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茵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是沈墨的视频来电,顺手回拨了过去。
她说了要去洗头,怎么还打视频过来,难道这么快就到了都灵吗?
视频拨号的声音一直在卧室内回响,但对方迟迟没有接起,谢茵抿了抿唇,挂断后,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
“奇怪,才挂断怎么就不接了。”谢茵自言自语。
“啪嗒——”头发上一滴水珠掉在了地毯上,谢茵嘶了一声,拿着手机进了浴室,免得把地毯弄湿了。
再打还是没有接通,谢茵猜他可能在忙,就发了条语音过去,把手机放下,找出吹风机把头发吹干,要不然湿漉漉的,好麻烦。
谢茵吹头发的时候视线一直盯在手机屏幕上,生怕沈墨再打电话来她接不到,可一直到她吹干头发,也没有收到沈墨的来电。
谢茵随手薅了两把头发,拿着手机出了浴室,给沈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按理来说,沈墨才挂断电话,手机肯定在手里,应该不至于不接。
经历过上次,谢茵倒没有不耐烦,只是有点担心,心里好像有点不安,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往更坏的方向想去,一颗心揪了起来。
“喵”福福走了进来,跳到了床上。
谢茵摸了摸它,心里那种不安没有消散,还愈发浓重了。
她本来洗了头发就打算洗澡的,可现在这样,丝毫没有想去洗澡的心思了。
隔一会就看下手机,可手机一直安静。
谢茵皱了皱眉头,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肯定没事的,哪有那么多意外。
等了会没等到,谢茵有点口渴,去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令谢茵的心口猛地跳了一跳。
她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谢璇的来电,心中涌起一瞬间的失落感,但还是单手接了起来,“姐。”
谢茵喝了口水,以为谢璇要找她唠嗑,却听见手机那端谢璇的声音十分焦急,“茵茵,你之前说沈墨来意大利出差,他在哪个城市,回去了吗?”
谢茵咽下口中的水,“姐怎么了嘛?他在米兰,晚上的航班才回国。”
听到米兰这个字眼,谢璇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我在米兰出差,都灵附近发生了地震,米兰也有震感,但并不强烈,他在米兰应该没事。”
这话一出,谢茵浑身一瞬间变得冰凉,像是被浸泡在了冰水中,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姐,你说哪里发生了地震?”
谢璇这口气都没松完又被谢茵吓的悬了起来,“听说是都灵附近,现在具体情况未知,怎么了吗?”
“砰——”谢茵听清“都灵”二字,手一软,手里的水杯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漂亮干净的长绒地毯,最终还是尽数湿透。
“茵茵,发生什么事了?”谢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姐,沈墨去都灵了,他去都灵了,”谢茵的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语句颤抖,“他刚才给我打了视频,我没有接到,我再打给他就打不通了,姐,他是不是出事了?”
谢璇倒吸了口凉气,仰头看了眼窗外漫天的乌云,怎么会那么巧呢!
“先别急,兴许是发生地震网络不通,而且地震发生在都灵附近,不是都灵市区,”谢璇有一瞬间的慌乱,“我现在去打听,看看具体在哪。”
电话挂断,谢茵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瘫坐在床上,抖着手给沈墨打电话,不通不通,还是不通。
豆大的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眼前变得模糊不清,沈墨给她打了视频啊,她怎么就没有接到呢!她为什么要喜欢吃巧克力,她应该讨厌吃巧克力才是啊!
浓浓的懊悔在心里蔓延开,她没有哭,只是眼泪争先恐后的往外涌,控制不住。
谢茵深吸了口气,抬手抹掉眼泪,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能急,现在不能急,她打开了购买机票的软件,手一直在抖,她输入米兰时连输错了三次,气的谢茵差一点摔了手机。
从西城到米兰最近的航班,只有一个经济舱了,谢茵毫不犹豫的点了购买。
买完机票,谢茵拿出一个背包,把手机充电器,充电宝和护照身份证等等很紧急的东西都带上,幸好她习惯了将这些东西随身带着,要不然她还要回婚房取。
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外套穿上,谢茵背着包脚步匆忙的下楼,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但谢茵咬牙,愣是没哭一声。
现在哭解决不了问题。
楼下蓝惠和谢重在看电视,看谢茵跑的这么急,正想唠叨几句,却看见谢茵神色苍白,眼含泪水,吓得蓝惠站了起来,“茵茵,怎么了这是?”
