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出了汗,项炀赤着身子下炕出去兑热水投毛巾。


    周灵半露着脑袋借着昏黄的灯光欣赏她爷们那精壮的身子。


    项炀身材很好,也没刻意锻炼,光成天上山钻林子就让他练了一身肌肉,线条漂亮,很有看头。


    帘子撩开,项炀拿着投好的毛巾进来给她擦身上。


    撕裂疼痛过后就是骨头都能酥软的欢愉,周灵现在就软的连头发丝都不想动,任由项炀把她翻来翻去的擦洗。


    项炀收拾完,往灯里添了点煤油,也没吹灭。


    他发现点着灯挺好的,能看到周灵眼里潋滟的水雾,轻喘时微张的红唇,还有额头上渗出的薄汗……自动自的勾勒成一副绝美的画面,他就被搅在这副画里,幸福的昏天黑地。


    重新钻回被窝,伸手把周灵搂过来抱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额头上、脸颊上啄着,心里一片满足。


    娇娇软软的媳妇儿,怎么就稀罕不够呢!


    周灵手上的冻疮一热了就痒,她一抓项炀就伸手攥了过去,不轻不重的捏着,帮她缓解,道:“爪子都成这样了还不注意,难受了吧?”


    “嗯!”周灵很享受项炀的疼爱,不由自主的就想跟他撒娇,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闷哼哼跟小懒猫一样。


    项炀让她拱的心里绵酥酥的,动作顿了顿,又开始帮她揉手,揉着揉着手就伸到别地方去了,低声问道:“老婆,刚才那东西你看清楚了吗?”


    周灵:……


    项炀呼出来的气息又炙热了几分,低头蹭着着周灵的鼻尖,轻声嘀咕:“老婆要不你再看看?”


    周灵:……


    第二天周灵睁开眼的时候,外头的挂钟刚好响了十二下。


    周灵在被窝里翻了个滚,热乎乎的炕把小身板熨的无比舒坦,懒洋洋的不想起床。


    项炀撩了帘子进来,见她躺在那儿眨巴着眼,顿时笑道:“醒了?起不起?”


    周灵点点头。


    项炀过来拿她的棉裤袄,在她脑袋上呼噜了一把,笑道:“我去外头炉子上给你烤烤再穿。”


    又指指地上的痰盂:“屋里暖和,你上完再出去,一会儿我进来端。”


    上回新婚燕尔的时候周灵还会有点羞耻心,后来日子过久了才慢慢习惯在项炀不远的地方方便,这会儿趁着项炀出去帮她烤棉裤棉袄,下来放水,完了溜回炕上等着。


    不多会儿项炀进来把烤好的棉裤袄递给她:“洗脸水倒好了,收拾完吃饭。”


    转身端了痰盂出去。


    烤过的棉裤袄又暖又软、温度正好的洗脸水、挤好的牙膏,让人感觉熨帖地不行。


    洗完脸抹了点嘎啦油,又往手上抹好冻疮膏,周灵一转身,嘴角顿时一抽。


    屋里拉了根挂搭毛巾的绳子,刚才没看见,这会儿才注意到在绳子另一头搭着的两个小东西。


    项炀从外头进来,见她盯着绳子上的东西,嘿嘿笑道:“我都洗干净了,洗了好几遍。”他以为周灵不好意思,转身去洗手的时候又道,“不用害臊,大夫说了能重复使。”


    昨晚中场休息时间不长,没顾上讨论,第二场结束,没等项炀给她擦完身子就睡着了,一直没聊这个话题。


    “其实这东西用完就得换新的,再洗也带着细菌呢。”周灵刚起床,嗓音还有点闷哑,带着天然的娇软,“下午咱去镇上溜达溜达,从镇医院再买点。”


    项炀只觉得心尖尖上划过一片柔软的羽毛,不由想到昨晚半夜她压在喉咙深处的哼唧声,身上顿时一片滚烫,声音也不由放低,道:“行,多买点,俩确实不够用的。”


    周灵软软的瞪了他一眼,道:“吃饭!”


