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是吃过一次了吗?”
索隆靠在椅背上看着路飞,“为什么现在吃得比我还多啊?”
“因为太好吃了嘛。”
路飞咽下一份汉堡肉,瞄到米娜盘里吃剩下的意面,用叉子扒拉几下塞进了嘴里。
他倒不嫌弃脏,反而是米娜觉得被吃了口水,浑身不自在。
索隆见此皱起眉毛。
“喂,现在是闹饥荒吗?”他指着从吧台源源不断送来的餐肴,“这里还有这么多,为什么你偏要去扫荡别人饭碗里的?”
在饭馆内的围观群众一片欢声笑语中,路飞腮帮鼓鼓囊囊装满食物,刚想开口就被油炸得有些发硬的肉块噎到喉咙,还好米娜眼疾手快地给他灌了几口水。
“好险。”
他长出一口气,克比笑呵呵地给他茶杯加水,索隆撑住额角:
“我居然真的把这种家伙认做船长了…”
蕾雅将碗筷顶在脑袋上运到吧台,她的母亲慈爱地接过,旁边几名厨师擦着碗盘对路飞说:
“慢一点吃,你们是镇上的英雄,想吃多少都没问题。”
米娜在路飞的欢呼声中用餐巾擦拭了嘴角,站起身走向楼梯。
克比在饭桌上投去关心的眼神,她看到后笑着做了个嘴型。
“卫生间。”
他顿时窘得手足无措。然而金球捕捉到了她转过头后变得凝重的表情,滋啦盘旋着跟在她身后。
踩着木质的台阶,米娜穿过回廊,径直走向二楼的阳台。
东海的夏季暑气腾腾,偶尔吹来的风沾在身上都像带着汗意。
少女倚着橡木围栏,看着岛外的大海。
“都是因为我对火焰的恐惧心…”
她将手放在胸前,微微低头,像是陷入某种噩梦般的回忆。
“我以为已经可以忘却那件事了…没想到居然在危急时刻差点拖了后腿。”
围栏前的花盆种着鲜艳的天竺葵,金球调试着合适的画面,柔弱的女航海士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喃喃说出自己的心声。
「难道米娜之前被困在火里另有隐情?」
金球里的观众猜测起来。
「‘那件事’是什么意思?」
烂漫的花束摇曳,在锦簇的繁影中,她彷徨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如果连觉悟都是半吊子的话,怎么能够带他跨越伟大航路的海浪呢?”
她像是对某件事鼓起了勇气,此时楼下聒噪喧嚷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金球将米娜的剧情放置为悬念,先一步切换到了路飞视角。
见金球消失在空气中,米娜舒展了一下肩膀,将花盆移到阳台棚下原本的位置,手腕变幻水形,不慌不忙地给花浇了一些清水,对着窗户玻璃梳理了一下自己卷绕的长发,转身走下楼梯。
一楼从玄关到大厅堵满了海军,路飞和索隆正靠着楼梯的扶手,似乎刚与克比还有海军发生过什么谈话,粉头发的男生站在人群中间,眼睛隐藏在镜片后。
“喔!米娜回来了。”
路飞抬头对着走下来的米娜露出大白牙,“我们该走啦。”
索隆摆动了两下刀鞘,语气有些逗弄:
“你小便时间可真久。”
米娜脸颊飞快赧红。
“对女士有更文雅的说话方式吧,”她走到一楼,红脸瞪他:“说‘嘘嘘’啦,你真坏心眼!”
一旁为首的海军咳嗽两声。
“咳咳,就像我们刚才说的,”他看了克比一眼,又看向路飞,“我相信你们与这名少年不是伙伴了,虽然这样说话有些不留情面,但还是请你们尽快离开吧。”
他拉下军帽的帽檐,“海军无法看着海贼长期逗留在海军基地而不作为,抱歉。”
“我知道了。”
路飞应声,没有再看克比,率先走出饭馆,米娜弯腰向蕾雅告别,索隆等在旁边,帮她推开饭馆的蝙蝠门。
就在三人走到码头,米娜借着索隆的胳膊跳上米卡伦春城号的甲板时,他们身后忽然传来克比的大喊。
“我们是同伴——是这样吧!”
他满脸泪水,将眼镜摘了下来,瘦小的身体看起来和任何一个普通的城镇男孩没有分别。
“路飞先生,米娜小姐,还有索隆先生——”
粉色头发的男孩身后站着一群海军士兵,向已经拉起船锚的渔船敬礼,他大喊: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对吧!”
路飞大笑起来,快活地冲克比大挥双臂:
“你要保重啊,克比!”
