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鹿宁的话, 姜阮震惊在原地，甚至连手上的动作都久久没有变化。
她呼吸不由放轻，仿佛自己只要呼吸稍重些, 就会……惊扰到什么。
姜阮此刻的情绪可以说得上有些慌乱了。
怎么会这样？
这是一个姜阮从来都没有去设想过的可能性。
那一瞬间，姜阮想到很多。
最后她想到的是, 难怪鹿宁会有那样反常的样子, 难怪自己明明劝好了她, 她却在次日沾染心魔。
应当是在她离开后, 鹿宁在那个夜晚做了梦，梦到了……姜阮与南清筠的事。
根据鹿宁所说，她做梦的时候是会觉得自己“附身”在南清筠身上的。
也就是说, 那天发生的所有，姜阮对南清筠做过的所有, 鹿宁她都一并感知到了。
她就以那样一个“身临其境”的视角, 带着对姜阮的喜爱，被迫感受到姜阮对南清筠做过的一切事。
无法逃脱这种感受, 因为她醒不过来，也无法操纵南清筠的动作。
无法克制的沉沦愉悦，因为在她上方的是暗暗喜欢了许久的姜阮。
可是梦境的一切却又在提醒着她，这是属于姜阮与南清筠的, 而不是属于她鹿宁的。
被这样复杂矛盾的情绪逼着，难怪鹿宁情况会突然严重。
姜阮眼睫乱颤, 另一只手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脸，将那一声心疼的叹息掩在心底。
这都叫什么事啊！
为什么会让鹿宁梦到这些呢？尤其是她对自己还有着特殊的情愫。
姜阮又想到鹿宁之前境界倒跌的事。
难道说那个时候，鹿宁也梦到了什么吗？
她和南清筠之间的相处可太多了。
因为姜阮与南清筠是师徒, 再加上她怜惜南清筠, 自然会在生活中多加照顾。
而这些相处细节又被鹿宁梦到, 于是对对方的心境造成了影响。
将所有细节顺了一遍后，姜阮捋清楚了。
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与反应。
鹿宁眼帘微动，长长的眼睫扫过姜阮的手心。
姜阮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还捂着她的眼。
姜阮动作缓慢的撤回了手，她低头，与鹿宁的视线对在一起。
除了刚开始的停滞与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的缓慢，鹿宁此刻情绪已经很平静了。
哪怕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那件事，她的眼神也没有太多变化。
鹿宁望着姜阮，眼神宁静，没有任何攻击性。
事实上，她只是希望在姜阮讨厌到离开之前，能多看她一会。
姜阮迷茫，无措。
她双手捂着脸，过了好大一会才说道：“我、我不知道。”
鹿宁看着她。
姜阮：“如果我知道的话……”
不，即使她知道，她也什么都做不到。
鹿宁：“我堕魔的原因，便是这个。”
姜阮咬了咬唇：“抱歉。”
鹿宁一怔，没有料到姜阮竟然给自己道歉，她道：“不，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该道歉的。真正做错事的是我。”
鹿宁对于这点认知倒是很确切，“是我擅自窥探了梦境，也是我心志不坚定，才会这样。”
姜阮反驳：“你又不是有意的，怎么能说是‘擅自’？而且你又不想这样的！”
谁会想要入魔呢。
姜阮停了停，松开手，轻轻呼出一口气，轻声道：“我道歉，是因为我的确做错了。如果我确定不会喜欢上你，那我应该明确拒绝你，然后回避，不留下任何暧昧的空间，这才是真的对你我都好。而不是只是单纯拒绝后，却又不拒绝你的靠近。”
对于这点，姜阮已经想的很明白了。
是在看到鹿宁的“惨状”后，她后知后觉的明悟了。
然而鹿宁神情却突的一变。
她凝视着姜阮，眼角的红晕仿佛都变得更赤红了一些。
鹿宁眼睫微颤：“你说……什么？”
姜阮一愣。
鹿宁眼底迅速漫上一层水雾，她咬住了自己的唇，情绪倏地起伏。
“可我不要你这样的体贴！”
她可以接受姜阮的不喜欢，但她无法接受，姜阮以对自己好的名义而回避她。
鹿宁原本平静的神色像是碎裂的镜子一般，一层层破碎，流露出里面最真切的她自己。
也是从未示与外人过、从未被激活过的她自己。
姜阮怔了下，慌忙安抚她：“鹿宁？你、你别激动。”
鹿宁：“你拒绝我，没关系，我也不怕。可我不要你回避着不见我，这对我来说，更难接受，也更难受。”
“无论是不拒绝我的靠近、还是单纯想要吊着我，都没关系，我不在意，也不关心这些！”
她胸口起伏着，望着姜阮，眼底带着悲意与急切。
“只要能和你多待一会、只要能够待在你身边，无论怎样都可以。倒不如说你的不回避不拒绝，是我需要的。”
她慢慢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
连鹿宁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有一日会情绪如此激动。
明明她对所有人、甚至对自己都是淡淡的。
她所有情绪的波动起伏，都由姜阮操控。
“求求你，无论是可怜我也好，心疼我也好，还是不忍心拒绝也好，都没关系，是什么样的情感都没关系了……你不要抛下我，不要不见我。”
说到最后，她嗓音低了下去，带着哽咽。
“姜阮，不要这样，我没关系的，你不要不见我。”
姜阮心底一惊，看到一滴滴眼泪从鹿宁脸上落下。
“鹿宁……”
鹿宁竭力想要坐起来，想要离得姜阮更近，姜阮下意识去搀扶她。
因为双手也被捆着，所以鹿宁无法主动抓住姜阮，在离对方更近的时候，鹿宁直接扑到了姜阮怀中。
倘若姜阮下意识的避开了，那她便会摔倒在地上。
可鹿宁毫不在意。
鹿宁：“姜阮，我不要这种体贴。我们就保持现状就好。”
至少在她因为入魔而死之前，保持现状就好。
姜阮呼吸微窒。
她一只手还轻轻揽着鹿宁，以防对方不小心因为用力过度扑到地上。
“鹿宁。”
姜阮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仿佛只会喊鹿宁的名字了。
她想让鹿宁别这样，可……她又能让鹿宁怎样呢？
归根究底，错的是她。
姜阮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个情绪淡如水、像是镜子一样只会反射他人情绪、但自己始终平静的鹿宁，也会有这样情绪激烈的时刻。
她更不知道……姜阮何德何能，会得到鹿宁这样的喜爱。
她上辈子，是拯救了什么世界吗？
姜阮从来没感受过这样激烈且炽热的爱意。
她能感受到自己心底清晰的触动，以及对鹿宁的心疼。
姜阮忍不住反问自己，面对这样的鹿宁，她真的，能够毫无波澜吗？一点点波澜都没有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姜阮闭了闭眸。
她一只手轻轻落在鹿宁脑后，抚着对方的长发。
这时，鹿宁腰部用力，直起了身子。
她在姜阮微愣的眼神中凑近过去，亲吻了姜阮的唇瓣。
姜阮嘴唇微动，她甚至能感受到唇部轻微的苦意，那是被鹿宁沾染上的泪水。
鹿宁眼底的灰色更重了一些。
她望着姜阮，眼眸仍旧像是破碎后还未被拼凑完整的镜子。
鹿宁轻声呢喃道：“姜阮，我想亲吻你。”
不只是简单触碰的亲吻，而是更深入的。
她曾经与姜阮有过一个亲吻，但也只有一个。还是为了证明她对姜阮是爱恋的喜欢才做出的举动。
而且当时姜阮也不设防，才让她“偷袭”成功。
现在，鹿宁想要索求一个这样的亲吻。
简单的拥抱已经无法满足她了。
鹿宁希望能够感受到姜阮更多。
即使这会使自己更加万劫不复也没关系。
姜阮下意识向后撤了撤，可鹿宁却紧跟，丝毫不担心她会因为远离床榻而掉落。
姜阮抿着唇，只觉得抚着鹿宁的掌心滚烫。
她该拒绝的。
姜阮在心里想到。
她前面已经做错了许多，现在不能一错再错了。
最好的做法是拒绝。即使鹿宁听不得拒绝，可她之前已经因为没有明确的行动而让鹿宁受到了伤害，现在，她还要继续吗？
倘若她接受了这个亲吻，那岂不是又在渣女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而鹿宁，也会因为她的一时妥协越陷越深。
然而姜阮却感受到了鹿宁身子的轻微颤抖。
她仿佛能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在破碎边缘了。
是因为她说出了那句“回避”的话语，所以才刺激到了鹿宁。
姜阮从不知道鹿宁对她的喜欢是这样沉重且热烈的。
也许有着堕魔的影响，可这也不能影响太多。
姜阮闭了闭眸。
“姜阮。”
鹿宁望着她。
她再度凑上来，想要索吻。
姜阮的手按在鹿宁的肩膀处。
她只需要一个轻轻地推开，或是后撤，便能离开。不需要言语上的拒绝，行动足以表明一切。
可是姜阮能明确感受到鹿宁的情绪。
她紧紧咬着牙。
姜阮啊姜阮，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时刻，她脑海里最深处也最真切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她是后悔之前的种种，还是在想着该如何拒绝，还是……思索着该不该接下这个亲昵？
不，都不是。
姜阮知道她的确有动摇了。
她之前对鹿宁的种种心疼以及触动，终于在对方如今激烈的情绪下被催化成了另外一种情感。
——是她不敢直视，于是每回都以心疼含糊敷衍过去的情感。
姜阮紧紧闭着眸，眼睫颤着。
面前是鹿宁温热的气息。她只需要稍近一些，便能与之触碰。
可她真的想好了吗？
不，她没有。
那就应该推开。
心里这样想着，然而姜阮却做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举动。
她彻底搂过鹿宁，亲吻了上去。
在双唇触碰的刹那，鹿宁身子微颤了一下，而后便主动张开了唇瓣，温热的舌尖描绘着姜阮的唇形，试探着想要进来。
姜阮脑海里已经什么想法都不复存在了。
她搂着鹿宁，缠住了她。
鹿宁呼吸炽-热，甚至是带着一些急切。
她唇舌与姜阮纠缠，不带欲-念，只有迫切想要接触的情绪。
不知不觉，姜阮已经拥着她重新回到床榻。
她一只手抵在床边，避免压到鹿宁，另一只手则捧着对方的脸，忘情的吻着。
鹿宁微微抬着头，像是带着急切与主动，紧紧缠着姜阮，不让她离开。
而姜阮也的确没有离开，她在回应鹿宁。
……
不知过了多久，理智回笼，姜阮才慢慢停下。
两个人的唇瓣都已经变得滚烫红肿。
鹿宁眼底带着未散的水光，而姜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鹿宁眼睫微颤，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姜阮的名字。
她想要继续亲。
姜阮闭了闭眸，知道回不去了。
在她回应的那一刻。
无论是内心的情感也好，还是处理这段感情的手段也好，都无法回去了。
如果这个时候她再回头，跟鹿宁讲什么，刚才我只是为了安慰你之类的屁话……姜阮自己都会想唾弃自己。
但是她真的已经做好了，不回去的准备了吗？
姜阮之前刻意忽略自己对鹿宁的感情，或者说有意把它包装成单纯的心疼。
所以无论她心底有怎样的触动，只要自己不挑破，那就可以当做不知道。
况且她之前对鹿宁只是淡淡的喜欢，所以只需要无视就好。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姜阮再也无法无视。
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上了鹿宁。
所以，在面对鹿宁那样的深情后，她才会受到触动，并且再也无法以“心疼”为借口说服自己了。
如果只是心疼，她又怎么愿意亲吻鹿宁。
姜阮会亲吻一个心疼但不喜欢的人吗？自然不可能。她还没有奉献自己的心。
可她该怎么处理呢。
永远，待在这里吗？
姜阮还没想好。
鹿宁的唇瓣又蹭了过来。
她似乎不需要姜阮回应，哪怕姜阮只是一个默许纵容的态度就可以。
姜阮回过神，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鹿宁。
真奇怪……没有面对自己的心的时候，她尚且可以冷静面对鹿宁，但是现在认识到自己的心意了，她反而不必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姜阮耳廓微红。
某种程度上，鹿宁还算是病人，她居然丧心病狂到了欺负病人。
姜阮不由扶额。
她重新坐了回去，轻咳了一声，“鹿宁。”
鹿宁抬眸望了过来，眼底理智缓缓回归。
“姜阮。”
姜阮在想，鹿宁堕魔是因为她，那如果她和鹿宁在一起了，能不能帮助她脱离这个状态？
姜阮觉得可能性很大，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赌。
稳妥些，还是问问掌门吧。
恰好这个时候也到了该吃饭的时间。
考虑到鹿宁现在的状况，给她喂五谷丸是最合适不过的，但那玩意并不好吃，姜阮也不想鹿宁吃。
她没有急着谈感情或亲吻的话题，而是若无其事的问鹿宁：“你想吃些什么吗？”
鹿宁眨了眨眼，盯着姜阮。
她对姜阮情绪的变化总是捕捉的很敏锐，因此，鹿宁能够察觉到姜阮方才似乎有了什么转变，但是，姜阮似乎不想说。
鹿宁以为，姜阮是因为刚才自己的失态，所以顾虑着她，转变了想法吧。
鹿宁知道这样很卑劣，她其实是在另类的要挟姜阮，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鹿宁想自私一次。
至少在她死前，让她这样自私吧。
听到姜阮的询问，鹿宁道：“五谷丸就可以。”
姜阮：“那个很难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咳、我可以喂你。”
鹿宁眼神微动。
姜阮现在的这个态度，其实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时对她的样子。鹿宁虽然不知道姜阮心底想过了什么，但她不愿想太多。
现在这样就很好。
于是鹿宁也配合的想了想，报出了几个菜名。
姜阮点头，“好，那你等会。”
说完，她便准备御剑去饭堂。
姜阮出了门之后，系统迫不及待飞了过来。
它的语气既有好奇也有八卦，“宿主宿主，难道你、你对鹿宁？”
姜阮动作微顿，垂眸几息，而后点了点头。
系统十分吃惊，“你喜欢她？！”
姜阮：“……是。”
她闭了闭眸，没有再否认了。
系统一副呆呆的样子与语气，“我的天，可是，你前面不是还完全不喜欢她的吗？怎么转变的这么快。难道因为鹿宁是主角？”
系统开始不负责任的猜测。
姜阮带着杀意的瞪了它一眼。
“你把我和鹿宁想成什么了？”
系统抖了下，“我错了。”
姜阮垂眸，“不是的，即使她不是主角，我也会承认的。”
因为被她压抑忽略的感情已经要压不住了，在今天鹿宁那样激烈的情绪刺激下，姜阮再也无法回避。
她喜欢鹿宁。
系统：“可是宿主你之前不是说，不会和这里的人谈恋爱吗？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姜阮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这也是她纠结的地方。
系统：“而且撇去这些不谈，鹿宁现在还在堕魔状态中走不出来啊。我们都知道她是主角，主角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行的，得想办法把鹿宁拉回来。”
姜阮点了点头。
系统：“啊！既然鹿宁是因为宿主入魔，那如果你现在接受鹿宁的感情，跟她在一起，会不会她就不入魔了？”
系统的这个猜测姜阮也想过，但她并不能一口保证，只是道：“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系统：“那就冲啊！”
姜阮：“……再等等。”
系统：“等什么？”
等她问过掌门确定了再说，等她想好该怎么处理去留问题。
姜阮不想自己前脚答应了鹿宁，却在鹿宁得道之日选择离她而去。
那对鹿宁伤害太大了。
因此，她必须在事前想好，并解决掉一切隐患，而后全身心的和鹿宁在一起。
*
姜阮打包了饭菜回来，虽然出入胆星长老的地盘总感觉很别扭尴尬，但……谁让鹿宁现在情况特殊呢。
掌门和胆星长老已经封禁了所有入魔气息，为的就是保护鹿宁。
但他们二人对于如何处理鹿宁的情况也很棘手，只能让姜阮先试着。
姜阮进来的时候，鹿宁还在闭着眸，听到动静，她看了过来。
姜阮：“我扶你起来。”
而后，她将鹿宁扶起来，让对方坐着，接着开始给“病号”喂饭。
别说，这体验还挺新颖的。
鹿宁毫无疑问是最配合的病人，姜阮给她夹什么她吃什么，动作文静优雅，姜阮喂得也很省心。
姜阮用灵力探测了下鹿宁的情况。
也许是因为姜阮陪在身边的缘故，所以她的情况并未恶化，而是保留着之前的“进度”。
但时间不等人，姜阮不敢放松警惕。
姜阮轻喃：“该怎么样才能让你恢复过来呢。”
鹿宁动作顿了顿，垂眸道：“我也不知道。”
“没事的，不必费心。”
姜阮看向她。
鹿宁在谈起自己今后的命运时，十分平静。
现在她的神情已经不复之前濒临崩溃的样子了。那破碎的镜面被她拼接修补完好，再抬眸时，她仿佛又是之前的鹿宁。
鹿宁：“等我入魔了，我会请师父除掉我。”
姜阮一僵，“你，已经想到这里了吗？”
鹿宁点了点头。
“镜月派出了入魔的弟子，对门派名声的打击会很大，所以，提前杀掉我就好。”
她虽然对掌门师父并没有表现过太多的情感，可鹿宁也并非知恩不报的人。
掌门收她为徒，培养她，鹿宁做不到坏镜月派名声的事。
所以假如她真的入魔了，提前死掉是最好的。
到时候随便报一个假消息，就说她在历练的时候不幸遇难。
而且。
鹿宁也在想。
假如她死在了姜阮面前，那会不会给对方留下更深的印象呢？
姜阮会不会永远记住她呢？
想到这里，鹿宁轻轻垂眸，心脏竟有些悸动。
当然，鹿宁也知道，她活着的话，可以陪姜阮更久。可是……那镜月派就要出一个叛徒了。
而且，鹿宁不想让姜阮厌恶。
正道修士讨厌魔修是理所当然的，但鹿宁不想被姜阮讨厌。
所以在彻底入魔前一刻死掉是最好的。
她以一种完全冷漠的态度来思考自己的死亡。
鹿宁甚至想：死在姜阮面前、死在她怀里，最好。
作者有话说：
虽然看起来好像很虐鹿崽，但是其实我最喜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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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姜阮终于见到了空闲下来的掌门。
掌门揉了揉眉心, 而后询问：“鹿宁情况怎么样？”
姜阮垂眸，隐去了鹿宁中间那段情绪激动的时刻，而后简单叙述：“情况还不错, 她现在很平静。”
掌门叹了口气，“只是平静, 还远远不够。”
姜阮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而姜阮这次找掌门询问的, 也是和解决方法有关。只是这个, 未免有点羞耻和尴尬, 姜阮一时间不好开口。
掌门看出了她的纠结，“怎么了？”
姜阮轻轻咬唇。
这一刻，她总觉得自己是一只拱了别人家翡翠白菜的猪……
草。这什么既视感。
姜阮轻咳一声, “是这样的掌门，有件事, 我可能需要跟你交代一下。”
掌门：“什么？”
姜阮深呼吸了下, 平复心绪，“与鹿宁有关, 但我不确定鹿宁是否想被其他人知道，可不管怎么说，这也许能够帮助鹿宁解除心魔，所以我不得不说出来。”
掌门直起身子：“哦？”
而后, 姜阮尽量用局外人的客观语气把两个人的事告诉掌门。
她站在这里，但心里是心虚与羞愧的。
毕竟鹿宁是掌门的得意弟子, 但却因为自己遭受了本不该遭受的事，姜阮并不好受。
现在，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坦诚的说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她低垂着眉眼, 清晰且快速的说完, 便等候着掌门的发落。
无论掌门对她发怎样的脾气, 姜阮都能承受。
掌门哑口无言。
他确实早就发现了鹿宁对姜阮的不一样，但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掌门只是以为，鹿宁和姜阮性别相同，所以格外合得来，没想到竟会是这种原因。
他倒不觉得难以接受，只是诧异。
想起鹿宁现在的状况，掌门摇了摇头，不由道：“我倒是没想到，她居然用情至深。”
姜阮更加不好意思了，她紧紧抿着唇瓣，“对不起，都怪我。”
掌门倒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情爱一事本就难以琢磨、难以说清，这是你和鹿宁两个人之间的事，没有谁对谁错。”
顿了下，掌门盯向姜阮：“这样说，你是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姜阮点了点头。
掌门：“你确定你喜欢鹿宁？”
迎着他的视线，姜阮没有丝毫动摇，“是的，掌门，我已经看清自己的心了。”
只是她还不知道要不要和鹿宁在一起。
但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鹿宁的心魔。
姜阮问：“掌门，你觉得如果我将自己的心意告诉鹿宁，可以帮助她解开心魔吗？”
掌门沉吟：“既然她的心魔是因为情之一字沾惹的，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由你解开再合适不过。”
听到这里，姜阮松了口气。
掌门也放松片刻，“如若没有你的‘想通’，恐怕，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开鹿宁的心魔了。”
他望着姜阮，“这一点上，倒是我要谢谢你。”
姜阮简直羞愧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连连摆手，“不不不，没有这回事！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我只是弥补了下自己的过错，我承受不起您这一声‘谢谢’。”
掌门轻笑着摇头，“你又没有辜负鹿宁，谈什么过错。”
从姜阮的叙述以及鹿宁平日的表现中，掌门也能明白，大约是鹿宁在单相思。
他看出了姜阮的不自在，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姜阮提议的这个确实可行性很高，想必鹿宁的心魔也能很快解开。
想到这里，掌门情绪放松了不少，他甚至有闲心笑着问姜阮：“既然表明了心意，那你们准备何时结成道侣？”
姜阮：……
她一僵，没想到掌门居然想到了这里。
就好像她只是想单纯谈个恋爱，但是对方父母却连结婚的事都想到了。
一时间，姜阮压力很大。
“这个，还不急，先等等吧。”
掌门：“如果你们要结成道侣，我可以为你们主持结契大典。”
姜阮只是想明白了自己对鹿宁的感情，却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的感情。
她连是走是留都没想清楚，自然也不敢轻易跟鹿宁告白。可现在掌门却连结契大典的事都想好了，这让姜阮未免有些惶恐。
她连忙道：“这个真不急！就……还是先缓缓吧。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修炼，其余事情都可以往后稍稍。”
掌门笑道：“那也不影响啊。不过，还是以你们为主，既然你不想，那就先不急。”
姜阮松了口气。
掌门：“你可以趁早跟鹿宁坦白心意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姜阮点了点头：“是。”
这个方法可行，姜阮就要开始思索自己的事情了。
系统问道：“宿主，你怎么想的啊。”
姜阮：“其实，我也不知道。”
她走到僻静的角落，单独走着，系统陪在她身边。
因为这里很少有人来，所以姜阮可以直接与系统说话而不必担心被他人看见。
姜阮带着一些迷茫，“系统，我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我有些想不起来我在现代的记忆了？”
她之前从未细想过，因为姜阮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现在，她需要好好思索做出取舍了，姜阮才惊诧意识到，她完全没有关于家人的记忆。
系统：“这个……因为抽取灵魂的时候，宿主脑海里的记忆会慢慢变淡吧。”
姜阮目露不解，“这又是什么说法？”
系统：“为了避免宿主不思进取、不好好做任务总是想家，所以我们在抽取宿主灵魂的时候，会‘加工’一下吧。”
姜阮：“所以，也一并抹除了我之前的记忆？”
姜阮脑海里记得的，是自己的各种常识、知识，总之，除去她在现代生活的时候与亲人朋友相关的记忆，其他的她都还记得。
姜阮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急切想要回去，或者说，她想要回去只是一个下意识的目标。不管有没有人等她回去，但她总要有一个这样的目标，不然，她怕自己会迷失在异世界。
除去这些不说，姜阮肯定是更喜欢现代的。
有网络有空调电脑有各种娱乐与便利，这样的时代，姜阮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可……这里就一定不好吗？
系统：“可以这样说。”
姜阮：“那什么时候把记忆还给我？”
系统：“要在宿主完成任务后……由宿主决定是否接收记忆。”
姜阮沉默下来。
系统被她这样的沉默弄得有些慌，不由问道：“宿主？”
姜阮：“我没事。”
她只是在放空大脑。
因为姜阮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她没有现代家人的记忆，之前一直想要回去，只是一个下意识般的目标。
既然如此，那回去与鹿宁之间，她又该如何取舍？
因为没有这些记忆，所以姜阮也就没办法完成取舍。
撇除这一部分的话……
现代有网络与娱乐，她在这里的确没有能够匹及的娱乐。
现代方便便利，这里倒是也没那么差，而且相对的她身体变得更好了。
最重要的是……这里有鹿宁。
姜阮叹气。
系统开始出馊主意：“要不然抓阄吧？抓到哪个就是哪个！”
“……”
姜阮懒得理它这个憨憨。
系统：“但是宿主要尽快决定了哦，鹿宁的情况不等人。”
姜阮应了一声。
她思索着，问了一句：“真的不能把记忆提前透露给我吗？”
系统：“抱歉宿主。”
姜阮：“说起来，如果我完成了任务，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呢？”
系统：“诶？有，宿主想要什么？”
姜阮有些诧异：“无论什么都可以吗？”
系统：“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就可以。”
姜阮看了看它，眼底情绪变化，微微眯眸，像是在想着什么。
系统：“宿主？”
姜阮：“唔。走吧。”
系统：“走去哪？”
自然是去看鹿宁。
鹿宁仍旧是躺在床上。
因为被灵滞链捆着，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是废人一样躺在床上。
假如是其他人，很有可能会被这样的生活逼疯。然而鹿宁只是沉静地闭着眸，像是思索或沉思着什么，一点都不见焦躁。
姜阮问：“要不要起来坐会，躺累了吗？”
鹿宁点了点头。
姜阮扶着她坐起来，让她靠在枕头上。
鹿宁看了看姜阮，“你去见掌门了吗？”
姜阮：“见了。”
鹿宁垂了下眸，“他有什么说法吗。”
姜阮不解：“什么什么说法？”
鹿宁看向姜阮，眸色淡淡的，随后平静开口：“关于如何处置我一事。”
姜阮心口一窒。
她叹了口气，“不会处置你的，也不会放弃你的，你不要这样说。”
鹿宁顿了片刻，“我不是在闹脾气，更不是置气或者故意这样说。我前面分析的便是我心底所想的，我是真心想要……”
她话语没有说完，因为姜阮手指轻轻按在了她唇瓣处。
鹿宁微微睁大双眸，话语停下。
姜阮：“我不想听你这样说。”
鹿宁迟疑了片刻：“抱歉。”
而后，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尽管，鹿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明明不该再期待的。毕竟，她已经想好了之后所有的后路不是吗。
而且，她是明白的，姜阮并不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鹿宁刚刚有起伏的情绪又沉了下来。
姜阮轻声道：“因为我不想你死。”
鹿宁眼睫微动，心底因为姜阮的话语有所软和。
但很快，她便收敛了情绪，竭力变得淡淡：“但如果我不死，镜月派会难堪。”
姜阮：“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跟我一起努力，摆脱心魔？”
鹿宁垂着眸，“我也很想的，但是，抱歉姜阮，我可能……做不到。”
这很难。
也许在外人看来会很容易，但只有鹿宁知道，她走不出来。
她的情绪已经因为心魔而出现了变化，不然之前也不会因为姜阮提出回避就情绪激动，变得执拗。
走出心魔，不是随口一说就能做到的。
就如同此刻。
鹿宁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该对姜阮有任何不好的举动，可只要她分神片刻，脑海里就总是忍不住去想……
如果这个灵滞链捆住的是姜阮就好了。
更甚者，她会觉得，如果姜阮能够永远死在她怀里就好了。这样她再也不用担心姜阮喜欢上南清筠了。
尽管姜阮说过她对南清筠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可时间还有这么长，万一将来她改变想法了呢？
鹿宁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的。
况且没有南清筠还会有其他的人。
鹿宁不想看到姜阮喜欢上其他人。
因此，这样的想法就自然而然产生了。
但鹿宁正在竭力遏制，并且这种想法出现的频率也很少，几乎等于没有。
鹿宁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伤害姜阮的事。
在她伤害姜阮之前，她会先杀死自己。
姜阮看着鹿宁。
对方脸色依旧苍白，正垂着眸，长长的眼睫扑闪着。
姜阮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下。
鹿宁倒是没有太过受惊，而是温顺接受着她的触碰，在姜阮碰的差不多了后，抬眸看了过来。
姜阮心底一片悸动。
以前，她只是单纯且固执的把这样的情绪当做某种在意，可是现在跳脱出来才发现，原来这是喜欢。
她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鹿宁。
想到自己脑海里闪过的那个想法，姜阮觉得，也许她可以尝试一下。
姜阮目光微微垂下，落在了鹿宁的唇瓣上。
回忆起两人之间的亲吻，姜阮眸光微动。
鹿宁不解：“姜阮？”
姜阮回过神，她抿了抿唇，“如果我说，我也喜欢你呢。”
她说的很轻松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鹿宁最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是幻觉，可是在理智回笼后，她后知后觉，这不是错觉。
是真的。
鹿宁惊愕睁大双眸，浅灰色的眸中倒映出姜阮的神情。
她呼吸微微急促，眼底在那一刻也闪烁出光芒。
但这样的惊愕只有短短一瞬，很快，鹿宁像是想通了什么，呼吸停顿下来，眼底的光也淡了下来，抿起唇瓣。
她手指紧紧掐着，正在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鹿宁轻声道：“你不用这样的。”
姜阮一愣。
鹿宁看向姜阮：“不必为了我而牺牲你自己。”
姜阮不由蹙眉，“什么意思，什么‘牺牲’？”
忽的，她看向鹿宁，“你该不会以为……我说这些，只是单纯为了想让你从心魔状态走出来吧？！”
鹿宁没有回答，但实则是默认的状态。
姜阮胸口起伏了一下，有些愤怒不解。
她是真没想到鹿宁居然会联想成这样？！
但很快，这股怒气又散去。
能够怪谁呢，还不是怪她。
是她从未明确表露过自己的态度，以至于鹿宁并不敢相信姜阮真的喜欢上她。
她只会觉得，是因为陷入心魔状态，姜阮才会出此“下策”，以此缓解她的情况。
姜阮无奈，但又苦涩。
真是的。
但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罪果呢。
姜阮干脆也摊牌了，放开了。
她道：“我知道你会误会是正常的，但是，这次我说的是真的。”
姜阮直接伸手转过鹿宁的脸。
鹿宁顺从的望了过来，她似乎永远不会拒绝姜阮对她做的所有事。
姜阮盯着她的双瞳，认真的说道：“我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性格也有缺陷，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骗人感情什么的，我最讨厌了，所以我也绝对不会去做。我说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
“而且，既然你认为我不喜欢你，那我又何必为了一个不喜欢的人演戏说谎，你说是吧？因此，我说的就是真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她拇指按上鹿宁的唇瓣，眼底带着灼人的光。
“我绝对，不会，主动亲吻自己不喜欢的人。”
说完，她垂下头，重重吻上去。
鹿宁惊愕睁大了双瞳，眼睫颤着。
她恍惚以为这是一场梦。但从未有过如此真实的梦。
唇前温热的触感在提示着她这是真实的。
不等鹿宁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体已经自觉做出了反应。
鹿宁像是渴极一般，主动张开唇瓣，甚至想要主动去纠缠姜阮的舌尖。
她本该是处于被动的状态，但在吻中却出乎意料的主动与带有进攻性。
但好在姜阮也没想躲。
她迎着吻了上去，眼睫微微闭着，感受着鹿宁的热情与热度。
两个人难舍难分的缠-在一起。
姜阮轻轻咬着鹿宁的舌尖与唇瓣，鹿宁身子微-颤了下，却没有任何躲闪。
她越来越靠前，忍不住欺身而上。
明明是坐着的人，却在不停欺近，以至于姜阮不得不用手微微按着鹿宁。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在喘着气。
鹿宁眼底还带着水光与茫然，她眼帘轻眨，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姜阮用手指擦了擦唇瓣，平复了呼吸，而后用指尖勾了勾鹿宁的下巴，问她：“现在你能明白吗？”
鹿宁现在的神情简直一片空白，如同稚童一般，又好像刚刚化形还没来得及接触世界的精怪一样。
她怔怔望着姜阮，还没有从方才那一吻中回过神。
姜阮侧头，不由失笑。
“姜阮……”
姜阮回眸望向她，“在呢。”
鹿宁：“姜阮。”
姜阮：“嗯？”
鹿宁：“姜阮。”
她好像傻了一样。
姜阮垂首亲了亲她，“怎么了？现在能相信了吗？”
鹿宁不可置信一般的望着她。
她就像是穷了好久、快要穷疯穷死的人，忽然得知中了彩票、天降横财一般，除了不可置信，就是幸福到快要哭出来。
“姜阮……”
姜阮被她喊得心都软了。
她声音柔和应下：“嗯。”
鹿宁：“是真的吗？你不是在骗我吗？”
姜阮轻笑，点了点自己的唇瓣：“都亲成这样了，你觉得呢？”
鹿宁的目光落在她唇间，慢慢回忆起了方才的事。
她眨了眨眼，眼底带着微光。
“我……还想听。”
姜阮：“嗯？”
鹿宁耳朵红红的，但没有丝毫退缩：“我还想听你再说刚才的话。”
姜阮失笑：“我喜欢你。”
鹿宁眼帘猛地一颤，像是忍受不住一般，她耳朵红的滴血，像是无法承受。
可鹿宁仍旧道：“还想听。”
姜阮坐在她旁边，笑道：“喜欢你。”
鹿宁：“还想。”
姜阮玩着她的手指，摸了摸她掌心刚才掐出来的月牙印，眉目柔和，“我喜欢你。”
鹿宁：“嗯……”
姜阮听到她嗓音里待带了哽咽，微微一顿，捏了捏她的指尖，“鹿宁？”
鹿宁：“我没事。”
姜阮：“都哭了，也算没事？”
鹿宁：“没事。你不用管我，我先自己哭一哭。”
“……”
姜阮不由叹了口一口气，简直，心都要软成一滩了。
她伸手，帮忙擦着鹿宁的眼泪，轻声吐槽：“你现在动不动就哭了，而且还是因为我哭，总感觉我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明明之前的鹿宁就像是三无圣女，但现在，她居然拥有了如此多的情绪，也不知是好是坏。
鹿宁轻轻摇头，“你不是。”
姜阮弯了弯唇。
鹿宁伸手按住了姜阮的手，抬脸看向姜阮，“你已经确定了，是吗？是真的、并且以后都不会变了是吗？”
姜阮垂眸，而后点了点头。
她吐出一口气，“是。”
鹿宁怔怔望着她，眼底还带着残留的泪水。
她的瞳孔像是被雨水清洗过之后水润晶亮，眼中有光亮起来。
鹿宁认真道：“我也喜欢你，最喜欢你。”
姜阮笑了笑。
姜阮看着鹿宁：“那你要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我不想你死，我们两个要一起。”
这是姜阮第一次对鹿宁说起“我们一起”。
鹿宁点了点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说什么很难走出来，又或是自请死去的话。
她认真道：“好，我会努力，一定会走出来的。”
因为她还要和姜阮在一起。
修士的生命很长，所以，鹿宁一定要早早走出来、恢复往常，这样，她才能尽快与姜阮在一起，一起度过往日余生。
鹿宁曾经对外事外物都没有太大感觉，对于天道天命也没什么所谓。
但现在，她却由衷感谢上天。
让她能够得到姜阮的喜欢。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甜了？绝对是甜了对吧！肯定甜了！（肯定）
姜阮已经想好抉择了~（关于回家还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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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南清筠自梦中醒来。
她昨晚好像做了个什么梦, 但醒来后却什么也记不清了，只是，心底残留着不太舒适的感觉。
只依稀记得, 好像和师尊有关？
但南清筠细细想去，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什么也不留。
不过, 应该也算正常吧。
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梦到姜阮也没什么奇怪。
