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木芽很清楚,应酬肯定逃不过喝酒这类的活动,有些年纪小自控力不行的孩子甚至会被哄骗染上毒品。
虽然知道太宰治肯定不会到这种程度,但火气还是很大。
当然,大部分针对的都是黑未成年人渲染这种环境的大人。
织田作之助也注意到了那边,眉头微微皱起,刚准备和野木芽说些什么青年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过去。
“怎么了?”
新闻社的成员见社长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就往那边看去。
“没什么,野木先生还有事情要处理,我们先进去吧。”织田作之助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视线,淡淡的说。
那名成员表情一变,对后辈这种掌控全局的态度很是不满,但野木芽在场,他只能强忍着,狠狠的瞪了眼少年。
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脱野木芽的视线,他对这人算是印象深刻——
长谷川久治,平日里新闻稿交的最慢的就是他。新闻社面临危机时,也是他第一个说要跳槽的。
但现在不是教训这人的时机。
野木芽轻轻对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
“那麻烦你把大家带进去,我很快过去。”
社长都发话了,众人就跟着少年走进了包厢。
目睹着他们背影消失,野木芽彻底懒得控制表情,阴沉着脸往太宰治那边走了过去。
幼童正捧着手里的酒杯发呆。
老实说,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味道,闻着苦苦的,也不理解爱喝这种东西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态。
当然,他从来都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本来想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但是余光却看到了进来的那一大帮子人里熟悉的身影。
鸢色眸子划过丝兴味,他接过了那人递过来的酒杯缓缓向唇边靠近。
刚抿了一口,杯子就被人抢了过去。
野木芽动作又快又利落,让大帮人都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好几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青年。
正在吃饭的横滨市民对此见怪不怪,视线依旧落在热气腾腾的锅里。
野木芽当然也不会被自家崽子的手下吓到。
青年面不改色的看向了坐在主位的老头,轻皱眉思考了一会,然后笑着说:
“香取先生,好久不见。”
刚才还有些恼怒的老头看清这个不要命的人的脸后,表情一下发生了变化。
尊敬中还带着丝谄媚:“野木社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政府部门的领导,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私下接触港口这件事一旦爆出去了就什么都没了。
因此多少是有些忌惮野木芽的。
但是以往这个时间,新闻社应该还在工作才对啊!?自己的私人行程怎么会这么简单被发现?
青年没有理会他。
香取越来越着急,冷汗都从额角冒了出来,正在思考解决方法时,那个看着就很阴暗的港口幼童开口了:
“野木君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新闻社吗?”
“放了半天假。”
刚才还冷淡的青年回答了他的话。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你们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野木芽直接坐在了他旁边,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垂着眼眸,表情冷淡。
“诶?这样吗?”
太宰治无辜的眨了眨眼,看向了四周的港口成员:
“你们没告诉我这件事啊。”
什么什么?
这下轮到那些成员傻眼了。
他们可是和这个小恶魔相处了一段时间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现在在这里装什么!
这些人能看出来的事野木芽自然更清楚。虽然可以直接拆穿,但他并不想当着这么多人面教训崽子。
好歹以后还是港口干部呢。
青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坐立难安的老头:
“说起来,香取先生最近私人账户方面是不是有些问题?”
野木芽之所以对这个老头有印象,就是因为他做假账挪用公款享受,那么大一个漏洞应该怎么补上呢?
把政府的情报出卖给港口?
果然,这句话彻底吓到了老头。
他身体僵直,舌头控制不住的打结,“怎…怎么会?哈哈哈…”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哪得罪了这位社长,纠结了一番后只能试探的开口:
“野木社长要一起吃顿饭吗?”
要是野木芽答应下来,饭局上他还能找机会为自己开脱。
可惜,青年并不准备给他面子。
“不了,我同事还在里面等着。”
“好、好吧。”
老头擦了擦自己额上的冷汗,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和港口交易的心,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本想等野木芽离开后在走,但是青年却止在了那里,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还有什么事吗…?”
“等你谈完话,”野木芽动作慵懒的撑着脸,眼皮微抬:
“我要带孩子离开。”
“孩子?!!”
老头一惊,他这才反应过来,野木芽刚才针对自己都是因为眼前的港口。
所以说,新闻社社长什么时候有私生子了?
但是看着那张几乎可以称作是“祸水”的脸,又觉得一切好像都是情理之中…
那些小弟也惊讶的墨镜都要掉下来了——
要知道,他们刚还拿枪对准了青年…
以太宰治的小心眼程度,不知道会被怎么惩罚。
仅仅想到这个可能,他们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野木社长的孩子是港口?”老头浑浊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快速的算计着什么:
“所以说,你和黑暗组织联系紧密?”
