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折青梅记 > 74. 第 74 章 我就让别的男人花你的家……
    风好像越来越大了,绣球花扑簌簌地往下落,雪一般飘进窗来。


    坐床两侧的围栏上凌乱地搭着男女的锦袍纱裙等物。


    孟允棠诃子都被解下了,全身上下就剩了一条薄如蝉翼的衬裙,就这般躺在明亮的天光下,感觉好羞耻。


    “临锋哥哥,把窗户关上。”她对埋头于自己脖颈处的男人道。


    “不用关,没人会看到。”这是二楼,窗外又有那么大棵绣球树,远近都看不到二楼的窗户里头。


    “可是……”


    “乖,让我好好看看你。你若是紧张,就把眼睛闭上。”贺砺哄道。


    孟允棠无可奈何,伸手捂住眼睛。


    ……


    他亲了亲她通红的脸蛋,从她身上下来,自坐床的围栏上胡乱扯下一件衣裳,盖住她光莹无暇的身子,将人抱进怀中,让她枕着他的手臂。


    孟允棠累死了,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也顾不得身上黏腻,枕着他的手臂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孟允棠朦胧醒来,感觉冷风吹着身子凉浸浸的,身前的躯体火热。


    她闭着眼紧紧偎过去,嘴里咕哝道:“冷……”


    贺砺睁开眼向窗外看去,见外头不知何时变了天,似要下雨的模样。


    他支起身子,抬手将窗户关上,复又躺下,将孟允棠捂进怀中,腿也夹住,问:“还冷吗?”


    “不冷了。”他这一折腾,孟允棠也醒了,缩在他怀中不动。


    “要不回松龄院再睡吧,要下雨了。”贺砺道。


    “我不。”


    贺砺听她声音闷闷的,低头看她,问:“怎么了?不高兴?”


    孟允棠顿了顿,忽的伸手捂住脸,羞愤懊恼地呻i吟道:“我没脸见人了!”方才动静那么大,楼下丫鬟肯定都听见了。


    贺砺忍不住笑,伸手拉开她捂脸的手,低声道:“我们是夫妻,做那事不是正常的么?有什么好羞于见人的?”


    孟允棠忿忿道:“你脸皮那么厚,自是无所谓。”


    “那我把厚脸皮分你一些,你也不要害羞了。”贺砺说着,就低头去蹭她的脸。


    孟允棠咯咯直笑,伸手把他的脸推开,嗔道:“讨厌!”


    “对不住。”贺砺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孟允棠抬眸看他,房中昏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为何要道歉?”她疑惑。


    “今日才知道,原来以前那一个多月,你真的不快活,一直在迁就我而已。”贺砺道。


    想起方才,孟允棠又红了脸,害羞的同时,心中又有些感动。她虽只有过贺临锋这一个男人,但她觉着,定然不是所有男人都愿意为了让妻子快活而甘愿做到那一步的。


    “你不要道歉,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我喜欢你。”她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道。


    “我也是。”贺砺觉着心中仿佛有暖流淌过,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将她的脸抬起来,在她鼻梁上又亲一下。


    窗户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外头下雨了。


    房里,小夫妻两个互相拥抱着,嬉戏般吻啄着对方,在嘈杂的雨声中,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情话。


    待到雨势渐小,天都快要黑了。


    两人草草穿戴好,孟允棠伸手扶着自己松散的发髻,愁道:“我这样怎么下去见人啊?”


    贺砺道:“外头在下雨呢,没人瞧得见,我先下去将几个丫鬟打发走。”


    孟允棠点点头。


    贺砺下楼去,孟允棠悄悄跟到楼梯转角处,听着贺砺将几名丫鬟打发回去,这才下了楼。


    夏季雨势凶猛,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园子里路上泥土全都湿了,汪着水塘。


    贺砺撑起下人送来的伞,伸手示意孟允棠钻到他怀中去。


    孟允棠想起鞋子裙摆弄湿的感觉,站在门口不动,撒娇道:“临锋哥哥,我腿没力气,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贺砺眼带笑意地睨了她一眼,孟允棠心虚地红了脸,低下头。


    贺砺将伞塞进她手中,背对着她蹲下身子,道:“上来。”


    孟允棠高高兴兴地举着伞往他宽厚的背上一趴,贺砺勾着她的腿弯轻轻松松地将人背起,迈入雨中。


    “感觉下几场雨天气就明显地凉快下来了,再有大半个月都要到中秋了,时间过得好快呀!临锋哥哥,今年中秋我们在哪儿过?”孟允棠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撑着伞,心情甚好地问。


    “不确定,到时候看情况。”贺砺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在家过的话,可以和我爷娘一起过吗?”孟允棠问。她觉得两个人过中秋有些孤单。


    “自然可以。”


    孟允棠凑过脸去在贺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道:“临锋哥哥你真好。”


    “你现在才知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谦虚呀?”孟允棠伸手掐他的脸。


    “警告你,别动手动脚啊。”贺砺威胁道。


    孟允棠仗着他现在腾不出手来,又掐他一把,还在他脸上揉来揉去,把他的嘴捏起来,口中道:“我就动手动脚了,你奈我何?”


