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
“嘉图!”
西泽似乎并不喜欢这个主意, 耷拉着脸。
嘉图有些疑惑,却轻声道:“觉得丢人吗?那就对了。”
他回头看向督政宫的内务部,低声道:“不要让任何工作人员帮忙, 盯着他们,一个个收拾好。自己做的事, 就要学会承担责任, 第四席的身份没什么好骄傲的,议长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西泽抿着唇, 没有再反驳, 像是默认了。
我:“……”
我服了,我都当官了为什么还要做值日!
江森则走过来,查看了下我的伤势。在他试图询问我的以及轮椅克隆人和西泽说话的间隙,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我知道, 估计现在舆论已经小小爆发了,以及得罪了第四席的人,对未来发展估计不大好,但还好我没有未来!嘿嘿!
我含糊地把江森的问话混了过去, 卫兵与其他赶过来的工作人员努力维持着秩序, 江森最后没再说什么,只是和轮椅, 哦不, 在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了,他叫嘉图。江森最后和嘉图入场, 剩下没有一部分还在库内的推车被拉了出来, 发放纪念品与手环的位置换了个门。
此刻正门前, 只有一众媒体远远地对着我拍照,以及刚刚被江森当成甘蔗撅断腰又自己正骨恢复过来的西泽。的生命力顽强得过分了, 阴沉着脸,时不时恨恨地凝我一眼。
这种视线我在和亚连当狱友的时候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习以为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多时,我就整理出来了几十份纪念品与手环,手边推车的托盘已经几乎被我摆满。我又看了眼最后一辆推车里的托盘数量,嗯,也就七份了。
当我站起身拍手上的灰时,西泽蹲在不远处望我,眼里带着更深的恨,“你给我蹲下继续,不要以为可以偷懒。”
我道:“我没有偷懒,我已经快弄完了。”
“不可能。”西泽有些费力地站起身,他明明四肢颀长,比例极好,但不知为何站起身来总有点笨拙黑熊精的感觉。他快步走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我这边的现场,又眯着眼检阅了下我推车里的托盘。随后,他拧着眉,“你作弊了?怎么会这么快?”
我道:“我以前在厂子里打螺丝,你觉得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西泽抿着薄唇,道:“那你也不许走。”
“你几岁啊,没人陪你上厕所你就不上了是吗?”
我震撼地望着西泽。
他抿着唇,指着我,“是你非要打我,激怒我,我看得出来,你绝对是故意的。你和江森是一伙的对不对?就是想让我在公众面前出丑是不是?”
原来他有脑子,只是想错了地方,而且脾气差得脑子救不回来。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就算丢人也要一起。”西泽又指着地板,“给我蹲下,装模作样也要给我捡,我弄不完你不许走。”
我愣住了,我是真的愣住了。
在出发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斗英勇就义的准备,那必然是一个宏大的场面。可为什么宏大的场面里,我要跟一个脑瘫天龙人在这里玩好兄弟过家家?
我想了想,认真地凝着他,“我为什么要管一个疑似是暗杀我的人丢脸不丢脸?”
“少和我打嘴架,如果不是现在媒体看着,我现在已经砍死你了。”西泽的话音很认真,不像演的,他的红眸里尽是阴森,“蹲下。”
我:“……”
我老实蹲下了,百无聊赖地挑了个手环后,我转头看西泽,随后又收到了一份震撼。西泽跟恐龙啄米一样,半跪在地上。好吧,大概他这个身高实在很难蹲着。总而言之,他以一种十分恐怖的迟钝程度在捡拾物品,又以树懒一样的速度在搭配纪念品与手环。而且他大概有些多动症,因为捡着捡着,他就走神了,眯着眼叹了口气再继续。
我:“……”
我道:“西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西泽“啧”了声,“我跟你很熟吗?”
我道:“那这位路人先生,请问你在思春期吗还是怎么样?你能不能快点,我想进礼堂了。”
西泽深深吸了口气,几秒后,他道:“思春期这个词很轻浮,跟你的人一样充满了——”
我真的不想听他跟我讲爱情多么纯洁美妙不容玷污,于是我打断了他。
我道:“我跟你很熟吗?”
