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没有男人不喜欢美色,至少……在今天之前美人是这么认为的。
她尴尬地停下脚步立在原地,就连她身后另外两名美人也是面面相觑,眼神茫然得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而沈桐两眼警惕,就像是在警戒周围有没有危险出现的小狐狸。
小狐狸倏地竖起双耳,眼神凶巴巴地:“你们休想对我做什么!”
美人:“……”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沈桐本就长相精致,唇红齿白,故作凶态又让他萌生几分可爱,令美人心中的慌张与恐惧都减弱不少。
她小心翼翼地凑得更近,嗓音好听轻柔地:“沈三少爷,是五皇子让奴家来伺候你的……”
沈桐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用不用不用,我对你们没兴趣!”
笑话,他可是男德满分的好男人!
才不会随便和人乱搞。
即便他如此说,美人还是试图靠近他,“沈三少爷,奴家不会对你做什么,就让奴家来伺候你,给你倒——”
“酒”字卡在喉咙里,她试探着去拿酒壶的动作,也因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而僵住。
傅临烨满目冰霜,脸色沉得可怕,星眸里仿若在酝酿着一场骇人的风暴。
他左手揽住沈桐的腰肢,像是在无声宣示主权,右手张开五指挡在沈桐面前,将美人探视沈桐的目光隔绝。
声音低沉隐含怒意,喉结微动,吐出一个字来:“滚!——”
美人双腿一软,直接被傅临烨吓得小脸惨白跌倒在地。
傅临烨:“听不懂他说的话吗?若是听不懂,本皇子不介意找人来把你的双耳割掉,拿去送给有用的人。”
恐惧令美人骤然回过神,颤抖着身体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不……求四皇子饶命!奴家、奴家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奴家现在知错了,求四皇子饶命!饶过奴家……”
傅临烨冷眼旁观。
沈桐伸出手拽了拽傅临烨的衣袖,他满脸的尴尬不自在,还有些不忍心。
“那啥,是我反应太大了,也不怪她,割耳……就算了吧?”
她们身上只穿着那点布料,对沈桐来说几乎就等于裸.女了。
两三个裸.女直奔他而来,他下意识的反应过激了点……此时听见她们的求饶声,沈桐才冷静下来,小声替她们说话。
毕竟罪魁祸首还真不是她们。
傅临烨眼帘半阖,眉目冷淡,好似那无情无欲屹立在天地间的仙人。
唯独在对上沈桐清澈的眼眸时,眼眸中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波动。
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那些女人看沈桐的眼神。
把住沈桐腰肢的手掌无意识摩擦两下,傅临烨冷着脸抬起头,冲那几名吓得惊慌失措的美人开口。
“够了,本皇子今日饶你们一命,没有下一次。”
……得救了。
心里划过这个念头,美人像是浑身力气被抽走了般,瘫软在地,只哆嗦着双唇叩谢:“谢谢四皇子,谢谢……”
能好好活着的话,没有人想要去送死。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一把推开在他怀里撒娇地美人,傅兴瑞不爽地几步走到傅临烨与沈桐身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四哥,你若是对这些美人有什么不满,直接叫人退下就行,何必这般给人难看?”
“还有你沈桐。”傅兴瑞看沈桐是复杂莫名,“你以前不是最爱惜美人吗?现在见着美人怎么如此惊慌,还趴到别人怀里做什么?”
人在极度慌张之下,会不自觉地靠近周围令他最安心的人。
他也是条件反射才会跳进傅临烨怀里去嘛……
沈桐暗自腹诽着从傅临烨怀里出来,面上不显实则颇有恼羞成怒地意味,说话十分地不客气。
“五皇子,同样的话微臣不想再解释第二遍。以前的事情早已过去,你为何现在还死揪着微臣不放?”
“更何况这里是皇子所,皇宫重地!岂能像那酒色糜烂乌烟瘴气的风流场所一般?你嘴上说着今夜宴席是为兄弟相聚,畅所欲言,实际上打着什么算盘你心里清楚。”
沈桐冷哼一声,就差没指着傅兴瑞的鼻子骂:“再者五皇子你给过我和四皇子拒绝的机会吗?有吗?!”
“你!”傅兴瑞被他怼了一顿,心里也冒出火来,“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用这样的口气对本皇子指指点点,以下犯上?!”
言尽,只听见“咚”地一声脆响,傅临烨重重地将酒杯砸到桌面上。
他目光锐利如箭,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施施然地站起身,立于沈桐身后,面上看不出喜怒,周身气势却压得傅兴瑞倏然噤声。
傅临烨淡淡开口:“本皇子给的,有什么问题吗?”
