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野木芽瞳孔里闪过丝欣慰,想:
他们都还活着啊。
毕竟那个组织危险系数确实高,当时又处在那样的尴尬境地。
还担心琴酒会为难他们呢。
于此同时,诸伏景光和安室透对视一眼,然后他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匆匆地站起身,将桌子上颜色漂亮的饮品掀翻。
野木芽:“……”
本来他是能躲开的,但是又担心会显得突兀。
于是,蓝色的汽水,就这么直直打翻在了他身上。
大片大片晕染在了白色布料。
“抱歉!”
诸伏景光灰蓝色的眼睛睁大,急忙抽出卫生纸帮他擦拭。
嗯,一段时间不见,他演技增长了不少。
野木芽在心里感叹道。
诸伏景光承认这样的方法有些不妥,但无论是他还是zero,都坚定的觉得少年和前辈有联系。
但此刻,他又产生了怀疑。
——和自己产生肢体接触的瞬间,少年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像是及其不习惯别人的触碰似的,甚至有些许颤抖。
前辈是不会这样的。
察觉到这点的诸伏景光有些难过的闭了闭眼,然后贴心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极为诚恳地说:
“抱歉。”
“没关系。”
银发少年并没有抬头,动作缓慢的把衣服上的污渍擦干。
见此,诸伏景光愈发的感到愧疚。
此刻已经不管这人和前辈到底是什么关系了,说:
“我去替你买一件吧。”
“不用了,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
在犯罪组织卧底虽然他们的工资绝对不会低,但身为‘前辈’的野木芽还是潜意识不想花他的钱。
看来今天只能到这里了。
野木与随手把团起来的纸丢在垃圾桶,然后就准备离开。
眼看着要拉开店门,却被紧紧抓住了手腕。
回过头,是安室透。
他疑惑地皱眉,青年却说:
“野木君,再过二十分钟我就要换班了,可以稍微聊一会吗?”
野木·在这个世界人设是不擅长拒绝他人·芽:“……”
其实留下也没什么。
就算他们真发现了什么破绽,只要自己不承认就无可奈何。
但是,他想试试。
如果ooc,时空管理局是否也不会干涉。
“抱歉,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
少年抿唇,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
然后他屏息,等脑海内,刺耳的声音响起。
“既然如此,那下次再见吧。”
平日里刺得人耳膜生疼的声音并没有传来,反而是青年温润的声音响起。
“不过我需要补充下,我并不是什么坏人哦。”
安室透抓了抓头发,还没忘记几天前铃木园子对自己的警惕。
野木芽轻轻点头,紧紧地抿住下唇,并没有说话。
等走到无人的角落时,他才像是泄了气,摇摇晃晃的靠在了电线杆上。
异色的瞳孔里情绪复杂,
——所以,现在自己的行动终于不用受束于时空管理局了?
终于,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处于自己本身的意志了……
野木芽仰头望着天上被染成赤红色的云,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各样在小世界的死法,以及那些人的面孔,无声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这么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因为是时空管理局的成员,所以不能对以前的世界保佑留恋,如果表现得太明显,就算有自己的系统包庇,也还是会被上面发现然后拉去做情感稀释。
所以无论再怎么不舍,再怎么难过,他都要尽力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但事实上,野木芽也是人,他怎么可坑不会被影响?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估计过不了一两次,时空管理局就会发现他情绪异常。
虽然本质上他们也是在关心员工的身体状况,但这种不管员工本人想法的行为,野木芽还是很讨厌。
他回去时有栖川阳子并不在。
还好。
要不然自己这衣服上又是果汁,又是红着眼睛的样子她肯定又会担心。
野木芽松了口气,对保姆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好好休息,然后就回到了房间。
大概是这几天情绪波动实在太大,回去的当晚他就发烧了。
身子冷的要命,肌肉更是疼的厉害。
索性有栖川阳子很贴心,他房间里备着小型医药箱,里面常用的药几乎都有。
长舒口气,他强撑着站起,给自己贴上了退烧贴又塞了粒药,迷迷糊糊的裹着被子就在地上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被有栖川阳子叫醒。
妇人满脸担忧的摸了摸他额头:
“晚上不舒服为什么不来告诉妈妈?”