下最后一节台阶时谢茵腿软了下,幸好拉住了栏杆,要不然就得跪到地上去了,吓得谢重都下意识抬了下手,“跑这么快做什么,你的膝盖才好。”
谢茵急促道:“意大利发生地震,沈墨失联了,我现在要去米兰。”
“什么?!”蓝惠和谢重都面露惊恐,“谁和你说的?”
“我姐在米兰出差,她告诉我的,我不能再等了,妈妈,你让司机送我去机场,快一点!”谢茵现在浑身都是软的,根本不敢开车。
蓝惠吓的不行,立马喊人,“茵茵别急,我和你一起去。”
蓝惠说着就要去拿护照,谢茵拉住她摇了摇头,“妈妈,没有机票了,最后一张经济舱被我买了,我自己去就行。”
谢重第一时间打开购票软件,皱着眉头,“真的没票了,可你一个人怎么行呢。”
“我可以,我走了,我怕赶不上航班。”谢茵带着哭腔,但语气中有令人难以忽视的坚持。
她已经是大人了,不用什么事都让爸爸妈妈陪着,她注定要走上这段属于一个人的旅程,跨越山海,去找她的爱人。
谢茵快步走向门口,蓝惠二话不说跟了上去,“我送你去机场。”
谢重也连忙跟上,两人还穿着睡衣,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一家三口坐上车,司机驱车前往机场,谢茵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手机,把指尖压出了白色的痕迹。
蓝惠拉着谢茵的胳膊,“你也先别急,情况还未知,你自己得稳得住,让你姐到机场接你。”
蓝惠心里担忧的不行,怎么就没票了呢,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个时候,让谢茵一个人去意大利,蓝惠实在不放心啊。
谢茵还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之前出去玩也都是有人陪着,谢茵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而且那边发生地震,蓝惠也担心谢茵的安危,可也知道谢茵是不会听她的。
谢茵只是点头,并不说话,她紧紧地盯着车子前方,喉咙干涩的张不开嘴,她怕自己一出口就是呜咽,忍不住掉眼泪。
可这个时候,哭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一颗心快要疼的碎裂开了,一直在后悔,怎么就没有接到沈墨的来电,她干嘛要那个时候去洗头发啊,为什么不把手机带到浴室里去……
想了好多好多,只是一切都是枉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蓝惠他们送谢茵到机场,再晚一点就不能安检了,谢茵没多逗留,独自跑向安检区。
蓝惠揪着心看着女儿纤瘦的背影,心疼的眼眶红了,推搡谢重,“看有没有最近的转机航班,我们也过去。”
放谢茵一个人去意大利,她实在不放心,即便那边还有谢璇,可在蓝惠看来,两个都是小女孩,遇到这种事,都很难稳得住。
谢茵安检后在候机室等待,本来很快就可以登机了,可工作人员说因为都灵附近发生地震,正在确认米兰机场是否可以平安降落,需要等候。
谢茵心如擂鼓,紧紧地咬着唇,她怕航班取消,如果去不了的话该怎么办?
谢茵低着头在看距离米兰最近的机场,如果不能直达米兰,那只能到当地再转交通工具前往米兰。
谢茵还没去过意大利,孤身一人就算直达米兰在平常都会打怵,可现在心里只有沈墨,她什么都不怕,她什么都敢去做。
如果当初她能跟着沈墨一起去意大利,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谢璇的电话进来了,谢茵急不可待的接起,“姐。”
“茵茵,我也没联系到沈墨,我听说是都灵西部发生5.1级地震,距离米兰挺远,震级也不高,应该没什么事。”谢璇的语气比起之前轻松了一些,六级以下的地震,如果不是在震中,不用那么担心,目前米兰已经恢复了常态。
可是这话并没有安慰到谢茵,如果沈墨在米兰,她或许会安心一点,可偏偏沈墨去了都灵,现在还失去了联系,谢茵没办法放心,“姐,我现在在机场,可我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起航,工作人员说要确认米兰是否能降落。”
谢璇:“就你一个人吗?二叔二婶没跟着你?应该没问题,米兰现在都感受不到慌乱。”
五级地震还引不起多大的恐慌。
谢茵低着头,双脚并拢,是她不安的信号,“只有最后一张经济舱的票了。”
谢璇叹了口气,“这么巧,沈墨是一个人去的都灵吗?有没有带助理?”