师尊, 师尊……
只是心底念着这两个字，仿佛便能为她带来心动与温暖。
从文柳城回来后，南清筠欣喜于她和姜阮关系上的更近一步, 她甚至幻想过会不会在这之后她与姜阮的关系能有一个改变；假如姜阮介意师徒身份，她随时可以出师, 只是, 南清筠被拒绝了。
姜阮说，对她只有师徒之情。
南清筠抿住唇角。
师徒之情。
曾经, 南清筠因为这层身份获得多少便利，现在，这层身份就给她带来了多少桎梏。
她宁可自己与姜阮只是普通的关系，这样, 她也能够不顾姜阮“意愿”，去靠近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被姜阮一句话轻飘飘堵了回来。
但是……假如再给南清筠一个机会，当她面对姜阮的收徒邀请时，南清筠想, 她还是无法拒绝。
姜阮给予了她许多温情, 这是南清筠之前从未收到的。
而这一切, 都源于她们的“师徒关系”。
假如南清筠从一开始就拒绝这样的关系，那她也就无法获得来自姜阮的宠爱与温暖了。
南清筠将手背在眼前。
她还真是自私，既要又要。
姜阮还说，要她好好修炼，不要忘记自己的目标。
她的目标……
想到这里，南清筠眸色暗了暗。
她怎么会忘记呢，那是伴随着她成长长大的阴影与仇恨，南清筠在成功复仇之前永远无法与之和解。
虽然魔修最近没有什么动作了，可最近遇到的这些事件都在表明，他们野心不死，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重返世间。
想起隐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魔修，南清筠就忍不住警惕与仇视。
也许其他魔修没有做错什么吧，但因为南煜的缘故，南清筠很难再对其他魔修保持公正的看法。
她虽然有着魔修的血脉，却比任何人都痛恨魔修。
她会将所有魔修屠戮殆尽。
南清筠微微拧眉，手指搭在胸口处，感受着肌肤骨骼之下心脏的跳动。
——在这之下，有一颗魔心。
虽然只有一半，但却也改变不了它是魔心的事实。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将这颗心脏挖出来。
南煜求之不得的一半魔心加一半道心，于南清筠而言却是累赘与耻辱。
她不需要什么魔道正道兼修，她只需要走正道的路。
南清筠手指微微用力，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心脏抓出来一般，但顿了顿后，她终究还是卸了力。
以她现在的情况，并不能找出挖了心脏后还能正常生存与修炼的方法，一旦挖出这一半魔心，她也必死无疑。
但南清筠现在还不能死。
她还要先复仇。
而且，她还要继续陪着师尊。
南清筠没有点灯，只是微微睁着眸，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在心里默数着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间，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南清筠低哼一声，只感觉到闷疼，就像是心脏被重重捏了一下。
她忍不住侧了侧身，手指紧紧攥着。
不知为何，南清筠忽的有一种极其难受的感觉，心脏焦躁，像是要发生什么一样。
那颗魔心在不安地躁动。
南清筠使用灵力安抚，却无济于事。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脏快要爆炸一样。
南清筠辗转反侧，难受的无法安静下来，不知过去了多久，那颗“沸腾”的心脏才安静下来。
而此刻，南清筠已经浑身遍布冷汗。
她眼睫颤了颤，撑着为自己施了个清洁术。
南清筠用灵力检查自身，却并未检查出什么。
最终，她只是按了按胸口，眼底带着晦涩的暗色。
是魔心的问题吗？
她曾经从未出现过类似的问题，但这次却突然出现异状，除了魔心，南清筠想不到别的解释。
但即使认定是魔心，可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南清筠抿了抿唇，又忍不住对自己生出了厌恶之情。
唯一让人放心的是，她并没有朝着魔修的方向变化。
*
次日，南清筠准备去找姜阮。
她有些想将这个情况告诉姜阮。
也许是依赖，也许是想寻求安慰。
如果换做以前，那南清筠绝对会自己默默忍下，不告诉任何一人。
她生来孤独，对外人充满了警惕与排斥，这种关系到自己身世秘密的情况，她不会告知任何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
姜阮，是不一样的。
南清筠信任依赖姜阮，所以她并不害怕将自己的情况告诉对方。
所以在自身出现问题的第一时间，南清筠脑海里想到的人便是姜阮。
另一方面，南清筠也是有意借这个话题与姜阮接近。
因为被拒绝一事，南清筠担心姜阮会不想再见自己，她有一点害怕，因此，才想到找这个借口。
南清筠不得不承认，姜阮对她很关照，即使只是对徒弟的照顾，但这点是无法否认的。只要她卖惨般的说自己出了某些问题，那姜阮绝对会关切在意。
而南清筠卑劣的想要借由这一点……拉近自己和姜阮的距离。
就在南清筠想要去寻找姜阮的时候，忽然整个人一顿。
她微微睁大双眸，眸色沉了下来，看向某个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边传来了若有似无的魔修的气息。
并不算“纯净”，也不强大，只是十分微弱的感觉，甚至这股气息还有些杂乱，南清筠有些疑心自己是感知错了。
可是她天生一半魔心，对这些感知最是敏锐，不像是假的。
南清筠心脏跳的重了些。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在镜月派里面会感知到这些？
但南清筠又怕是自己的问题，毕竟她昨晚还出了些问题，也不知道这样的感知还算不算准确。
犹豫片刻，南清筠还是决定先找姜阮，而后与对方一同过去。
南清筠来到姜阮房前，停顿了下，敲了敲门。
“师尊，是弟子。”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南清筠心底一沉。
她以为姜阮是不想理会她，毕竟她们之前……
南清筠心底坠坠的。
她抿了抿唇，竭力遏制住自己的难受，而后快速道：“师尊，弟子感受到一些不太好的气息，唯恐有什么变故，不知师尊可否陪弟子前去查看。”
然而这次，同样无人应答。
在最初的窒息难受后，南清筠总算觉出了不对劲。
她知道，姜阮不是这样的人。
倘若真有正事，对方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况且，昨日姜阮还说过拿她当徒弟看待，既然对方不是将她当做陌生人，那么对于南清筠的话，就算不是正事，姜阮也一定会有反应，而不是装作不在。
想到这里，南清筠推开了门。
里面空无一人。
南清筠微微拧眉。
她竟不知道师尊什么时候离开了。
昨晚前半夜南清筠太过难受，捱过了那阵难受后才缓缓入睡，以至于没察觉到姜阮的动静。
抿了下唇，南清筠还是决定先去那边查看一下。如果真有什么事，再汇报给掌门不迟。
想到这里，南清筠御剑飞行。
等到她御剑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的发现那股杂乱的气息淡了下来，消失了。
南清筠只是迟疑片刻，便继续前进。
她到的的时候，发现这里竟然是静心谷。
南清筠听说过这个地方，却从未来过。
她看到入口处有看守的弟子，此时对方正蹲在一滩血迹面前，似乎准备使用法术清理。
看着那堆血迹，不知为何，南清筠心底猛地一跳。
不同于看到亲近之人受伤的那种心悸，此刻她心底的心悸，是另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
南清筠捏着手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况会变得奇怪，但此刻不是顾及这个的时候。
南清筠下了飞剑。
那个弟子惊了一下，回头看到是南清筠，“你是？”
南清筠迅速查看了下，并没有在这名弟子身上发现什么魔修气息或是离魂夺舍的状态，她略微放松，但也没有完全放下警惕。
“在下南清筠，是镜月派姜阮长老的弟子。”
看守弟子恍然大悟，“噢，是你。”
南清筠的事在镜月派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毕竟对方来到镜月派快有一年了，一年的时间，这点八卦早就传遍每个角落了。
因此，虽然这名弟子并没有见过南清筠的人，但对她的名字并不陌生。
南清筠没有去在意对方的反应，只是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守弟子一顿，“啊？什么事啊？”
南清筠抿抿唇，“是我在问你，方才是否有什么奇特或怪异的事发生？又或是……”
她看了眼静心谷里面，“是否有人被关押在静心谷里，不小心入魔了？”
看守弟子刚刚送走胆星长老，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心底一跳，却也知道这种事不好告知他人，于是含糊其辞：“啊？没啊，被关在静心谷的人和凡人没什么差别，连灵力都没，又怎么入魔啊。”
南清筠沉眉：“这样吗。”
那她方才感受到的又是什么？
不过，她刚才有所感应的确实不是纯粹的魔修气息，难道是因为在静心谷的缘故？
南清筠：“里面有人在被关进来之前，就有入魔征兆了吗？”
看守弟子：“啊？没吧。”
这一点，他倒是没说谎，因为对于鹿宁的事，看守弟子知晓的并不多。
他修为自然是不如掌门的，看不出鹿宁隐有心魔沾惹的情况，况且鹿宁在过来时，情况的确不严重。
因此，看守弟子自然而然便不觉得鹿宁有什么问题。
他单纯以为鹿宁是进了静心谷后又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那副样子。
但这个，是不能告诉南清筠的。
南清筠并没有问出什么，她站在静心谷入口处，又安静感受片刻，再也感知不到丝毫魔修气息，仿佛方才的感知，只是一个错觉。
南清筠垂了垂眸，心底有些放不下，但也不是很能确认。
南清筠指了指那片血迹，“这是？”
看守弟子：“哦，之前有个弟子刚被送进静心谷，这是他的血。”
南清筠不疑有他，微微点头。
离开静心谷后，南清筠又去寻找姜阮，却发现对方还没回来。
南清筠站在姜阮房间门口，微微停顿着。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师尊……会不会是在刻意回避躲避她？
因为文柳城的事尴尬，因为不想面对她的情愫，所以选择了远离？
想到这里，南清筠心底一痛。
她咬着唇，竭力不往这个方向去想。
不会的，师尊不会是这样的人。
然而，到了晚上，南清筠都没能等到姜阮。
天色暗了下来，灵润阁这边自然也点了灯。
南清筠站在庭院当中，静静站立着。
皓月当空，只有她一人的影子被拉长。
*
至于姜阮，这一天当然是在陪着鹿宁。
傍晚的时候，姜阮遇到了胆星长老。
不知道掌门跟她说了什么，她进来关着鹿宁的房间，不发一言解开了她的灵滞链，而后看了看两人。
姜阮被她看得浑身紧张。
胆星长老：“既然决定要治疗心魔，那就好好治。”
姜阮点点头：“是。”
对方便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姜阮舒了一口气，吓得她还以为胆星长老要问她和鹿宁之间的事。
她和鹿宁这些事告诉掌门就足够了，倘若还要她再原封不动告诉胆星长老，那姜阮简直太社死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让掌门与胆星长老沟通，而不是她自己去解释的原因。
当然，也有可能掌门就是把姜阮说的原封不动告诉胆星长老，但……反正只要不是她亲自去，那就行！
掩耳盗铃！
姜阮回头看向鹿宁，坐回床边，伸手帮忙按了按对方被捆了一天的手臂，“怎么样，难受吗？”
灵滞链被解开，被锁住的内府便可以自由吸收灵力，不过片刻，鹿宁内府灵力便已充盈，她可以利用灵力来缓解躯体的难受。
但……因为是姜阮在按揉着，所以鹿宁并没有拒绝。
鹿宁：“还好，已经不怎么难受了。”
灵滞链又不是绳索，不会捆得人太难受，虽然也不会多好受就是了。
姜阮垂眸认真帮她按着。
鹿宁一动不动，乖乖由着她按。
她看着姜阮，心底仍旧还是带着一些不可置信，毕竟昨天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虽然鹿宁已经知道了姜阮是认真的，可她心底的吃惊与惊喜还是一点都没减少。
姜阮喜欢她，姜阮答应了和她在一起……
是真的。
鹿宁垂着眸，过了片刻，忍不住握住了姜阮的手。
姜阮被她拉着，也没挣扎。
她轻笑了下，“怎么了？”
鹿宁摇了摇头，“没事，我不难受了，不用了。”
话虽这样，但她却迟迟没有松开姜阮的手。
姜阮也没挣脱，而是和鹿宁待在一起。
过了会，鹿宁想到了什么，忽的道：“你今天在这里待了一天。”
姜阮点了点头。
鹿宁：“那南清筠会不会介意。”
她的语气并不是故作茶艺或者示弱，而是单纯想到了这件事，所以便问了出来。
语气平静，不起波澜。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她知道了自己与姜阮两情相悦，所以对南清筠的芥蒂也就随之减少了许多。
姜阮一顿。
说实话，因为鹿宁入魔事发突然，加上姜阮又得知了鹿宁才是主角这一爆炸消息，短短一天内，她脑子里被塞了太多的事，所以一时间，她没有顾得上去想南清筠。
此刻被鹿宁点出来，姜阮才意识到，她已经一整个白天没有回去了。
姜阮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
“你提醒我了。”
不只是想起南清筠这件事，还有她们两人的事。
鹿宁：“什么？”
既然决定了和鹿宁在一起，那姜阮肯定不能永远都谈地下恋，她们两人关系公开是迟早的事。
只是，什么时候公开？
姜阮原本想的是，要不再等等。
等到……南清筠大仇得报，那个时候剧情估计也走完的差不多了。
而她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可以放下所有和鹿宁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公布她们在一起的消息合情合理。
而且因为南清筠大仇得报，所以她应当也会轻松许多，那个时候再得知这个消息，也许、大概不会太难受？
但姜阮之后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到真正结局她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倘若迟迟未到，那难道要鹿宁一直隐瞒着吗？
她们两个要一直谈一场不见天光的恋爱吗？
那对鹿宁也不公平。
况且，姜阮已经知道了迟疑、犹豫、不舍得带来的“后果”。
倘若她一直什么都不说，那对南清筠也是不好的。
姜阮垂眸，叹了口气。
姜阮：“我在想，要不要把我们两个的人透露给清筠，什么时候透露。”
鹿宁眼眸亮了亮，但很快便明白了姜阮真正纠结的是什么。
结合姜阮方才的叹气，鹿宁明白理解姜阮的顾虑。
她想了想，而后主动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姜阮抬眸看向她。
鹿宁不带一丝勉强：“等到你觉得时机合适就可以。”
姜阮忍不住问：“多久都行？万一特别久吗？”
鹿宁想了想：“会到我死后吗？”
姜阮啼笑皆非，“当然不会啊！”
鹿宁：“那就没关系。”
“……”
姜阮按了按眉心，“你这还真是……”
鹿宁看着她，“怎么了？”
姜阮有些感动，还有些怜爱，“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我以为，你会忍不住想要早一点公布我们两人的关系。”
鹿宁：“我的确很想，并且越早越好，但是，你有顾虑，不是吗？”
她神情平静，“所以，按照你的步伐来，就好。”
她握了握姜阮的手，很轻地勾了下唇角，“我已经得到你了，这就足够了。”
仅此一点，就足够鹿宁妥协所有。
姜阮忍不住凑过去抱住她，“啊，真是的，你是哪里来的大宝贝啊。”
姜阮有时候都怀疑鹿宁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勾起她的心疼，但她又知道鹿宁还没有这个心眼，也正是因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真挚坦诚的，才更令人心动。
鹿宁轻轻蹭了蹭姜阮。
姜阮想了想。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南清筠的生日了。
“等……过了清筠的生日，可以吗？”
鹿宁点了点头，她完全没有意见，“好。”
姜阮知道南清筠得知这一消息不会好受，所以她想，至少，也要让南清筠过完一个生日。
姜阮又查看了下鹿宁的情况。
对方现在的状况大概恢复到了去静心谷之前，虽然灵台不算特别清净，心魔还没有完全散干净，但至少已经没有任何魔气了。
这让姜阮放心了不少。
她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鹿宁会入魔了。
姜阮呼出一口气，摸了摸鹿宁的鬓发，“还好。”
鹿宁眨了眨眼，贴着她的掌心，像是小动物一样轻蹭。
姜阮：“你今晚应该不会待在这里吧？”
鹿宁：“嗯，我回自己的地方。”
姜阮：“走吧，我送你。”
这还是姜阮第一次送鹿宁回她的住处，也是她和鹿宁交往后，第一次送对方，感觉还挺新颖。
姜阮召唤出清霁剑，“上来。”
鹿宁拉着姜阮的手上了飞剑，她站在姜阮身后，站稳后便伸手抱住姜阮。
“其实我也能御剑的。”
姜阮轻笑：“你不是才刚恢复吗，我来吧。”
“嗯。”
鹿宁紧紧抱着姜阮，过了会，又担心自己抱得太紧姜阮不舒服，于是松了松力道。
很快，姜阮便带着鹿宁飞回她的山峰。
好在鹿宁是自己独住的，她们这一路上没有碰到人。
下来后，鹿宁拉住姜阮，“你要进来看下吗？”
姜阮一怔：“看下？”
鹿宁点点头。
顿了下，姜阮懂了鹿宁的意思。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失笑，耳朵微红。
姜阮别了别头，而后忍不住敲了敲鹿宁，“你才刚……你都在想什么啊。”
鹿宁抿抿唇，“我没有想其他的。”
姜阮：“不行，我要回去了。”
鹿宁垂下眸，虽然没有说什么，情绪也没有大的变化，但多少透露出了一点失望。
姜阮轻笑：“但这个应该还是可以的。”
说着，她点了点自己的唇。
作者有话说：
时间线往前回拨的小南视角
*
最近熬夜……已经快把熬夜变成早起了（）好吧，不是“快要”，是已经“早起”了哈哈哈感谢在2023-05-02 00:00:00~2023-05-03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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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浅粉色的指尖轻轻落在唇瓣中间, 指甲微点着柔软的唇肉，唇边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鹿宁眼眸亮了亮，耳朵微红。
她向前走了一步, 无声的展示了自己的回答。
姜阮失笑，“来？”
鹿宁倾身靠近。
起初, 她像是小动物一样轻啄着, 而后伸出舌尖浅浅舔着, 就像是舔-舐果子一般, 姜阮甚至被她这样的动作弄得有些痒，她忍不住想要后撤，但下一刻, 腰间却传来一股力道，她被人搂住了。
姜阮不由扬眉, 但也没有挣扎。
鹿宁将姜阮带回身前, 微微垂眸低头，用了些力道。
姜阮闭上眸子, 搂过她，安心接受着对方的亲吻。
……
鹿宁摆出了一副无害且乖的样子，但动作却丝毫不收敛。
或许是身体恢复后她多了精力，也可能是姜阮的“教学”让她学到不少, 总之，现在的鹿宁半点不见生涩, 将各种技巧运用的很娴熟，直接反客为主。
如果不是姜阮确定鹿宁之前从未有过经验，且两人一直待在一起, 她甚至会忍不住怀疑鹿宁是不是偷偷背着她练习过了。
鹿宁难得展示出了一些进攻性。
她缠着姜阮, 就像是缠住猎物的花蛇一般, 吐露着蛇信肆意划过。
不知过了多久，姜阮呼吸乱了套，她忍不住伸手去推鹿宁。
鹿宁垂着眸，专心的吻着，不为所动。
姜阮舌尖都有些麻了。
停了两秒，她直接果断的推开鹿宁。
松开之后，姜阮后退两步，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用手背轻轻蹭过嘴唇，感觉温度奇高，并且还带着肿-麻的感觉。
在被姜阮推开后，鹿宁还有些没有回过神，她眼神迷离，嘴唇轻轻张着，舌尖还停留在齿前，微微呼着热气。
她在外停留片刻，轻轻舔过上唇，才慢慢收了回去，手指慢条斯理的擦去唇边的水渍。
姜阮：……
救！
姜阮满脸通红的移开目光。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鹿宁的动作有些se-情。
明明对方从眼神到表情都没有任何故意勾引的因素，可姜阮却莫名察觉到了一□□-惑。
也不知道是她心志不坚定，yin者见yin，还是鹿宁真的有意或无意的勾她。
鹿宁那副神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她平静的盯着姜阮，姜阮被她这样看着，莫名招架不住。
姜阮侧着头，不敢看鹿宁。
“好了，那我回去了。”
鹿宁点点头，“路上小心。”
姜阮被她逗笑：“就这么点距离，还是御剑飞行，放心好了。”
鹿宁：“那明天，你还会来吗？”
姜阮：“你希望我来吗？”
鹿宁毫不犹豫点点头。
姜阮弯了弯唇：“放心好了，我会来的。”
*
姜阮御剑回到的自己住处。
她落地后惊了下，因为她看到有个人站在空地处……一动不动，身上乘着凉凉月色，浑身透露出孤寂的感觉。
这个时候能够站在这里的，也只有南清筠了。
想起自己一天都在陪着鹿宁，甚至没有跟南清筠交代过，姜阮就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但很快，她就努力驱散这股感觉。
毕竟她和南清筠只是清清白白的师徒，自己去了哪里，也没有必要时刻跟南清筠汇报。
而南清筠站在这里，也未必是等着她。
就算是等她……严格来说和姜阮也没有什么关系，她并没有让南清筠等她。
尽管姜阮内心这样安慰自己，可她的心虚却并不能减少分毫。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她仍对南清筠心软，另一方面，就是她和南清筠现在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的师徒了。
姜阮与南清筠与鹿宁三个人的关系……多少有点像是三角恋，而现在，姜阮选择了鹿宁，所以尽管她知道自己在感情中没有错处，也没有对不起南清筠，可她仍旧愧疚。
毕竟感情方面的事，很难说准谁对谁错。
而且，也不是全对，就不必愧疚的。
姜阮呼出一口气，走了过去。
她用平常的态度问南清筠：“怎么站在这里？”
南清筠眼睫微颤，她抬眸，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人。
“师尊……”
姜阮颔首。
南清筠心底有着许多委屈，因为被姜阮“丢”在了这里。可她也知道，这根本算不上“丢”，姜阮去哪里、带不带她，都是姜阮的自由，自己是没有资格过问与质问的。
南清筠紧紧掐着掌心，片刻后轻声问道：“这么晚了，师尊去哪里了？”
姜阮思索片刻，并没有说真话，只是道：“啊，随便去了一个地方自己待着修行。”
不是她讨厌南清筠所以不说真话，而是鹿宁的情况特殊，在这一点上，姜阮和掌门态度一样，一定要把这件事严防死守的保密。
再加上现在鹿宁已经有了恢复的趋势，就更没有必要透露出去了。
因此，即使是南清筠问她，姜阮也不能说实话。
听到姜阮的回答，南清筠扯了扯嘴角。
她也不知道师尊说的是不是真话，但南清筠已经不想再追究了。
在等待姜阮回来的过程中，南清筠想过，要不要把昨晚的事以及今天的发现告诉姜阮。
可是现在她真的等到了姜阮，不知为何，南清筠却有些不敢说了。
或许是“近乡情怯”，也可能是，她在害怕着。
害怕自己说过后，并不能得到想要的安抚。
如果姜阮根本不在乎她，那南清筠又要如何自处？
她真的还能维持着无事发生的表面吗？
想到这里，南清筠心底一阵刺痛。
久久没有等到回答，姜阮疑惑道：“清筠？”
对方的嗓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南清筠心底一酸。
可是……这是师尊啊。
是她喜欢着的师尊啊。
南清筠根本无法克制在面对喜欢之人时候的亲近情绪。
她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姜阮，也想要厚着脸皮向姜阮索求安慰。
南清筠眼睫颤了颤，“弟子昨天……有些难受。”
姜阮一愣，回过神后立刻追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修炼上出了什么岔子吗，还是——”
姜阮微微拧眉，“和你的身体有关？”
察觉到了姜阮一如既往的关切，南清筠心底松了口气，紧紧攥着的手指也松开，她放松许多。
南清筠鼻尖酸酸的。
大约是越被关切越委屈吧，所以在收到姜阮的关怀后，她甚至眼眶一热。
她还以为，自己和师尊再也回不去了。
但好在，师尊还一如既往关爱她，仍旧将她视作最关切的弟子。
想到这里，南清筠几乎忍不住酸涩的情绪，想要扑到姜阮怀中。但最终，她也只是缓缓动了动手指，什么都没做。
南清筠敛了下情绪，把昨天的事简单说了下。
姜阮蹙着眉。
她对南清筠的情况其实不太了解，但听到她说心脏难受，姜阮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应当与她那一半魔心有关。
因为手头没有剧情的缘故，所以姜阮没办法推测出南清筠的情况。
而且她也不知道南清筠之后是否会入魔，这次的情况算不算是一个征兆，但……不管怎么说，这绝对值得重视。
姜阮问：“那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的感觉吗？”
南清筠摇了摇头，“在最初仿佛爆炸般的疼痛后，就没其他感觉了。”
姜阮也不太清楚，“要不，问下掌门？”
她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而且，姜阮觉得这种和身体有关的事情向来马虎不得，所以她也不觉得是大题小做。
南清筠有些犹豫，“但是在疼痛后就缓过来了，之后也没有其他症状，若是因为这种小事就麻烦掌门，会不会不妥？”
姜阮道：“这怎么会是小事？”
南清筠心头一热，抬眸望向姜阮。
接触到她的眼神后，姜阮心底暗道糟糕。
她好像又有点没收敛住。
但实在不能怪她啊！
虽说姜阮现在已经知道了鹿宁才是主角，可她和南清筠之间的师徒情意并不是虚假的，她也不可能在得知主角是鹿宁后，就立刻翻脸无情抛弃南清筠，姜阮根本做不到。
因此，得知南清筠身体出了情况后，姜阮几乎一半下意识一半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南清筠。
但是，她又不想让南清筠误会自己的态度。
她关心南清筠，只是因为师徒情意，仅此而已。
她不想给南清筠错误的信号，不想对方误解且越陷越深，可是……姜阮也做不到直接抛弃不管她。
真是难办。
姜阮避了避南清筠的眸光，而后特地补充一句：“毕竟你也是我徒弟，作为一个合格的师父，我当然要关心徒弟的身心健康，你放心好了。”
南清筠眼眸一黯。
“……是，多谢师尊。”
姜阮暗暗呼出一口气。
“你帮你问问掌门，放心好了。啊，不过，我觉得掌门应该要检查下你的身体情况，所以你跟我一起去见掌门吧？”
南清筠点了点头。
而后，她说起了另一件事，“今早，弟子察觉到一件事。”
姜阮看了过去。
南清筠：“弟子隐约察觉到，镜月派中……似乎有魔修的气息。”
她微微拧着眉，语气也不是很确定。
姜阮却心底一跳。
“魔修？”
南清筠：“严格来说并不算是魔修，因为只是有些驳杂的魔修气息而已，而且十分微弱，并且半路就消散了，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
姜阮已经能够确定南清筠指的是什么了。
南清筠因为一半魔心与魔修血脉的缘故，所以对魔修气息会比其他人都更敏锐，所以她说能够察觉到，就一定是真的。
况且……她察觉到的那个，就是鹿宁在堕魔途中泄露出来没有及时处理掉的气息。
作为知情人之一，姜阮再确定不过了，南清筠并没有感知错。
只是姜阮并不能把真话告诉她。
姜阮含糊其辞，“唔，可能是掌门那边泄露出来的吧，毕竟他捉了一个魔修回来，不是吗？”
南清筠微微拧眉，“不，并不是掌门那边的。我顺着气息找过去的时候，发现地点是在静心谷。”
姜阮咳嗽两声，“……那会不会是有哪个弟子中了心魔被关在静心谷里，然后正巧被你察觉到了？”
南清筠抿了抿唇，“也只剩下这个可能了。”
姜阮松了一口气。
“也不是什么大事，掌门能处理好的。好了，都这么晚了，睡觉吧。”
南清筠看向姜阮，欲言又止，而后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是，弟子知道了。”
姜阮看着南清筠转身回房间的背影，轻轻叹气。
不知不觉，南清筠当她徒弟已经快一年了。
她从最开始冷漠疏离、排斥外人的形象，慢慢转变成了外冷内热、只有对待姜阮的时候才会显露温柔的形象。
姜阮知道，南清筠就像是最初怕人警惕、但后来会乖巧对着人翻肚皮的小猫咪，她不是不亲近人，只是要想让她亲近，就必须要付出耐心与等待。
而这样的真心与亲近，恰恰是最珍贵的。
能够得到这样一只小猫咪的信赖是很难得的，姜阮也很开心与欣慰，但她和南清筠之间，也只能保持这样的距离了。
忽的，姜阮脑海里莫名想到了一件事。
鹿宁因为梦境堕魔是在昨夜，南清筠心脏难受也是在昨夜……昨天晚上好像发生了太多事啊，这么巧的吗？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
次日，姜阮带着南清筠去找掌门了。
掌门细细查看过南清筠的身体状况，而后微微摇头，“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姜阮还是有些担心：“那她心脏疼，是因为什么啊？”
姜阮觉得自己很像是带着小孩来看医生的家长，而掌门，就是承担着她期望的那个医生。
掌门微微摇头：“关于这点，我也不知。”
毕竟南清筠情况特殊，这世上大概只有她一人是这样的体质了。
南清筠行礼，“既然无事便算了，弟子谢过掌门。”
掌门宽慰姜阮和南清筠，“也不必太过惊慌，既然现在没有出什么问题，就先等待观察，总归你是镜月派弟子，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南清筠点头。
告别了掌门出来后，姜阮道：“那看来只能再观察一段时间了。”
南清筠应了一声。
姜阮：“那你先回去吧。”
南清筠一怔，“师尊呢？”
姜阮顿了顿，“我还有事。”
南清筠知道姜阮是要与她分开，对方说的含糊，便是不希望她再多问；南清筠也知道自己本不该纠缠上去，但她仍旧无法完全放手。
南清筠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奢求更多，她只希望，能够和姜阮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万一……姜阮能够对她生出一些别的情感呢？
就算不能，她也想和姜阮多待在一起。
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听话，但感情上，南清筠并不能很好的控制住。
南清筠心底抱着这样微小的期盼，却也不敢暴露出来，她捏了捏手指，假装自然询问：“是很麻烦的事吗？师尊可以带着弟子，我或许能帮上忙。”
姜阮：“没有，也没什么事。你回去修行吧。”
南清筠抿住唇角。
姜阮：“不是说好了要努力修行的吗？而且……”
姜阮顿了顿，没有细讲，只是道：“我总觉得魔修那边快要按捺不住了。”
说到正事，南清筠神色认真下来，眸光凝着。
“师尊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姜阮：“直觉吧。我们上次被暗算掉进梦兽的秘境中，那个背后暗算的人在出手后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我总觉得ta还有后手。”
那种被人在暗地里盯着算计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而且最重要的是，掌门曾在梦兽身上发现了心魔蛊的气息，这让姜阮尤为在意。
毕竟南清筠身世特殊，而梦兽又牵扯到了心魔蛊，且南清筠确实有被算计到，如果不是她心志坚定，加上有白华长老打入的符咒，那么恐怕南清筠真的会入魔。
真到了那个时候，南清筠又该如何自处？
姜阮总觉得幕后之人是冲着南清筠来的，只是她没有什么发现与证据。
提起那个幕后算计之人，南清筠眸色也沉下来。
魔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潜伏在人类这边。
他们没有大的动作，似乎都是无意被发现的。
可越是如此，越让人警惕。
魔修只是潜伏而无别的目的？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的。
南清筠：“是，弟子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实力还不够。
现在的她别说杀掉南煜了，恐怕都无法近他的身。
作为魔尊，南煜在魔修之中自然地位很高，身边会有侍卫护法等各种人保护着；而这些人的修为也相当于正道这边金丹或元婴期修士的实力，南清筠若不提升自己，就无法接近南煜。
想到这里，她心脏沉了沉。
“我会努力的。”
姜阮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她是很相信南清筠的。
除去所谓的“剧本”或“人设”，南清筠本身就有着巨大潜力。
感受着肩膀的力道，南清筠眸色动了动，只是很快，姜阮就撤回了手。
*
往鹿宁那边去的时候，姜阮又让系统把鹿宁的剧情线调出来细细查看。
她刚才之所以那样跟南清筠说，也是从鹿宁的剧情线里得知了一些事。
虽然她无法得到其他人的剧情，但从鹿宁的剧情线也可以推断出一些事情了。
比如说……魔修的确是有大的计划。
他们不满足之前的战败，准备席卷重来。
之前被发现的那几个魔修，就是他们安插在凡人与修士这边的钉子。
在鹿宁的剧情线中，提到了她去驰援剑庄。
也就是说，在魔修聚集齐了势力后，他们攻击的第一个目标，是剑庄。
只是距离事发还有一年的时间，现在如果提早告诉掌门，不确定会不会打草惊蛇。
而且最重要的是，姜阮没有办法解释她是怎么得知的这个消息。
就连叮嘱南清筠，都只能借口“直觉”。
但好在还有时间让她准备，姜阮并不着急。
现在姜阮比较在意的，是那个暗地里算计她们的人。
毕竟已经被抓到的敌人不可怕，已经得知将来要袭击剑庄的敌人也不可怕，唯有藏在暗地的敌人可怕。
虽然还不确定那个算计之人会不会一同去袭击剑庄，但姜阮对ta的印象很不好。
她总害怕这个背后之人会冷不丁再给她整个什么事。
姜阮瞥了眼飘在她身边的系统。
真是该死啊，光一个鹿宁的剧情线就耗光了她所有的家当，这系统也太能吃了吧？
要不然的话，她早就想办法兑换其他剧情线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眼抓瞎。
系统打了个颤，“什么情况？”
姜阮收回目光。
但总体来说，她也没有多么慌张就是了。警惕归警惕，但不害怕。
保护好自己这边的两个苗苗，跟随掌门的脚步，无事不要乱跑，小心乱入魔修手里，那么顺利等到大结局参战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还有一点，就是努力修炼。
来到鹿宁这边的时候，姜阮看到她房中摆放了个古琴，而她正坐在古琴前面低头看着一本书，研究着什么。
姜阮没有急着走过去，唇边带着轻笑，敲了敲门。
鹿宁抬起头，看到逆着光站在门口的姜阮，神情几乎是立刻变得柔和。
她起身走了过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姜阮：“为什么这么认为？”
鹿宁无比自然：“因为昨天你一天都没回去，我以为你今天会陪南清筠。”
姜阮顿了顿，“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不管怎么说，清筠已经是大人了，我觉得，她没有必要非得我陪着。”
况且，姜阮还要和南清筠保持距离，又怎么会有意留下呢。
她看了眼鹿宁，伸手用指节敲了敲她的额头，“而且，我得来陪女朋友啊。”
鹿宁下意识摸了摸额头，眨了下眼，“什么女朋友？”
姜阮：“唔，就是我们这种关系。”
鹿宁看着她。
姜阮唇边勾起一抹笑，“可以亲亲的关系。”
听到她说到某个字眼，鹿宁眸光变了变，盯住了姜阮的唇，眼底透露出一丝渴望。
察觉到鹿宁视线的姜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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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察觉到鹿宁的视线, 姜阮无奈：“别看我。”
鹿宁歪了歪头，“但是你说……”
姜阮叹了口气，“是, 我是这么说了，但那绝对不是邀请你的意思啊！”
鹿宁闻言, 带着轻微的失落。
姜阮扶额。
她倒是万万没想到, 从前单纯不通世事的鹿宁, 居然会变成每时每刻都希望贴贴亲亲的粘人精。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 这也代表了鹿宁对她的喜欢。
姜阮对对方这种直白热烈的喜欢无法抵抗。
她走了过去，俯身轻轻吻了下鹿宁，揉了揉她的头发, 而后问道：“你在看什么？”
鹿宁把手里的书递给她看。
姜阮接过来，微微挑眉, “琴谱？”
她自然是看不懂的, 姜阮垂眸看了眼鹿宁面前摆放着的古琴，一时手痒, 忍不住伸出手去拨了拨琴弦。
然后，她就听到了几声不成调的声音。
……怎么说呢，就，比拉二胡好, 是吧？
好歹这个声音好听点，如果是二胡, 那铁铁被她拉成锯木头的声音了。
姜阮摸了摸鼻尖，把琴谱还给鹿宁，“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你要学琴？”
鹿宁点了点头, 应了声, “之前我不是说过, 想要再练练乐修吗？”
姜阮恍然，想起来了，“但你那个时候不是学得吹笛子吗？”
