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每天都想对公主下手 > 11、第十一章
    卢瑛的脸从刚才黄了又红,红了又黑。现在“遮体”的布片被揪下,赤身裸体地抱在陈洛清怀里,脸红得滴血。


    “你你……放我……”卢瑛下意识地搂住陈洛清的脖子,双手用劲,尽量把自己往上托。


    陈洛清以为她害怕自己像上次那样脱力,忙让她放心:“我现在有力气得很,不会再让你摔了!她绝不是夸海口,在桃花林给泡澡导师胖嬢嬢搓完后背,两臂的肌肉都鼓起一垄。容不得卢瑛挣扎,陈洛清转身把她放躺进宽口浅盆里,把伤腿搁在盆沿,再用马扎架着,果然不会碰着。只是卢瑛这个姿势……


    “你是要褪毛杀猪吗?”卢瑛忍不住问出此刻的羞耻。毛能褪,脸红褪不掉。


    “什么……哈哈哈。”有了桃花林的历练,陈洛清真的已经处变不惊,看向卢瑛身体的眼神没有丝毫歪想杂念,不能共情她的羞耻。她倒是怕卢瑛着凉,赶紧从水桶里舀水缓缓冲下,从胸到腹温暖卢瑛的身体。


    “快搓。腿一会我帮你搓。”


    “我自己搓!我自己能搓!”事已至此,卢瑛只能加快双手动作,早一刻洗好早一刻解脱。


    陈洛清背上还火烫烫的,不住地浇水,克制想帮卢瑛搓背的冲动,毕竟人家腿还断着,能囫囵洗干净就好,别整那些花活了。


    终于,水浊人清,卢瑛像剥了壳的鸡蛋般白净舒展了。蜡烛正好快要燃尽,陈洛清来不及多端详干干净净的恩人,赶忙帮她擦干头发换好新衣拿上匕首,扶回房休息。


    头发没干透,还不急上床。陈洛清又从柜台借来加炭的铜笼给卢瑛烘干头发。因为是她第一次自己动手,火候掌握不好,在以烫弯十几根头发为代价后,卢瑛的长发总算勉强算干能睡觉了。陈洛清长舒一口气,顿坐在椅子上,抬袖擦汗。


    “你看你帮我洗澡,又出一身汗。”卢瑛周身清爽,见陈洛清累成这样,一时感念脱口而出:“谢谢……”


    “没事。我也当好玩。”陈洛清今天经历丰富多彩,心里满意得很,倦意就起了。为了方便卢瑛好上下床,她便先上床,靠墙而睡。“我睡里面,你睡外面。蜡烛就不熄了,让它烧完就是。”


    “行吧。”折腾到现在,人家澡都帮自己洗了,卢瑛也就不再提你睡床我睡桌之类的建议了。好在床确实不小,足够两个人一起睡。


    不知是真的累了还是胖嬢嬢所言不虚,搓过澡后睡得要香些。陈洛清给卢瑛和自己拉上被子后,几乎是沾枕头就睡熟,连睡前问候都来不及说。剩下卢瑛平躺在黑暗中,初心不改。


    睡着了?公主殿下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在我身边安然熟睡……卢瑛转头看向陈洛清,听得呼吸平稳深沉,确是睡熟。


    “睡得真香……”卢瑛轻声自语,看准她的咽喉,转回平躺:现在,只要用匕首轻轻在她脖子上一划……哎呀!


    “疼……疼!”卢瑛腿上突然剧痛,胸口沉闷,急低头看去。原来陈洛清在睡梦中翻身,架腿在腿,架手在胸,打断了卢瑛美好的刺杀幻想。


    “这啥玩意啊!”卢瑛几乎认为陈洛清是故意袭击,可扭头陈洛清侧脸就在眼前。双唇微张,鼾声阵阵。


    “还打呼!”


    卢瑛万万没想到,这才是同睡一张床的最大危机。那么大个公主,睡相居然这么差!


    她忍痛忍委屈,挣扎起身把陈洛清手脚甩回去,自己摔回床铺。躺了片刻,她又烦躁叹气,撑起半边身子,帮陈洛清掖好被子,轻声苦恼:“咱商量商量,不打呼行不行?”


    呼哈呼哈……呜呜噗噗……


    商量的结果显而易见。陈洛清身体力行地告诉卢瑛:不行。


    卢瑛这觉睡的,又怕陈洛清再翻身压到她伤腿又焦躁在耳边娓娓道来的鼾声,腿还疼,担惊受怕一整晚,断断续续地迷糊了又醒。待陈洛清神清气爽地爬起身时,她头都是晕的。


    委屈的是人家还打死不承认。


    “我撞到了你腿吗?!没事吧?”陈洛清认定是撞不是架,怕卢瑛担心的伤上加伤应验,赶忙要查看她腿上夹板。


    “没事。也没咋碰到。”痛过那下就算了没有大碍,卢瑛倒不是太在意。她习武之人,睡觉本没那么多讲究,昨夜也是多种情绪夹杂才难以入睡,自知不能全怪陈洛清。


    “我今晚一定注意,不会再踢到你了!不过打呼肯定不可能!”陈洛清从出生起就一个人睡,从来没人向她形容过她睡着以后的姿态。本来她还担心和另一个人同床而眠会很不习惯,结果还是死里逃生的颠沛卷来的疲惫太强烈,后脑沾到枕头就睁不开眼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安定感。有卢瑛躺在身边,她没有不习惯,反而睡到打呼。这超出了陈洛清的认知,肯定不能承认。


    “你咋就这么肯定呢?”