谢茵一个人坐经济舱来米兰,谢璇不怎么放心,可现在这个情况,不放心好像也没用处,她只能想办法早点联系上沈墨,谢茵才能安心。
谢茵犹如醍醐灌顶,才想起来成章,“我不知道,但我有成章的电话号码,我打给他。”
这时,工作人员提醒可以登机了。
谢茵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手足无措,她还没有给成章打电话。
谢璇隐约听见那边有嘈杂声,当机立断,“茵茵,把沈墨助理的号码给我,我来联系他,你自己注意安全,我会到机场去接你。”
西城飞米兰要八个多小时,等谢茵到米兰,应该早就联系上了沈墨。
谢茵没有犹豫,把成章的联系方式给了谢璇,跟着人群登机。
这是谢茵第一次坐经济舱,她才知道原来经济舱那么狭窄,靠坐都很不舒服,连脚都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幸好她偏瘦,要不然她恐怕很难捱过这么远的航程。
等谢茵坐好,她低头用成章的电话号码搜索他的微信添加,心里七上八下,盼着成章知道沈墨的下落。
这时,空乘提醒旅客关闭手机,还解释了原本可以联网,但因为都灵附近发生地震,为保险起见,并不开启网络,请所有旅客将手机关机。
谢茵咬着唇,快速打字给谢璇发消息自己要关机了,发完谢璇没回,她正准备关机,却看见成章通过了她的微信添加,赶忙发了一句:【沈墨和你在一起吗?】
空乘已经走到谢茵这边了,提醒她关机,谢茵蜷了蜷手指,无奈之下只能关机,在关机的最后一刹那,谢茵看见了成章发来的消息:【我在米兰,沈总去了都灵,我和沈总失联了。】
手机屏幕一黑,连带着谢茵的心都暗了下去,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把空乘吓了一跳,询问她怎么了。
谢茵连连摆手说没事,空乘递来纸巾,谢茵道谢后咬牙忍住眼泪,好在她坐的是靠里面的位置,她扭头避开旁人的视线。
手机还被她捏在手里,几乎要将手机给捏碎。
谢茵一直在想,如果不让沈墨去都灵多好,都是因为她,沈墨才会去都灵,是她害了沈墨。
这种想法一直在脑海中折磨着她,八个多小时的行程,谢茵水米未进,也没合眼,一路上都在忍眼泪,稍微放松一点,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明知道哭没用,还是控制不住。
谢茵原本以为生活一辈子都会那么的平静舒适,可她错了,这个世界上,意外每时每秒都在发生,并不是以她的意志前行。
上次吵架,她心里也难受,可这次是地震,事关沈墨的性命,心里已经不仅仅是难受,是压抑,是要呼吸不过来的压抑,是浑身发软的无措。
可她知道,这是她一个人的旅程,如果她倒下了,没有人会帮自己,所以她不能倒下,她要坚强一点,沈墨还在等她。
他一定会平安的。
到达米兰时已经是深夜,谢茵几乎是跑着奔向出口,一看见谢璇,谢茵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跑过去的时候手脚都是软的。
“没事没事,别急,已经找到了,”谢璇看她红肿的双眼心疼的不行,挽着她的胳膊,快速说了下情况,“沈墨受了伤,已经做过手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没醒。”
谢茵听到“脱离了生命危险”本该松口气,可听到“还没醒”她这口气又提了起来,“姐,他伤的很重吗?”
“我们边走边说,我带你去医院,”谢璇扶着谢茵的手走出机场,“当时成章和沈墨也失联了,我联系了在都灵的朋友,帮忙查找沈墨车子的去向,他那时快到都灵了,地震不算凶险,本来应该没事,可他的车子恰好经过一片落石地带,石块滚落,砸中了车子,车身扭曲,扎到了他的腹部,幸好营救及时,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谢璇是在米兰读的大学,在意大利待了好几年,对这边比较熟悉,在意大利朋友也很多,找到沈墨也不算很难,只是当时得知沈墨受伤,谢璇也是捏了把汗,两人才闹了这么一场,和好还没多久,老天爷应该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上了车,谢茵握住谢璇的手,泪眼汪汪,“姐,谢谢你,是你救了沈墨。”
如果不是谢璇恰好在米兰,又认识那么多朋友,谢茵不敢想象受伤的沈墨该怎么办。
“别哭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没事,你也放心,我已经和西城那边说了这个消息,沈墨的父母正在往这边赶,二叔二婶担心你,也从晋城转机来了米兰,还在路上。”谢璇抬手擦了擦谢茵脸上的眼泪,从小到大,家里都舍不得让谢茵掉眼泪,可短短两周,她就已经哭了太多次了。
谢茵抬手抹掉脸颊上的眼泪,抽噎着说:“我不哭,他没事就好。”
她掉再多的眼泪也无济于事。
开车的也是谢璇的意大利朋友,看谢茵哭,递来了纸巾,说了句什么,好像是意大利语,谢茵听不懂,谢璇回的也是意大利语,两人交谈了几句。
