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很紧,可呼吸却很轻。
轻得像是彼此都害怕打扰这一刻的温情,变得小心翼翼。
祝心记得他们的第一次拥抱,是在第二期旅程的末尾,为了搪塞其他嘉宾的起哄,匆匆一抱。
但这一次,又不一样。
她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可江屹要是非问她为什么生气,她又无法解释。难道要说,他的追求过于温吞,即便不管是节目组的其他嘉宾或整个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已经清楚这一点,但她本人感受到的攻势丝毫不激烈。
甚至可以说,压根没有攻势。
就好像,因为他们已经在一起,所以快进一般省略了很多必要的步骤,变得仓促。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糖糖的爸爸妈妈,为了孩子,也不会突然又提起婚前协议的事。
祝心突然就委屈巴巴的。
哪能这么没诚意?
她想要将江屹推开。
可二月的覃兰,即便阳光普照,仍旧有些冷,这个拥抱暖暖的,一时之间的贪恋,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在半推半就。
更委屈了!
祝心知道,在梦境中她是个炮灰女配,可放到现实生活中,不管她算不算女主,嘴巴好歹是长了的。一气之下,她不等江屹开口,自己开始碎碎念。
“反正是商业联姻,两个人不能走到最后才是常态,签下节目合同时,我都想好了,在这节目里和你度过最后一顿旅程,好聚好散。”
“结婚是冲动决定的,但离婚要深思熟虑,看了魏晚和石一唯之后,我发现凑合过一生是对人生的不负责任。对宝宝也一样,我是糖糖的榜样,要是连榜样都把自己的婚姻经营得一团糟,还怎么起表率作用?”
“追求什么啊,不用追求了,不稀罕。”
祝心说了一连串赌气的话,还要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话音落下,她都不看江屹了,高傲地扬着下巴,将脸撇到另一边。
“抱就抱吧,当作离别前的拥抱好了。”
江屹怔住了。
这个拥抱温暖柔软,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但好端端地,怎么都提到离婚了?
“我又不是非你不可。”祝心继续洒脱地说。
“你不是,我是。”江屹接上她的话。
祝心满脑子的潇洒台词,在这一刻突然就卡壳了。
“你先休息,听我说。”
江屹迫切地打断她的思路。
如果再让她发散思维,恐怕她能直接上网预约领离婚证的时间。
“不是商业联姻,繁屹集团不需要通过利益结合稳固发展和地位,换句话说,如果是别人提出联姻,我根本不可能接受。”
昨晚祝心困得脑子都转慢了些,现在回想,他们好像确实聊到这个问题。
只是当时她大概快要睡着,记忆模模糊糊的。
“因为石一唯和魏晚重归于好,就认为我们是凑合过一生,这是什么结论?”
“我们说过,都要成为糖糖的榜样。我知道,就算真的分开,我们也不会错过宝宝的成长,尽量让孩子在无忧无虑的条件下长大。但非要离婚,才是榜样的力量?”
祝心抬起眼。
她很少听江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仍旧沉稳,像是在谈判桌一般,一板一眼地说服她,只不过不如谈判桌上那么运筹帷幕,甚至“离婚”两个字对他而言,还有点烫嘴。
江屹心中急切。
即便面上不显,可他一再观察祝心的表情,反复斟酌她刚才说的一番话,察觉到经营感情这一门课程,确实如石一唯那本《恋爱大全》写的那样,非常复杂。
书到用时方恨少,他忘记《恋爱大全》的招数,只能捧上自己的真心。
他又在想祝心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用追求了,谁稀罕啊。
是不是他做得不够?
江屹连哄带问,终于问出她的不满。
从小到大,不管是在校园还是踏入社会之后,她的追求者堆成山。人家可有诚意了,攻势无比猛烈,对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细细琢磨。
江屹终于听明白了。
他的追求方式,连初中生的档次都够不着。
“我也有诚意。”他说。
“诚意是靠嘴巴说的。”祝心撇了撇嘴。
这就像是在告状,而且告到他本人面前。
江屹的眼底染了笑意。
“知道了,我会浪漫一点。”他认真思索。
江屹将她垂在身侧的手牵住,语气温和。
他告诉祝心,从第三期节目开始,每天直播结束的时候,他都在房间写告白词,想要等写完之后背下,念给她听。
但他不善言辞,尤其是当写到最后的结束语时,总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
他们过去,算是同在一个圈子长大。
但在远航船业最风光时,范青英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两家几乎没有交集。后来慢慢地,繁屹集团稳步发展,远航船业开始走下坡路,祝家昌试图以联姻拯救远航船业,江屹早就知道,但这并不鲜见,他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一场宴会,他们第一次见面。
祝家昌有意无意地将一脸稚气的祝心介绍给在场其他生意上的伙伴。
那是江屹与祝心的初见,说不上一见钟情,可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她就像一个傲娇炸毛的大小姐。
大胆、叛逆,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江屹很少对任何一个人付出时间与精力,就连与自己家人的关系都很疏离,因此结婚时,他是本能地寻求祝心带来的吸引力,并没有考虑太多。
但她长达四年的昏迷,足够他认清自己的心意。
“想问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可我们每天都在一起。”
“在一起之后是结婚,但我们已经结婚五年。”
祝心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声音,还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现在我知道应该怎么写结束语了。”江屹说。
祝心抿唇,轻声道:“怎么写?”