西泽:“……你是不是真的欠揍?”
“我只是想告诉你。”西泽用一种笃定的语气道:“你绯闻很多,你是个人渣,你永远不会懂一份真挚的感情。你凭什么要用思春期来描述我的状态,像你这样被欲望操控,连alpha都——”
“你知道还不放我走?”我真给气笑了,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也蹲着身子面向他,甚至挪步过去,“突然发现你长得也不错啊,你真的不喜欢alpha吗?你——”
“滚!”西泽抬起手用力一推我肩膀,橘红色的瞳孔骤然扩散,脸上几乎浮现出一种震撼来。几秒的震撼后,他的脸色异常精彩,又开始,“滚远点!你和江森果然是真的——”
他的脸皱得像是一团卫生纸,充满了震撼
“这么抵触我啊?”我站起身,抱着手臂俯视他,“你让我陪你,我还以为你是暗示我呢?原来不是?”
西泽站起身来,握着剑鞘,很想拔剑,又咬着牙看了眼远处仍在努力拍摄的媒体。忍住了。
“好吧,你都这样拒绝我了,我走就是了。”我贴心地道:“如果你真的怕孤独,那我还是可以——”
我没说话,我只是散发出了我的信息素,随即西泽的脖颈上有了青筋,呼吸起伏增快。很显然,他暴怒了,甚至要爆发了。
我立刻知趣,对着不远处监督的工作人员招手,喊道:“我收拾完了,一共六十份纪念品和手环,现在我需要入场了。”
在她过来前,我迅速抽了一只手环套上。
工作人员过愣了下,我没等她反应,就一转身绕开她进了正门。
刚进入幽深的走廊,我看见钟雨依靠在墙上,玩着终端上的小游戏。她看到我,立刻抓我手腕,用力拍了下我的背部,我疼得耸肩。
“你真的!”钟雨气得话都含糊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进场前多少家媒体在动作?!你信不信会议一结束,你就会被中心法院的人拉去骂?!”
我当然信,反正帮我是没有帮的,骂我是一定要骂的。
她又拍了下我,好一会儿,她又道:“算了,反正你总有你的主意,轮换会议结束后,告诉我为什么。我不相信你真的会上头到跑去挑衅第四席的人,致辞快开始了,准备入座吧。等下。”
我点了点头,却只是跟在钟雨身后,她却突然转身,给我递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奇怪方块,“这是你的某位合作伙伴给你的。”
我接过方块,疑惑起来,“什么,怎么不直接给我发信息?”
钟雨道:“除了部分获得直播播报的媒体外,与会人员的终端都被屏蔽了信号,你不会没发现吧?”
好吧,那我确实忙着撒泼去了,还真没注意。我打量了下,却见方块上有四个亮起的绿色小灯,几秒后,我有了些猜测,望向了钟雨。
钟雨已经往礼堂方向走去,偌大的走廊中,时不时有人朝我致意似想过来攀谈。我装作没看见是似的,转身寻寻觅觅着,注意着小灯,不多时,在一个颇为隐秘的角落里,我点了下耳后的耳机,很快,听见一声提醒。
【您已接入频道】
【已进行通知】
【管理员接入频道】
提醒还没结束,我便听到了季时川急促的话音,“长话短说,这是信号室分析器,四个灯代表三个分控制室与总控制室的信号检测。如果成功切断控制,信号灯会灭。还有,你做得不错,这一小撮被打乱的顺序估计够让他们花点人手时间来拨乱反正了。其他两名监察官也想办法混淆了视线,但还是有一定风险,所以行动小组临时调换顺序。”
“陈之微,你调到第一组,现在请准备好。”
季时川的话音变得低而沉。
我的心也猛地收紧了下。
几秒后,我道:“好。”
考试提前的感觉居然还不错,有种早点干完早脱身的快感。
【请各位选民准备入席,目前距离开幕式仅剩十五分钟】
机械提示音响起。
我用两手抓了抓脑袋,转身往回走,走廊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他们穿着体面,脸上含笑,走路速度异常慢,以一种干什么都不急的从容态度和身边的人攀谈着。