鹿宁：“还想再练练别的。”
听到姜阮提起这点，鹿宁忽然来了兴致，她问姜阮：“要听笛子吗？”
这话题跳转的可够快的，姜阮失笑，但还是点头同意，“可以啊。”
在鹿宁去拿笛子的时候，姜阮问：“你学得怎么样了？”
鹿宁：“不算太熟，不如笛子。”
姜阮安慰她：“没事，你毕竟是初学者，不熟也是正常的。那你有想过找个会弹琴的人跟着学学吗？”
鹿宁想了想，“不了，我暂时还不想换别的师父。”
姜阮：“也不是换师父，而是找个人学艺。”
姜阮对师父这些的看法没有那么，怎么说，严格严肃？
所以她觉得，修炼跟个师父、读书跟个师父、学琴再跟个师父，这样完全没什么问题。况且也不一定要非常正经的递茶拜师，而像是跟着学校老师那样学一学琴，应该没什么不行吧啊？
鹿宁拿着笛子走了出来，闻言摇了摇头，“我还是更喜欢自己学。”
姜阮也没多说什么，“好，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鹿宁很轻地弯了弯唇角：“嗯。”
姜阮又跟着鹿宁消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没办法，热恋期的小情侣就是想要时时刻刻贴着。
但是很快，姜阮就觉得这样不行，太耽误她修炼了！
要知道顺利度过剧情的一大保障就是自身实力。
而且只有她一个人怠惰倒没什么，但现在，她是变相带着鹿宁一起懈怠，姜阮就感觉良心有点痛了。
姜阮查探了下鹿宁身体的情况，欣慰的发现情况在慢慢转好。
她松了口气，“感觉不需要多久，你的身体就能恢复了。”
鹿宁顿了顿，看起来却并不像是很开心。
她微微垂着眸，浓密纤长的睫毛覆盖住双瞳，安静坐着，并不因为这样的发现而欣悦。
姜阮看向她，“怎么了？”
假如鹿宁是爱情小说的主角，那毫无疑问，她一定属于是“长嘴”的主角，对于自己不解或疑惑郁闷的事，她一定会选择当场就问清或说清。
这样的人谈恋爱，是绝对不会与恋人留下什么误会过夜的。
姜阮也很喜欢鹿宁这一点。
于是，在姜阮这样问了之后，鹿宁只是轻微犹豫后，便开口解答：“如果我的身体恢复好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过来了？”
姜阮一愣，“怎么会，你怎么这么想？”
鹿宁垂了垂眸，“因为……你之所以答应我，之所以过来，都是因为我的身体原因吧。一旦我好了，你会不会，又变成以前那样。”
姜阮：“以前什么样？”
鹿宁：“不会主动找我、更看重南清筠那样。”
姜阮不知道为什么鹿宁会这么认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作为恋人还有没有做到位的地方，不然为什么鹿宁会认为两人处于恋爱关系时，她还会更顾及南清筠？
姜阮只觉得心底一揪。
“怎么会啊，当然不会啊。”
鹿宁抬眸看了看她，而后直言不讳：“其实我有想过，要不要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不转好，这样，你就会一直都来陪伴我。”
姜阮微愕。
鹿宁：“不过，我还是不会这样做的。”
姜阮望着她，等着鹿宁后面的话语。
鹿宁：“因为我不想一直耽误你的时间。”
姜阮徐徐呼出一口气。
救命，怎么会有这么乖的人啊。
而且，她有时候都怀疑鹿宁是不是故意的了，不然为什么说的每句话都直戳她的心坎，不把姜阮戳的心疼都不罢休。
看出了姜阮神情有异，鹿宁看向她，“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姜阮：“是，你说错了！”
鹿宁眼帘微动，微微张唇就想道歉，姜阮截断了她的话语。
“我们现在是情侣，是恋人，你怎么会认为你没有清筠重要？”
鹿宁瞳光微动，望向了她。
姜阮脸上带着认真，“虽然我觉得在徒弟和爱人之间做二选一的选择题挺那什么的，并且我要是直接说‘你比清筠重要、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都会选你’这样的话，听起来很动听，但未免也太轻浮太假了。”
姜阮：“我不喜欢做这种承诺。但我可以保证的是，鹿宁，你从来不在谁之后，不在谁之下，知道吗？”
“你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存在。”
“你也绝对不是被放在选择一端时会被放弃的存在。”
鹿宁微怔，一时间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姜阮没有停下，“然后，我们再来谈另一个问题。”
“我喜欢你，并且和你在一起，你难道还觉得是因为你有了心魔的缘故吗？”
鹿宁抿了抿唇角。
姜阮：“我已经告诉过你并向你证明过我的喜欢了，你如果还是怀疑，那我会很难过的。”
鹿宁呼吸微窒，几乎是带着急切的说道：“对不起。”
姜阮：“嗯，这个道歉我收下了。不过我也有需要向你道歉的地方。”
鹿宁：“……什么？”
姜阮：“以前我无意间说过的话啊，还有我的态度。应该是我还有地方没有做到位，所以你才会仍旧保留着这些惶恐吧。不过你放心，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我会慢慢证明给你看的。”
鹿宁望着姜阮，眼瞳的颜色是微微浅亮的淡银。
她眼角带着一些红晕，却不再是入魔的象征，而是氤氲出水光的感动。
时间还有很长。
鹿宁闭了闭眸，而后点了点头，“好。”
姜阮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现在好点了吗？心里那些心结解开了吗？”
鹿宁点点头，神情中带着依恋与喜欢，就像是雏鸟一般。
姜阮松了口气，同时失笑。
“你这，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心里那些小心思，你居然就这样直直告诉我了。”
鹿宁：“因为，我还是不想瞒着你。”
姜阮弯了弯眸：“谢谢你呀。”
作为度过无数狗血小说的人来说，姜阮太知道鹿宁这种性格的可贵之处了。
在谈恋爱的时候，长一张会说话的嘴比什么都好使、重要。
鹿宁摇了摇头，“不需要谢谢。”
顿了顿，鹿宁问道：“这样……是不好吗？”
姜阮立刻否认，“不，很好，请继续保持。”
鹿宁垂眸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姜阮笑了笑，“我很喜欢呀。”
鹿宁眼底神色也软和下来。
姜阮说了下正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努力修行。”
鹿宁望向她。
姜阮说起她之前分析给南清筠的事，结合着自己阅读过剧情后的判断，“假如正邪大战再次开启，你总要有些自保能力才是。”
姜阮顿了下，总觉得心虚脸红。
鹿宁作为一个主角与天道之女，哪怕现在还不到金丹，但她的活命与保命能力肯定是要比姜阮强的，而且说不定对方什么时候就触发奇遇直接升到化神期，也不是没可能。
反观她自己，在剧情中大概就是个女N的存在。
姜阮觉得，与其叮嘱鹿宁，不如她自己先好好修行。
金丹……哎，虽然也很厉害，但还不够那么厉害。
姜阮想升元婴。
鹿宁郑重点了点头，“好，我会的。”
*
姜阮开启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即自己住处和鹿宁住处的两点一线。
一是还不放心鹿宁的情况，二则是，谈恋爱嘛，肯定要多亲近的。但鹿宁心魔还没有完全消除，而且因为她们现在是地下恋的缘故，也不能让鹿宁来找她，所以一般都是姜阮过去找鹿宁。
鹿宁的情况在逐渐好转，直到两天前，心魔彻底消除。
得知了这一消息的掌门很是高兴，他的目光扫过姜阮，用一种极其欣慰肯定的目光看着她。
被掌门注视的姜阮：……？？
这种微妙的！被女朋友的老父亲看中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不过鹿宁痊愈，姜阮自然也是很开心的，并且狠狠松了一口气。
姜阮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提子在吃。
鹿宁其实并不爱吃东西，也是这段时间姜阮频繁过来，她才准备了这些。
她自己不吃，而是洗干净后放在那里等着姜阮吃。
如果是麻烦的水果，比如说枇杷或是橘子芒果什么的，她就会主动帮忙剥好。
这让被宠爱的姜阮愈发觉得自己要被宠坏了。
姜阮把碗往鹿宁那边推了推，“你也吃？”
鹿宁摇摇头，“没事，你吃吧。”
姜阮：“这么多呢，我又不是猪。”
鹿宁很轻的弯了弯唇角，而后拿起几个。
姜阮看了眼鹿宁的眼睛。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
自从鹿宁恢复好之后，她的眼睛就恢复了往常的亮度，甚至，比以往更亮，像是亮银色了。
姜阮恍惚了下。
她又想到了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玄灵神君。
姜阮回过神，微微拧眉，“你有听说过，玄灵神君吗？”
鹿宁摇了摇头，“没有。”
姜阮想了下，“也是，你毕竟接触修仙界也没多久。”
鹿宁以前是和凡人生活在一起，自然没人跟她科普或者讲述这些知识。
现在她虽然来到了镜月派，但主要学习的还是和修炼有关。而那些其他知识、类似于有名人物或修仙界的历史什么的，鹿宁没时间也没兴趣去学习。
姜阮觉得可能自己知道的都比鹿宁多些。
鹿宁：“这个人，怎么了吗？”
姜阮犹豫了下，微微摇头，“只是随口问问。”
鹿宁便也没有追问。
到了晚上的时候，姜阮准备回去。
鹿宁拉住了她的手。
姜阮微微一顿，转身看过去。
她心里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鹿宁望着她，眼底带着一种祈盼。
“你要，留下来吗？”
她抿了下唇，轻声道：“我已经，全部好了。”
她这句话，既像是暗示，又像是想要索求奖励。
姜阮一顿，想到了她和鹿宁交往已经有十天的时间了。
她们有过牵手拥抱和亲吻，但更深入的，还从未有过。
并不是姜阮不想，一是她没有着急去想这件事，二则是她心里有些担忧鹿宁心魔的情况，所以无论是好的刺激还是坏的刺激，她都不想盲目施加给鹿宁。
因此，尽管两个人甜蜜的贴贴，但姜阮还从未想过过夜的事。
但现在鹿宁已经好了，而且对方还拉着她，第二次邀请她留下。如果说姜阮不知道鹿宁是什么意思，那就太假了。
况且……
姜阮想到，她们两个人之间还横隔着一件事。
那就是她为南清筠解毒。
虽然当时事急从权，而且姜阮对南清筠也只是清白的师徒之情，只是解毒，算不得什么。
但鹿宁是在乎的，而且还因为这件事险些入魔。因此，姜阮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有区别对待。
她对南清筠是解毒的态度，但对鹿宁，便是亲热亲密的态度。
既然姜阮能够以帮助的态度跟南清筠做这件事，那她就没有必要、也不该拒绝鹿宁。
当然，最重要的是姜阮自然也不讨厌这件事。
所以，只是犹豫了两秒后，姜阮就点头应下了。
鹿宁眼瞳亮了亮，脸上神情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
这样外露的情绪对鹿宁而言是很罕见的。
她平时高兴也只是浅淡的弯唇，这还是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明显的表情，显然她很开心。
姜阮摸了摸鼻尖，但很快也被鹿宁感染。
除了开心外，还有就是害羞。
毕竟这可是她们两人的第一次。
不过鹿宁并没有急着做什么，而是问姜阮：“要不要听一听我练的琴？”
姜阮自然点头，“好。”
鹿宁把琴摆放好，而后坐在前面。
她身上穿着轻薄的衣衫，毕竟天热了，虽然修士有灵力可以调节自身体温，但人到了夏季总归是喜欢轻薄的衣物的。
手臂处的薄纱柔软垂着，手腕处的衣袖下滑，露出雪白的手腕。
她手指轻轻按在琴弦上，虽然还带着缓慢生疏，但整体来说，已经算是很流畅了。
轻扬的琴音传出，姜阮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无他，而是她从琴音中感知到了一股力量。
不是比喻，而是陈述。
姜阮细细感受一番，发现这股力量正在为她补充着灵力，虽然效果不算特别显著，加之姜阮现在灵力充盈，因此最开始感知才不敏锐。
等到鹿宁弹奏完，姜阮问道：“你已经学会了？”
鹿宁：“只是入门。”
姜阮对乐修了解不多，但她知道，乐修分为攻击与辅助两个方向。
修攻击的，一般琴音或乐器能够带来强有力的音波冲击。而修辅助的则是另一个方向，他们弹奏的音波能够为友方修士提供治疗、补充灵力或攻击增强。
鹿宁现在就是后者。
结束后，鹿宁问道：“感觉怎么样？”
姜阮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表扬，“好厉害！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掌握了乐修的修炼方法，而且还能直接运用出来，太强了！”
鹿宁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差距。”
姜阮：“不不不，你要和新手比较啊，你这样已经是很厉害了。”
甚至可以说是天纵奇才。
姜阮真是只剩下羡慕了。
鹿宁：“那你觉得……好听吗？”
姜阮：“好听！”
于是她就看到鹿宁小小的弯了弯唇角。
姜阮轻笑。鹿宁怎么那么好哄呢。
*
修士虽然可以直接使用清洁术清理自身，但还是有不少人更喜欢常规清洗方式，姜阮自然也不例外。
好在修士洗澡是很方便的，尤其姜阮还是法修，引水并加热是小菜一碟。
她本来想让鹿宁先洗，但鹿宁不着急，于是姜阮就先行一步。
洗好之后，姜阮从储物戒掏出干净的衣物换上，而后呼出一口气，运行灵力，驱散自己身上因为泡澡而泡出来的燥热。
她缓缓走了出去，耳朵有些红，莫名不敢看鹿宁。
“我洗好了，也帮你换好了干净的水。”
鹿宁点了点头，“好，多谢。”
姜阮忽的就松了口气，她笑了笑，“说什么谢谢啊。”
是她太紧张了。
毕竟，这可是鹿宁啊，是乖巧温顺的鹿宁，她在担忧紧张些什么呢。鹿宁又不会伤害她。
于是姜阮就坐在床边，等着鹿宁去洗澡。
屏风后面时不时有水声传来。
一开始，姜阮还坐得住，但到后面，她慢慢有些脸红，忍不住给自己多倒了两杯水。
等姜阮喝到第五杯的时候，鹿宁出来了。
她身上还带着氤氲的水汽，头发披散在背部，一些沾染了水汽，所以黏在了白皙的脖颈处。
鹿宁微微垂着眸，隐约可以看见她半遮着的眼睫下银色的眼瞳。
她肤色带着被热水泡过后的粉红，这样的粉意从她脖颈向下蔓延。
姜阮目光微动，落在了鹿宁的锁骨处。
她的身形无疑是纤细的，锁骨微微突出，上面还带着没有擦净的水珠。
姜阮望着那滴水珠，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又要再喝一杯水了。
鹿宁走到了姜阮面前，垂眸平静的望向她。
姜阮轻咳一声，缓和气氛，也是缓解自己的紧张。
“洗好了？”
鹿宁点了点头，忽的问道：“你很紧张吗？”
姜阮一僵，“没有啊。”
鹿宁显然是有些不信的。
她纤长的眼睫动了动，“我想到一个办法，也许可以缓解你的紧张。”
姜阮顺着问道：“是什么？”
她俯身，手指轻轻抬起姜阮的脸，而后亲吻过来。
她的动作轻柔且温和，带着缠-绵的力道，一下又一下舔-着姜阮的唇瓣与舌尖，半点不着急，而是带着安抚，缓解姜阮的紧张。
姜阮眼帘颤了颤，不由顺着鹿宁的引导而与她缠在一起。
不知不觉，鹿宁离开了姜阮的唇瓣，微微向下。
当耳后被人轻轻含-住时，姜阮微微蹙眉，轻-颤了下。
“鹿宁……”
鹿宁唇瓣贴着她的肌肤，没有停下，只是轻声在姜阮耳边说道：“别怕。”
湿-热的气息扑到耳边，这无疑刺激了姜阮，她的手指紧了紧，攥住了鹿宁的衣袖。
“我、我没怕……”
鹿宁呼吸炽-热，她一只手安抚般的按了按姜阮的后背，而后问道：“那我，可以继续吗？”
片刻停顿后，姜阮点了点头。
带着热度的唇轻轻贴在姜阮的脖颈处，姜阮不由扬了扬头，说不清是她自己有意配合、为鹿宁腾出更多的空间，还是她不自觉的被对方引导，做出了这样的姿态。
但总归，此刻，她已经有些意乱神迷了。
姜阮眼神迷离，带着朦胧的色彩。
她眼瞳里倒映着的是灯火烛光，渐渐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等到姜阮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抱着放在了床上。
姜阮衣衫乱了，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看着上方的鹿宁，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是不是哪里，反了？”
鹿宁浅银色的眼瞳注视着她，轻声道：“不，没反。”
姜阮：“但是……”
鹿宁：“这次，是我来帮你。”
姜阮下意识想要伸手，却被鹿宁握住，而后手指交叉，按了下来，放在枕边。
姜阮微微动了下，却逃不脱对方的桎梏。
鹿宁俯身，吻在了她脸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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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姜阮眼中含着水雾, 她手被对方握着，无法挣脱，只能被动仰着脖子承受着鹿宁的亲吻。
呼出的气息格外灼-烫, 原本就过高的体温在此刻变得更加炙-热。
“鹿宁……”
鹿宁安抚着她，而后轻声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
姜阮费力睁开眸子, “什么？”
鹿宁：“我说, 我梦到过, 也看到过。”
“所以你不必担心, 我是会的。”
什么？
姜阮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她才意识到鹿宁指的是什么。
姜阮不由睁大了双眸。
鹿宁的意思是——她曾经在梦中梦到过姜阮对南清筠做的事, 也曾以第一人称的视角体验过，所以她对所有流程都无比清晰。
她能清楚感知到姜阮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的流程。
所以……现在面对着姜阮, 她也能更好的展现自己的“学习成果”。
姜阮：……
她真是万万想不到居然还能这么搞！
救命, 这种微妙的、说不上来的诡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原本那个梦境对于鹿宁而言只能算得上是噩梦，她于梦中被迫一遍遍感受, 虽然有欢愉，可更多的是由嫉妒与无力衍生出的痛恨，那对鹿宁而言，绝对算不上美梦。
可她没想到, 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借鉴到梦中的内容。
鹿宁轻轻吻过姜阮。
“我知道，你没有这样吻过她。”
姜阮手指不由攥紧, “别说了……”
鹿宁却没有停下，她一遍遍轻啄过姜阮的唇瓣、下巴和锁骨，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你也没有这样握着她的手。”
姜阮忍不住求饶：“鹿宁……”
鹿宁忽的咬了一下, 姜阮整个人都弹了下, 但很快, 便被鹿宁压下。
鹿宁呼吸微微变了调，“我不知道我的力度合不合适，你可以告诉我。”
姜阮从脸到脖子都是红的，她眼底水雾加重，忍不住告饶：“别说了……”
鹿宁俯身，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为什么？”
姜阮真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心的，但对她而言，这样的刺激，属实是有些过火了。
姜阮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却变了调，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
姜阮后背全是湿漉漉的热汗，她像是刚蒸完桑拿一般，全身带着粉红，甚至连眼睫上也沾到了一些汗珠。
鹿宁吻掉了那滴水珠。
她心里的空缺被全部填满。
鹿宁用干净的那只手擦了擦姜阮的额头，轻声问她：“还可以吗？”
姜阮闭着眸，原本不想回答，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回答，那鹿宁还会想要继续追问，于是还是点了点头。
鹿宁微微抿唇，抿出一丝笑意。
她眼瞳带着光亮，看上去就像是萤光的美瞳一般。
但姜阮知道，这并不是美瞳也不是P图，还是她真切的眼瞳。
她在最欢-愉的时刻，几乎溺毙在这样一双漂亮的银色当中。
姜阮忍不住伸手，指尖落在鹿宁的眼角处。
鹿宁没有躲闪，甚至往前凑了凑，让姜阮能更方面的摸到。
“怎么了？”
姜阮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道：“你的眼睛，比之前颜色更浅更亮了，你发觉了吗？”
鹿宁想了想，而后点头，“的确有这样的变化。”
姜阮问：“你自己有什么感觉吗？”
鹿宁摇了摇头，“没有特别的感受。”
姜阮不由蹙眉。
鹿宁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没有不舒服。”
姜阮应了声，她只是有些担忧这样的转变是不好的方向。而且在剧情中，也丝毫没有提及鹿宁的这双眼瞳，这让姜阮很没安全感。
鹿宁拿开挡在两人中间的手，而后低头凑近姜阮。
“姜阮。”
姜阮懒洋洋应了一声。
鹿宁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她。
虽然天气很热，但两个人都不想分开。
过了会，姜阮慢慢觉得这样的温度有些接受不了，于是推了推鹿宁，“再洗一遍吧。”
鹿宁应了一声，但没有松开。
姜阮：“怎么了？”
鹿宁黏黏糊糊凑了过来，虽然没有明着说什么，但是态度却表明了一切。
姜阮：“……还要再来吗？”
鹿宁埋首于她颈窝处，很快，那里便新添了一片红印。
姜阮只觉得后腰愈发酸软了。
*
次日醒来的时候，姜阮还有些没回过神。
但当她动了动，发觉还残存着的疲惫时，姜阮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果然纵yu影响身体……
与此同时，昨夜的回忆涌入脑海中。
包括但不限于鹿宁温热的舌头……
想到这里的姜阮脸颊爆红。
救命啊！！
她真的觉得鹿宁就是个纯洁但什么都不懂的清纯圣女类型的人啊，为什么她那么会？！
姜阮忍不住在想，是谁教坏了鹿宁？
总不能是无师自通吧。
而后姜阮想到，她之前送给鹿宁的画册中，是不是，也讲述到了这些。
回忆一番后，姜阮发觉好像画册里真的画了。
所以这波，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但不管怎么说，她和鹿宁有了质的进展，姜阮还是很开心的。
姜阮运转灵力，驱散身体的疲惫与酸软，这才发觉鹿宁正在抱着她。
她转眸便能看到鹿宁安静的睡颜。
姜阮看着，不由弯了弯唇。
她伸手，蹭了蹭鹿宁的鼻尖。
小睡猪。
鹿宁眼睫微动，醒了过来。
姜阮弯眸：“早上好。”
鹿宁怔了怔，而后原本平淡的眼底迅速漫上暖意，“早。”
洗漱之后，姜阮想到一件事，“你的境界怎么样了？”
鹿宁：“马上就要到筑基三阶了。”
姜阮：“恢复的很快啊。”
鹿宁点了点头。
姜阮撑着下巴，轻轻叹气，“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鹿宁现在大约是要变成问题儿童了，毕竟她已经有过两次先例了，以后估计掌门会更加紧张她的情况的。
鹿宁歪了歪头，而后道：“嗯，我知道了。”
顿了下，她说道：“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永远不会再那样了。我会好好修炼的。”
姜阮微微眯眸，“你这话说的，好像是在威胁我啊。”
鹿宁一愣：“没有。”
姜阮瞪了她一眼，故意问：“真的没有假的没有？”
鹿宁：“真的没有。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但是……
客观上，她并不想威胁姜阮，更不会在姜阮执意想分开的时候，对她做出不利的事。
但是感情上，鹿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她愿意给出姜阮保证，也会在和姜阮分开后努力压抑自己，但有的时候，有些事并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就像之前，鹿宁知道自己不应该着了心魔的道，可是知道并不等于可以做到，她还是中了心魔。
所以之后，大概也会这样。
鹿宁不想让掌门和姜阮再为她的事情担忧着急了，只是，她无法为以后的自己做保证。
想到这里，鹿宁有了一些自厌的情绪。
看出了鹿宁低落的神情，姜阮连忙安慰她：“我在说笑呢，你别担心。”
鹿宁抬头看向她。
姜阮道：“我不会跟你分开的。”
开玩笑，她可是为了和鹿宁在一起放弃了回到现代，又怎么会轻易就跟鹿宁分手呢。
就算鹿宁想要分开，姜阮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鹿宁眉心松了松，“真的吗？”
姜阮亲了她一下，“当然。”
鹿宁摸了摸唇瓣，情绪又好了起来。
*
姜阮来到了镜月派的书阁寻找东西。
她主要是为了查玄灵神君。
找了一会后，还真的被她翻到了。
这上面介绍玄灵神君，说她是先天的“神”，是神仙与神仙的孩子，生下来便在九重天之上，拥有着仙骨与仙体，不用修炼便可享万岁长寿。
九重天之上的“神”很少，多数都是仙人。
而仙人，则是人间修炼得成大道飞升上九重天的修士。
他们需要修炼才能延长寿命，而且能修成正道的人极少。
因此，她的地位十分尊贵。
姜阮还发现，在几十年前有不少修士飞升的案例，但到了现在，人间灵力似乎正在慢慢减弱，以至于修士修炼受到桎梏，最多只能修炼到化神期，再往上难如登天。
这几十年，连一个飞升成功的都没有。
再说回玄灵神君，因为她是天生的神仙，所以在展露出实力之后便被其他仙人奉为至高无上的神君，统领着九重天。
这上面赞赏吹捧玄灵神君的厉害，几乎要把她吹成九重天第一人。
但姜阮却并没有发现这上面有提到玄灵神君下凡历劫、并且有了一个凡人道侣的事。
而且，也没提到玄灵神君那一银一黑的双瞳。
想到这里，姜阮不由微微蹙眉。
她手指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这上面干净皓白，没有任何奇怪的符纹，自然更不会有什么神纹。
姜阮甚至疑心自己的那场梦只是梦……
姜阮合上了书，把它放回原位，而后去找了掌门，想要见一见梦兽。
梦兽现在养在掌门这里可是养的很好，皮毛都油光水滑的。
姜阮在见到它的时候险些没认出来。
这哪里还是梦兽，分明是谁家偷跑出来的猪仔吧？！
梦兽：“哼，你那是什么无礼的眼神。”
考虑到自己有求于人，所以姜阮轻咳一声，勉强收敛了下。
她十分尊敬：“见过梦兽大人。”
果不其然，梦兽被她恭敬的态度吹捧的十分舒服且飘飘然。
梦兽：“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姜阮直接进入正题：“我们之前误闯了你的秘境，而后被你施以幻境，每个人都陷入了一段梦境中，是吧？”
梦兽：“的确如此。”
姜阮：“我想问的是，那些梦境，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动生成的虚构的内容？”
梦兽：“当然是真的了！”
它十分骄傲：“我的梦境可是提取了你们脑海深处的记忆而构造成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把梦境构筑的如此真实，让你们深陷其中都分不出真假。所以梦境都是由真实的记忆构成的，虽然不是十成十的真，但也有七八成了。”
听到这里，姜阮不由拧眉。
梦兽：“这么多年了，基本很少能有人进入梦境就分辨出真假，都要随着我的梦境剧本走完剧本，才能慢慢察觉到不对劲。”
说到这里，它想起了什么，“啊……也就那个灰眸的小姑娘基本进去没多久就识破了幻境。”
姜阮愣了下：“鹿宁？”
梦兽点点头，情绪多了一丝欣赏，“她可真厉害。”
姜阮自然知道梦兽喜欢鹿宁，毕竟鹿宁天生就很吸引小动物。
而梦兽……大约也算是动物的范畴。
想起自己的那个幻境，姜阮抿了抿唇，“可是，我对我的幻境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说梦境是由记忆构筑而成的，但那些记忆，我可以确定我没有。”
梦兽毫不犹豫：“不可能。”
姜阮也很确定：“我没有骗你，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这下梦兽认真了一些，它仔细打量过姜阮，而后走到姜阮身边，轻轻嗅闻着它的衣角。
姜阮并不觉得梦兽这样讨厌，毕竟她以前还经常和狗狗玩耍，对梦兽这副态度早就习惯了，只要把对方当成狗狗就可以。
姜阮不知道梦兽这样能不能判断出什么，但还是耐心等候在原地。
梦兽绕了一圈，脸上带着明显思索的情绪。
姜阮：“怎么了？”
梦兽看了看姜阮，忽的道：“你身上，怎么有那个灰眸小姑娘的气息？”
姜阮：……！！
姜阮的脸直接爆红。
她万万没想到梦兽居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姜阮有种猝不及防被人暴露隐私的羞耻感。
啊啊啊！
她身上的确有鹿宁的气息，毕竟她们昨夜才进行过深入交流，身上互相沾染彼此的气息再正常不过。
但是姜阮万万没想到梦兽居然可以闻出来。
不，确切来说，她万万没想到梦兽居然还记得鹿宁的味道！
而且它还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姜阮不得不庆幸这会没有其他人在这里，不然她真的社死。
而梦兽还在疑惑纠结着：“而且这股气息缠绕的很密切，就像是曾经深入你体内一样，这是为什么？”
姜阮羞耻的大喊：“啊啊啊别说了别在意这个啊！！”
梦兽：“为什么不能在意？”
姜阮：“总之，就是……这跟我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梦兽忽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们是道侣啊！”
姜阮捂着脸，“……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反正她和鹿宁迟早也会变成道侣的。
姜阮深呼吸了下，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事的，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姜阮：“除了这个，你还闻出什么了吗？”
梦兽：“你身上，好像有被人打下标记的气息。”
它以一种看渣女的眼神看着姜阮，“而且那还是某位神仙打下的标记，对方都把神印打到你身上了，你居然来到人间又找了个道侣？”
姜阮微微愕然，“标记？神印？”
她下意识摸到了自己的手腕，那里还依稀残留着滚烫的感觉。
“不……我完全没感觉，也没记忆。”
梦兽摇头晃脑：“我的判断可是专业的，你不要怀疑。而且，你那个梦境我也偷偷看过了。”
姜阮看向它。
梦兽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偷看别人记忆的行为不好，尴尬咳嗽了声：“我看到了你的确和一个神君有牵扯。”
它回忆着，“异色双瞳，是玄灵神君。”
姜阮神色微动：“你也认识她？”
梦兽：“那当然。不过我没闻过她的气息，不然就能判断你那个神印是不是来自她了。不过也不需要这些，我能肯定就是她打下的标记。”
姜阮抿了抿唇，垂眸。
梦兽道：“我在你的幻境里看到，她很喜欢你，你们以前还是道侣。”
说道这里，梦兽若有所思：“你跟上一任道侣应该不算断了吧？结果你又找了一个？啧啧，玄灵神君不会放过你的。”
姜阮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在梦兽口中已经变成了渣女。
这个锅，姜阮自然不可能背。
更何况，她和那位玄灵神君……不熟。
姜阮手指摩挲着手腕，声音淡淡：“但是，我并不认识她。”
梦兽：“骗人。你的记忆可不是那样告诉我的。”
姜阮：“我的确没有这样的记忆。”
顿了顿，姜阮忍不住问：“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人夺舍了我的身体，那你再对着我施放幻境，在我的梦境里还会看到这段记忆吗？”
梦兽：“你的意思是换了个灵魂？”
姜阮点头。
梦兽想也没想的否认，“不可能的。”
姜阮一怔。
梦兽：“况且那个神印是跟随着灵魂的，这点总不会有假。”
姜阮喃喃：“跟着灵魂的？”
那是什么情况？
她曾经甚至想过，与玄灵神君有牵扯的，会不会是原主，姜阮也曾因为这个猜测别扭过，她总害怕自己牵扯进原主与玄灵神君的前生今世恋情当中。
然而现在梦兽却告诉她，它的幻境记忆还有自己的神印，是跟随着记忆走的。
也就是说。
那段记忆是属于她的记忆。
神印也的确是神君标记给她的。
姜阮神情恍惚。
可她与玄灵神君，没有关系啊。
还是说，她们真的发生过什么？
想到梦境中的玄灵神君对待她的态度，姜阮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她的记忆难道真的有假吗？
说到了玄灵神君，梦兽的话也多了起来。
“说起来，以前我进入别人梦境的时候，会在看完记忆后，自己扮演成其中一个人物来演戏，以此加强梦境难度。”
姜阮看向它。
梦兽：“你那次也不例外，我同样看完了你的记忆，选择了一个人物进行扮演。”
姜阮了然：“你选择的是玄灵神君？但是我感觉梦境里的玄灵神君，不是你。”
而且，如果把梦境中发生的事比作游戏内容，将玄灵神君比作npc的话，姜阮对玄灵神君的感觉便是——npc活了，破次元壁了。
她就像是一个真的人、而非存在于记忆或梦境当中任人摆布的玩偶那样，仿佛能够自由操控自身。
尤其是……对方在面对她的时候流露出的情绪，以及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让她看上去像是跨越了万千时空来到姜阮面前、真实的人一般。
姜阮甚至都无法将她当做幻境里的人看待，更别说那是由梦兽扮演的了。
对此，梦兽也点头承认。
“前面我的确是在试着扮演，可是当她与你相见之后，我就没有办法再操控了。”
姜阮眸色沉下来。
梦兽：“她就像是真的活过来一般。”
姜阮抿了抿唇：“但她本该只是存在于记忆中的虚影，不是吗？”
梦兽：“非要解释的话，那就是她的神魂力量已经强到在我的幻境中活过来了。”
闻言，姜阮流露出惊愕，“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吗？”
梦兽点了点头，“毕竟是神君么，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想她的力量肯定没有那么强大，所以也只苏醒了那么一会，并且还是在跟你接触的时候醒来的。”
姜阮抿了抿唇。
梦兽：“等到你从幻境出来后，她也就随之消失了。”
姜阮沉默下来，一时间也说不好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梦兽：“所以，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姜阮：“你不是猜我们是道侣吗。”
梦兽：“我也只是猜测，毕竟那个神印可是能够象征着身份的，如果你们只是普通友人，那玄灵神君为什么要给你打上神印？要知道拥有了这个神印，你也拥有了玄灵神君才能拥有的权利啊。”
姜阮抿着唇，露出了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
梦兽：“啧啧，渣女。”
姜阮回过神，神情坚定。
“不可能的。”
姜阮轻声道：“无论我曾经和玄灵神君是什么关系，但现在的我与她已经没关系了。我没有那段记忆，自然也失去了与她的感情。现在的我，只喜欢鹿宁。”
梦兽：“哇。”
忽然间，姜阮想到了什么，她愕然睁大双眸。
“等等，如果说一切都是真的……”
姜阮指尖微颤。
如果梦境记忆为真。
如果她和玄灵神君是道侣为真。
如果玄灵神君真的爱惨了她为真。
如果玄灵神君一银一黑的异瞳为真。
如果玄灵神君忍着剧痛抽出自己的灵魂、并将其一分为二为真。
如果玄灵神君的样貌为真。
那……与她有着相似容貌的鹿宁、南清筠，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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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姜阮从梦兽那里出来的时候, 整个人还是神思不定的。
她并没有继续御剑，而是选择自己行走，慢慢走着路。
路上偶尔会碰到一些其他同门弟子, 有的认识姜阮，便会主动跟她打招呼。
姜阮回了回神, 也与他们点头致意。
她拐了个弯, 走到一处桃花林, 主要是为了躲避其他人。
这里很安静, 只有浓郁的桃花气息，周围也无人打扰。
一些桃花被风吹落，在地上铺成了一片由桃花瓣构成的“毯子”, 但即使如此，树枝上的桃花也只多不少。
有阵法维持, 这里的桃花是永远不会枯败的, 被吹掉多少，就会重新生长多少。
姜阮忽然觉得好累。
不只是身体上, 还有精神上。
她已经被刚才想到的那些信息震惊的cpu烧掉了。
姜阮停下脚步，忽然就不顾形象的倒在这一片桃花毯中。
此时此刻，她真的什么也不想干，就想这样躺着。
周围安静无人, 只有头顶的桃花时不时飘落下来。
如果可以，姜阮真想让这些桃花落的再多些, 最好是把她整个人埋住，让她当一个鸵鸟，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
然而不想是不可能的, 并且姜阮还需要尽快想好。
因为……她回去之后, 是需要面对鹿宁和南清筠的。
想起这两个人, 姜阮就觉得有些头疼。
系统飞了出来，看到姜阮这副样子，吃了一惊，“宿主宿主！发生什么事了？”
昨日，因为姜阮要和鹿宁进行一些亲密且羞羞的事，所以系统十分自觉的就回避了，哪怕是早上它也没有飞出来。
刚才，它检测到了姜阮心情不太对，于是才立刻现身。
系统非常关心姜阮。
姜阮心底暖了暖，而后呼出一口气。
她低声道：“你知道吗，我刚才发现了一个，可能很惊人的秘密。”
系统：“秘密？是什么？”
姜阮没有立刻回答，她静默思考了几秒，才问系统：“我让你换的鹿宁剧情线，是完整的吗？”