“能不能——”江屹沉默片刻,低声问,“不要离婚。”
“这就是表白吗?”祝心抬眸。
“不是。”
江屹紧紧盯着她清澈的双眸,沉声开口。
“告白是,我喜欢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但这份爱意,早就已经被他藏在心底,变得绵长。
祝心仰起脸,在听见这一声告白时,周遭的其他动静,仿佛全都变成背景音。
随后,她再次被扯入怀中。
江屹有力的心跳声,提醒她,刚才的一言一语,都是这么真切。
她还没有自己揣摩过自己的心意。
却已经再明显不过。
……
这一幕,全程都在直播间的观众们眼皮子底下进行。
大家听不见声音,只能从他们微小的动作与表情中吃瓜。
自从苏醒以来,祝心的话题度总是居高不下。
起初,有人认为她带着塑料老公来上节目是过气艺人试图给自己炒热度,江总仁至义尽,就连决定离婚,都要给祝心一份翻红大礼。
可后续的发展,却让大家意外,他们被磕糖出圈,每一个互动时的小细节都被反复分析,甚至cp粉们还从微表情入手,对他们绝不会离婚深信不疑。
再到第三期节目刚开始的时候,扑朔迷离的婚姻关系变得明朗化。
江总认真地对糖糖说,他要追求祝心。
不过追求这回事,总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
由始至终,祝心都没有明确地表达过自己的态度。
cp粉们的心情起起落落,尤其是在刚才看见祝心全程对江总摆臭脸时,嗅到了一丝be的意味。
节目就只剩下最后三天了,他们不急,cp粉急!
幸好江总争气了一次。
最终,他们牵着彼此的手,回到直播间的主镜头前。
关于这对夫妻在节目中复合的词条在版面愈发升高。
傅舒舒愣愣地望着他们,想要从细微处断定这对夫妻只是在节目中做戏而已。也许是因为节目的热度太高了,祝心以此得到很多资源,不希望cp粉反噬,所以乘胜追击。
可是,不管她怎样揣测,在看见江屹深情的眸光后,一切阴暗的想法,都变得站不住脚。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祝心,从过去到现在。
傅舒舒突然觉得自己可笑。
脑海中那道声音,由儿时起,就一再提醒她,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但她算什么女主?一个被嘲笑的女主吗?
她的一切,都是费尽心思得来的。
而祝心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重新被羡慕、被嫉妒。
所谓的气运光环,根本就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而已。
【都已经结婚五年了,不是五天,怎么牵个手都能让我感受到热恋的酸臭味呢!】
【哈哈哈哈哈哈狗粮都吃饱了,这档节目的糖真的是常磕常有!】
【先是石一唯和魏晚,再是心心和江总,果然真夫妻好磕。】
【心心的脸颊红红,刚才糖糖也是这样,不管是五官还是神态,都一模一样,母女俩能不能长得更像一点!】
【老婆美如画,女鹅可爱如动画片,江总才是人生赢家!】
【女鹅可爱如动画片?这是什么形容!】
【糖糖:我都哭了,难道没有人关心我吗?】
宝宝很好玩,只是她的粉丝,大多数与祝心的粉丝重叠。
小朋友的日常虽然治愈,但她爸爸妈妈都抱抱贴贴了,更多的人,自然都果断地选择去看秀恩爱的无声直播。
等到现在磕糖磕得心满意足,大部队才回到糖糖小朋友的直播间。
点进直播间一看,小宝贝怎么哭了!