看到被人做事慢吞吞,我不知为何心中只有一种急急急的感觉,却还是学着大部分人的体面姿态往礼堂内部走。可惜的是,没混入几步,就感觉他们的视线纷纷落在我身上。我暗道不妙,果然,没多时就有人聚拢过来和我攀谈,有人立刻找到喽啰的角色开始挑衅我,然后又有人自诩他们的主人似的,来替他们赔不是。
我只能干笑,笑得脸都僵硬时,才终于入场,坐上了位置。
从台下望向台上,我率先看先巨大的场馆墙壁上的巨大投屏,红色的帷幔与金色的色调让这里彰显出一种古文明贵族的奢靡来。豪华的吊灯也愈添几分甜蜜的糖色,坐在最前方几排的区域还是那些老熟人,十二家族,三大财团,各种乱七八糟的委员会与议会,监察官联盟,大法官们,执政官们……还有一个我。
权力和传染病的确差不多,通过性与血传播。
高坐这里,我却愈发有些呼吸不过来,我垂下眼睛,发现领带扼住我的脖颈。我松了松,嗯,好多了。
又臭又长的致辞不知道进行了多久,致辞后又是演讲,高贵的元老院家族话事人在此刻也如娱乐明星一样,努力让自己的人设接近“清醒理智又教养”或是“天真无辜像孩子”,我越看越觉得困。
不能睡!你还有任务!你现在可是个官员!
我的理智在对我强调,可我的手依然撑上脸,一只手握住了笔在发的笔记本上涂涂画画。时间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几乎要坠入甜蜜的黑暗时,却听见全场传来如雷般鼓动的掌声,骤然惊醒。
原来是这一轮投票到了尾声。
也正是这时,我收到了耳机里的通知。我严肃起来,点开手环提交了投票,在众人攀谈的间隙,悄悄离席了。
耳机里,季时川的声音混着风声,道:“一路走出礼堂,在右手第二个入口,现在他们有一轮换班。留下来的那个人刚刚被支走,趁现在!”
我立刻快步跑动起来,低声道:“权限真的能过吗?”
“测试过了。”季时川又道:“你跑慢点镜头晃得我想吐。”
我道:“少几把在这里挑。”
季时川:“……OK”
当走到第二个楼梯入口时,偏偏正好有一列人从楼梯上下来。在我与他们视线相撞的一瞬,我的心骤然提起,头脑有过一瞬的空白。但几秒后,我立刻发觉他们胸前有着内务部的徽章。
季时川也道:“不是财团的安保,糊弄一下。”
他们疑惑地望我,为首的人问道:“您现在应该在场内参加轮换会议。”
我冷着脸,继续往前走,“我投票完了,出来喘口气。”
他们狐疑地望着我,我烦躁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上个厕所你们也要看?”
没等他们反应,我迅速走入了走廊的拐角,等了片刻,听见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与议论声。没多时,动静消失了,我立刻专设走出廊角,朝着第二个扶梯口走去。
我放慢了脚步,几乎不敢说话,季时川也屏住了呼吸。我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手心有了些汗水,只是扶着扶梯,放轻了脚步,生怕扶梯拐角突然冲出个怪物来。等我小心翼翼地走过拐角时,看见二层的入口前,除了权限检测装置外果然没人。
耳机里也出来一声轻呼,季时川继续道:“刷权限,但刷完后点击右下角字符,输入代码进内部删记录,快快快!”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我紧张得想吐,手指差点哆嗦起来,季时川念出了一串字符,我也迅速敲打着。即将敲完时,我听见楼梯下方传来隐约的脚步声,一时间心跳更快。
检查仪器上弹出蓝色的光屏。
【记录删除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几乎感觉他们要走过拐角时,终于弹出了一条删除成功,机器内部的光影闸门散去,我立刻踏步进去又踮着脚。
救命,我要死了,呼吸不过来了!