野木芽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毕竟在大部分世界里,他都是没有亲人的。
更不要谈去依赖别人了。
烧应该是退下来了些,身子没有那么难受了。
野木芽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原来是到上学时间了,难怪妈妈会进自己的房间。
手撑着地面,他挣扎着坐起,准备进浴室洗澡。
然后,被有栖川阳子拦住:
“都三十八度了,今天请假好好在家里休息吧。”
野木芽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拿的体温计。
明明感觉要稍微好点了。
所以昨晚自己烧的得多严重啊……?
幸亏爬起来吃药了。
要不然好不容易有可以做自己的机会,结果发烧烧死了。
这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也是非常震撼的死法。
同意了有栖川阳子的提议,喝了点粥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睁眼已经到了下午。
照例量温度:37.4
看来自己身体素质也不算那么差。
野木芽撕掉额头上的退烧贴,然后缓缓下了床。
打开抽屉拿出了太宰治给自己留的那个信封。
老实说,野木芽并不相信时空管理局会莫名和自己断了联系。
毕竟愿意在被害者部门当冤大头的人很少,逮着个羊不得使劲薅毛?
这其中一定有别的理由。
为了待的更安心一点,他决定,要调查出真相才行。
第一个发现自己真实身份的太宰治,绝对知道些什么。
拿小刀缓缓割开了信封的开口,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
然后,野木芽震惊的睁大了眼。
从开口滑出的,是一张车票。
出发地:东京
目的地:横滨
上个世界想尽办法没有去成的地方,这次换别人给自己送来了票。
往下看,时间是明天早上九点。
太宰治那家伙应该连自己什么时候会打开这个信封都算计好了。
野木芽盯着它看了会,最后放在了桌面上,顺手还拿起个玻璃杯将它压住。
晚上有栖川阳子回来,他说了自己要去横滨,明天还去要请假的事情。
她对孩子愿意开口向自己提要求这种事非常开心,但一听要去找武装侦探社成员,又有些生气。
好歹经历了那么多世界,现在也不用担心ooc会被警告。
所以,看出她心情不愉快后,野木芽直接询问:
“……心情不好吗?”
不能问的太直白,虽然时空管理局管不到自己了,但性格突然大变样可能会吓到妈妈也说不定。
孩子会关心自己了!
母子关系拉进后有栖川阳子瞬间就将武装侦探社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愉悦的说:
“什么时候?妈妈让司机送你!”
对她突然的转变,野木芽愣愣的眨了眨眼,然后才摇头:
“我已经买好车票了。”
“好吧。”
有栖川阳子有些可惜的抿了抿唇,补充说:
“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和妈妈联系哦。”
野木芽浅浅笑出了声,然后点头。
第二天清晨,他坐上了去横滨的车。
说起来,上次还是因为遇到了萩原千速。
当时自己并不知道她弟弟已经死亡的事情,说了伤人的话。
本以为之后不会再有道歉的机会,但是现在……
既然能遇到安室透他们,那萩原千速应该也在这个世界吧。
野木芽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点由高楼大厦转成海面,长舒了口气。
心情有些愉悦——
无论怎么说,自己至少有改错的机会。
实在是太好了。
今天他没有戴帽子。
野木芽并不讨厌自己的头发和瞳色,经过那么多世界,什么样的角色他没有扮演过,早就不会对此感到自卑了。
横滨还是和他印象中一样。
空气里带着海水特有的气息,偶尔飞过去几只海鸟,连叫声都和以前听过的无差。
野木芽一步步走着,心里满是不真实。
走出车站,不远处的少年再向他招手。
中岛敦从来往的人群里挤过来,抓着头发有些纠结的问:
“你就是有栖川芽吧?”
野木芽这才想到,自己已经找到了亲人,那理应和母亲姓才对。
不过他还以为太宰治会告诉武装侦探社成员自己的事情呢。
野木芽点点头:“是我。”
“是太宰先生让我来接你的。”
中岛敦本来是想帮人提行李的,下意识往少年身后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那个,初来横滨,你有什么想参观的吗?”
野木芽对这个城市的熟悉绝对比之前一直在孤儿院生活的中岛敦强,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野木芽干脆顺着他的话:
“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令人意外的是,中岛敦并没有被这个问题难住,反而是热情地说:
“中华街,天空赌场都很有名。”
时隔这么久,他早就不是武装侦探社的新人了。
应付各类委托基本上都是手到擒来。
“不过,”
走着走着,他停下脚步有些为难地说:
“天空赌场还是不要去了。”
西格玛管理的地方,他应该很乐意有客人去吧?