在老宅时,爷爷奶奶给糖糖上过安全教育课,起因是他们在短视频软件中刷到小朋友脑袋卡进电饭锅的视频,便忧心忡忡地放在她面前,给她反复播放。
小团子担心地看着视频中的哭泣的小男孩,确定他没有受伤之后,松了一口气,拍着小胸脯让爷爷奶奶放心,她是绝对不会把脑袋塞进电饭锅里的!
可现在,她的脑袋在民族头饰里。
糖糖的嘴角往下弯,泪眼汪汪的。
虽然服化组的工作人员姐姐告诉她,不需要给消防员叔叔打电话,可小团子还是很担心,她的脑袋,会不会卡掉了?
大人说的话,小朋友得听。
糖糖忍着眼泪,小手在膝盖上拧成麻花,缩着脖子,希望自己的聪明脑袋瓜不要受伤。
【哈哈哈哈哈工作人员也很着急,只知道安慰糖糖,忘了告诉她,只是头发丝勾住银饰而已。】
【糖糖刚才真的害怕了,呜呜呜,心心要心疼坏了吧。】
【我们宝宝虽然难过,但是好坚强,只是眼睛含泪,一直都没有哭!】
祝心和江屹离开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几分钟而已。
确定了他的心意之后,她似乎并不需要再胡乱猜测,只是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刚才他说的那些话。
像是什么非她不可、不要离婚、喜欢她之类的……
祝心的嘴角微微翘起。
是不是因为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便显得再寻常不过的表白,都变得动听起来?
她这样想着,和他一起回去找糖糖。
然而走到一半,远远地,看见坐在小板凳上要哭不哭的小朋友。
夫妻俩的心顿时揪起来,加快脚步。
“好了,帮你摘下来了哦。”服化组的工作人员终于解开糖糖缠绕的发丝,将发饰摘下。
好重好重的发饰,压在脑袋上时,好像能将脖子都压短一点点。
现在被取走,糖糖舒心了不少,可一眼看见爸爸妈妈,她的嘴角还是扬不起来。
祝心小跑着过去,蹲在小团子面前,紧张地问:“糖糖怎么了?”
糖糖红着眼圈,小奶音透着后怕,连表述都变得不清楚。
工作人员帮她解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孩子吓到了。”工作人员说。
小团子将脸蛋往祝心的怀里蹭。
她突然开始撒娇,即便妈妈柔声笑着说不要紧,可脑袋还是埋在妈妈的颈窝里,始终不愿意抬起头。
祝心察觉到颈窝冰冰凉凉的。
她轻声问:“宝宝哭了吗?”
糖糖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还不愿意抬头,奶声嘟囔:“妈妈。”
祝心轻轻拍着糖糖胖乎乎的背:“妈妈在呢。”
江屹走上前,将宝宝抱到怀里,温声道:“等哭完之后,我们去市里找一找有没有宝宝发饰,好不好?”
“不好玩。”
“宝宝发饰就不重了。”
“真的吗?”
“真的。”
小团子点点头。
江屹和祝心哄了糖糖好久,慢慢地,她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等到她愿意下地的时候,鼻尖红红的,双眸还泪汪汪的,像个小可怜。
【啊啊啊!刚才糖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时候,我还笑话她呢,呜呜呜呜我太坏了。】
【第一次见糖糖哭,哭得好安静,太让人心疼了吧。】
【我记得之前在高铁、餐厅见其他小孩哭,哭得那叫一个歇斯底里,我脑仁子都嗡嗡疼,从那之后,我最怕公众场合的熊孩子了。没想到我们宝宝,连哭的时候都这么乖巧。】
【小时候我哭,我爸妈总会说,屁大的事情,有什么好哭的。对比之下,心心和江总真的很好,会正视宝宝的情绪。】
【没错!哭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很正常呀,如果我有孩子,也绝对不会像小时候家里人那样,凶巴巴呵斥小孩不许哭。】
弹幕区里,并不全都是祝心的粉丝,但即便是路人,看见哭泣的小团子,心中也都不是滋味。
其实从糖糖第一次上节目开始,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个小孩过于乖巧懂事。后来在祝心的带动下,她也有调皮的时刻,但大多数时候,她都不会给大人们添麻烦。或许是因为孩子是父亲和家中保姆们一起带大的,她不善于表达自己,就连哭泣的时候,声音都是小小的,怕挨批评。
四岁小朋友刻在骨子里的隐忍,更让人心疼。