谢茵擦了眼泪,看着手背出神,从前谢茵就知道她姐比她优秀很多,是谢家小辈里头最优秀的女孩子,她也一直引以为荣。
可却从未对比过自己和她,因为知道两人的差距很大,觉得没什么可比的。
但在此时此刻,异国他乡,发生这么大的事,谢璇还能稳得住,第一时间找到许多朋友帮忙,而她惊慌失措,连意大利语都听不懂,这个时候还要谢璇操心来接她。
如果今天这样的情况再发生一次,就算谢茵在米兰,她也知道沈墨去了都灵,除了报警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因为在国内,她都找不出几个愿意在地震时帮忙的朋友,异国他乡,就更别想了。
谢茵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长到二十岁了,却还是像个三岁小孩子一样,发生事情除了哭,什么都不会,无用至极,不仅不能帮忙,还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茵茵,你想什么呢?到了。”谢璇拉了谢茵一把。
谢茵回神,吸了吸鼻尖,跟着谢璇下车。
谢璇带她到病房前,成章正在守着,“沈墨做完手术还没醒,所以还在观察病房待着,暂时不能进去探望,等过了十二个小时,或者等他醒来做了检查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谢茵踮起脚尖,趴到门上,透过那小小的玻璃窗,看见了安静躺在病床上的沈墨,如果忽略他身上的纱布和手上挂着的药水,会以为他睡着了。
谢茵定定的看着沈墨胸口的被子,直到看见被子有细微的起伏,她心里压着的石头才落地,沈墨还活着,他还活着,真好。
“茵茵,别哭坏了眼睛,医生说了没有危险。”谢璇用纸巾擦了擦谢茵脸上的眼泪。
谢茵后知后觉,原来她又掉眼泪了,“姐,我没事,我就是有点忍不住。”
谢璇拍了拍谢茵的肩,对于爱侣来说,险些生死相隔,忍不住是正常的。
谢茵看了好一会,腿肚子都酸了,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她好久没吃东西了。
谢璇说:“我先带你去吃饭,一会再回来,醒了也有护士照顾,你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好照顾他。”
成章也说他在这里守着,让谢茵不用担心。
谢茵在飞机上还不觉得饿,可现在看见沈墨,得知他没有生命危险,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松下来,饥饿感涌了上来,就没有强撑。
已经很晚了,谢璇就带谢茵在医院门口吃了点东西。
谢茵安静的进食,没说什么,一口一口,机械式的填着肚子。
谢璇看她小脸苍白心中叹气,茵茵从小磨难就多,没想到长大了,还是这么多磨难。
谢茵吃饱了,两人回到病房外,沈墨还没醒,谢茵让谢璇先去休息,她在这里守着,可谢璇哪能睡得着,坚持要陪着谢茵。
谢茵双手撑在栏杆上,感受着呼呼的冷风,忽然说,“姐,我想好了,我要去考研,不仅仅是考研,我还想学更多的东西,长更多的见识,成为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我不想以后再发生什么大事,我什么都不会,只知道依靠别人,只知道无力的哭。”
在飞机上时,谢茵无数次后悔,为什么要和沈墨因为考研的事争吵,还提了离婚,要是有个万一,沈墨最后的时光都被伤心充斥着,光是想一想,谢茵就疼的捂住胸口。
不就是考研嘛,有什么难的,比起沈墨,不值一提。
沈墨发生意外也让谢茵想了很多,世事无常,谁知道以后谢家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爸爸妈妈会不会发生意外,难道以后等他们发生意外,出现变故的时候,她还是只会哭吗?像个小孩子一样等着别人来安慰吗?
谢茵不想这样,她想成为谢璇那样的人,即便不能和谢璇一样优秀,她也要渐渐地成长起来,成为来日可以独当一面的人,而不是遇到风风雨雨就只能等着别人来遮风挡雨。
爸爸妈妈会有老去的一天,谢沉会成家,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谢茵如今二十岁,大家可以包容的照顾她,难道等她四十岁,还要大家照顾她吗?
谢茵不想这样,无力的感觉,尝过一次就好了。
谢璇偏头看着谢茵苍白却坚毅的面容,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璇想起了初中的自己,当初让她跳出舒适区的勇气是被亲人背叛的痛苦,而谢茵的勇气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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