野木芽皱眉,肉眼可见的疑惑。
“首先是你未成年,”
这个理由中岛敦自己显然都不是很相信,他用食指挠了挠脸,急忙补充下一条:
“赌场负责人不太喜欢……”
话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才继续补充:
“不太喜欢你这样的长相。”
野木芽:“……”
异色瞳孔的少年停住脚步,下意识地往路边可以反光的东西照去。
自己的长相,很惹人厌烦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他表情狐疑,中岛敦急忙挡在了野木芽身前,望着少年精致的五官,耳尖一红:
“有栖川君长得很好看的。”
这种夸赞野木芽已经听过不少了,因此只是礼貌的道谢,然后问:
“那为什么……?”
中岛敦低头扣着手指,一副非常纠结的样子。
野木芽安慰:“没关系,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结果他这句话一出,中岛敦更纠结了。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是这样的,赌场负责人有个很在意的人,和有栖川君长得很像。”
何止是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
西格玛是自己第一个家人,野木芽可不想让他讨厌自己的长相:
“所以为什么他不喜欢这张脸?”
“因为那位故人已经去世了,但是赌场负责人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想到‘野木芽’,中岛敦也不禁难过了起来:
“而且因为创造他们的途径比较特殊,涉及一些不方便说的东西,所以赌场负责人总是担心长相相似的人是被别有用心的家伙派来的。”
事实上西格玛确实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好不容易拥有的家人,两人甚至没来及的互相了解,是西格玛心里的痛楚。
所以在第一个可以伪装样貌的异能力者装成野木芽的样子踏入天空赌场时,他被骗了。
最后甚至愿意带那个冒牌货去控制室。
要不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恰巧赶到,西格玛最后在意的东西也要消失了。
自哪之后,他就不愿意在见到和野木芽长相相似的家伙。
用家人来欺骗自己,显然戳到了西格玛唯一不能触碰的底线。
“这样啊。”
野木芽轻轻点了点头。
涉及西格玛的隐私,中岛敦并没有讲出来原因,但不妨碍自己能猜到大概。
没想到过去这么久,最单纯的还是西格玛。
野木芽弯了弯眼角。
“那去中华街看看吧。”
“好啊!里面有家中式火锅店,味道很不错哦。”
中岛敦笑着向野木芽推荐。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光是闻空气都觉得呛鼻的店内,野木芽有些恍惚的看着他把菜单递过来。
如果没记错,这家店应该就是自己遗愿清单里,‘去尝试辣味火锅’那条。
那条遗愿是中岛敦陪自己一起完成的。
“清汤锅不辣的哦。”
以为少年是吃不了辣,中岛敦笑着补充。
“没关系,我可以。”
没想到中岛敦竟然还记得这家店,野木芽心里有些感动。
虽然野木芽说自己可以,但是中岛敦还是很贴心的点了份鸳鸯锅。
锅底沸腾,麻与辣随着蒸汽飘到鼻腔,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之前的世界一样。
野木芽抿唇,犹豫着夹起一片肉塞进嘴里。
“嘶,好辣——!”
中岛敦把牛奶放到他旁白,笑的眼睛眯起:
“把我带到这家店的友人,也是一样的反应。”
说着,他到是面不改色的吃进去了一个丸子。
野木芽有些震惊的眨眨眼。
——中岛敦应该也吃不了辣才对啊。
见那对异色瞳孔里闪着惊讶,中岛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啦,我一开始也吃不了辣。”
“后来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
“为什么要习惯这件事?”
野木芽放下筷子,有些严肃地问。
对不能吃辣的人来说,这一点也不快乐吧?
中岛敦抓了抓头发,把店员上上来的做工精致的甜点推到了野木芽面前,然后才说:
“放心,我没有逼迫自己做讨厌的事情。”
“有段时间吃辣对我来说很开心,后来习惯后发现辣味还是很好吃的。”
他没有说是哪段时间,但野木芽就是无端觉得是自己死后的那阵子。
自己的‘死’,又让一个人感到难过了。
野木芽低头,纤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情绪。
像是为了惩罚自己一般,野木芽并没有吃清汤锅里的东西,反而是一次次将辣锅里的东西喂进嘴里。
中岛敦试图阻止,但是没有结果。
到后面,少年薄唇都有些肿了。
异色的瞳孔里充盈着生理泪水,在他说某个闭眼的瞬间,落了下来,在桌面上砸开了朵小花。
“在这么吃下去你胃会疼的!”