就连网友们都被糖糖的情绪所牵动,更别说是孩子的爸爸妈妈。
江屹抱着糖糖走到小溪边,蹲下来,陪着她用枯枝拨开清澈的溪流。
溪流荡开一个个小小的漩涡。
糖糖目不转睛地看着,用胖乎乎的手指止住漩涡的波动。
“糖糖刚才为什么要悄悄地哭?”祝心状似不经意地问。
小团子玩得出神,软乎乎地回答:“乖孩子不可以闹。”
“我小时候不是乖孩子,”祝心轻声道,“最爱闹啦。”
“妈妈怎么闹的?”糖糖好奇地问。
“我不高兴了,就躺在地上打滚儿,要好多好多人来哄。”
“会被讨厌吗?”糖糖问。
“每个人都会被讨厌啊。”祝心温声道,“就算表现得很棒,是一百分的小孩,一百分的大人,还是有可能被挑刺。”
“以后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江屹低声道,“和妈妈一样。”
祝心轻笑。
她是不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以随心所欲,但现在,又变得需要再注意一些分寸。
毕竟,她现在是家中公认的——糖糖的榜样。
小团子多多少少听懂一些。
就算是不完美的小孩,也会得到好多好多的爱。
就像妈妈总说她是不完美的大人
可糖糖和爸爸,还是会无条件地爱着妈妈呀。
……
回古城的路上,江屹和祝心变成行李最多的人。
没办法,他们要带上三十三个小泥人。
这么多泥人,得占用一整个行李箱来装。
萤景村哪有卖行李箱的店,无奈之下,孟奶奶拿出一个快递盒子。
快递盒子很大,原先装的是她闺女寄来孝顺她的泡脚桶,现在里面空荡荡的,用来打包最合适。
“这么大,会不会不方便?”孟奶奶问夫妻俩。
祝心指了指江屹:“你问他,他说行就行。”
【心心:我不管闲事。】
【哈哈哈哈哈哈,心心和糖糖负责美美地玩,其他都交给江总。】
【江总再也不会给糖糖买小泥人了!】
“可以。”江屹说,“先带到覃兰,找个快递站寄回老宅。”
这事,他得负责,但不是负责到底。
抱着这么多泥人在幼儿园门口分发的任务,无论如何,也得交给孩子的爷爷奶奶去办。
看起来,老俩口应该愿意办这事。
糖糖焦急道:“要记得让奶奶来签收哦!”
“好,我给奶奶打电话。”祝心笑道。
小团子盘腿坐在妈妈身边,催着她赶紧给范青英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范青英的声音就传来:“糖糖,奶奶在看直播,都听见了。你放心,奶奶一定给你办好。”
糖糖用力点头。
祝心笑着捧住她的小脸,将她的脑袋转到摄影机前:“这样点头,奶奶才看得见。”
范青英乐得合不拢嘴,又和糖糖聊起她的小泥人。
作为《再见婚姻》的资深观众,她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片段,儿子和儿媳妇的互动,她也是乐意看的,不过只要他们和糖糖在两个不同的直播间出场,范青英就总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宝贝孙女。
现在,她对小孙女的泥人如数家珍,就连昨晚糖糖在孟奶奶家玩过家家时给泥人起的名字,都记得清楚。
范青英看似很感兴趣,念起泥人的名字。
糖糖的心情变得沉重。
“奶奶,你玩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小团子忍痛,大方地说,“不要把它们磕坏了,要送小朋友的呀。”
范青英:?
她只是在找和糖糖的共同语言而已,才不稀罕玩这些泥人呢。
【糖糖:愁!】
【我们宝宝想,奶奶怎么还跟四岁小孩抢玩具呢。】
【谁说心心和江总妈妈的婆媳关系不好的?我刚才听江总妈妈和心心聊了会儿,又和糖糖聊了很久,唯独没和自己儿子说上话!】
江屹和孟奶奶一起将小泥人打包。
送走这一家三口时,老人家一脸不舍。
糖糖举着自己的电话手表,和孟奶奶交换了联系方式:“要给我打电话哇!”
“好好好。”孟奶奶笑容和蔼。
“对了,等一下。”孟奶奶回头,去房里找出一个小泥人,“送给糖糖,你上次说想要小猪佩奇的泥人。”
这是一只粉色的小泥猪。
孟奶奶没用之前自己的习惯的捏小猪方法,她趁着一家三口去录节目,找到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请人家帮忙找到小猪佩奇的图片,照着研究。
孟奶奶递出小礼物,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学的,可能不像。”
“明明很像啊!”祝心说,“您好厉害!”
