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行驶着,斐瑞倚靠在车门上,半躺在后座,一只手扶着我的腰部。我费力地从他胸前抬头,“斐瑞,你身——”
斐瑞的手扶着我的头再次按到胸膛之上,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腰部,他凑在我的脖颈之中,呼吸深深浅浅地落在耳畔。
“这些天,你到底去哪里了?”斐瑞的话音中带着些喘息,他的脸颊温度极高,伴随着浓郁的茶花香味。我险些被他的金发照得眼睛发花,只能用手推拒他的肩膀,拒绝他的吻,道:“斐瑞,停下来,停下来……我们坐下来再好好说吗?”
“你说,我听得见。”斐瑞的呼吸急促了些,车内的空气有些不大流通了,我几乎感觉到空气中茶花信息素的躁动与狂乱,它们几乎以过分主动的姿态在寻找着我的信息素。他本人也完全如同信息素一般,在我身上不断嗅闻着,脸颊摩挲着我的脸颊,“为什么不说话?我等你说呢,我是理智的。”
他这么说着,可是眼下早已一片潮红,澄澈的蓝色眼睛里满是水雾,在阳关下闪烁着光芒。他的金发与白肤将他衬托得愈发如绘本中的精灵,然而这一刻,我觉得他准备把我吃了。
我望着他身下压着的终端,这小手是不敢再探了,思索中我直接挣脱他的怀抱坐起了。
斐瑞有些茫然地望着我,眼角还残留了些泪,“怎么了?”
我倚靠在另一侧的车门,忧郁地望向窗外“,“很多事情,我并不清楚怎么和你说,尤其是……亚连的事情。”
当我提及这个名字时,我感觉斐瑞骤然起身了。
虽然我总是抱怨天龙人总是沾亲带故,一个人牵扯出一串人,但是我也必须说,感谢天龙人盘根错节的关系,这让他们形成了一物降一物的闭环。
“你是不清楚,还是不想和我说?”斐瑞的话音带着笑,我从车窗上望见斐瑞的倒影,他的眼眸中含了几分冷。他又道:“这些天,你就一直陪在亚连身边,对吗?”
他的笑意淡了些,“捕真晚宴那天,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转过身望向斐瑞,伸手搂住他的腹部,手向他身后一模,终于摸到了终端。
太好了,起码拿到了手了!
我垂着脸,道:“斐瑞,事情很复杂,我和亚连并没有发生什麽,我只是害怕你不信。”
斐瑞凝着我,“你先告诉我。”
他唐突地笑了下,又道:“陈之微,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个a老师……就是许琉灰。如果……你还活着,那是不是说明许琉灰也还活着?”
我尚未张口,斐瑞却又用手指抵住了我的嘴唇,他的唇勾了起来。
斐瑞道:“许琉灰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想了很久,觉得无论是翼世要吞掉教会,还是教会要控制翼世……你的存在似乎都很多余。但你活下来了。”
我:“……”
我抿了下唇,道:“许老师希望我当他的孩子,那天,他保护了我。他和我说,他愿意让我加入翼世的家族信托当中。”
我决定将我的底牌彻底掀开。
我又道:“但是我还在考虑是否要接受,因为我归根到底只是个普通人,即便姻缘巧合走到现在,却还是感觉接受这些并不合适。”
“仅仅因此,他就愿意让你加入信托?”斐瑞显然不信,却仍然微笑着,他的手穿过我的发丝,抚摸着我的脸颊,“不过无论是不是真的,我都……建议你不要接受。”
我疑惑地看向斐瑞,他的指腹摩挲着我的嘴唇,眼睛也盯着我的唇。
他低声道:“翼世和联邦即便私下有联系,但是实际上,联邦中心拒用每一个与翼世有所牵扯的人。其他时候或许能隐瞒过去,但如果你加入了翼世信托,你不可能在联邦中心机构就职的。尤其是……秘书长这样的职务,会对你的调查更深的。”
我:“……”
不可能啊,我当初在法院的职位还是许琉灰——草,那时候许琉灰还是教会的身份!难道从他打算给我翼世家族信托的时候,就打算让我脱离法院的工作?或者说,起码法院基层助理的身份还暂且用不到他担心?!