中岛敦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夺过来了少年的筷子。
所以,你是胃疼了多少次才习惯吃辣的?
野木芽望着他,在心里这么想到。
中岛敦没想太多,只以为少年性格如此,联想到他最近才找到母亲,以前和自己相同,都是孤儿的身份,又安慰说:
“没关系。有栖川阳子女士很爱你的,在她面前表现真实的自己就好。”
知道他是想偏了,野木芽也并没有解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此那个火锅店出来他胃已经开始火辣辣的疼了,但是并没有在意,只是继续根着中岛敦在中华街逛。
快到下午时,少年接了个电话,过了不久,太宰治打着哈欠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但野木芽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中岛敦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纠结的说:
“我在想,要不要去天空赌场。”
既然都来了,不看看真的很可惜。
但又不想惹西格玛生气。
“当然要去了!”
太宰治满脸理所应当,笑着揽住了野木芽的脖颈,对中岛敦说:
“放心,交给我吧。”
中岛敦沉默。
但两个聪明人都读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就是因为交给你才不放心吧。
太宰治有些夸张的捂住胸口,“我可是很靠谱的前辈诶!”
说完,他漂亮的鸢色瞳孔望向了野木芽:
“那有栖川君,想不想去呢?”
去见西格玛。
野木芽当然想。
正好,他也有事情想问太宰治。
于是,少年点了点头。
“敦君先回去吧,放心,我不会把有栖川君弄丢的。”
太宰治一手插在风衣兜,歪头笑着对他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中岛敦当然不可能再继续阻拦。
“那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现在的人虎,已经算得上是武装侦探社战力最强了。
没想到中岛敦有天会成为这么靠谱的人。
野木芽在心里感到非常的欣慰。
唯一没什么成长的,
少年异色的瞳孔轻飘飘看了眼旁边高出自己一头的家伙,
嗯,果然是太宰治。
“野木君你的眼神很失礼哦。”
太宰治表情夸张,一点都没有几天前在东京时的样子。
野木芽缓缓移开了视线,和他一起踏进了去往天空赌场的飞机。
上次坐在飞机上是白天,野木芽从他这里得知了织田作之助的事情。
虽然说的不多,连名字都没有提起,但太宰治这种人很难对别人放下心防,那时,他们应该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野木芽望着窗外的景色,胡思乱想到。
“上次没有看到夜景,现在正好可以补回来。”
虽然嘴上说的是景色,但太宰治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少年。
自己应该,也可以敞开心扉?
野木芽收回了视线,说:
“我已经看过很多次横滨的夜景了。”
[猎犬]做任务时,经常在空中飞来飞去,因此他看到过很多次。
所以,并不需要补回来。
太宰治愣了一下,他还以为野木芽会在别扭一段时间呢。
毕竟少年之前完全不像是愿意敞开心扉的样子。
殊不知,这其实是他种下的种子,只是在这样特定的地点,加速了破土发芽的时间。
没想到太宰治愣住了。
野木芽有些疑惑的皱眉: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顿了顿,他又继续补充:
“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
虽然不受时空管理局约束了,但有些事情是世界意识负责的,所以,也有可能被阻止。
但太宰治并没有急着发问,那双鸢色瞳孔紧紧地盯着少年,满是笃定地说:
“野木君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野木芽不置可否。
“但也不是[书]里创造的,依我看来,应该是受限于[意识]的存在。”
太宰治右手托着下巴,一字一顿认真地说。
果然,只要给他时间,以这人的脑子,绝对能猜出真相。
野木芽对此并不震惊,依旧附和的点点头。
就在他以为太宰治还会说些什么时,青年却突然瘫在了沙发上,停住了话题。
野木芽开口:“没有要问的了?”