系统：“是啊。”
姜阮：“你确定？有没有可能，是你丢失了这些资料？”
系统摇头：“不会的，这些资料是不可能丢失的。”
姜阮又再度沉默。
系统十分好奇姜阮说的那个秘密，于是忍不住又催促：“宿主，你刚说的秘密是什么啊？我能知道吗？”
姜阮沉默两秒：“可以。”
她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变化的也太快了，我这种老年人真的挺难接受的。”
系统不明所以，但还是很贴心的安慰姜阮：“不会呀，宿主，你才不是老年人呢。”
姜阮一只手随意抓着身下的桃花瓣，随意用指尖掐着，而后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曾经被困在梦兽的幻境当中吗？”
系统：“我记得。”
姜阮：“我的幻境，是一段我完全没有印象的记忆。”
她简短说了梦境里的内容，还有玄灵神君这个人。
姜阮当时被困在梦境里时，系统是没能跟着一起进去的，所以姜阮经历了什么，它并不知道，它只知道姜阮从梦境中醒来后再见到它时格外激动。
姜阮没仔细说过梦境内容，系统也就没问，毕竟后面就出了南清筠险些入魔的事。
此刻听到姜阮的叙述，系统也很惊讶。
“哇，听起来，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不简单啊！”
姜阮：“……”
“我原本以为，这是梦境随意编造的内容，因此也从来没有过多关注过。”
从梦境中醒来后，她心底隐隐有预警，总感觉有些东西需要她在意，毕竟幻境里的玄灵神君表现得不像是普通npc，而是一个活过来的、有自己的思想与记忆的活人。
因此，即使是姜阮，也不能完全无动于衷。
她醒来后，隐约有些耿耿于怀。
可是……姜阮没有再多想。
毕竟她对自己的来处与来历都十分清晰，姜阮肯定这不是属于她的记忆。
而且，指不定是那个梦境随意编造些什么引诱她上当呢。
所以，姜阮便没有过多在意，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她当时甚至还觉得，玄灵神君容貌之所以和鹿宁南清筠有些像，应该是那个梦境捕捉到了她脑海深处关于鹿宁南清筠的容貌、还有她对她们的在意，所以才故意编出了这么个剧本。
但万万没想到的事——姜阮当时那隐晦的直觉竟然成了真实的。
姜阮：“但是刚才，我向梦兽确认过了。那不是虚假的梦境，而是由真实的记忆构筑而成的幻象。”
系统：“真实的记忆？”
姜阮点了点头：“并且不是这具身体的记忆，是属于我的灵魂携带着的记忆。”
假如系统有嘴巴，那么此刻一定已经张到了最大。
姜阮眼底情绪沉了下来。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这些记忆的印象？我的记忆里，我是个普普通通的现代人，唯一不普通的就是死了，但是却运气很好的绑定了系统，而后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做任务。这就是我所有的记忆与人生。”
“你说，关于玄灵神君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也搞不清楚了。
姜阮问它：“你那里，没有关于宿主的资料吗？”
姜阮脸色平静：“我需要你调出我所有的资料，包括从小到大的生长经历，可以吗？”
系统：“啊啊啊宿主稍等！”
虽然姜阮情绪平静，但她的态度却是紧迫的，因此，系统也难得紧张了起来。
过了会，系统惊愕发现它没有这个权限。
“宿主，我查不出来！”
姜阮：“查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系统：“就是我这里只能看到一个大概，毕竟宿主你也知道，当你被选为成为我们员工一员时，你的记忆会被模糊，所以我这里看到的也是被模糊过的资料。”
姜阮：“我能看看吗？”
系统倒是没有瞒她，而是把资料抽出来给她看。
姜阮一目十行。
上面的资料的确很模糊，也很大概。
大约就跟故事梗概一样，姜阮看了跟没看没什么区别。
姜阮不由情绪低沉。
很好，她搞不清楚并且纠结的事又多了一样。
系统：“对不起，宿主。”
“没事。”
姜阮手背在额头处，看着上方的树枝与桃花，喃喃道：“这期中又有着什么事呢？”
系统也不知道，“宿主是怀疑什么吗？”
姜阮：“我只是在想，梦兽应当不至于说谎。”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可是，系统也没有骗她的必要啊？
双方有一方说谎？还是都没说谎呢？
头疼。
系统也想不出什么来了。
“那这跟宿主想说的秘密有什么关系吗？”
姜阮继续道：“既然确认那是真实的记忆的话，也就是说，那是一段曾经发生过的事。”
包括玄灵神君分割自己的灵魂。
听到这里，系统总算明白了。
它大惊：“所以宿主是觉得，玄灵神君和鹿宁还有南清筠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或者说，她们两个是玄灵神君分离出来的两个灵魂的转世！”
这真的是一个惊天大瓜！
难怪刚才姜阮会问它，它这里鹿宁的剧情线是否完整。
原来是这么回事。
系统也激动了：“但是我这里的剧情线没有任何关于玄灵神君的事啊。”
姜阮：“是，所以我也很疑惑。”
但她又不想怀疑梦兽。
况且……
在想通了这个关键后，姜阮便再也无法忽视心底的一些感觉。
比如说，她曾经想过的，将鹿宁与南清筠的脸合在一起时也完全不会有违和感。
比如说，鹿宁还有南清筠与玄灵神君长的是如此相似，以至于姜阮最开始会怀疑她们是玄灵神君的后代。
想到这里，姜阮闭了闭眸。
这算什么呢。
而这时，系统也与姜阮想到了同一处地方，它惊呆：“那这岂不是说，她们两个其实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鹿宁即是南清筠，南清筠即是鹿宁？”
姜阮眉心蹙了蹙，别了别头，不愿去想这件事。
一人一系统一起沉默许久。
姜阮叹了口气，“但是，她们已经形成了独立的人格与灵魂，是吧？”
系统：“唔，是这样没错。”
姜阮：“鹿宁是鹿宁，南清筠是南清筠，她们有着不同的性格与行为模式，这点，我分辨的很清楚。”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怎么认为不要紧，重要的是她们二人。
稍微自恋的说一句，姜阮觉得鹿宁和南清筠已经构成了彼此敌视的情敌关系。
在这种情况的影响下，姜阮不认为她们二人会诚心接受自己是由玄灵神君的灵魂分离转世出来的。更不会接受她们本该是同一人这件事。
况且……无论如何，她们现在已经是两个人了。
没错，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们是没有办法再合体成为玄灵神君的，她们只会是鹿宁和南清筠，所以，姜阮也没办法把她们当成同一个人看待。
想到了这里，姜阮徐徐呼出一口气。
那就这样吧。她也不需要多想。
姜阮想，她应该把这件事死死埋在心里。
同时，她也应当忘记这件事，并且将她们当做两个人看待。
*
鹿宁最近发现姜阮情绪有些不对。
她询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最近在听从姜阮的安排认真修炼，想必不需要多久，就能达到筑基大圆满。
因为已经破除心魔，所以鹿宁状态空前的好，修行时再也没有滞涩的感觉。
听到鹿宁的询问，姜阮僵了僵，而后摇头：“不，没什么事。”
鹿宁眨了眨眼，自己猜了一下：“是因为要到南清筠生辰，你在纠结该怎么告诉她吗？”
姜阮微怔，而后才想到，她们约定好的，要在南清筠生日后向南清筠坦白她与鹿宁谈恋爱的事。
姜阮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
啊对，还有这件事呢……
姜阮其实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两人，她现在还处于迷茫期。
虽说她已经决定埋藏那个秘密，好好区分并且认真对待鹿宁和南清筠两个人，但其实姜阮在行动上还是受到了阻塞。
毕竟，那个答案对她的冲击还是大了些。
姜阮摇了摇头，“没有，该怎么告诉就怎么告诉。”
鹿宁静静凝视着她，而后道：“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那就不说了吧。”
姜阮愣了下：“不说？”
鹿宁垂下眸，“嗯，我没关系的。”
她只是不想看姜阮为难。
姜阮皱了皱眉，而后叹气，“你别多想，和这个没关系。”
姜阮道：“我只是，临时遇到了一道难题，很快就想开了，没事的，和这件事无关。”
鹿宁：“这样吗？”
姜阮点头。
她拉过鹿宁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对方的手指，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公开的。”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事，姜阮不至于因为玄灵神君的那个消息就放弃坦白。那对鹿宁不公平。
况且，她不是已经做好了要彻底区别两人的准备吗？
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
鹿宁是她的恋人，而南清筠，只能是她的徒弟。
假如她实在是无法忽略两人之间的关系，那可以先试着把南清筠当做鹿宁异父异母的同胞姐妹。
这样一想，姜阮反倒好接受许多。
得到了姜阮的保证，鹿宁轻轻抿起唇角，情绪好了许多。
虽然她不介意姜阮什么都不说，但……心底还是会有小小的失落的。
心情好起来的鹿宁顺口问道：“你准备送什么生辰礼？”
这个倒是难到姜阮了。
“我得好好挑挑。”
鹿宁：“我帮你一起挑？”
姜阮顿了下，而后拒绝：“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实在不敢去想假如有一天南清筠得知她的生辰礼还是鹿宁帮着一起挑选时，会是怎样的情绪。
虽然她知道她们其实是同一个人，但南清筠不知道啊！
为了恋人和徒弟之间的和谐，姜阮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来挑选。
最终，姜阮决定从实用性下手。
观赏性的礼物她之前已经送过了，那么这次就送南清筠一件法器吧。
毕竟对方马上也要冲击金丹期了，姜阮还是要多在这方面考虑下。
遥想当年她师父也是送了她一个玉佩帮她度过雷劫的。
想到这里，姜阮不由停顿了下。
她的升级速度好像也不慢啊？
虽然这里面有梦兽给予的馈赠帮她提升了修为，可是不到一年时间，她自己就度过了金丹期的雷劫，并且修炼到了金丹一阶，而后又借助梦兽升到金丹二阶，已经十分厉害了。
姜阮倒是没想到，她自己居然还是个小天才？
*
很快，就要到中秋节了。
姜阮为南清筠挑选的礼物是一个铃铛形状的法器，激活后可以罩在自己上方抵挡三道雷劫。虽然算不上特别厉害的那种，但是也十分实用了。
姜阮对这件法器十分满意，为此，她差点又再次掏空自己的小金库。
这段时间，姜阮除了陪鹿宁，也会回到自己的灵润阁，因此不可避免的就会和南清筠遇到。
姜阮能够察觉到，自从自己上次拒绝过南清筠、跟对方解释清楚后，南清筠似乎沉默了许多。
对此，姜阮无奈又心疼，但是，她却不敢再做多余的事了。
姜阮刻意回避，再加上她最近确实有些早出晚归，因此，她和南清筠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开许多。
如果不是因为到了南清筠的生辰，姜阮可能不会主动找南清筠。
她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
离得太近不行，但离得太远，又怕太伤人心，现在又加了一个新的难题，姜阮更加头大了。
但是……
她想，就像自己曾经说过的那样，她拿南清筠当徒弟，所以，自己也应该拿出一个师父的态度。
既然她心底觉得对待南清筠是师徒之情，那么就不该再生出其他的想法，包括“负面”情绪。
姜阮深呼吸了下，让自己平静下来。
到了南清筠生日那一天，姜阮敲了敲她的房门。
南清筠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姜阮时，十分明显的愣了下。
“师尊……”
姜阮现在看到南清筠的脸已经能平静下来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忍不住往玄灵神君身上联想，从而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现在她已经能够十分淡定了。
姜阮：“今天是你的生辰。”
南清筠脸上神情怔了怔，“啊……是啊。”
她自己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南清筠心底涩涩的，她手指攥紧了门框。
“我还以为，师尊忘记了。”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沙哑。
姜阮：“怎么会，我记得呢。”
南清筠眨了眨眼，眨掉眼底的热意。
“师尊，今天可以……陪我一天吗？”
南清筠以前从来没有过过生辰。
毕竟她的身世特殊，而且她也不是被人期待着而降生的，所以，她也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其实在很久之前，南清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一天，她只是看别人家的小孩有过庆祝生辰，她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南清筠去问白若，却被对方疯了一样的掐脖子。
自此以后，她就知道这是一个禁区。
后来白若死的时候，顺带把南清筠降生的时日告诉了她。
她伤势惨重，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摄人的光芒，却还不忘告诉南清筠：“中秋节那一天，你是中秋节那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是你的出生日，是我最痛恨且痛苦的一天。”
“你要记住，你是在我的憎恶当中降生的。”
南清筠知道了她的生辰，却也从来不过。
南清筠原本也不喜欢，因为后来她想起来了，每到这一天，白若就会加倍发疯的对她。以前南清筠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可以去记过日子，只是单纯以为是中秋节的缘故，现在想来，还有着这一层原因。
但是……
但是如果是师尊陪着她的话，如果是师尊为她庆祝的话……
南清筠想，她或许是愿意的。
因为，那是师尊啊。
如果是师尊的话，她也许会高兴于自己在这一天来到世上的吧。
但南清筠从来不敢问姜阮，只是在心底这样暗暗地想。
而且，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够留住师尊的手段了吧。
南清筠心底隐隐有些唾弃自己，但她却不想放弃这样一个难得的来之不易的机会。
南清筠还没有做好把自己的身世都告诉姜阮的准备，但是，假如只是利用一个名为生辰的时日来留住姜阮，让她能够陪自己一天的话，南清筠愿意撒这个谎。
她想，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撒谎，今天的确是她生辰。
她只是希望姜阮能够留下陪她一天，一天就可以。
听到南清筠的询问，姜阮愣了下，思索一番，而后点头：“行，可以，毕竟今天你是寿星。”
南清筠眸子微微睁大，而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难得带上了极轻的笑意。
“多谢师尊。”
姜阮摇了摇头，“没事，不过，你希望我陪你干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南清筠目露迷茫，摇头。
姜阮犯了难。
“那有什么喜欢的地方？”
南清筠眼神微动，“只要，是和师尊一起的话，我都可以。”
“……”
姜阮抿了抿唇，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她想了想，“其实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几样嘛。中午的时候我们可以找个最有名的大酒馆大饭店，玩的话——”
糟糕，在这里，她好像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好玩的。
她以前生日的时候会做什么？
姜阮想了想，逛公园，吃饭，吃蛋糕。
但是这里又没公园啊！
等等，好像有一项活动，她在公园见到过，并且这里应该也能复刻？
姜阮眼瞳一亮。
“我想到了！”
南清筠望着她，似乎也被姜阮的激动情绪传染，她情绪也轻松不少，唇边带着弯弯的弧度。
“嗯，我听师尊的。”
姜阮笑眯眯道：“那正好，我们可以去一个比较大一点的城镇。”
南清筠自然没什么不能同意的。
两人商量完之后，就御剑起飞。
姜阮带着南清筠在一处繁华城池处降落。
姜阮：“这样，你先去挑一个看得上眼的饭店，我去找地点，到时候我们再集合？”
南清筠：“我们不一起吗？”
姜阮：“当然要先保密啊。”
南清筠点点头，“好。”
姜阮巡视一圈，找了几个人询问。
“大哥大姐，我有个事想问一下，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烧白陶的陶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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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在找到烧白陶的工匠后, 姜阮跟对方沟通好了所有事宜，这才放心的去找南清筠。
南清筠已经挑好了中午吃饭的地方。
她没有来过这里，个人口味也没什么偏好, 于是便简单直接选择了最豪华也最昂贵的一家大饭馆。
南清筠跟掌柜预定了一间包厢。
自从能够自己历练后，南清筠也开始接取委托任务挣钱。尽管姜阮并不会苦了她, 也时常会给她发零花钱, 但南清筠已经不太能接受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师尊的关怀与好意, 只是南清筠不只是想再做一个被姜阮保护着的“徒弟”了。她迫不及待想要长大独当一面。
因此, 她还是更愿意外出接取委托。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南清筠不舍得花姜阮发给她的钱，因此, 她把姜阮给她的那些单独存放到小匣子里保存，日常花销是用的自己的钱。
尽管都是一样的银钱, 但南清筠固执的认为姜阮给她的是不同且特殊的。
面对外人时, 南清筠脸上永远是淡漠的表情，带着微微冷意。
掌柜被南清筠这一身气度吓到, 连忙应下，并让人提前去准备好工作。
过了会，姜阮找了过来。
她打量了下这里，“看起来不错啊, 选定是这里了吗？”
在面对姜阮的时候，南清筠眉宇间柔和下来, 轻轻点头，“师尊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就换个地方。”
姜阮摆了摆手, “行, 我看可以, 我没什么太挑的。”
南清筠问道：“师尊刚才是去找什么了吗？”
姜阮对她笑了笑，“我找到了一项活动，我们可以一起玩。”
听到“一起”这个词，南清筠心情好了不少，她点头，“好。”
姜阮弯了弯眸，“反正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你先跟我走？”
南清筠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不过在去陶器店铺之前，姜阮先带着南清筠去购买了一些绘画的颜料。
姜阮认真挑选着。
她对这些了解不多，但好在这里颜料充足、多种多样，姜阮可以随意购买。
南清筠有些不解：“师尊买这些是想要作画吗？”
姜阮想了想，“也差不多。来，你也挑些喜欢的颜色。”
南清筠抿了抿唇：“弟子不会这些。”
姜阮笑了笑，“我也不会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规定画画一定要会才能画？而且又没有让你画什么大画作。”
姜阮眉眼弯弯，“你挑就是了，到时候喜欢画什么就画什么，画个王八都没问题。”
南清筠愣了下，而后微微低头，唇边抿出了一抹笑意。
姜阮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就像什么都没说一样，带着南清筠继续挑。
挑好后，她才带着南清筠去今天真正的目的地。
姜阮自然不会带着南清筠去烧陶，毕竟那是一个技术活，而且她也掌握不好，并不想做这个，这些可以交给真正的行家。
她想带南清筠玩的是制作陶器的过程。
姜阮还记得自己以前看过视频，先把黏土球放到一个会旋转的底盘上，然后由人双手塑形，慢慢“玩”成最终的模样。
虽然双手会被泥弄得脏脏的，但感觉应该很有意思。
姜阮兴致勃勃，“走走走。”
明明是帮南清筠挑选的活动，结果现在最积极的反而是姜阮。
姜阮带着南清筠到达店铺时，老板见到她就迎了上来，“您是准备现在开始吗？”
姜阮点头：“是的。”
老板：“请随我来。”
南清筠的目光才逛逛从各式各样的陶器上面收回目光，闻言不解轻问：“师尊，我们要做什么？”
她最开始以为姜阮是带她去画馆画画，但对方却带她来了陶艺店，南清筠便以为姜阮是准备送她陶器，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姜阮对她眨了眨眼，“跟我过来就知道了。”
南清筠心底一跳，也漫上些许期待。
老板带着姜阮来到真正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待着她们了。
“这位是魏师傅，今天就由他来教您吧。”
老板态度出奇的好，毫无怨言，毕竟姜阮是直接砸了他好多钱的贵客，谁也无法拒绝这样一位客人。
南清筠微微恍然：“师尊是想带我来学习制作陶器？”
姜阮：“不是学习。”她瞥了眼待在那里的魏师傅，略微心虚，凑到南清筠耳边轻声道：“是玩儿。”
毕竟人家师傅还待在那里，姜阮可不想故意挑衅。
南清筠不防姜阮倏地靠过来，整个人都僵了僵。
对方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边，只是不等南清筠细细体会这样亲密而甜蜜的亲昵，姜阮就离开了。
南清筠垂眸，心底闪过一丝失落。
她当然知道姜阮对她没有别的意思，刚才就是纯粹为了说悄悄话，只是那一刻，她心里还是升起了不切实际的期待。
师尊对她……还是亲近的，也不排斥与她这么近距离的靠近。
师尊会为了帮她过生辰而各种筹备，也会为了带她来一个玩耍的地方而费尽心思。
从未有人对南清筠这样好过。
师尊这样好，叫她怎么放手。
南清筠轻轻掐了掐手心。
姜阮道：“而且这不是重头戏。我带你来体验的是白陶，等到烧完后，我们可以用带来的颜料在上面画画。”
南清筠恍然，“原来是在这上面……”
姜阮点头：“肯定会很有意思的！”
姜阮以前在公园也见过这样的活动，只是那些是制作成各式各样的“玩具”，比如说Kitty猫、城堡、机器猫之类的。而不是普通的碗或者盆。
姜阮倒是想要搞出一个机器猫然后自己上色，但无奈技术不支持啊。
所以，她只好退而求其次。
姜阮：“怎么样，喜欢吗？”
姜阮自己再如何喜欢与激动都是不算数的，关键是要南清筠喜欢。
南清筠黑色眼瞳中带着亮光，她点了点头，唇边带出一抹清淡的笑意。
“喜欢。”
姜阮这才放了心，捋了捋袖子，“走走走，开搞。”
姜阮想象中的拉胚：一步到位。
姜阮实际上的拉胚：倒了，歪了，坏了。
第不知道多少次搞失败后，姜阮的耐心也告罄。
“啊啊啊！”人哪有不疯的人哪有不疯的早晚而已。
南清筠动作一顿，原本慢慢成型的泥胚也因为她失了力道的双手而瞬间被窝成一团。
她微愕，带这些关切看了过来，“师尊？”
回过神来的姜阮脸红了红。
救命，她居然在徒弟面前这样子。
但是一次次失败后的那种暴躁简直是控制不住的，就像是打竞技游戏时进展到关键时刻时忽然飙网络延迟一样，直接血压升高。
姜阮：“没事没事，我就是一时暴躁，不用管我。”
说完，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泥，双目失神，“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大孽哦，居然想玩这个。”
魏师傅犹豫再三：“要不，我们就试着，随便做个小茶杯？”
姜阮：“……”
她看了眼南清筠手里已经做坏的泥胚，轻咳一声，“抱歉，是我打扰到你了。”
南清筠摇了摇头，还不在意，反而还劝姜阮：“如果师尊不喜欢的话，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姜阮：“不不不，没事啊，继续继续。”
她看得出来，南清筠很喜欢这个活动，虽然也有很多次失败的过程，但她明显乐在其中，也不着急上火。
姜阮自然也不会选择离开。
南清筠见姜阮打算再来一次，便不再劝她了，只是道：“如果师尊腻烦了的话，我们就离开。”
姜阮点了点头，“行。”
为了自己的血压着想，姜阮决定不再那么纠结外观了。
反正她又不真的用，只是准备在上面画个画而已，别说做成什么花瓶和碗的形状了，她就是直接搞个大饼样子都行。
况且大饼还容易作画呢……
这么一番自我安慰后，姜阮心态终于恢复。
她在魏师傅手把手的指导下，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一个边缘不齐也不对称的大腕。
姜阮擦干净里面的水，而后在魏师傅的帮助下把碗取了下来，放在一旁晾干。
“行了，就这样吧。”
姜阮看着自己这第一个“孩子”，毫无诚意的道歉：“真是抱歉啊，把你做的这么丑。”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南清筠听到姜阮的笑声，知道姜阮已经做好了。
虽然她此刻正在聚精会神，但还是分出一些思绪去关注姜阮，唇边也不知不觉挂上了笑意。
过了一会，南清筠也制作完毕。
姜阮凑过去看了看，而后惊讶张大嘴巴。
因为南清筠制作了一个很高的花瓶。
要知道做成碗那样的高度新手还勉强可以，但是像这种高高的花瓶是很难的！
因为在拉胚过程中很容易因为手中力道没有控制好就让泥胚变型或者整个倒塌。
但南清筠制作的这个却十分对称美观。
姜阮简直要怀疑南清筠是不是新手了。
“你以前，接触过？”
南清筠微怔，摇了摇头，“没有。”
顿了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姜阮：“师尊觉得还可以吗？”
姜阮毫不犹豫点头，“当然可以啊！必须可以！简直太厉害了。”
南清筠笑了笑，眉宇间带着一些松快的情绪。
姜阮也笑了笑，心情放松，“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擅长这个。”
南清筠弯了弯唇。
姜阮忍不住想到以后的事情了，她已经清洗好了手，撑着下巴看向南清筠，“等以后……你或许可以试着去做陶玩。”
这个以后，对于姜阮而言，指的是剧情彻底结束。
对南清筠而言，指的是复仇后。
她很少去想以后。
南清筠经常会想到的只是报仇，怎么修炼、怎么走到南煜面前、怎么亲手杀死他。
但对于杀死南煜之后的事，南清筠很少会去想。
大约是她自己也知道，目前自己的实力很难杀掉南煜，所以也就不配去想。
又或者是……她并不排斥去同归于尽这样的手段杀掉南煜，所以潜意识里，南清筠从不想“以后”。
但现在，姜阮跟她说到了“以后”。
南清筠看着面前已经成型的陶器，眼底微微恍然。
或许，她也能够去试着想“以后”吗？
以前她没有什么对生活的期待，整个人都生活在仇恨与复仇当中，人生也是暗色调的。
可是当她遇到姜阮以后，似乎连人生也随之改变了。
她有了喜欢的人，有了期待的生活，有了除复仇修炼之外其他想要努力的目标，现在，也有了去想“以后”的资格。
南清筠想，她的“以后”中，一定是要加一个师尊的。
而且，有师尊在她身边的话，她大约不会再想要采取同归于尽的复仇方法了。
她想活下去，还想继续待在师尊身边。
想到这里，南清筠唇边带出了一抹浅浅的暖笑。
她们两个制作好的陶器很快煅烧完毕。
魏师傅把她们的成品摆放在了面前。
姜阮看了看两个人的作品，哪怕她是亲妈眼，也没办法说出自己的碗比南清筠的花瓶好看。
姜阮叹了口气：“算了算不比了，我们来画画吧。”
南清筠看了眼，而后认真道：“师尊制作的也很好。”
姜阮自己都心虚：“……算了，你就别尬夸了。”
南清筠虽然不知道尬夸的含义，却也能听出姜阮的意思，她眼睫轻颤，“弟子说的是真话。”
姜阮笑了笑，而后递给她一支毛笔，“开画。”
姜阮心里没有什么思路，完全是想到哪里就画到哪里。
而南清筠则比姜阮的态度慎重许多。
姜阮很快就完成了，还在一旁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又把其他颜色填上。
总之，这是一个五彩斑斓的碗。
那边，南清筠也完成了她的工作。
姜阮连忙凑过去看，发现南清筠画了一些梅花。
姜阮有些惊讶，“哇。”
南清筠不好意思：“是不是画的太丑了？”
姜阮：“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画花。”
她们肯定是要把这两个东西带回去的，毕竟是个很不错的纪念品。
姜阮把这两件塞到了自己的储物戒中，确保不会破碎，而后道：“走吧走吧去吃饭，都玩了一上午了。”
南清筠意犹未尽，点了点头：“好。”
下午的时候姜阮又带着南清筠在这边逛了逛，给她买了好多小礼物，然后把法器交给她。
姜阮：“这是一个防御型的法器，能够抵挡三次雷击，虽然不算特别厉害，但我觉得等你到雷劫的关键时候会派上用场的。”
也许南清筠会到最后三道雷劫扛不住呢？那这个法器不就正好起到作用了？
南清筠接过姜阮的礼物，眼底带着动容，“谢谢师尊。”
姜阮笑了下，“谢什么啊，你是寿星，送你礼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南清筠抿了抿唇，心底带着暖意与悸动。
“师尊呢？”
姜阮愣了下，而后才意识到南清筠是问她的生日。
姜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她自己的生日姜阮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原主……
姜阮不自觉的微微皱眉。
原主的生日跟她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因为这个身份是系统帮忙安排的，且这个身份与镜月派有着关联，并不是那种中途插入的，所以姜阮认为自己是魂穿。
她占据了这样一个巧合的与她长得一样的身体。
现在南清筠问她的生日，姜阮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真正生日。
南清筠：“师尊？”
姜阮回过神，“我的生日已经过完了，等明年吧。”
南清筠垂了垂眼睫，“等师尊生辰时，弟子可以过来吗？”
姜阮：“当然可以啊。”
她心底叹了口气。
但是，她怕那个时候南清筠就不打算过来了。
无他，因为她马上就要告诉南清筠一个，她可能不太乐意听的秘密了。
想到这里，姜阮稍微有些郁闷低迷。
闻言，南清筠松了口气，轻喃道：“那就好。”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回了镜月派。
姜阮原本打算和南清筠告辞的，却被南清筠喊住。
姜阮：“怎么了？”
南清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因为某些因素，还是微微红着耳朵询问姜阮：“师尊是不是，忘了什么。”
姜阮疑惑歪头：“忘了什么？”
南清筠耳朵的红愈发的重。
姜阮：“没事，你就直接说呗。”
南清筠这才道：“师尊曾说过，会在弟子生辰当日，帮忙准备一碗长寿面。”
说到这里，南清筠自己都不好意思极了。
当然，修士已经不是那么在意长寿不长寿了，他们若要长寿，自己便能争取。吃面只不过是一个好意头罢了。
南清筠自然更不会在意，但是……她想吃师尊亲手做的面。
姜阮睁大双眸：“对哦，长寿面！”
她笑了笑，“好啊，你进去等着，我去做！”
南清筠：“弟子一起跟着去吧。”
姜阮：“不了不了，我自己去吧。而且你来来回回还挺麻烦的，并且，我也会不好意思。”
姜阮来到这里有快一年没自己做饭了，再次“出手”自然会生疏，而且她还没用过这里的厨具做饭，自然不熟练，要是被南清筠看去了，姜阮总觉得对威严有损。
所以，她拒绝了。
南清筠闻言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强求，“好。”
姜阮：“你就等着吧。”
南清筠弯了弯唇：“师尊记得小心。”
姜阮失笑：“我可是修士啊，怕什么。”
姜阮飞去镜月派的专属食堂，借用了那里的厨房。
而后在厨娘的指导下成功做出来一碗鸡蛋面。
姜阮再度返回。
她提着食盒，小心平衡着，保证里面的汤面不会洒掉，而后敲了敲南清筠的门。
几乎是在姜阮伸手敲门的一瞬间，南清筠就打开了门，姜阮都被她这样的速度给惊到了。
她笑了下：“吃面。”
南清筠弯了弯唇，眼底透露出期待。
姜阮：“事先声明啊，肯定比不上中午那一顿大餐，你就意思意思吃两口就行，不用强求吃完。”
南清筠摇了摇头：“弟子会吃完的。”
这是师尊的心意，南清筠又怎么会浪费呢。
姜阮：“但是我总感觉不好吃。”
她有些没自信。
肯定不至于是黑暗料理，但也不会好吃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姜阮有些后悔了，她怎么就那么蠢呢。
就算要做鸡蛋面，谁又规定了鸡蛋面里不可以放肉？
结果她愣是除了鸡蛋青菜什么都没放。
当时没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放松下来后，姜阮才觉得自己蠢。
姜阮坐在她对面，把面放下，而后吐槽自己：“我居然忘了放肉。”
南清筠看了看面上面的鸡蛋，唇角微弯：“没事，我不喜欢吃肉。”
姜阮：……
大可不必啊。
姜阮笑了笑：“吃吧。”
南清筠垂眸安静吃面，而后道：“很好吃，谢谢师尊。”
姜阮：“没事，小事而已。”
看着南清筠吃面，姜阮还在想等会的事。
她有些愁。要不，等明天或者等一周后再说吧。
总不能南清筠刚过完生日，她就把那个消息告诉她吧。
虽然决定了要更狠心一点，但姜阮果然还是做不到太狠心。
她一边垂眸一边想着，找一个平静的日子，把她和鹿宁已经交往的事缓缓告诉鹿宁。
最好是她出门之前。
这样无论南清筠是否接受，又是否愿意再看到她，都能给对方一个缓冲期。
而后，姜阮思绪又再度飘散。
她忽然想起来：“你来没有许愿呢。”
南清筠一愣：“许愿？”
姜阮：“是啊，据说生日当天都会许愿，这样会更容易实现。”
而后她又嘟囔道：“要是有生日蛋糕就好了，感觉会更配套一些。”
南清筠若有所思。
姜阮：“要许吗？反正就当做是一个好意头嘛。”
南清筠几乎是没有犹豫：“要。”
姜阮：“想许什么？”
还没有等她告诉南清筠许愿最好不要说出声，一般都是闭着眼睛心底默许，南清筠就已经先她一步了。
南清筠双眸黑黑的。
“弟子的愿望，是希望师尊以后能……”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遵从心底的想法。
“能一直陪着我。”
南清筠眼睫颤了下，声音低了下来。
“永远。”
作者有话说：
_(:з」∠)_我看别人视频里制作完还要晾干，这里，总之，就不要在意它了！感谢在2023-05-07 00:00:00~2023-05-08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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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南清筠的愿望便是这个。
她并不奢求姜阮能够像自己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 因为这样的事是勉强不来的，而且，南清筠也并不想将喜欢一事寄希望于许愿。她会依靠自己的努力。
哪怕最后师尊不喜欢她, 那也……尽力了。
但是，南清筠希望自己能永远和师尊在一起, 无关喜欢与否。
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温暖, 南清筠希望能永远抓住。
因此, 她希望能和师尊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 即使不是亲密的恋人，她也希望能一直与师尊在一起。
永远不要有什么意外将她们分离。
听完南清筠的愿望，姜阮久久哑然。
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假如她没听见, 姜阮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问题在于她听见了。
姜阮坐在南清筠对面，抿着唇。
她想, 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能拖下去了。
她真的很拖延。
假如到了明天或者一周后, 她是不是又会想新的理由继续拖延？
南清筠许完愿望后，不可避免的带着一丝期望看向姜阮。
她不需要姜阮什么回复, 但是，她还是会在意姜阮的反应。
姜阮将南清筠的神情收入眼底，觉得更加头疼了。
她一只手按着额头，顺便遮住了自己眼底的情绪。
过了会, 见姜阮久久不言，南清筠心底莫名漫上些许慌张。
“师尊？”
姜阮叹了口气, “嗯。”
南清筠：“是不是我的愿望，有些不妥。”
姜阮：“不，没有什么不妥。”
她放下手, 看着对面的南清筠。
对方的模样与初来时其实有很大差别。
最开始的南清筠虽然表面情绪冷漠, 但其实别人看她的第一眼, 就很容易联想到刺猬。
那个时候的她还是很青涩的，情绪控制上也是如此。
即使她竭力冷着脸，但对外人的排斥警惕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现在的她，已经软化许多。
当然，这是在姜阮面前。
而且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也不是一味地排斥了。
而姜阮，是对南清筠这个变化感知最多的人。
姜阮很注重承诺，尤其是，这是南清筠许的愿。