斐瑞笑起来,又道:“或者,你也可以放弃翼世家族信托的资金,等我们完成正式的婚礼后,然后和我一起打理卡尔璐。当然,如果你想继续在联邦政府就职的话,也是可以的。”
我愣住,“婚礼?!”
他对着我举起了他的手,中指处赫然套着一枚极为漂亮的戒指。
我脑中警铃大作,震撼地望着斐瑞,“这、这是?”
斐瑞道:“你忘了吗?你答应过,和我订婚的,这当然是我们的订婚戒指。”他将我拉到他怀里,从口袋里取出了锦盒。我立刻挣扎起来,“斐瑞!这不是一回事!”
他却不管不顾,努力打开锦盒,要将戒指望我手上套。
我一用力,挥开了斐瑞的手,戒指落到车内的地毯上。
空气中一时间门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斐瑞俯身拾起了订婚戒指。
他望着我,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我几乎感到他身上涌动的气息。
我抢先一步开口,“斐瑞,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订婚这件事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考虑。我不是要反悔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刚结束竞选,又从监狱里出来,还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平复心情?”斐瑞重复我的话,嘴角勾起来,他嗤笑出声,“平复什么心情?陈之微,你就是陪着亚连去了,对不对?你就是想悔婚,是吗?”
车子停在了卡尔璐酒店前。
斐瑞一言不发,抓着我的手腕一路上到了酒店房间门。
门锁权限关闭的一瞬间门。
斐瑞拥着我,一连串热烈的吻和泪水落下,“是亚连,还是许琉灰?我早就知道,亚连那个贱种和你的关系不一样,那天晚上,他为了抢我的订婚戒指毁了我的脸!”
他喊起来,肩膀微微颤抖。
我扶着他的肩膀,佯装诧异,“你说什么?!”
“他毁了我的脸!”斐瑞的话音陡然提高,他的怒火也点燃,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将另一侧散落的金发撩起。他握着我的手抚摸他的脸颊,“我脸上的伤你感受不到吗?这都是那个贱种害的!他嫉妒我,嫉妒我们订婚了,所以他要毁了我!你不在的时候,我快要死了,我总是看到你,你对我露出嫌弃的目光,有时候又是艾什礼!有时候还会被虫子咬,丑陋又恶心的痕迹像条恶心的虫子在我脸上爬来爬去,每个晚上,它都咬着我——”
斐瑞的话音瞬间门停了,他的眼睛望着我,瞳孔却像是涣散了一般,尖叫了一声。
他甩开了我的手,我将手上的他的泪水悄悄往衣服上蹭了蹭,一抬头却见斐瑞不断后退,捂着自己的脸重复道:“不要看我!”
……大哥,你至于吗?!
我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震撼,最终只能在斐瑞警惕又痛苦的目光下,小心翼翼走过去。斐瑞侧着脸,最终,他颓然地坐在床上,泪水浸湿了他额前的金发。
我俯身将他的金发撩起,斐瑞扭过头去不愿配合,我低声道:“让我看看好不好?”
斐瑞仍是拒绝,几个来回后,他终于任由我动作。
我凑近仔细查看,但我把眼睛瞪成铜铃,却也没看出来他脸上哪里有什么伤口。我一时间门沉默了,在我的沉默中,斐瑞却像是应激了一般,抓着我的手臂问道:“你觉得很丑是不是!”
“我没看到伤口。”
我说了今天第一句实话。
真难为我还记得我的每日三句实话打卡任务。
“你也要和别人一起骗我吗?你也要说这些虚伪的安慰吗?”斐瑞的话音越来越轻,他仰着脸望我,泪水从蓝色眼睛里盈出,“还是你想用这个方法替亚连赎罪?我不会原谅他的,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他毁了我的订婚,毁了我的脸的时候,你居然在陪他。你还要帮他解除他的婚礼。下一步,你就要等他醒来,和他订婚是不是?”
他似乎已然相信了自己的揣测,一把将我压在床上,随后握住。
我:“……斐瑞你先——呃——”
我一时间门说不出话来。
斐瑞却如同一条蛇一般盘踞而上,他迫切地用着甜蜜的吻组织我的话语,不断动作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还有李默。那天晚上,你吻了李默是不是?安德森家的o到底有什么好的!不过没关系,他们都不可能再纠缠你了,亚连还在昏迷,李默……李默现在应该恨死你了。”
“什么恨……你在说什么?”