“因为几乎和我猜想的没什么区别,所以觉得没必要问了。”
太宰治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野木芽的眼睛:
“野木君有什么要问的,我会尽量配合的。”
野木芽稍微沉思了一会,将自己的语言和刚才与太宰治说过的话重新整合了一遍,然后才开口:
“你刚才说受限于[意识],所以,我能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它?”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了,他几乎一下明白了自己之所以和时空管理切断联系的原因。
[意识]在自己身为[猎犬]的世界,可以由[书]来改写,所以,太宰治利用了[书]。
栗色头发的青年打了个响指,笑着夸奖:
“不亏是野木君。”
毋庸置疑的是,野木芽非常聪明。
身为[猎犬]时他能发现福地樱痴的问题,那自然也能猜到自己是怎么留下来的。
所以太宰治并不觉得惊讶,笑着说:
“野木君好不容易将[书残页]抢了过来,再上交之前,当然是要用一下了。”
当时的野木芽身体越来越差,太宰治向坂口安吾要[书]的使用权时其实只是为了恢复他的身体。
但阴差阳错之下,造就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野木芽‘复活’了,这个结果,总不是差的。
原来如此。
野木芽睫毛颤抖,然后抬起脸认真地说:
“谢谢你。”
用[书]阻挡了时空管理局,这其中要花费的精力一定很多,野木芽甚至都有些不敢想。
所以,要好好谢谢太宰治才行。
“不客气。”
太宰治斜视着窗外的夜景,说:
“另个世界的家伙,才更要谢谢你吧。”
野木芽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小太宰治。
“所、所以[书]真的能看到平行世界?”
野木芽震惊的询问。
那岂不是代表小太宰治很有可能看到自己之前身为[猎犬]时的样子。
看着好中二,一点都不适合当家长!
太宰治点点头。
野木芽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时,他却突然臭着脸转过来阴阳怪气地说:
“已经上交给异能特务科了,不可能再看平行世界的事情了。”
野木芽:“……”
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不过,确实有些好奇崽子们之后的生活。
见少年的瞳孔带着丝期待和兴奋,太宰治叹气说:
“放心,他们过的很好。”
朋友还活着,港口权力全在他手上,成为首领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野木芽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们确实都很难过。
但,太宰治不想告诉野木芽。
并不觉得太宰治有隐瞒自己的必要,因此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野木芽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
虽然是第一次养崽,但所幸,他们好像也没有歪的彻底。
如果系统没悲观小黑屋,此时它一定会吐槽野木芽对养崽的底线竟然只是没有歪彻底吗?
看到野木芽因平行世界的小孩开心,太宰治眼睛眯起,对另一个自己的不屑都要溢出飞机了。
他不着痕迹了转移了话题:
“但是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野木芽自然也清楚,无所谓的说:
“没关系,能得到一个世界的自由也好。”
大不了之后继续给时空管理局打工。
“不是,我不是指这个。”
太宰治摇了摇头,在少年疑惑地目光中解释说:
“是这样的,我在给你安排新身份时本来是想随便找个孩子丢失的父母,通过[书]让你们有血缘关系其实还是蛮简单的。”
“所以为什么选了有栖川阳子?”
野木芽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有栖川阳子,就是你的母亲。”
在给[书]上面调查一个人并不难,太宰治想知道野木芽的真实身份,最后得到的就是现在的少年。
孤儿、银发异瞳、在学校被排斥。
有个一直找他的母亲。
但是在太宰治看到的世界里,有栖川阳子并没有找到野木芽。
少年在的县城有些偏远,又终日生活在校园暴力之中,高三毕业那年就选择跳楼自杀了。
而有栖川阳子也并没有委托武装侦探社,她花大把大把的钱给那些不靠谱的侦探,最后全部打水漂,自己也郁郁而终。
野木芽愣住了,这不就是这个世界自己要扮演的角色走向。
“什么意思,我没懂……”
他皱眉,一字一顿的问。
太宰治说的有些口干,端起桌子上唯一的杯子一饮而尽。
野木芽:“……那是我的杯子。”
“啊,抱歉。”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说。
少年此刻无心去纠结这些,只是催促到:
“所以,有栖川阳子就是我的妈妈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并不难理解,只是他本人当局者迷罢了。
但是太宰治难得很有耐心:
“野木君在成为束缚于‘意识’的灵魂之前,你没有想过自己是谁吗?”