米娜也坐在船边向克比招手,听到系统提示音的一刻,她向他露出了光彩夺目的笑容,橙色的发丝在黄昏的海风中飞舞得像火焰。
☆
『亦敌亦友~海军基地进度100%』
任务一:与船长一起解救克比(已完成)
任务二:帮助克比进入一支合格的海军队伍(已完成)
人物好感度要求:60【印象:帮助重生的恩人】
人物目前好感度:75【印象:只敢在梦中肖想的初恋美人】
『超格完成奖励:水水果实开发+5,目前水水果实开发进度:17%』
夕阳黄融融照耀大海,傍晚的洋流比白天更为强劲,几乎是一转头的功夫,海军153支部的基地岛屿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
米娜有些怕冷地揉搓肩膀,索隆看了她一眼,提议大家坐到船舱内。
渔船舱室里有些阴闷潮湿,层层布帐捆扎在板床上,没有清洗也没有晾晒,这时被索隆展开挂起,空气里就弥漫了难以言说的陈旧臭味。
米娜点了油灯,坐在折叠椅上看着索隆动作忙碌。
他是个什么脏活都做得来的男人,从进入这间灰尘遍布的房间起就没让她做任何事,他脊背壮实的肌肉随抖落床单的动作拉拢展开,在烛光下若明若暗。
“噢噢!流星!”
路飞靠坐在舱室门板前的甲板上,原本垫在脑后的双手开心地指向渐渐昏黑下来的天空。
“米娜,那边是什么方向?”
“是东边。”
她慢慢说道,美丽的脸在温暖的光晕中被模糊了边缘。
“最先暗下来的是东边的天空,太阳在西边下沉。”
索隆收拾好了被单,将三把剑解下来,盘腿坐在他们两个身边的地上,手撑在脸颊边无奈地对路飞说:
“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出来当海贼吗?”
他似乎默认了板床是属于米娜的,准备坐着凑合一夜。
路飞哈哈大笑,伸了个懒腰。
“真好,”他满足地叹了口气,“拥有伙伴的感觉真不错。”
索隆哼笑一声,展开双腿,脑袋靠在木板上。
米娜看着他们,也很想放下一切,尽情享受这样的一夜。
烛光,大海,伙伴,这是一个自由的世界。如果能全心全意沉醉其中,一定无比幸福。
然而下一秒,刺目的金球光线打碎了她脆弱的梦境。
米娜放在膝盖上的手收握,深吸了一口气。
“船长。”
路飞和索隆闻声同时看向她。
“我明天会下船。”
她缓缓抬起头,像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我需要回家处理一些事情,一周后回来。”
话音刚落,路飞怔愣住,索隆也变了神色。
“你要去哪里?”
索隆抢在路飞之前发问,他身体前倾,坐姿有些变形。
“可可亚西村,我的家乡。”
她将鬓发挽在耳后,表情温和,“我只是去拿一些航海工具和测量图纸,不用担心。”
“那需要一周的时间吗?”
绿头发的男人看着她,咄咄逼人。
“——我知道了。”
路飞忽然在一段沉默之后意外开口。
他专注地凝视米娜,“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相信你。”
米娜抿紧嘴唇,眉眼松动。
“我和你们约定。”
“一周之后,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至于见面地点…就在海上餐厅巴拉蒂好了。”
米娜举起海图。
“我会今晚在上面做好标记,”她露出了笑容,“我们到时候在那里碰面。”
路飞向她伸出手,“约好了。”
米娜也伸出手,两只肤色不同的拳头轻击在一起。
“约好了。”
剑客在路飞说话后便沉默下来,不发一语地看着他们。
米娜躲开他的视线,装作对话结束后起了瞌睡,走向床边,陈旧皱起的床单被展开得方方正正,布帐上的灰尘被扫落干净。
她侧躺下来,舱室安静得令人难受,索隆没有再说话,路飞也没有。
海面的波浪起伏,偶尔撞在船底,像熙熙攘攘的鸟群受到惊吓时一串又一串的翅膀相碰声。
「米娜要去解决‘那件事’了吗?」
金球反反复复将光束打在她身上。
「到底能不能相信她?万一她不回来了呢?」
...
她几乎做了一整夜不安稳的梦。
当几只海鸥迎着破晓的天色落在桅杆上歇脚时,米卡伦春城号距离哈伦岛只有几百码了。
“那么,一周后见。”
黎明的空气湿凉,路飞还在船舱里呼呼大睡,米娜向索隆摆手,准备跳下船。
没想到一晚上没有和她说话的男人侧身先下了船,她顿了几秒,手放在他朝上的掌心里,安全地踩在了港口的石砖上。
“你要坐那艘客船回去吗?”
米娜听到他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
“对,”她不自在地远离他的身体,看向泊位上开始拉铁绳的轮船,“5点就要开船了。”
这时刚好客船的领班组员向他们招呼双手:
“马上就要拉起浮梯了,如果有需要登船的乘客请过来哦!”
米娜转过身,从岸边踏上浮梯,游轮口的检票员收过纸钞,殷勤地为她引路。
“一等舱,漂亮的小姐。”
她走到悬楼升上舱面,忽然听见一道模糊的声音。
“米娜。”
她转过身。
绿头发的男人站在清晨的码头,白色汗衫贴在身上,在雾气中有种透明的潮湿感。
“路上小心。”
他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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