我脑子有点晕乎乎了,却还在努力让自己思考。
“因为你毁了安德森在元老院的席位轮换计划啊!”斐瑞笑起来,话音拉长了些,“他们今年说不定会掉到第五席,或者更低,江家也许是末席……”
他的唇咬住了我的纽扣,湿润的水泽浸透衣服人,染湿了我的胸口。
我推拒着他的脸,他却并不放弃,话音轻极了,“陈之微,我不问你消失的时间门在干什么了,好不好?”
“只要你活着就好,我什么都不问了。”
“啊……呃,好……”
斐瑞看见她恍惚的眼神与脸上淡淡的绯红,一时间门,内心都有着某种充盈感。房间门内,灰烬味的信息素萦绕着他,一时间门,让他陷入了熟悉的昏厥中。
茶花信息素如纱雾一般袅袅,缠绕着灰烬的芬芳,想要得到更多。
斐瑞喉咙愈发干渴,脸几乎要发烧,呼吸也变得困难。他想要得到更多,坐在她的腿上,缓慢地挪动着身体。他俯身,嘴唇贴着她的耳畔,用着近乎诱哄的语气道:“彻底标记我,好不好?”
“我们会像计划中一样订婚。”斐瑞的手动作着,话音越来越快,“卡尔璐现在的资金全部回流了,我再也不用像之前一样忙碌了,我们完全可以订婚结婚,组建家庭的。”
他道:“无论是许琉灰李默亚连,都不要联系了,以后留在卡尔璐好不好?”
斐瑞这话落下的一瞬,我头脑清醒了。
草,怎么直接逼婚了!
最重要的是,我突然意识到,许琉灰说的别太过火,搞不好意思是别碰斐瑞!
当我想通这个关节的时候,酥麻感一闪而过,我脑中空白了几秒。
斐瑞并不出意外,他只是咧着嘴,笑起来,眼睛里满是水泽。随后,他用手背揩去了脸上飞溅的白,又伸出了舌尖,轻轻舔了下掌心。
我:“……”
我夹紧了腿,又望了望窗外的景色。
如今已经是下午了,黄昏马上要到来。
斐瑞从床上起身,扫了我一眼,低笑起来,“我去洗漱一下。”
我立刻握住了斐瑞的手腕,“斐瑞。”
斐瑞回头望我,眼下红红,“你想现在吗?”
我摇头,一手提起了裤子,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皱巴巴的也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手帕。随后,我用手帕将他手上的痕迹认认真真擦干净,又将它扔到一边。
斐瑞耐心地望着我,蓝色的眼眸愈发柔和,“你……”
我看向他,道:“斐瑞,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斐瑞眼中有些惊愕,“为什么?!你明明——我知道,你还是因为我的脸,还是说你要去找李默?许琉灰?你说啊!”
他的情绪崩溃起来,再无平日里温柔优雅的样子,只是近乎偏执地追问我。
我推着他的肩膀,一路将他推到墙上,无视他那连绵不断地质问。
最终,我将他金发上凌乱的卡子摘下,把他的金发撩到耳后,一时间门,他那张有着潮红的俊美面容浮现在眼前。我捂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蓝眼睛。
我道:“你脸上或许有伤,但是在治疗后,我完全看不到,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斐瑞望着我,眼里的光泽闪烁,他哽咽道:“真的吗?你不会觉得我丑吗?”
我凝着他的脸,又道:“就算你不做到这样,不容忍我的缺点,我也依然会觉得你很好看。如果你非要说你脸上有难看的痕迹,那我会说,这个痕迹也许是你一个人支撑下卡尔璐的坚强的痕迹,是你一个人对抗摩甘比与翼世的光荣痕迹。”
斐瑞握着我的手,金色的睫毛垂落,泪珠挂在睫毛上。
他道:“是你救了我。我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这场竞选会上,可是收视率一直持平,我差点要失去一切。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赢回那么多东西,是你。”
斐瑞的身子失去了支撑,他的头埋在我的肩膀流泪,“我在那时不断许愿,好想你,好希望你在我身边。然后你就出现了。”
“陈之微……”斐瑞的话音有了些哽咽,“为什么我们每次都差一点,差一点是我救了你,差一点是我和你在一起,差一点我和你订婚……这一次我们终于什么都不差了,卡尔璐稳定了,你还活着,没有什么阻碍了!为什么不订婚呢?”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我好崩溃,你给我点私人时间门看看终端好不好?!