他觉得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只要拿这件事作为把柄,无论是这个满口喊着自杀的阴暗小鬼还是新闻社社长都能为自己所用。
“不清楚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但你要是觉得这比政府官员挪用公款听起来还要严重,那就尽可能散播出去吧。”
野木芽可不想在他这里浪费时间,更不会这么轻易的被这种人算计。
“你想和我鱼死网破?”老头布满老人斑的手紧握,沙哑着嗓子说。
“不,”
青年绽开了一个漂亮的笑,吸引了大帮人的视线:
“仅凭你,还称不上这个词。”
老头胸膛大口大口起伏,看着本就虚弱,现在更是一副随时可能会倒地不起的样子。
太宰治看了一会,肚子里又揣满了坏水。
他坐起弯腰将身子前伸,把老头面前的杯子拿了过来。
“哼,这个时候讨好也已经晚了!”
看到这个动作,老头的面色略显好转。
“喝点茶吧。”
幼童动作优雅的将茶斟满递了过去。
老头轻咳一声,以为太宰治是真的担心自己把这件事说出去,其实他也并不想和两人闹的太僵,端着架子就准备接过茶杯。
结果,他手刚碰到杯壁,幼童指尖就松了开来。
滚烫的茶水就这么浇透了他灰色的和服。
“啊——!”
“你干什么!?”
老头猛的站起身,恼怒的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太宰治耸了耸肩,装着可怜,鸢色的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恶意:
“大概是因为你的威胁吓到我了吧。”
周围听到动静的人理所应当的以为是老头在欺负人,虽然这种场景经常发生,但太宰治的表情让他显得格外弱势,那些人难免不满了起来。
他们没胆子直接说,但零零碎碎的传来的嘀咕声已经让老头脸色惨白。
他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去赌这些谣言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了。
不是走投无路,他怎么会联系港口afia不会再考虑和你的合作。”
太宰治撑着桌面猛的跳了下来,笑嘻嘻地做了决定。
然后抬脸看向了青年:
“野木君,我们去吃饭吧?”
他这护短的行为确实让野木芽气消了一大半,但是该教训的还是不能少。
青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最后领着人离开了。
“今天的任务差不多该结束了,你们都回去吧。”
太宰治像个刚从学校被家长接回家的孩子一样对那群港口成员挥了挥手,和野木芽一起离开了。
留几个大高个在原地一脸恍惚……
走过去的路上太宰治还不忘装乖试图逃脱惩罚:
“野木君,我今天没准备喝酒的。”
他是看出来了,野木芽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想起他之前加入港口的事,此刻侧脸仿佛还隐隐做痛。
嗯…经验告诉他还是早早承认错误比较好。
“没关系,在那种组织肯定逃不过这种事。”野木芽抿唇一笑,理解的说。
太宰治:“……”
看来一时半会是消不了气了。
无奈,他只能争取别的事,
“那能不能换个惩罚?至少别让我洗一周碗筷了。”
“啊对,确实要好好想一下惩罚方式呢。”野木芽抿唇一笑,夸奖似的揉了揉太宰治柔软的发。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太宰治幽怨的看了眼青年,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说话了。
两人走到包间门口,还没进去时,就听到了一阵嚣张的男音:
“织田君,你是新闻社辈分最小的,理应这么多嘛!”
听到这句话,野木芽直觉里面没什么好事。
推开门,果然,织田作之助在帮长谷川久治倒茶。
其实在日本这种很讲究前后辈礼仪的国家,这种事本来无伤大雅。
但让野木芽生气的是长谷川久治的表情,那副高高在上、刻意刁难人的样子。
一个可有可无的成员,什么时候配有这么大的架子了?
青年冷下了脸。
“社、社长。”
欺软怕硬惯了,长谷川久治表情立刻变得有些慌张。
但转念一想,野木芽总不会因为这件事开除自己这种老员工。
顿时,他表情又变得自然了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野木芽缓缓走了进来,坐在主座上淡淡的看着他。
旁边满脸愤怒的雪乃刚想开口,长谷川久治就打断了她:
“如您所见,教织田作之助一些前后辈礼仪。”
“他现在在新闻社还好,不懂这些也不会有人在意,但某天要是做采访时还这么目中无人,会耽误事情的。”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无非就是和自己玩文字游戏罢了。
系统:【……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说得过社长。】
野木芽有些嫌弃的解释:【有些人就是天生普信,觉得自己没做好某件事一定是因为时机不对,完全不会想自己的原因。】
显然,长谷川久治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现在还在叫野木芽会长,但私底下已经把自己当作新闻社顶梁柱了。
“你的意思是我教育的不行咯?”
野木芽示意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坐一起,然后望着男人冷冷地问。
“是您自己这么理解的。”
长谷川久治笑着说。
显然,他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旁边雪乃已经气到恨不得把高跟鞋砸过去:“你刚不还在教人礼仪?看看你现在说话的态度,适合吗?”
但是野木芽却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既然觉得我做的不好,那就没必要在新闻社待着了。何必委屈自己。”
这种人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就变得慌张了起来,“你什么意思?要开除我?!”
野木芽没有说话,只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打开摆在了众人面前。
里面是长谷川久治在赌场上笑意盈盈的场面。
这人出了性格坏外,还有赌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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