傅兴瑞愣了一瞬,紧接着回神一声怒喝:“凭你?就凭你这个杂——”
“五弟,慎言。”傅容煜突然插话,看向傅兴瑞的目光沉沉,隐含着警告。
他似是没有把傅兴瑞的怒火放在眼里,只说:“既然四弟与沈三少爷不感兴趣,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个小孩脾气,真当谁都是那无名无姓的阿猫阿狗,任你随意揉搓?”
且不说那傅临烨会有怎样的手段来对付傅兴瑞。
要是现在把沈桐彻底得罪了,事后人家的一封家书,明儿朝中早会上,那沈柏庭随随便便就能找个理由参他一本,让他吃吃苦头。
可要让他就这么放过沈桐又不甘心。
傅兴瑞重重吐出一口气,收敛情绪,心中新算计再起。
“……二哥说得对,是小弟莽撞了,小弟在这里给四哥和沈三少爷赔个不是。”他老老实实地低头认了错。
随后他遣散众美人,又命人送上来几大壶他珍藏多年的好酒,以及两台口有双耳,细颈圆肚的青铜水壶。
傅兴瑞扯着嘴角,“四哥和沈三少对美人不感兴趣也没关系,为了不扰了大家的兴致,本皇子还准备了其他的游戏。”
他指着让人送上来的东西说:“这便是其中之一。”
沈桐听得满脸狐疑,小声地说:“这又是什么新把戏……”
除了送上来美酒与水壶之外,还有两名宫女手托方形木盘,盘中放有数十根首端尖锐的竹木矢。
傅兴瑞上前一步,拿起其中一根竹木矢。
“想必大家对这个游戏并不陌生,这就是我们往日里经常玩耍的游戏——投壶。胜利规则同样不变,谁能在一局内,投入壶中的箭矢最多,那么那一局便是谁获胜。”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我想诸位肯定觉得没什么新鲜意思。”他笑了笑,拿起放在酒壶旁边,足足有半个巴掌大小的酒杯。
傅兴瑞说:“本皇子提议本次游戏三局两胜,哥哥们及其伴读都可参加。假设第一局是由二哥投壶,若是二哥赢了,则得一胜点;若是二哥输了,则由二哥的伴读一口气连喝三杯美酒,一杯以我手中的酒杯为准。”
“反之若是二哥的伴读投壶,输了的话则由二哥来喝,且不能连续两局都由同一人来投壶。诸位觉得如何?”
这游戏听起来简单,比得就是一个准头。
谁的准头好,谁就能投中更多的箭矢。
至于说三局两胜谁先上,谁后上,问题都不大。
在场只有二皇子傅容煜有两个伴读,所以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其他人都只带了一个伴读,也就无所谓先后了。
傅容煜懒洋洋地轻拍手掌,同样是第一个附和:“有趣,有趣,这游戏本皇子应了。”
对面的傅文源自先前傅兴瑞发怒争吵时起,就兴致缺缺,懒得去管他五弟折腾出来的烂事。
此时见林阔对这游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便道:“你想试试?”
林阔内敛一笑,颊边抿出小巧的梨涡。
“五皇子所言规则甚是新鲜,微臣的确有心想试试,只不过微臣怕自己技艺不精,害得殿下受罚,那可就……”
傅文源一脸不以为意,“区区三杯酒而已,本宫还是喝得下,你大可放手去做,无需担忧本宫。”
到最后只有傅临烨和沈桐没有表态是否参加了。
对傅兴瑞挑衅地眼神置之不理,沈桐悄声和傅临烨说话,不太赞同傅临烨应下这游戏。
有原主的部分记忆,沈桐可清楚的知道,傅兴瑞这一手完全就是冲着他来的。
无他,只因为原主投壶准头奇差无比。
十支竹木矢中,能有一支能射中都算是撞了大运。
加之傅兴瑞三局两胜、不能连续一人投两局的规则,就说明在第一或者第二局中,必然有一局要由沈桐上阵!
可想而知这一局沈桐会输的概率极大。
那么等待傅临烨的,就是连喝三杯酒的惩罚。
沈桐虽然不知道傅临烨酒量如何,但想都不用想,傅兴瑞铁定会在那三杯酒中动手脚。
况且……他也不想看见傅临烨因他输给傅兴瑞而受罚。
“殿下,情况就是如此,五皇子有备而来,我们还是不要中了他的计谋才好。”沈桐一脸认真地劝说。
兴许是眼前少年严肃的小表情过分可爱,傅临烨不由莞尔应下:“嗯,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不等少年放松一口气,他话锋一转,久居高位的气势陡然放开。
傅临烨淡然一笑:“不过这一次,本皇子可不打算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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