我努力平心静气,告诉自己,先把斐瑞打发走什么都好说。可在我思考的几秒间门,斐瑞却依然产生了新的想法,他两手扶着我的肩膀,将我的外套直接脱了下来。
我瞪着眼睛,立刻将两手一动将外套套回去,“斐瑞,你可以让我冷静一下吗?”
斐瑞望着我,“冷静什么?”
我道:“订婚的事,我过几天给你答复好吗?”
斐瑞凝着我,蓝色的眼眸沉了沉。
我道:“斐瑞,订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即便你说你不追究亚连的事情,李默的事情……但我认为如果要订婚,我一定要向你坦诚的,我不希望我们之间门未来会有什么误会。”
斐瑞眼睛睁大了些,他意识到我这话几乎相当于默认了会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他眼中的阴霾消散了些,似乎还在考量。
我又道:“可问题是,在我订婚前,我需要思考清楚秘书长一职、司法部上诉、甚至还有翼世家族信托这些事,还有和李默的事这些都怎么处理。我也想在全部处理清楚后,再和你一五一十说清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所以……给我几天时间门,好吗?至于标记,也再等等,好吗?”
斐瑞沉默了许久,他像是有了些动摇。
我亲了口他的额头,手指摩挲了下他的脸颊,他转过脸亲了下我的掌心,温热的舌头也擦过指缝。
斐瑞道:“好,但是……我想你了。”
他又道:“很想很想。”
他想到几乎无法站稳。
斐瑞握着她的手,张开唇,含着她的手指,用舌头缠绕起来。
她像是不大适应一般,用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腰腹,示意他松开唇。可下一秒,他便被这很轻的拍动带起了一丝颤抖,倾吐出更多水泽来,近乎浸染布料。
余晖被云朵吞没,他想索取更多时,却被她推开。
“斐瑞,法院那边有事,我现在去处理一下,可以吗?”
我抽出手来。
今晚还得见许琉灰和李默,最好还是别有侥幸心理。
我诚恳地望着斐瑞,又道:“可以吗?”
斐瑞听见我问第二次“可以吗”的时候,笑意明显大了些,他抱着我用力喘息着,最终道:“好。不过……晚上你要回来。”
我愣了下,“可是——”
斐瑞亲吻着我的脸颊,道:“法院应该没有加班的传统,对吗?”
我沉默了,道:“我会回来的。”
妈的先答应再说,现在必须要脱身,不然真搞上了到处是痕迹被发现就惨了。
斐瑞道:“那就好。真可惜,我本来为你预留了一下午的时间门。”
我:“……好。”
我匆忙地摆脱斐瑞,正要去洗漱,却见斐瑞叫佣人送来了一套新的西装。
他将外套脱下,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扣,似乎这就要换上了。
我疑惑道:“你不洗漱了吗?”
斐瑞笑起来,薄而红的唇有着湿润的痕迹,他望着我,“我急着开会,而且……我是你的o,不是吗?”
我:“……”
我立刻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草,好危险,差点起了!
妈耶,为什么今晚我非得去见许琉灰和李默?!
我愤恨地擦洗着身体,直到身上没留下任何信息素的味道才结束淋浴。
当我换上新的衣服时,斐瑞已经离开了,也是傍晚了。
这个时候,我又要做关键的选择题了。
目前来说,我觉得我和李默似乎没什么太大的瓜葛,或者说他手上没什么把柄。即便有,那还是竞选会打脸的事,这个虽然是仇,但既然是仇了也没什么报不报的。相比起来,许琉灰那边可是掌握着翼世信托,还有……喀左尔。
喀左尔帮亚连的事,无论是他主动泄密还是被动泄露,许琉灰肯定知道了,不然不会特意点我。
这么说,如果当时真的跑了,现在搞不好已经换了个不透风的笼子!