    昨天从县城那边弄了两只鸡,昨晚请客吃了一只,剩下的那只项炀斩成两半,今天中午炖了半只。


    炖鸡、炒白菜,刚馏好的二合面馒头以及小米粥。


    这小米粥可不是清汤寡水的那种,半稠半稀,最上头飘着一层厚厚的小米油,盖子一掀,就有天然的米香味儿飘出来。


    “好香啊,这也太丰盛了。”周灵道。


    项炀先给她盛了半碗鸡汤,道:“先喝两口暖暖胃。”又道,“这算啥丰盛?下午从镇上回来我去南河沟转转,看能不能凿条鱼,成了晚上炖鱼汤喝,不成继续熬白菜。”


    他得给媳妇儿好好补补,小腰一把掐,都不敢使劲。


    这时候的鸡都是正经柴鸡,肉质紧实有嚼劲,炖出来的鸡汤鲜香醇厚,喝一口感觉能鲜掉眉毛。


    周灵一口鸡汤下去,满足的叹了口气,道:“哇,太香、太鲜了。”


    小半碗鸡汤下肚,才拿起筷子吃饭。


    项炀夹了根鸡腿放到她碗里,道:“炖一上午了,正好吃。”


    又给她捞了满满一碗小米饭,周灵咕哝着道:“半稠半稀的就行,我吃不了。”


    项炀扬眉一笑:“吃不了归我,你爷们在这儿呢,还怕打扫不了战场?”


    周灵眯着眼睛笑,娇嗔的横了他一眼,项炀则一脸得意。


    吃完饭,项炀拿了个筐背上,周灵围上昨天新买的围巾,包的严严实实,跟着出了门。


    去镇上也不是光惦记着买那东西,项炀上回跟人家定好的棉花就是从那边联系的,她还打算买点线,回来把衣服做出来。


    村里也有,这不正好要去镇上么,捎带着去镇上供销社转转。


    这回出门碰上了村里其他人,看见他俩,扬声问道:“诶,周家二妮,听说你俩结婚了呀?”


    项炀没吭声,以往出门很少有人搭理他,他也很少喊人,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况且他也挺讨厌这个娘们,喜欢嚼老婆舌头,爱在背后说人,他小时候克父母的名声就是这个老娘们给他传出去的,周围别的大队都知道了。


    周灵看着孟春花心头也本能的不舒服。


    上辈子被周珊诬陷,慌乱的打骂声中,就夹杂着孟春花阴阳怪气地声音:“诶哟,女孩子家家的这么不要脸可不行啊,得好好管管…你家二妮平时瞧着闷出溜的,没想到能干这事呢?你说人家好好的姻缘给祸祸了,这不是造了大孽啊……”


    深吸了一口气,回神,周灵浅浅笑道:“是啊,结了。”


    孟春花笑道:“挺好,嫁到本村挺省劲,离着娘家近,有啥事抬抬脚就能回去,平常也耽误不了帮你爹娘干干活啥的……”


    项炀脸一黑,就要开口说话,周灵拉了他一下,笑道:“是啊,婶子娘家离咱村也不远,你出去捡柴没捎带着往娘家送点?”


    孟春花没好气地道:“我娘家人有手有脚哪用得着我往回送?我这自家还不够烧的呢。”


    周灵眸色泛冷,笑不达眼底,轻声道:“我还以为你家的柴烧不完呢,不然咋能这么烧得慌来撺掇别人家的事。”


    也就她嫁的是项炀,项炀疼她入骨,不计较娘家婆家这类的事。这要是换个计较的,孟春花刚才那句话就是平白给人家在婆家这边拉仇恨。


    属于自身啥也没做,就能引来婆家脸色的那种。


    孟春花脸色呱嗒掉了下来,尖声道:“诶我说……”


    旁边项炀开口:“你想说啥?说来老子听听。”


    孟春花不怕周灵,但她忌惮项炀,哼了哼,背着柴从旁边绕过去走了。


    走出去好一大段才回头咬牙切齿的小声骂:“嘚瑟,个小浪蹄子我看你能嘚瑟几天,早晚让小土匪打死。”


    村里不少人都私下嘀咕,周灵嫁给项炀真是白瞎这闺女了,长得那么好看,结果找了个不是东西的。


    另一边,两人快出村子的时候又碰见一熟人,项宝根。


    项图强的大儿子,项炀的亲堂哥。


    项宝根看见项炀也是一怔,旋即一拧头,从旁边转弯了。


    项炀眸色平静。


    周灵却心头一震,她猛地吸了口气,突然问项炀:“诶,我记得前几年你经常去邮局提包裹,听村里人说是你姥爷家从关东寄过来的东西,现在还有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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