她觉得自己大约做不到，所以，便不敢回应南清筠的许愿与期待。
南清筠捏着手指，压着心底的紧张，黑瞳中带着些许期待看向姜阮。
“那师尊，可以吗？”
姜阮皱了皱眉，觉得棘手。
片刻后，她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一直陪着你’，指的是哪方面。”
不等南清筠回答，姜阮又道：“但是清筠，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即使是师徒。”
听到这里，南清筠脸色煞白。
这一刻，她差点觉得自己甚至无法呼吸。
姜阮看着自己的指尖，琢磨着措辞。
“关于你的心意，我知道，并且也明确回复过了。我知道这样说很伤人，但是清筠，抱歉。”
南清筠眼帘颤了颤。
“师尊……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单纯想要跟你以师徒的身份待在一起，没有其他妄想，这样也不可以吗？”
当然，南清筠自己也知道这句话的可信度很低。
她真的只想跟姜阮当师徒而没有其他一点想法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此刻，她只能说谎。因为，她想挽留。
姜阮轻轻摇头，过了会，她叹了口气。
“本来，我是想着等明天或者一周后再告诉你的。”
南清筠看向姜阮，脸色苍白，忽然间，她隐隐有了预感。
“什么？”
姜阮：“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挑在这一天，这对你太不好。”
她垂着眸，没有去看南清筠。
毕竟是自己养着的小徒弟，姜阮不可能不心疼。
但是在感情方面，如果自己给不了回应，姜阮想，她必须得这样拒绝。
尤其是，南清筠方才还许了那样的愿望，问了那样的问题。
南清筠微微摇头，喃喃道：“师尊，我不想听。”
姜阮：“我没办法答应你，因为我确实，大约没法一直陪着你。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清筠。”
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要听不见了。
南清筠脸色苍白，一下子失去所有言语，只能怔怔看着姜阮。
如果说南清筠之前还残存着一丝幻想，她想着姜阮还没喜欢的人，也许自己还能努力。毕竟她们之前有过那样的亲密，姜阮也没有排斥不是吗？
尽管对方拒绝过她，但是南清筠仍觉得自己有机会。
直到姜阮说出，她有了喜欢的人。
南清筠希望自己听错了，也希望这是在做梦，可是感知到的一切都在告诉她，是真的，她听到的也是真的。
南清筠指尖轻颤着，她只有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才能阻止这样的颤抖。
姜阮的声音很轻，也不带什么斥责的情绪，但是南清筠仍是无法接受。
她眼底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情绪带着脆弱。
“师尊……”
姜阮听到她声音里带着哽咽，忍不住看向南清筠。
姜阮心底带着不忍，抿了抿唇。
“抱歉，清筠。”
她想，她们只能做普通的师徒，做不了南清筠想象中的那种师徒。
不知过了多久，南清筠才哑声问道：“是谁。”
姜阮原本不想回答的，因为不想进一步刺激南清筠，可南清筠仿佛猜到了姜阮的想法，声音变得低弱而乞求：“师尊，告诉我好不好？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是想知道。”
姜阮想了下，这件事迟早也会公开的，南清筠也迟早会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也没有必要一直瞒着。
于是她说道：“是鹿宁。”
南清筠眼睫动了动，而后想，果然没有什么讶异的。
在姜阮说出答案之前，她心底已经有了预感。
是鹿宁。
南清筠掌心已经被她掐的都是指甲印，但是她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亦或是，这样的刺痛反而能让她镇静下来。
她不想自己在师尊面前的样子变得难看。
南清筠竭力平稳着呼吸，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意，假装自己能够好好祝福。
“原来是她。”
姜阮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南清筠垂下眸，“她也……很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南清筠心底在刺痛。
她在想，不好，鹿宁才不好，她一点都不好。
又在想。
……清筠也很好啊。
眼前变得模糊，泪水凝聚在瞳孔前，让她看不清楚。
南清筠甚至不敢眨眼，她怕一眨，眼泪就掉下来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当泪水凝聚的太多，眼眶无法装得下，最后甚至不需要眨眼，眼泪便落了下来。
一下子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温热的。
姜阮已经看出了南清筠情绪上的不对劲，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毕竟这样的事，也不是能安慰好的。
姜阮想了想，道：“但是你不用太担心，我有道侣不意味着就会跟你生疏，我们还是师徒。”
只是没办法做南清筠想象中的那种师徒关系。
南清筠闭了闭眼，任由眼泪流下，而后点头。
“师尊放心，我都知道的，你别担心。”
姜阮起了身，准备离开。
她想自己在这里，南清筠还要压抑情绪。
离开前，姜阮帮忙把剩余的碗筷收拾好，而后装回食盒里。
南清筠的余光可以看到姜阮的动作，但她此刻不敢抬头，也不想让姜阮看到自己的眼泪。
“师尊放下吧，我来收拾就可以。”
姜阮：“没事。”
在离开前，她回头看了眼，南清筠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深深低着头，从姜阮这边是看不到她的情况的。
当然，她也没有强行去看。
毕竟南清筠看上去不想让她发现，姜阮也就假装自己没看见吧。
姜阮心底叹了口气，而后打开门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南清筠心底倏地一空。
她攥紧的手指微微松开，手心已经隐隐有了红血印，但她并不在乎。
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里，她终于可以不再忍耐。
*
姜阮次日见鹿宁的时候顺口提到了这件事。
鹿宁：“已经告诉她了？”
姜阮点了点头。
大约是受到了一些南清筠的情绪影响，姜阮也恹恹的。
鹿宁望着她，而后伸手握了握姜阮的手。
姜阮对她笑了下，“我没事。”
鹿宁看了看她：“但你看上去，心情有些不好。”
姜阮也没在鹿宁面前遮掩，“稍微有点郁闷吧。”
毕竟，明明只是坦白谈恋爱，却整的像是师徒决裂一样，姜阮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不是真的决裂，但短时间内，她和南清筠好像确实不适合见面。
总要让对方调整好情绪。
姜阮也不想过去刺激她。
鹿宁垂了垂眸。
姜阮收回思绪，看了眼鹿宁，而后笑了下，“怎么了？不会是吃醋了吧？”
鹿宁抿了下唇，认真道：“没有。”
姜阮弯了弯眸。
鹿宁：“我只是希望你的情绪能好起来。”
鹿宁确实还是有些在意南清筠，毕竟两人之前是情敌的关系，就算现在鹿宁和姜阮在一起，也不代表她能完全无视南清筠的存在。
只是，在意不等于介意。
而且和这种小事比起来，鹿宁自然更关心姜阮的心情。
姜阮笑了笑，“诶呀，你怎么这么好呀？”
鹿宁歪了歪头。
姜阮靠了过去，靠在鹿宁怀里，而后叹了口气。
“谢谢你呀，鹿宁。”
姜阮知道鹿宁有多好，也知道她这样的性格多么难得。也因此，她很喜欢待在鹿宁身边，并且不介意把这些事以及自己的心事告诉她。
姜阮低垂着眼睫，“毕竟是真的疼过的徒弟，我不想她太难过。”
只是有些事却又不得不告诉南清筠。
鹿宁一只手轻轻搭在姜阮头上，动作轻柔的抚摸。
姜阮：“还有就是……我怕，会不会，刺激到她。”
南清筠曾经险些入魔的情况与样子鹿宁也见到过，只是对于其中的细节她并不清楚。
听到姜阮这样说，鹿宁想了下，“应当不会吧。”
姜阮：“希望如此。”
鹿宁：“她既然最开始会到镜月派来，那么也不会轻易的入魔。”
姜阮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样的道理。
而且，南清筠曾经对她体内那一半的魔修血脉深感痛恶，在这样的情感支配下，南清筠应当不会主动入魔。
想到这里，姜阮放松些许。
鹿宁提到一件事：“我可能，快要升境界了。”
姜阮一愣，立刻坐起来，而后探查了下鹿宁身体的情况，惊愕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筑基大圆满，随时都有可能渡劫升上金丹。
姜阮：……
鹿宁：“怎么了？”
姜阮扶额，喃喃道：“我只是忽然有了一种对天才的羡慕嫉妒。”
鹿宁：“天才，是指我？”
姜阮轻哼一声：“不然呢。”
鹿宁眨了下眼，“但我觉得我不是。”
鹿宁确实这样认为。
她修炼的的确很顺利，只是应当还算不上天才行列？
姜阮眯了眯眸，忍不住凑过去咬了咬鹿宁的脸。
“真可恶啊，你们天才都是这么没有自觉的吗？”
鹿宁没有动，任由她咬，在姜阮离开后，才用指尖轻轻摸了摸被咬过的湿漉漉的位置。
她手指停留在那个地方，似乎是感受着牙印，没有急着擦去姜阮留下的水渍。
大约察觉到了姜阮的情绪，鹿宁道：“抱歉。”
当然姜阮也没有真的生气，她想了想，“你能估算出是哪一天吗？”
鹿宁摇了摇头。
姜阮叹气。
鹿宁：“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姜阮：“我知道不会有事，我只是想要陪着你嘛。”
只是鹿宁也算不准时间。
姜阮：“行吧，反正也是在镜月派里，不会有太大的事。”
鹿宁带头。
两人温存了一会，鹿宁道：“师父之前交给我一个任务，问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
姜阮好奇问道：“什么任务？”
鹿宁：“去傀儡门。”
这倒是一件大事了。
姜阮有些疑惑：“为什么要交给你？”
鹿宁：“不只是我，还有其他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鹿宁很快就金丹了，掌门也放心鹿宁跟着一块去。
姜阮若有所思：“掌门这是打算出手了？”
之前抓到的那个魔修显然跟傀儡门有关系，只是当时碍于种种原因，他们没法出手，这件事便一直搁置下来，当然，也是按兵不动。
姜阮还曾想过掌门什么时候会出手。
姜阮：“我当然想去。”
这是大事，姜阮没有回避的道理，只是她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任务，心底总归是不安的。
鹿宁道：“不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回绝。”
姜阮：“不，我肯定要去。而且，你也要去的，是吧？”
鹿宁点了点头。
姜阮：“那我就更要去了。”
虽然其他人也可能保护鹿宁，但姜阮觉得自己去更安心。
只是……
系统之前给的关于鹿宁的剧情线里，没有傀儡门这一回事啊。
姜阮忍不住皱眉。
鹿宁：“怎么了？”
姜阮问：“掌门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动傀儡门？”
鹿宁：“一方面是找出了线索与证据，另一方面，掌门说，他得到了合欢宗的支援。”
姜阮有些惊愕，“合欢宗？”
总感觉上一次听到合欢宗还是上一次的时候了……不是。
总之合欢宗和镜月派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掌门怎么会忽然和合欢宗有了联系？
忽然，姜阮想到一个人。
鹿宁也道：“珊瑚，元姣。”
姜阮明白了。
鹿宁的意思是因为珊瑚跟元姣有私交，也可能是因为上次元姣的救命之情，总之在这件事情上，是珊瑚促成了镜月派跟合欢宗的合作。
也算是一种缘分？
姜阮有些好奇：“不过为什么不找其他门派呢？”
在魔修这件事情上，其他门派肯定很乐意出力吧。
鹿宁：“傀儡门性质不同，也更加排外警惕，也许只有跟他们差不多的合欢宗拜访时，才会放松警惕。”
姜阮了然。
看来她们要做的不是强攻，而是出其不意的偷袭啊。
不过也是，傀儡门只是边缘门派，并不是真的魔修，他们之中也只有掌门抓到的那个魔修和傀儡门有些关系，却并不能证明整个傀儡门都和魔修有关。
不然的话掌门早就联合所有正道门派一起攻打傀儡门了。
姜阮好奇的问：“那掌门有没有说去傀儡门做什么呢？”
鹿宁微微拧眉：“掌门说，让我们解救……一些人。”
*
珊瑚再次来到镜月派。
这次她的修为有了提升，已经是金丹期弟子了。
看到姜阮的时候，她照旧十分热情的扑了过来。
只不过在扑到姜阮身上之前，她被人拦住了。
鹿宁看向珊瑚，淡色的眼瞳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她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珊瑚不满的叉腰：“干什么拦我！”
鹿宁望着她，没有回答。
姜阮走了过来拍了拍鹿宁的胳膊，而后笑着道：“好久不见呀，珊瑚。”
珊瑚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眯着眸子在鹿宁和姜阮之间来回打量了下，恍然大悟。
而后她笑了笑，“原来如此。”
姜阮倒是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她发现了。
她轻咳一声：“这次过来做什么？”
珊瑚：“来玩啊。”
因为鹿宁还没有金丹期，所以掌门还没有安排她们出发。
不过，也就在这几天了。
元姣：“既然把你送过来了，我就先走了。”
然而珊瑚一把拉住了元姣：“不行不行，你说过会陪我的。”
元姣：“那是在回门派之前，现在回来了，就不陪了。”
珊瑚生气道：“你说话不算话！你用了就扔！”
元姣：“……你在胡说什么。”
两个人拉扯了一番，珊瑚才把元姣放走，但她仍旧噘着嘴巴不开心。
姜阮：“对了，你喜欢小动物吗？我带你去看狐狸。”
珊瑚总算提起来一点兴趣，“好啊好啊。”
在路上的时候，她问姜阮：“你跟她，是不是，嗯？”
鹿宁就陪在姜阮身边，珊瑚指的那个人便是她。
姜阮笑了笑，没有否认，“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珊瑚轻哼一声，“本姑娘的嗅觉可敏锐了。”
姜阮耳朵红了红。
听到珊瑚说这种话，她莫名就想到了之前梦兽说过的……关于她身上有鹿宁的气息这回事。
姜阮轻咳一声，“狐狸养在洛师兄那里，我们走吧。”
珊瑚却问道：“我问你个事啊。”
姜阮：“什么？”
珊瑚：“你那个师姐，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姜阮脚步停了停，忍不住打量起珊瑚。
应该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珊瑚对元姣？
姜阮若有所思道：“应当是没有的，我没听师姐说过。当然，也不排除是我没发现的缘故。”
听到姜阮前半句的时候她还高兴了些，但听到后半句，整个人又萎靡下来。
姜阮笑着问：“你喜欢我师姐？”
珊瑚：“是喜欢啊，不可以吗？”
姜阮：“自然可以。”
珊瑚有些不高兴：“但是她一点机会都不给。”
姜阮对于这个不好评价什么，只是说：“也许，师姐只想认真修炼。”
珊瑚哼了一声。
姜阮问了个正事。
“关于傀儡门的事，你知道多少？”
珊瑚：“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到时候我跟着师姐她们过去就行。不过有一点我得先提醒你，我们毕竟是合欢宗，论起打斗能力，傀儡门其实是克制我们的。”
姜阮大概了解。
珊瑚：“傀儡什么的最讨厌了！”
饶是合欢宗有万般手段，可是操纵的人躲在暗处，只让傀儡对战，他们也讨不了什么好啊。
到了洛烨那边，正巧对方也在。
姜阮打了个招呼，“洛烨师兄，我带人来看狐狸。”
洛烨看了看她们三人，而后放行。
只是他喊住了鹿宁。
鹿宁停下脚步。
洛烨：“切磋。”
姜阮：……
还真是一成不变的台词啊师兄！！
鹿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姜阮。
姜阮倒是无所谓，“你想的话就打。”
鹿宁点了点头，“可以。”
姜阮：“那我也留下。”
珊瑚倒是无所谓：“那我就自己去看狐狸了。”
洛烨看了看鹿宁，又看了姜阮，微微拧眉，仿佛陷入某种疑惑当中。
过了会，他问道：“我和鹿宁打，你留下干什么？”
姜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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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这就是直男剑修吗？她见识到了。
姜阮瞥了眼洛烨, 而后十分坦诚的回答：“因为我担心鹿宁啊，所以留下观战，不可以吗？”
洛烨：“可以是可以, 只是，我出手很有分寸的, 不会伤到人。”
他似乎没弄懂姜阮的诉求, 只是很认真执着的解释着自己绝不会伤人, 似乎很在意清誉的样子。
姜阮扶额, “总之，你就当我是个观众就行，别在意。”
于是, 洛烨也就没有太在意，他看向鹿宁, “来吗？”
鹿宁点了点头, “好。”
正好，她也想看看自己现在的实力如何了。
平日里她很少与人切磋, 外出做任务，也很少遇到与对方势均力敌的时刻，毕竟镜月派也不会盲目把远超弟子实力的任务派给他们。所以，鹿宁对自己实力还没有一个细致的预估。
这次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鹿宁拔出九霄剑, “请赐教。”
剑修打架虽然没有法修那么华丽，但是有的时候, 剑刃与剑刃、剑气与剑气的对拼，剑招与剑招之间的比划、见招拆招，也十分吸引人, 并且带着一种别致的热血沸腾。
姜阮只是观战都激动的不行。
鹿宁的实力并不弱, 只是洛烨毕竟境界比她高, 而且还有着远比鹿宁要多许多的对战与练习经验。
在只拼剑、并且不动真格不伤人的情况下，百招之后，鹿宁逐渐落入下风。
最后，洛烨成功震开鹿宁的剑，夺取了胜利。
两个人脸上都没有更多的表情，洛烨是带着固有的面无表情，而鹿宁也是一片淡然，即使输了，眼底也不见丝毫气馁与沮丧的情绪。
她对自己的情绪向来处理的很好。
两个人都有些气喘，而后使用灵力运转一周，慢慢平静下来。
比试结束后，姜阮便来到了鹿宁身边。
“感觉如何？”
鹿宁：“师兄很强。”
洛烨认真点评：“你也很强，剑招练的纯熟，只是有的时候缺少一种锐利……”而后又指出了鹿宁一些需要进步的地方。
鹿宁很认真的听着，最后颔首致谢：“多谢师兄。”
洛烨：“不必。”
而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姜阮身上。
姜阮后背一个激灵，不用洛烨开口她就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姜阮立刻说道：“不必了，不比！”
洛烨眼底闪过些许失落，“为什么？”
姜阮：“等回去之后，我和鹿宁比就行。”
洛烨不解。
姜阮：“总之，还是多谢师兄了。”
虽然她和洛烨接触时间不多，但仅有的接触中，让姜阮对洛烨的态度变得很……避之不及。
洛烨在她这里就是一个严格的大师兄形象，还是那种时时准备替代老师来教课的大师兄。
简直太凶残了。
虽然跟他比试并不会受伤或者缺胳膊少腿，但姜阮仍是下意识回避。
洛烨也没有强求。
过了会，珊瑚看完狐狸出来了，她情绪也恢复不少。
姜阮跟洛烨告别，而后带着珊瑚离开。
姜阮问道：“你要在镜月派住着吗？”
珊瑚：“怎么了，不欢迎啊？”
姜阮轻笑：“怎么会，那你要住哪里？”
珊瑚眼珠转了转，“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地方去。”
姜阮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什么。
她觉得她猜到了珊瑚要去的地方。
在分开之前，鹿宁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出发了。”
姜阮带着诧异看向鹿宁，“有预感了？”
鹿宁微微点头。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和腰间的剑。
这次切磋对她有很大的启发，鹿宁隐隐悟到了什么，内府中原本凝聚结实稳定的灵力也在沸腾着，仿佛随时都可以像是迸溅的岩浆一般高高溅起。
姜阮带着些轻诧与开心，“可以啊，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
姜阮今晚是回灵润阁。
她回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在庭院练功的南清筠，两个人同时停下动作。
姜阮抿了抿唇，眸光轻轻扫过南清筠。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姜阮和南清筠接触的并不多，两个人的时间似乎完全岔开了，每日碰面的机会很少。
即使碰到了，南清筠也只是垂眸打了声招呼，而后很快离开。
姜阮每每只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而无法喊住她再叮嘱或询问些什么。
姜阮知道这是前期总会经历的时刻，但看着南清筠孤身一人的身影时，姜阮又会忍不住问自己，她是不是对南清筠太残忍了？
南清筠她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女孩子啊。
但事已至此，姜阮不能再去做什么，不然就是“前功尽弃”。
况且这种事情，也只能让南清筠自己想清楚。
她越是反反复复，对南清筠的伤害就越是大。
但这并不代表姜阮就放弃南清筠了。
每次两人碰面的时候，姜阮就会抓紧时间探查南清筠的身体情况。
她比南清筠修为高，加上南清筠对她不设防、也不会想着关注这方面的探查，所以姜阮总能瞒过她。
探查结果令人放心。
南清筠体内的灵力以一个稳定的速度在上升，说明她有在好好修炼；而对方灵力稳定，说明她没有入魔的征兆，这让姜阮放心的同时又好欣慰。
就像是……看到了自家孩子脱离了家长的帮扶后，也能好好生活。
没有人能懂姜阮的那种感动。
但与此同时，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犯下的“错”。
南清筠并不需要这么快就“成长”，她本可以享受着师父的关爱一步步稳健的来的。
是姜阮造成了她现在的境况。
姜阮微微垂眸，在心底叹了口气。
看到姜阮的时候，南清筠已经停下了原本的动作，低垂着眉眼，不再看她，只是淡淡且内敛着说了一句：“师尊好。”
姜阮“唔”了一声。
她原本想问下南清筠的修炼情况，问对方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傀儡门那个任务，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过姜阮提醒了一句：“你可以找洛烨师兄去切磋。”
南清筠微怔，没料到姜阮会主动对她说这句话。
姜阮知道鹿宁在和洛烨切磋后有了很大的体会，也得了对方的指点，他们都是剑修，在这方面的交流应该更有效。
所以，南清筠应当也是如此。况且对方资质并不差。
姜阮：“你直接去，他会答应的。”
倒不如说洛烨求之不得，他就是个切磋狂。
南清筠收敛起情绪，“是，弟子知道了。”
姜阮应了声，发现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便一步步朝里面走去。
南清筠始终低着头，没有再抬头看她。
姜阮苦笑了下，却又觉得自己活该。
这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吗，这不就是她期望的吗？
怎么现在南清筠这样做了，她自己反倒不乐意了？
姜阮轻轻呼出一口气，在心底警告自己，不能态度反复，不然也会让南清筠难受。
于是她克制着自己回头的想法，走回自己的房间。
但是在关门之前，她回头看了眼。
今晚月亮很大。
即使灵润阁前面庭院处有不少的庭灯，但是在此刻，居然有些比不上月亮的荧光。
硕大的月亮悬在头顶。
也许是因为山峰位置很高，因此也显得离月亮很近，仿佛伸手可触。
而南清筠便待在月亮下面，月光照亮了她的影子，也为她的后背头顶铺上了一层银光。
她垂着眸，纤长浓密的睫毛遮盖住眼底的情绪。
她安静站在那里，像是无悲无喜的雕塑一般。
不知为何，姜阮心底猛烈一跳，头眩晕了一瞬。
那一刻……她居然在南清筠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既像是鹿宁，又像是玄灵神君。
门关上之后，姜阮皱眉闭了闭眸，深呼吸了几下，才平复好了心脏的难受。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会有那种幻觉？
明明南清筠和鹿宁是两个人才对……为什么，她会在那一刻觉得她们两人、不，准确来说，是她们三人……很像。
姜阮用手心按了按自己的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是她的幻觉。
南清筠、鹿宁、玄灵神君，现在已经是完全不同并且无关的三人了，她不能胡乱生出错觉。
姜阮情绪平静下来，与此同时，也带着对自己的警告。
不要再有这样的幻觉了。
南清筠就是南清筠，她不是别的什么人，也不需要有谁的影子。
姜阮不会允许自己这样，也绝不会允许南清筠身上背着其他人的影子。
她不想……让南清筠变得像是替身一样。
而且，既然玄灵神君已经“死”了，那她就应当把鹿宁和南清筠看做两个不同的个体。
她不能朝秦暮楚。
……两个人又没办法变回玄灵神君，所以，姜阮必须明确。
所幸她也很明确，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鹿宁，选定的也是鹿宁，所以她不会犹豫摇摆。不然既是对不起鹿宁，也是对不起南清筠。
南清筠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哪怕是关门声传来，她也还是没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指尖动了下，整个人才像是活了过来。
南清筠微微动了下，抬头看向面前属于姜阮的房间，眼底蒙着一层阴霾。
她不是没有心的石头，自然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走出来。
在面对姜阮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心底沸腾的浪水，只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已经被师尊拒绝过了，彻底的，毫不留情的。
况且，姜阮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已经和鹿宁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南清筠无论如何都插入不进去，她也不应当加入进去。
因此，现在的南清筠能够做的，只是拼命修炼修炼再修炼，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修行当中，唯有这样，才能拥有片刻的逃避，不去想那些痛苦的情绪，在所有难受的情绪当中得到缓解。
只是，修行总会有结束的时候。
夜深人静的时候，南清筠总会一遍遍回想起她和姜阮相处的过往，还有那天的情况。
前者有多甜，后者就有多痛苦，而后者也会将前者变得苦涩。
南清筠无法从这样的情绪中逃离出来。
这些日子她确实有在刻意避着遇见姜阮。
因为南清筠知道，即使被拒绝了，她也仍旧无法克制心底的感情，但是，她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变成姜阮的负担，所以，便只好减少两人相遇的时间，这样，也能克制住自己的心动。
她被拒绝的很彻底。
南清筠知道自己该放弃的，但是……她做不到。
那是姜阮啊。
她做不到。
也许许多年后的某天，她能够看淡这段感情，学会放下。但是现在，南清筠放不下。
她耿耿于怀，在心底暗自进行着一场如同独角戏般的暗恋。
刚才碰到姜阮的时候，南清筠整个人都僵住了。
也许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的波浪汹涌，而后又兀自沉默。
她既想多看几眼姜阮，又不想让自己的视线打扰到她。
哪怕姜阮只是跟她说了一句话，也足够让南清筠记下来想念。
……她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呢。
南清筠知道，也许是她的缘故。
因为她在刻意躲避姜阮，姜阮发现了，也就默契般的与她避开。
可是南清筠不是真的想要避开的，她只是、只是想要借由距离来克制下自己。
她一边用理智思考，觉得应该远离，可另一边，却无论如何都不想避开。
这样的纠结要把她自己逼疯。
直到姜阮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南清筠才缓了过来。
她眼睫颤了下，伸手抓住胸口的衣服，像是在忍耐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南清筠才松开她指关节绷的发白的手。
*
因为昨天那个幻视，所以姜阮今天情绪有些低迷。
鹿宁有些在意关心姜阮的情绪，轻声询问：“怎么了？”
姜阮抬眸，看到鹿宁的容颜，眼神微动，而后移了移眸子，“没事。”
鹿宁看着她。
她知道姜阮在撒谎，只是对方不想说，鹿宁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只是道：“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告诉我。”
姜阮应了声，而后岔开话题，“你修炼的怎么样了？”
鹿宁：“感觉还不错。今天，我还想找洛烨师兄切磋。”
姜阮点了点头，“行啊，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鹿宁：“可以吗？”
姜阮笑了笑，“当然行啊。”
鹿宁：“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修炼。”
姜阮：“也就半天的时间，没事的。”
鹿宁这才很轻的弯了弯唇角：“好。”
姜阮：“话说回来，你怎么也跟着喊‘洛烨师兄’了？”
鹿宁：“不应该吗？”
姜阮笑道：“洛烨是我的师兄啊，他和元姣师姐是同样的辈分，但说到底我们都是同一个辈分的人。唔，你的话，是要比我们高的啊，鹿宁小师叔。”
鹿宁：……
她抿了抿唇：“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些，喊什么都无所谓的。”
姜阮轻笑：“好了好了，我知道。”
她也是在逗鹿宁。
鹿宁握住她的手，她想了想，认真道：“而且我喊师兄没问题。”
姜阮：“嗯？”
鹿宁：“是在跟着你一起喊的。”
姜阮倏地就明白了。
她侧过头，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你说得对。”
鹿宁和洛烨切磋的时候，姜阮也并没有闲着。
虽然她不是剑修，但她以后未必不会对上剑修，所以他们两人的切磋，姜阮也是可以偷学到一些经验的。
她时而看洛烨时而看鹿宁，心里也会想，假如是她在和这两人对战，她会选择怎样的应对手段？
法师对近战，被近身的话可是很难办的。
这样的旁观有些像是看视频教学，姜阮并不会紧张，反而有更多的脑子思考策略。
转瞬间，她脑海里已经想好了几个术法来应对。
姜阮微微闭眸，手指微动，回忆并重温了下术法对应的手诀。
掌握的还算熟练，不错。
……
鹿宁和洛烨结束了切磋。
洛烨微微颔首表示赞赏，“不错，比昨天又有了些进步。”
而后，他再点出鹿宁新的问题。
鹿宁也听得仔细，“多谢师兄。”
洛烨也没觉得称呼哪里有问题，很自然的就接下了。
姜阮撑着下巴旁观，忽然觉得，洛烨居然表现得更像鹿宁的师父。
她不由笑了笑。
而后，鹿宁微微拧眉。
洛烨：“怎么了？”
姜阮也关切的看了过去。
鹿宁神情中带着细微的疑惑与苦恼，“昨天的时候，我明明感觉到灵力上涨许多，不出两日应该就能突破了，但是……”
她皱了下眉，看向空中，像是在看着什么，但眼神又无焦距。
鹿宁的手指在空中微微拨过。
“今天不知为何，我感觉空气中的灵力少了好多，以至于我体内吸收的灵力并没有多少。这样下去，恐怕还有三四日。”
洛烨一脸认真，而后询问：“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
姜阮：……
她忍不住笑，而后过去打圆场，“不至于不至于，师兄，你可能不知道，鹿宁的感知可敏锐了，应该不会出错的。”
洛烨：“但我并没有觉得灵力减少。”
鹿宁抿起唇：“缺少的并不多，你感知不到也正常。”
这俩人，一个说的直白，一个太迟钝完全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洛烨：“或许是吧。”
不过姜阮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她甚至怀疑鹿宁是不是感觉错了，但是，鹿宁应该不会有错。
两人回去的时候，姜阮问：“感觉差别很大吗？”
鹿宁：“不，只是细微的一点点，但……我感觉到了。”
姜阮看了看她，而后示意系统朝着鹿宁身边凑近了些。
“那现在呢，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鹿宁眨了眨眼，忽然盯住了系统那个方向，吓得系统不敢乱动。
但是这次，也许是距离有些远，所以鹿宁并没有看见系统，只是察觉。
鹿宁：“感觉这里有东西在盯着我。”
姜阮见她看的果然是系统的方向。
看来鹿宁的感知力没有下降，反而还敏锐了。
她若有所思，挥了挥手让系统回来。
“看来你对灵力的感知是真的了。”
不过她并没有当回事，只是道：“或许是镜月派里储存循环灵力的法阵有了损耗，所以你才有这样的感觉？”
鹿宁想了想，“或许吧。”
*
很快，鹿宁便如同她估算的那样，进阶金丹。
在她度雷劫那天，不只是姜阮在附近，掌门也过来了。
只是他们不能离得太近。
姜阮对鹿宁的实力倒不担心，只是……对方毕竟有过两次境界倒退和一次险些沾惹心魔的经历，姜阮担心这个会不会影响到她度雷劫。
好在掌门就在旁边，姜阮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掌门：“放心吧，鹿宁不会有事的。”
姜阮也算是放了些心。
再说，掌门都在呢，就算有事也没什么。
啊不对，呸呸呸，才不要有事呢。
事实证明，鹿宁不愧是天道之女，连雷劫都对她异常宽容。这让姜阮这个曾经度过雷劫的人都免不了羡慕。
很快，鹿宁的雷劫便度完了。
她身上的衣服难免有损耗，鹿宁用灵力治疗了自己的外伤，而后换上了新的衣物。
她能感觉到内府有一颗圆润的金丹悬浮其中，那就是属于她的金丹。
也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她正式成为金丹期修士。
鹿宁率先来到姜阮身边，望向她。
姜阮也开心的冲她挥手。
掌门：“……”
总觉得自己这个老父亲好心酸啊。
姜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没受伤吧？”
鹿宁：“嗯，皮外伤，别担心。”
姜阮弯起眸子，“恭喜你啊。”
鹿宁轻轻颔首，眼底也带着一丝暖意。
她距离姜阮更进一步，也变得更强了一点。
虽然还不够，但是，她会继续努力的。
鹿宁希望终有一日自己能够成为化神期修士，永远保护好姜阮，并且希望这一天快些到来。
掌门道：“既然你已经度过雷劫，那么修整后，明日便准备出发吧。”
话题猝不及防就转到了正事上，姜阮眨了眨眼，不免有些紧张。
掌门：“别担心，这次也不是让你们与傀儡门正面对上。”
他将一个法器交给姜阮，“届时，只需要用法器偷偷救人即可。”
姜阮点头，“是。”
姜阮顿了顿，忍不住又问：“掌门，我们这次要救的是谁啊？”
提起这件事，掌门脸色沉了下来，“是一些可怜人。”
“对了。”他看向姜阮，“这次任务，记得避开南清筠。”
姜阮一怔。
作者有话说：
剧情和感情的安排虽然没有细致的大纲，但我脑海里有一个大方向，暂时emmm想按照自己的思路来_(:з」∠)_感谢在2023-05-09 00:00:00~2023-05-10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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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姜阮愣了下, 不解掌门为什么要这么说。
“瞒着清筠？这是为什么？”
去傀儡门救人，怎么就忽然和南清筠扯上关系了？
姜阮眸光微动，“难道说, 和清筠有关？是她的亲人？”
想起南清筠的身世，姜阮不得不多发散一下。
掌门摇头：“和她无关。”
“那……”
掌门却不欲多说, 只是道：“这背后缘由牵扯到了南清筠的身世, 但并非她的亲人；她若没有告诉你, 我也不便透露。”
姜阮了解了, “是。”
不过她还是有些失落的。
听掌门的口风，他对南清筠的身世应该了解的很透彻，那说明南清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掌门, 但是……她却没有告诉自己。
想到这里，姜阮未免有些落差感。
毕竟, 自己也是南清筠的师父啊, 她不告诉自己却告诉掌门……
姜阮微微摇头，挥去脑海里的想法。
毕竟, 她也没办法去找南清筠质问啊。
只能说，是自己之前对南清筠的关怀还不够，身世一事应该属于南清筠心中最隐秘的秘密，自己不能打动南清筠, 所以不能让对方放下警惕和盘托出。