这才第一步啊!
我几乎想要尖叫起来,头脑一片空白,耳机里,季时川的声音传来:“还有一分钟,你站着的地方就会有悬浮监视器,现在把干扰器拿出来。”
他的命令一个接一个,我全都依言照做,但是每个都做错了。
“干扰器放在盆栽方位。你放着就行,别埋啊,你要种出来新的干扰器吗?”
“右转,有个缝,挤一挤挤进去。草,不是左边,你挤进去骨头不疼吗?算了算了,挤进去了也行。”
“人过来了,就现在,拿出麻痹针剂,扎过去,拿她的二级权限卡。你扎她胳膊干什么,又不是打针!……没事,没事,晕了就行。”
季时川话音落下,检查仪器的人也在我怀里滑了下去,我火速摸她身上的权限卡。摸完后,又立刻扯她外套。
“你又在干什么!”季时川像是气笑了,“赶紧走啊!”
我立刻松开手,“不用换上对方衣服吗?”
“首先,你换上了,衣服不合适,而且你觉得别人会发现不了你的衣服乱糟糟堆在她身上吗?”季时川又道:“其次,你难不成打算给她换上你的衣服,现场打扮娃娃?最后,她穿的是常服,不是制服。”
我:“……”
我又道:“往哪里走?”
季时川:“……你面前就一条路。”
这一刻,我觉得季时川厌蠢症犯了,因为我已经犯了。受不了了,我终于理解了亚连的生活状态是怎么样的了,并且发自内心地愧疚了,我真不知道,原来思考这么难!
我:“行行行我知道了,要先踏哪只脚?会不会有陷阱?”
“这里是二楼,挖一个陷阱直通一楼吗?”季时川的声音响起,他又笑起来,“怎么回事,有这么紧张吗?不过你今天这样实在有点……好玩。”
“少恶心我。”我压低声音,心脏狂跳,“我以前最多小偷小摸一下,哪里干过这种事!”
幸运的是,即便之前犯了这么一堆荒唐的错误,我还是顺利依靠季时川这个外置大脑成功找到了控制室。控制室为了不引人注意,设置在一个角落里,并没有巡逻的安保,乍一看像是普通的杂物室。
我凝着这间控制室,脖颈没忍住抽了下,喉咙干渴得要死。
“内部应该会有1-2人看守与操控。”季时川放慢了话音,“你现在喘得有点太厉害了,我有点受不了,你深呼吸一下。”
我努力深呼吸,话音有些颤抖,“我害怕,万一里面一车面包人呢?”
“不会的,马基尼不可能冒险的,参与行动的人越多,信息越可能泄露,最多只安插一小撮人。”季时川安抚着我,又道:“摩甘比也没办法让太多人混进会议,加上马基尼的人,四个控制室1-2人,安保队伍6-8人顶天了。”
季时川的话很有道理,我逐渐冷静下来,大脑也回来了一些。回来后,又感觉到了一阵荒谬,这样盛大的,三个财团和第一家族联合的,会影响千万人阴谋……实际上参与行动的最多只有十六人。
季时川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十六人已经很多了,历史上有时候只有一个人就能引起世界大战。别想了,冷静下来没有?要继续行动了。”
我再次深呼一口气,道:“准备好了。”
“好,现在过去刷开权限,往里面投掷烟雾弹。随后一只往右走,靠墙处应该会有警戒装置,长按关闭警戒装置。控制室内部有侧门,直接射击侧门激发封闭程序。他们手里都有枪,所以一定要小心行事,最好的方法就是挟持住有黄色三角标志的技术人员,胁迫安保就范。必要时刻,先射杀安保。”
季时川道。
我张了张嘴,神经颤动着,一阵阵的酥麻从我头皮蔓延开来。
