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匙和《旧日渴慕》?
山本澈平刚想说,这两样东西,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一个都没见过。
话到嘴边,突然停住。
等等……他想起来了!
《旧日渴慕》也就罢了。
这个是真的没听说过,但是星之匙……
那似乎是一把很特别的钥匙,据说能打开通往天空的道路,让使用者不断向上攀升,不至于迷失在星海中。
山本澈平将记忆中的这些描述向神上星流复述了一遍,得到后者的强烈赞同:“对对对!没错没错!山本桑连这个都知道?真是太了不起了!”
山本澈平努力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爪子里抽了回来:“但是听说那把钥匙在上个世纪就流入了某个私人收藏家手中,从此再无消息。”
神上星流又伸手过来,抓过山本澈平的手,上下摇动:“这就要拜托山本桑了啊!有了方向以后,找起来一定很容易吧!”
感情不是你去找!
山本澈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额头上的青筋给按了下去。
面对神上星流充满期盼而闪闪发亮的双眸,他只能抽动嘴角,皮笑肉不笑:“好的,这个就交给我吧。至于那本书……”
那个是真的完全闻所未闻了。
“没关系!既然已经先有星之匙的消息,可以先把《旧日渴慕》往后稍稍。”神上星流大手一挥,一脸“你看我对你多好、多体恤手下”的神情,
“等山本桑拿到星之匙,再着手寻找《旧日渴慕》也不迟!”
山本澈平:“……”
这次,山本澈平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我能问一声,教主您为何要寻找这两样物品吗?”
神上星流手上的力气陡然加大,嘴角一提,露出灿烂的笑容和洁白的牙齿,笑得眉眼弯弯:“山本桑,你听说过我们的天父、救主、星云之上的无名存在,星空之主吗?!”
山本澈平:“…………”
山本澈平:“那是什么?”
神上星流的笑迅速转为痛心疾首:“天啊,你连我主都没听说过,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好奇那个绑架犯的死因吗?那个其实就是我主赐福下的奇迹!”
山本澈平:“……你主是心脏吗?”
神上星流:“当然不是!都说了心脏麻痹是我主的赐福!”
山本澈平转开脸,移开了视线:“比起这样虚无缥缈的存在,我和其他教众都更相信天元大人,那位真实存在的、活着的奇迹。”
为了突出强调,他特意在“真实存在”和“活着”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神上星流却一撇嘴,紫色眼眸里满是轻慢:“所以,天元大人给予了你们什么吗?”
山本澈平深吸一口气,向这位盘星教教主语重心长地劝告:“作为信徒,我们怎么能向神明主动索要呢?天元大人本身的存在,就已经是对我们这些人的最大赐福了。”
“那天元大人不行。”神上星流一秒回答,连半秒的犹豫都没有,“我可没有向我主索要哦,都是祂主动给我的!而且他不仅能让我逢凶化吉,甚至赐予了我看穿过去未来之眼。”
看神上星流此时此刻得意洋洋的样子,真的跟深陷宗教骗局还一无所知的愚民,一模一样。
可是,神上星流会是愚民吗?
怎么可能!
山本澈平在脑中迅速否决了这个想法,并真的产生了一丝动摇。
既然这个世界上,都有五条家的“六眼”,可以看穿一切咒力的流向,那还有一双看穿过去未来之眼,似乎也是很合理的事?
……
…………
合理个屁啊!
神上星流要是真能看到过去未来,还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与自己说话?
还是说,现在的这个状态,已经是他在看到过去未来后,与自己虚以为蛇的一种掩藏?
山本澈平的脑子飞速转动,右脚已经不动神色后撤半步,做好了随时抽身而出的准备:
“那么,教主看到了什么样的过去,又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呢?”
神上星流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山本澈平身上。
那双幽紫色的瞳孔,似乎泛起了一圈圈神秘的波纹,像是有一颗小石子被偷进了寂静深潭里——
山本澈平的反问,似乎不小心触及到了什么机关,引起了他从未预料过的变化。
那变化是虫豸,是风雪,是想象之想象,真实之真实。
神上星流注视着山本澈平,张开嘴:“当然,我看到了很多。比你以为的还多。”
金发青年的语气很轻,像是风中的一根细蛛丝。
一滴冷汗划过山本澈平的后颈,让他越发僵硬。
“我看到了——”
山本澈平屏住呼吸。
“——你的才能!”
神上星流眼一眨,突然恢复了正常的口吻:“嗨呀!我就知道山本桑很有能力!那么星之匙和《旧日渴慕》就拜托啦!”
山本澈平:“???”
他都做好了准备,你就跟他说这个?!