“好像呀!这就是小猪佩奇!”糖糖也是一脸惊喜,两只小手爱惜地捧着礼物,“谢谢奶奶。”
祝心和江屹真心诚意地提建议,老人家闲来无事,可以多多研究现在年轻人和小朋友们喜欢的卡通形象,捏成小泥人,一定会受欢迎。
“对呀!奶奶做的泥人最漂亮啦!”糖糖说。
孟奶奶上了年纪,不爱哭。
可这会儿却不自觉有点鼻酸。
“不客气,糖糖喜欢就行。”她笑着说。
……
这一趟回古城,他们坐的还是旅行专列的小火车。
糖糖手中还捧着小猪佩奇泥人。
这可是独一份的礼物!
小朋友很高调,将孟奶奶送给自己的小礼物分享给每一个嘉宾和工作人员。
但说是分享,其实只可以看一看,最多摸一下。
拿去玩就不可以啦!
火车还没开,糖糖可以自如地穿梭在车厢。
有乘客认出小不点,掏出手机问能不能拍照,小团子想了想,指着祝心和江屹。
“不知道呀,要问爸爸妈妈!”
乘客们回头看一看祝心和江屹。
他们挨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还是不要去打扰比较好。
不光是乘客们没去打扰江屹和祝心,就连糖糖,也没有上前。
因为爸爸刚才对她说悄悄话,希望她可以自己找乐子,比如去魏晚和石一唯那儿当电灯泡。
然而糖糖小朋友刚从妈妈那儿学会随心所欲,她想要去自己愿意去的地方。
小团子挪到倪玉南身边。
只要见到糖糖,倪玉南的冰山脸就会融化。
“玉南阿姨,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好啊。”
倪玉南问:“玩什么呢?”
前座的乘客小桌板上有一副飞行棋,她将棋盘递过来,笑着指了指怀里熟睡的女儿,说道:“要不要玩这个?我女儿刚才吵着要玩,没想到刚上车,就睡着了。”
糖糖不会拒绝一切新鲜的事物。
她高兴地双手接过:“谢谢阿姨!”
倪玉南说:“飞行棋得四个人玩。”
糖糖先指一下自己,再指一下倪玉南,最后抱着自己的小泥佩奇:“三个啦!”
“还差一个。”倪玉南说。
糖糖转头寻找熟悉的身影。
爸爸妈妈是两个人,魏晚阿姨和小石也是两个人。
傅舒舒失落地靠着车窗。
薛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陪你聊聊天吧。”
最终,糖糖的目光锁定俞星。
俞星半躺着,准备拿出眼罩睡一会。
“来玩呀!”糖糖用小气音喊。
俞星看向小朋友时,顺便睨了倪玉南一眼。
糖糖担忧地问:“玉南阿姨,他不舒服吗?”
就连糖糖小朋友都注意到,俞星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
他不配合、不说话,上哪儿玩,就在哪儿坐着,一点精神都没有。
“别管他。”倪玉南说,“他在坐月子。”
糖糖歪着脑袋。
又刷新了一个新词汇。
俞星:……
提起坐月子,更生气。
当年他还以为他们有过一个孩子,被她悄悄打掉了,没想到最后只是他自作多情。
【坐月子?!倪玉南是魔鬼吗哈哈哈哈哈。】
【该说不说,真的很像坐月子,他是不是准备就这么躺到三天后节目结束?】
【小月老糖糖都撮合两对了,不差再撮合一对吧。】
【这对不行,地狱模式,我们宝宝没这么大的本事。】
虽然目前看来,就没有糖糖掺和不了的闲事,但对于新加入的这对嘉宾,观众们还是集体唱衰。
然而,网络上的言论纷纷扰扰,从来就影响不到糖糖。
小团子抱着飞行棋,迈着小碎步,走到俞星面前。
糖糖实在是太想玩飞行棋了。
短暂的几天相处,小团子和俞星已经成为朋友,她愿意主动去邀请自己的朋友一起下棋。
妈妈说了,被拒绝也没关系,因为她已经鼓足勇气。
俞星的眼罩都戴上了,但听见脚步声,还是随手将眼罩往下扯了扯。
小团子先是露出可爱的小米牙,和他问好。
听爸爸妈妈说,坐火车回去,需要两个多小时。
如果俞星叔叔休息好了,还是可以一起玩的。
糖糖奶声奶气地问:“你坐月子要多久哇?”
俞星:……
糖糖轻轻叹气。
不理人呀!
“四十二天?”他说。
被搭理啦!
小团子一下子就开心了,只是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好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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