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怎么了?”感受到对方目光的注视,涂菱一头雾水。
“姑娘,你是不是也受伤了?”小道士问道。
涂菱点头,“刚才被巨蟒甩出去,撞到了树干上,吐了口血,好像受了点内伤。”
“如若姑娘不介意,可否让小道替姑娘把把脉?”小道士说完又赶紧低头补充:“小道绝无轻薄之意。”
修真大陆男女修士行走四方,无论性别,强者为尊,没有世俗那许多的礼教桎梏,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害羞古板的小道士,这让涂菱觉得很稀奇。
她大方伸出手,“那就麻烦道长了。”
小道士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别叫我道长了,当真受不起。我修为浅薄,刚到炼气中期,在观里也是小师弟。”
涂菱问:“那怎么称呼您呢?”
“在下姓顾名弦,是北山无尘观的道士。师父还未赐我法号,姑娘直呼大名便好。”
“那好罢。”涂菱也作了介绍,“我叫涂菱,这只狗是我朋友,叫小白。”
小白汪汪叫了一声,以显示其存在感。
“那我就为涂姑娘把把脉。”顾弦对着涂菱和小白抱了抱拳,算是正式认识了。
随后他将三指置于涂菱的手腕上,指肚稍微用力又松开,重复几次之后,他的脸色从疑惑到了然又到惊诧,可谓变化多端。
顾弦的表情让涂菱非常紧张,她很害怕顾弦说出“姑娘你没救了”之类的话。
“你身上竟一丝真气也无?”半晌后,顾弦终于是开口了。
涂菱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判她死刑。
“涂姑娘,你的伤不重,吃下我这里的疗伤药修养一下便无事,但……”顾弦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似乎在思考措辞,犹豫再三,他脸一红,缓缓道:“你的体质很特殊,又无修为,如同行走的唐僧肉,在外闯荡若无人保护非常危险,如果遇上修邪法的修士,后果不堪设想。”
涂菱:……
她只知道原主体质适合双、修,没想到顾弦竟然把她类比成了唐僧肉,这跟被宣判死刑没啥区别--反正都是步步惊心,随地都有被吃掉的危险。
见涂菱没有接话,顾弦料到她恐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再追问,默默从腰间挂着的黄色小葫芦里倒出一粒丹药,“涂姑娘先把这药吃了罢。”
“多谢。”涂菱接过药默默吃了。
药丸刚下肚,她胸口那股闷疼便消失了许多--修士的药,真是神奇。
“该我谢你才是。”顾弦又从另一个绿色小葫芦里倒出两粒丹药咽下,盘腿打坐调息,“要不是涂姑娘,我早就死于蛇口了。”
“我没修为,都是靠蛮力。”涂菱看着不远处的蟒蛇尸体,“其实还是小白和你那短刀的作用。你那柄刀说是削铁如泥也毫不为过,实在厉害。”
“这刀是我十岁离家修道的时候,阿爹给我防身用的。”顾弦闭着眼睛调息,说话的声音非常轻柔,“这刀与我修炼的功法不搭,我平时佩戴在身上主要是做个念想,几乎不用。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救了我一命。”
“这刀还在蛇身上呢。”涂菱起身走到蟒蛇的尸体前,把刀拔了出来。
此刀甚是奇特,刀身并无血槽,但拔、出之后上面不沾一丝血污残垢,干净明亮。
“真是好刀。”涂菱不由得再次赞叹。
这刀不长不短,自重也挺轻,便于携带,用起来锋利无比,非常趁手。
“涂姑娘若喜欢这柄刀的话便送给你吧。”也许是丹药起了奇效,顾弦的气息渐渐平稳,“这也算是我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这怎么行,这是你爹送给你的。”虽说她的确喜欢这柄刀,但这刀对于顾弦有特殊意义,她岂能夺人所爱。
顾弦一本正经道:“好的兵、器要在有缘人的手上才算物尽其用,在我手上只能用做装饰之用,太委屈它了。涂姑娘,你无一丝真气,也没学过武功套路,却能用这把挑人的修罗刀杀掉炼气后期修为,快要晋级筑基的巨蟒,你就是它的有缘人,不要再推辞了。”
涂菱有些犹豫。
“要是再推辞就是看不起我。”顾弦笑了,此刻眉眼弯弯的样子跟他的实际年龄非常匹配,显得有些可爱,“要是阿爹知道我把修罗刀赠给了救命恩人,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而且对方很真诚,涂菱再推辞就有点矫情了。
最关键的是她现在非常非常需要一把武.器。
“多谢顾……兄。”本来她想喊顾弟弟的,话要出口的时候才想起这个世界的自己现在最多也就十五六,而刚才顾弦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自己今年刚好十八岁。
“别客气,你这么小就出来闯荡,有这把刀也算多一份心安。”
涂菱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蟒蛇,想起顾弦刚才的话,“这蛇修为居然比你还高,难怪你刚才如此危险。”
“说起这个……”顾弦起身走到涂菱的身边,指着蟒蛇的肚子道:“要不是这畜生跟它肚子里那个人大战一场伤了元气,就凭我,根本坚持不到被你救。”
“你不过炼气中期的等级,竟然去对付这炼气后期修为的巨蟒?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涂菱万分震惊。
要知道修真这码子事非常玄乎,两人相差一个等级那就是被碾压的下场,更何况巨蟒天生狡诈,战斗经验丰富,顾弦去跟它打,实在是不妥。
“我也很冤啊!”顾弦一脸苦相,委屈无比,“我是奉师命来采草药的,也自知实力有限,并未进入第二层森林,就在外围活动。谁曾想我正在采药,就见这巨蟒跟一位散修打成一团,结果那位道友不敌巨蟒,不慎被它吞入腹中。”
涂菱听得着急,“你跑啊!”
“我跑了啊!”顾弦一摊手,郁闷道:“谁知道这畜生杀红了眼,吞了一个不够,还想把我也吞了一起炼它的内丹。”
“所以古人说得没错,贪心不足蛇吞象。”涂菱摇头,“他想吃了你,结果自己倒交代了。”
“涂姑娘说得有道理。”
“不过它的肚子怎么还这么大啊,这么久了那个人还没消化么?”涂菱蹲下,用短刀戳了戳巨蟒突起的腹部。
鼓弦思索了一阵,猜测道:“也许是这位道友穿了什么护体的神物,或者是有法器在身。”
涂菱心里一动,好奇心瞬间就上来了,“能剖开看看么?”
“汪汪汪!汪汪汪!”一听这话,小白激动地在巨蟒身边转圈,兴奋得鬃毛都立起来了。
顾弦点头,“我也好奇这是为什么,涂姑娘你退后,我来。”
涂菱把刀递给他,“用这个吧,贼快。”
“好。”
顾弦接过刀,挽起袖子,一刀扎进蛇腹,再往下划拉。
“呲--啦---”一声,蟒蛇的腹部被轻松剖开,伴随着浓重的腥臭味,从里头哗啦啦滚出许多黏液脏器,还有一具男人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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