山本澈平还想再试探一二,神上星流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这名阴晴不定的青年人似乎忽然失去了耐性,将山本澈平直接赶出了房间。
一点点给山本澈平反应或辩解的时间都不留。
看着在自己鼻子前关上的房门,山本澈平陷入了沉默。
直到他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嗤笑,才缓缓转过身:“伏黑先生,辛苦你了。照顾教主这样任性的孩子,一定很辛苦吧。”
伏黑甚尔似乎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袋啤酒。
听到山本澈平的话,这个男人没什么表示,也没什么反应——
伏黑甚尔径直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翘起腿,随手拉开一罐酒的铁环。
“嗤——”
白花花的泡沫从易拉罐口冒了出来。
伏黑甚尔低头啜了一口,用舌头舔去唇周泡沫,一抬眼,看到山本澈平,挑了挑眉:“你怎么还没走。”
山本澈平“呵呵”:“我这就打算离开,教主还需要您多费心了。”
伏黑甚尔不置可否。
山本澈平:“伏黑先生还是需要多加小心,别让教主跑了。否则,菅田小姐回来,一定会大发雷霆。”
“咔!”
伏黑甚尔捏瘪已经喝空的一瓶酒,随手扔到地板上。
山本澈平立刻拔腿就走:“告辞。”
这个天与暴君现在还不能杀。
如果被他打了,自己就是白白挨揍,何必呢。
伏黑甚尔看着中年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眼,脸上的神情像是一只休憩中的黑豹看到一个值得警醒的敌人。
理智知道该追上去,提前下手,永绝后患。
情感上却懒得动,只想在这张超级舒服的真皮沙发上,永永久久地窝下去。
“唰!”
之前骤然闭合的房门又打开了,一颗毛茸茸、金灿灿的脑袋探了出来。
伏黑甚尔随手将喝空的第二罐啤酒瓶,砸了过去:“人已经走了。你再想喊他,已经来不及了。”
“甚尔!”金毛偏头躲过瘪掉的铁罐,眼睛亮闪闪,“我们一起去见信徒吧!”
正在拿第三罐啤酒的甚尔动作一顿,很是怀疑地抬起眼:“你脑子终于坏掉了?我可是你的看!守!”
“我知道啊!”神上星流热情洋溢,“所以我邀请你一起去!”
被看守看住,不能随意外出——干脆邀请看守一起外出。
这一刻,伏黑甚尔突然跟上了面前这个金毛的脑回路。
这份认知让甚尔一阵恶寒,险些拿不稳手中的啤酒罐:“滚!”
“不要这么冷酷嘛。”神上星流凑过来,眼巴巴看着,“如果甚尔是担心奈美酱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把锅推到山本桑头上!”
“?”
神上星流双手比划:“就说是山本桑鼓动我两跑路的!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出去真是太可惜了!”
伏黑甚尔陷入犹疑。
神上星流突然眯起眼,露出了邪恶微笑:“甚尔,你也不想被奈美酱知道,你玩忽职守跑出去买酒吧!”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滚。”
神上星流换上连帽衫和牛仔裤,麻溜地跟着伏黑甚尔一起“滚”出门了。
伏黑甚尔还是穿着初见时的那套上黑下浅的练功服,神上星流怀疑他买了几十套一模一样的,轮流换着穿。
不过这套上紧下松的练功服,确实完美勾勒出了伏黑甚尔的肌肉线条——他看上去一拳能打死三个神上星流。
星流再看看自己,黑色连帽衫,浅色牛仔裤,跟瘦竹竿一样,脖子上还缠着绷带。
怎么看怎么弱不禁风,怎么看都是刚从医院偷跑出来的大病初愈人员。
伏黑甚尔察觉到视线,侧眸望过来:“干什么?”
“甚尔应该没把那十亿花完吧?”星流本来只是随便找了个话题,话一出口,才惊觉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
才过去一个晚上……
“甚尔给我和教会还留了一点,对吧?”星流忧心忡忡,自己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伏黑甚尔:“……”
他脚步一停,恶劣地笑了起来:“没了。”
星流:“……”
伏黑甚尔挥挥手,一脸的云淡风轻:“那才多少,都不够我在赌场玩到天亮。”
星流:“…………”
大概是星流脸上的幽怨太明显,伏黑甚尔顿时大笑起来。
笑完,他冲神上星流一龇牙:“看你那样子,改明儿带你去挣钱。保管你分分钟赚回来。”
神上星流虚着眼:“真的吗,我不信。甚尔明明看上去很穷。”
“臭小子,你懂个屁!”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接待室附近。
神上星流藏在一根柱子后,悄悄往外一探头,就看到乌泱泱一大批人正对着墙上一张公告指指点点。
虽然公告上写的是今日接待取消一事,但星流莫名就觉得,那上面贴着的是自己的通缉令。
“原来我这么受欢迎啊。”神上星流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不由得沾沾自喜。
那些闲着没事的大爷大妈也就算了,这么多信徒中,居然还有一个身高腿长的青年鹤立鸡群诶!
尽管那位长发青年看上去脑子不太好,五月的天还裹着冬季大衣,缠围巾,戴口罩……可那通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身旁的男人“嗯”了一声。
星流循声望过去,眉眼弯弯:“甚尔也注意了那个人是吧!真不愧是我!还有这么完,就被伏黑甚尔打断了:“那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星流一愣,旋即恍然:“哇!我可真受欢迎!”
前一个杀手刚走,下一个杀手就来了!
真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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