野木芽愣住了。
在成为时空管理局成员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人造人,并且对此完全没有怀疑。
太宰治毕竟没有亲自去过时空管理局,因此说的不算完全全面,他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以前的你就是这个世界的‘野木芽’,只是经历了某些事,然后成为了现在行走于各个世界的你。”
正因为这个世界扮演的是真实的自己,所以时空管理局才没办法联系上野木芽。
因为在世界意识看来,这时的野木芽还没有加入时空管理局呢。
野木芽一点点捋清了事实。
但也不一定。
见少年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太宰治抓了抓头发,建议到:
“不如问问藏在你身体里的家伙?”
野木芽警惕的问:“你怎么知道系统存在的?”
太宰治眼里划过丝笑意,毫不留情地说:
“因为之前我们在巷子里救野木君时,你和他说话了吧?”
见少年还有些疑惑,他补充到:
“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性,所以你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哦。”
野木芽:“……”
???
!!!
少年表情变了好多次,最后定格在了恼怒+羞耻上。
他已经不敢想自己当时和系统都吐槽过什么了,难怪当时说话的只有国木田独步,搞半天太宰治这家伙十有八九是在憋笑。
啊,死了重开吧。
野木芽捂住脸,根本不敢再看太宰治一眼。
少年很少表现出这个样子,太宰治鸢色眸子里的笑意几乎快涌出来。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肯定是要拍照片发给国木田独步他们的。
但是今天情况特殊,要是拍照了野木芽大概会几个月都不理自己。
感觉不是特别划算。
因此,他控制住了自己手痒的欲望。
就这样,一直到天空赌场前,野木芽都没有再看太宰治一眼。
飞机刚停,少年就迫不及待地往下走,眼看要跨出舱门,结果被太宰治拎住了领子。
前猎犬成员野木芽:“……”
真的很恨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高身体,竟然有天能被太宰治制服!?
少年精致的五官面无表情,怨气却已经快化作实质。
但太宰治并不会被此影响,他笑嘻嘻的凑到野木芽耳边:
“找那个家伙商量的事可以放一放,但不要急着跑。”
野木芽彻底忍不住了:“别离我这么近!”
虽然在平行世界时自己会忍不住rua小太宰治的脸,但在做这个世界,还是想保持距离。
“我倒是无所谓。”
太宰治耸肩,用吓唬小孩的口气说:
“但是西格玛看到你会生气哦。”
虽然野木芽没有被他吓到,但还是停了下来。
他并不想让西格玛生气。
“现在有两个选择。”
太宰治望着那对色彩迤逦的瞳孔,竖起了两个指头说:
“告诉他你真实的身份然后好好叙旧,或者远远看一眼。”
“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在上飞机时问我?”
野木芽面无表情地说。
至少给他点时间考虑一下。
太宰治演技浮夸的愣了愣,然后说:
“抱歉,我忘记了。”
懒得和他计较。
飞机通道离赌场正门有大概两百米左右,走过去的时间,野木芽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野木芽从来不洒脱。
小小一个问题足够他纠结许久,直到进入大厅都没有想到该怎么办。
值得庆幸的是,西格玛并不是永远在大厅。
现在是夜晚,他有时会去监督后厨,为了让客人们吃到营养健康又美味的事物,就算是炎热的酷暑他也会坚持。
他确确实实是将天空赌场看作自己最重要的存在。
野木芽愈发庆幸,当时他们保住了这个赌场。
太宰治和野木芽这种长相,无论在哪里都注定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在太宰治面前野木芽也懒得装,对这些视线熟视无睹,甚至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赌场新引进的设备。
一些明显很先进的产品,也都被放在了赌场里。
这是什么,赛博朋克赌博吗?
野木芽有些跃跃欲试。
在旁边观察了几局,大概摸清了规则后他就准备去换筹码。
虽然有栖川阳子给了他很多钱,但当了那么久的打工人,他还是非常节省。
——只要有开第一局的筹码就行,他还是有赢得自信的。
正盘算时却被太宰治拦住了。
野木芽疑惑:“怎么了?”
太宰治说:“未成年高中生就不要想着赌博了。”
野木芽:“……”
换任何一个人说这句话都可能会有些威慑力,但太宰治就不行。
他在未成年时可已经都是港口干部了。
再说了,虽然年纪确实小,但走过那么多世界自己究竟算不算未成年还值得商榷呢。
野木芽绕过他,走到兑换台前低头在包里拿卡。
“吾的守卫,你怎么变这么弱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野木芽有些恍惚的抬头。
果然,兑换台后面,直直的竖起个豪华的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好久不见的布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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