我道:“好。”
当我努力拔起颤动的,沉重的腿走向大门,我拿起权限卡刷开。
【权限已通过】
一声提示声响起,门缓缓打开,打开的一瞬,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烟雾弹迅速扔了进去。一瞬间,室内响起一声短促的尖叫,我立刻戴上护目镜与净化口罩贴着墙壁,不断摸索。一番摸索后,我摸到一处凸起,长按几秒。
红色的灯光暗下去。
我又回望着着一片朦胧的室内,脏黄色的云朵在室内拥挤着,叫我头晕目眩。我的眼睛发热,头皮像是被拽起来了似的,脸和脑袋绷得我差点记不住我要做的事。
【快快快!正前方!射击侧门!】
季时川急促的提醒声响起,我才骤然从游离的状态惊醒,抬手射击。
“砰——”
子弹撞击侧门,一丝橘红的火花弹跳出来,一个深色人影踉跄着后退。我立刻狂奔过去,在奔跑的瞬间,沉重的思考和身体的疲惫尽数散去,只剩一个轻飘飘的躯壳。我扑过去,用身体压住对方,手紧紧地扼住对方的脖颈,枪已经指住了对方的胸口。
可是对方并不屈服,用脚狠狠踹向我的肚子,我直接被踹飞了倒地。腹部的剧痛让我眼前黑了一瞬,没忍住蜷缩起身,烟雾仍然没有散去。那个人影挣扎着起身,我听见对方摸索身上布料的声音。
我趴在地上,手掌撑着地,可是腹部疼痛至极,口腔里一片血腥,耳机里季时川说着什么,我完全听不清。因为那人已经举起了枪,朝我走了过来“不许动!”
我有些庆幸,因为她自己动手的话,代表没有安保。
我有些痛苦,因为枪已经对准了我,不是吧,我精心策划不如别人一脚。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我往后蠕动,直到小腿贴住了什么,我余光看过去,却发现是成片的控制台,无数切割过的方块画面在烟雾中影影绰绰。
“到底谁派你来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的话音中有着震怒与严肃。
“现……她……视野有……,你……射……”
耳机似乎被这成片的控制器干扰,季时川的声音断断续续含含糊糊。
不管他能不能收到,我只是打断他在我耳朵里炸裂的话,“季时川。”
我发出了小小的声音,又道:“你的录像现在能关吗?”
没等季时川回答,我趴在地上,一咬牙用力蹬着控制台的边缘用劲,借着力道我像只企鹅,又像一辆汽车,更像一个扫地机器人,直直地从地上滑溜过去直接创向了对方脚下,用手勾住她的小腿拉扯。
“啊!”
“砰——”
对方的尖叫声响起,紧接着是身体倒在地上的动静,再然后是她手里的枪走火的声音。剧烈的“砰”声后,子弹朝着天花板射击过去,一些墙皮灰尘落了下来。
还好,今天穿的衣服很贵,贵的衣服都滑溜溜。
我重新爬到她身上,控制住了她,
也是这一刻,我听见季时川松了口气,好一会儿,他才道:“录像关不了,这辆女士。”
我:“……”
无所谓,我会创死所有人!
我又努力掏了掏口袋,掏出了一只塑料打火机,凝视了几秒才想起来,监察官联盟提供的东西在另一个口袋。没几秒,我拷住了对方,又逼着她就范,让渡了权限。直到配合行动的小队进来后,我安全离开,再重新回到礼堂时,我仍然有些恍惚。
钟雨蹙着眉头望我,疑惑道:“你的衣服怎么这么脏?”