又或者是因为她没有问，所以南清筠才没有说。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这次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元姣、洛烨, 以及合欢宗的江云。
六个人，都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了。
这还是姜阮第一次去做这样的任务，同行者还有其他门派的伙伴, 除了谨慎之外, 还多了一丝意外的激动。
毕竟和同等级的小伙伴一起接任务做任务, 潜入其他门派偷偷救人的什么的……很有网游的味儿。
即使姜阮已经把这个世界当做真实世界看待了，却也难免有着一种玩乐性质的激动。
不过她并不会掉以轻心就是了。
在离开前，姜阮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南清筠自己出远门做任务去了。
纠结再三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次任务并非长线的任务，他们也不会在傀儡门待太久，不出意外的话，救了人就要连忙赶回来了，应当不会超过三天。
也不需要……特地告诉南清筠吧。
其实，姜阮也有点害怕见到南清筠。
尽管她暂时还没有想清楚，她到底害怕什么。
明明她们之间没有任何争吵争执，姜阮跟南清筠说明情况的时候，也是很温柔平和，她本不该担忧。
可现在，她却觉得害怕。
真的很奇怪。
除此之外，还有那天月光下自己生出的奇异错觉。
姜阮也稍微有些在意。
她想，自己的想法不要被误导才好。
在两个人没有办法合二为一的情况下，她将两人看做两个独立个体才是正确选择，千万不要做错事。
次日，他们出发。
集合之后，姜阮笑着问洛烨：“师兄，这里只有你一个是异性，感觉如何啊？”
洛烨不解：“什么感觉？没感觉。”
不愧是你。
江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洛烨，唇边带着一抹轻笑。
他们御剑去傀儡门。
这还是姜阮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远门，因为傀儡门是真的很远，地理位置十分偏僻，他们需要御剑一天一夜才能到达。
为了保证状态，他们中间必须休息，哪怕修士可以不睡觉，但为了保存实力，不让自身太过疲乏，在到达傀儡门前，他们停下休息了三次。
姜阮问鹿宁：“升入金丹之后感觉如何？”
鹿宁点头：“还好。”
姜阮“如果觉得哪里不妥或者不舒服一定要讲。”
鹿宁：“没关系，别担心，我没事。”
夜晚的时候，他们停留的位置过于偏僻，没有办法找客栈休息，只好在一处树林边休憩。
姜阮对此倒没什么特别在意的，毕竟特殊情况只能将就。
好在她储物戒中带着被褥，薄薄的，铺在草地上正合适。
姜阮随意一铺，而后坐在上面，对鹿宁伸了伸手。
鹿宁走了过来，坐在姜阮旁边。
姜阮问她：“御剑这么久，累吗？”
鹿宁摇摇头：“还好，你累吗？”
姜阮感受了下，“有一点。”
鹿宁看了看她，而后伸手抚了抚姜阮的背，“你要躺下吗？”
姜阮：“嗯？”
鹿宁：“我帮你按按。”
姜阮眨了眨眼，有些心动了，“可以吗？”
鹿宁点头。
于是姜阮也不跟她矜持。
她趴着，而后伸了个懒腰，侧头看了看鹿宁。
鹿宁调整了下坐姿，随后垂眸，安静帮姜阮按摩起来。
姜阮不由微微眯眸，感觉整个后背都舒适了。
可恶，鹿宁也太体贴了吧！
珊瑚瞥到了这边，下意识指向她们：“你们也太享受了吧！”
姜阮偷笑了两声，“这也叫享受？”
珊瑚：“真可恶啊……”她瞄了瞄元姣，“喂，我们也去？”
元姣席地而坐，闭眸运转灵力，“不了。”
珊瑚有些生气，但又发作不起来。
而且因为这次同行人中有她合欢宗的师姐，所以元姣比平常还要更加疏离她，这让珊瑚更加郁闷。
姜阮抽空看了眼珊瑚那边，不由猜测，她难道真的对元姣？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和她也没关系，元姣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考虑。
过了会，姜阮拉了拉鹿宁的手，揉了揉她的手腕，“要不要我帮你？”
鹿宁摇头，垂眸任由对方捉着她的手，“没事，我不累。”
姜阮轻笑：“真的假的啊。”
鹿宁：“真的。”
她都这样说了，姜阮就放任了自己的懒惰。
此刻天色已经很黑了，不过再过一两个小时应该就天亮了，毕竟现在还是夏季的尾巴，天亮得早。
姜阮：“躺下来休息吧。”
鹿宁便在她身边躺下。
姜阮仰卧着，手还拉着鹿宁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她的指尖，玩得不亦乐乎。
姜阮笑了笑：“这样看来，还挺有露营的感觉。”
鹿宁不解，“露营？”
姜阮：“就是……嗯，到野外玩，吃，睡。你可以这样理解。”
鹿宁捉住姜阮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过了片刻，她轻声说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做什么都可以。”
姜阮心底柔软了下，而后侧身抱住鹿宁，笑意止不住，“你怎么这么好？”
鹿宁也侧过来，轻轻吻了下姜阮。
姜阮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嘘，今天不可以过分。”
鹿宁眼帘动了动。
姜阮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吻着鹿宁的唇瓣，只是轻轻点触，但绝不深入。
毕竟现在情况不合适。
鹿宁也不介意，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过了一会，姜阮微微打了个哈欠，“休息会吧。养精蓄锐。”
鹿宁应了一声。
只是，姜阮睡得并不好，她做了个梦。
这还是姜阮第一次做如此清晰的梦，仿佛即使她醒来，梦里的细节也能牢牢刻在脑海里。可与此同时，她却察觉不到这是梦。
姜阮又见到了玄灵神君。
明明距离上次见到她已经过去了很久，明明只跟她见过几面而已，姜阮本该早就忘记了她的脸，可是，当她在梦中再次看到玄灵神君时，姜阮才发觉，原来她一点都不陌生。
这个人，这张脸，她无比熟识。
……也是，毕竟和鹿宁南清筠都有些相似，她天天见到，不熟就怪了。
她这次梦到的是一些日常相处的画面。
有对方喂她吃水果的样子，也有两个人一起坐在神宠上随意逛着的场景，还有姜阮编花环为她戴上的样子。
明明她还没有跟这个人的记忆，可是在看着她的时候，姜阮心底却漫上了爱意。
她伸手轻轻摸着玄灵神君的脸，看到对方异色的双瞳。
两只眼底都有她的影子。
银色的那只眼睛看上去和鹿宁的眼睛别无二致，而黑色的眼瞳里隐藏着黑雾袅袅，但并不重。
姜阮下意识的避开了那只黑色的眼瞳。
对方垂首，轻轻吻着她。
姜阮闭了闭眸，伸手搂过她，沉溺其中。
天光大亮。
姜阮醒了。
她眨了眨眼，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而后才缓慢意识到，她刚才是做梦了。
姜阮手轻轻搭在心口，带着一点讶异。
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在梦中对那个玄灵神君居然有那么深的感情。
可是她完全没有记忆，没有记忆，也就意味着没有情感，可是现在她从梦境中脱离后，情绪却还是没能恢复。
就好像……还是保留着那样的喜欢。
姜阮轻轻呼出一口气。
大约是，类似沉浸式的代入对她的影响有些大？所以才会误把梦中的感情当做自己真实的感情。
哪怕现在从梦中醒来，但情感还没有完全苏醒。
姜阮又分析那个梦境。
完全就是日常的小情侣相处，没有什么波动起伏，全是甜蜜日常，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对她的影响有些深，甚至有些日常，她能从中看到她和鹿宁相处的影子。
更甚者……还有她和南清筠相处的影子。
姜阮对此倒不能说是不能接受，但她的确有些，可以说是想要避嫌吧。
不然，姜阮总会有种微妙的移情别恋的错觉。
毕竟玄灵神君已经是过去式了啊。
除此之外，姜阮个人的一些想法似乎也带入到梦境中去了。
她因为对南清筠的情绪，所以也变得对玄灵神君身上偏向南清筠的特质而有些回避。
不该如此的，假如她真的不在意，便不会让这些情绪影响到自己。
现在她这么介意，恰好就说明了在意。
可她，在意什么呢？
鹿宁也醒了过来，“怎么了？”
姜阮回了神，“不，没事。”
清醒后简单洗漱，他们便该继续赶路了。
姜阮将昨晚的梦境记忆隐藏起来，再看向鹿宁时，姜阮感觉自己的情感没有变化，还是喜欢着鹿宁，这才松了口气。
*
到达傀儡门后，江云率先去交涉。
毕竟她是合欢宗的人，比姜阮他们出面要好一些。
傀儡门不愧是傀儡门，连看守的都是傀儡。
姜阮打量过那个傀儡，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察觉到魔修气息。
交涉之后，他们一行人往里走。
里面风格偏阴暗，到处都有机关与傀儡，姜阮认真跟随着大部队，时不时将地形记下，以备不时之需。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姜阮的动作，前面领着他们的“人”呵呵笑道：“就算记下地形也于事无补，傀儡门的机关与傀儡无处不在。”
它是一个傀儡，是有人操纵着为他们领路的。而声音，也是通关刻在傀儡内部的阵法传出来的。
姜阮面色平静的收回目光，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傀儡领着他们去见了所谓的三长老。
这次他们过来，明面上是处理上次被傀儡门某个弟子袭击一事的。
毕竟当时对方用的是傀儡攻击术，这点是做不了假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掰扯，傀儡门总算承认了错处。
本来是该傀儡门的人登门致歉的，但被掌门一番操作，改成了姜阮等人上门参观。
姜阮不知道掌门那边是怎么处理的，但她大概能捋清楚。
最开始傀儡门肯定是不承认自己门派当中出了叛徒的，于是跟掌门交涉掰扯，后来掌门应当是从捉到的那个魔修当中询问到了关键证据，傀儡门这才无话可说，也应当许出了什么承诺，想将这件事化小，而与此同时，掌门也得知了傀儡门中有需要营救的人，便顺势派姜阮等人过来。
只是。需要营救的会是什么人呢？
姜阮心底猜测，难道是被那个魔修抓到傀儡门的无辜凡人？可这样的话，掌门直接让傀儡门放人就行了啊。
她暂时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大约可以确定。
要营救的人，和南清筠存在着某种关联。所以掌门才会特意嘱咐姜阮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南清筠。
现在猜测再多也是枉然。
等救了人、或是回去之后问过掌门，她就知道了。
姜阮打起精神，坐在一旁，也没有去动他们这里的茶水——谁知道会不会有毒。
江云轻轻一笑：“好久不见，莫长老还是一如以往。”
莫长老是一位中年男子形象，倒不像他们一路过来时看到的那样让傀儡来招待，他是自己过来的，但他的身上有许多改装过的痕迹，单从外表看过去，他本人和傀儡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似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姜阮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将自己改造过的，目光不由停留在他身上。
莫长老：“我倒是没想到这次合欢宗的人也跟着来了。”
江云：“合欢宗与傀儡门私交还行，这次镜月派掌门倒是也找到了我，想到我们两个门派在正派中地位都有些尴尬，我便同意了。”
“毕竟处理好傀儡门的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在帮合欢宗啊。”
莫长老：“这倒没错，我们两个门派修行手段特殊，在一众门派当中定位也特殊。”
“不过，倒也不是我推辞，而是那个弟子入魔的确是他自己的原因，他带着傀儡门的傀儡擅自偷袭他人，总不能让我们傀儡门背锅吧。”
江云：“关于这件事，我想镜月派掌门应当已经和傀儡门门主讨论完毕了吧，这次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比较好。”
莫长老：“行。”
说罢，他指尖动了动，便有新的傀儡走了进来。
“便让我这个傀儡带你们去吧。”
姜阮这才了然，这次他们过来也是取补偿的。
她的目光不由落在莫长老的指尖上，只看到有一丝淡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其余的便什么都没看到。
真奇特啊，没有傀儡丝，居然还能操纵的那么自如，这就是傀儡门的修炼方法吗？
傀儡门因为制作傀儡的缘故，所以存储着很多原材料。
这些材料除了用在傀儡与机关上面，也可以用在锻造武器上面，同时品质还很好。能够让傀儡门大出血贡献出这些材料，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只是……掌门交给他们的任务又该怎么完成？
该不会真的要到晚上偷偷行动吧？
领取补偿的过程也很快。
姜阮想，动作这么快，下一步他们该不会要离开了吧……
但好在，还有江云在。
因为江云的说情，谎称他们想在傀儡门多待一天，长长见识，莫长老看在江云的面子上也同意了，因此，他们得以成功留下。
有傀儡领着他们来到客房。
进门之后，姜阮才算是松了口气。
一路上虽然遇到的人不多，但却看到好多个傀儡巡视，他们动作自如，和真正的人也没什么差别，与此同时全身上下带着剧毒和机关，姜阮曾经有过对敌傀儡的经验，觉得还挺棘手的。
姜阮觉得有些累的趴在桌上，而后问元姣：“师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元姣轻轻吐出两个字：“夜袭。”
姜阮：“……还真是这样啊？！”
元姣：“有什么不妥吗？”
姜阮：“我觉得就是夜袭合欢宗都比夜袭傀儡门简单。”
珊瑚：“你会不会说话啊！”
江云轻笑了声，“其实，我也这么认为。毕竟夜袭合欢宗不小心中招的话尚且有救，而我们合欢宗的‘毒’么，也挺好解的~但是傀儡门的毒，可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呢。”
姜阮认同的点点头，“这里的机关也只多不少。”
元姣：“这点你不用担心，事实上，在来之前，掌门还交给我另一个东西。”
说罢，她掏出了一张地图。
“……”
元姣：“可以避开绝大部分机关了。”
姜阮：“居然有这种东西？从那个魔修身上问到的？”
元姣点了点头。
这下，姜阮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元姣：“别担心。”
江云：“而且，我也会帮助你们的。”
姜阮目光移到她身上，微微疑惑：“为什么？”
江云手指轻轻停留在唇瓣处，悠悠一笑：“自然是为了合欢宗的未来考虑啊。”
姜阮不解。
珊瑚有些郁闷：“我们合欢宗名声不好，你也知道的吧？事实上，现在所有门派中只有合欢宗和傀儡门是两个边缘门派，我们两个门派私交不错，而且如果要对付其中一个，那另一个也必定会受到牵连，因此，我们两个门派平日里也算是互帮互助。”
“但是，这只建立在两个门派都是一心向好的情况下。倘若傀儡门真的背叛了正派，那合欢宗有嘴也说不清了，无论再怎么表忠心，也会被一并清算，或是彻底投靠魔修。”
“而我们不喜欢魔修的手段，也自然不会考虑后者。”
姜阮：“所以你们这是……”
珊瑚：“展示自己的价值和忠心啊！”
姜阮：“帮着镜月派对付傀儡门？”
姜阮觉得哪里怪怪的，低声道：“总感觉这是在卖傀儡门啊，万一真的是傀儡门出了叛徒呢。”
珊瑚：“不不不，事实上，是傀儡门自己有鬼。”
姜阮看了看她，忽的睁大眸子，“难道说傀儡门……真的背叛了正派？”
珊瑚：“哼哼，可说不好呢。”
江云撑着下巴，优美一笑，“这种事也说不清呢，谁知道呢。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
她唇边笑意温软，语调也软软的，让人完全猜不出她话语的内容会如此狠辣。
“就算傀儡门真的无辜又如何？只要踩着傀儡门上位，那合欢宗就一定是好的。而被灭掉的门派，是没办法为自己洗刷冤屈的，不是吗？”
姜阮张了张嘴，看着她愣在那里。
这涉及到了门派利益，是姜阮从未考虑过的角度。
毕竟她还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阴谋诡计、利益置换。
见姜阮呆愣着，江云噗的笑出了声，“怎么了，真信啦？”
姜阮：……
江云眨了眨眼，“我说笑话逗你呢，傀儡门当然是真的有鬼啦，又不是假的，别担心。”
姜阮：“呵呵，不担心。”
姜阮又想到一件事，她问鹿宁：“刚才你有察觉到什么魔修的气息吗？”
鹿宁感知敏锐，问她最靠谱。
鹿宁摇了摇头，“并无。”
姜阮：“难道是没有入魔？”
江云望着她，“别在意这些事了。”
她弯眸一笑，“我看得出来，你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所以，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姜阮抿了抿唇，移开了目光。
江云：“这是肮脏的大人的事呢。”
姜阮闻言，目光不由看向元姣，“那，师姐，你知道吗？”
元姣迎着她的眸光，表情平静，微微点头。
姜阮一时间心底情绪复杂。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10 00:00:00~2023-05-11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易渐夏、嘿嘿、yang 10瓶；浅木、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他们敲定好了晚上行动的时间后, 便准备各回各屋了。
姜阮喊住了鹿宁，“你等会走。”
鹿宁没有任何异议。
珊瑚和江云则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向她们二人。
姜阮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没事，只要她脸皮够厚, 其他人就不能伤她分毫。
元姣对此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她并不迟钝，能够看出鹿宁和姜阮之间的不对劲, 但这是她们两人的私事, 元姣还不至于对此指手画脚。
因此, 她只是淡淡颔首, 率先离开。
反倒是洛烨，皱着眉不解看了看她们二人，发出了灵魂疑问：“这么晚了, 你们两人还要做什么？”
而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眉间情绪一肃, 如同捕捉到关键线索的大侦探。
“难道是要切磋？”
姜阮：…………
不愧是你.jpg
她呵呵一笑，“是啊, 我们要彻夜‘切磋’呢。”
洛烨歪了歪头，而后果断道：“加我一个。”
姜阮瞬间脸色黑了。
她想也没想的拒绝洛烨，“不了，洛烨师兄, 这是属于女孩子之间的切磋，你融入不进来的。”
洛烨脸上疑问更重, 似乎不解为什么他因为性别被排除在外了。
珊瑚扶额，第一次发现有这么傻的人，她连忙催促道：“行了, 你管她们呢, 你快回你房间吧！”
洛烨：“半夜还要行动, 休息也休息不了多久，我也想趁机切磋……”
珊瑚：“那你自己跟自己切磋去啊！别缠着别人啊！”
洛烨：“我没。”
江云掩唇轻柔一笑，“这样好了，我来陪你切磋如何？”
洛烨看了看她，“也好。”
江云走在前面带着路，“跟我来吧。”
看着洛烨跟着江云走出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姜阮心底默念了一声“保重”。
很快，房间终于只剩下她们二人。
留给她们休息的时间太短，况且又是在傀儡门中，姜阮当然不至于做些什么，她留鹿宁在这里，也只是单纯性想和对方多待会罢了。
鹿宁坐在姜阮旁边，“我总觉得你情绪有些不对，怎么了吗？”
姜阮愣了下，没想到这居然能被鹿宁发现。
姜阮倒是没有瞒着她，只是道：“我只是觉得……啊，怎么说呢，感觉很多事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鹿宁迅速明白了她在说什么，“你是说合欢宗的插足？”
姜阮点了点头。
她原本只是单纯以为合欢宗是帮忙的，谁知道这里面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和利益置换，总感觉，这已经不是她能涉及到的范畴了。
鹿宁垂了垂眸，而后十分淡然以及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也不懂。”
姜阮轻笑了声，“你不懂是正常的啊，你还小呢。”
虽然已经及笄，已经金丹，可是按照修士的年龄来说，鹿宁甚至还只是个“孩子”。
再加上她的性格与人设，她不懂这些可太正常了。
而姜阮……虽然有走后门的嫌疑，但她的确是镜月派的十二长老之一，然而刚才听到江云说到那些事情的时候，她非但没有第一时间就弄懂，反而隐隐有些无法接受。
反观元姣，一副淡定并且心有成竹的样子，这难免让姜阮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
她果然还是不太合格啊。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姜阮真的不想在这方面合格，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本来是想认认真真的“玩”的，结果却被迫要弄懂阴谋诡计，这会让她觉得不自在，不开心。
姜阮想，大不了以后自己就当个普普通通的门派小弟子，远离这些旋涡。
鹿宁看向姜阮，神情带着些认真：“我不小。”
姜阮噗嗤笑出了声，“好好好，你不小。”
鹿宁望着她，而后道：“你不喜欢没关系，我也不喜欢。我会努力修炼，变成最强，这样，你就不需要去在意这些东西了。”
姜阮眼神带着柔情，“好。”
*
到了约定的时间，几人出了门。
元姣走在最前面，“跟我来吧。”
姜阮没有地图，或者说就算有，她也记不住那么复杂的地形，所以只管安心跟着元姣走就是。
一路上有惊无险，他们进入了一间地下室。
姜阮微微拧眉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乎只是简单的地下室而已。
这个时候洛烨靠了过来，姜阮本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要说，于是望了过去。
洛烨神情认真：“你们切磋的如何了？”
“……”
姜阮嘴角微抽，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在在意这件事！
姜阮反问：“那你和江云切磋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洛烨的表情变得奇怪了点，“她跟我切磋的不是剑术，而是另一种……感觉很怪。”
姜阮扶额，“打住打住，我不想听细节。我们还是专注救人了，别说悄悄话。”
洛烨：“哦。”
他们绕进去，发现这里居然是地牢的样子，像是关押着什么人。
想来就是他们这次要救的人了。
元姣轻轻比了个手势，示意里面有傀儡看守。
想来也是，傀儡门处处有傀儡，这里自然也是。这一路上他们都避开了巡视的傀儡，但眼下这个，恐怕是避也避不过去了。
元姣：“走。”
姜阮迅速跟上。
里面有三个傀儡，恰好他们六个人刚好两人对付一个。
姜阮和鹿宁对付一只。
鹿宁手持九霄剑上前近战，姜阮在她身后用术法辅助，同时在傀儡要发动暗器时，及时用树枝缠绕住，不让它的暗器伤到鹿宁，给对方保证了最好的输出空间。
很快，三只傀儡报废。
元姣扫视了一眼，而后走到前方，眼神沉了下来，“这就是我们这次要救的人了。”
姜阮随后跟上，朝里面看去。
之间地牢里被关押着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什么前辈天才或关键人物，而是……一群女人。
姜阮不自觉皱起了眉。
她们此刻都正昏迷着，因此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有的衣着干净，看起来是刚被捉过来的，有的身上已经积累了一些污垢，像是在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里面有修士，也有普通人。
姜阮脸色不知不觉沉了下来，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傀儡门会抓女人关在这里？”
而且这些人姜阮都不认识。换句话说，她们只是最普通的修士欧凡人。
傀儡门到底有什么阴谋？
忽的，姜阮脸色一变，“难道说，他们要尝试将活人制成傀儡？”
元姣缓缓摇头，“也未可知。别拖延了，直接救人。”
只是地牢门上面刻着机关，他们不是傀儡门的人，解不开。
姜阮：“掌门给的法器不能直接穿进去把人装走吗？”
元姣摇头，伸手向前探了探，只是还没有伸入里面，就被隔开了。
“这也是个阵法。”
这下难办了。
洛烨凝眸看了看，“这些机关和傀儡身上的机关有相似之处，应该是需要傀儡来解开。”
姜阮惊讶的看向洛烨，“师兄，你能看懂？”
洛烨：“以前看过类似的书，有些印象，但没试过。”
元姣：“你现在试试。”
如今也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毕竟他们没有其他方法，要不强攻，但会被发现；要不等待，拖延时间长了还是会被发现。
倒不如让洛烨试试。
洛烨也没推辞，他拽了一个傀儡拉过来，而后对着牢门研究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洛烨时不时拨弄下地牢门，时不时低头查看下傀儡，很是专注。
姜阮则趁这个时间观察着里面的人。
她们全都昏迷着，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什么。单从外表看……倒也没有被制成傀儡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傀儡门的人把她们抓来是做什么的。
这其中还有修士。
假如全是普通凡人，那没人发现也属正常。
毕竟大部分情况下，凡人那边的事情与消息很难传到修士这边，即使传过来了，也很少有人在意。
况且失踪这样的事，凡人必定先报告给当地官府。
那修士呢？
这么多修士失踪，没有人反映吗？
还是说……她们的失踪没人在意，又或是失踪的太正常，所以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而且这些人，又和南清筠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姜阮思考的时候，门打开了。
洛烨：“开了。”
元姣走了进去，她先观察了下这些人的状态，在发现没有生命危险后，召出法器，将她们装入里面。
“走吧。”
等到出去之后，姜阮才意识到元姣的“走”，是指离开傀儡门。
这下他们倒真像是做了坏事后连夜跑路的反派了。
姜阮：“我们就这样直接走吗？”
元姣：“不然呢，留下来？”
姜阮想了想，而后摇头，“不了不了。”
她相信明日一早傀儡门那边就发现不对了，届时如果他们还留在那里，就死羊入虎口。就算他们死不承认，也得傀儡门相信啊。
这样一看，做完坏事就跑路才是最合适的。
姜阮摸了摸鼻尖，“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做，怎么说呢，还挺新鲜的。”
她笑了笑，“快跑快跑。”
路上的时候，众人难免讨论起这件事。
江云：“如果说是为了将活人制成傀儡，那的确是需要遮掩，毕竟正道绝不允许傀儡门这种做法。只是这样一来，为什么地牢中只有女子呢？难道是需要制作什么新型傀儡？”
这也是姜阮等人的疑惑。
姜阮：“而且从外表观察，她们好像也没有被制成傀儡的样子啊，难道还在观察期？”
江云也不知道。
这次任务的时间在姜阮的预料之中，第三日夜晚，他们刚好赶回去。
回去后，姜阮甚至都没有精力去找掌门汇报了。
毕竟一路上他们为了防止被追上，全程没有休息。和去时不同，回来的时候他们不需要养精蓄锐，尽早来到镜月派才是安全，因此一行人全都全速前进。
姜阮觉得自己都要散架了。
姜阮：“我觉得我需要休息。”
元姣点了点头，“都这么晚了，也不急于一时，先回去休息吧。”
姜阮打了个哈欠，“那师姐，回见。”
姜阮伸了个懒腰，抻了抻身子。
她还是先回自己那，路途中和鹿宁告别，“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鹿宁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不需要我帮你按一下吗？”
姜阮笑了笑，“你自己回来都还那么累，不用了。”
鹿宁：“我不累。”
姜阮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别逞强啊。”
鹿宁伸手摸了摸额头，“没有。”
姜阮微微挑眉，“真的假的，你这样我真的会想要答应的。”
鹿宁望向姜阮，“那就答应。”
姜阮想了想，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懒惰。
“走。”
鹿宁眼底情绪柔和了下，而后拉起姜阮的手。
走到一半的时候，姜阮γιんυā想到：“我记得镜月派有温泉的。”
虽然以现在的天气去泡温泉有些过于热了，但是在疲惫之后泡一泡的话，果然会舒服一些吧？
鹿宁点头：“是的，你想去吗？”
姜阮想。
鹿宁自然而然的转变了方向，“在这边。”
天色已晚，不过镜月派上下处处都有庭灯，她们走在路上倒也不会很暗。
姜阮和鹿宁手牵着手走着。
很快，她们到达了温泉那边。
姜阮蹲在一旁，伸手试了试温度，“正合适。”
她抬眸看向鹿宁，“要不要试试啊？”
鹿宁点了点头。
这会虽然不会有人过来了，但姜阮还是伸手布置了一个障眼法，确保不会有人误闯。
随后，她伸手放在腰间，慢慢褪去衣物。
姜阮伸出脚尖试了试温度，接着慢慢沉下水，感受着温烫的热水从四面八方将自己裹住，不由舒叹了一声，只觉得骨缝里都暖暖的。
姜阮运起灵力，让自己温度降下来，不至于泡个温泉泡昏过去。
姜阮抬眸看向还站在岸边的鹿宁，微微一笑，对她伸出了手，“来啊。”
鹿宁手指微动，衣服从身上滑落，落在地上。
她迎着姜阮的目光，缓缓走了过来，搭上姜阮的手。
姜阮手指与手臂上还带着残留的水珠，在温泉旁庭灯照射下，衬的她更加肤如凝脂。
两只手搭在一起后，姜阮起了坏心思，稍稍用力，将鹿宁拉了下来。
鹿宁并不设防，直接被姜阮拉下温泉。
姜阮被溅射起来的水花扑了一脸，她眨了眨眼，忍不住侧头笑了笑，“抱歉抱歉。”
鹿宁手指落在她后背上，一脸平静，“没事。”
姜阮忍不住打量她的表情，“你不生气啊？”
鹿宁不解的眨眨眼，“为什么要生气？”
姜阮：“因为我对你恶作剧？”
鹿宁眼睫上还带着方才迸溅上去的水珠，她眨了下眼睫，水珠便随之掉落。
“这是恶作剧吗？”
姜阮看了看她，“是啊，你不知道吗。”
鹿宁诚实摇头，“我没有经历过。”
姜阮看着她，眼神柔软下来，她伸手摸了摸鹿宁的脸。
她手心沾着水，落在鹿宁脸上，鹿宁的感觉也不会很好，但鹿宁没有躲闪，反而闭了闭眸，像是小猫咪。
姜阮笑了笑，“那你现在也算是经历过了？”
鹿宁点了点头。
姜阮问她：“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鹿宁：“是你做的话，喜欢。”
姜阮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的呀？”
鹿宁点头。
姜阮：“那要是其他人呢？”
鹿宁认真道：“我不会让其他人触碰到我的。”
所以，自然也不会有恶作剧的机会。
姜阮笑了笑，心脏暖暖的。
比起泡温泉，鹿宁更在意姜阮的疲累，她说道：“我帮你按按？”
姜阮点了点头，也没客气，慵懒的靠在岸边，等着鹿宁的按摩。
鹿宁垂眸认真盯着姜阮，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从头到尾都很礼貌。
姜阮一边享受着一边疑惑。
鹿宁一点其他的反应都没有吗？
对方的手十分克制的停留在她后背与后腰，没有多越线一分。
虽然是个好品质……但她们是恋人啊！鹿宁居然这么能忍？
想到这里，姜阮心底有些微妙的不爽。
她动了动，鹿宁原本按得好好的手便偏离了原先的方位。
就在鹿宁想要撤回手的时候，姜阮轻笑了下，按住鹿宁。
鹿宁垂眸看着双方交握的手，指尖动了动。
姜阮周身的温度原本就已经因为泡温泉而很高了，鹿宁现在双手落在对方赤-luo的肌肤上，只觉得更烫。
鹿宁眼睫微颤，抿了抿唇，“你……不要继续按了吗？”
姜阮转过身，与鹿宁面对着面，她双手搭在鹿宁肩膀上，“这么难得的一个泡温泉的机会，你不想玩点别的吗？”
对于姜阮口中的“别的”，鹿宁自然有所了解。
她喉间微动，“但是，还没有按完。”
姜阮凑近了她，两个人没有遮挡的完全触碰在一起，彼此都因为这样隔着水的触觉而微颤了下。
姜阮道：“已经按完了，可以进入下一个流程了。”
鹿宁抬眸望向她，银色的眼底带着浅浅雾气，“下一个流程，是什么？”
姜阮倾身，吻住了她的唇瓣，眼底带着笑意，“你觉得呢？”
鹿宁的手按在她腰间，呼吸急-促起来。
姜阮用指尖勾了勾她的下巴尖，而后伸出双臂搂住了鹿宁的脖子。
……
在温泉中的确有种别样的感觉。
与平日里的肌肤相亲的触觉不同，大约有了水流在中间，所以多了一丝奇特的触感，不同于出汗之后的相贴，热水毕竟更加的偏向于清爽。
再加上荡起的水波不停拍打在肌-肤处，带来痒痒的感觉。
姜阮抱紧了鹿宁，眉心微蹙，咬着下唇。
她在克制自己，不要在鹿宁后背处留下抓痕。
虽然之后可以用灵力治疗好，但姜阮也不想。
结束后，姜阮微喘-着气，她手背在眼前，靠着岸边休息着，皮肤变得更加粉红。
鹿宁则依靠在姜阮身边，下巴搁在她肩膀处。
姜阮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而后笑了声，“鹿宁。”
鹿宁应了声。
姜阮休息好后，转了转身面对着她，手指一点一点的，落在她手腕处。
“是不是累了？”
鹿宁不解的一怔，下意识想要反驳。
姜阮拉起的她的手腕，在脉搏处吻了吻。
“该我来帮你了。”
鹿宁微微睁大双眸，“帮我？”
然而不等她回答什么，姜阮另一只手戳了戳鹿宁的肩膀，用轻轻地力道让鹿宁靠在一旁。
鹿宁顺着她的力道没有挣扎。
姜阮唇边带着笑意，“乖。”
接着她俯身过去。
*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姜阮换上了新的衣服，而后清理了下温泉。
好在这里是活水，好在修士有很多方法，不然还真的有些难收场。
泡完温泉后姜阮身子都舒展了，但与此同时也懒懒的，恨不得现在就扑到柔软的床上睡觉。
毕竟她今天是各种意义上的劳累。
姜阮活动了下手腕，弯唇笑了笑。
她原本准备回去的，但鹿宁却拉住了她的衣服。
姜阮：“怎么了？”
鹿宁抿了抿唇，“你要回去？”
姜阮点头。
鹿宁：“要去我那里吗？”
姜阮微微挑眉。
姜阮仔细想了下，好像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反正都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也不差这一天。于是她点头同意了。
两个人继续牵着手慢慢走回去。
夜间的凉风习习吹来，吹散了身上的热意。
姜阮伸手随便折了个树枝在指尖把玩着。
姜阮忽然想到一件事，自己是不是还不知道鹿宁的具体生日？
这可真的是太失职了。
姜阮问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鹿宁脸上神情淡淡，“我没有生辰。”
“我是养父母捡到的，他们不知道我的生辰，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一直都只是把下初雪的那天，当做生辰来过。”
姜阮微怔。
这点她倒是从没有听鹿宁说过。
系统给出的剧情中没有提到鹿宁的生日，姜阮本来以为是省略了，却没想到……是这样。
连剧情都不知道她的生日吗。
姜阮微微抿唇，握着鹿宁的手用了力。
鹿宁：“没事，我不在意这些。”
姜阮：“这样其实也挺浪漫的。”
姜阮活跃着气氛，“那等今年初雪的时候，我来帮你过生日。”
鹿宁望向她，眼底银光闪烁，带着微怔的暖意。
片刻后，她微微弯唇，打破了脸上淡却平静的表情。
“好。”
作者有话说：
我又设置错存稿时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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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次日一大早, 姜阮就跟元姣等人集合，而后跟着她去找掌门汇报。
因为不需要姜阮出面汇报，所以姜阮就全程待在后面划水, 顺带旁听。
昨夜的时候元姣就已经将救下来的人放了出来，而后给她们安排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刚醒来的时候, 她们都很慌张, 以为是到了另一个关押的地方, 但在元姣的安抚后, 她们才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傀儡门的地牢，她们得救了，这才纷纷松气欢呼。
元姣并没有急着让她们离开, 而是请她们先住下一段时间，调养生息。
凡人要回去需要一定时间, 修士虽说能够自己御剑回门派, 但毕竟她们修为受损，灵力短时间内补不上来, 就算御剑也没有力气，因此也留在镜月派先修养着。
元姣：“弟子已经询问了她们的身份以及被抓来的经过。”
“那些凡人女子是直接被傀儡抓来的，因为没有修为自然也无法反抗；而修士女子则是在历练或秘境中遭遇毒手的。大约是因为傀儡门有秘术能够遮挡她们消失的情况，所以倒也没有引起怀疑。”
“弟子昨夜简单检查了下她们的身体情况, 并未发现什么有损伤的地方，也未被傀儡门的人改动过, 只是有些虚弱，其余倒也正常。”
掌门颔首，“辛苦你了。”
元姣：“无事。”
姜阮抿了抿唇, 忍不住问道：“掌门, 你让我们去救她们, 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和清筠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需要特地嘱咐她呢？
