有时候零零一还能当个传声筒，给他们之间进行传话。
“后面。”
琴酒声音中明显带着无奈。
零零一爬起来，转身，朝他挥手裂开能0露出八颗大白牙的超大灿烂笑容。
“下午好！我准备好了跟你去上狙击课！”
他在网络上面收集了很多狙击方面的知识，昨晚进行了录入汇总，一定能学以致用。
“我是来告知你，接下来一段时间。你的狙击由另外一个人负责教导。”
零零一失落道：“我可以拒绝吗？”
琴酒残忍道：“你觉得，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零零一跟在琴酒的身后，手拉着他的风衣，小心翼翼扯了扯。
昂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发射可爱光束。
“真的不可以拒绝吗？”
拒绝一切可爱的琴酒冷酷无情，不为所动。
硬邦邦吐出一句：“不可以。”
零零一脚上的电子脚铐道：“勇啊小子，你可是第一个敢跟琴酒这个罪人卖萌的人。”
零零一没有回他。
他牢记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暴露他能够听到一些人类听不到的声音。
琴酒戴着零零一到了靶场。
“这是你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老师，莱伊。”
零零一乖巧问好：“莱伊叔叔你好，我是零零一。”
喜提“叔叔”辈分涨一辈的赤井秀一：“……”
零零一叫赤井秀一的这一句叔叔，取悦了琴酒。
他对零零一态度好了一些，难得亲密地拍了下他的脑袋。
蓬松的头发被拍塌，然后很有弹性的嘭了起来。
“人交给你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琴酒要外出完成任务。
他审视看着赤井秀一，锐利的目光毫不掩饰。
这个才来组织没多久的新人，凭什么这么被首领信任？
零零一站在两人中间，他必须仰头，才能看到这两个高个子的脸。
两人对视的视线好像燃了起来，火花带闪电。
无声的硝烟在蔓延。
零零一一会看琴酒，一会看莱伊。
这个时候开口是不是不太好？
会不会很ky？
ky，是他从网络上学到的新词汇。
在零零一纠结的时候，两人停止了对峙。
“不要辜负先生的信任。”琴酒话里有话。
赤井秀一回他：“我不会辜负先生的信任。祝你任务成功。”
同样，他话里也有话。
琴酒嗤笑般“呵”了一声离开了靶场。
赤井秀一和琴酒的教学方法不同，但是他们都同样的话不多。
说出的话没有废话，都很精准。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零零一射出的每一枪都不像之前那样会脱靶，就是准确度还是不高，中红心的次数不多。
弹道轨迹一点点靠近红心，他在不断更正自己的手法。
赤井秀一低头看着他。
零零一盯着准星瞄准靶场上的标靶时，绷着的脸上会出现一种超乎他外表年龄的冷锐。
留在同一个标靶上面的弹孔一点点往中心靠近。
赤井秀一在这一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想法。
这个小少年，就好像是一台高精密的仪器，正在不断录入数据，一点点修正自己射出的子弹和靶心的距离。
砰。
枪响。
子弹正中红心。
修正完毕。
准星从标靶上的红心一个接一个的略过，立着的靶心被子弹射穿。
零零一电子屏幕上的进度，上升到了12.1%。
分析系统又解锁了一点，分析扫描将各种数据录入，辅助零零一让他达成了百发百中的成就。
琴酒要知道，在他手里还是个差生，差的一批打十枪十枪打不中靶心的零零一，在赤井秀一这里由于分析系统的再次拓展解锁，变为学霸，估计要怀疑，他是不是再演了。
这一手，理所当然让赤井秀一产生了怀疑。
要接手接下来这段时间零零一狙击课程的赤井秀一，提前对他的学生了解过，当然知道，他在琴酒那里达成的笨比事迹。
琴酒一离开，换了新老师，他就发力了。
他在传达什么信号？
赤井秀一审视看着零零一。
他也不满琴酒吗？
赤井秀一知道琴酒对他的敌视，他并不在意。
他来黑衣组织可不是要来和同事搞好关系的，努力的目标只是为了接近组织首领，彻底摧毁黑衣组织。
琴酒，乃至于组织首领都隐约表现出了对这个少年的重视，赤井秀一可以确定，他是个对于黑衣组织很重要的人。
至于那里重要，他现在还不知道。
“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吗？”
赤井秀一意味不明道。
零零一目前并不太能理解人类话中潜藏的意思，他只能理解一句话最字面最直白的意思。
甚至他都不能理解，一句话用不同的语气说，或是在不同的语境里面，会有不同的意思。
零零一回答他：“这还不是我真正的实力。”
他的系统还没有完全恢复，完全恢复之后，他的实力会更强。
宿主在的时候，他的能力没什么用武之处，甚至宿主没有他，都能很好的完成任务。
真是个悲痛并且十分伤统的事实。
零零一诚实的话，在赤井秀一听后，衍生出了不同的意思。
赤井秀一露出了他见零零一之后的第一个笑。
“琴酒这算养虎为患吗？”
零零一回：“我不是老虎，我是零零一。”
赤井秀一轻笑一声，两人简单的对话，让他获得了不少信息。
“继续训练。”
训练的难度变高，靶场上面立着不同的靶，变成了移动的标靶。
有了分析系统和扫描系统给出的数据，零零一能够精确的得知标靶的移速，和子弹射向标靶所需的速度。
从而在准确的时间点，提前进行射击，打中标靶上面的红心。
一枪又一枪。
一开始，零零一并不熟练，还有脱靶和打不中靶心的时候。
几枪过后，他越来越熟练，打出的子弹，必过红心。
惊人的学习能力，和展现出来的实力，让赤井秀一再次确认，他是对琴酒不满，故意在琴酒面前隐藏实力。
可他在他面前展现实力的目的是什么？
是知道了他和琴酒不和，试图找同盟脱离琴酒的控制吗？
看似天真的外表下，却有着这样一颗缜密的头脑。
赤井秀一愈发迫切的想要挖掘出他身上的秘密，挖掘出他和黑衣组织之间的目的。
射击结束，赤井秀一漫不经心问了句：“你来黑衣组织多久了？”
零零一计算日期，给出一个准确到分的时间。
“1563小时零42分。”
赤井秀一：“？”
聪明人总是容易想太多。
用这么精确的数字回答，他是在表示他在黑衣组织度日如年吗？
聊天要有来有回，这是零零一从书上学到的知识。
他也问：“你来黑衣组织多久了？”
赤井秀一并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绪，只随意回答了一句“不记得了”，就快速略过这个话题。
零零一正在摸索中当人，慢慢的了解人类。
和人聊天，是个很好的能够了解人的途径。
零零一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话题。
“你为什么加入黑衣组织？”
他目光清澈，看着琴酒，单纯只是随便找一个话题进行聊天。
他下一个话题也想好了，就是问他“晚上吃什么”。
零零一刚刚快速连接网络搜索了一下，获得了聊天必备的三个话题：吃什么？昨晚睡得好吗？今天天气不错。
他决定挨个和赤井秀一聊。
赤井秀一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他没回，将问题抛了回去：“你为什么加入黑衣组织？”
零零一回忆这一切的一切，他说：“因为面包。”
面包？
这个年纪就加入黑衣组织的人果然不是善类。
小小年纪，就已经被金钱权利给腐蚀了。
赤井秀一撕下了对他的年龄滤镜，开始正视这个自愿深陷黑暗之中的少年。
既然没有拯救的可能，那就和黑衣组织一起被摧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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