我低头,茫然了几秒,没能说出话,只是抱着肩膀趴在了桌上。我能说什么,我刚刚抽空当了个三流特工,并且还真的成功了吗?我想到方才滑稽的一切,觉得像是梦一样,心中有着惊诧和好笑,身体却觉得冷极了。
许久时间过去,久得第二席演讲投票结束了,第三席演讲结束了,要进行投票时,我才感觉身体与四肢的血液在缓缓回流。我的手终于热了起来,待机了很久的大脑也终于清晰了起来。我望了望那枚小小的信号器,四个信号灯里,有两盏灯已经灭掉。
周遭的议论声嘈杂至极,我紧紧地凝视着第三盏灯,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太久,久得我几乎觉得这是留堂。眼前一阵阵昏厥,这富丽堂皇的礼堂,这金碧辉煌的礼堂,这昏暗靡艳的礼堂……像是饱和度过高的调色盘,源源不断地钻进我的眼睛里,逼得我愈发想吐。
【2-4席轮换投票结束,现宣布,2-4席候选家族结果。】
演讲台之上,主持人的声音隆重至极,几乎没有起伏。我的感觉脖颈上有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要将这几个小灯全部塞到眼睛里一样,换风系统的声音有着轻微的翁鸣之声,吵得我头晕眼花。
【第四席家族代表人:李默·安德森】
播报声没有停止,我的鼻尖沁出了一些汗水,握著信号器一阵阵迷茫。
不对,这个时间已经超过了太多了,难道还没有解决?
【第三席家族代表人:郁威亭】
按理说,已经有两组小队待命了,第三组入侵应该更容易才对?!怎么会花这么久时间?难道是监察官05出事了?
【第二席家族代表人:嘉图·唐德】
我和监察官05并不熟悉,唯一的接触只有那一次辩论会。我甚至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可是这一刻仍提起了心,背后冒起了一阵阵冷汗。
【接下来,由联邦中心督政官,马基尼·斯图尔特上台进行致辞。致辞结束后,会议中止十五分钟供大家休息。十五分钟后,有请前三席家族成员发表竞选演讲,政绩述职,投票,完成本次督政官选举!】
会议主持人的声音提高,整个会场内一片沸腾,我听见尖叫声,看见无数人站起来振臂欢呼。他们尖叫着,叫喊着一些他们支持的名字。这样充满欢呼的氛围中,我只能看到高高的穹顶上,漂亮的吊灯摇晃的场景。
吊灯之下是水珠般晶莹的吊坠,它们像是也被人潮的声浪所裹挟,愉快地晃动着。
也在这一刻,我看见信号器上,第三枚信号灯光芒消逝,第四枚灯也闪烁起来。
一瞬间,我紧绷的身躯骤然松弛,扶着额头,感受着额前的一阵阵眩晕。在一众欢呼沸腾的浪潮中,我离开座位,从人群之中找到了一条路,缓缓向着礼堂外走去。
如此恢弘庞大的礼堂之中,应该不会有人介意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离开。
我走在长廊之上,走过一个又一个拐角,终于看到一个遥远的尽头,有着一道小小的光做的门。真奇怪,入场时,那像是给巨人做的大拱门,此刻想要离开时,却感觉它小得可爱。
当我踏步时,我听见滋滋的电流声。
【管理员接入频道】
我笑了下,“你们搞完了吧?我要跑——”
我话陡然顿住,因为耳机的电流声嘶哑作响,尖锐地我几乎被刺得头疼,好几分钟过去才停息。但耳机里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
我拿出了收进口袋里的信号器,四枚灯光已经全部灭掉了,有了些茫然。
话没说话,我停住了,因为那信号器之上,突然亮起了一枚信号灯。下一秒,第二枚,第三枚尽数亮起,最后是第四枚。紧接着,这些信号灯像是在恶作剧一般急速闪烁起来。
我瞪大眼睛,身体一冷,身体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允许,转身就往回跑。
草了,怎么还玩回马枪!
为什么不能我真的跑了之后,再让我懊悔终生算了!我为什么非要回去!现在这里的人那么少,我为什么不能干脆跑路搭乘飞舰随便在哪个城市待着呢?!
我的心中几乎有着某种崩溃,好不容易松弛的神经骤然绷紧,当我几乎快跑回礼堂的时候,我的耳机突然有了一道清晰的提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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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响起的却是喀左尔的声音。他的声音比我的神经绷得还紧,语气急促极了,“地图情报有错误,联盟之前检测过礼堂,的确四个控制室信号显示,并有一处是总控制室。可现在,总控制室不在地图标的位置,且寻找不到具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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