听到姜阮口中说出南清筠的名字，鹿宁微微一顿，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她只是也抬眸看向掌门，想要听到解答。
掌门思索之后，这才缓缓道：“她们这些人，是被傀儡门抓住后，送往魔修那边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姜阮愕然：“送到魔修那边是什么意思？！魔修为什么需要女人？”
姜阮不想往坏的方向想，而且应该也不是那个原因。
毕竟魔修之中肯定也有女魔修。
那为何要大费周章将人类修士或凡人捉走？
以及——
姜阮低声道：“如果此事属实的话，也就是说，傀儡门的确投靠了魔修。”
但他们身上却没有魔修气息啊，这意味着他们还是正派修士，只是还未堕魔。
仿佛看出了姜阮心中的猜想，洛烨冷声道：“说明这并非他们一时的想法，而是很早之前就谋划了。傀儡门与魔修达成了某种交易，换取自身在魔修之中的立足之地。”
洛烨眼底闪过冷色，“即使傀儡门一直是边缘门派，但正道这边却从未有过驱逐他们的想法，却没想到，竟是他们先一步背叛，实在可耻。”
元姣淡淡道：“大约是在正道这边偏向于边缘，摄取不到什么利益，这才有了反水的想法吧。”
倒也能够理解。
姜阮：“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瞒着清筠吗？”
是因为怕南清筠得知这一消息后，会想要混入其中潜入魔修领地？
魔修一直以某种手段藏匿着，正道修士找不到他们，才只能任由魔修在背地里发育。倘若有方法找到魔修藏身的地方，那必定会有人自愿请行，只为铲除魔修。
而南清筠，一定在这其中。
掌门：“不止如此。”
“这就要涉及到傀儡门将这些人送至魔修手边的原因了。”
姜阮：“是什么原因？”
掌门沉默片刻，“此事涉及到南清筠的身世，我不便告知。”
姜阮不解的拧眉，不理解掌门指的到底是什么。
她总觉得掌门就像是谜语人一样，永远不将事情讲清楚。
倘若是其他的事，姜阮倒没什么在意的，反正她也搞不懂这些，只需要做一个听令行事的弟子即可，掌门不会害他们。
但是此事又牵扯到了南清筠，姜阮不得不上心。
掌门：“你若实在想知道真相，可以去问南清筠有关她的身世。倘若她告诉你了，你便能知晓这些被抓走的女子是做什么的了。”
姜阮抿了抿唇，心底微微一跳，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些不安的错觉。
但掌门说的是对的，姜阮也就没有追问。
“是，弟子知道了。”
元姣问起了正事，“傀儡门背叛一事可有证据？我们还要继续放任他们吗？”
掌门微微一笑：“自然不是。将人质解救出来后，就可以对傀儡门出手了。”
姜阮提了提精神。
掌门：“此事很快了。”
元姣：“需要我们出力吗？”
掌门：“那倒也不太需要，毕竟此事关乎整个正派，其余门派自然也会出人出力，你们可以休息了。”
*
出来之后，姜阮与元姣告辞。
她心里装着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鹿宁看了看她，问道：“你要去问南清筠吗？”
姜阮眼帘微动，“想问。”
但是她觉得，南清筠恐怕不想告诉她。
鹿宁停顿片刻，而后道：“既然她是你的徒弟，她又将你视作最亲近的师尊，如果你问的话，她会说的。”
姜阮：“是吗？”她自己都有些没自信。
鹿宁垂眸看着路边的野花，应了一声。
“我有预感和直觉，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她……不会瞒你。”
鹿宁轻轻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总之心底有这样一个答案，就好像她对于南清筠的行为做出了预测。
明明她和对方私交也不多，却好像很了解南清筠一样。
姜阮也不再纠结，“我想问问。”
鹿宁也没有拦她。
和鹿宁分开后，姜阮抽空询问了系统，“剧情中有傀儡门这个剧情吗？我怎么没见过。”
系统：“好像确实……没提到。”
姜阮皱了皱眉，“是多出剧情之外的发展吗。”
系统：“大约是吧，毕竟现在的所有发展中都有宿主了，剧情产生偏差也很正常。但不管怎么说，最后结局和大致方向肯定不会变的！宿主放心。”
姜阮轻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回到了自己住处，姜阮没有遇到南清筠。
她犹豫片刻，走到对方房间门口，敲了敲门，但无人应答。
去哪了？
镜月派很大，倘若南清筠执意去其他地方躲着姜阮，那短时间内，姜阮确实很难找到她。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这样强行将南清筠找出来，对方也未必愿意。
于是姜阮决定用一个笨方法，那就是守株待兔。
不管怎样南清筠晚上肯定会回来的吧！到时候直接等她就好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后，姜阮才看到南清筠一手执着剑缓慢蹬着石梯走了上来。
她头发简单束着，衣袖绑在手腕处，显得十分清爽。
九幽剑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轻微一晃一晃，而上面的剑穗也随之摆动。
姜阮的目光落在剑穗上，微微抿唇。
还是那只由墨玉雕刻成的黑色莲花。
剑穗干净完整，被南清筠保存的很好。
在看到停在面前的姜阮时，南清筠动作微顿。
她停下脚步，没有再继续向上走来。
姜阮摸了摸鼻尖，而后对她挥了挥手，“晚上好。”
南清筠眼神恍惚片刻，随后恢复清明。
她垂眸遮挡住自己眼底的神情，没有刻意忽略姜阮，也没有不理她。
“师尊。”
姜阮有意缓解气氛，她说了一个完全无关的话题，像是随口说着什么闲话，“说起来，总觉得‘师尊’这个称呼好像有些生疏啊，不够接地气，其实你也可以喊我‘师父’的嘛，哈哈。”
这倒是实话。
之前姜阮的确觉得这个称呼好像更有逼格一些，但是在对比了其他的师徒后，姜阮忽然察觉，喊“师尊”会不会太尊敬了些？显得没那么亲近了。
虽然南清筠在喊着的时候，无论语气还是语调都很亲昵，但姜阮莫名有些害怕对方冷淡下来之后的称呼。
这似乎也会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冷冰冰的。
想到这一茬后，姜阮嘴角微抽，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下。
活该啊！冷冰冰的关系不会她造成的吗。
姜阮捏了捏眉心，轻咳一声：“当然，还是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南清筠抿着唇角。
其实完全没有姜阮所说的那种情况。
对南清筠而言，称呼只是其次，但她的情感是真的。
无论是喊“师尊”也好“师父”也好，她的情感都没有变化，她是真的对姜阮亲昵。
而之所以最开始选择了“师尊”这一称呼，也只是因为这个听起来很恭敬。
面对着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师父，南清筠想要更加尊敬对方一些。
不过她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她真正想要的不是尊敬，而是其他。
听完姜阮的话，南清筠停顿片刻，还是轻声说道：“没有生疏。”
姜阮双眼亮了亮，立刻就开心起来了，“真的吗？”
对方的神态让南清筠几乎以为她们还是之前的样子，南清筠只能紧紧掐住掌心，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暴露更多情绪。
但她还是微微侧眸，避开姜阮望来的目光。不然她怕自己无法抵抗姜阮的情绪，从而泄露更多情感。
南清筠轻声道：“嗯。”
说完，她缓缓走过去。
姜阮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去修行了？”
南清筠颔首：“弟子找了一处寒潭修炼。”
姜阮果然看到她身上带着残留的寒气。
不过因为现在天气算是热的，所以她这会回来后，身上的霜寒已经散去很多了。
姜阮：“那你觉得修炼的怎么样？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
南清筠摇头，“多谢师尊，并无。”
姜阮：“对了，洛烨回来了。之前他跟我们去执行了个任务，所以不在门派，如果你还想找他切磋的话，最近都可以去。”
闻言，南清筠眸光一动。
姜阮这句话恰好也交代了她这几天的行踪。
即使南清筠现在刻意回避，和姜阮见面的机会与时间大大减少，但这并不代表她心底是不想姜阮的。
相反，她太过想念，才不得不采取手段扼制自己的想念。
虽然她与姜阮见面的少，但也关注到了对方的消失。
原本，南清筠甚至在想，师尊是不是终于受够她了，再也不想看见她，她的存在真的碍到了姜阮的眼，以至于对方连休息的山峰都不来了。
尽管南清筠心底拼命安慰自己，姜阮不是这样的人，她这样去想姜阮，是污蔑也是侮辱。
师尊不讨厌她，也不会这样对她。
要想开点，不要乱想。
但是当情绪涌上来的时候，南清筠也无法控制自己。
她甚至再也无法待在这里。
极端的情绪让南清筠无法去想其他的可能性，她甚至有些执拗。
南清筠甚至在想，既然姜阮不想见到她，那她离开就好，只要姜阮能够回来。
于是南清筠去了寒潭那边，一待就是三天，日夜不休的拼命修炼。
既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也是为了逃避，逃避那个没有姜阮所在的山峰，逃避姜阮是为了避开她才不回来的那个可能。
但是今晚南清筠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她虽然强撑着身子看不出什么不妥，但实则内里已经紧绷到极致，需要好好梳理下。
在这样脆弱的情况下，南清筠反而开始想念这里。
于是她在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了回来。
人在脆弱或难受的时候，总是想要回到最温暖的的巢穴的。
她踏着夜色缓慢前行，步履迟缓沉重，连带着呼吸都乱了。
等到踏上石阶后，南清筠才发现站在尽头等着她的人。
那一刻，南清筠甚至以为是错觉。
她眼睫颤了颤，几乎是下意识的隐藏起自己的脆弱与难堪。
师尊。
而现在，南清筠终于得知之前都是自己的瞎想，姜阮并没有离开，她只是外出执行任务了，只是没有来得及告诉她。
南清筠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姜阮点了点头。
两人往里面走了些，灯光更亮，姜阮才发现南清筠脸色似乎有些过于苍白了。
之前她就发现了，但只是以为南清筠是因为受到寒潭影响才这样的，但是现在对方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脸色却迟迟没有恢复。
姜阮有些迟疑。
她想要帮南清筠检查下，但又怕对方排斥。
姜阮问道：“你的身体没事吗？你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南清筠摇摇头，“无事。”
但姜阮怎么看她都不像是无事的样子啊。
有些不放心，姜阮还是继续跟着南清筠。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南清筠眼睫微动，“是什么事？”
姜阮：“你的身世。”
南清筠步子一顿。
姜阮将她的变化收入眼底，“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我……”
说到这里，姜阮有些微妙的介意，“但是你都告诉掌门了。”
她鼓了鼓脸颊。
就算是单纯的师徒情谊，也会吃醋啊！
遥想以前，她还是南清筠的好师父，但是现在，对方就像是长大了的孩子，有什么心事或秘密都不愿意告诉她这个老母亲了。
好失落的。
南清筠没有想到姜阮会忽然提到这件事，她抿了抿唇，“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弟子就……”
她眉心微微蹙着，像是有些为难。
姜阮看到她这样就有些心软，但是她又真的很在意。
“连我也不能告诉吗？”姜阮轻声问道，“撇除其他的因素，只考虑我们的师徒情谊，清筠，这件事就算是我也不能得知吗？”
姜阮：“当然，我肯定是尊重你的意见的，只是我想要知道。”
南清筠垂着头。
她又该如何呢？
姜阮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让南清筠心都揪了起来。
此刻对方别说是想要得知她的身世了，恐怕姜阮就是想让南清筠自残，她都做得出来。
只是身世一事……
想到这里，南清筠又有些自厌。
她这样的身世真的可以告诉姜阮吗？
对方会不会因此更讨厌她？
两人现在只剩下单薄的师徒之情了，南清筠真的赌不起。这是她唯一的筹码了。
姜阮也停下来等着她。
因为掌门三令五申要保密，姜阮在这方面还是信任掌门的，所以她没有说出任务的事。
当然，撇除任务，姜阮也是真的担心南清筠。
有些事，她觉得自己要提前知道并做好准备，这样才能在遭遇意外时，有所应对之策。
最近遇到的事都让姜阮觉得魔修似乎在针对南清筠，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十分有危机感，想要弄明白南清筠身上的每个疑点，亲自将所有雷点都把握住。
这样在南清筠被逼迫到临界点的时候，她才能将对方拉回来。
南清筠垂着眸，长久沉默着。姜阮也没有催促。
不知过去了多久，南清筠才哑声说道：“我怕……被师尊讨厌。”
姜阮精神一振，立刻说道：“怎么会！我不会讨厌你的！”
南清筠唇瓣微动，仿佛想要说什么。
姜阮想了想，“是这样的，我绝对不会因为你的身世原因而讨厌你的，毕竟，这种事情严格来说与你无关啊。你又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安排好自己的身世，你才是无辜的。”
这句话倒也不是安慰，姜阮心底的确是这样想的，因此，她说的也就格外真诚。
南清筠眼睫颤了颤，终于松开了齿关。
“我是白若和南煜之女，但我的出生，并不受祝福。”
那就说吧。
师尊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又如何隐瞒呢。
只要是姜阮想要知道的，只要对方这样望着她，南清筠就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南清筠想，告诉姜阮也好。
假如姜阮因此介意，那她也好趁此远离。
既然之前她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真的下定决心离开，那么……把这个当做契机也行。
南清筠心底的想法几乎是自暴自弃的。
而后，南清筠如实交代了自己的身世，包括南煜的真正想法与阴谋，包括对方对她所谓的“期待”，包括这一半魔心真实的面目。
同时，也说清了白若为什么那么痛恨自己，也解释了为什么白若曾经那么疯癫的虐待她。
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南清筠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只觉得口腔里曾经被木签子戳出来的伤口又隐隐作痛。
她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胸膛。
这是她的紧张与不安。
南清筠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停留在原地被迫面对。
说完后，空气沉默下来。
南清筠艰难维持着自己的呼吸。
她在心里祈祷着，不要、不要讨厌她。
即使她已经想好了，就算姜阮讨厌她，那她也可以努力消化。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南清筠甚至恐惧去面对自己要被姜阮讨厌的将来。
她不想姜阮讨厌自己。
姜阮微微睁大双眸，呼吸微窒。
南清筠曾经跟她说过一些过去的回忆，她原本只是以为白若只是单纯对南清筠不好，但姜阮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一时间，震惊与心疼席卷了她的心脏，让姜阮揪心。
看着南清筠露出的脆弱的神态，姜阮什么也没想，直接搂过了对方。
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欲，只有着最原本最纯净的心疼。
她真的很心疼。
南清筠被温暖包围，她微微一怔，像是不敢相信，而后才迟疑着伸出手，慢慢搂住姜阮。
“师尊……”
姜阮紧紧抱着她，想要将自己的心疼传递给南清筠，也想要给她以鼓励和安慰，让她知道她绝不是孤身一人。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姜阮几乎是咬牙切齿。
她真的没想到南清筠的身世会是这样。
想起南清筠前面的自厌，姜阮更是心疼。
她怎么会因此讨厌南清筠啊，这件事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想起南煜为了所谓的一半道心一半魔心而做出的鬼“实验”，姜阮就恨得牙痒痒。
“那个南煜就是个死变态吧！”
再脏的脏话也缓解不了姜阮心底的愤怒。
南清筠微微闭眸，几乎是不可置信的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
她切实的感受到了来自姜阮的维护和心疼，这让南清筠刚才紧缩的紧张舒缓不少。
“都已经过去了。”南清筠低声道。
“所以……我一定会向他复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姜阮狠狠点头，“复仇！”
两个人紧紧抱着，通过这样的相拥传递着安慰。
南清筠没有出声提醒，而是沉默的拥抱这仅存的温暖。
姜阮还气着，嘟嘟囔囔的诅咒南煜。
听着对方的言语，南清筠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她知道师尊向来关心自己，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关心她，半点都不在意她这样的身世。
想到这里，南清筠心底最后的紧张终于松缓。
而精神一放松，她就感觉到了一种头重脚轻的难受。
南清筠眼睫颤了颤，只觉得头昏。
她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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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姜阮一惊, 连忙搂住昏过去的南清筠。
“清筠？！”
她发觉南清筠整张脸已经不见什么血色，体温很低。
对方已经从寒潭出来了，明明温度应该恢复, 但直到现在手腕还是冰凉的。
姜阮立刻用灵力探查南清筠的身体情况，才发现对方此刻虚得厉害。
而且因为修行过度没有休息, 身体情况很糟糕, 疲惫不堪, 灵力透支。
总的来说, 是太用功累的，好在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
姜阮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生气。
就算再怎么努力, 怎么能这样不顾身子。
她抿紧唇角，抱起南清筠, 将对方抱回她的屋子里, 而后用灵力缓慢温养南清筠的身体，给她为了丹药, 为她疗养。
过了一会，南清筠眼睫轻颤，醒了过来。
她还有些迷茫，出神了一会, 而后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姜阮，声音轻轻地, 仿佛还在梦中。
“师尊……？”
姜阮沉着脸看着她，“你到底在寒潭里修炼了多久。”
姜阮的话语将南清筠原本的回忆唤了回来。
她伸手背在额前，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昏了过去。
南清筠抿了抿苍白的唇瓣, 有些心虚。
“也没有多久吧……”
姜阮：“没有多久是多久？”
南清筠：“可能, 三天左右吧。”
姜阮这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就是说, 我外出做任务的这些时间，你都在修炼是吗？”
南清筠默认。
姜阮：“那中间休息了没？”
不需要南清筠回答，她就已经有了答案，“肯定是没有的吧，不然也不至于虚弱至此。”
毕竟修士的体质可没有弱到在寒潭泡上一天就昏迷的程度，南清筠这个样子，绝对不止一天。
南清筠再次默认。
姜阮又问她：“那中间有没有出寒潭休息？”
南清筠默默摇头。
姜阮深吸一口气，“那吃饭了没，或者有没有服用丹药之类的东西滋养身体？”
南清筠有些心虚，忍不住说道：“抱歉师尊。”
姜阮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轻哼一声，“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伤的又不是我的身体。”
看着南清筠此刻一脸脆弱虚弱的样子，姜阮就既心疼又气。
“揠苗助长的故事你听过吗？”
南清筠顿了顿，“没有。”
“……”
姜阮哑住了。
南清筠立刻改口，“听说过的。”
姜阮的火憋到一半，熄火了。
南清筠放下了手，望向姜阮，诚恳道：“师尊，这次是我的失误，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姜阮瞥了她一眼，气鼓鼓的，“只是失误？你最好别是故意的。”
南清筠眼神游离了下。
她确实有故意的成分在。
毕竟当时她的情绪也不好，所以便更加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多少有些自虐的心思在。
仿佛只要身体痛苦了，心里便能好受些。
只是现在南清筠知道了，她那样很蠢。无论如何都不该那样做，至少在成功复仇前，她的性命还由不得自己糟蹋。
再加上现在姜阮这么关心她，南清筠便更加后悔了。
至少此刻，在面对姜阮的责问时，南清筠是真心悔过的。
“对不起师尊，是我做错了。”
姜阮还能怎样呢，自己教训也教训了，南清筠道歉也道歉了，而且对方也是大人了，姜阮就算教育，也不能喋喋不休，总要给南清筠留些面子。
况且这样的事，南清筠心底肯定是知道轻重的，自己教育再多，总得她真心听进去才行。
姜阮叹了口气，“清筠，别再这样了。”
南清筠眼神微动，而后点了点头，“好。”
姜阮又检查了下她的身体情况，这才放心。
她收敛起自己想要说教的心思，说了个别的话题，“我看你很快就要金丹了，不过在这之前，最好先停下修炼的步伐，好好调理下身体，不然到时候我怕你渡劫会出什么事。”
南清筠点头，“弟子知晓了。”
姜阮：“好了，那我也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南清筠的手悄悄攥紧，但还是点头。
目送着姜阮离开房间，南清筠才缓缓收回目光，敛起双眸。
南清筠心底自然是充斥着不舍。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跟师尊这样亲近了。
之前生辰那日，她的确和姜阮一同度过了一天，然而那一天就算是镜花水月一般，过去便无了，南清筠甚至会怀疑，那是不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好在那天两人一同制作的白陶还摆放在她的房间中，这个物件的存在告诉了南清筠，那是真实的，不是她妄想出来的。
当她太难熬时，便会望着姜阮送给自己的几样东西当做安慰。
这次因为过度修炼而昏迷得到了姜阮的关怀，更像是一个意外之喜。
当然，在自己说出身世之后，师尊也表示了关怀与心疼，甚至还抱了她。
她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仿佛亲昵的没有界限。
那一瞬间，南清筠心底甚至闪过某个想法。
倘若、倘若她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与模样，是不是能够留住姜阮更多的关怀与目光？
不可否认，南清筠心底确实这样想过，但最终，她还是没有执行。
这个想法固然很好，可是她不想骗姜阮。
也许偶尔为之就好，但若是让她长久欺骗，南清筠还做不到。
毕竟那是她最喜欢的师尊。
况且骗来的感情……
南清筠也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她怕有一天自己会崩溃的无法直视这段骗来的感情，或是忍不住奢求更多，从而生出更多事端。
南清筠知道自己情况特殊，如非必要，她还是不要这样做了。
倘若她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入魔，那么对师尊、对镜月派，都不好。
南清筠闭了闭眸，手握在心间，感受着心脏的跳动，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强迫自己将目标放在复仇上，这样，就不会过多去关注别的事情了，也就能保持着现在状态继续下去。
*
南清筠金丹渡劫这天姜阮自然也在，她怕南清筠出什么事，所以在一旁观望保护着。
但好在，南清筠的状态比她想象中的要好，甚至都没有用上姜阮之前送给她的法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清筠体质的缘故，姜阮隐隐觉得，南清筠的雷劫似乎有些难，威力也大。
她自己度过雷劫也见过鹿宁的雷劫，相比起来，南清筠的雷劫似乎是最狠的。
但好在现在只是金丹期的雷劫，所以南清筠尚能应付。
姜阮微微蹙眉。
但假如……之后遇上的是元婴期甚至化神期的雷劫呢？
姜阮不知道到时候南清筠该如何应对，唯一能够想象到的，就是届时她的雷劫威力一定更甚。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能顺利度过就很好。至于以后那些，可能还需要一定时间。
姜阮在南清筠渡完劫后立刻迎了上去，而后将一个瓷瓶递给她。
“给，玉露水。”
南清筠犹豫了下，还是打开瓶子喝了下去。
一股清爽冰凉的气息自上而下充盈她整个身体，原本枯竭的灵力很快便被补充完毕。
“玉露水很珍贵，师尊就这样给我吗……”
姜阮：“再珍贵也是给人喝的啊，况且也没多贵吧，也就跟普通丹药一个价，还好吧。”
南清筠握紧了瓶身，微微抿唇，心底愉悦的幸福止不住的冒上来。
她垂眸遮挡住了自己眼底的神情，悄悄将瓶子收了起来。
姜阮也没在意，“回去吧，正好换个衣服洗个澡。”
渡完雷劫的人形象肯定是不怎么好的。
南清筠点了点头，跟着姜阮回去了山峰。
她清洗了一番，换了新衣服，而后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情况。
在“看”到体内的金丹时，南清筠唇边才勾起了一抹笑容。
终于……她又进步了一些。
距离复仇的目标，也更近了些。
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她还要变得更强。
南清筠出来的时候姜阮还没走，见到对方坐在那里时，南清筠眼瞳不着痕迹的亮了亮，但很快，她又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南清筠在心底对自己说，不要太明显，也不要太期待。
师尊对自己只是普通的师徒关怀。
姜阮回头时便看到南清筠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站在那里，她头发披散在背部，皮肤白皙，眼瞳墨黑，唇瓣带着仿若着色后的嫣红。
姜阮不由愣了愣。
毕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南清筠这么……怎么说呢，拥妖艳这个词不太合适，毕竟南清筠神情依旧是含着冰霜般的冷，也没有刻意做出妩媚的神态。
大约是有些带着“颜色”吧。
就像是一张水墨画忽然有了黑白之外的色彩。
姜阮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师尊。”
姜阮摸了摸鼻尖，而后跟南清筠说了一些刚结丹后的注意事项。
南清筠颔首，一一记下。
姜阮看了看她，想到了傀儡门中的一事，思索片刻，委婉的询问：“说起来，假如说，我是说假如，你碰到了一个魔修，会不会很着急的想要从他口中问出其余魔修藏匿的地点？”
南清筠点了点头，带着一丝不解，“这是自然的吧。”
姜阮想了想，发现好像是的，哪个正道修士不想啊？
姜阮：“那你问出了魔修的地点后，会着急着找过去吗？”
南清筠沉默片刻，“会想要急着找过去，但……以我现在的实力，恐怕根本没办法近南煜的身。”
姜阮：“是这样的。而且说不定还是自投罗网。”
姜阮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不过南清筠并未生气，只是稍微苦笑了下，“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提升实力。”
姜阮点头点头，“报仇是要报仇的，但我们要有计划的报仇，不能被仇恨冲昏头脑。”
南清筠应了一声。
听完南清筠的话后，姜阮觉得，应该可以告诉南清筠。
毕竟不能一直瞒着她。
而且，她觉得根据方才的交谈，南清筠应该不会那么冲动。
南清筠敏锐捕捉到了姜阮的情绪，“师尊是有什么事想说吗？”
姜阮笑了笑，“好敏锐啊。”
南清筠垂眸，轻声道：“因为是对着师尊……”
姜阮一怔，忍不住想这点和鹿宁好像啊。
她们都是，在面对自己的情绪时格外敏锐。
但很快，姜阮又挥散了这个想法。
她最近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把南清筠和鹿宁联系在一起。
难道真的受到了梦境的影响？
因为觉得她们合二为一之后就是玄灵神君，所以也潜意识里把她们当做同一个人了？
可是她们没有办法合体的。
姜阮顿了顿，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她原本准备说出傀儡门的事，但是在开口之前，却忽然顿住。
“师尊？”
姜阮忽的睁大双眸。
等等。
她好像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关于那些人质。
联想到掌门的含糊其辞，以及特地补充说明了这件事和南清筠的身世有关系……
在不清楚南清筠的身世之前，姜阮并不了解掌门想要瞒着南清筠的原因所在，她只是单纯以为，掌门担忧南清筠在听说这件事后，会想要采取手段跟随着前往魔修所在之处，而后执意孤身入险处。
所以姜阮才会想要先试探南清筠的想法。
因为傀儡门的事在之后绝不会是秘密。
正派出人围剿傀儡门，那傀儡门投靠魔修的事也会暴露。
假如等到事情结束后南清筠才得知消息，姜阮担心对方会多想，所以才会想要这个时候试探一番。
她得到的结果是好的，所以姜阮以为自己可以放心说出了。
但是。
她在说出口之前想到了掌门的叮嘱。
以及掌门要自己亲自问清楚的关于南清筠的身世。
那南清筠的身世是什么呢，牵扯到了什么呢？
姜阮回忆起南清筠的话，忽的后背生寒。
她说……南煜利用白若生下南清筠，因为南煜想要一个一半魔心一半道心的孩子。
南清筠的出生是他有意为之，或者说，刻意操纵为之的。
换句话说，南清筠的出生是他的一场实验。
那被傀儡门抓走的女子呢？
假设成功了一个后，南煜会不会想要第二个？
并不是不可能的。
再结合掌门的态度，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姜阮忽的失语，汗毛倒立。
她开始庆幸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庆幸自己先询问了南清筠的身世。
姜阮不知道她的推测对不对，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不敢想象，假如真是她猜测的这样，那南清筠……会是怎样的反应。
姜阮闭了闭眸，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
南清筠微微拧眉，显然是有些不信的。
姜阮避开了她的视线，“没什么，就是，唔，傀儡门投靠魔修了。”
想了想，姜阮挑了一个并不严重的事告诉南清筠。况且这件事迟早也会被公布，因此现在告诉南清筠也无妨。
南清筠一愣，“已经确定了？”
姜阮点了点头，“掌门说，之后正派会联合起来围剿傀儡门。”
南清筠神情认真了一些，她垂眸想了想，而后说道：“师尊，弟子也想参加。”
姜阮看了看她，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这个倒是可以，但是，你不要想着试图通过傀儡门去寻找魔修所在之处。这件事有人做，你可以放心，也可以相信。”
她倒不是想打击南清筠的自信，而是论实力，现在的南清筠的确排不上名号。
南清筠点头，“弟子知道师尊的想法，师尊放心好了，我没有那么冲动。”
姜阮勉强笑了笑，“嗯，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姜阮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不然她真怕自己会暴露更多。
她还需要多想想，总之关于那些人质的事，还是先缓缓吧。
南清筠站起来送姜阮，她的目光轻轻扫过姜阮。
她能察觉到姜阮没有说真话，对方似乎还有事瞒着她，但是姜阮不想说，南清筠也问不出什么。
况且。
南清筠想，也许自己还不能令师尊信任。
她眼帘微动，心底充斥着失落。
*
在离开后姜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终于有时间去细细思量这件事。
其实按照她那个思路是可以解释清楚的，只是这件事太过不可思议，哪怕是姜阮，也难免会怀疑是不是她小说看多了，才会做出这样狗血的猜测。
但……这是最有可能的。
姜阮揉了揉脸，叹了口气。
如果这件事属实的话，那她要一直瞒着南清筠吗？
严格来说这件事和南清筠并没有关系，她不是加害者，也与魔修或人质都没有关系。
非要说的话，她只是一个曾经的受害者。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南清筠，那只能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南清筠会因为身世的缘故自厌，也会下意识将南煜做的事归咎到她自己身上，从而加重这种自厌，但实则这与她没有关系。
假如她得知了人质的事，姜阮怕她会进一步自责自厌。
而且，加上南清筠的血脉与体质，姜阮很怕会刺激到南清筠，从而造成对方的心魔。
但不告诉的话……她怕会被有心之人挑到南清筠面前。
真的好难搞。
姜阮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一半魔心一半道心。
南煜还特意提到了玄灵神君。
姜阮不由微微眯眸。
她曾经见过玄灵神君，单从外表来看，对方的确也符合这样的条件，一半神魂一半魔魂。
而且，姜阮曾目睹过玄灵神君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她的灵魂变作黑白两个，就像是阴阳太极一样，也正好对应了南煜的话。
白的那个转生成为了鹿宁，黑的那一般转生成为了南清筠。
现在，南煜想在南清筠身上复刻玄灵神君的事迹。
姜阮不由的想，这算不算一个另类的极致冷笑话？可惜她笑不出来。
虽然与南煜素未谋面，但姜阮却十分痛恶他这样的人。
丧心病狂。
姜阮想，如果可以，她真想飞到他面前给他一刀。
很快，所有正道门派同时发出声明，说明了傀儡门背叛正派、投靠魔修的恶劣事迹，而后宣告将会取缔傀儡门。
掌门也在门派筛选人选，南清筠第一时间前去报名了。
姜阮也跟上。
她主要是有些不放心。
虽然南清筠并非一人行动，镜月派也有其他人会同去，但这却是上次梦兽一事后，南清筠第一次出门活动，姜阮怕背地里的魔修会趁机出手。
得知了南清筠的身世后，姜阮便明白了南煜与魔修对南清筠的执着，对方绝对不会放过南清筠。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姜阮会觉得魔修在针对南清筠。
但她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姜阮绝对要保护好南清筠。
鹿宁得知了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也跟着报名。
姜阮道：“你可以不用报名的。”
鹿宁：“我跟着你。”
姜阮无奈笑了笑，“行吧。”
她主要是觉得没有必要，但既然鹿宁想，姜阮自然不会拒绝。
姜阮道：“虽说这次随行的人多，但也要多加小心，难免魔修会在暗地里做些什么。”
鹿宁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姜阮弯了弯唇，眼底带着笑意，“行啊，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鹿宁垂眸拉了拉姜阮的手。
到了围剿傀儡门那一天，姜阮和其他门派的弟子集合在一处。
她看了眼，发现到来的人真不少。
虽说集结各大门派之力围剿一个门派有点……咳，不要脸。但不得不说这样安全感给的挺足的，姜阮略微放心了些，也就不担心会有魔修趁乱搅混水了。
十月二十日集合，二十一日坐飞舟到达傀儡门，二十二日成功消灭傀儡门。
速度比姜阮想象中快很多。
傀儡门的傀儡确实是一个棘手的地方，但是在各大门派面前，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其中，合欢宗也出力不少，加上还有镜月派的单保，因此，即使合欢宗性质特殊，却也没有随着傀儡门一同被清算。
在结束之后，就是傀儡门剩余资源的分派等善后情况了。
不过这就和姜阮无关了，她也不想掺和这种事。
在围剿结束后，都没有任何特殊情况发生，姜阮也总算放松了些。
南清筠神情淡漠，全程专心对付着傀儡。
傀儡门的人似乎也不认识她，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和南清筠废话，基本都是见面了就打。
姜阮跟在南清筠身边，见状松了口气。
要是有人对着南清筠喊一声少主什么的，姜阮绝对会吐血的。