    贺砺此时正走在湖边,闻言将身子往湖那边一斜,作势要把孟允棠扔湖里去。


    孟允棠吓得尖叫,胳膊紧紧勾住他的脖颈,笑道:“别闹了。”


    “你不是豪横吗?有种放手啊。”贺砺曼声道。


    “我不豪横了。”孟允棠又叫又笑。


    贺砺遂不吓她,背着她继续慢慢往前走。


    孟允棠想起方才嬉闹时无意间瞥见的他沾满泥泞的靴子,忽然想起八年前他被流放那日,雪化在泥里,路上也是这般的泥泞。


    她在长安,在爷娘的羽翼下享受岁月静好的这些年,他一直一个人在外头这般双脚沾满泥泞地默默走着。他一个人艰难地走了那么长的路,最后回到长安,给了她这样好的生活。


    想到这些孟允棠就鼻子泛酸。


    她将脸贴在贺砺的颊侧,认真道:“临锋哥哥,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贺砺脚步微微一顿,勾着她腿弯的手紧了紧,又继续向前走去,口中道:“好。”


    孟允棠只是想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但他反应如此简短冷淡,还是让她心里有些难受。也许她不该勾起他关于以前的回忆,于他而言,回忆,也许就等同于痛苦。


    回到松龄院,贺砺脱了靴子进了内室,吩咐人往汤池中注水,打发丫鬟出去。


    孟允棠刚想走到妆台前去卸了钗环,就被他一把抓住胳膊,大力地拽了过去,紧紧地扣在怀中吻住了嘴。


    “临锋……哥哥?”孟允棠不明所以地在他唇间艰难呼吸,刚才在当雪楼不是才来过一回吗?


    “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永远都不能离开我。不许去危险的地方,不许做危险的事,不许比我早死。”贺砺拥住她,力道大得让她肌骨生疼。


    “如果再失去你,我会疯掉的,一定会疯到死掉的。”


    “嗯,我一定不去危险的地方,不做危险的事,不比你早死。”孟允棠回拥着他,柔顺地道,“你也要好好活着,活到一百岁才许死。你如果敢早死,我就让别的男人花你的家产,睡你的小寡妇,还打你的孩子。”


    贺砺笑得胸膛震动,松开她掐住她的脸道:“你疯了吧?敢这般说话。”


    孟允棠打开他的手,仰望着他道:“我是说真的。所以你也不许去危险的地方,不许做危险的事。”


    贺砺看着她绷着小脸难得的严肃认真,半晌,叹口气,重新拥住她道:“我尽量。”


    孟允棠其实心里明白,他不可能不做危险的事,之所以还要这样说,只是希望他能时刻记得,家里有人等他,希望这样,他能更惜命。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依然很忙,孟允棠在齐管家的帮助下独自筹备中秋节的事,亲戚朋友以及关系好的人家要送礼,外头流水一样送进来的中秋节礼也要判断哪个收哪个不收,收下的都要登记造册入库房,弄得孟允棠一天到晚也很忙。


    八月十三,贺砺在用晚饭的时候突然对她说:“中秋宫里举办宫宴,我们要入宫赴宴,明日请岳父一家来我们府上一起吃顿晚饭如何?十四的月亮与十五的也没多大区别,吃过饭我们可以在傲霜阁赏月,你派人收拾一间院子出来,让岳父他们住一晚再回去。”


    孟允棠开心道:“好啊。”


    次日,孟允棠一大早就回家跟爷娘说这件事。孟扶楹与周氏一琢磨,好歹是女婿的一片心意,不好拒绝,而且自孟础润去了卫国公府后,也一直没回来过,夫妻俩也想见见儿子。


    于是便说定了一大家子都去。


    周氏有些纠结要不要带上白姨娘,不带吧,全家都走了留下她一个,孟以薇面子上不好看。带吧,带着姨娘去女婿家里吃饭,也是贻笑大方之事。


    “带上吧,白姨娘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以薇也在家留不了多长时间了,没必要让人心里不痛快。贺六郎不会在意这点细枝末节的。”孟允棠道。


    周氏点头:“你说得也是。”


    孟允棠知会过娘家人就匆匆回府准备晚宴之事。


    傍晚,孟氏一家拖家带口地来到卫国公府。


    晚宴设在正堂,除了孟允棠一家,卫国公府这边鹿闻笙,戚阔,还有林小娘子姐弟都参加了。


    孟氏夫妇乍一看到孟础润,吓了一大跳。好好一个细皮嫩肉的儿子,晒得黢黑,不知是不是瘦的,个子看着高了一截。


    不过他黑瘦归黑瘦,精神看着挺好,一反在家时那郁郁寡欢死样怪气的模样,双眼炯炯有神,笑容也多了,说话做事也不像以前那般赌气使性,看着沉稳多了。


    孟氏夫妇心疼又欣慰,在用晚饭时郑重地向贺砺表示了感谢。


    贺砺只道,都是一家人,无需见外。


    这一夜过得热闹圆满,待去傲霜阁赏过月,都快半夜了。孟允棠送孟氏一家去收拾出来的院子安置后,回到松龄院,赫见贺砺披戴了一直架在房里的那身铠甲,正坐在坐床上等她。


    孟允棠惊愕,脚步踟蹰,问道:“临锋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贺砺朝她伸出手来。


    孟允棠走过去,偎在他冰凉坚硬的铠甲上。


    “秦衍装病,暗地里联络了长安以及地方番上的军队,想借中秋宫宴之机,以清君侧为名发动宫变,杀掉鱼俊义和我以及一干政敌。”贺砺语气平静道。


    孟允棠震惊地瞪圆双眸,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起来。


    “你别害怕,府里我会留足够的人手保护你们,若一切顺利,最迟明天晚上我就回来。”贺砺抚摸着她的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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