    “因为我……我家里规矩大,一言一行都……反正我肯定不是会打鼾的那种人!”


    卢瑛盯着陈洛清无辜到绷紧的脸,恨自己没有证据。要说昨晚之前她也不信公主能打呼啊。金枝玉叶哪能打呼呢,就该吃琼浆喝玉液,连茅房都不上吧。


    所以说她哪一点像公主了?


    “嗯……可能是我做梦吧。”


    “那你再睡会吧。”陈洛清掀开被子,拢腿小心翻下床,从包裹衣服里摸出两把牙毛刷,拿一把放一把,提醒卢瑛:“我向掌柜买了牙毛刷和牙粉,我一会出门买东西。你要是起来了,可以先刷牙。”


    “哦,你挺讲究的哈。”牙毛刷不算便宜。出门在外的人,坚持刷牙的少。既然陈洛清只是陈知情,卢瑛还是应该对她不经意的精致细节表示适当的感概。


    陈洛清穿衣系带套袜子,一身新:“我二姐说我爱吃糖,一定要好好刷牙。”


    这是卢瑛遇到陈洛清以来,第一次听她提到家人。她胸中被猛捶,像是牵扯到了隐晦的心事,开口还是平静如常:“哈哈,你都多大了……所以人说在父母哥姐眼里,总是长不大的……”


    陈洛清顿了顿,没有转身,背对卢瑛道:“她说这话时,我八岁……”


    这出乎卢瑛的意料,愣了片刻才轻声说道:“八岁的话你还记得……”


    陈洛清没再回应,拿起牙刷牙粉要去找小二打水。“你睡吧。我会给你带早膳……诶带早饭回来。掌柜说他们卖早饭,不过我还是先到外面看看。对了……”她想起昨晚打包的蔗糖棒和桂花饼,拣出来推到桌边:“我昨晚还买了点心,你饿了就吃这个垫垫。”说完她便出屋洗漱。


    屋里顿时安静。


    天还早,其他房客还没起床,卢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不平稳,不踏实。她把藏在自己枕头下的钱袋抛到桌上,方便陈洛清取用,然后卸力倒回枕头,想按下自己莫名起伏的心绪,没想到抵不过困意,竟昏睡过去。当她再睁眼时,天已大亮,陈洛清正坐在床前,伏桌写着什么。


    “陈知情……”


    听到卢瑛呼唤,陈洛清搁下笔,起身去床边。


    “补觉够了吗?快到正午了。”她弯下腰,把卢瑛扶起,掀开被子端详腿上夹板:“好像板子没松没歪。感觉好些吗,还疼吗?”


    “好点了,一阵阵的,没关系。”卢瑛顺着陈洛清的搀扶下床,蹦到桌边坐下,看见满桌的纸笔和……


    这啥?


    卢瑛用指尖捻起那东西凑到眼前细看:竹子?竹片?竹屑?


    顺着指尖望去,自己的匕首被拔开刀鞘,躺在竹屑中。


    “你在削东西?”


    陈洛清也坐下,惦记恩人洗脸吃饭。“水我打好了,可以洗脸。就是刷牙要到店里的池子刷,你现在去吗?”


    “不急,我坐会再去,头还有点晕。”


    “好,洗了能吃饭,我买了早点,红糖包子,好好吃哦!皮很有嚼劲,糖馅很稠,吃起来微微烫嘴香极了!”由一个香甜的糖包子开启一天,陈洛清心满意足。她府里的大厨做的点心精致细腻,可她偏偏更喜欢粗放冲击的口感。这两天的小摊出锅的桂花饼糖包子趁着肚饥甚得她心。“可惜凉了,你吃起来肯定不如刚出锅的好吃。”她满脸都是卢瑛吃不到最好吃那口的遗憾。


    “没关系,凉的一样好吃。”被她对包子的赞美惹得有点饿了,卢瑛想不刷牙直接吃,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得拿起匕首边的竹片压住馋虫。“你削这个干嘛?”


    “你看它像不像户牒的牌子?”


    “好像……有点像,但总觉得哪里缺点啥……”


    陈洛清笑而不语,拿过卢瑛手中的竹牌,在砖地上磨了磨四角边缘,又拿给卢瑛看。


    “现在呢?”


    卢瑛眼角看得张开了些,点头道:“还别说,这样做旧了还真有点像……啊!难道你……”


    陈洛清吹掉竹牌上的粉末,拿上桌用干布擦净,然后选了一支细笔头的毛笔蘸墨捻峰,提肘在竹牌上落笔。


    卢瑛好奇,盯着陈洛清的一笔一划,渐渐念出横空出世的内容。


    “章洲雨谷县……陈村……陈知情!你……可是,户籍小印怎么办?”


    陈洛清换更细的红笔,在这两列黑字左下角画了四笔,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方框就圈出来了。再刷刷几笔,快又极稳,一个鲜活还湿着红墨印的小章印就出现在卢瑛眼前。


    “印章,画出来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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