不过其实她不需要担心这点的。毕竟南清筠的身份在正派中严格来说并不算秘密，虽然有不少人关注她，也存在一些极端之人，但大部分人并不会太过针对南清筠。
毕竟南煜弃白若而去，将南清筠丢在正派这边，也就说明她不被重视，从某个方面也洗清了南清筠身上的“嫌疑”。
结束之后，姜阮也没有脱离大部队，而是拉着南清筠和鹿宁跟镜月派其他弟子一起回的门派。
等见到镜月派时，姜阮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等姜阮回了镜月派后，她才得知一件事。
——一个自称是小花的小女孩来镜月派找上了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13 00:00:00~2023-05-14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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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姜阮有些惊讶, 或者说十分震惊。
她还记得小花，因为严格来说那是姜阮过来以后经历的第一个历练任务。
当初元姣见小花可怜，所以接下她的委托, 和姜阮一起带着各自的徒弟前往黑水村探查事宜，后来遇到了桃树精, 她们与桃树精大战, 虽然桃树精自爆身亡, 但小花却不知踪影。
姜阮原本以为小花不幸遇害……毕竟当时她们赶回去的时候, 只有桃树精在那里，并且对方还口称是他害死了小花；姜阮从未对此报过什么侥幸。
一个人类小女孩对上妖怪，活下来的概率太小了。
但是现在, 居然有人告诉她，小花来找她？
姜阮一边惊诧, 一边忍不住怀疑。
鹿宁和南清筠就在姜阮身边, 也一并听到了这个消息。
当时去黑水村时，她们也都在, 因此，对于这个消息她们和姜阮的反应是一样的。
南清筠拧眉，忍不住道：“恐怕有诈，师尊, 不要过去了，找人打发了她吧。”
姜阮想了想, “我只是不解，对方既然知道小花的存在，那么肯定会对这件事的经过有过了解吧, 既然了解了, ta一定知道小花已经死了, 那又为什么会冒充小花找过来？”
这的确是一个疑点。
姜阮：“我想去看看。”
鹿宁：“我陪你一起去。”
南清筠唇瓣微动，想要脱口而出她也跟着一起去，但却在说出的前一秒，意识到在鹿宁已经先一步说出陪同后，自己再开口，会有些多余。
况且她对姜阮怀有其他心思，如果随着鹿宁一起说，多多少少会有些……
南清筠本想作罢，可她又实在担心。
南清筠掐着掌心，心底纠结难受。
姜阮注意到了她的沉默与神情，问道：“怎么了？”
南清筠抬头看着姜阮的脸，沉默片刻，而后道：“师尊，弟子也一起去。”
鹿宁眸光轻扫过南清筠，却没有说什么。
南清筠在心底安慰自己，她不是心怀不轨或是还有其他想法，她只是、只是单纯的担心师尊罢了。
撇去她自己心中的感情不讲，姜阮也还是她的师父啊，作为徒弟的担忧师父不是很正常吗。就算是为着这一份师徒情意，她跟着去也没有什么不妥。
勉强说服自己后，南清筠这才坚定放心下来。
姜阮倒没有不可的，“也行啊，正好你们也都去过黑水村，跟我去看看吧。”
姜阮进门，便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那里，看起来拘谨不安，手臂贴着身子，双手紧张交握，低垂着头。
看起来似乎长高了一些，模样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
姜阮微微蹙眉。
“小花。”
小花闻言立刻抬起头，“仙人姐姐！”
姜阮的眸光在她身上打量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对方要是存在不妥的话，根本就进不来镜月派的门。
姜阮掩下心底的思绪，而后走了过去，不着痕迹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小花：“我来找你！”
姜阮：“找我？做什么？”
小花：“有人跟我说，我居然有了什么、什么根骨，我有修炼的天赋，我也可以像仙人一样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小花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之情，“仙人姐姐，我以后是不是也能像你那样厉害了？”
姜阮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有些在意小花的话。
她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腕，用灵力探查了一遍，随后发现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似乎拥有了修炼的天赋。
姜阮心底怀疑之心更甚。
先不说这离奇的死而复生，就是对方冒然找到镜月派也感觉很诡异。
而且她是怎么过来的？来告诉她的人只说只有小花一人。
面对诡异可疑的事，姜阮也顾不得照顾小孩子的心情，她直截了当的询问：“小花，你还记得当初在黑水村发生了什么事吗？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小花面对姜阮的怀疑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还是乖巧回答：“我记得我在爹娘坟前陪着他们，然后就睡了过去，等我睡醒之后，我被一个人带走了。他养了我好久，然后说我有修炼的天赋了，问我想不想修行，我说我想，然后他就送我过来了。”
姜阮：“谁？”
小花：“我不认识他，但是他说他叫鹤之松。”
姜阮皱眉。
鹤之松？好奇怪的名字，没有听说过。
在她仅有的剧情线里，似乎也没出现过这个名字。
等等……
非要说的话。
鹤。
姜阮抿紧唇瓣，“他长什么样子？”
小花：“他长得很好看！眉毛中间还有一个红点点，穿的衣服上面有鹤的翅膀，在太阳下面还会发光呢，看起来特别好看！”
那个道袍男？！
姜阮心底一惊。
她对这个神秘人物印象一般，毕竟对方的行事太过诡异，姜阮实在没办法对这样一个人放心。
而且，当时消灭桃树精后，她们还特意停留下来寻找了一番，但除了那根钗子，其他什么痕迹都没找到。所以姜阮等人才会觉得小花已经……死透了。
为什么道袍男能够救下小花？
但是。
难道是桃树精撒谎？
或者是在她们回去之前，桃树精原本要对小花不利，却被道袍男……鹤之松出手救下？
但如果这样对方又为什么不露面？
一个能够在桃树精手下抢走人质的人，又怎么会对付不了桃树精？
就算他真的对付不了，在结束之后又为什么不露面？明知道她们关心小花的安危，却直接将小花带走？
又或者对方在桃树精出手之前带走的小花？
不管怎么想，都感觉很可疑。
也许姜阮是太警惕多疑，可她真的没办法放下心。
姜阮道：“你和他之间是什么情况？他救下的你吗，还是怎样？小花，可以原原本本告诉我吗？”
小花脸上露出努力回想的表情，“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醒来之后就被他救走了，其余什么都不知道了……”
姜阮抿了抿唇角，轻叹了一口气。
鹿宁望着小花，虽然未发一言，但却始终在观察对方。
她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心底却总觉得不对。
并不是觉得小花在撒谎，相反，她的直觉并未预警，但鹿宁还是觉得很怪。
也许这件事就透露出怪异，所以才会让她有这样的感觉吧。
南清筠也在警惕观察小花。
她并没有在小花身上发现任何一丝有关魔修的气息。
南清筠对这个的敏锐要远超其他人。
也许是小花隐藏的太好，也许，是她多心。
但她始终在警惕着，但凡小花有一丝异动，她会立刻出手。
姜阮：“那你是被带走后，一直跟着他吗？”
小花点了点头。
姜阮：“你们都去过哪，怎么生活的，可以讲给我听吗？”
小花：“我不认识呀……我们去过好多地方，见过好多人，但是都是在，就是……唔，鹤大哥说，是在凡人的地方生活着。”
“鹤大哥对我很好，就像是隔壁的王大哥一样，照顾我吃喝，还教我读书，只不过我太笨了，有好多都不懂。”
姜阮：“他告诉的你，你有修炼的天赋？”
提到这个，小花激动地点头，“是的！他问我想不想修炼，我说我想！我也想像仙人一样，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姜阮想到了什么，“你在被他带走后，没有想过来找我们吗？”
姜阮盯着她，“小花，当时我们都以为你被桃树精害死了，很愧疚很伤心，因为觉得，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不该擅自把你丢在那里，是我们的错。”
小花的表情有些动容，“姐姐……”
“我不是故意不找你们的，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找你们，对不起。”
姜阮：“那你怎么现在找来了？”
小花：“鹤大哥说他帮我打听到了，说你们是镜月派的人，恰好我又有了修炼天赋，他才送我过来的。”
姜阮：“他送你来的？”
小花：“但是他把我送来之后就走了。”
姜阮：“为什么要走？我也很想见见他，当面感谢。”
小花：“我也不知道。”
盘问到这里告一段落。
姜阮发现她从始至终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要不小花说的全部都是真话，要不……就是对方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撒谎了。
姜阮心情复杂，不知道哪个猜测才是真的。
她真的希望是前者，可是又忍不住怀疑。
但现在赶对方走也不现实。
姜阮：“那你现在这里住下吧，如果你想修炼的话，我会找人帮忙教你的。”
小花小心的看向姜阮，“姐姐，你是不是不想我留下？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可以换个地方学习的。”
姜阮对她笑了笑，“没有的事，你放心留下吧。”
假如小花撒了谎，那姜阮更倾向于将不利因素控制在眼底，况且在镜月派，有师父有掌门，都可以帮忙看顾，比起对方隐藏在暗地里更可靠。
假如小花没撒谎，姜阮就更不可能放任不管了。
所以留下是最好的。
小花这才放了心，“对了，我来的时候另一个仙人姐姐好像不在，她什么时候回来呀？”
姜阮意识到她指的是元姣，“师姐大概有事出去了，你放心，她回来的话我会告诉她的。”
小花笑了笑，“好。”
将小花安置好后，姜阮看向自己身后两只跟屁虫。
“你们有什么看法？”
两个人都倾向于可疑。
姜阮：“主要是那个鹤之松为什么离开。他就这么直接把小花丢在镜月派？”
虽说他们镜月派的确是名门正派，但门派之中弟子和仆从众多，万一有人欺负小花呢？他就那么放心？
姜阮：“但是现在又找不到他。”
这个人消失了。
姜阮对于鹤之松向来只是听说，却从来没有见过对方。
鹿宁道：“我会请师父帮忙的。”
姜阮笑了笑，“正好我也想找掌门。不过……事事都麻烦掌门会不会不太好。”
姜阮忍不住反思，她是不是有点拿掌门当冤大头（不是）了？
鹿宁：“没事的。”
姜阮：“好吧……不过我去就好，这件事也的确要禀报掌门。”
*
姜阮跟掌门交代了整件事的发展过程，以及说明了自己的疑惑。
掌门道：“看守弟子并未见到鹤之松，虽然对方可能确实送小花过来，但并未靠近镜月派。而小花……法阵与看守弟子都并未发现不妥。但你的怀疑也有道理，这样吧，我抽空去看看她。”
姜阮心中一喜，“多谢掌门。”
说实话，姜阮自己都觉得她好像麻烦了掌门好多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掌门：“无妨，这也是为了镜月派考虑。”
姜阮想，要不要趁机提一下剑庄的事。
毕竟她在鹿宁的剧情线里看到过魔修针对剑庄的袭击事件。
虽然事件还早，但提早提一提或许也没坏事？
而且有些事情就是要不经意间的多提几遍，才能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让对方记在心里。
姜阮：“说起来，既然傀儡门中有魔修的眼线，会不会其他门派里也藏着魔修？”
掌门：“上次柳夫人一事后，我曾与其他掌门沟通过，他们也将自己门派上下筛查过一遍，只是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姜阮有些担忧的皱眉，“会不会是魔修隐藏手段太高端了，所以查不出来？”
掌门：“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只是他们筛查之后并未发现不妥，也只能先暂时警惕。”
姜阮：“我总觉得……魔修不会隐匿太久。”
掌门颔首，“下一次正邪大战不会太远。”
姜阮：“如果魔修想要挑起争斗话，偷袭正派，也许从剑庄入手会是他们的一个不错的选择。”
掌门：“哦？”
姜阮：“毕竟现在剑修弟子不少，而且武器往往是最重要的，再加上剑庄之人更精通铸剑技术，所以他们选择剑庄偷袭也很有可能啊。”
姜阮终于引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掌门听完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姜阮：“嗯……所以也可以让剑庄的人多注意下。”
掌门：“这你放心，剑庄亦有修为高深之人，倘若有人偷袭，他们也能应对。”
姜阮点了点头。
元姣回来后，姜阮去找了她，把小花的事说了一遍。
元姣皱眉：“没发现不妥？”
姜阮点头。
元姣：“我再去看看。”
姜阮：“也好。”
姜阮问道：“咦？珊瑚没跟你过来？”
元姣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她一个合欢宗的人，总跟着我来镜月派做什么。”
姜阮忍不住轻笑了下。
元姣：“笑什么。”
姜阮：“不不不没事。”
元姣：“说起来，你和鹿宁，是真的？”
姜阮一顿，点了点头，“嗯。”
元姣也没说什么，只是道：“挺好的，不过，就是她有些小了。”
姜阮无奈的笑了笑，“嗯……但是年龄什么的，也还好吧。而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姜阮自己都心虚了。
虽说她觉得自己和鹿宁并没有差多少岁，但是在别人眼里，这是她老牛吃嫩草啊！
姜阮想想都觉得羞耻。
元姣：“不过没事，修士长寿，你们两个倒可以互相陪伴许久。”
姜阮弯唇：“嗯。”
姜阮跟着元姣一起去看小花，这次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一旁看着元姣询问。
因为有些问题姜阮已经问过了，所以元姣只是“查缺补漏”，问的是其他问题。
比如鹤之松日常的一些习惯，和小花的相处日常，以及对方会不会当着小花的面练剑或者练习术法，她还有没有印象。
小花倒是有问必答，只是她的回答没有什么纰漏，元姣也看不出什么。
最后，元姣蹲在小花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柔和下来，“不管怎么说，你还活着就好。”
小花闻言，眼眶微红。
等到两人都离开后，天色也晚了。
小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里面跳动的已经不是心脏了，而是一颗种子。
小花喃喃道：“怎么办，我好像有些恨不起来她们了……”
当初小花一个人留在父母坟前，却被桃树精绞入体内，她在害怕惊恐后便是生出来的怨恨。
恨她们为什么要留下自己一个人，恨姜阮为什么偏偏要将那条树枝插入父母坟前。
但小花知道，这怪不了任何人，她们也没有错，唯一有错的是杀害她的桃树精。
后来，小花的确陷入了长时间的沉睡，等她醒来的时候，才意外发现自己活着。
只是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鹤之松救下、或者说捡回了她。
他说他还从来没看到有种子主动融合血肉，大约是因为她被吞噬的时间和桃树精自爆的时间太短，才阴差阳错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鹤之松将她捡了回来，又将原本只是一团碎肉的小花重新救活，让种子成为她的心脏。
小花被他所救，也受他控制。
最开始的时候，因为疼痛与恐惧的缘故，小花只能用另一种情感压制住自己，那就是憎恨。
而鹤之松也有意引导着小花的恨，因此最开始的时候，小花的恨意是真实的。
但是现在她被放了出来，也接触了姜阮和元姣，小花才像是重返人间、如梦初醒。
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恨她们，自己之前的恨意是错的。
但是，她没有办法摆脱鹤之松，甚至连“心脏”都受对方所控。
鹤之松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小花只隐约知道他大约不是好人，也不是修士，但对于其他的一无所知。
鹤之松让她混进镜月派，最好尽可能的接触南清筠。
小花不知道鹤之松是什么目的，但肯定不是好事。
她想，虽然自己没办法也不敢说出真相，但是，她悄悄躲在房间里、躲着南清筠总是可以的吧。
而且……小花也是真的想留在这里。
也许是雏鸟效应吧，当初她第一个求助的是元姣，也是元姣和姜阮帮助了她，所以现在小花也很想和她们待在一起，她想做修士，想留在镜月派。
可是她的情况，会被允许吗。
她也有些害怕自己的情况被发现。
*
距离小花过来已经有两三天的时间了，姜阮和元姣找了个人帮忙教小花，她们自己有时间的时候也会教她修炼。
与此同时，姜阮和元姣也并没有因此放松过警惕心。
虽然掌门已经过来见过小花了，并未发现什么不妥，按理说姜阮应该放心了，可不知为何，她总是有些担心。
大约……防人之心不可无吧。
毕竟那个鹤之松太可疑。
掌门也着人寻找过鹤之松，然而却并未找到他的踪迹。
姜阮也问过系统，但这个系统是个废的，一问三不知。
姜阮也无话可说。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天。
夜晚。
小花做了梦。
她被引入梦中，看到了鹤之松。
小花心底倏地漫上恐惧。
鹤之松看着她似笑非笑。
小花走了过去，“鹤大哥……”
鹤之松：“小花，我安排给你的任务你完成的如何了？”
小花颤巍巍道：“还、还没做好，因为我接触不到南清筠，她好像很忙，总是在修炼。”
鹤之松微微挑眉，“就算如此，你也能去找她啊。”
小花：“她对我的态度很冷淡，我找不到机会……”
鹤之松笑了笑，“是找不到机会，还是不想找？”
小花脸色苍白，“没有！是真的找不到，而且我总觉得她们还防备着我。”
鹤之松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防备你，只是意味着你不能乱走，进入不了机密的地方。但是去找南清筠，还是很简单的吧。毕竟你已经找到了姜阮，通过姜阮去找南清筠是很容易的。小花，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的事吗？”
鹤之松：“不要对她们有多余的宽容之心，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是她们将你丢在那里，你才会死的。”
小花低着头。
鹤之松：“而我，是救了你的那个人。”
“所以，你要听话，知道吗？”
小花声音低低的，“是。”
鹤之松将她送出梦境。
他还是愿意给小花一次机会的，但假如小花做不到，那就只能他来了。
作者有话说：
小花是前面出场的人，比较靠前了，剧情开始是26章，出场是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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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姜阮再一次去看了小花。
自从对方来到镜月派也有十多天了, 但是小花并没有做出什么突兀的举动，也没有不妥，好像就如同她所说, 是单纯的想来投靠元姣和姜阮一样。
对于姜阮找来的老师，小花很敬重, 学习的也很认真, 只不过她进步微弱。
不过这也算正常, 她毕竟年纪小, 即使有了根骨，也未必能够直接成功引气入体。
姜阮也想彻底放下警惕，但是她做不到。
只要一日没有见到鹤之松, 探查清楚对方的目的，姜阮就一日不能放心。
这样简直像是忧心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提心吊胆。
但是鹤之松躲避的很彻底, 就算掌门派人找，也找不到他。
因此, 他们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日，姜阮和元姣结伴一同去看过小花后，元姣看了小花的修炼，忽然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师妹, 最近修炼，你有没有觉得灵力滞涩？”
姜阮微微拧眉, “滞涩倒也没有啊。”
元姣：“不一定是滞涩，而是会觉得比以前修炼的稍微难了一点点，灵力吸纳的也更少了。”
这点, 姜阮倒是有所察觉。
“唔, 确实如此, 但我之前只是以为，这是我境界高了之后的正常情况？毕竟越往上越难修炼嘛。”
元姣无语，“你才金丹，这就算‘境界高了’？”
“……”
姜阮老脸一红，“不许人身攻击啊！”而且金丹怎么就不高了！要知道这里的金丹可没到遍地跑的程度。
元姣：“说正经的，不只是你，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我也问了其他人，他们同样有这样的感觉。”
她这样的话让姜阮上了心，“也就是说，这不是个人的感觉，而是大家都这样觉得？”
而大家共同的感觉——某种情况下，也可以当做客观事实存在了。
元姣点头。
姜阮忽的想起一件事，之前鹿宁和洛烨切磋，第一天她还收益巨大，但后面却忽然觉得吸纳的灵力变少了。
之前姜阮没有当回事，毕竟鹿宁感知敏锐，可能就是附近聚灵阵出了点问题或损耗，所以才会导致鹿宁有这种感觉，但现在想来，也许不是聚灵阵的问题？
也许，是客观条件上的，空气中灵力变少了？
姜阮手指摸着下巴，带着一点思索，“那是为什么呢？”
最近也没感觉外面出什么事了啊。
元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并且我问过掌门了，掌门也有这样的察觉，但究其原因，谁也说不好。也许……只是单纯的灵力减弱。”
姜阮：“啊这……”
这算什么猜测？难道是类似于天气变暖这样人类不可控的因素？
元姣垂下眼，“也许有一天灵力会完全消失也说不定，到时候就没有修士的存在了。”
姜阮：“然后大家都变成普通凡人是吗？”
元姣点点头，“其实想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怎么说？”
元姣：“这样的话，就不存在强者欺负弱者，修士欺负凡人的情况了，不是吗？”
姜阮“唔”了一声，“但是，就算没有了修士，这样的欺压也还是存在的啊？”
她耸了耸肩，“到时候就会变成，有权者欺负无权者，上位者欺负下位者。”
姜阮笑了笑，“就算没有修士、大家都是凡人，那也还是存在着这样的欺压的。”
……
姜阮回去之后询问了系统——倒也不是她依赖系统，而是她也没什么人能问了。毕竟连掌门都查不出原因，最终大家都只能归咎于上天的因素，姜阮也只能寄希望于系统了。
然而系统一问三不知，“呜呜呜对不起宿主。”
姜阮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也没事。”
应该没事吧。
“对了，这个会影响剧情和结局吗？”
系统想了想，“应该不会！这个毕竟影响的是全员。”
姜阮点了点头。而后一顿。
“不对啊。”
姜阮拧眉，“你的任务是需要我帮助主角，直到主角修炼成功。那这个成功的定义呢？”
姜阮看向系统，“要知道，修炼成元婴化神也可以算作成功，修炼飞升也叫成功，任务需要我做到的是哪种成功？”
“如果是前者还行，努努力，靠鹿宁的天分，那总能成功的。但如果是后者呢？”
想起这个姜阮脸色就不好了，“最近几十年从来没有修士飞升过，结合师姐提出的灵力衰减的情况，万一鹿宁也无法飞升呢？”
“当然她能陪着我我肯定是高兴的，虽然她飞升之后我也不觉得她会丢下我，但是，这算不算是我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我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而且，任务失败也就意味着她没有办法得到奖励。
想到自己已经想好的那个条件，姜阮忍不住咬了咬指尖，有些焦虑。
系统已经开始抱头了，现在的它好像只会也只能疯狂道歉。
姜阮看了看它，再次觉得无力叹气。
行吧，某种程度上大家都是打工人，谁也别为难谁。
——但是姜阮还是焦虑啊！甚至焦虑到暴躁了。
“真该死啊，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你们公司的实习生，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灵力衰减到底是世界问题还是剧情bug？”
系统眼泪汪汪。
姜阮原本以为自己走的是按照剧本走剧情的究极作弊简单路线，但谁知系统丢失剧情，这也就算了，鹿宁和南清筠都给力，无论她们谁是主角，姜阮都能确保自己完成任务。
现在她找到了主角，却又要面临另一危机，这怎能不让姜阮焦虑。
但是。
姜阮顿了顿，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
她这个“游戏”简直是比简单模式还要简单的存在，有鹿宁在，她只需要等着被带飞就行。
万一，是系统背后更强大的存在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出手修改了“游戏”难度呢？
姜阮面色沉重下来。
假如现在才是被修正难度后，她应该去经历的正常难度呢？
那也就意味着她不能只靠鹿宁了，而是要真正的，去自己搞定？
但关键是她自己怎么搞定这种问题。
当然，这也只是姜阮的猜测而已。
她肯定希望这只是bug，明天一醒来系统就告诉她bug已修复。
假如不是bug，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夜晚。
两个人身上都带着一层薄汗，刚经历过一次肌肤相亲。
姜阮闭了闭眸，舒缓着呼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缠着鹿宁的头发。
鹿宁紧紧抱着姜阮，靠在她肩窝处。
有些热，但谁也没有动。
姜阮随手掐了个决，将两人清理了下，而后也没有急着去洗漱，而是又和鹿宁亲昵了一番。
过了会，姜阮问道：“说起来，你最近觉得修炼的如何？”
鹿宁想了想，“还好。”
姜阮：“那吸纳灵力的情况呢？”
鹿宁：“比以前稍难些。”
姜阮抿了抿唇，“是不是会影响到你的修炼。”
姜阮也知道自己问的完全就是个废话，修炼依赖灵力，若是吸纳的灵力变少、速度变慢，自然对修炼有影响啊。
鹿宁抬了抬眸，望向姜阮。
她能察觉到姜阮在因为这件事忧虑，而且忧虑的是她的修炼状况。虽然不解缘由，但鹿宁自然不忍心让姜阮这样焦虑。
她轻声道：“不会的。”
姜阮看了过去。
鹿宁银色双瞳望着她，神情宁静。
“如果吸纳灵力速度变慢的话，我就用比以前更多的时间修炼。所以，不用担心。”
姜阮微怔。
鹿宁：“我会努力的。”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向姜阮保证过的事。
她会努力变成最强，而后让所有的东西都没办法再束缚到她与姜阮，她会努力让姜阮变得更自由。
这是她的承诺。
姜阮望着鹿宁，心底漫上感动。
她忍不住回抱住对方，鼻尖有些酸酸的。
“谢谢。”
鹿宁摸了摸姜阮的头，而后道：“不要谢我。而且，努力修炼受益者也是我自己，所以不需要道谢。”
姜阮像是小宠物一样蹭着她，“但是你也可以按照自己的进度来修炼啊，现在却为了我付出更多时间和努力，我肯定也是要谢的。”
鹿宁垂首，贴着她，执着道：“那也不需要。”
她们是最亲密的恋人，所以她为姜阮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况且鹿宁也不是为了姜阮的道谢。
姜阮忍不住弯唇笑了笑，“好。”
之后，鹿宁果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姜阮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她见到鹿宁的时间变短了。
虽然明白鹿宁也是为了自己在努力，而且，姜阮甚至完全不需要付出什么，某种程度上她这算是白嫖，可姜阮还是感觉到了轻微不满足。
想要和恋人时刻贴贴，两个人相处时间少了后，姜阮难免觉得失落寂寞。
姜阮又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太贪心不足了，既要又要？
而且都是鹿宁在为她付出为她努力，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到。
想到这里，姜阮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况且，也不能只有鹿宁一个人努力。
所谓的“或许以后修士不将存在，世界上都是普通凡人”的未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呢，姜阮觉得，自己也应该努力了。
于是，她也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修炼当中。
*
遥远的九重天之上。
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一点焦虑之情朝天际之处的那个被堵着的“洞口”望去。
只见那是一个圆形的洞口，被一张淡蓝色遍布着花纹的灵力网封印住，隐约可见里面透露出来的丝丝黑气。
原本的封印处，是一丝魔气都透露不出来的，但随着时间流逝，加上原本为它提供神力的玄灵神君转世，封印也开始变得松动了，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封印就再也不能用。
“衡星仙君。”
飞来一个青年，对着白胡子老头行了一礼，而后同样忧心忡忡看向封印。
“自从玄灵神君……之后，封印效果便大大减弱，上面的神力也不足了，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魔族便会突破封印席卷重来了。”
衡星仙君同样叹了口气，“魔族来袭的话，我们又能如何抵挡呢。”
说句难听的，九重天上已经没有几个能用的战力了。没有玄灵神君，他们这些人是一定打不败骁勇善战的魔族的。
届时九重天被攻破，他们恐怕都要成为魔族的手下亡魂。
修炼出的仙体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挡不住魔族的攻击。
未宿皱了皱眉，“玄灵神君只是转世而非消陨，难道不能将玄灵神君找回来，请她重新加固封印吗？”
衡星仙君看了看他，“你是不是没有目睹玄灵神君转世的场景？”
未宿有些不解，“的确不曾。”
衡星仙君陷入回忆，“玄灵神君并非单纯的转世，她是将自己神魂与魔魂分割之后，分别转世的。”
未宿惊愕，“这、这能分割吗？”
他虽然资历一般，但玄灵神君的事并非什么秘密，所以他也是听说过的。
据说玄灵神君虽然是天生的神仙，但却有一半是神魂一半为魔魂，玄灵神君自己也常受到魔魂困扰。只是她地位非凡，并且神力颇高，也能控制住自己的情况，并且在于魔族之战中贡献巨大，因此，最后她坐上神君之位没有人有异议。
玄灵神君曾试过控制或削减自己那一半的魔魂，却因为灵魂紧密贴连而无法成功。不过想想也的确是这样，玄灵神君能忍耐住魔魂带来的痛苦而不发疯已经很厉害了。
但未宿万万没想到对方在转世之前居然能成功分割神魂与魔魂。
衡星仙君点了点头，“能分割，只是……”
他眉毛皱在了一起，“其中的痛苦常人难以想象。”
未宿咽了咽口水。
“可玄灵神君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衡星仙君摇了摇头，“或许是不想再受魔魂折磨吧。”
未宿：“哦……不过分割之后，处理掉那一部分，好好保存或是只让那一部分转世不就行了？玄灵神君为何要将两部分都转世啊？”
听到这个问题，衡星仙君脸色沉了沉，像是不想再回忆什么。
“不说这个了。”
他将话题扯了回来，“之前，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勉强能够加固封印。”
“是什么？”
衡星仙君：“九重天上的灵力无法刺激封印，但我发现人界的灵力可以。而且人界广阔，哪怕只抽取一丝，但只要汇总起来便是巨大的灵力，用以刺激封印再合适不过。”
未宿脸上一喜，“既然这样那就太好了！”
衡星仙君：“但人界亦有修行之人，我擅自调用他们的灵力已是不好，如果继续调用，或是抽取太多，对他们也不好。”
况且他也不只是调用几次那么简单。
自从玄灵神君转世之后，封印的力量开始慢慢减弱，几十年前他曾经抽取过一次，勉强够用，只是那一次之后人界灵力减少，也影响到了修士的修行，导致再无成功飞升的修士，只因他们差了那临门一脚的灵力。
而抽取上来的灵力也只够几十年作用，到了现在，封印的力度再次被削弱，衡星仙君不得不选择之前的那个办法。
但他不想的。
人类依靠修炼提高寿命，他这样做，无异于拿人类的寿命来加固封印。
假如之后封印继续削弱，他继续抽取灵力来加固，那么假以时日，人界将再也没有灵力，而最后一批修士再也无法进阶，等到寿终正寝之后，人界将再也修士，只剩凡人。
凡人寿命不过百年，眨眼之间匆匆而过，如蝼蚁般脆弱渺小，随便什么天灾人祸就能结束他们的生命，衡星仙君实在不忍。
未宿却不以为然，“他们身为人界之人，为九重天做些贡献有何不可？况且这灵力也是几千年前第一位神君消散后才为人界洒下的，换句话说，这终究还是九重天的所属物罢了。”
“况且，若封印被迫，魔族重来，九重天战败之后，人界又如何能够安稳？”
“我们也不过是为了和平不得已为之罢了。”
衡星仙君叹了口气，“如果玄灵神君还在就好了。”
未宿问道：“玄灵神君不过是转世，我们不能将她重新找回来吗？”
衡星仙君摇了摇头，“玄灵神君魂魄分割，就算找回其中的一半，也再难拥有以前的神力，自然无法加固封印了。”
未宿皱眉，“那不能让她重新……”
衡星仙君：“你是想让神魂魔魂重新合并？”
未宿点了点头。
衡星仙君想了想，但还是摇头，“玄灵神君分割魂魄后用了几十年的时间让两个灵魂温养完整，才转世的，如今两个灵魂已经成为两个独立而完整的人，她们未必愿意合并。”
“况且，只要两个灵魂之人不愿意，那也无法合并成功。而且，但凡其中一半不想飞升，那玄灵神君也无法回来。”
未宿有些痛苦，“怎么这么麻烦？玄灵神君到底为了什么啊？”
衡星仙君苦笑了下，“哎。”
未宿看了看封印，眼底神色变得坚定。
“仙君，我肯定是优先九重天这边的。这封印，自然是能不破就不破。”
衡星仙君：“我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未宿转身看向他，“就像你说的那样，抽取整个人界的灵力或许太傲慢也太残忍，那将玄灵神君找回来不就行了吗？九重天不可一日无神君，况且有玄灵神君在，我们面对着这封印也没那么害怕了，不是吗？”
衡星仙君：“说得容易，又哪是那么好找的？”
未宿：“我愿意前往人界寻找玄灵神君。”
听到他的话，衡星仙君皱了皱眉，再三犹豫，“先不急，且等等吧，这封印……一时半会还破不了。”
未宿：“仙君还是早下决断，毕竟一旦封印破了，就来不及了。”
在未宿离开之后，衡星仙君看着封印的地方深深叹了口气。
九重天和魔族之间的战争有千年之久。
他们这边拥有着玄灵神君，因此能够占到优势，甚至最后直接将魔族封印在天际之外，让他们永远无法进攻九重天。
但随着玄灵神君转世，恐怕优劣要进行转换了。
衡星仙君回想起之前的事。
玄灵神君是为了什么转世呢？好像是她那个人类道侣？
衡星仙君对这件事所知的也不多，毕竟玄灵神君十分宝贝她那个爱人，而对方又只是个人类，衡星仙君基本上是见不到对方的，因为玄灵神君保护的太好。
两人有过一段很恩爱的日子，后来，那个人类死亡了。
衡星仙君也想不通对方在九重天待着，而且还没到寿命消散的时候，怎么就死了呢？
现在回看往事，结合着玄灵神君异样的举动，衡星仙君猜，会不会是玄灵神君的那一半魔魂影响到了那个人类？
玄灵神君自己肯定是没事的，毕竟她是天生的神仙，又拥有强大神力。
他们也没事，因为他们都是仙人，修炼出了仙体。
但那个人类只是最普通、平凡且脆弱的凡人，一点修炼的根骨都没有，勉强跟着神君登上九重天已是困难至极，如果没有神君的神力护着，恐怕她登上九重天的那一刻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而且那人类和神君最亲密不过，受到的影响估计也最深。
所以玄灵神君才会在痛失爱人之后毅然决然选择将自己的神魂与魔魂分开。
那个人类身死转世，玄灵神君也追随而去。
这是衡星仙君推测出来的所有过程。
他叹了口气。
若是其他人知道这一真相，恐怕心底会生出许多怨言。
只是……他也知晓，玄灵神君并不欠他们的。
她虽然为神君，却从来没有享受过什么特权，对待万事万物从来都只是淡淡的，甚至还反过来帮助他们。
尤其在对抗魔族一事上，反倒是他们享受了玄灵神君带来的利处。
如今玄灵神君想随着爱人一同当人类，他本不该阻止。只是……
想起未宿的话，衡星仙君心底难免有了考量与比较。
实在不行，就将玄灵神君找回来？
反正她现在已经找到了爱人。
而且，上一次是因为她的爱人是凡人，才会受到影响，但这次情况就不同了。
等玄灵神君回来后，他们就可以将封印解除。
封印上还带有着玄灵神君的神力，这部分神力经过淬炼已经变得无比纯粹，加之之前他加在封印上的人界灵力，若是将这些一同回馈给人界，那人界灵力将上涨一大截。
届时所有人的等级都会实现一个跳跃。
玄灵神君再着意帮那个人类引一些灵力入体，就算是肉体凡胎，也能在这种灵力大复苏的时候成功引气入体！
衡星仙君越想越觉得这个操作具有可行性。
于是，他最后看了眼封印，转身去找人商议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15 00:00:00~2023-05-16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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