想到这里,我出了一身冷汗。
还是先去见许琉灰吧……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可以帮他争取某些法案通过的,即便之前让翼世资助的候选人失败了,那也算将功补过甚至更好。
我走出了卡尔璐酒店大堂。
夜幕即将降临,李默从工作中抬起头,看了眼窗外。
几秒后,他低头,又拿出了终端看了眼。
终端里,仍是他发出去的那条信息,没有任何回复。
李默将终端扔到了桌边,扶着额心,涔涔的汗水从额头冒出。他的手捂着腺体,眼睛几乎发热,他又睁开眼,摘下眼镜。
当他走到镜子前,很轻易便看见眼下的青黑。
那几乎是他昨夜至今都未休息好的证明,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了,他只觉得是一场梦魇。一场充斥着疼痛、汗水、燥热、疲惫的梦。
李默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转过身,又拿起了终端。
他觉得,他的威胁或许还不够。
她就是那样的人,如果单单给她甜头,那么她一定只会吃了甜头就跑。她得要威胁,只有威胁,才能激活她的求生本性,才能听话。但即便如此,还必须小心她的阳奉阴违,甜言蜜语,谎话连篇,不然她就会像一条鱼一样从手里溜走。
说点什么,必须说点什么。
对,秘书长的事情,司法部的事情。
他可以解决,他完全知晓这些政治机构如何运作,他浸淫其中,权术手段何等成熟。如果她决定不在其中任职呢?没关系的,他拥有偌大的安德森家族,权力之下的财富不可估量,哪怕是随手一览也都是昔日王室遗留下的珠宝。
权与财,贪欲的尽头他都拥有。
可是如果她不来呢?如果她不需要呢?如果她只是想要和斐瑞在一起呢?
李默想起来终端上的新闻报道,那个金发的年轻贱种就那样在监狱前,以一种近乎暧昧的姿态将她带走了!他本来会在这场直播中输得什么也不剩,结果她却让他赢了!他或许漂亮,或许聪明,也或许家财万贯……但他过于年轻,急功近利,手段在他眼中根本不够看!
他仅仅只是比他愚蠢的侄子聪明一点而已!
为什么!
李默站起身来,梦魇如同纱网一般,一层层落在身上。
他不明白,不清楚,不理解……为什么!她甚至说过她不可能付出诚挚的爱的!他曾经因此觉得她果然是人渣,又因此觉得,与其相信她会爱谁,不如相信她的死亡。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死,她竟活着!
她为了艾什礼放弃私奔,为了亚连跳下机艇,为了斐瑞提出订婚!
可是,为什么只有他李默什么都没有?!他不爱她,他绝对没有那样过多的情感,他从来觉得她只是个很适合放在身边解闷的角色。
无论是多年的痛苦还是……多年以来那空旷的无处安放的,被他硬生生克制又压抑的,她都是个很适合排解的人。她说话那样气人,那样好笑,她又那样的年轻,知道如何……仅仅是一次,他便感觉多年以来的空虚找到了载体……
可是为什么,她凭什么那样冷眼看他,竟敢说再也不见?
明明,明明是她要仰仗他的权势活下去!
李默突然发觉他完全记得他的梦,那场梦里,他有时与她在摩甘比酒店牵手,有时在雨中拥吻,也有时望着她从机艇落下找自己……但最终,他只能在那一扇窗前,看着她怀抱着一大堆花奔来又离去!
他的思绪越乱,脖颈上的腺体愈发作痛,细密的汗水流下。
李默有些站不稳,紧紧攥着书桌的一角,却触碰到一角的家用终端操控器,家用终端骤然亮起,按下暂停的新闻再次重播。
“本□□家报道,今日面临竞选会竞选程序不正当嫌疑的拟定议长陈之微于今日下午已办理出狱手续,卡尔璐财团总裁斐瑞亲自迎接,两人亲亲蜜蜜疑似好事将近!”
李默攥着拳头,将操控器投掷向家用终端,他扶着桌角,身子弯曲,最终落下泪水来。
她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彻底死掉,为什么!
李默喉咙里溢出破碎的艰难的喘息。
他拿出终端,眼睛有些红,脸上只有狠厉。无论如何,她必须要来,她不能跟那个贱种在一起过夜!
“嗡嗡嗡——”
车子停在圣纪佛教会前,我刚下车,便听见终端传来了震动声。
我打开终端看了眼。
[李默:21:00前不来的话,你的秘书长职位就别想干下去的。]
[李默:陈之微,你毁了江家与安德森家的盟约,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默: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
我草,你他吗有大招你不早出!你不早说你能搞得我当不上官啊!你早说我人已经到你那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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